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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喜欢拥有漂亮双手的人。
他曾经偷偷观察研究过青学网球部正选们好几个人的手。
英二的手就跟他的形象一样可爱得很。为什麽用可爱这个词语来形容一对男生的手,不二也不清楚,大概只是一种感觉吧;英二老爱抓著他的手跑去社团,嘴里还老嚷著要迟到啦我不想被手冢罚跑圈;抓著他的手有点胖胖的也软软的,感觉像握著熊宝宝的手。
大石的手指看起来并不幼细,不过却很纤巧灵活;每当有球员受伤大石帮忙包扎时不二就有这种感觉;有一次他还看到大石帮英二缝好不小心扯破的球衣,那双手灵活地穿针引线,不消一会便缝补完整得近乎无瑕,比很多女生还要做得好,难怪英二老是说大石像青学的妈妈呢,呵呵。
阿 隆的手很大,手心厚实,指节粗大。大概是长年用力搬重物的关系吧,阿隆是个孝顺的乖孩子,每天清晨就起来帮他父亲开店、把新鲜运到的一箱箱鲜鱼搬进店里。 加上他打的球一向很重,要是没有像他那样的手,一定挡不住那种波动球呢;不二不期然想到阿隆那只经常为青学而受伤的右手。
乾的手也是很 大,不过手指却很修长,像一双标准儒雅书生的手。可惜这经常拿笔的手并不是用来写出优美的文章或者浪漫的诗篇,他的手就像是输入机般,把青学网球部各人的 DATA都嚓嚓嚓地统统写进他那宝贝笔记本子里,这就是乾最引以为傲的数据网球。不过,不论这数据网球有多厉害,乾还是不能用这个来打败手冢,也一样还是 掌握不到自己的真实数据呢。不二愉快地想。
人们都说身高和双手的大小成正比。
所以说,越前双手像孩子的手般小小巧巧的,可爱得很;不知道那麽小的手会不会抓不紧球拍呢,不二一想到这个,便会忍不住笑出来。
不二记得那一次因大雨而被迫暂停的练习比赛。
在 比赛前,两人照例互相握手,越前那只小小的手抓著他的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扶了扶帽沿,然後大眼睛把视线微微调向上盯著他的不二前辈。那一刻不二发现自己 忽然对眼前这个孩子产生一种保护欲,因为越前的手令他想起小时候裕太紧紧抓著他走路的那只小小的手。当然,比赛开始後,不二就很确定越前要抓牢网球拍绝对 不是问题。
忽然又想到,裕太都长得比自己高了,手掌也发育良好,大概已经不再需要他这个哥哥处处周到的保护了吧。
「偷懒不练球,不怕我罚你跑圈?」一把严肃磁性的声音把不二从沉思的世界拉回。不二抬头,看到手冢正站在他的面前擦著汗。
手冢的身影背著阳光,光晕在他的发梢上闪耀,让正在注视著他的不二有一刻的晕眩感。不二转念想著,这样发著光的手冢,真像青学天神般存在的帝王呢。
「呐,那手冢你现在算不算偷懒?」不二笑靥如花地把手冢拉到身边坐下。「这里又舒服又凉服,没人经过喔,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怕被人知道咱们的部长也会偷懒,嘻嘻。」
手冢顺著不二的动作坐下来。「我练习赛完了,在休息。你一直坐在这里发呆,都在想些甚麽。」
「没有想甚麽,在想著大家用来握球拍的手而已。」不二答了手冢的问题,忽然又想到了甚麽似的,饶有兴味地道:「手冢你刚才不是在跟越前打练习赛?怎麽会看到我一直在这个隐密的地方坐著发呆呢,难道部长大人你没专心比赛?」
「咳咳。」手冢低头假装咳嗽,掩饰被不二看穿一切的窘态,接著又急忙转话题。
「手?这个,有甚麽好想的。」青学帝王对於青学天才的想法不置可否。
「怎麽会没甚麽好想的,我本来就喜欢手漂亮的人。」说完还举起自己的左手瞧了瞧,彷佛在强调自己的话似的。
手冢闻言皱眉,从不二的话稍微加以联想,却得到令人不太高兴的结论:「只要手漂亮的你都喜欢?」
「咦?不可以吗?所以我都喜欢很多人啊,像英二、像阿隆,还有小景和小虎……」不二看到手冢额上的青筋,就笑得更高兴了,举起大拇指轻轻地替手冢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呵呵呵呵,我可以解读成部长大人你在吃醋吗?」
手冢冷冷地盯了不二好一会,似乎想表达生气的意思,可是耳根的微红却完全出卖了主人,那一闪而过的羞赧被不二全然收进眼底。
「不二,不要乱说话。」不自然地别过头。
「呵 呵……」不二看到手冢可以名之为害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看到手冢青筋在暴跳,不二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继续说话:「像你啦,你的手就一点也不漂亮, 握起来没英二软绵绵的掌舒服,做细活又不及大石的手灵巧,既不像阿隆的手有力可以保护大家,又不像乾那充满书卷气的手,更不像越前可爱的、小孩子般的手可 以握在掌心。」
「所以咧?」手冢听著不二的如数家珍,却不自觉越来越气恼。「所以我的手最丑,所以你最讨厌我?」
「呐呐,手冢,我话还没说完啦,不要这麽心急打断啦;我讨厌你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讲话了啊,所以部长大人你不用担心喔^_^。」说完还拍了拍手冢的肩,一副你放心吧的模样。
「我……没有说过我担心。」话说出口手冢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话怎麽听怎麽像欲盖弥彰嘛。
「嘻 嘻,」不二又轻笑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呐,可是哪,当手冢这只手紧握著球拍在网球场上为青学努力著,这只安定了青学所有人每一颗心的手,这只拥有无数 理想的手,这只握著无限希望的手,这只誓要带领青学走向全国大赛冠军宝座的手……手冢啊,这只手,我真的好喜欢呢……记得你跟小景比赛那一次,我看到那只 为了青学的未来而充满决心、毫不畏惧退缩的手,我就有一种感觉……………很想,被这样的手牵一辈子。」不二的声音越说越柔,到了後面几乎是在呢喃,用著只 有两人听见的声音在呢喃。手冢有点沉醉迷惑於不二的轻呢软语之中。
不二的声音却又突然精神起来,还带著一丝恶作剧似的味道:「虽然客观上 来说,小景的手真的比你的漂亮多了,握著的时候很舒服。小景握球拍的次数不会比你少喔,不过呢,呵呵,小景很爱美,每个星期都在家里请美容师回来替他做面 膜和敷手膜,所以都保养得很好,像一对女生的手。呵呵。」
手冢的青筋和黑线在听到不二形容迹部那双手像女生时,终於稍微放松了一下。
「一双,令人光是握著就感到安心的手呢。」手冢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拉到不二面前。
只见不二玩弄著手冢的十指,用他自己的十指。刻意避免手指的交缠,不二只用自己的食指指尖轻轻扫过手冢的十个指尖肚。刚好轻贴著表面的触碰,让手冢有种错觉,就好像不二的指尖只是一阵顽皮的微风扫过而已;然而他却不得忽略此刻指尖暂留的麻痹感。
「呐,手冢,别人都说指尖的神经是最敏感的,指尖的触碰就好像蜻蜓点水的接吻一样。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在接吻?」不二抬头,手冢看到的依然是可预期的春风微笑。
手冢没答话。只是低头注视著那依然肆无忌惮地玩弄著他指尖的手。
「呐,手冢,你说……双唇触碰的感觉,真的跟指尖轻触一样吗?」不二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沉默,自顾自边说话边继续著手边的动作。
「不二。你这样,我可以将之解读为一个邀请?」手冢终於开口,依旧的面无表情,依旧的平板音调。
「呵呵呵呵……」不二低头轻笑,彷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般,笑声一直未有停竭迹象,头一直弯得低低的。「人家明明在问你问题嘛,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呵呵。」
有这麽好笑吗,怎麽从刚才开始每讲不到两句话就不停地笑。手冢帝王看著眼前乐不可支的小熊,心里有点纳闷。
毫不犹豫轻抽出一直被摆弄的左手,那只因经常握拍而变得略为粗糙的手掌,捧起那张依然笑到抖个不停的脸蛋,那边厢右手也没有竭著,大掌抚上不二的脸庞,大拇指指肚轻轻扫著不二的唇瓣。这样的一个动作成功停止了小熊的笑声,换上的是有点讶异的表情。
相当柔软的触感。手冢帝王满意地想,指尖不受控制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抚弄著不二的双唇,就像刚才不二抚弄他的指尖一样。指尖表面的粗糙质感擦过不二细腻的唇,引起了双唇的一阵轻颤。
不 二平日总是笑得眯起来的杏眼此刻无辜地将冰蓝坦然在手冢眼前,冰蓝双瞳似是蒙了一层水气,迷蒙地盯著因为靠得太近而令他失去焦距的手冢的脸。唇瓣早就止住 了笑,顺从地任由手冢的指尖滑过。像是欲言又止般,毫无预警地,不二的唇瓣微启,手冢敏感的指尖立时接收到不二口中那炽热的气息。
手冢停下了大拇指的动作。似乎像是下决心般,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二……」尾音隐没在轻贴的双唇之间,留下一串甜蜜的气息。
没有继续深入,只是一下又下的轻触。
两人唇上的神经线暧昧地缠绕。
直到两人再也抵受不了快要燃烧的双唇,神经线结束了漫长的纠缠。
「有了答案没有?」手冢扶著因浑身乏力依在他怀里的不二,低头问著刚才不二那邀请似的问句;话音伴随著微喘,吹起了不二额上的发丝。「亲吻的感觉。」
「好像是甚麽也感觉不到,却又好像感觉到全世界那样。一切触觉好像要被揉碎了,却又同时被燃起了所有的触觉……」不二用迷茫的声音说著。「手冢,你呢?你…又找到答案吗。」
「没。」果断肯定的答案让不二愣了一愣,以至没发觉那停留在手冢唇边一瞬的一抹微笑。「不过,我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左手轻棒著不二的後脑,低头再度辗转吻上。
右手拉起不二撑在自己胸膛的左手,十指紧紧缠上。
他们的指尖也在接吻。
「唔……手…手冢……会被看……见……」
「他们看见就让他们去跑一百圈好了,由现在开始不准分心……」
神经线在热情的一刻纠缠,他们的十指却如两人的命运般,注定要缠绕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