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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救救我！”
“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听到了吗？我明天黎明就要处决他。”
“是的，父亲。”

1
“请别客气。”亚瑟抬起头，发现莫甘娜走进他的房间。
“你不能让你的父亲处决那个孩子。”莫甘娜没有客气，她浅绿色的眼睛含满泪水，神情却异常坚决。
“你要庆幸他没有处决你。你告诉我，当我去搜查你的房间时他真的是躲在帘幕后面吗？”亚瑟几乎是吼着说的，一旁擦洗盔甲的梅林别过脸，瑟缩了一下。
“我知道你也觉得你父亲要处决他是错误的。”莫甘娜哀求道。
“不，我不觉得。”亚瑟面无表情，声音像是冬至日的湖面上结成的坚冰，“莫甘娜，魔法是邪恶的，不可容忍的，魔法就是邪恶本身。”
梅林手上的盔甲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的响声。
“他只是个孩子，他能做什么邪恶的事？亚瑟，我知道你不会处死无辜的孩子。”泪水从莫甘娜的眼眶中涌出。
“他是德鲁伊，不处死他就是养虎为患，终有一天他会和我们作对。”亚瑟说话的样子几乎和乌瑟一样了，“魔法绝对不能存在，为此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会和你父亲不同。亚瑟•彭德拉根。”莫甘娜的声音比亚瑟还冰冷了几分。
“明天我会亲手点燃那个男孩的火刑架。”亚瑟没有丝毫感情地陈述到，“我的父亲命令明天你也必须到场观看，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你。”
“我会去的。”莫甘娜转过身，决绝地摔门而出。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先生？”梅林呆呆地望着莫甘娜的背影，他的脸色几乎和莫甘娜一样苍白了。
“是的。”亚瑟没有犹豫。

2
这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卡梅洛特城上阴云密布，人群沉默地聚集在早已搭设好的火刑架周围。莫甘娜和乌瑟一同站在阳台上，神情如天空一般，但已没有了泪水的痕迹。梅林站在亚瑟的身后，远远看到卫兵押送着装小男孩的囚笼走来。
“埃莫瑞斯，又见面了。”男孩的目光穿过笼子与人群，很平静地注视着将要烧死他的火刑架，白净的脸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关系，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卫兵把男孩从囚笼中拖出，捆绑在火刑架上。男孩的绿眼睛与梅林交汇了片刻，也许是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在梅林的脑海里响起。
“谢谢你，莫甘娜。我的名字是莫德雷德，记住我。”男孩吃力地转过头，看向阳台上的莫甘娜。一瞬间，她像被电击了一般，双手紧紧抓住栏杆才不至于倒下。
“卡梅洛特的子民们，此人的罪名是施用咒术与魔法。根据卡梅洛特的法律规定，我，亚瑟•彭德拉根，判处你为死刑。”亚瑟高声宣布他成为戴冠王子后的第一个审判——判处一个无辜的男孩死刑。
亚瑟示意梅林将点燃的火把递给他，但梅林没有动。他效忠的王子判处他的同类为死刑，而一旦他的魔法暴露，梅林明白亚瑟也会像今天这般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梅林无法拿起明天将点燃他的火刑架的火把，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切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亚瑟低吼，他绕过梅林拿起火把，扔到莫德雷德的火刑架上。
黑红色的火焰随即燃起，浓烟扭曲了空气，火苗舔舐着男孩的小腿。绝望的尖叫穿过城堡，大地震动，但这尖叫不属于莫德雷德。
是莫甘娜。
她一声接一声地尖叫着，梅林在不长的人生中听过很多尖叫，但所有的尖叫中的绝望、愤怒与悲伤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莫甘娜。她的眼睛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石块震落，围观的人群四散奔逃，卫兵们纷纷被震翻在地，连乌瑟都被掀翻在阳台上。闪电从天空中劈下，大雨毫无预兆地滂渤而下，熄灭了吞噬莫德雷德的火刑架。
莫甘娜从阳台上跃下，衣裙展开，如轻盈的鸟儿。她没有受伤，在暴雨中奔向火刑架，用匕首划断绳索，将不省人事的男孩拥在怀里，怒吼道：“要想烧死他，就要先烧死我！”
“女巫！”
惊呆的卫兵和人群开始反应过来，尖叫着要烧死莫甘娜。
乌瑟扶着栏杆爬起来，吼道：“抓住她！”
原来莫甘娜也拥有魔法。
梅林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坐视不动了，他没有办法不去救自己的朋友与同类。
亚瑟已抽出他的剑，向莫甘娜走去。梅林的瞳孔中闪耀着炫目的金色，亚瑟的剑向他飞去。梅林抓住剑，直指亚瑟的后心：“不许动！”
人群与卫兵一瞬间沉默下来，乌瑟与莫甘娜震惊地看着梅林。盖乌斯叹了口气，亚瑟缓缓转过身，注视着他的仆人用他的剑指着他的心脏，注视着梅林金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是个巫师。”
“我不仅是巫师，我是行走过地球的最强大的巫师。”梅林轻声说，“现在，谁都不许动，不许伤害莫甘娜和莫德雷德。乌瑟•彭德拉根，如果你想要你继承人的性命，就为我们准备两匹马，命令所有卫兵闪开。”
乌瑟额头青筋跳动，连发现莫甘娜窝藏了莫德雷德时都没有如此暴怒。梅林平静地将剑横在亚瑟的脖颈上，对惊呆了的莫甘娜说：“到我身边来，莫甘娜，我会保护你。”
乌瑟死死盯着亚瑟：“按他说的做！所有人退下，为他们牵来两匹马。”
“梅林！”巨龙的怒吼在梅林的脑海中炸响。
“对不起了，你告诉我我的命运是辅佐亚瑟成为国王，魔法才能重新拥有一席之地，我们才不用日日夜夜躲藏，生活在恐惧和死亡威胁中，不是在地牢里就是在火刑架上。但是命运错了，亚瑟•彭德拉根已经让他对魔法的恐惧成为仇恨，他没有公正和仁慈，处死无辜的孩子！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保护彭德拉根，屠杀我同类的刽子手。我不会再寄希望于永无止尽地等待新的国王能施舍一点仁慈，而是用我与生俱来的天赋为我生存的权利战斗！”
梅林同样吼道，不仅是对巨龙，也是对所有人，对亚瑟。
马已经牵到，莫甘娜将虚弱的莫德雷德放到马背上，牵起两匹马的缰绳。梅林仍然用剑指着亚瑟的脖子，胁迫他向城门走去。几个鲁莽的骑士想要跟上他们的王子，但梅林金色的瞳孔扫过，他们便立刻向后飞出不省人事。
“梅林，你背叛了我。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亚瑟看向他肩膀上的剑，声音颤抖。暴雨淋湿了所有人。
“你让我跪在地上当做你上马的台阶，你从来都是一个傲慢自大的混蛋，我不是你的朋友，从前是你的仆人，现在则是你的敌人。是我在搏斗场上召唤出Valiant盾牌上的蛇，是我在关键时刻击败了阿凡克，是我最后帮兰斯洛特击败了格里芬，是我从埃德温那些奇怪的虫子手里把你该死的父亲救出来——当然我现在十分后悔，因为埃德温无疑是对的。还是我杀死了索菲娅让你的灵魂没有成为湖怪的祭品！你可能救过我一次，但我不欠你任何东西，而你欠我的。”
“用魔法？”
“对。”
“那么我宁可你根本就没有救我！我希望我能一开始就发现你是个巫师，让你根本没有机会做这些事！”
“那么如你所愿，彭德拉根。”
四个人沉默了，一切的友谊与忠诚结束，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在城门口，梅林将剑交给莫甘娜。他骑上马，莫甘娜带着莫德雷德，向荒野奔去。
留下亚瑟一人在城门口肃立。

3
在狂奔了足够久之后，梅林和莫甘娜终于停了下来，找到一间洞穴。
梅林拴好马，用魔法掩盖掉他们的足迹，确信附近没有搜寻的卫兵后，他回到洞穴，看到莫甘娜正在检查莫德雷德的伤势。
“你终于回来了，”莫甘娜看到梅林，长舒一口气，“他被烧伤了，虽然暂时不致命，但需要赶快治疗，不然很可能会感染的，而且他胳膊上的伤口和感染还没有完全好。可怜的孩子。”
“谢谢你，埃莫瑞斯，莫甘娜。”男孩仍然很平静，梅林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要经历过多少生死，才能对一切如此镇定。
“不用谢我，我会试一些简单的治疗咒语。”
梅林将手放置在莫德雷德烧伤的脚和小腿上，瞳孔变成金色。
*咒语
没有效果。
*咒语
红色的烧伤似乎褪去了一些，但作用不大。
梅林从未如此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那本魔咒书中关于烧伤治疗这一节。他不知道盖乌斯现在是否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陷入麻烦之中，但愿没有。
“我们得迅速为他找到医生，梅林。还有我们缺少给养。”莫甘娜说。
“这附近有你的族人吗，莫德雷德？”梅林听说过德鲁伊精通于治疗魔法。
“曾经有，但在几个月前被卡梅洛特的骑兵杀死了。”
莫甘娜低下头，握紧拳头：“我很抱歉。”
“没有关系，莫甘娜，总是这样。”莫德雷德向莫甘娜小小地笑了一下。绿色的瞳孔后是无尽的悲伤，还有与他年纪不相称的愤怒。
“我家乡埃尔多，在卡梅洛特之外，距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我妈妈会一点医术，我们可以在那里呆一会儿。”梅林建议道，“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先休息好，我去找一些柴火和水。”
莫甘娜点头同意：“我来照顾莫德雷德。但——你有打火石吗？”
梅林向莫甘娜微笑：“我们是巫师，我们不需要打火石。”
梅林将柴火搭好，金色在眼底一闪而过，温暖的火光燃烧起来。莫甘娜惊喜地赞叹道，莫德雷德则不信任地盯着火堆，向外挪了挪。
“你放心，我的火不会伤害到你。”梅林将手伸进火焰，一条焰火做的小龙展翅飞翔，消失在空气中，他的手毫发无伤。
“你是怎么做到的？”莫甘娜着迷地看着小龙。
“我不知道，我五岁的时候就会这样做了。”梅林耸了耸肩，“你的魔法也很强大，莫甘娜。”
“但我从来不知道怎么使用它——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不能确认我有魔法。”莫甘娜拾起一根树枝，尽力盯着它，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连点火都做不到。”
莫甘娜颇为懊恼。
“没有经过学习就掌握了这样的魔法，埃莫瑞斯，你确实是曾经行走过地球的最强大的巫师。”莫德雷德说，“莫甘娜，你是旧教的高阶女祭司，假以时日的学习后，你能做到的远不止这些。”
“埃莫瑞斯？高阶女祭司？为什么这样说？”莫甘娜终于忍不住了，“还有梅林，你说你的命运是辅佐亚瑟登基？”
“埃莫瑞斯就是梅林，我们德鲁伊称呼他为埃莫瑞斯。你曾经的命运是辅佐亚瑟成为统一阿尔比安的王。莫甘娜则天生就是高级女祭司之一。我们德鲁伊守护着许多传说。”莫德雷德似乎倒成了最了解三人的人。
“曾经？”梅林迟疑着说。
“埃莫瑞斯，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命运从此更改。”莫德雷德墨绿的眼睛深邃如阿瓦隆的湖泊，“我想，我们不是命运的奴隶。”
“我不知道你还有当哲人的天赋。”梅林喃喃道，“谢谢你。我向你们保证，终有一天我们不必躲藏在孤独和恐惧中，魔法会重新回到这片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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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带着国王的养女私奔了？这是你们的私生子吗？”威尔震惊地看着三人。
“你在乱说什么，威尔。”梅林没好气地一巴掌拍过去，“小声点，我们现在是头号通缉犯，不能让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孩子们，吃饭了。”胡妮丝端着饭碗走来，她的脸上喜忧参半。
趁着夜色，他们溜进了埃尔多的村庄，胡妮丝为小莫做了简单的包扎，男孩的伤情稳定了下来。作为童年好友，威尔则是梅林唯二能信任的人。梅林走后，独自生活的威尔会帮胡妮丝做农活，也时不时会来蹭饭。
“谢谢你，胡妮丝。”莫甘娜有些拘谨。
“这还是梅林第一次带姑娘回家呢。”胡妮丝微笑着，“埃尔多在卡梅洛特之外，你们暂时不必担心。”
“确实，你们应该担心的是土匪。”威尔阴沉地说。
梅林的叉子叮铛一声掉落下来：“又有土匪来洗劫了？”
梅林知道土匪有多恐怖，他年幼时曾遇到一次土匪，土匪洗劫了埃尔多所有的人家。那时他的魔法还不够强大，只能保护住他和妈妈救命的口粮。而别的村民则没有那么幸运，妇女被侵犯，老人被杀害，孩子被饿死。
“过去是森德里德的士兵剿灭匪帮，保护我们。看在我们缴的那么多税的份上，他们做的还远远不够。”威尔愤愤不平地说，“今年老国王终于死了，但那个继任的王子更糟糕。嘿，税照交，甚至更多——但一旦有匪帮出没，我们这种偏远地区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这就是贵族，有的人生来就是王子，有的人生来就是被饿死。照我说，随便挑十个骑士出来杀九个，还有一个是地狱的漏网之鱼。”
“卡梅洛特呢？”梅林皱着眉头。
莫甘娜讥讽地笑出来：“乌瑟可不会大发善心地派他心爱的走狗保护在他国家范围之外的人。就算我们英俊的骑士真的奇迹般地到来，第一目标也绝对不是土匪。”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胡妮丝担心地说，“有太多的土匪了，只凭我们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们的。”
“把粮食交给他们。”威尔面无表情，“没有粮食但是有命，没有粮食也没有命，很好选择。”
“说实话这两个选项没有什么差别。”梅林插嘴道。
“我们当然不会把粮食交给他们。”莫甘娜微笑着，这一瞬间她看上去像一位女王：“我和梅林会保证再也没有土匪敢踏进埃尔多一步。”

5
“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梅林质问。
“你可是行走过地球的最强大的巫师，难道你还解决不了一帮土匪吗？”莫甘娜浅笑着说。
“如果我解决不了呢？”梅林有点生气，但不是认真的。梅林假装生气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含着笑的表情，这就让他的生气更没有威慑力了。
“那么我只好拿着这把剑去和那帮土匪对打咯。”莫甘娜耸耸肩，“不过你不会以为我弱不禁风吧？小时候我常常把亚瑟打哭。”
“我相信这是真的。”梅林笑了几秒，然后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亚瑟这个名字现在并不让人愉悦。梅林觉得有必要转移话题：“我可以试试，制造一个龙卷风什么的。然后你可以趁机把土匪们都捅一捅。”
莫甘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把土匪捅死的部分：“龙卷风？你可以教我吗？”

6
于是梅林教授的魔法小课堂正式开课了，听课的有小学学员小莫和学前班学员莫甘娜，三人一起折磨着一根可怜的蜡烛。
“诺，就是这样。”梅林眼底金光一闪，蜡烛变亮了起来，再一瞬间，火苗便听话地消失，“我两岁时就会这样做了，我也不知道它的——原理”
“你不知道我为了藏住你的魔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胡妮丝在旁边清理着屋子说道。
“对不起，妈妈。”梅林耸了耸肩，示意莫甘娜试一试。
蜡烛没有丝毫动静。
“专注，用你的精神去命令它。”
“你可以的，这是最基础的魔法了。”
莫甘娜在瞪了蜡烛十分钟后，气馁地挥手把蜡烛打翻：“我有时候——刚睡醒起来那种时候——是能做到的。”
“你可以先试着用咒语来发挥你的魔法，熟练了之后就可以尝试摆脱咒语了。”小莫认真地说，他的瞳孔亮起了金色，向着蜡烛低声念出了咒语，小小的火苗跳了起来。
“梅林，你真的是个很糟糕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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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懒得重写S1E10了请自行脑补我的大纲）
一周后，土匪们如约而至。
威尔早已趁夜色挖好了稻草和油做成的包围圈，小莫在土匪全部踏进村庄的那一刻点上了火，村民们全部将大门锁进躲在家中。
“绅士们，看这里！”梅林站在村子中央，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大火和惊慌的土匪，颇有酷哥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气质。狂风凭空出现，席卷着大火和稻草，将土匪们吹得七零八落。莫甘娜则信步其中，将少数几个试图挣扎的倒霉蛋砍翻在地。
风暴平息后，村民持着木棍草叉涌出来，将土匪们痛打一顿绑了起来。梅林，莫甘娜与小莫一起站着，除了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哀伤。
“三个巫师在埃尔多大败土匪”这种事他们一点都不指望不会传到乌瑟对耳朵里。无论村民们是否值得信任，他们都必须离开了。

“梅林，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了。”胡妮丝满怀忧虑地对正在收拾行李的梅林说。
“怎么了妈妈？”
“关于你的父亲。”
梅林从未想到母亲会在这时候提起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母亲几乎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父亲。梅林一直猜想他的父亲大概早就死了，或者是干脆抛弃了他们母子俩——小小的梅林觉得这样的父亲还是死了算了。
“你的父亲是一名御龙者——最后的御龙者，就是可以命令龙的人。”胡妮丝忧心仲仲地说，“在大清洗开始的时候，他逃到了埃尔多，然后我们就相爱了。”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梅林震惊地望着母亲。
“我怕你遇到危险——”胡妮丝开始抽泣起来，“乌瑟的追兵追到了埃尔多，他不得不连夜离开，在他走后我才发现我怀上了你。这么多年来，乌瑟从未放弃过追捕他，若是他知道你是他的儿子，我害怕……”
“妈妈，我知道了。”梅林上前搂住了自己的母亲，母子两人的拥抱已胜过千言万语，“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胡妮丝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我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只是躲在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那么我们是要出发去找他了吗？”梅林向母亲微笑，“所以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巴林诺。他的名字是巴林诺。”胡妮丝紧紧搂住已经长大了的儿子，“向我保证，你一定要平安。”
“妈妈，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8
“你的父亲还活着？”莫甘娜冲上前给了梅林一个拥抱。不过莫甘娜片刻后就退开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我真的为你高兴。”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否还活着。”梅林低下头，魔法点燃的温暖的篝火，“我想去找他。”
“当然了，我们明天就出发。”莫甘娜微笑着说，“你不会以为你能丢下我们吧？”
“当然不是！”梅林找补道，“但我一点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而且乌瑟花了20年都没找到他，他一定藏得很好，我不确定能不能——”
“别担心，一定可以的。如果我有机会能再见一次我父亲，我一定会翻遍阿尔比安的每一寸土地。”莫甘娜忧伤地望着火焰，一只火蝴蝶飞出来，但随即 散为火星。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梅林伸出手，一只小龙从篝火中飞出，它停留的时间比蝴蝶长了些，但也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御龙者，听起来很酷。”
“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外出征战。但是援兵没有及时赶到，他再也没有回来。我从来都没有把乌瑟当作过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十足的暴君，是我的父亲让我成为现在的我自己。”莫甘娜的声音中半是思念半是恨意。
“在我很小的时候，卡梅洛特的骑兵闯进了我们的营地，杀死了我的父母。”小莫轻声说，“后来我就和哥哥相依为命。德鲁伊人会照顾每一个族人，他们对我都很好，但是一次次的他们也被杀害了。这次是我哥哥带我一起去卡梅洛特购买补给……”
小莫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在思考要不要设定是亚瑟干了这破事，毕竟他真的干过）
9
“前面有一个酒馆，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莫甘娜小姐。”梅林招了招手，酒馆是打听消息的好去处，而且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热气腾腾的正常食物更让他们思念的了。
“请叫我莫甘娜就行。”莫甘娜翻了翻眼睛。
“哈对不起，习惯了。”梅林微笑着。
“如果你坚持这样叫我，我就不得不用相同的头衔来称呼你，埃莫瑞斯大人。”莫甘娜故意把“大人”咬得很重，挑战地望着他。
“埃莫瑞斯大人！”小莫在莫甘娜的怀里嬉笑着附和道。
“好吧好吧，千万别这样称呼我了。你赢了，莫甘娜。”梅林举起一只手代表投降，他的脸有点红。
小莫和莫甘娜一起笑起来。这孩子在最初24小时保持苦大仇深的表情，让梅林和莫甘娜暗自担心不已。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在旅行中小莫逐渐放下戒备，笑容也越来越多。梅林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因为小莫和莫甘娜更亲近而去嫉妒她一会儿。

酒馆里光线阴暗，但人很多，男人们吵吵嚷嚷的，似乎是什么匪帮光临了一样。莫甘娜用斗篷上的帽子藏起自己的长发，三人找到最角落里空着的桌子，梅林决定去前台找吃的。
多谢了路遇的一伙打劫的土匪，他们本来身无分文，但在打劫了土匪后终于买得起补给了。梅林招呼老板打包了几块干面包，并准备端去两杯劣质啤酒。
（小莫：谢谢你们记得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然而命中注定的，莫甘娜的美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就如世界上所有流氓套路一样，一个膀大腰圆的猥琐男趁机坐到了为梅林留着的座位上，以娴熟的经验摸上莫甘娜的手：“美丽的小姐，能否请您赏光和我共喝一杯？”
几千年了，这帮流氓从来没有创新，也从来没什么眼力见儿。
不幸的是，莫甘娜不是普通的美女，她从小就在训练场上把亚瑟揍得屁股开花。一秒后，莫甘娜的剑就指上了流氓被打了一巴掌的脸。
然而更不幸的是，半个酒馆的人都站了起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抄出各式各样的家伙。酒馆老板已十分娴熟地躲在了柜台下面，流氓们开始高声起哄。
梅林翻了个白眼，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陷入一次麻烦。他向莫甘娜挤过去，暗自祈祷流氓们被三面女神扔下地狱。梅林倒不担心他们三人能否脱身，但“三个巫师在酒馆大打出手”这种事还是最好不要传到乌瑟的耳朵里。莫甘娜紧张地握着剑，一手护着小莫，一面盯着把她和酒馆门隔开的三个流氓。她的魔法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实战，用剑同时对付这么多人也是十分勉强。
看来不得不使用一些被兰斯洛特称为“花里胡哨的小把戏”的危险技术了。
“嘿，看这里！”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如大鹏展翅般，一个黑色卷发的英俊男人从隔壁桌子翻过，一记下勾拳把其中一个土匪打趴，又踢上第二个的膝盖把那人踹翻在地。
梅林从没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他几乎看呆了。陌生人分明连武器都没有，却宛如游鱼入水般穿梭在抄着家伙的人群中，行云流水地将冲上来的流氓以各种方式撂倒，还不忘在战斗空隙吹几声口哨挑逗那帮流氓。
如果现场有玫瑰，陌生人说不定还能抽空给莫甘娜献个花，这家伙没被收编为卡梅洛特骑士是他们的福分。
随后便是经典酒馆斗殴片场，飞舞的椅子腿，被砸碎的桌子，拍在光头上的酒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梅林事后经常疑惑，那些酒馆老板是怎么赚回本儿的。但不管酒馆老板损失了多少，梅林绝不准备成为赔偿的那一个。
喜闻乐见的，这场斗殴以小莫凭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第一个跑出酒馆，莫甘娜踹翻一个想要追出来的流氓，三人终于冲出酒馆大门，以最快速度骑上马溜之大吉而结束。
救命，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发生一次了。
但有八块腹肌拔刀相助的美男子可以来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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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逃出几英里后，估计不会再有流氓追上来，他们在一片树林中停下。
陌生人跳下马，接过莫甘娜怀里的小莫，将男孩轻轻放到地上：“你叫什么名字，小子？”
“我是莫德里德，你呢？”小莫眨着无辜的浅绿色的大眼睛，童音清脆，“再叫我小子，就要你好看。”
梅林踉跄了一下：“喂小莫，礼貌一点！还有我们遇见的第三天你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不公。！”
“高文。”陌生人爽朗地笑起来，顺手揉乱气鼓鼓的小莫的头发，“我以为这男孩是你们的儿子呢。”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们是一家三口？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梅林抗议道，他发现这位陌生的高文有一种把所有人都惹恼的本事。
“我倒觉得这也不是个太坏的主意。”莫甘娜轻笑道，她谢绝了高文的帮助，自己跳下马，“感谢你对我们施以援手，先生。我不会忘记的。”
“我不是什么该死的骑士，叫我高文就行。但是换任何一个有风度的人来都不会对需要帮助的女士袖手旁观的。”高文向莫甘娜微鞠一躬，遗憾地说，“当然作为一个有风度的人，我也不会横刀夺爱的。”
莫甘娜和梅林的脸一起红了。
“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
“我们只是碰巧结伴……同行而已。”
高文挑起眉毛，耸了耸肩，露出一抹坏笑：“你们怎么说都行，我也只是恰巧路过而已。用不着报答我，当然如果下次还有缘遇到，给我买杯酒也不错。遇到我很容易的，我大多数时间都在酒馆里。”
梅林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巴林诺的人？”
高文很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皱起眉头：“你们想找他做什么？”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吗？”梅林几乎掩藏不了自己语调里的期待。见鬼的，他们已经转了半个森德里德领土内的酒馆，连一个B开头的人都没找到。
“说实话，这些年来来找他的人基本都是卡梅洛特的骑士和士兵。”高文不满地说，“我真想不明白那个老国王为什么如此锲而不舍。所以他只好越多越远咯。我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在几年前，所以你们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相信我，我们绝对不是卡梅洛特的追兵。”梅林无奈地摇头，带着一些愤怒。听到父亲至少几年前还活着让他感到稍微安心了点，但是想像着父亲独自一人四处躲藏着追兵，被迫藏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让他对乌瑟的恨意又增加了些。
“不过我们和卡梅洛特的追兵非常熟悉。”莫甘娜讽刺地说。这倒是真的，这一个月内他们至少遇到了三支搜寻小队。
高文怀疑地看着他们：“我是不是在卡梅洛特酒馆的门上看到过你们的通缉令。”
“见鬼的，我们的人头值多少金币。”莫甘娜翻翻眼睛，“不过友情提示下，你大概打不过三个巫师。”
高文假装投降地举起手：“我的小姐，你竟然假定我是这么见利忘义的小人，这太让我伤心了。”
“我们不会伤害巴林诺的，我保证。”梅林苦笑着说，“事实上，巴林诺是我父亲……”
梅林简单地解释了前因后果，空气寂寞下来，只有几只不知何方的鸟儿发出嘶哑的鸣叫。高文愣住了：“他从来不像有儿子的样子……你要穿过梅伦德拉的森林，到达费奥尔山的山脚。在那里你大概会找到巴林诺居住的洞穴。不过我最好就不去了。”
“你不方便吗？”梅林喃喃念着这几个陌生的地名，默默向三面女神祈祷能找到活着的父亲。
“嗯……事实上，上次我和巴林诺分别的时候不太愉快。”高文抬头望天，“我和他赌钱赢了，然后他发现我一直在用一些，不能细说的小技巧。”
这确实是高文能干出来的事情。

11
男人黑色长发纠结着银丝，乱糟糟地批在脑后，他穿着着裁剪并不适宜的兽皮，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眉眼中依稀还能看出年轻的模样。
此刻男人正背对着他们，专心处理着小莫胳膊上的伤口。这可怜的孩子在翻越山头时滚落下去，被树丛划破了手臂。他们在迫近的黄昏中闯进了一个昏暗的洞穴，却意外地发现早已有人居住。
男人低声念着咒语，将草药敷在小莫的伤口上，转过身来，注视着梅林和莫甘娜：“明天他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我们不会忘记的。请问该怎样称呼您？”莫甘娜总是他们中最镇静和最擅长礼仪的，但她此刻也紧张地咬着嘴唇，而一旁的梅林早已说不出话来。
“这不重要。这孩子是个德鲁伊。”男人深色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声音嘶哑，大概已太久没有和人开口说话，“你们救了他？”
“是的……”梅林喃喃道，近乎失礼地盯着男人，“这孩子原是要被乌瑟烧死，我们带着他逃了出来。”
男人似乎感受到梅林渴切的目光，他转过头避开，但在听到乌瑟这个名字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我丝毫不怀疑乌瑟会干出这种事。我对你们的报答不感兴趣，但如果你们不是与乌瑟为伍，那就不要告诉他在远方的某个阴暗的山洞里有个巫师。你们明天就走吧。”
“事实上，我们来这里是有一个人要找的。”梅林紧紧盯着男人的侧脸，最后几缕夕阳的微光照射进山洞里，反射着男人斑驳的白发，“你有没有听说过，巴林诺这个名字？”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猛地转过头，向梅林跨了一大步，粗糙的右手五指张开，就像梅林每次准备攻击时做的那样：“你是从哪里听说到这个名字的，小子！”
莫甘娜抽了一口气，发出惊呼。
“我的母亲。”梅林瞥了眼男人的手，丝毫没有退缩，他几乎有一些哽咽的地说，“我母亲的名字是胡妮丝，她一直住在埃尔多，并在那里把我抚养长大。”
阳光完全消失了，男人的手缓慢地垂下来。他的目光越过梅林，似乎失去了聚焦的能力：“她改嫁了。”
“她从来没有改嫁过，从来没有。”泪水已经盈满了梅林的眼眶，“你就是巴林诺，是吗？”
男人的眼神重新聚焦到梅林疲惫的年轻面庞上，他小心地抬起刚刚那只准备攻击的手，颤抖着，却已不带有任何敌意。
“我是你的儿子。”
父子二人长久地伫立着，四目相对，梅林在逃出卡梅洛特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落下泪来，巴林诺的手轻轻触碰着梅林的面颊，同样泪如雨下。
在他们的背后，小莫悠悠转醒。莫甘娜在小莫身边坐下，紧紧地搂住男孩的肩，微笑着看着这对花费了二十年才找到彼此的父子。

12
小莫的伤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果然好了，只剩下一条浅浅的伤疤，虽然小莫身上的伤疤已经如亚瑟一般数不胜数，但梅林还是感到十分心疼，就像自己最喜欢的……围巾破损了一样。梅林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他感到十分困惑。
此刻小莫正在山洞口的小河中踩水玩，男孩的瞳孔中金光闪过，一只鱼跳出水面，跃入男孩的手中。小莫炫耀地向一同坐在山洞口的梅林和巴林诺晃着小鱼，久违地露出孩童应该有的笑容。而莫甘娜正在他们身后巡视着山洞，以挑剔的目光不甚熟练地用魔法扯下蛛网和垃圾。
“在去卡梅洛特之前我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她独自把我抚养长大，周围的乡亲们很关照我们，但我们有时还是会饿肚子。”梅林低着头，回忆过去“当然在我熟练了我的魔法后，这种事就不长出现了，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让庄稼长好。”
“这很危险，梅林。”巴林诺看着湛蓝的天空，“你有可能会被抓起来的。”
“只有威尔知道，我们三岁就开始一起玩了。他很羡慕我的。”梅林轻笑着，“我对魔法很有天赋，有人说我是曾经行走过地球的最伟大的巫师。母亲怕我在埃尔多埋没，让我去卡梅洛特城跟着盖乌斯学习。”
向父亲提到自己的魔法，梅林还是有些自豪的，他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为自己感到骄傲的父亲。
“在乌瑟的眼皮底下，卡梅洛特的中心学魔法，你们可真够疯狂的。”巴林诺无奈地摇摇头，但嘴角带着笑意。
“你放心，整个卡梅洛特城的守卫都又聋又瞎，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能当着他们的面七进七出城堡。而且你想象不出来那帮贵族们有多傲慢——我没在说你，莫甘娜。”梅林笑着说，“我在成为亚瑟的仆人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冲进他们的议事大厅向所有人宣布过一次我是个巫师。然后你猜怎么着，没有一个人相信。”
“我一时不知道你成了王子的仆人和你向乌瑟宣布你是个巫师哪件事更疯狂点。”巴林诺摊了摊手，“难以想象我还能活着看到你。”
在埃尔多的生活平静而毫无波澜，但在卡梅洛特的半年的生活让梅林讲了一个早晨。他讲到盾牌上的蛇，巴林诺对他能够掌握变形活物那样艰深的魔法大为震惊；他讲到蔓延卡梅洛特城的瘟疫，让巴林诺相当遗憾地讲起妮姆薇是怎样一位善良梅林的女祭司；他讲到那杯毒酒和冒着生命危险寻找魔缇花的亚瑟，让巴林诺沉默于亚瑟和乌瑟的不同；他讲起一心想成为骑士的兰斯洛特，巴林诺安慰梅林一定会与那位年轻人后会有期；他谈到被火烧去了半张脸的埃德温，巴林诺遗憾地说他和盖乌斯应该别去救乌瑟的；他回忆着那个美貌却准备献祭亚瑟灵魂的索菲娅，巴林诺半开玩笑地问梅林现在是否有心上人。梅林提起舔舐小莫的烈焰，莫甘娜下的磅礴暴雨，对亚瑟的失望乃至绝望，几个月的逃亡。最后他提起了那条被缚于地牢最深处，始终为他提供建议和警告的龙。
“那条龙有名字，他叫基哈拉。”巴林诺静静地说，语气哀伤，像在怀念老友，“他是我的老朋友了，他也是最古老和唯一活着的龙。我犯了巨大的错误，二十年前信任了乌瑟。但是他背叛了我，他杀死了其他所有的龙，将基哈拉囚禁，让我沦落此地，尝到我应尝的报应。”
梅林一直以为御龙者只是运用某种技术控制龙的人，但他现在意识到，父亲御龙者的身份远不及如此。他牵挂和怀念着所有的龙，龙是他的朋友和同类。
“等到有朝一日，梅林，你也会成为一名御龙者。”父亲的声音坚定又悲伤，“只不过没有龙可以为你召唤了。”
“我很想放出基哈拉，真的。但是他现在大概对我很生气，他说我应该辅佐亚瑟登基，亚瑟会让魔法重回这片大陆，但我看不到也忍不到那一天。”梅林回想着那只巨龙，他很高傲，却每次都从高处飞下，在那块岩石上注视着他的眼睛，叫他小法师，还总是扔下奇奇怪怪的谜语。梅林现在知道了巨龙的名字，他想象着龙展翅在天空中飞翔的样子，那会有多伟岸和壮观。
“他还说我不能信任莫甘娜和小莫，”梅林温柔地注视着已经背了一长串鱼的小莫，“他说小莫会杀死亚瑟，而我不应该救他。”
“你做的对，梅林。”巴林诺宽大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哼了一声，“如果有什么事是和龙打交道时要注意的，那就是不要相信龙关于命运的建议，他们对理解预言这件事一直做的很糟糕，还总喜欢装神弄鬼。如果基哈拉真的精于此道，还会沦落到被关了二十年的地步吗？”

远方地牢里生着闷气的基哈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