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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消息公开那天Eiji悄悄把Fuji拉到角落里,声音压到不能再小地说Fuji我知道有对跟你们一样的人两个都得了AIDS。Eiji无比担心的样子很可爱,大眼睛一眨一眨全是单纯无瑕的认真。Fuji眼里就蕴了满满的笑,说着谢谢Eiji我们会注意一类的话让猫咪红了脸背过身去。到底那时候几个孩子都才只有20岁,所谓同居,听起来更像一场年轻时代的游戏。
28岁生日时候Atobe打来电话,Fuji,本大爷给你准备好了去荷兰的护照和机票。Fuji握着听筒不出声的笑弯腰。对面Atobe感觉到什么似的补一句两张随时来拿然后挂掉电话,Fuji一直笑到不能自己惊动厨房里的Tezuka,才出炉的生日蛋糕上铺一半奶油裱花。那天入夜饥肠辘辘的两人抱着最终没再多半朵花的蛋糕分享的时候Fuji微笑:呐,Tezuka,什么时候真的给你一个名分好不好?
35岁那年开始莫名其妙流行一种叫做非典的疾病,症状是高烧昏迷两天内就要上呼吸机。媒体铺天盖地宣传说这是场无声的战役,年轻有为的内科医师Tezuka被调去治疗中心。一天一次三分钟电话里Fuji不提新闻里又报道了多少治疗中心的医护人员倒下去,而Tezuka总在最后问Fuji的体温。是的,我很好。Fuji的声音里是真正的安然。太多时候我们担心,殷切生动,追究起来,不过因为彼此并不足够信任。
朋友聚会上有谁问是不是男人从此也要开始隐瞒年龄,一桌肆无忌惮的笑声里听出深有同感的无奈。Fuji握Tezuka的手,声音压得低低,Tezuka见过一辈子我们这样的么。内科医师眼底混合七分理性三分从容:没有。凡事总有第一个。嘈杂里电视上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感叹,说她这一生有太多事都没有完成。Tezuka握回Fuji的手,大方自然。他们的关系,在朋友圈里从一开始就不是秘密。
Fuji在画店里见到那幅画的时候毫不犹豫搬回了家。画面很简单,木质别墅,回廊上一排摇椅,对面隔湖,是郁郁葱葱的山。温暖的阳光给这一切镀上和谐的金黄。Fuji把画挂进卧室,客厅里响起来的,是莫扎特那首典雅柔和的《未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