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of Our Own ^beta

Chapter Text

　　知道“春宵”的人不多，这是一款新app，提供男性应召服务。直白地说，是个男性卖春app。

　　潘展乐注册了春宵，有空且有心情的时候做一下“应召男郎”，算是他的日常打工中的一项。

　　他不爱接男客，因为他不算男同性恋者，男人在他眼里不漂亮，操起来不软，也没有水，不如女人舒服，有些男客还会提出变态的重口味要求。

　　不过，为了赚钱，他还是会接男客，只是把价格设置得更高一点。

　　今天难得接了个男客的单子——他最近把自己的身价设置得太高了。

　　这家在一所公寓里，潘展乐知道这儿，离商务区近，住了很多上班族。他按照订单信息，在801房敲了敲门。

　　“你好，春宵上门服务。”

　　门很快开了，今晚的客户穿着一套白色的居家服，站在门后注视他。

　　潘展乐对他的第一印象是白，瘦。楼道冷色的灯光下，那张脸白得像纸，高耸的颧骨几乎顶破皮肤，在两颊投下深重的阴影。他的头发染成栗色，带有洗澡后的湿气，乖顺地搭在额头上。

　　“是孙先生吗？”

　　“是。”

　　孙佳俊声音有点哑，不由得清清嗓子，补充了句请进。潘展乐进来之后，他茫然地关上门，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直到潘展乐递给他一张体检单。

　　孙佳俊仿佛幡然醒悟，原来自己真的叫了应召服务。他飞快地扫视体检单，但是头脑发热，看不进去字，只辨认出潘展乐这个名字，年龄20岁，身高192厘米。

　　所以平台上的资料还是很真实的，他呆呆地抬脸望着潘展乐——是真实的吧？他有20岁吗？脸上挂着婴儿肥，显得稚气。

　　“看好了吧？我很安全。”潘展乐把体检单抽回来，纸张差点打在孙佳俊脸上。孙佳俊因此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接着又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用他习惯的，只抬起眼珠的方式继续注视比他高的潘展乐。潘展乐很喜欢他的反应，忍不住口气轻佻地问他：“我们在哪里做？”

　　孙佳俊的脸立刻擦红了。明明他是嫖客，怎么这么害羞，跟逼良为娼似的，潘展乐简直掩不住地想笑。

　　“在床上。”

　　孙佳俊简短地回答，转身往卧室走。潘展乐跟着他，又问：“我要不要洗个澡？”

　　“……不用。”

　　“我骑车来的，有点出汗。”

　　这话不知怎的让孙佳俊很兴奋。“没关系。”他含糊地回答，坐在床上，抬起头便看见潘展乐脱去黑色卫衣。

　　应召服务的节奏真快。孙佳俊惴惴地吞了口唾沫。

　　和个人资料里的图片一样，潘展乐的身体颀长精壮，七块不对称的腹肌随呼吸起伏，而它们的上方，乳头旁有一颗不太小的胎记。在卧室的暖色灯下，青年的皮肤镀着一层柔润的光——确实出了点汗。孙佳俊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身体，好像自从大学毕业退出校游泳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咬着嘴唇，心口发烫，也渗出蒙蒙的薄汗。

　　潘展乐爬到床上楼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赤裸的强壮手臂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碰着他的肉，跟一团火似的，即刻将他引燃。

　　“你脸好红，热啊？”

　　潘展乐仿佛不经意地问。

　　“热就脱了呗。”

　　他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衣服，卷到锁骨处，露出腴白的胸脯和两只小巧的粉色乳头。潘展乐有点意外，重又去看孙佳俊的脸，那样消瘦的面颊，身体却这么丰盈。他把手放在孙佳俊的乳上，稍一用力，五指就浅浅陷进去，好像那软嫩温顺的肉轻轻含着他。

　　一抹粉色漫上孙佳俊的胸膛，他用一种羞涩的，清纯而充满欲望的目光瞅着潘展乐，葡萄似的大眼睛水光盈盈。潘展乐感到自己的下腹收紧，阴茎充血膨胀。他想了想，问孙佳俊：

　　“你是处吗？”

　　“……当然不是！”

　　孙佳俊懊恼道。今晚上他太紧张了，像个没开过荤的雏儿，可他太久没和人做过，和前男友在分手之前老早就开始冷战——而且潘展乐的质量比前男友好多了。他太在意他，心神不宁——虽然在意一个一夜情的男妓没什么意义。

　　潘展乐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这也让他更放松一些，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对待孙佳俊。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裆部。

　　天呐，这就是那个，20厘米的……

　　孙佳俊心里在尖叫。这下他没法判断货对不对板，因为他从没有遇到过20厘米的鸡巴……应该是真的。潘展乐还在揉他的胸，把他揉得身上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把手伸进潘展乐内裤里，热乎乎的一团，已经带了点硬度。

　　潘展乐在他耳边低低地笑，“那你帮我吧。”然后含住他的耳尖，气息呼出还有舌头含着唾液舔舐的声响撞击他的鼓膜，让他无法思考，听话地上下撸动潘展乐的阴茎。内裤里的空间很小，于是他把那根东西从内裤里拿出来，低着头往下瞥，自己白皙的虎口环着紫红色的圆润龟头。他的口中分泌出更多唾液，卖力地把那根阴茎撸到完全变硬。

　　潘展乐到他身前来压着他，阴茎几乎是有点儿嚣张地贴着主人的小腹，耀武扬威地指着孙佳俊的脸。他被潘展乐脱下衣服，连内裤也剥去，完整地露出白皙的躯体。

　　其实孙佳俊很瘦，手腕和小腿都细，不过肩宽腰窄，胸脯饱满而大腿丰润，在男人身上少见这种近乎沙漏的曲线。他连下体都是深粉色，勃起之后红红的，顶端湿漉漉地流下前液。

　　“……你有纹身？”

　　“怎么了？”

　　潘展乐摇摇头，伸手抚摸孙佳俊胯骨上那条青色的海豚——或者鲸鱼，似是而非的图案，线条已经晕开。

　　纹身和他温厚乖巧的气质不相符——可是乖巧的人怎么会让男妓上门呢。

　　这时孙佳俊有些扭捏地把腿打开，潘展乐顺势把两个人的性器握在一起抚弄，接着将脸埋在孙佳俊的胸膛，呼吸着他。那是一种带湿意的，暖融融的沐浴露清香，让人觉得他很洁净。潘展乐舔舔他的乳头，然后含进嘴里吮吸，轻轻咬噬，换来对方的一串呻吟。

　　今晚的客户长得还算标致，身体很色，在床上纯情且热情，看着也不会有那些变态的要求……。

　　想到这里，潘展乐愉快地搓揉两人的阴茎，啃咬着孙佳俊的乳肉与锁骨，对方手脚都缠上他，气喘吁吁地扭动，不一会儿一股粘液射在他手上。他把着孙佳俊的胯骨，拇指挤压着纹身，另一只手将自己的阴茎压在他圆润的腹肌来回摩擦，很快射了出来，在那被蹭红的皮肤上留下白浊。他把手上沾着的孙佳俊的精液也抹上去。

　　孙佳俊喘息了一会儿，搂着他的脖子索吻。潘展乐的吻技很一般，但他张开双唇时孙佳俊的舌头就自如地探进来，描摹他的口腔，交换津液，亲得啧啧作响。

　　甜蜜的战栗从潘展乐的舌苔传递向脊髓。孙佳俊的吻技比他好，看来他之前说的是真的——他的前任吃得还不错。不过他很快离开孙佳俊的嘴，想要进行下一步——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可是孙佳俊还想接吻，双唇微张，湿淋淋的眼睛凝视他的嘴。潘展乐用拇指摩挲他的嘴唇，孙佳俊却用舌尖把他的手指卷入口中。指尖湿热的触感让潘展乐咽下一团唾沫，想象那张嘴为自己口交的感觉。

　　“……你能不能帮我口？”他还是问了一句。作为服务行业，得完全尊重客户的意愿。

　　孙佳俊羞涩地点点头，在他面前俯下，握住半软的阴茎。他尝试地舔了两下，然后张嘴含住龟头，尝到精液发苦的味道。

　　好大……半软的时候他就吃不下去，更不用说完全勃起之后了……

　　孙佳俊被这个念头臊得全身通红，努力吞吐潘展乐的肉棒，感到它在口里越来越大，直愣愣地往嗓子里捅。潘展乐会故意挺腰往深了顶，刺激得他条件反射地想要干呕，只能吐出一大股口水，又被潘展乐用手随意擦去。终于他完全勃起了，孙佳俊只能吞进去一半。他乖乖吮吸嘴里的龟头，不忘抚摸没有被吞进去的柱身以及下方的阴囊，抬起眼想要确认潘展乐的表情，却被仰面放在床上。

　　臀缝间突然一凉，孙佳俊抽了口气，潘展乐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的手上还挂着刚才孙佳俊替他口交时流出来的唾液，现在被当做润滑。他的手指挤入臀缝，在那处凹陷上摩挲，感到那里的褶皱紧张地收缩。

　　“等我一下。”

　　潘展乐翻身下床，打开刚刚被随意丢在床边的背包，取出润滑和套子。他把润滑液挤在手心捂了一会儿才往孙佳俊身后探，尽管那点热度只能说聊胜于无。

　　潘展乐是可以体贴的——想淘气的时候会故意忽略这份体贴。他在床上有一种孩童式的，具有压迫性的坏，因为程度很轻，所以并不恶劣，刚好可以满足孙佳俊被掌控被玩弄的欲望。他温顺地躺在那里，张开腿接受潘展乐的入侵与扩张，期待被占有。他眼珠朝上望着眼前的青年，露出一线眼白。

　　简直像一条仰望人的小狗。

　　潘展乐抽出手指，撕开一枚避孕套。“那我进来了。”他预告般地说。

　　被阴茎撑开时孙佳俊发出小狗似的哼唧，可是等潘展乐抽出来，他又不情愿地摇头，向下扭腰去找他，被潘展乐掐着两个膝窝往上压到胸口。他的的下体被提起来，朝天打开，身体被折叠成一团，青年热烘烘的带汗的身体依偎过来，舔舐他的耳朵。他扭过头再次找到那双柔软的厚嘴唇，交换亲吻。

　　潘展乐第二次试着插入，孙佳俊皱着眉，努力吃下那根怒张的性器。他里面夹得太紧，潘展乐又想退出去，但孙佳俊在他唇间喃喃：“不要，就这样在里面……等一会儿……”

　　“不疼吧？”

　　“……有点胀……”

　　潘展乐碾了一下后槽牙，问：

　　“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

　　孙佳俊沉默几秒，很诚实地点头，尽管他的脸已经红得滴血，眼眶湿漉漉地要流下泪水。潘展乐硬得发痛，在两人交合处淋了一大片润滑液，慢慢往里面挤。

　　孙佳俊重重地喘气。

　　“亲我……”

　　潘展乐顺从地凑过去亲他，任由他叼着自己的唇舌吞吃，下身埋得越来越深。

　　“噢、啊，哈啊……”

　　孙佳俊在他嘴唇上模糊地叫着。他的胯很短，而潘展乐的鸡巴太大，轻易就顶到底了……而他甚至不知道潘展乐全部进来了没有，所以迷迷糊糊地伸手，在两人交合处摸了一下。

　　“干嘛？”

　　潘展乐稍微抬起身，皱眉盯着两人的下体，孙佳俊还在抚摸他的阴茎根部。他把孙佳俊的屁股又抬高一点。

　　“看到没，全吃进去了。”

　　他摆动起腰开始抽插，而孙佳俊痴痴地看着两人的下体，对方那根紫红的鸡巴一隐一现，水淋淋的表面随之闪烁。他能感到潘展乐的阴茎拖动他的内部……如果潘展乐这时候抚摸他的小腹，一定能隔着肚皮摸到自己的形状。

　　“爽不爽？”

　　“爽……呜……”孙佳俊的眼角流下泪水，“再，再用力点操我……啊！呃——”

　　“这样够不够？”

　　潘展乐贴着他的耳朵问，孙佳俊只能胡乱地点头。潘展乐俯身吻他，腰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把他的尖叫顶得支离破碎。两人的下身碰撞发出激烈的响声，孙佳俊的阴茎随着潘展乐的抽插激烈地上下摇晃，一下一下拍在他的小腹。

　　“自己把腿抱好。”

　　孙佳俊被操得发晕，没听清他说话，潘展乐只好把他的手拉过来抱着大腿，孙佳俊泪眼朦胧地照办。潘展乐一边继续干他，一边抚弄他的阴茎，孙佳俊叫得更大声了，脚趾激动地蜷缩在一起，不多会儿就痉挛着高潮了。他高潮的后面失控地又夹又吸，潘展乐闷哼一声，射在他里面。

　　他从孙佳俊体内抽出来，那口原本粉色的穴被他操成一个红肿的肉洞，被打得发白的润滑液从里面淌出来，像是精液。

　　孙佳俊脱力地躺在床上喘息，眼下残留着泪痕。潘展乐忍不住给他擦脸，但是手上还有精液，被孙佳俊不好意思地拍开。他并不在意，甚至有点高兴，慢条斯理地换了个套子，问：

　　“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做？”

　　孙佳俊闻言，撑起上半身看着他，然后咬着嘴唇说：“你躺过来。”

　　“你要骑？”

　　孙佳俊也不表态，一言不发地跨在潘展乐腰上，扶着他的鸡巴坐了下去。

　　经过刚刚那一轮，他的穴轻易就把那根东西尽数吃进去。里面很软，很热，有意收腹的时候就会吸得很紧。潘展乐被夹得头皮发麻，刚想往上顶，孙佳俊就把手撑在他肚子上，他于是好整以暇地躺在那儿，望着孙佳俊的脸。

　　仰望那张脸是另一种风味，因为毫无攻击性的圆眼睛的存在感降低了，紧抿的嘴唇和凹陷的两腮带有一丝冷峻的情态。潘展乐愿意让孙佳俊短暂地支配自己一会儿。

　　孙佳俊扭起腰，让体内那根粗大的性器研磨自己的敏感点。他的腰纤瘦而柔韧，波动起来就像一朵水浪。胯骨上，不知道是海豚还是鲸的动物起伏着，在他身体的雪白浪潮里游曳。他摇了一会儿，那种温存的碾压不太够了，所以支起膝盖上下起伏。

　　“嗯……嗯、啊啊……”

　　浑圆的屁股和大腿撞在胯骨上，会轻微颤抖变形，而那丰润的乳肉会小幅度摇晃，这欲望饱满的身体。潘展乐抓着孙佳俊的大腿，掐着他的胸口，柔嫩的皮肤留下红痕。孙佳俊握住他的小臂，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支撑着。他深情迷乱地张开双唇，慢慢地有一线唾液滴落下来，落在宽厚的颤动不止的胸膛——

　　潘展乐在那淫乱的乳上扇了一巴掌，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孙佳俊啜泣似的喘了一声，震颤地仰起头，一股磨人的高潮席卷而来，让他两股战战，脱力地坐在潘展乐胯上。体内的阴茎因为重力侵入更深处，从腹部顶出形状。呜，呜，孙佳俊低低地叹息，阴茎前端溢出透明的粘液。

　　他白腻的胸膛浮出一枚艳丽的掌印，像一个滚烫的烙印，被欺辱的情色痕迹，肉欲的火团。潘展乐毫不怜惜地掌掴孙佳俊的屁股，在羞人的隐私处留下更多标记。他托起他，自下而上粗暴地顶弄，撞得他在自己身上一颠一颠的，胸口抖，大腿抖，泛红的阴茎上下点头，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不行、我……我受不了、呃嗯嗯——啊——！”

　　孙佳俊向他求饶，潘展乐却操得更凶了，鸡巴在孙佳俊的腹部顶出起伏的弧度。孙佳俊徒劳地挣扎几下，终于浑身痉挛地倒在潘展乐身上，伏在他耳边呜呜地哭。潘展乐气喘吁吁地揉他的龟头，他蜷起脊背，啜泣着射在潘展乐的腹肌上，气还没喘匀，又来和潘展乐接吻。

　　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接吻，潘展乐想，而他的吻也很舒服……。

　　他任由孙佳俊啄着他的嘴，把舌头伸进来，而那被眼泪沾湿的睫毛扫在脸上痒痒的。最后他蹭了蹭他的脸，仿佛很依恋地攀着他的背。

　　潘展乐猜他亲够了，拿起床边的手机瞄了一眼时间，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到时间了。”他说，“已经多送了你七分钟——起来吧。”

　　孙佳俊黏糊糊地“唔”了一声，呆呆地望着潘展乐。他红红的眼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嘴唇近在咫尺，潘展乐有一瞬不忍心提醒，不过还是重申一遍：“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

　　潘展乐失笑：“你说是什么时间？”

　　孙佳俊不知所措地支起身子。对了，他叫了应召服务，跟这个男人做了两次，爽得要升天了一样……

　　但是到时间了。

　　意识到这点，孙佳俊的心一下子空了一大个洞。

　　“可以加钟吗？”

　　他顶着一张哭花的脸问。

　　“……加钟？你当按摩呢。”

　　潘展乐挑眉。他坐起身，孙佳俊也不做声，难堪地避开视线，他因此笑起来。

　　“可以啊，你拿手机来。”

　　孙佳俊爬到床边去拿手机，潘展乐恨不得在那被自己扇红的肉屁股上再打几下。还做，还做，骚成这样。

　　“在订单页面点延长就行。半个小时吗？”

　　“……一，一个小时吧……”

　　孙佳俊舔舔嘴唇，垂下目光。

　　网络有些慢，页面还在加载。在等待加载的当儿，他火热的身体慢慢降温，或许是汗液蒸发带走了热量。刚才蓬勃的情潮逐渐退去。

　　订单页面显示出来了，好严格的流程……。孙佳俊捧着手机，胸中忽然一片惘然。

　　潘展乐见他一直没动，问：“怎么了？”

　　“……没什么。”

　　孙佳俊低头点了延长，可是点下去的瞬间就后悔了。

　　“我……”

　　他转向潘展乐，后者正取下灌满精液的安全套，熟练地打了个结。那个东西让孙佳俊臊得厉害，不由自主地缩紧后面，里边的润滑液还在往外流呢。这时潘展乐把他面朝下地压在床上，用有点沙哑的嗓音问：“这次从后面干你好不好？”

　　孙佳俊打了个小小的激灵，把脸埋在床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Chapter Text

　　潘展乐下楼来，突然有点发愁。

　　他都没问人家愿不愿意，就在人家身上留下许多印子。除了被拍红的，还有因为用力抓握而留下的淤青，以及锁骨上的一圈牙印。当时他看着挺受用，但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生气？都咬在锁骨上了，出门容易被看见。

　　潘展乐不想被差评，然而过了两天，这位住在801号房的孙先生没有差评，也没有好评，他就把这事抛在脑后。

　　事实上，孙佳俊挺满意的。

　　他赤裸地站在穿衣镜前，审视被潘展乐打下烙印的身体。那些烙印是短期的，红痕轻易便消去，淤青还在，但已经转化为淡淡的黄绿色。他用自己的手指去压，沉闷的疼痛令他想起和潘展乐的性爱，飘飘欲仙，魂飞天外的。

　　潘展乐——对吧，体检单上的名字。孙佳俊总觉得这名字听着年纪就小，可能是因为“乐”，“乐乐”，半条街的小孩儿小名都叫乐乐。

　　潘展乐笑起来时脸有点皱，眼睛眯成弯弯的线，嘴角嘟起软肉，根本是小孩儿样。可是他的下颌已经呈现出成年男性的强硬，眉骨凌厉，鼻梁高挺。

　　在普通人里孙佳俊算很高了，但在床上潘展乐的身体可以轻易地笼罩他，哪怕他的肩膀和胸膛不比他更宽阔。当他压上来，锁着他，蓬勃的阴茎钉着他，他就愿意示弱，露出脆弱的肚子，接受略带施暴意味的玩弄，然后把什么都忘掉……

　　那天晚上他舍不得结束，延长了两次，可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第二次延长后做了一回就困了。孙佳俊挂在潘展乐身上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睁不开，还不肯放他走。他这一晚上的时薪不知道比孙佳俊高了多少，孙佳俊一定要用到回本。

　　结果就是他真的维持着被潘展乐插入的状态睡着了，让潘展乐被动地实施了一场睡奸。

　　孙佳俊第二天早上醒来，一把抓过手机，8:59，还差一分钟就迟到。孙佳俊沉默，孙佳俊把手机咚地扔在一边，孙佳俊用被子蒙着脑袋打算睡回笼觉。下一秒，他又掀开被子，检查自己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全身酸得要命，皮肤上斑斑驳驳。

　　这服务算物有所值吧？孙佳俊心情舒畅了些，慢腾腾地拿起手机请假。

　　回忆结束，孙佳俊套上小领口的T恤，确保不露出还未痊愈的锁骨。这种领子会让他显得局促，但他不想去管。上班而已，穿上衣服就已经是给面子。

　　周末，张子扬找他吃饭。连续加班并单休了一个多月，孙佳俊这周末坚决不要再加班，欣然前往。

　　他硕士毕业后来A市工作还不满一年，在这里朋友很少，张子扬是最交心的那个。两人是高中校队队友，尽管那时他俩并不属于最亲密的一伙，但毕竟他乡重逢，目前已结下了深厚的A漂友谊。

　　孙佳俊兴冲冲地翻出几件沉睡已久的潮牌，抓好头发，戴上闪亮的手表与锁骨链，在镜前仔细检查仪容仪表。他让工作给吸干了，可算被这场周末的约会浇了点水，稍微焕发出容光，可以花枝招展一下。

　　张子扬毕业后就开始捣鼓自媒体，也签了mcn，哼哧哼哧干了三年，时间较为自由，全年基本无休。他最出圈的一个视频，就是顶着白金色头发，十个指甲涂黑，笑眯眯地眨着下三白的眼睛，向镜头展示探店遇见的可爱甜甜圈。现在，孙佳俊跟张子扬吃饭基本没花过钱，因为总有这样那样的餐厅请张子扬做推广。

　　这次他们吃云贵川bistro，比较合湖北人的口味，这也是张子扬找孙佳俊的原因。湖北菜还没有闯出荆楚大地，是在外鄂人心里的一桩憾事。

　　出于职业习惯，张子扬总是等饭菜上齐，拍了满桌集体照之后才肯动筷子。这段时间两人骂公司骂老板骂甲方骂同事，等菜上齐，人也都骂爽了，获得精神上的饱腹感。

　　张子扬不着急吃，先自拍几张。这种bisro的光很有讲究，拍菜美艳不可方物，拍人只能说山朦胧水朦胧。他转来转去地换角度，孙佳俊就先吃着。

　　刚才热热闹闹的，现在这么安静，孙佳俊有点无聊，想继续聊点什么——这一周没好好聊天的份，要从老同学身上补回来。

　　“……我试过了。”

　　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说起这个。

　　“嗯？”张子扬扭头面向他，“好吃吗？”

　　“不是菜，”孙佳俊纠正，但声音有点含糊，“是你上次说的……那个app。”

　　“app？”

　　张子扬疑惑地复读，几秒后张大嘴：

　　“那个鸡巴外卖！”

　　什么鸡巴什么外卖！孙佳俊涨红了脸，让张子扬别那么大声。

　　春宵是张子扬当八卦告诉孙佳俊的，他有认识的模子哥在上面兼职。当时他看破这个app还算文艺的名字，给它起了个一针见血的诨号：鸡巴外卖。他哪里想到孙佳俊会去用？据他所知，这个爱看古偶剧的老同学每段恋爱都能稳定地谈一年以上，从来没约过炮——怎么直接快进到找鸭子了！

　　“你？你怎么——啊？你——”张子扬还在震惊，“你以前看着多乖啊，架着个书呆子黑框眼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什么叫“变成这样”？孙佳俊不认可地撇嘴。

　　或许是岁月的美化作用，让张子扬忘记了曾和孙佳俊——当然还有其他队员们——一起恶作剧地把某个队员扔下泳池去，还有孙佳俊顶着一张肉嘟嘟圆乎乎的脸，坏笑着抢走小队员的挂件，用训练的瑜伽球猛砸队长的屁股。他也不知道，孙佳俊高中毕业的暑假就在胯骨上纹身了。孙佳俊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都是上班上的。”

　　张子扬同情地得出结论。

　　“靠，你说的对，就是上班上的！”

　　孙佳俊激动地一拍桌子。

　　那天又被组长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事儿像根擦燃的火柴，一下子引爆了他心里积攒的不满和怨气。他气得头昏脑胀，到六点头也不回就走了。这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到点就走。

　　在沙丁鱼罐头般的晚高峰地铁上，孙佳俊打开应用商店，第一次输入“春宵”两个字。

　　“很贵的——平时我怎么舍得！”

　　是舍不舍得的问题吗？但张子扬没说这句。

　　“那你组长应该给你报销啊！”

　　“是啊！他应该给我报销，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我真不想干了……好贵……虽然……一分钱一分货……”

　　孙佳俊没条理地叽叽咕咕，声音越来越小，脸却红了。但真的很爽，他细微地嗫嚅，一个人慢慢熟了，红晕从脸蔓延到耳朵和脖子。

　　张子扬讶然：“爽成这样？金鸭子呀。”

　　“……不是金，是钻石……”

　　钻石的20岁，和20厘米……孙佳俊扶额。

　　“可是真的很解压。”他抬起头对张子扬认真地说，“我觉得至少每个星期都得来一次，虽然有点儿肉疼。”

　　“还是谈个恋爱更经济点。”

　　“才刚分手没多久，我不想谈。”

　　“明白了，你还在感情的贤者时间。”

　　“谈恋爱很麻烦的。”孙佳俊嘟哝。

　　“还好啦。”

　　张子扬风轻云淡道。

　　孙佳俊盯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地歪过头。

　　“你是不是谈了。”

　　张子扬高深莫测地一笑，撇开话题：“那你怎么不找个免费炮友？”

　　孙佳俊考虑过这个方案。其实他在熟人面前活泼，在生人面前却比较腼腆，目前还没能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我们做爱吧！

　　如果没有潘展乐，也许一个星期后，他就会尝试把炮友方案付诸实践。

　　但是就是那天，就是潘展乐，让他神魂颠倒欲仙欲死。

　　那一天，他一定要尽快得到一个男人，尽早发生一场性爱，忘掉烦心的一切。不要打招呼，不要测试彼此是否投缘，不要出门走进酒店。他要在最安全最令人安心的自己的出租屋里，像点一份普通的晚餐外卖一样，下单，支付，等待送货上门，坐享其成。

　　简单有效。

　　这套简单有效的程序，只给他留下了唯一一个遗憾，就是潘展乐让他在手机上延长时间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条巨大的蛀虫，咬破包裹他的，浓稠而暧昧的肥皂泡，在他身上腐蚀出某种由内至外，从灵到肉的空洞。

　　孙佳俊回家，躺在沙发上。时间还早，他无事可做，可是不愿浪费珍贵休息日的一分一秒。

　　打开春宵，点开潘展乐的头像，显示“可以指定”。

　　下单，支付。

　　“你好，春宵上门服务。”

　　孙佳俊快步走过去开门，不自觉地对门外的潘展乐抿了抿嘴。一个不成形的笑容，笑意更多是盛在眼里。他拿来一双拖鞋，而潘展乐说：“不用，反正也穿不上。”

　　孙佳俊脸红了，但装作没有听见，弯腰把拖鞋啪地扔在潘展乐脚边。在他站直时，光线方向正好，锁骨链如同一条银丝环绕他的脖子。

　　今天孙佳俊穿了一件带刺绣图案的白T恤和淡蓝的牛仔裤，比如今五月的天气更早进入夏天，也让他显得生机勃勃。潘展乐觉得他打扮得有点好看，对比之下，他才发现第一次见面时孙佳俊是憔悴的。

　　“你今天心情不错？”

　　“和别人去吃饭了。”

　　孙佳俊眼睛亮亮地回答。

　　“打扮这么上心，和男朋友嘛。”

　　潘展乐随口敷衍，踩掉运动鞋踏入客厅，没有听到回答，所以回头去看孙佳俊。后者站在那里，略显惊讶地望着他，原先提起的嘴角降下去。

　　“开玩笑的。”潘展乐迅速找补。

　　还好，孙佳俊什么也没说，慢慢走过来，他俩立在鞋柜旁。要在这里做？潘展乐还没问出口，孙佳俊就仰起脸，送上自己的嘴唇。

　　今天倒是比上次主动多了。潘展乐想着，将自己的嘴唇印上去，舌头伸进孙佳俊早已打开的口腔，紧密而缓慢地缠绕他的舌头，时不时扫过上颚，细心地亲他。孙佳俊对他并不出色的吻技表示满意，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哼声。

　　潘展乐搂住孙佳俊的腰，隔着T恤轻轻摩挲。他的腰真细啊，好像自己的两只手就能圈住似的。他摸得太轻，若即若离，孙佳俊觉得痒，颤栗地躲闪，他才摸得踏实了，整副指掌贴合上去，沿着肌肤的曲线向上逡巡。

　　孙佳俊不满足地提起上衣，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和腹部。不要再摸衣服了，来摸摸这鲜活的肉吧，潘展乐凑上去舔吻他的胸口，吮吸两只奶尖，直到它们肿成殷红色，比原来大了一圈。他在孙佳俊身前跪下，一路亲到他的肚脐，把舌头戳进这小洞里，像在用舌头奸淫它。孙佳俊喘息着握住他粗硬的头发，然后摸到那年轻的脸蛋儿，像火候恰到好处的鸡蛋羹，软得陷在他的掌纹里。

　　他忍不住捏了一下。

　　潘展乐停下来，不可思议地仰头望着孙佳俊。从他上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有哪一位任性妄为胆大包天的阿姨这样捏过他的脸。孙佳俊回过神来，也有点尴尬。他把手转而搭在他肩上，催促道：“继续呀……”

　　好吧。

　　潘展乐褪下孙佳俊的裤子，已经勃起的阴茎翘在他眼前，和主人的脸一样漂亮，深粉色，形状秀气，大小合适，和孙佳俊的身形十分相配。潘展乐握住它，把前端含在嘴里嘬了一下。

　　“嗯……”

　　孙佳俊本能地挺腰，但潘展乐却把他的鸡巴吐了出来。他拿过润滑液给孙佳俊扩张后穴，等他习惯后又变成指奸，捣弄着前列腺。连绵的快感让孙佳俊发出煽情的低吟，身体往下坠。他握紧潘展乐的肩膀，两腿不受控制地并起，富有弹性的大腿肉夹住潘展乐的手臂。

　　如果这双大腿夹住自己的鸡巴……

　　潘展乐抽出手指，孙佳俊颤抖着达到一个小高潮。他站起来把孙佳俊压在墙上，潦草地带了个套子，抱起他的一条腿就插了进去。

　　因为前戏充足，比第一次顺利很多。他的鸡巴顶进去，就像一根吸管轻易插入一颗烂熟的水蜜桃，汁液随之迸发。孙佳俊一手攀着他的脖子，一手抚弄自己的阴茎，他双颊绯红地注视潘展乐的脸，嘴唇蠕动两下，潘展乐似有若无地听到一点气音。

　　“你说什么？”

　　孙佳俊把头埋在他脖子里，磨蹭一会儿，颤颤巍巍地叫：

　　“……老公……”

　　这是孙佳俊叫给他自己听的，潘展乐知道。老公，哥哥，主人，还有爸爸，都可以，在床上都起到同样的催情作用，放大性快感。不过，他的发音介于“老”和“恼”之间，黏糊糊的，潘展乐第一次听，觉得很可爱。

　　孙佳俊喊完却又不好意思了，把脸埋着不让潘展乐看见。明明是自己喊的，为什么这么害羞呢，连耳朵和后脖颈都红扑扑的。潘展乐起了玩心，揽着孙佳俊的两条大腿把他抱起来。

　　孙佳俊猝不及防地发出惊叫，极力抱紧潘展乐，全然只能倚靠他，接受他的阴茎给予的鞭挞。他怕掉下去，越怕就越兴奋，就夹得越紧，爽得潘展乐闷哼一声。

　　“老婆夹得好紧啊。”

　　说完潘展乐又故意使坏，两手一松，孙佳俊尖叫着往下掉，前列腺重重落在坚硬的龟头上，爽得他翻起白眼，两条小腿抖个不停。潘展乐就这样反复玩弄他，直到他迎来绝顶的前列腺高潮，没有被抚慰的阴茎颤动着吐出精水，弄脏了两人的腹部。

　　孙佳俊被放下来，却两脚发软，只能扶着潘展乐的手臂勉强站立。可是没等他平复呼吸，潘展乐就把他拉到客厅的穿衣镜前。

　　窄长的镜面折射出衣冠不整的两个人，孙佳俊发现镜子里潘展乐的鸡巴还是那么精神地翘着——气血方刚的20岁！他几乎有一点怕，因为不应期的身体还在发麻，可是又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可以尽量多做一点。

　　潘展乐站在孙佳俊身后，抓着孙佳俊的两只手臂向后拉，使他挺起上身——他喜欢看孙佳俊的胸。“腿并起来。”他低沉道，鸡巴插入绵密软弹的两腿之间，借着刚才滴落下来的润滑剂顺畅地进出，紫红色的龟头时不时从白嫩的大腿缝里戳出来。

　　“呜……呜……”

　　孙佳俊盯紧镜子里这场色情秀，脑袋晕乎乎的，鸡巴再次勃起。潘展乐操够了他的腿，就重新插入那个松软滑腻的洞里。随着他的捣弄，孙佳俊的身体前后摇晃，锁骨链在脖颈上明明灭灭。

　　潘展乐突然松开了孙佳俊的一只手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用食指扣住他的锁骨链。

　　“啊！……呃……”

　　锁骨链很短，细得近似鱼线，轻易就吃进肉里，刺痛大于窒息感。孙佳俊狼狈地用被解放的那只手撑住穿衣镜框，咯哒咯哒，穿衣镜被他俩摇得响个不停。他又开始掉眼泪，仿佛眼眶子里有一汪浅浅的湖水，稍微一点震动，就扑簌簌往外淌。

　　这时候潘展乐松开他的锁骨链，狠狠干了几下，孙佳俊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被顶破了。对方在他耳后粗重地喘息，在他体内埋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他。孙佳俊跌坐在地板上，泪水涟涟地回过头，潘展乐的鸡巴就挨着他的鼻子，半翘不翘，安全套前的储精囊满满当当的。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眉头紧锁，张着肉感的嘴唇，气息紊乱。

　　“老公……”

　　孙佳俊向他伸出手，口齿不清地呼唤。潘展乐把他捞起来，他挺喜欢孙佳俊这么叫他，这是哪里的口音？像在嘴里含着一口糖稀，孙佳俊没骨头似的倚在他怀里，也像一团温软的糖稀，不小心从碗里泼到他身上。

　　“你是哪里人？”

　　孙佳俊在性快感中反应了一会儿，诧异地望着潘展乐。这话放在这儿有点煞风景，而且他不明白鸭子为什么要跟他聊家常。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那儿的人都这么说话吗？叫人‘脑公’……”

　　有些人自己说不清NL，听也听不出来，而孙佳俊属于说不出听得出那类。他抬起手，一巴掌甩在潘展乐背上。

　　这巴掌有够狠，潘展乐背上火辣辣的。他很是意外，孙佳俊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温顺，被打屁股都只会扭着腰想要更多，怎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打他。

　　潘展乐想起自己养的小猫，想让他摸就娇滴滴地用脑袋拱他的手，被逗烦了就抓他。但小猫很聪明，不会对他伸爪子。

　　“我凭什么告诉你。”孙佳俊有点儿赌气，然而他眼里泪花亮晶晶的，显得这话像调情。

　　好吧，潘展乐又妥协了，顾客至上。他不再追问，对孙佳俊的认识没有得到刷新。孙佳俊的个人信息里只填了姓氏，所以在潘展乐的脑海数据库里仅仅是“住在801房的孙先生”。

　　不过孙佳俊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看了看腕表，对潘展乐期期艾艾地说：

　　“快到时间了……可以再加钟吗？”

Chapter Text

　　潘展乐做完这单，刚出小区门就收到了差评，因为这个男客户要他尿嘴里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一句：“哇草你们真变态”。

　　你有性癖自由，我也有点评自由！潘展乐皱眉把这个男的永久拉黑，跨上自行车。

　　住在801的那位就从来不会提这种重口味的要求。他的要求总是很无害，“亲我”，“抱我”，再不然，就是要潘展乐把他抱起来操，似乎很喜欢悬空的不安定感。他对潘展乐的袜子不感兴趣，也不要他尿在自己嘴里，就算他真的要——

　　……要什么？

　　打住打住，潘展乐啪地掐断自己的思绪，然而孙佳俊在意乱情迷时艳红潮湿的嘴唇却在脑海中越发鲜明。

　　潘展乐咕嘟一声咽下口水，两脚把自行车踩得飞快，链条因此尖锐地唰唰作响。夜风迎面而来，但已进入梅雨季，空气湿度大，他越骑越缺氧，于是希望这场雨快点下下来。

　　孙佳俊已经点了潘展乐一个半月，如果潘展乐正常开张且没有被别人提早订走，他们一周最少会见一次面，一般孙佳俊会早早预定在周五或周末，非常标准的上班族作息。

　　潘展乐偏好周六和孙佳俊做爱，因为这一天的孙佳俊往往放松，愉快，笑容可掬，不像周五的夜晚显得疲倦，也不像周日那样焦虑。

　　而这周，孙佳俊预约的时间就是周六。

　　潘展乐锁好自行车，在快递柜取好新的猫爬架和仓鼠丰容，这时雨水开始倾泻，而空气还未来得及变得清爽。

　　这是大学外的老小区，房租便宜，挤满年轻人，但午夜也同样沉寂。他踏上老旧的楼道，脚步声空洞地回响，雨水加重了墙缝渗出的腐朽气息。

　　打开房门，猫儿走过来，亲呢地环绕他的腿边，但当他蹲下身去抱的时候，它又灵活地跳出他的双手。他有些强硬地握住小猫的肋部，把它举起来，一起去看那只专注跑跑轮的仓鼠。小猫咪咪叫着，蹬开他跑到桌子下。

　　潘展乐拆开快递，开始组装猫爬架，小猫悄悄爬到他身后，一骨碌滚进纸箱。

　　“哎，我给你买的猫爬架你看都不看，就知道玩纸箱。”

　　小猫不回答，只是在纸箱里转来转去，用爪子抓出沙沙的响声，潘展乐蹲在一旁，含笑地看了它一会儿。

　　这只长毛彩狸茁壮而美丽，毛发富有光泽，几乎让潘展乐忘了，他在寒冬腊月捡到它的时候才那么小的一点儿，被车轧成棕红的一团。

　　他很早就从学生宿舍搬出来自己租房，因为狭窄的寝室对他这样的大个子来说实在不舒适。他自己赚房租，给中学生做家教，便利店兼职，然而大学生有点多余的钱都吃掉了，没剩下多少存款。看着宠物医院的账单，他左思右想，只好去卖身了。

　　刚入行那阵潘展乐心里也颇有纠葛，可是歪门邪道来钱就是多就是快，后来他想，自己是男的不吃亏，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被扫黄办抓到就行。再后来，能发泄这个年纪强烈的性欲，还有钱拿，潘展乐觉得实在太爽了，就一直做了下来。

　　他拼好了猫爬架，逗着小猫去玩儿。“小花，去试试。”小猫爬上爬下几次，选择扑进主人怀里。

　　潘展乐被小猫打败了。它难以捉摸，常常不叫潘展乐如愿，但仍然无比可爱。

　　他掏出手机给小猫拍照，小猫把粉嫩的鼻子按在镜头上。这时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是他的一位老主顾，住高档别墅区的富姐儿。

　　“弟弟，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哦，上次她说要包养自己。

　　潘展乐把小猫放在一边，别让小朋友看这些东西。但是小猫却很粘人地摩擦他的手臂，他用指节轻蹭它的下巴，满意地听见猫儿喉咙里咕噜咕噜的鸣叫。

　　其实富姐人挺好的，还带他吃高档自助，尽管她总觉得潘展乐除了床上活好，实在少了些甜言蜜语，缺乏做小白脸的一定素养。潘展乐则觉得，她总把他当做弟弟，而他是不太喜欢“当弟弟”的。

　　“不用了姐。有需要叫我就行”

　　潘展乐点了发送。

　　
　　周六，潘展乐早早吃过晚饭，先和同学们整合小组作业，然后再去找孙佳俊。完成时间有点晚，他急匆匆地踩着单车出了校门，从勤奋的青春大学生摇身一变，成为贵价的男妓。

　　梅雨天越发闷热，空气里丰沛的水汽像有了实体，把人的汗水往皮肤外挤。潘展乐骑到孙佳俊楼下，胸前一片水渍。

　　他不太想先去洗澡，因为他已经迟到了。可也不想一身汗地和孙佳俊做爱，他觉得孙佳俊没有这种性癖。

　　孙佳俊一见他就笑了，让他先去冲一下。

　　潘展乐不是第一次进孙佳俊的浴室，之前他帮孙佳俊清理的时候会进来打湿毛巾，但这是第一次在孙佳俊的浴室洗澡。

　　洗面台放了许多瓶瓶罐罐，不知是不是因为用了这些孙佳俊的皮肤才会那么白，那么滑。潘展乐好奇地打开其中的某瓶嗅了一下，十分香甜，但并不是他常在孙佳俊身上闻到的气味。

　　孙佳俊身上总有沐浴露的清香，因为他习惯在和潘展乐做爱之前洗澡。

　　潘展乐想象孙佳俊赤裸地站在花洒下，淡红的掌心托起一团馥郁雪白的泡沫。他挤了他的沐浴露，抹在身上，孙佳俊的气味环绕着他，孙佳俊环绕着他。

　　他快速冲洗干净，吹干头发，套上裤子走出去，没有让孙佳俊等太久。后者坐在沙发玩手机，看到他时睁大眼睛，然后吃吃发笑。

　　“你笑什么？”

　　“你的头发……”

　　潘展乐发质粗硬，被胡乱吹过撸过，高高支棱着像一顶帽子。孙佳俊笑得抽气，目光从对方滑稽的脑袋降下来，不碰巧落在那条灰色的运动裤上。

　　天呐，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尺寸吗？挂空挡穿灰色运动裤……

　　孙佳俊不自然地欠起身，被延迟的情欲重新开始发酵。潘展乐走向他，那条瘦长的，腹肌嶙峋的腰，他就是摆动这条腰操他的……

　　他在沙发上打开膝盖，形成一个类似盘腿坐的姿势，含蓄地勾引潘展乐。他已经做好准备对方在这张沙发上干他。

　　潘展乐走过来，坐在孙佳俊身边，扭过身子凑近他的脸。在这个距离，潘展乐闻到孙佳俊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味道。

　　“我头发怎么了？”

　　“……好丑。”

　　他们认识久了，孙佳俊也没一开始那么客气，可潘展乐却觉得他越来越好玩了。比如现在，孙佳俊瞪着他，佯装刻薄，可当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孙佳俊，孙佳俊就有点脸热，把脸转开。

　　“那你帮我理理呗。”

　　孙佳俊抬手摸摸那翘高的发尖，像一团生命力强劲的草，有点扎手。他想给潘展乐拨个三七分，但那固执的头发一点也不听使唤，于是把手收回去。

　　“怎么不弄了？”

　　“弄不了，太硬了。”

　　“那这个呢？”

　　潘展乐把他的手塞进自己裤子里。

　　“……还是软的。”

　　“老婆摸摸就硬了。”

　　“……又要我来……”

　　孙佳俊嘟囔。明明他是花了钱的，但还得反过来服务他。可是孙佳俊又常常心甘情愿，顺服地给潘展乐手淫，口交，用皮肤和黏膜享受那根结实的男根。潘展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他剥开他的裤子，轻轻揉那团肉，等它有了点硬度，就握住它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抚弄龟头。

　　潘展乐握住孙佳俊狭窄的脸，吻他的额头，眉眼，圆润的鼻头和尖锐的颧骨。孙佳俊希望他和自己接吻，用嘴唇触碰他的下巴。那下巴颏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沟，孙佳俊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

　　但是潘展乐没有让他如意。他埋下头来吻他的脖子和锁骨，然后松开他。

　　“给老公看看奶子。”

　　怎么又要他来？孙佳俊想，但还是依言拉起睡衣。睡衣面料光滑，不住滑落，他双手都要给潘展乐手淫，只好把衣角叼在嘴里，微微挺起胸。

　　无论看多少次，潘展乐都觉得孙佳俊的胸脯实在太过色情，又白又嫩又大又圆，说不定可以像女人的奶子一样给他乳交……。他把脸埋进去，这里嗅嗅那里闻闻。这气味真好，尤其是他们俩气味相同的时候，就更好了。

　　孙佳俊让他的鼻子蹭得发痒，想说你今天怎么跟狗一样？可是碍于嘴里的衣服，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哼唧。潘展乐开始亲他的乳头，孙佳俊被亲得舒服，就把手上的动作忘了，被他警示性地扇了一把胸脯。

　　“手别松。”

　　孙佳俊赶忙把手拢紧，殷勤地捧着潘展乐的阴茎，掌心那些健身留下的茧子磨砺着他，让他发出一声快意的叹息。潘展乐把他搂近一点，舔吻他的胸口，再把乳头含进去吸吮。他一直都这么做，今天不知道怎么又起了新的坏心眼，含着孙佳俊的乳尖往喉咙眼里使劲吸，连乳晕都肿了还不松口。

　　孙佳俊被吸得疼，然而那份甜蜜的苦楚蔓延到另一边，又成了一种急需要抚慰的酥麻和酸胀。他零碎地喘息，口水浸湿了齿间的布料，水渍晕到嘴唇外的一圈。

　　“换……”

　　他艰难地挤出声音。

　　“嗯？”

　　胸前的潘展乐抬眼看他。平时他的眼皮都耷拉着，这时候提高了，露出黑纽扣似的眼珠，肉嘟嘟的嘴唇撅起来裹住他的乳肉，嘴角的软肉挤出小沟。

　　对着这张脸，孙佳俊一时说不出口，但潘展乐扬起头问：怎么了？

　　他真的不明白？要自己一清二楚讲给他听？

　　“换一边……”

　　说话间睡衣垂下来，搭在孙佳俊胸上，似有若无地碰着被吸肿的那边，火辣辣地疼。

　　“口水巾叼好。”

　　潘展乐把衣服又塞回他嘴里，孙佳俊简直想打他，但那柔软滚烫的口腔包裹他未经亵玩的另一侧时，他又从胸脯开始化成一滩水。

　　他的胸这么大，如果是女人的话，胸只会更大，D杯……E杯？……怀孕之后一定会出很多奶……潘展乐一边吮吸一边胡思乱想。他哪里知道乳房的大小和奶水的量毫无关系，只是凭着直男一厢情愿的癖好，幻想孙佳俊女人的模样。前凸后翘，腿长腰细，可脸却很清纯……

　　……和男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喘着气吃孙佳俊的乳头，好像里面真的有奶水似的。孙佳俊让他吃疼了，扭着身子想躲，但他箍牢他的腰，一个劲地挺腰操他的手。

　　突然潘展乐咬住他的乳肉，孙佳俊痛呼一声，只觉手里的鸡巴一跳一跳的，精液糊了满手。

　　没等他定神，潘展乐就抓着他的手腕，把满手的精液涂在因为情动而泛红的乳上，有意让艳红肿大的奶尖沾上白浊。

　　“都吸出奶了。”

　　“……变态……”

　　孙佳俊的眼泪立刻掉下来。他花那么多钱，就是让自己被鸭子玩的。

　　“我就对你变态。”

　　潘展乐特别高兴，亲走孙佳俊的眼泪——他只是眼睛多水而已，不是小气也不是脆弱。他把他那身皱巴巴的睡衣脱了，帮他扩张，然后扶着他的屁股，让那口穴把自己的鸡巴吞下去。

　　“……你动一动……”

　　孙佳俊不想自己骑，尽管他还有力气，却不愿意继续做服侍潘展乐的那一个。

　　潘展乐终于听话了，搂着他的腰开始操他，像波涛推动小船，孙佳俊在他身上颠簸，两颗被欺负狠了的乳头也跟着上下晃动。潘展乐看了又想去亲，可是被孙佳俊推开嘴巴。

　　“不吃了……嗯……再吃要坏了……”

　　这话听得潘展乐小腹发紧，把孙佳俊摁在怀里插。我只是想亲一下，他在孙佳俊耳边说，但孙佳俊含糊不清地回答：亲也不行。

　　“那亲脸呢？亲嘴？亲耳朵？”

　　他的吻像细雨一般落在孙佳俊皮肤上，孙佳俊嘴里呜噜呜噜的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弓着背高潮了。

　　沙发对他们两个高个头来说太挤了。潘展乐把孙佳俊抱到床上，从正面顶进去，孙佳俊抓着枕头，发出一连串缠绵的媚叫。他已经被操熟了，穴里一片湿软，随着潘展乐的抽插有知觉地收缩。

　　“老公轻点……”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操狠一点吗？”

　　“嗯……可是，会射……”

　　“那就射吧。”

　　潘展乐摸上孙佳俊的性器，指尖搔弄着马眼，胯下越插越狠，胯骨打在孙佳俊屁股上，震得臀肉都在晃。

　　“呜……啊、呼嗯、不要！……啊……”

　　孙佳俊射的时候潘展乐还一下一下往里面凿，继续摸他的鸡巴，弄得他整个腰胯酥得要散架了似的，里面一抽一抽地吸夹。潘展乐在他耳边喘，他射精之后就是这样，喘息声低沉而短促。孙佳俊把手搭在潘展乐的小臂上。

　　潘展乐拆下避孕套打结，孙佳俊支起上身看着他，估算着时间。应召服务的性爱在他心里总是很紧迫，简直分秒必争。但是潘展乐拿来一盒新的套子，他就安心地再次躺下去。

　　这次潘展乐让他趴下，从后面插进来。孙佳俊很喜欢这个体位，因为他喜欢潘展乐从后面拥抱他，像一件合适的大衣披在身上。

　　“这次够轻没有？”

　　“嗯……”

　　孙佳俊点头，却只是把脸埋在被褥里。潘展乐的龟头研磨他的前列腺，小幅度地捣弄。他的手抚摸他的肚子，有意摹出里面他自己的形状。绵长的快感包围着孙佳俊，他整个人像飘在云上，脑子都要变成一朵云飞走了。可是片刻之后他又渐渐不满足起来，扭着腰在潘展乐鸡巴上操自己。

　　骚货。潘展乐笑着骂了一句，鸡巴重重撞上他的屁股，手也更用力地挤压他的肚子，压得太紧了，好像孙佳俊整个腹腔，连里面的内脏都在接受他的奸淫。孙佳俊两腿打颤，意识朦胧间感觉自己小腹胀胀的，大概又要射了……

　　一股精水从他的马眼里喷出来，不是很浓。孙佳俊快没有了，也没做太多次，只是因为今天早上他晨勃的时候，想到潘展乐要来，忍不住自慰了两次。

　　潘展乐还没射，仍然挺动腰操他。孙佳俊会一直任由潘展乐操到射，尽管他的肚子又酸又麻，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要从鸡巴里流出来。

　　“等等、呃……停、停下！……”

　　“不行，我还没爽呢。”

　　潘展乐在那摇晃的白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孙佳俊激烈地颤抖起来，揪着床单往前爬。潘展乐被他的大腿和屁股晃得眼晕，直接把他掐着腰拖回来，扑哧把整根鸡巴插入他肚子最深处。

　　“啊！！不要！……放开我……”

　　“我不放，你里面好爽，好老婆，让我直接操到射吧……”

　　“你、嗯嗯……！放手啊！”

　　孙佳俊声音里带着哭腔，潘展乐停下来。

　　“……疼吗？”

　　“……不是……”孙佳俊把脸藏在床里。他羞得厉害，连背上都有点泛粉，“我要，我要上厕所……”

　　他就不该这么老实。潘展乐听他说要尿，兴奋得要命，把他死死摁在自己鸡巴上。

　　“就在这儿尿。”

　　“我不要……”

　　孙佳俊心里怕死了，他一点都不想在尿在床上，尿在潘展乐眼前……可是他被潘展乐说的话撩拨得好兴奋。那根鸡巴怎么还在操他，他的膀胱被龟头和手掌挤得扁扁的……

　　“——潘展乐！！我叫你放开我！”

　　潘展乐消停了，孙佳俊赶紧往前逃，那根东西离开他的穴，发出“啵”的水声。他挪到床边，正要下床，却被潘展乐一把拽住胳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潘展乐皱眉问。他的用户名是一串系统生成的数字和字母，在app里孙佳俊是不可能看见他的真名的。

　　“……你的体检报告写了啊……”

　　孙佳俊有点急，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时候被潘展乐纠缠。他一着急就想流眼泪，满眼泪花，潘展乐本来还在回忆体检单上的名字在哪儿，看孙佳俊这副表情只觉得鸡巴越来越硬，想再埋进那口又软又紧的穴，狠狠射满他的肚子。

　　不能无套……但想想也不犯法。

　　他二话不说把孙佳俊抱起来往卧室外走，吓得孙佳俊“哎呀”一声。

　　“你做什么！！”

　　“抱你去尿。”

　　潘展乐脸上淡淡的。孙佳俊还想挣扎，他故意松手让他往下坠，孙佳俊就会条件反射地抱紧他的脖子。到了浴室，潘展乐直接像给小孩儿把尿似的抱着孙佳俊，让他对着马桶。

　　“尿吧。”

　　“……你、你变态……”

　　孙佳俊整个人都红透了，挂在潘展乐胳膊上发抖。

　　“对。”

　　潘展乐浑身发烫。

　　“我就对你变态。”

　　他就这么从后面抱着孙佳俊的两条腿，又插进他肚子里，孙佳俊呜呜地哭起来。

　　“不要……”

　　孙佳俊的“不要”，“不行”，“够了”，潘展乐基本没信过——一开始会信，但后来跟孙佳俊厮混久了，明白他身上那股欲迎还拒的羞赧，就一直当作调情。无论做多少次，把他操得多么狼狈，多么放荡，孙佳俊都改不了这种诱人的青涩，抿着嘴仿佛很为难，眼里却春情脉脉。背地里潘展乐把这叫做骚货装纯，他也分不清孙佳俊这是演来助兴的，还是天性如此，但他就喜欢孙佳俊这样。

　　就像现在，孙佳俊的穴对潘展乐的侵犯没有一点抗拒，还是那么软，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像一张柔情的小嘴含着他。就算潘展乐拔出来，里面的肉也依然会是他的鸡巴的形状。

　　孙佳俊的阴茎又翘起来，在他紧缩的小腹晃动。可孙佳俊没有精液了，再射就只剩下前列腺液……或者……

　　潘展乐舔他耳朵，说：老婆你好色啊，想尿尿的时候就吸这么紧吗？边说边把龟头碾在他的前列腺上。孙佳俊张大嘴，吐出艳红的舌头，可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一股水柱从他的阴茎淌出来，他痉挛得很厉害，潘展乐都抱不住他，只好把他放下来。孙佳俊撑着马桶水箱，因为憋得太久，只能一小股一小股地排尿，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

　　潘展乐揽着孙佳俊的腰，在他体内射完了，就把他转过来亲嘴。

　　自己应该推开他，或者咬他的舌头。都怪他把自己弄得失禁了，乳头也疼得不能穿衣服……但是接吻真的好舒服，他的吻技是不是变好了？孙佳俊头晕目眩地吞下潘展乐的津液。浴室狭窄而潮湿，他快缺氧了，潘展乐也是，气喘吁吁地放开他，又把他嘴上亮晶晶的唾液舔掉。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孙……”

　　孙佳俊梦呓般地回答，但他回过神来，决定不要说。他不想在一个应召服务的男妓面前披露太多。

　　“孙什么？”

　　潘展乐满怀期望地追问，熟客哪怕不告知真名，一个称呼总是有的。可是孙佳俊摇摇头。

　　“为什么不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名字，这不公平。”

　　“我不想说。”孙佳俊看着他。

　　潘展乐没办法，这是孙佳俊的自由，他没道理强迫他。他有些郁闷地抿起嘴角，但还是对孙佳俊说：“我帮你洗一下。”

　　他打开花洒，把两人黏糊糊的身上冲干净，顺便清理了一下被弄脏的浴室。“要不要我抱你出去？”他问，孙佳俊累坏了，从善如流地点头。他很喜欢潘展乐抱他，能把他这个体格抱起来的人可不多。

　　潘展乐把他抱到床上休息，给他搭了件薄薄的小毯子，一个人穿衣服去了。孙佳俊躺在床上，想到潘展乐还得骑车回去，觉得他体力真好。

　　……太好了点。孙佳俊心有余悸。

　　“老婆，”潘展乐的声音突然传过来，“能不能拿件衣服给我？”

　　孙佳俊吓了一跳。这句话怎么这么怪？

　　潘展乐还是真空地穿着那条灰色运动裤，赤着脚啪啪走到卧室门前，手上提溜着自己的T恤。

　　“老婆，这件衣服汗味太重了，能不能拿件你的给我穿？”

　　孙佳俊惊悚地睁大眼睛。在性事以外的场合被潘展乐叫老婆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好像他们真有什么伴侣关系。那是情趣用品，不是生活用品……

　　“你别这么叫我……”

　　“怎么叫，老婆吗？是你先叫我老公的吧。”

　　“那是在床上！”

　　潘展乐指指他：“你不就在床上吗。”

　　“哎！你真是……”

　　孙佳俊忍着一身酸疼起来给潘展乐找衣服，随手把毯子围在身上。

　　做完之后就穿衣服或围毛巾是孙佳俊的习惯，他在床笫之外总是比较规矩。潘展乐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常常觉得孙佳俊的围法像穿裙子。

　　“穿这件。”孙佳俊扔给他一件蓝T恤。

　　“那我这件放你这儿，你帮我洗吧老婆。”

　　“不要这样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

　　孙佳俊认命。

　　“孙佳俊，我叫孙佳俊。”他说。

　　“你可以叫我孙佳。”

　　“好。”

　　潘展乐说。

　　“衣服我洗好了还你，孙佳。”

Chapter Text

　　潘展乐虽然早就搬出学校宿舍，和舍友们的关系依然维持得不错。期末周，王浩宇找他泡图书馆复习。董志豪也说要来，还要借潘展乐的笔记，但是早上他没能起床，干脆就不来了，下午再说。

　　临近饭点，两人走出图书馆大门，王浩宇突然在潘展乐T恤后摆拽了一把。

　　“你这衣服是不是短了？”

　　潘展乐迅速闪开身子，道：“董志豪下午到底来不来？”

　　“谁知道，说不定他下午又睡过去了。”王浩宇敷衍，还是盯着他那件T恤。

　　“真的，我早上见你就想说，你是不是买错尺码了？”

　　“我最近就爱穿短的。”

　　潘展乐头也不回地往食堂走去。

　　这件T恤是孙佳俊的。他洗了后就叠好放在衣柜里，等着下次再见面时还给孙佳俊。说是下次，在潘展乐的认知里，其实就是下个周末的事。

　　本来按照潘展乐的计划，期末是不开张的。可是因为要还衣服给孙佳俊，他还是在春宵里把状态里设置成“可以指定”，如果有孙佳俊以外的人约他，就直接拒绝掉。他平时学习就很用功，所以期末复习是真复习，而不是预习，陪孙佳俊一晚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然而等了一个星期，孙佳俊没找他。

　　潘展乐隐隐地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上次做得有点过分，随心所欲地把孙佳俊当做一个活色生香的玩具，玩弄他的肉体与自尊心，弄得他在自己面前哭着失禁。他担心孙佳俊是生气了，所以不肯再找自己。可是在孙佳俊面前，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似的，总想要欺负他，逼他。孙佳俊跟他做爱总是落泪，但那快感的泪水大概终于变成了苦楚的。

　　恍惚间，潘展乐感到这种忧虑十分熟悉。孙佳俊第一次点他，他就因为自己不甚温情的方式有过担心，不过那时候，仅仅是因为不想收到差评而已。

　　潘展乐点开自己的评价，孙佳俊依旧没有差评，当然也没有好评，他似乎确实没有评价的习惯。

　　还不如留个差评，潘展乐不知为何这样想。

　　他心思浮躁，复习也看不进去，于是盖上电脑，慢慢从书桌踱到床边躺下。小猫在猫爬架上打盹儿，仓鼠仍然在跑轮上跑着永无终点的马拉松。跑轮的静音效果极佳，只是小东西的爪子搭在上边，还是会发出啪啪的细微响动，连绵不绝地骚动着鼓膜，潘展乐只好起来把卧室门关上。

　　——孙佳俊到底有没有生气？他重新躺下，继续思考那个问题。

　　大概没有。不然，他怎么会乖乖接受自己的接吻，并把名字告诉自己呢。也许他只是工作繁忙，又或许他只是另有安排，但潘展乐还是感到非常失望。

　　第二天早晨，他打开衣柜找衣服，好巧翻出孙佳俊那件T恤，悠悠的一抹水雾似的蓝，立即丧失了继续挑选的心思。他把那件衣服拿出来穿在身上，出发去学校图书馆。

　　经过一次洗涤，这件衣服上孙佳俊的气息已经消去，只有微薄的，潘展乐衣柜里的味道。不过，在潘展乐身上，并不合适的尺寸昭示着孙佳俊的存在，这件衣服是属于孙佳俊的。

　　潘展乐按部就班地考了一个星期试，孙佳俊还是没有找他。

　　他很想给孙佳俊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告诉他我得把衣服还给你，还得去拿我放在你那儿的那件，这是一个无比正当的理由。然而订单已经过期，他不能从app里给孙佳俊发消息。虚拟号码自然也是过期的，潘展乐拨过去，无感情的女声向他播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那片幽幽的淡蓝色躺在衣柜里，竟然非常刺眼，每当看见它，潘展乐总忍不住去想要怎样物归原主，平白增添一份焦躁。他把这件衣服拿出来，用一个袋子装好，塞进自己出去陪睡专用的背包里。

　　最后一门考试安排在下周二，他买了周五的车票回家，在那之前得先把屋里的一对猫和老鼠送去寄养。回家之后，他当然不会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干这档皮肉生意。

　　潘展乐已经不太指望在回家之前孙佳俊还会点他，打算亲自把衣服给孙佳俊送过去，不然一直留在这里，显得他昧了人家一件衣服。毕竟孙佳俊这件比他留下的那件看起来贵。

　　不过周三晚上，他收到一条新订单。

　　是孙佳俊。

　　潘展乐有种如释重负的奇特感受。他改签了车票，周日晚上到孙佳俊那里去。

　　孙佳俊的家和以往没什么两样，只是客厅茶几上摆了一座未建完的乐高城堡，其余的物什都被推到桌角。他来给潘展乐开门时，手里还捏着一枚小小的积木。

　　“你来得好早啊，等我一下。”

　　孙佳俊对他说，然后回到沙发上，继续俯身去拼乐高，两条雪白的腿从深蓝的短裤里伸出来，又被那种深蓝色衬得更白，幽幽地发光。潘展乐觉得自己很久没见到有谁的皮肤这么白了。

　　要在以前，他会一屁股坐在孙佳俊身边，随口聊几句，或者搓搓孙佳俊的大腿。但今天，因为心里有些愧疚，加上担心孙佳俊生他的气，潘展乐不敢轻举妄动，在玄关处磨蹭一会儿，才挪到沙发边，从包里拿出孙佳俊的蓝T恤给他。

　　“洗好了的。”

　　孙佳俊只是瞥了一眼，示意潘展乐放在沙发上。他继续拼乐高，表情极专注，眼睛盯紧面前的城堡，好像身边根本没有潘展乐这个人似的。

　　潘展乐在他身边坐下。

　　“你喜欢拼乐高？”

　　“嗯。”

　　“以前没见你拼过。”

　　孙佳俊觉得潘展乐简直没话找话。他们哪次见面不是马上滚到床上去了，还拼什么乐高。不过他还是说：

　　“最近工作不忙了，就买了款新的……嘿嘿。”

　　“——不忙了为什么不找我？”

　　潘展乐脱口而出。

　　这句话在孙佳俊听来，却好像自己在潘展乐心里是个非常欲求不满的人。他很难堪，耳朵发热，把一枚小尖顶挟在指尖转动，然后用力安在房顶上。

　　“我又不想做……干嘛找你。”

　　潘展乐以为孙佳俊是因为没空才不找他，其实恰恰是因为孙佳俊有空，才有精力考虑其他事情。以前他被接连两个大项目压榨，工作压力太大，什么逛街，健身，拼乐高，摄影，自慰，全都疏解不了，只有被狠狠操到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才好一点。现在大项目完了，孙佳俊的世界立刻阳光普照，以前的小爱好全都重新焕发光彩，所以对潘展乐的需求也不是那么迫切了。

　　但是潘展乐不了解孙佳俊的这一规律。他为什么不想做呢？肯定是对自己有不满。

　　“对不起，我上次把你——”

　　孙佳俊不等他说完，一个人进卧室去了。

　　看！果然是上次惹他不高兴了！

　　潘展乐很笃定。当时孙佳俊还觉得爽，没清醒过来，所以才没发作，可有些事是越想越介意的。他决心今晚要温柔地对待孙佳俊。

　　孙佳俊确实在意，但在意的却不完全是潘展乐想的那件事。

　　他那些无伤大雅的强硬和掌控对孙佳俊来说是无法抗拒的，甚至感到迷恋，孙佳俊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潘展乐身上追求什么所谓的服从。从以前谈恋爱，孙佳俊就有一点这种癖好，可是潘展乐好像太过于得寸进尺，终于打破了他心里的平衡。

　　孙佳俊不甘心，觉得自己是上赶着送钱让他玩儿的。可是，晚上一个人躺在那里，想起潘展乐从后面抱着他，侵入他不能自控的身体，完全掌控他，接住他所有狼狈和失态，那种感受几乎叫人回味。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小腿紧张地彼此摩擦。

　　第二天，从洗衣机里拣出潘展乐留下的黑色T恤，孙佳俊非常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拒绝潘展乐。哪怕答应借衣服给他，也不该答应帮他洗，让春梦虚无的痕迹蔓延到自己醒后的世界里来。

　　可是，他好像在任何方面都不能拒绝潘展乐。

　　孙佳俊对这样的自己非常不能接受，给张子扬发消息：我怎么觉得自己对鸭子言听计从的？

　　张子扬确认他没有被欺骗感情和金钱，只是被欺骗了肉体，于是开导他说：这只是你的性癖而已，不要想太多，还有M花钱挨打呢……

　　那我也没到那种地步，孙佳俊心里松快了些。不过他没告诉张子扬自己还帮潘展乐洗了件衣服。

　　他转过身，潘展乐已经跟进卧室，沉默地站在那里。他今天尤为安静，还有点儿不自在，看来是诚心悔过了。孙佳俊想，打量那张脸，原来眉毛和眼睛都是耷拉的，以前竟然好像没有发觉。潘展乐总是气焰嚣嚣，和这种下垂的线条不太适配。

　　“你干嘛不说话？”孙佳俊故意问。

　　潘展乐也不愿让他识破心里的动摇，回答：“你又没向我搭话，我说什么。”

　　“噢。”孙佳俊突然对潘展乐的年纪有了新的认识。他才二十岁，有点幼稚——那自己怎么会被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随意摆布。

　　孙佳俊又对自己很懊恼。他在床边坐下。

　　“你今天要听我的。”

　　“行。”

　　潘展乐答应得爽快，就等孙佳俊发号施令。

　　孙佳俊含住下唇：“你先帮我口……”他还没有进入状态，所以口气略带扭捏。

　　“我口活很烂。”

　　潘展乐说，但已经在孙佳俊身前跪下，脱掉孙佳俊的裤子。那团东西还没有兴奋起来，他就仰起身去亲孙佳俊，不过还留意着孙佳俊的反应。孙佳俊贴着他的脸，张开嘴唇，他顺利地探入自己的舌头，吻着他，一面抚摸他的脖颈和耳朵。他的爱抚在孙佳俊的皮肤上生出丝丝缕缕酥软的电流，孙佳俊又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他了。

　　潘展乐最后亲了亲孙佳俊的脖子和锁骨，看到那根阴茎已经立起来一点，就跪下去捧着它，含在嘴里。

　　他确实口活很烂，简直没有，因为他几乎没给男人口交过。舔一舔，再囫囵地吸一吸，然而垂着眼皮，配上蓬蓬的脸颊肉，像在专注地吃一根草莓色的冰棍。孙佳俊觉得他蜷缩在自己的腿间，比以前都渺小许多。他轻轻扶着潘展乐的头，想，为什么他会做这行呢。

　　——当然是因为想赚钱吧。孙佳俊很快得出结论，不愿意再想下去，而是教他：

　　“含深一点……”

　　潘展乐依言把他的阴茎含入喉头，这一下又突然有点过了，孙佳俊不自觉地绷紧大腿，潘展乐马上察觉到，所以更卖力地吞吐他。他有点被呛到，克制地咳嗽几声，继续把孙佳俊的阴茎纳入嘴里。

　　孙佳俊逐渐得了趣，低低地喘出声来，把手搭在潘展乐脑袋上，性器小幅度地在他嘴里抽插。潘展乐回忆着孙佳俊以前对他做的，一边用手抚弄根部，一边吮吸龟头，舌头来回扫过铃口。孙佳俊的喘息急促了些，不自觉地揪住他的头发。头皮上传来细密的刺痛，可是潘展乐觉得很兴奋。他非常积极地舔舐，吮吸，直到孙佳俊不受控制地扯紧他的头发，头皮一阵灼痛。

　　一股淡腥味的液体涌入嘴里，在潘展乐回过神之前，孙佳俊的阴茎已经撤出了他的口腔，但余下的精液还是淋在他的嘴唇上。他怔怔地望着孙佳俊那张潮红的脸，感到勃起的下体已经在内裤里被束缚得非常难受。

　　潘展乐起来拿纸巾吐掉嘴里的液体，然后问孙佳俊：

　　“还行吗？”

　　“唔？”孙佳俊顾着看他下巴上残留的一抹半透明的水渍，“……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也挺享受的。”

　　潘展乐笑着说，身心放松下来。孙佳俊发出抗议的咂舌声，而他已经拿起润滑液涂了满手，才征求对方的意见：“可以进入下一步了吗？”

　　孙佳俊这才想起今晚潘展乐得听自己的，忙不迭点头。

　　潘展乐脱了他的衣服让他躺下，分开他的双腿送入自己的手指，捣弄到那里面像黄油一样慢慢软化。

　　“孙佳，”潘展乐喊他，“我能进去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孙佳俊有点愣，好像春梦醒了似的，无端有种怅惘。他茫然地望着潘展乐。

　　“你别叫我名字……”

　　“为什么，名字不就是用来叫吗？”

　　孙佳俊不愿跟他袒露自己奇异的心境，只是含混道：“你叫名字……我没感觉。”

　　“那叫什么？”潘展乐凑在他耳畔，鼻尖摩挲耳下那块温热的皮肤，“老婆，宝宝，乖小狗……”

　　“别叫我小狗。”

　　孙佳俊心跳得很快，突然起身坐在潘展乐腰上，扶着他的那根东西自己含进去。他里面吸得很紧，又湿又热，潘展乐抽了口气，握紧孙佳俊的腰打算往上顶，可是孙佳俊抓住他的手放在床上，用膝盖压住他的小臂。

　　“你不动。”

　　“行，你别压着我。”潘展乐说，“一会儿手麻了，抱不动你。”

　　孙佳俊松开他，柔韧的腰像一条银鱼似的波动。他丰满的胸脯轻轻摇晃，要在以前，潘展乐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但今天因为决定温柔一点，所以只是伸手拢着孙佳俊的双乳揉捏而已。孙佳俊的胸是被玩到熟透了的，碰一碰就有感觉，他的内部也因此不由自主地收缩。

　　“真的不用我动？”

　　潘展乐难耐地说，忍不住捏紧孙佳俊的乳肉。他的脸是一种情动而隐忍的神色，在孙佳俊看来无比煽情。他吞下一口唾液，说：“不用。”却很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干脆转过身去背对潘展乐。

　　“操……”

　　潘展乐抿紧嘴唇。孙佳俊白嫩饱满肉嘟嘟的屁股就这么对着他，穴口包裹着他粗大的阴茎，被撑得没有一点褶皱。他几乎是在孙佳俊体内立刻又硬了一点，而孙佳俊仿佛还很懵懂似的：“嗯？”潘展乐简直受不了。

　　“孙佳，老婆，你快点……”

　　他用手掌轻轻推孙佳俊的屁股，那种急切的声调听得孙佳俊心口胀胀的，却又很高兴。他扭腰找到自己的敏感点，每次都让潘展乐的鸡巴完全退到入口再插到最深处。他会使劲坐到潘展乐胯上，浑圆的臀部和大腿根随之震颤，颤得潘展乐晕肉，无法忍耐地托住孙佳俊的大腿，腰杆狠狠挺上去。

　　“啊！……嗯、嗯……不行……”

　　那感觉太好了，好像一下被顶到脑子里，爽得孙佳俊眼冒金星。但是他还是不想让潘展乐如意，今晚他就要玩这个和他做对的游戏。他撑住潘展乐坚实的膝盖，把屁股抬高，小穴完全离开那根填满它的鸡巴，却还张着红红的湿润的嘴。

　　“你不许动。”孙佳俊重申，“不然我不让你进去。”

　　潘展乐咬牙，只好把双手放在床上表示诚意。

　　“乖。”

　　孙佳俊向他微笑一下。潘展乐还没有意识到孙佳俊说了什么，他已经降下腰吞入自己的鸡巴，十分卖力地晃荡起来。

　　“唔、我靠……”

　　潘展乐低沉的喘息非常性感，孙佳俊忍不住回头去看他，那酡红的脸淌下汗水，他竭力抓住床单，手臂上凸出青筋。孙佳俊嘴里湿漉漉的，想到潘展乐修长而文雅的手掐他的大腿肉，把他的屁股拍得通红——不行，今晚他是自己的按摩棒……要乖乖地任由自己使用……

　　“哈啊……嗯、……舒不舒服？……”

　　潘展乐只能从鼻腔里发出闷哼作为回应。他的手在孙佳俊小腿上焦躁地来回摩挲，腹部因为急促的喘息剧烈起伏。孙佳俊就这么看着他，甬道里痉挛地收缩起来。他哀叫着颤动身体，向后倒在潘展乐怀里。潘展乐搂着他的腰气喘吁吁，孙佳俊偏头吻他的嘴。

　　“乖小狗……”他在他唇间模糊地笑，“给你奖励……”

　　乖小狗？

　　潘展乐深深地吻孙佳俊，舌头极力地往里伸，希望在他喉咙里再寻着那三个字。这种称呼以前只有他用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在孙佳俊嘴里他才体会到这个词的魔力。好像他缩小成毛茸茸热乎乎的一小团，全心全意地依赖他，信任他，得到肯定和嘉奖……

　　“什么奖励？”他干渴地问。

　　孙佳俊示意他到自己身上来。刚才潘展乐的阴茎已经从他的后穴里滑了出去，现在他抬起一条腿，下身贴上潘展乐，翕张的穴在他那儿蹭着。

　　潘展乐笑了：“你的奖励是让人做苦力？”

　　“刚才不是有人特别想做苦力吗？”

　　孙佳俊扬起眉毛，手在下面扯掉已经被射满的套子。潘展乐觉得他今晚很不一样，那样骄纵的口气……简直有股媚意。

　　他起身换了个新的，打开他的腿插进去。

　　“自己骑不够爽是不是？”

　　“可是你很爽……”

　　潘展乐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你这屁股骚死了，谁看了不爽。”

　　孙佳俊被这句话臊得不愿做声，脸红通通地埋进他颈子里。“现在害羞啦？刚刚那么厉害。”潘展乐亲着他细软的头发，孙佳俊的脚后跟在他后腰砸了一下。

　　“干你的活！……啊、嗯……”

　　孙佳俊期期艾艾地叫起来，火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朵，潘展乐整个脑子让他骚情的声音灌满了，腰跟打桩机一样狠狠往里面撞。孙佳俊被他弄得浑身抖，双手双脚死死箍住他，像两片贝壳把里面珍贵的肉包裹起来。

　　“噢、好舒服……啊啊老公你好厉害……”

　　他口齿不清地说着胡话，指甲划破潘展乐的背，类似猫抓伤他的胳膊时的痛觉——那孙佳俊真是一只很大的猫。潘展乐堵着孙佳俊的嘴亲，亲得他呜呜叫，身子像虾似的弓起，战栗着被操射了，

　　“唔、呼……”

　　潘展乐流连地又插了几下，埋在孙佳俊体内度过高潮。孙佳俊瘫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等到呼吸平复下来，便把潘展乐压到一边接吻。他的吻发出濡湿的水声，潘展乐搭着他的肩膀，等待自己下一次勃起。不过，当孙佳俊细密地舔过他的口腔黏膜，他发觉这个吻绵长，缠绵而温存，是孙佳俊满足的征兆。孙佳俊最后舔去他下巴颏上的汗水，餍足地伏在他的胸口。

　　结束了吗？潘展乐有些恍惚，手指捋过孙佳俊微微汗湿的发尾。

　　“还加不加钟？”

　　“不加了……”

　　“两个星期没做，这样够吗？”

　　孙佳俊撇嘴：“我不要了，会困的。”

　　“做完你直接睡呗，我来收拾。又不是第一次。”

　　潘展乐伸手抚摸他肩膀，被孙佳俊躲开。

　　“明天要上班，我不舍得那么早睡。”他半真不假地嗔道，“——强制推销呀？”

　　从他们的关系来看，潘展乐这几句话倒真称得上强制推销。潘展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又静默片刻，问：“要不要我带你去洗？”

　　“不用，我晚点自己去。”

　　“好吧。”潘展乐给他简单擦一下股间，从床上起来。

　　孙佳俊侧身躺着，脸上倦倦的，泛着暖色的洁白身体上蒙着微薄的汗，像雾雨里的一轮月亮。潘展乐站在那里看他，身体里非常闷，有一种浓稠的渴望盘踞在肌肤之下。

　　他抓抓头发，转身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