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阿多尼斯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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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从手术台上醒来。
头顶惨白的无影灯刺得他有些晕眩,四周的手术器械闪烁着金属的冷光,迪亚波罗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被乔鲁诺打伤后他用最后的力气逃到下水道,结果被磕多了药的流浪汉捅伤,只记得好疼、流了好多血······这里看样子是医院,大概是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自己,以为他是哪场凶杀案的受害者?Passion教父有一天竟然会被条子救了,这可真是讽刺。
唔······不过意大利的国家机器也真是腐败得可以。就算这里是廉价的公立医院,哪有让重伤的病人赤身裸体直接躺在手术台上不管不问的道理?迪亚波罗一身娇贵的皮肉早就被高级的丝绸寝具惯坏了,手术台冷硬的金属让他十分不适,失血过多的身体也酸疼着叫嚣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
不过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迪亚波罗想,当务之急是赶快逃走,乔鲁诺对他肯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他大概已经接手Passion大半的人手了,而对于自己一手创办的组织有多么无孔不入迪亚波罗比谁都清楚,昨天他还在调集亲卫追杀乔鲁诺一行,如今被追杀的就变成了自己,逃亡者与黑道帝王的身份调转不过瞬息之间,这可真是命运女神的玩笑啊。不过他迪亚波罗从不向命运低头,等他逃出乔鲁诺的视线范围,他有大把的余裕来研究镇魂曲的弱点。
不过首先得找一套衣服、或者一条床单。迪亚波罗特殊的身体就和他的真面目一样,一直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所有的伤口处理都由他自己完成,就连私人医生也禁止做他腰腹以下的身体检查。但如今这个情况······如果再拖延下去,自己一定会被当作什么生理学奇迹被关起来研究吧。
别说并拢双腿起身逃走了,迪亚波罗现在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他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彻底地处于弱势让迪亚波罗少有地慌乱了。如果说是因为脑干或脊椎受伤那他应该彻底失去知觉才对,可背部的刺痛和腿间从未暴露在空气中的肉缝传来的阵阵冰凉又怎么解释?
“25日上午11点20分,编号68,年龄30岁左右,身份不明,男性生殖器与女性生殖器均发育成熟,”一个穿戴严整的医生翻着数据表径直走了进来,“死亡时间推测在48到54小时之间。”“混账,你在说些什么?我明明······”迪亚波罗愤怒地反驳。可那医生好像聋了一样,自顾自地念叨:“发育完全的双性体可是第一次发现呢,真是可惜,活体检测都不能做了。”
“不过,就算是尸体也有好好解剖的价值啊。”医生放下数表,端起了手术盘。
Chapter 2: 阿多尼斯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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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尸体,也有好好研究的价值啊······”医生身量不高、被白色覆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青绿色的、充满戏谑的双眼,看似接引人们上天堂的加百列,但实际上他正要对迪亚波罗做的事与魔鬼无异。
“真是具奇妙的身体······那么首先就从这里开始吧。”医生轻柔地赞叹,在手术台侧面摸索一阵,两个支架从两侧升起,他抚上迪亚波罗瓷白的小腿,固定在了支架上,平稳自然得仿佛只是要进行一场普通的妇科检查。迪亚波罗从来没有陷入这样任人鱼肉的境地,羞愤交加:“混账!你竟敢······绯红之王!”可替身毫无动静。身体不受控制,现在竟然连绯红之王也无法保护自己了,迪亚波罗心如死灰,他头一次觉得死亡是一种恩赐,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现在异常清醒的意识和加倍敏感的触觉对他而言是一场凌辱。
迪亚波罗腿间光洁无毛,双腿合拢时阴阜如同发酵好的白面包一般柔软鼓胀、中间吐露着一道细细的红豆馅 ,随着双腿被外力打开,两瓣柔软慢慢撕开,夹心的馅料才不情不愿地流出、形成一个纺锤型的绵软红口,小口不愿甜蜜被人一次尝尽、在入口欲盖弥彰地覆盖了一层浅白的薄膜,试图挡住红艳的内馅。
“完整的环状处女膜······未破损,大小阴唇发育完好。”那医生好像一点也不为眼前的景色动摇,只是仔细观察后在表格上记录,平板无波的声音却让迪亚波罗倏地从屈辱麻木的状态里毛骨悚然地清醒过来。
他在说什么?那里······怎么可能还是完整的?!明明自己已经······
15年前的雨夜
年轻的迪亚波罗斜靠在床上,把自己蜷缩进阴影里,裹着凌乱的床单细细颤抖。多比欧,那个单纯愚蠢的男孩,早就进入了睡梦,极不负责地把这具身体丢给了他。可恶······跟一群聒噪的小鬼庆祝无聊的成年也就罢了,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下流东西?!迪亚波罗暗骂着多比欧。同时小腹一阵发紧,那条肉缝颤抖着吐出一蓬温热的水液。
迪亚波罗不知道的是,在庆祝多比欧成年的派对上,那群过于热情开放的少年少女是怎样灌了这具身体五颜六色的酒,甚至因为多比欧暗恋的姑娘在场,他们偷偷在酒里加了助兴的小玩意儿,想成就一段好事。结果青涩的少年被深水炸弹轰炸得瘫软如泥,他们只能扫兴地把他七手八脚地扶回了家。
按说只是助兴,药效不会太猛烈。如果是多比欧,自己撸一发洗个冷水澡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但多比欧早就因为酒精不省人事,现在接管身体的是迪亚波罗。两个不同的灵魂拥有不同的肉体:和粉发上的斑点、丰满匀称的肌肉一样,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独属于迪亚波罗。那隐秘的器官18年来深埋体内、悄无声息地生长成熟,从未给迪亚波罗造成麻烦,他也只当是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另一个表现,所以和它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它仿佛是在报复十几年来的忽视、决定提醒高傲的主人,于是以这种汹涌的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
酒精与药物的双重作用让迪亚波罗燥热不堪,于是作为遮掩的床单也被丢到一边,窗外淋漓的雨声掩盖了绵长的呻吟。雨滴落下,被泥土饥渴地吮净,不知名的野草种子在它的体内蠢蠢欲动、散发出即将孕育生命的腥气。两片充血的肉瓣翕合着、牡蛎一般吐出一口又一口水液,渴望粗糙的沙粒摩擦它敏感的黏膜,可惜它的主人毫不怜惜、任它空虚得哭泣,让人不禁担心若是再得不到满足它是否会脱水而死。
迪亚波罗徒劳地夹紧双腿,可蠕动的软肉相互纠缠只会雪上加霜;他试图磨蹭被褥,但除了在洁白的面料上留下蜗牛爬行似的水渍外毫无用处。
终于,迪亚波罗咬住下唇,决绝又犹豫地,把手伸向床头的停火柜,上面放着一只用来签名的粗大钢笔。
Chapter 3
Summary:
“当熟透的果实无人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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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躺在手术台上,青绿色眼睛的医生刚刚对他仍是“处子”的宣判像落雷一般在他脑中炸开。
早在15年前的雨夜,当刚刚成年的少年陷入沉睡后,恶魔便接管了这具特殊的身体,他从此也就失去了纯洁。
空虚已久的肉穴无论如何绞紧厮磨都无法止渴,在药物的作用下,它仿佛沙漠里凭空出现的泉眼,不知疲倦地从深处涌出一股又一股甘甜的水液,本应有焦渴的旅人跪地感谢这恶魔的馈赠、匍匐在它身旁虔诚又餍足地吞咽,可惜这泉眼旁却了无生迹、从未被人发现,只有无边的黄沙和寡情的风,带走了这本该孕育生命的水分,只留下泉水无声地哭泣,直至最后甘泉流尽、枯萎干涸,只留下一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黑洞和一片永恒的死寂。
迪亚波罗出于本能地把手伸向那支钢笔,仿佛在情欲的地狱中抓住了一根通往极乐的蛛丝。
18年来,他从未触摸过那个地方,明明是需要浇灌的花蕊,他却一再冷落。迪亚波罗还是青涩的处子,对性事几乎一无所知。幸好他的身体早已成熟,红肿的阴唇和翕张的穴口指示出了需要进入的地方,滑腻的情液已经泛滥成灾,随着迪亚波罗起身从穴道里涌出,拉成数条粘稠的银丝,为插入提供了充足的润滑。迪亚波罗分开双腿,一举将钢笔整根推入。
突然,一道惊雷劈下,闪电瞬时刺穿了稠密的夜空,伴随着夜空的一阵惊呼,纯黑的天幕裂出了几道狰狞的伤痕。
窗前的纱帘被夜风吹起,闪电惨白色的光就在这几秒间照亮了洁白床单上斑斑嫣红的痕迹,仿佛是为庆祝恶魔的重生而撒下的玫瑰花瓣。
撕裂薄膜的疼痛让迪亚波罗清醒了几秒,从翻涌的欲海中短暂地浮出水面,可还未等他喘息几声,更加猛烈的情欲又把他裹挟的更深。钢笔是大理石质地,泛着无机质的冰冷,但热情的穴肉争先恐后地拥了上去、试图用高热的温度融化它。迪亚波罗无师自通地抽插着钢笔,纺锤形的设计让进入毫无阻碍、较粗的中段也能满足贪婪的小口。满溢的水液随着抽插的节奏一股股地涌出,仿佛钻井的机器打出了地下永不干涸的水源,花液沾满了两瓣肉唇,腿间一片水光,还有一部分情液顺着钢笔流出,在重力的作用下拉出一道长丝、黏腻地坠向地面。
滑腻的钢笔在抽插中脱了手,迪亚波罗眼看着花穴仿佛有生命的蚌类,收缩着吞进了整个硬物,钢笔被挤压着抚慰甬道更深处的饥渴。迪亚波罗只好分开双腿,整个身体攀附着支撑床帐的桅杆、上下磨蹭着阴蒂和花唇,湿软的小口直接接触着粗糙的木料。钢笔越进越深,直到抵上甬道尽头嘟起的肉环。一阵尖锐的快感让迪亚波罗叫了出来,小腹一阵紧绷,肉道也痉挛不止。那里是······自己的宫口,迪亚波罗羞耻地意识到,不能再进去了,子宫······要被捅到了。他对异物进入子宫有着出于本能的恐惧,想把钢笔拿出来,但是钢笔已经进的太深,他不敢把尖锐的手指插到那么深的地方。
钢笔再一次碰上宫口,迪亚波罗尖叫着捂住小腹蜷成一团,肉穴坏掉一般痉挛着,子宫因为强烈的刺激收缩。终于,快感的积累突破了质变,宫口微张着喷出一大股淫液,甬道在过电般地抽搐后彻底瘫软,钢笔就这么排出了体外。
迪亚波罗瘫软在床上,沾满黏液的钢笔静静躺在腿间,昭示着恶魔的天赋异禀,仅仅在初夜就到达了潮吹的极乐。
Chapter 4
Summary:
迪亚波罗清醒地意识到,他的组织、他的替身、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现在都无法保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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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波罗赤裸着被门户大开地固定在手术台上,躯体像死亡一样平静,意识却像开水一样沸腾着。
从眼前来看,这个古怪的医生马上就要把自己当做尸体一样研究;从长远来看,自己的秘密暴露、逃脱如天方夜谭,乔鲁诺不知道对自己做了什么······纵使帝王也无可抑制地慌乱了起来。
当看到医生拿着透明的鸭嘴钳靠近他的腿间时,这种慌乱简直达到了顶峰。
原本紧闭的肉瓣被外力分开、再也护不住中间的隐秘,嫩红的小口被拉伸成圆形、欲盖弥彰地覆盖着一层浅白的薄膜,好像这样就能免于外物的侵犯。冰冷的异物毫不怜惜地插入了肉瓣之间、顶破了那层娇嫩的组织,身下的金属瞬间染上点点落红。
“扩阴器本来是不能给处女用的,毕竟······不过尸体嘛,就无所谓了。”那医生戏谑地看着迪亚波罗腿间的血渍。
可恶,即使再体验一次还是好痛······迪亚波罗几乎是暴怒地瞪着那个混蛋医生,这人的人渣程度比乔克拉特有过之而无不及,等他重获自由、一定要把他······没等迪亚波罗在脑中发泄完,他惊恐地感觉到那个异物竟然还在向两边扩张。娇嫩的小口被一点点撑开,最后形成了一个艳红的圆洞,直露出阴道底部的宫口。丰美的果肉就被粗暴地破开,层层包裹的花芯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袒露人前。迪亚波罗清醒地意识到,他的组织、他的替身、他苦心经营的一切,现在都无法保护他了。
阴道撕裂的疼痛差点没让迪亚波罗昏过去,可惜此时的昏迷大概是过于奢侈的恩赐,迪亚波罗只能清醒地感受到医生窥视的目光有如实质地落在自己的甬道和宫口上,这种被视奸的羞耻比疼痛更加难熬。
“唔······阴道长度较短、宫口浅,阴道穹窿深阔、精池蓄积量大,子宫呈前位特征、宫颈向下指向后穹窿,性交时宫口易被精液浸泡······综上,解剖学特征上受孕率较高。”青绿色的眼睛眨了眨,“不过真遗憾,这辈子大概是没有机会了。真是暴殄天物。”
“接下来检查宫腔。”医生拿出一根细针状的器械,往宫口戳去。强烈的刺激几乎让迪亚波罗的灵魂诈尸,紧致的宫口本能地保护着孕育生命的地方。“这个是宫内窥镜,能检查内部的发育状况······啧,宫口太紧,先打一支催产素试试,肌肉对激素应该还有反应。”说罢,直接推进了一整管药液。迪亚波罗不知道正常剂量是多少,但他能肯定这个医生对待“尸体”无所顾忌。
药效立竿见影,迪亚波罗感觉到自己的子宫涌上一阵热潮、随后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未经人事的宫口再也无法抵抗外力的侵入,一阵痉挛后颤颤巍巍地打开了一个小口。窥镜顺利放了进去。然而折磨还未结束,一只橡胶导管也挤进柔软的腔口,开始灌入冰凉的液体。
“别怕别怕,6%的葡萄糖溶液而已,没有填充物的话可是看不清输卵管的。”医生安抚着眼前的“尸体”。迪亚波罗的小腹缓缓鼓胀了起来,但是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不行······已经不行了,好胀、好冰······子宫要坏掉了······快住手啊!!最娇嫩的地方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迪亚波罗发出近乎崩溃的无声哀嚎。终于,可怕的灌入停止了。迪亚波罗躺在手术台上,小腹隆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整幅画面既像《维特鲁威人》有着纯粹男性美感、又如《受胎告知》中的玛利亚有着孕育生命的柔美圣洁。就连那冷漠的医生也为此产生了瞬间的动摇。
可惜生命的殿堂里装着的不是圣子,只是一腔冰冷死寂的水液。
医生摇摇头,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冷静平稳地拔出窥镜,药液失去阻挡,争先恐后地从宫腔涌了出来。排出液体带来的刺激让迪亚波罗陷入高潮,排尽灌入的药液后,宫口又断断续续地吐出一股又一股的黏液。但忙着分析窥镜传回影像的医生并没有发现“尸体”的异状:“子宫壁厚度足够,但是卵巢发育迟缓,还未达到普通女性青春期的水平。唔·····应该是雌激素被长期压制的结果。”
“解剖前,我还是希望这具身体能达到平衡。”自说自话地,医生在迪亚波罗的小腹上注射了一针不明液体。不过迪亚波罗没空管这个了:“什么?!解剖?!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亲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迪亚波罗在33的人生中第一次产生了对死亡的渴望。
“真是漂亮的子宫呢。”医生青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点。
Chapter 5
Summary:
乔鲁诺找到了迪亚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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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迪亚波罗的想象了。
早已破碎的童贞被再度打破、脆弱隐秘的部位被无情地打开和窥视、温热丰腴的身体被当作死尸对待、柔软鲜活的器官在刀刃下颤抖,徒然清醒的意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殷红的生命顺着血槽、白白地流进下水道。
亲眼目睹自己被解剖的帝王在剧痛与惊惧中无限接近着死亡。他在沼泽里越陷越深,黑色的泥水残忍又温柔地把破碎的身体包裹其中,迪亚波罗的意识不断下坠,此生的痛苦逐渐融化在这片仁慈的黑暗里。
死神即将在他头顶撒下封棺的最后一锹土。然而太阳的神明似乎不愿就这样放他死去。
就在疼痛攀上极限的一瞬,所有的痛苦就像潮汐一般朝后褪去。黑沉的墓穴土崩瓦解、刺目的阳光把即将长眠的灵魂拉回人间。
然后创世的贝壳从碧蓝的海面上浮起,跳跃的浪花在他足尖留下一个个湿润的吻痕,翱翔于天空的风神轻轻地将它托到岸边。贝壳里横陈着一具纯洁无辜的躯体,比来自深海的珍珠还要洁白。
这一切无异于神迹——恶魔死去、维纳斯诞生了。
然而,恶魔的种子深埋于维纳斯的体内,就像霉菌亵渎着百合:血红渗进纯白搅成一池粉色,血渍在花瓣上锈蚀出铜绿的斑点。隐秘的雌蕊泌出了晶莹的黏液,在风中颤抖着散发诱人的香气,渴望有路过的蜜蜂或瓢虫带来能孕育生命的花粉、让空虚的子房结出丰美的果实,而他也不介意用一腔甘甜的蜜汁相待。可等到最后花朵凋零、花蜜枯竭,也等不到一个光临的生命。当残瓣落入泥土的一刹那,一苗新生的绿意就从原主的尸体上生出,飞速地抽芽、打苞,过早地催开了诱人的花瓣,却也很快被抽干了生命力,循坏着同样的结局。
迪亚波罗只重视结果,他的替身忠实地反映和实现着他的愿望:他的人生没有过程,绯红之王总能削去其中烦琐的时间而直接达到他期待的结果;黄镇的能力似乎是在报复这一点:如今他只能反复体验无限接近死亡的过程,永远无法到达解脱的彼岸。
如果有比濒临死亡的绝望更加剜心刻骨的体验,那就是一遍遍地被给予毫无意义的生的希望。
在一次次濒死又复活的折磨中,迪亚波罗作为帝王的斗志和尊严已被消磨殆尽,不知会从何处冒出的死亡让本就稀少的安全感荡然无存。最后一次复生后,迪亚波罗趴伏在那不勒斯一处不知名的小路上、粉色的头发浸泡在泥水里,维持着上一次死亡时的姿势,双眼空洞地迎接下一次死亡的到来。天边的弯月勾起锋利的嘴角,噙着一抹恶魔般的讥笑。
尖锐的鸣笛由远及近、刺目的车灯在视网膜投下一片雪白,迪亚波罗麻木地感觉到巨大的冲击让心脏骤停、橡胶和金属撕扯下了腰腹的皮肤,来自地心的重力碾碎了肋骨,把脆弱的内脏挤成一堆肉酱。这样的疼痛也没让粉色的睫毛颤动一下。扩散的碎瞳里映着一个渐渐放大的金色身影,照亮了落灰的视网膜。
乔鲁诺轻易地找到了迪亚波罗。
接手意大利最大的黑帮组织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在亲手送前任教父下地狱后,如何终结过往的罪恶并缔造新的世界成了最现实的问题。暂且不论来自世界各地的供毒商在失去整个意大利的市场后不会善罢甘休,Passion本身也绝非善类:旧主垮台、新的秩序尚未建立,地头蛇们纷纷想扩张势力成为新的老大,组织的各个分部一时硝烟四起;而组织内部隐藏的资源和秘密如果不能为己所用,日后必定成为隐患;除了绝对的实力,乔鲁诺并没有让组织继续运转下去的筹码,而一味的暴力并不能征服组织背后那一整套复杂的利益链条······如此庞大的黑暗帝国,接班人定要经过多年的悉心培养,而仅在九天前还是一个新人的乔鲁诺,目前还没有彻底掌控这头巨兽的能力。
不能驾驭魔兽,但他能驾驭诞下魔兽的恶魔本人。首领办公室里比环岛式厨房还要宽大的案几上堆积着成山的公文,年轻的教父放下一筹莫展的报告、披上外出的风衣,起身挥退了过于殷切的司机、并谢绝了米斯达的陪同,独自驾车沉入了那不勒斯的夜幕中。
迪亚波罗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而亲手将他打入地狱的金发神子,正坐在一旁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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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醒了?”乔鲁诺似笑非笑地起身。
金发、碧瞳,瓷白色的肌肤和雕塑般的线条,明明是阿多尼斯一样的美少年,落在迪亚波罗眼里却无异于索命的恶鬼。原本瘫软的身体立即蜷缩到大床的一角、粉色的长发试图遮盖全身的赤裸,翠色的碎瞳缩成针尖大小,警惕地盯着乔鲁诺的一举一动,虽然迪亚波罗没有发出声音,但“不要靠近我”的紧张简直像发梢的静电一样噼啪作响:原本以为黄镇的能力已经是绝望的极限了,难道乔鲁诺又要对自己玩什么新花样?!
昔日不可一世的敌人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眼前的景象让苦恼多日的乔鲁诺心情颇好地发出一声轻笑:“别紧张,我可没有虐囚的癖好。只是半夜压死一只软体动物,总得带回来养伤。”“少废话,你究竟想做什么?!”迪亚波罗嘶声低吼。“那我直说,你留下的罪恶太过沉重,即便是无限重复的死亡也不能抵消它的后果。”青绿的眼里没有了戏谑的笑意,碧波碎金的那不勒斯海变成了暴雨前的阴沉,“你犯下的罪孽得由你自己赎清。”
乔鲁诺的话像是石子投进了死寂的水面,迪亚波罗无异于死人的脸色骤然变得鲜活,惊怒交加的紧绷变成了讥诮的微笑、微笑最终崩裂成止不住的大笑:“我说是为了什么呢!原来······原来是你收拾不了那烂摊子了,所以来找我?既想用Passion实现你那,黄、金、般、的、梦、想,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迪亚波罗笑得浑身颤抖,仿佛还是张狂的帝王,“你知道教父要做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吗?嗯?哦对你不知道,毕竟九天前还是街头小混混······那你现在知道你的那个······嗯,朋友,布加拉提,他手上沾过多少无辜的血吗?哈哈,你是不是还觉得他是圣······唔!”
乔鲁诺的手猛地扼住了迪亚波罗的脖颈,泰然自若的面具出现了一丝狰狞的裂痕,无悲无喜的神子变成了一个震怒的少年:“你不配······提他的名字!”少年死死摁住对方,纤长的手指痉挛着收紧,男人的喉结在掌心滚动、手下的胸腔传来隆隆的震颤。乔鲁诺无端地想起手心里的雏鸟,同样是温热柔软、颤动着的生命,明明施加一丁点力道都能将它置于死地,还无所畏惧地挺着脖子。恶魔被压在身下,却居高临下地嘲笑他的失控,他挣扎着弓起上身,在少年耳旁挑衅地呼出断续的气息:“乔鲁诺······我能帮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迪亚波罗身上所有的衣物变成了飞舞的蝴蝶,四周的床幔变成虬结的藤蔓,迅速地固定住双手,脚踝被藤蔓吊起、强硬地向两边拉开,露出腿心隐秘的花穴,这样柔软娇嫩的部位放在迪亚波罗健美的身体上,简直就像弱点的具象化:高高在上的帝王对着自己打开双腿、展示最脆弱的地方,这样强烈的对比让人格外兴奋。猩红的天鹅绒衬着瓷白的皮肉煞是好看,乔鲁诺觑着眼前的春光,却是满眼的阴晴不定。“怎么,你还想用强的?”最脆弱的部位暴露人前,恶魔还强作镇定地嗤笑道。“不,”少年吐字如冰,“现在和将来,你都会是自愿的。”
在有如实质的目光的逼视下,红嫩的花穴竟然颤抖着吐出一口清液,迪亚波罗为身体拆台的行为羞恼。乔鲁诺发出一声轻笑,伸出手指按压鼓胀的阴阜,还带着捏猫咪肉垫一般天真的好奇,那处也是同样的软弹,只是随着按压的节奏越来越湿润。乔鲁诺的指腹沾满了黏液,张开手指就能拉出细长的银丝。这种带着天真的玩弄更加惹恼了迪亚波罗:“喂,小鬼!看够了没有!没见过那个东西吗?难不成你还是个处?”乔鲁诺干脆在迪亚波罗的腿间趴下,左手撑着头,右手的指尖撑开了两瓣肉唇,露出中间艳红的小口,上面赫然覆着一层象征纯洁的薄膜,戏谑道:“这是处女膜吗?”迪亚波罗刚想争辩这玩意儿早破过多少回了,现在可笑的“完璧”都拜黄镇所赐,下一秒却变成了惊喘,一个柔软的东西突然覆上了自己的雌穴。
乔鲁诺的双唇直接覆上了迪亚波罗的阴唇,仿佛一个深情的吻,舌头分开肉缝向里探去。
那里······被舔到了······ 处女膜上分布着敏感的神经,迪亚波罗感到那层薄膜被用力地压迫,那层脆弱的黏膜不断向内凹陷着、却迟迟没有被顶破。处女膜被恶意玩弄着,仿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将破未破的薄膜上,迪亚波罗此时脆弱得不可思议。花穴受到感官与心理的双重刺激,涌出一股又一股水液,被乔鲁诺尽数吮净。甜腥的热液似乎激发了某种原始的欲望,舌尖舔舐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已然等不及花蜜泌出,花房的主人一阵羞恼:“嗯······你做什么······下流的杂种······也不嫌脏······啊!”采蜜的蜂失去了耐心,对着花穴用力吮吸。穴道口剧烈痉挛,小腹一阵热流涌过,过电般的快感让迪亚波罗的脚趾蜷缩起来,整个人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挺动。随着穴口的翕张,一大股情液涌了出来,把身下的床单染成一片深色,其余都流到了正在舔吮的口中。整个流水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洞穴深处仿佛藏着一个永不枯竭的泉眼,慷慨地招待着过往来客。
他被舔到潮吹了。
乔鲁诺的手指在小穴里轻轻搅动,刚刚经历高潮的穴口不知满足地翕张着,请求他往里探索。阴道深处空虚得发痛,迪亚波罗刚刚攀上快感的巅峰就被晾在一边,难耐地用小腿磨蹭着乔鲁诺的腰侧,发出无声的邀请。奈何对方完全无视了暗示,迟迟没有动作,迪亚波罗知道这是要等自己先开口。反正他忠于欲望,无所谓羞赧,迪亚波罗把双腿打开成M形,淋漓的水光顿时一览无余,恶狠狠地瞪着乔鲁诺:“要做就快点!”
话音未落,少年的阴茎整根挺入,捅破了虚假的纯洁,鲜血混着情液从交合处落下。
迪亚波罗痛呼出声,小穴绞紧了那根凶器,徒劳地阻止它的侵犯。穴内的紧致让乔鲁诺皱起了眉,因为疼痛的缘故,花穴里的水液都减少很多,继续进入变得有些困难。也许是天性淫乱,仅仅过了片刻恶魔就从疼痛中缓了过来,被进入的渴望再一次压过了破处的疼痛。当感觉到肉壁像海葵一样有规律地向内收缩、甬道重新被情液打湿时,乔鲁诺重新开始了动作。
随着一个冲刺,乔鲁诺顶到了一个略硬的东西,迪亚波罗高声尖叫着夹紧了对方。宫口······被顶到了······,身体最深处的器官被唤醒了,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捣弄逐渐兴奋起来,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尘封多年的职责,最深处紧闭的花房也开始动摇,渴望花粉进入、渴望孕育生命。乔鲁诺不断顶撞着花芯,甬道里越来越湿。随着一个深顶,紧致的甬道尽头豁然变得开阔,出现了一个深阔的肉池,就在阴道底部,孕育生命的子宫被撞开了门户。
快感累积到极限,伴随一阵剧烈的收缩,子宫深处涌出一大股热液。前端受到刺激,乔鲁诺抵在迪亚波罗的宫口上射出了精液。滚烫的精液冲击着未经人事的子宫,迪亚波罗哭叫着,不知是抗拒还是迎合地挺起了腰腹,精液一部分顺着微张的宫口进入了子宫,还有一些蓄积在迪亚波罗深阔的阴道穹窿里、持续地浸泡着宫口。
经历子宫和阴道双重高潮的迪亚波罗瘫软下来,任凭阴茎滑出自己的身体,带出白色的液体。释放后的少年像一只餍足的大猫,心情不错地用手指在迪亚波罗还在痉挛的小腹上画着圈。
“就快了。”少年抚摸着对方腰腹上已不太明显的针眼,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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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场情事过后,迪亚波罗留在了乔鲁诺身边。
繁杂难懂的报表、纠缠不清的黑白生意、狼烟四起的帮派斗争、虎视眈眈的境外毒枭、阴奉阳违的下属、笑里藏刀的交际手腕······这一切对于刚进入黑帮九天的少年来说确实太过复杂。小队只关注如何扳倒Boss,可真到了当上教父的那一刻,即使是乔鲁诺也不由暗叹迪亚波罗徒手建立起Passion着实不易。
如果假以时日,少年一定能够借助Passion造就一个黄金般的世界,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一些知识和书本里没有的经验。不过有些时候,比起自己磕磕碰碰四处摸索,还是请教行业“前辈”更加快捷。
从那天开始,迪亚波罗就担任起了教父顾问的工作。他安静地听着乱成一团的麻烦事,然后条分缕析地给出最妥当的解决方案;有时只是给出点到即止的建议、留给乔鲁诺自行判断;乔鲁诺会见下属时,他就坐在原先的办公室里、听着一墙之隔外的汇报;他教给乔鲁诺各种暗器毒药的使用和防备、上流社会的礼节、甚至奢侈品成色的鉴别;他还教统御下属的手段、恩威并施的帝王心术。他提供帮助,乔鲁诺给予他庇佑。日与夜、光与影、神子与恶魔,迪亚波罗似乎重新获得了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
迪亚波罗虽然冷酷残忍,但意外地对教育后辈很有一套。他曾把懦弱胆怯的多比欧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干部,天资过人的乔鲁诺自不必说,在短暂的适应后,少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对于这两个年少失孤的少年,迪亚波罗就像温和耐心又经验丰富的长辈,给予后辈细致的指导和恰到好处的关心,充满成年男性可靠的成熟魅力,像一瓶陈年的红酒,经历岁月的洗礼,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和浓郁的醇香。
单纯的多比欧沉醉其中,至死都没有醒过来。乔鲁诺更为警觉,被亲人抛弃的童年使他过早成熟,这种兄父一般的温情对他来说十分奇特。但他深知温情背后潜藏着恶魔,一旦放松黄镇的束缚,立马就会遭到反噬。迪亚波罗也没指望乔鲁诺解除黄镇,除此之外乔鲁诺待他倒还不错:远离一切窥探的目光、熟悉的生存环境、精美合口的饮食,裁剪得当的新款西装总会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中,甚至当他惯用的唇釉见底的时候、一只新的就会神秘地出现在他的梳洗台上,连色号都完全一致。Passion的运转没有完全远离他的视线,暴露身份的恐惧倒是再也没有了。刀头舔血的前任帝王居然在形同软禁的生活中获得了奇妙的安全感。说安全倒也不尽然,毕竟黄镇的能力还在,迪亚波罗依旧会经历一次次的死亡。但教父宅邸比那不勒斯的街头安全许多,迪亚波罗的死亡频率逐渐降低到以月为单位。他与乔鲁诺的关系在一次次磨合后逐渐变得平稳,默契与合作渐渐盖过了争吵。甚至在某个气氛刚好的黄昏,他们能坐在结满果实的无花果树下,安静地共进晚餐。
那不勒斯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慢。橙红的余晖逐渐变得黯淡,尼克斯像文艺复兴的画家一样耐心,从海天交接的边缘开始,夜晚的深蓝缓缓晕染上画布中央。金色与蓝色水乳交融,最终在天幕上凝结成缀着星星的夜空。远处的潮水拍打着岩石,傍晚的海风带来潮涌的声音和微凉的水汽。无花果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动,过于成熟的果实落了一地,散发着略带酒味的甜香。橘黄的烛光吸引了几只飞舞的小虫,烛光的倒影在杯盘上微微荡漾,刀叉交错的轻响让黄昏更加寂静。这样的安宁对餐桌旁无言的两人是同样的珍贵,珍贵到无法久存。
乔鲁诺感到黄镇失控,是从迪亚波罗死亡次数反常增加开始的。
似乎是发觉了惩罚对象处在保护中,黄镇开始增加“意外”的发生。几乎每天乔鲁诺推开家门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着气味寻去,迪亚波罗每天都以一种更为不可思议的方式死去。太阳的神子习惯用双手创造生命,眼前流淌的鲜血、扭曲破碎的肢体却无疑是死神的造物,变本加厉的凄惨景象让乔鲁诺不由得眉头微蹙。然后大理石阶梯铺上了厚重的地毯,银质刀叉藏到了橱柜深处,瓷瓶和陶像不见踪影,水晶吊灯用铁丝加固仍坚持不懈地掉落尖锐的碎片、于是干脆拆除。周遭熟悉的一切陡然变得面目狰狞,就像城堡里的睡美人,一只普通的纺锤也能刺破她娇嫩的皮肤、陷入无解的长眠。乔鲁诺就像那个无能的国王,烧尽所有的纺锤也无法改变因果的诅咒。黄镇依旧不能解除,乔鲁诺开始和自己的替身斗智斗勇,赌注就是那条粉红色的性命。迪亚波罗又变回了备受死亡折磨时的崩溃,尽管如此,他竭力避免在乔鲁诺面前表现出这种脆弱。
这天清晨,乔鲁诺带回一束沾着露水的玫瑰,希望玫瑰的生机驱散宅邸里死亡的阴影。玫瑰是带着些紫调的深红,很像迪亚波罗的发色。花香很好地安抚了紧绷的神经,迪亚波罗轻笑着接过花束,发梢被露水打湿。正当他低头嗅闻时,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浓郁的花香底部突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铁锈味,玫瑰的深红色像蜡一样融化,顺着迪亚波罗瓷白的手腕流了下来。
下一秒,玫瑰散落一地,粉色的长发在地毯上铺陈,翠色的碎瞳里还残留着惊愕。
玫瑰的尖刺划开了迪亚波罗的动脉,就在乔鲁诺面前。
这是乔鲁诺第一次完整目睹迪亚波罗的死亡。
Chapter 8
Summary:
“一种最古老的玫瑰——五瓣玫瑰,作为圣杯的隐喻,代表‘秘密’‘正确方向’和‘女性气质’,一直是女性生殖能力的首选标志:在原始的女神崇拜时期,五片花瓣代表女性生命中的五个阶段:出生、初潮、孕育、绝经和死亡。开放的玫瑰花象征着女性的外生殖器,而所有的人都是从那个神圣的花朵里来到世间的。” ——《达芬奇密码》
Chapter Text
自从被玫瑰刺扎破动脉后,迪亚波罗彻底陷入了比过去更加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他又开始全身只穿一件网衣,昂贵的定制西装随意地用来遮身,露出赤足和瓷白的双腿、双手抱膝在阴影里一缩就是一天。黄镇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杀人,这对乔鲁诺的震动同样不小,他曾在深夜避开迪亚波罗召出黄镇,自从进化成镇魂曲对方就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乔鲁诺不禁怀念起与黄金体验心意相通的感觉。面前的黄镇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圆眼中闪烁着说不清的悲悯。一人一替身相对无言,乔鲁诺实在看不透紫色的眼中究竟装着怎样复杂的情绪,无奈地挥手收回了替身。
迪亚波罗一天天消沉下去。花瓶里的玫瑰终日不见阳光,肉眼可见地枯萎发黑。迪亚波罗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突然的头疼晕眩、持续性的焦虑、小腹没来由地痉挛、还有胀痛的胸乳。说不定下次的死因是什么绝症呢,希望不要折磨自己太久,迪亚波罗自嘲地想到。
这天午后,乔鲁诺在西塔楼的角落里找到了迪亚波罗。“明天晚上,美第奇家族要举办一场舞会。你能教我撒丁尼亚的华尔兹吗?”阳光穿透阴影、在金发上跳动着,过于明亮的光芒刺痛了恶魔的眼。少年带着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微笑,向他伸出了手。乔鲁诺牵着迪亚波罗,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走上高得令人生畏的阶梯,最终平安地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了下来。迪亚波罗记得这里以前是毒品卷宗陈列室,乔鲁诺解释道:“那些东西现在没用了,这里改成了舞蹈房。”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记忆中一排排陈列着罪恶的桃花木书架全被搬走了,房间显得格外宽敞。昏黄的灯光再也派不上用场,因为终年紧闭的厚重窗帘换成了随风飘动的白纱,窗外碧蓝的海面和柔和的日光隐隐透了进来。深色的橡木地板被米色的绒毯覆盖,整个空间柔软明亮起来。迪亚波罗怔愣地看着乔鲁诺到来后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旋即轻轻地笑出了声。
“华尔兹并非什么复杂的舞蹈,女士偏左,居于领舞男士的身侧,只有六个基本舞步,仅此而已。”占着身高优势,迪亚波罗一只手环上少年的腰,另一只手托起了少年纤长的手掌,悄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是,一支完美的华尔兹必须做到极致的轻灵、精巧和行云流水,即使是放在舞者指间的烛火也不会熄灭。”恶魔垂下头,在少年耳畔低语道:“这就需要一个完美的舞伴了。”
音乐适时地响了起来——The Midnight Waltz
“放松,接受舞伴的引导。”迪亚波罗几乎像一位真正的教席,“不用怕踩到我。”旋转、进退、呼吸纠缠;试探、远离、视线交错。暧昧的空气渐渐发酵。
“不错,学得很快。”一曲终了,迪亚波罗迅速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错觉,“刚刚我跳的是男步,要记住引导女伴。现在你来试试。”话音刚落,乔鲁诺就捉住了迪亚波罗试图躲藏的手,少年的手抚上他的腰腹,不容置疑地把对方圈进自己怀里。始料未及,迪亚波罗的乳头猛然蹭到西装内侧,酸胀多日的胸乳传来一阵刺痛,他差点惊叫出声。不知是不是因为乔鲁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他紧绷的小腹深处又是一阵痉挛。
“现在你来当我的女伴吧。”乔鲁诺模仿着对方刚才的动作,刚想带着对方旋转,突然感到怀中的身躯一阵僵硬、然后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你怎······”话音未落,乔鲁诺低头看见鲜血顺着迪亚波罗瓷白的腿蜿蜒而下,在浅色地毯上洇出一朵深红的玫瑰。
迪亚波罗小腹猛烈地坠痛,仿佛是熟透的果实离开枝头,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瞬间苏醒又骤然破裂,被地心引力拽着离开母体。轻薄的布料无法吸收这过量的液体,温热的汁液从身下的玫瑰花涌出,仿佛是庆祝这花朵的晚熟、为孕育新生拉开血红色的帷幕。
远处的教堂敲响了钟声,夕阳为金色的云翳涂抹上一笔惊心动魄的血色,离群的海鸟哀鸣着寻找伴侣的踪迹,一轮新月挂着天幕上。迪亚波罗怔愣地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这一天终于到了。黄镇终于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他就要流血而死了。他把头埋进乔鲁诺的肩,绝望地哽咽着。而青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深色的血迹,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芒。金发的神子安抚着怀里流血的恶魔,声音因难以抑制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不,这不是死亡的预告。这是生命的前兆。”
“这是成熟的标志。你来初潮了。”
乔鲁诺想到办法对抗失控的镇魂曲了。
Chapter Text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迪亚波罗事后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血就像个不经事的小女孩一样觉得自己得了绝症、缩在乔鲁诺怀里没用地抽泣、在乔鲁诺面前来了初潮······迪亚波罗简直挑不出哪个更让他尴尬,尴尬到听完乔鲁诺的话就推开对方、把自己锁进了浴室。怎么能在敌人面前露出这副窘态呢······迪亚波罗跪坐在地上,恨不能把脸埋进地里,羞恼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花穴里的血越流越多,身下的防滑毯很快见了红。他慌忙用纸巾去擦拭穴口,但是血液仍在不断流出,一张张染红的纸巾被丢弃,却根本无济于事。迪亚波罗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外伤,他总有办法让伤口快速止血,但从深处的器官涌出来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涌,迪亚波罗几乎像一个慌乱无助的少女,眼眶一酸、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迪亚波罗烦躁地把纸巾扔开,自暴自弃地坐到了地上。小腹的坠痛让他难受地环抱住双膝,身下一片黏腻,花穴与瓷砖间仅隔了一层薄毯,幽微的冷气一路向上,本就受不得冻的子宫更是雪上加霜,只能用更加剧烈的疼痛向主人抗议。温热的血带走了体温,他手脚冰冷,身下的血仍是一股股地涌出。由于失血带来的晕眩,迪亚波罗靠在角落迷迷糊糊地想,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初潮流血而死的人。
他虽然有完整的女性器官,但发育并不成熟。除了多比欧被下了药那次,在过去的三十三年里一直没给自己找过额外的麻烦,为什么今天突然······迪亚波罗在昏迷的边缘微微蹙起了眉。惨白的无影灯、手术台、冰冷的扩阴器、一闪而过的青绿色眼睛、注射进小腹的不明液体······黄镇带来的第一场折磨。迪亚波罗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虚弱的身体却无力探究下去,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几枝藤蔓从锁孔里灵活地钻出,咔哒一声打开了门锁。
乔鲁诺看着浴室的惨状皱起了眉,前任教父把整个意大利半岛玩弄于鼓掌之间,在这种事情上却意外地缺少常识,不知道使用经期用品也就罢了,连这时候不能坐在地上受冻都不知道。他旋即抱起陷入昏迷的迪亚波罗离开冰冷的地面,轻柔地安放在主卧的床上,手里还拿着一包不知从哪儿来的卫生棉条。不一会儿,洁白的棉条被妥善推进了迪亚波罗体内。看到血液不再从花穴中渗出,乔鲁诺知道这小巧的栓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于是用毛巾细致地擦去了阴唇和大腿内侧的血迹。阴阜恢复到白嫩鼓胀,从外表看不出与原先有什么区别,只是唇瓣间露出的一根棉线泄露了天机:花穴的主人正在经历一次经潮。鲜血染红了玫瑰,他不再纯洁无垢,但同时也被造物主赋予了神圣的、孕育生命的能力。
迪亚波罗睡得并不安稳,眉尖紧蹙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呻吟,一只手还护在小腹上,像在睡梦中还在经历痛苦。乔鲁诺索性躺下,下颌抵上对方的肩窝,把那团粉色紧紧圈在怀里,温暖的双手抚上冰凉的小腹,打着圈地轻轻按摩着。渐渐地,迪亚波罗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大猫一样,无意识地蹭着对方的身体,发出含混的咕噜声。
乔鲁诺凝视着迪亚波罗毫无防备的睡颜。焦躁、虚弱、嗜睡、依赖,他轻轻抚摸着对方平坦的小腹,这简直就像······初孕的恋人。
Chapter 10
Summary:
关于月光、潮汐和孕育。
Chapter Text
距离迪亚波罗经期结束已经两个星期了。
在乔鲁诺的照顾下,除了一开始的狼狈,迪亚波罗的初潮过得还算平顺。前任教父别扭地学会了使用棉条,可自己把异物推进阴道还是让他很不适应。血迹越来越淡,直到有一天,从身体里拽出的棉条上仅沾着透明的黏液,迪亚波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在这之后他又死了一次,破碎的玻璃片落下割断了颈动脉。然而这种程度的痛苦对迪亚波罗已然是家常便饭,他甚至有心情在复活后和乔鲁诺开玩笑:“你说,黄镇每次杀了我之后都会把身体复原,那子宫的伤口能不能治?是不是只要我死一次这个麻烦就结束了?”少年的眼底却是一片阴翳:“黄镇不是这样用的。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迪亚波罗不以为意,毕竟连月经这种诡异的情况都出现了,还有什么麻烦不能接受呢?离下一次起码还有一个月安稳的日子呢。
这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经期过去的前几天,迪亚波罗的心情格外好,不但不躲在角落里自闭发霉,反而饶有兴致地帮乔鲁诺处理组织上的大小事务,每一场会议他都会在隔壁的办公室旁听,适时给出妥当的建议,有时还主动出手处理掉几个棘手的麻烦。有了前辈的帮助,现任教父的负担减轻了不少,但是乔鲁诺每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一整天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夜空中的新月一天天丰满起来,麻烦也随之而来。
经潮刚过去时,那个隐秘的器官似乎折腾够了,于是暂时放过了迪亚波罗,安静地蛰伏在他的身体里。但随着时间推移,它又开始不甘主人的忽视。迪亚波罗发现他的花穴渐渐变得湿润,开始只是内裤上若有若无的湿迹,然后变成零星的斑点;随后紧贴着花穴的那一片布料都被染成深色、隔着布料都能看清穴口的形状;最后整个裆部都沾满了黏腻的水液、甚至洇湿了外面的西裤。迪亚波罗不得不几个小时就去更换一次,当他褪下内裤时,黏连的液体从穴口拉出长长的银丝。
随之而来的是情欲的爆发。
自从初潮过后乔鲁诺就没再碰过他,起初他还觉得如释重负,后来他简直想大骂那个小鬼如果不想要干脆一开始就不要碰他。初通人事的身体食髓知味,冰冷纤细的死物再也不能满足他了。无数的夜晚,迪亚波罗都能梦见自己的身体被完全填满,面前的少年有太阳般的金发,不知疲倦地挺动着。少年抬眸的一刹那,那双青绿色的眼睛让他从春梦中惊醒。骤然从快感的巅峰跌落,迪亚波罗像脱水的鱼一样喘息着。身下一片黏腻,异常真实的梦境勾起了他的情欲,短暂的满足之后是更为难填的欲壑。两瓣肉唇像有生命的蚌类一样翕张着,吐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液,阴道里的软肉空虚地相互磨蹭,也只是雪上加霜;连甬道底部的小口也甘寂寞地微张着,为孕育生命做好了准备。迪亚波罗难耐地在床单上磨蹭,洁白的布料上留下一道道蜗牛爬过一般的水迹,他拼命压抑自己的尖叫:“乔鲁诺······唔······你这个小混蛋······嗯,还要······啊!”
他呼唤的对象正在房间门口静静地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意识到门口的人是谁时,迪亚波罗自杀的心都有了。最羞耻的姿态被敌人一览无余。
过载的羞耻几乎把他的神经烧断,情热的身体如坠冰窟,迪亚波罗居然就维持着门户大开的姿势没有动弹,只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仿佛只要看不见,眼前这一切就和他没有关系。
乔鲁诺先是惊讶于迪亚波罗敏感的身体,怀疑那一针的剂量是不是太大,随即沉沦于自渎的美人。好不容易把目光从对方腿间撕下来,却不小心踩到了吱呀作响的地板,惊扰了旖旎的美梦。结果差点被对方的反应逗得笑出声来。
乔鲁诺小心翼翼地接近迪亚波罗,把手缓缓放在对方的脊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一般轻轻摩挲着。炸毛的粉色大猫渐渐被摸顺了气,羞耻和委屈简直变本加厉:“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还有,你个小兔崽子这两天跑哪去了?!”乔鲁诺轻声道:“不是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到排卵期了。”迪亚波罗像突然听不懂意大利语一样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你的身体在做孕育的准备。分泌物增多和欲望增强都是正常现象,不用害怕。”乔鲁诺耐心地解释。
他在说什么?孕·····那什么,是在说自己?自己终于被黄镇逼疯了?还是说乔鲁诺失心疯了?!解释似乎起到了反效果,迪亚波罗眼里的疑惑没有丝毫缓解,反而一路向着惊惧的方向滑去。跟这个缺少常识的家伙解释果然没用,乔鲁诺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身体力行地向对方普及生理常识。天时地利,一次能成功也说不定。“需要帮助吗?”少年明知故问。
乔鲁诺用手抚慰对方刚刚因惊吓而萎顿的前端,高潮的余韵犹在,迪亚波罗的茎身很快挺立起来。尽管满腹疑虑,繁衍的本能和体内浓度过高的激素也让他很快进入状态,穴口开始翕张,刚刚干燥的腿间又变得水光淋漓。乔鲁诺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前面,仿佛对收缩的小穴没有兴趣。前端很快释放了,但流水的花穴仍没有得到满足,射出的精液因为重力作用、顺着茎身向下流淌,像是蜗牛一类的软体动物,冰凉黏腻地爬上不断收缩的花唇。迪亚波罗平素自慰时并未过于在意自己射出的东西,事后只用纸巾擦干了事。只是听了乔鲁诺那番关于“孕育”的不知真假的鬼话,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体内真的有一颗等待受孕的种子,居然荒谬地担心穴口的精液会不会随着收缩进入阴道里面,下意识地挣扎着。乔鲁诺似乎看出了他可笑的担忧,体贴地用毛巾拭净了穴口的白浊,迪亚波罗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放松的太早了。少年的阴茎毫无预兆地挺入了柔软的花穴,幸好里面已经足够湿润,对略显粗暴的情事也适应良好。迪亚波罗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尖叫出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乔鲁诺就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抽插,每一下的顶弄都又深又重,开始的不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快感。迪亚波罗的双腿环上对方,腰也不自觉地抬高,迎合着对方的动作,甬道深处重新涌出一股股的热液。听到迪亚波罗越发甜腻的呻吟,乔鲁诺知道他也进入了状态。随着一个深顶,乔鲁诺感觉到前端的压迫骤然放松,似乎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空间,再往前试探,又顶到另一个不断翕张的小口。“不!那里不行······啊!”被捅到花芯,迪亚波罗被一阵过电般的快感击中,本能地开始反抗。“里面就是子宫吗······”前端被宫口吮吸,乔鲁诺越发用力地顶弄。迪亚波罗感到最深处好像有一个难以满足的洞,渴求着热液的浇灌。保护孕育之地的大门欲拒还迎地收缩了几下,似乎是感受到了深处急待受孕的种子,最终向入侵者敞开了大门。
“啊——!进去了!顶到子宫里了——啊!”被捅到子宫刺激让迪亚波罗迷乱地哀叫,上半身徒劳地挣扎着,不知是迎合还是想逃离。子宫突然开始有规律地收缩,从深处涌出一大股滚烫的水液,被乔鲁诺堵在子宫里不得释放。经过一番刺激,乔鲁诺的前端愈发胀大,宫口的软肉被沉沉地压迫着、传来一阵隐秘的疼痛,仿佛是孕育生命的前兆。
终于,乔鲁诺在他体内释放,精液冲击着宫壁,奔涌着流向更深的所在。被内射的快感再次把迪亚波罗抛上了高潮,从高空坠落般的失重感让他蜷起了脚趾。,尽管不愿承认,得知自己很有可能受孕,在危险期被内射更带给迪亚波罗心理上的高潮。
迪亚波罗在余韵中抽搐,头颈无力地歪向一边,失焦的眼睛盯着窗外。此时夜空中的乌云散了开去,云破月来,满月倒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乳白的月光照在初承雨露、丰腴起伏的肉体上。
注:古代西方认为月亮(Luna)和疯狂(lunatic)密切相关,神话传说中狼人看到月光就会发狂的特征,可能来源于某种月光引起的精神疾病。此外,古代西方和中国不谋而合地认为月光、尤其是满月,和少女的胴体有某种神秘的关联,在月光下性交则会增加受孕的几率。
Chapter 11
Summary:
孕育新生是垂下地狱的蛛丝。
Chapter Text
迪亚波罗雪白的肚皮上下起伏着,像一条脱水的鱼。事实上,今晚多次潮吹流失的水液确实让他处于脱水的边缘了。
从双重高潮的刺激中清醒过来,迪亚波罗挣扎着下了床,差点因为瘫软的双腿摔倒在地。他跌跌撞撞地挪进浴室,虽然不愿相信乔鲁诺的鬼话,但从最近的一系列异状来看,自己的女性器官似乎真的成熟了,如果按照日期计算,那么现在真的有一颗种子藏在子宫深处等待孕育。乔鲁诺射得那么深,可以说完全射进了子宫里,紧致的宫口在阴茎抽出后恢复原状。本应起到防护作用的生命之门被敌人的特洛伊木马诱骗着打开,藏在木马里的士兵喷涌而出、试图攻陷这孕育生命的圣殿。敌人攻入后大门又不合时宜地关闭,致孕的精子就这样被锁在了子宫里,城池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孕育新生使恶魔恐慌。因为恶魔只能诞下另一个恶魔。他的惨败很大程度上是亲生的血脉一手造就。迪亚波罗惊恐地盯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无可抑制地想象那里孕育另一个生命的场景:胚胎会在他最柔软的子宫着床、胎盘深深扎根到血脉之中,贪婪地吸食他的血肉,他的小腹一天天鼓起,但他的生命却一天天衰弱。最终胎儿挣扎着钻破母体,带给他人世间最剧烈的疼痛。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它会怕他、恨他,最终再次把他拽下地狱,永世不得逃脱。想到此,黄镇带来的痛苦仿佛在他身上重演,迪亚波罗绝望地捶打着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把未来的敌人扼杀在子宫里。
迪亚波罗半跪着,试图借助重力把精液导出来。可宫口锁死,流出来的只是阴道里透明的情液,真正致命的液体还在子宫里沉甸甸地坠着,手指根本够不到。迪亚波罗踉跄地取下花洒,对准阴道口打开。情事之后的花唇微微外翻、露出里面红艳的嫩肉,猛烈滚烫的水柱毫不怜惜地冲击着花穴,敏感的小口就像是沸水烫过的牡蛎,痛苦地收缩着。如此粗暴的对待带来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声惊叫,花洒掉落在地。
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和迪亚波罗的惨叫,乔鲁诺慌忙闯进浴室。迪亚波罗门户大开地倒在地上,花洒还在他腿间不断喷水,乔鲁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本舒缓的表情凝固成了坚冰。他一把拽起迪亚波罗、一路拖回卧室,粗暴地摔在床上。迪亚波罗还不明白对方闹的哪一出,就听见头顶传来愤怒的声音:“黄镇的使命是让你永远无法到达‘死亡’的真实,它会永远折磨你,你一生都会奔波在注定消亡的命运里,永远得不到结果。”乔鲁诺道,“但是,如果是两条生命呢?黄镇会攻击无辜的那一半吗?”
“所以,孕育新生是你唯一的解脱。”
“但是你现在还不配做一个母亲。”金发的神子居高临下地宣布审判,青绿色的眼睛冰冷地俯视着颤抖的恶魔。乔鲁诺在橱柜里翻找一阵,把一盒药摔在迪亚波罗的枕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是一盒避孕药。
乔鲁诺给了他从黄镇手中逃脱的希望。迪亚波罗颤抖着拿起了药盒。锋利的铝箔板割到了手指,药片在透明的仓囊里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引诱他打开:小小的、白色的,只要那么一片,就足以除掉小腹里的那个隐患,再顽强的胚胎也无法着床;但也只要那么小小的一片,久违的、脆弱的、从无限死亡中逃脱的希望就烟消云散了。本以为自己会像西西弗斯那样,一次次推着巨石上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滚石落下。被注定无果的命运折磨,此时燃起的希望对于迪亚波罗来说才是真正的毒药。
原本求之不得的药仿佛带上了毒性,子宫里原本致命的液体成了获得新生的琼浆。迪亚波罗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扔掉了药盒。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小腹,真是讽刺,常年被忽视、甚至厌恶的器官居然成了自己的活命的本钱;不被母体期待的生命竟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这可真是命运无常啊。经过一番折腾,子宫里的精液溢出了一些,顺着阴道流了出来,红艳的花穴像一个破了口的奶油派,已经隐隐可以看到白色的内馅。
孕育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蛛丝,而精液是孕育必需的原料,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所以现在每一滴精液对迪亚波罗都异常珍贵。绯红的帝王忍着羞耻,仿佛千年前在同一片土地上被罗马大帝临幸的后妃,急切地想要受孕。于是修长有力的双腿合拢着含住白浊,身下垫了一个枕头来抬高腰腹,借助地球的引力让精液慢慢流回孕育生命的子宫。缺少外力介入,宫口仍是紧闭着,精液无法顺畅地进入。迪亚波罗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黄镇的第一个世界中为自己检查的那个混蛋医生:“······阴道长度较短、宫口浅,阴道穹窿深阔、精池蓄积量大,子宫呈前位特征、宫颈向下指向后穹窿,宫口易被精液浸泡······”
“综上所述,解剖学特征上受孕率较高。”青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仅仅是回忆就让迪亚波罗一阵羞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的感觉到宫口被蓄积的精液浸泡着,湿漉漉的。现在的境况某种程度上满足了长期压抑的雌性本能,受孕的幻想让他不由自主地绞紧了双腿,深处的器官又开始了蠕动。手掌轻轻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迪亚波罗就在这靡靡的绮思中陷入了深眠。
Chapter 12
Summary:
恶魔猛然发现那根蛛丝早已送到手中,而挣断它的正是自己。
Chapter Text
自从丢下那盒避孕药后,乔鲁诺已经近一个月没有找过迪亚波罗了。
新任教父最近格外忙碌。全面禁止毒品贩卖后,地方上几个势力大的龙头越发躁动不安。毕竟,最赚钱的发财树被新BOSS连根拔起,其他的黑帮传统产业又被勒令不能太过火,过去权势熏天的土皇帝们仿佛被人绑住了手脚,但碍于乔鲁诺无解的能力一时不敢发作。虽然当面上他们仍向乔鲁诺献上表示忠诚的吻手礼,但如果一直没有行之有效的盈利模式,组织产生大规模的混乱只是时间问题。麻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鲁诺仿佛又回到迪亚波罗到来前焦头烂额的状态。
他显然还在生对方的气:恶毒、不识好歹、枉费自己一片苦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处理黑帮的问题上,这个恶魔前辈确实天赋异禀。生气归生气,该利用对方时乔鲁诺也毫不手软。虽然同处一座宅邸,他仍然拟了一封措辞严正的信函,命令迪亚波罗在三天内解决叛乱的问题。信封上煞有介事地盖着教父纹章的火漆印,在某天清晨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前任教父的书桌上。
迪亚波罗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看见乔鲁诺了。
自从得知受孕可以让自己逃离黄镇的审判,迪亚波罗心里无比焦躁。整个排卵期里乔鲁诺只碰了自己一次,即使缺少常识如迪亚波罗,他也知道一次成功的概率比中Passion发行的彩票还要低。自从那次不愉快后,对方再也没来找过自己。迪亚波罗本来打算为了生存,在放低身段求得原谅后骗对方上床,毕竟还是15岁的少年,之前因为多比欧,他有的是哄孩子的经验。至于乔鲁诺,回想前几次他对这具肉体的痴迷,迪亚波罗对这具身体成熟的诱惑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只要在排卵期被内射几次,他很快就会受孕的。
但没想到乔鲁诺干脆不见自己,他想要舍弃尊严、诱惑对方都没有机会。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天上的满月也清减了许多,迪亚波罗的排卵期就在这一天天的独守空房中耗尽了。在无数的夜晚,他只能用冰冷的玩具欺骗自己饥渴流水的花穴,深处熟透的子宫渴望着能孕育生命的液体,可是无论穴肉怎样绞紧、僵硬的死物都榨不出一滴精液。子宫里的花种绝望地等待着,可是浇灌的甘霖迟迟不肯到来。盛放的玫瑰似乎耗尽了生命力,逐渐开始凋零。迪亚波罗水液充沛的花穴又渐渐变得干燥起来,穴口少量的黏液也不再能拉成丝状,夜晚的情欲也渐渐消退。本来,他应为麻烦的离去松一口气,但现在,他却因为白白浪费受孕期而无比焦急。
他不想再回到被无限死亡压迫的恐惧之中了。
乔鲁诺应该不会来了。某天清晨,迪亚波罗发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桌上的教父信函。解决叛徒······是吗······
萨缪尔在时隔半年后再次收到了来自前任BOSS的讯息,表达方式依旧是熟悉的曲折晦涩,他在完成一系列解谜游戏后,得知对方要自己今天前往教父宅邸商讨毒品和地盘的问题。他简直不敢相信,BOSS不是早就被乔鲁诺沉进台伯河了吗?但前任教父余威犹在,尽管半信半疑,他仍准时地出现在迪亚波罗过去的办公室中。说不定BOSS和毒品交易要东山再起了呢。
教父办公室的陈设还是老样子:深色的橡木地板,猩红的绸制窗帘隔绝了阳光,墙壁上挂着天使与恶魔的镀金塑像,浮雕的桃花心木书桌、宽敞得能放下一架钢琴,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烂熟的红玫瑰,花瓣已经红得发黑,散发出阵阵甜美的腐败气息。整个空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阴沉而具有压迫感。萨缪尔像往常一样低着头等待BOSS发话,等他把地板花纹都研究了一遍,书桌后的人还是毫无动静。难道BOSS觉得自己听命于乔鲁诺是背叛他?长久的静默让萨缪尔不寒而栗,他忍不住把目光向上抬了些许(这可是个大忌讳)。视线越过了深红的玫瑰,玫瑰以上是教父更加鲜艳的长发,纤长有力的手指撑着头,他的手指白皙细腻、骨肉匀称,像希腊大理石雕塑一般棱角分明又富有力量感,脸上覆盖着银质面具,看不清表情。
看不见对方的眼睛,这一点给了萨缪尔勇气,他更加大胆地观察迪亚波罗。美人的身体随着绵长的呼吸微微起伏着,但依旧是长久的静默。难道他睡着了?萨缪尔僭越地凑近,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突然,迪亚波罗的身体颤了一下,萨缪尔惊得几乎摔在地上。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不敢起身,幸好迪亚波罗并没有醒来。他离BOSS实在太近了,近得伸手就能摸到书桌下两只深红色的皮鞋。迪亚波罗往常行踪成谜,即使是召见几个最得力的心腹也是隔着半个房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实在前所未有。
放松的坐姿让裁剪精良的西裤微微提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BOSS一直是一个强大神秘的符号,这处不曾示人的隐秘肌肤勾起了男人无尽的幻想。他大着胆子,肖想着黑色布料包裹的修长有力的双腿,目光攀附着笔直的西裤往上,露骨而有如实质,仿佛软体动物爬过留下的湿迹。视线转瞬间来到大腿,再往上,就是引人遐想的裆部了。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像遭到重击一般愣在原地。
本应包裹严实的部位开了一个纺锤形的洞,露出一个鼓胀的阴阜。两瓣阴唇紧紧闭合着,由于体重和座椅的压迫,洁白的花唇微微张开了口,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水,伴随呼吸的节奏一开一合,仿佛是在诱惑所有看到它的人来采撷。男人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看够了没有?”慵懒低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落在男人的耳朵里无异于一道惊雷。他被吓得趴在地上,这下完了,看到如此的秘辛,BOSS绝对不会留活口。“行了。你平常做任务也是这样么?真是愧对Passion的名号。”迪亚波罗调侃道,尾音还带着一丝愉悦。见对方暂时没有杀意,男人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B······BOSS,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禁止贩毒之后,你们在做什么?”“您······唉······别提了,大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但是不敢反啊,乔鲁诺的那个能力,连您都······”“Passion由我一手创立,我不会任由它毁在那个小鬼手上。”“如果有一个办法,能够绕开黄镇、夺回组织,你们愿不愿意帮我?”听到此,跪在地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让我受孕。”迪亚波罗笑着说到,手指撑开了身下艳红的小口,向。
“能做到么?”绯红的恶魔仿佛在收割人类的灵魂。
Chapter 13
Summary:
神子无法阻止恶魔命定的坠落。
Chapter Text
“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让我受孕。能做到么?”迪亚波罗撑开身下艳红的小口,微笑着问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仰视着对方,出于本能,他察觉到了潜藏的危险,但眼前妖艳的美景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液。他现在明白对方是叫他来做什么了。此情此景下多说无益,男人的手已经颤抖地攀上了迪亚波罗的小腿,犹疑着不敢进一步动作。
迪亚波罗不禁感到一丝厌倦。那不勒斯的春日过于温暖,让人不禁泛起困意。许是最近太过劳心劳力,之前等待男人前来时他居然睡着了,过去的他绝不会出现这种疏漏。又或许是在乔鲁诺的身边待得太久,虚假的安全感足以欺骗他安然睡去、不用担心从天而降的刺杀。刚刚睡醒的身体还带着一丝脱力的疲惫感,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再次陷入沉睡。于是迪亚波罗对身下男人墨迹的动作格外不耐烦:“要做就快点。我还通知了另外两个,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闻言,男人像被侵犯领地的雄兽一般,先前的犹豫一扫而空。他把迪亚波罗半拖半抱地拽出座椅,平放到书桌上。迪亚波罗配合地张开双腿,主动露出隐秘的花穴。男人魔怔似的盯着那白嫩的阴阜,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灼热的视线有如实质地落在两片唇瓣上,小穴在男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口水液。迪亚波罗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想要引导对方开拓自己的身体。突然,一根滚烫的肉棒毫无预兆地直捅到小穴的深处,撕裂的痛感让迪亚波罗挺起上半身、发出惨烈的呼叫。没有爱抚、没有前戏、甚至阴道都没有完成自体润滑,就被粗暴地进入,即使天赋异禀如迪亚波罗也受了伤,殷红的血混合着情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
“你在做什······啊——!”没等迪亚波罗兴师问罪,男人就开始挺动了起来。借着鲜血的润滑,抽插还算是顺利。与乔鲁诺温柔的爱抚不同,身上的人好像闻见血腥的野兽,抽插丝毫没有章法,在小穴里一通乱顶。只是速度与力道都极大,弥补了技巧的不足,迪亚波罗渐渐在暴风雨似的交合中产生了快感,甬道里的水液渐渐多了起来,双腿环上了男人的腰。
由于裆部特殊的设计,迪亚波罗此时衣冠齐整地在男人身下承欢。男人只是一个小头目,BOSS在他眼中是高不可攀且神秘强大的存在。而此时的帝王正衣冠楚楚地被他压在身下,发号施令的嗓子随着顶弄发出一声声甜腻的呻吟,杀伐决断的手此时正抓挠着他的后背,高热的小穴绞紧了他的肉棒,刚刚BOSS还亲口说道,身体深处还有一个空虚的子宫正渴望他的精液。这种绝顶的征服感能让任何一个男人发狂。正是因为BOSS往日的威严和冷酷,他被激起了施虐欲,不计对方感受地疯狂顶弄着。
伴随着一个深顶,男人的前端抵上了另一个小口。被顶到宫口的刺激让迪亚波罗尖叫出声。丰厚的软肉缠绵地包裹着前端,阻止外物进入子宫,每一次的顶弄都让这脂膏似的肉环更加泥泞。男人明白找到了地方,对准那里就是一阵抽插。过于粗暴的动作让娇嫩的宫口疼痛地抽搐,迪亚波罗徒劳地反抗着,但脆弱的子宫被钉在对方的阴茎上、随着对方的动作拉扯变形,他不敢轻举妄动。终于,紧闭的宫口被生硬地凿开一个缝隙,温热的精液射在子宫和阴道穹窿里。子宫似乎并不像和乔鲁诺做的那次一样热情,宫口也没有主动打开,迪亚波罗揉着微痛的小腹,疲惫地抬高双腿,希望精液能留存得久一些。
沉重的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另外的两名头目走了进来。不同于刚才男人的犹疑,他们仿佛是见了生肉的狼,径直走向迪亚波罗。横陈在桌上的美人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修长的双腿朝上并拢弯曲着。迪亚波罗正疲惫地揉着肚子、消化着刚才激烈的性爱,头也没抬地朝来人道:“你们终于来了,先等·······唔——!”为首的那个男人突然抵住迪亚波罗的膝盖、猛地向两边打开,刚刚承欢雨露的花穴暴露在男人面前,两片充血鼓胀的白嫩阴唇被强行打开,像是撕开了刚出炉的面包,直露出里面红嫩湿润的馅料,这还没完,先前堪堪含住的奶油夹心也因为这番折腾,从红艳的小口里缓缓流了出来,沾湿了一片水光的阴户。
即使已经在门外偷听了许久,男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色镇住了,喉咙本能地吞咽。另一个男人反剪迪亚波罗的双手,阻止他无畏的挣扎。“放肆!谁准的你们······”“嘘,”为首的男人把手指轻轻压上对方开合的唇,饱满的唇瓣被压得微微凹陷,“BOSS,属下知道您叫我们来是做什么的。”“您的这里······”手指揉弄着两瓣花唇,“还有这里······”手掌抚上了小腹,“都需要好好满足吧。”
粗暴地插入、顶弄,每一下抽插都又深又急,花穴里的软肉无力地抗拒着,被不断进出的肉棒裹挟着、有些都翻出了穴口。得知更深处还有能孕育生命的器官,男人疯狂地往里挖掘。圣殿的大门紧紧闭着,罗马人的攻城锤一次次地用力撞击着城门。伴随着一声尖叫,保护新生的大门彻底沦陷,城池门户大开。堤坝被顶开了一个口,白色的浊液铺天盖地涌进了城池,仿佛《创世纪》里那场大洪水,将地上一切生灵悉数淹没。
射精后,第一个男人退了出来,第二根阴茎紧随其后。迪亚波罗还没有从被强行顶开宫口的刺激中缓过来,另一个男人又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毫无节制地索取:“BOSS······您当初有没有想过······会被自己的下属操?”“这里咬得好紧,两个人都不能喂饱你吗?真够淫荡啊······”“您到Passion的夜总会都能当头牌了吧······”“爽么,婊子?”一如他对待下属的态度,现在他们把过往的残忍和冷漠加倍地还回迪亚波罗的子宫和阴道。
伴随着暴力的性让迪亚波罗又痛又爽,但被以前的下属轮流玩弄又让他无比羞耻。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潮吹了。子宫深处涌出一股股温热的水液,像是忍无可忍地把身体里的浊液冲刷干净。他在窒息的快感中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迪亚波罗悠悠醒转。他维持原样躺在桌上,身下是一片狼藉的白浊和情液,高定西装被扯开、宝石袖链散落一地,瓷白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淤痕,淡粉的乳首上遍布牙印。过度使用的小穴红肿不堪,只要他一动,稀释的精液就从烂熟的穴口溢出、顺着大腿一路流到脚踝。坚硬的书桌硌得他全身酸痛,迪亚波罗挣扎着起身,那群发情的畜生早就逃之夭夭了,这副惨状仿佛在那不勒斯街头遭到轮奸······不,这和轮奸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自嘲地想。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太阳已经偏西了。迪亚波罗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浑身疼痛,尤其是红肿的阴阜,连坐在椅子上都成了一种酷刑。现在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但是乔鲁诺下达的任务还是没有进展。本想借用这种方式拉拢地方头目却成了这种结果,迪亚波罗只好忍住不适,翻开一本又一本报告,在自己被操过的桌子上为乔鲁诺的任务劳神。
突然,下身涌出一股熟悉的温热,迪亚波罗小腹一紧,连忙丢下文件躲进浴室。幸好,内裤上只是一些透明的水渍,而不是血液。重新开始工作没多久,小穴又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断断续续地渗出液体,而且黏液里渐渐掺进了血丝,迪亚波罗的小腹隐隐坠疼着,他掐着眉心,暗骂那里大概被那三个畜生捅坏了。但是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现在没时间给他休息。
邮箱的图标突然亮了起来,现任教父通知迪亚波罗傍晚五点去西塔楼顶见他,有要事相商。冰封多日的关系终于有了解冻的迹象,这自然是好事,可西塔楼对刚遭受蹂躏的迪亚波罗来说实在太远了,但这是自找的,他只好赴约。
好不容易挪到塔下,结果整座建筑都在维修,电梯上贴着封条。迪亚波罗暗骂一声,腕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四点五十,滴答的机械声催促他赶紧上去。估算了一下塔的高度,他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级一级地爬了上去。大理石阶梯盘旋着向上延伸、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这让迪亚波罗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黄镇。他第一次同乔鲁诺见面是在圣乔治岛上,教堂和塔楼,那个染血的黄昏就是帝王陨落的起点。依旧是塔楼,命运却讽刺地互换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警告他不要在此久留,迪亚波罗喘息着、不敢停下酸疼的双腿,阴户摩擦着布料、产生烧灼一样的刺痛,小腹被过于猛烈的颠簸牵扯,坠痛感越来越明显。
终于攀上塔顶,迪亚波罗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塔楼顶端采用圆形的拱顶设计,四周是挑高的罗马柱,仅用一圈栏杆与天空分隔开来。灿烂的夕阳给云添上一抹浓墨重彩的血色,橘金的台伯河使塔顶映着粼粼的波光,晚风自由穿行,金发的神子背对着他,倚在栏上仰望着落日熔金的天幕,简直像一幅文艺复兴的油画。
听到脚步声,乔鲁诺转了过来:“来了?之前跟你说的叛乱······”他看到对方脖颈上青紫的痕迹,顿时愣住了。迪亚波罗行事的逻辑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青绿的眼底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迪亚波罗被对方阴沉的脸色吓得后退几步,还没等他编完说辞,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鲜血失控地涌了出来。这是孕育失败的血,肥沃的土壤没能等来种子,在子宫中崩裂,迪亚波罗想到,自己又被丢回黄镇的掌控之中了。
乔鲁诺似有所感,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倒下,身下涌出一大滩殷红的血,迪亚波罗攀上大理石栏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没等乔鲁诺跑过去,年久失修的栏杆无法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毫无预兆地裂成碎块。恶魔无可挽回地从塔上坠落,翠色的碎瞳惊慌地注视着神子,嘴唇无声地开合。乔鲁诺竭力向对方伸出手,指尖只碰到冰冷的空气,随即无机质的石块中神迹般地长出无数凌空飞舞的藤蔓,却无法拉住恶魔命定的坠落。
永恒流淌着的台伯河上泛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注:
大洪水,《旧约·创世纪》中关于诺亚方舟的故事,原文为“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极大,于是宣布将使用洪水,毁灭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Chapter 14
Summary:
恶魔猛然发现那根蛛丝原来早已送到手中,而挣断它的正是自己。
Chapter Text
迪亚波罗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乔鲁诺的“仁慈”,每次在黄镇的世界中被折磨致死后,重生到下一个世界时一切的伤痛总是能被治愈、确保迪亚波罗能有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接受下一轮的惩罚。就像永远禁锢在高加索山上的普罗米修斯,被秃鹫啄食殆尽的肝脏第二天就会恢复原样,正是因为宙斯的“仁慈”,他的痛苦永远也没有尽头。
但是这次的出格举动,似乎把乔鲁诺对他仅存的一点仁慈也耗尽了。
小腹是和死亡前一模一样的坠痛,深处的器官还在痉挛、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颤动,迪亚波罗刚试图起身,那里就涌出一大股热液。看来这次的经期不能让他轻松了,迪亚波罗自嘲地想到,幸好那里妥帖地安放了棉条,不然弄脏了床单和衣裤,到时候乔鲁诺绝对不会让人帮他收拾的。不过这次的经潮格外汹涌,即使用吸水量最大的棉条、拖在体外的那根棉线也见了红。迪亚波罗只好强忍不适去浴室更换新的。寂静的卧室显得格外安全,他于是抛下了残破不堪的尊严、放任自己虚弱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挪地行走。
把被血浸得湿漉漉的棉条拽出体外时,阴道里过盛的鲜血瞬间夺门而出。殷红的血染红了两片花瓣、顺着迪亚波罗的大腿内侧流到纤细的脚踝,仿佛在雪地里蜿蜒前进的毒蛇,被白皙死寂的皮肤衬着,这一线流动的红色就显得格外刺目和暧昧。孕育生命的圣殿被攻陷、被侵略者屠了城,生命湮灭,它成了一个血池,通过宫口向外界倾倒痛苦,流出的血液仿佛具有腐蚀性,被血浸泡的阴道像砂纸摩擦过一样疼。拜黄镇所赐,迪亚波罗对流血早就麻木了,但现在,正血流如注的不是身上随便哪个伤口、而是自己最隐秘脆弱的部位,他慌乱地在储物柜里摸索,幸好棉条还在熟悉的地方。
回到床上,迪亚波罗用被子给自己做了一个窝、熟练地钻了进去。柔软、密闭、寂静、黑暗,这些感官欺骗着大脑,自欺欺人地营造出安全的假象,好像被保护着、不再用承受外界的窥视和伤害。曾经的帝王对自己软弱的想法很是不满,但在疼痛面前,越是舒适的环境就越容易让人产生脆弱的情绪。迪亚波罗慢慢放松着身体,把酸痛的后腰缓缓交给了柔软的床垫。
等到完全回归寂静后,迪亚波罗望着被子做的穹顶,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乔鲁诺,那个小混蛋·····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他曾以各种凄惨诡异的方式死去,但是每次复活后,日理万机的教父都会出于虚伪的关切,过来望他一眼,确保工作还能继续下去······可恶,就像这一切不是他的杰作一样。不过今后······他估计是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了吧······不不不,他不来最好,还能少应付一个麻烦。迪亚波罗赶紧否认自己危险的想法。
手脚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小腹还不依不饶地抽痛着,虚弱的身体很快陷入昏沉。
好暖和······肚子上好像放着个暖壶······迪亚波罗半梦半醒中用脑袋蹭着枕头,结果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正要抬手攻击不速之客,却惊觉一直没有出现的现任教父就躺在身侧、把他半抱在怀里,一头金发铺散开来,温热的胸口抵着后心、两只手还环在他的小腹上。
乔鲁诺终于要来找自己算账了?迪亚波罗惊恐地想到,没什么好怕的,自己又不是他的附属品,这次的事也没损害合作的利益······金发的教父感到怀中身体突然僵硬、看着对方由于紧张而收缩的翠色碎瞳,简直哭笑不得。少年纤长有力的手在迪亚波罗的小腹上顺时针缓缓按摩,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大猫。这人真是罪有应得,不过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也着实可怜。
迪亚波罗本想挣扎,但是少年的手法着实舒服,掌心的温度就像太阳、稳定有力地散发热量,穿透了小腹冰凉的皮肤,安抚着深处受伤的器官。针扎似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但是迪亚波罗的心头却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他千奇百怪的伤口简直足够开一座医学展览馆,人类能够想象的外伤他基本都经历过。没有亲友爱人的照顾、甚至没有专业医生的处理,迪亚波罗总是自己一个个挑出伤口里的弹片、撕下衣料草草包扎,一边还要到处躲避仇家的追杀。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这种莫名的安抚和呵哄几乎是打开了闸门,三十年里被强硬压下的委屈就像泄洪一样喷涌而出。
“所以······你这次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直接给我回复原样算了。这样······很不方便行动。”迪亚波罗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乔鲁诺的肩窝,微不可闻地、几乎是埋怨地嘀咕。
乔鲁诺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抚摸他腹部的手停了下来。“······这次的伤口······不是普通的伤口。它······是一个生命逝去后留下的创伤。黄金体验没有办法治疗生命逝去的创伤。”金发的神子犹豫着开口,青绿的双眸垂下,悲悯地望着怀抱里的恶魔。
“迪亚波罗,你经历的不是一次经潮,而是一场流产。”
“······你说什么?”迪亚波罗诧异地望着乔鲁诺,好像对方被银色战车镇魂曲变成了超出常理的生物,“我没怀······”“还记得从上次死亡到昨天已经过去多久了吗?”乔鲁诺打断道,“不然黄镇为什么会停止攻击?”点破一直下意识忽略的事实,碎瞳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微微颤动着。“所以······其实我之前已经······”青绿的眼里盛满了无用的悲哀,迪亚波罗只得到了一阵静默。仿佛为了呼应母体的震恸,子宫又涌起一阵痉挛的坠痛,在得知自己流产后这种痛苦变得无法忍受,迪亚波罗弓起了身子,徒劳地护住小腹。擅自违背神明的旨意,本应肥沃湿润的土壤干裂开来、从地底涌出猩红的血液;鲜血染红了尼罗河,河水泛起腥味,其中孕育的无数生命也荡然无存;只要踏足这片炽热的土地,上至法老王妃下到奴隶的妻子,所有母亲都失去了她们的头生子。不愿剥夺这片国度的一切生机,神明怀着仁慈和悲悯,用这种方式警告世人遵守与祂的约定。【1】
迪亚波罗疼得蜷缩成一团,仍像护崽的母猫一般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挽回早已流失的生命:无论是孩子的、还是他自己的。亲生血脉让他求死不能,他曾对孕育无比恐惧;孕育新生却能让他逃离无限的死亡,受孕就成了从地狱爬上的蛛丝;他自以为逃过了神明的审判,为了求生委身于泥淖,收获的只有报复和屈辱;他重新坠向深渊,却猛然惊觉那根蛛丝早已由神子送到手中,而挣断它的正是他自己。命运三女神手持箭矢,嘲讽地俯视着恶魔:他所遭受的一切,可当真是罪有应得。
只有命运才是宇宙间永恒的真实。无论是恶魔还是神子的命运都起伏如滚石,被西西弗斯一次次推上山顶又滚落下来。命运的轨迹往往毫无逻辑可言,既是无法选择的出生、又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看着面前的惨状,乔鲁诺无端想起那晚黄镇莫名悲悯的眼神。恶魔也许命该如此,拯救也是徒劳。
命运如枷锁般束缚着他,所有人注定成为沉睡的奴隶。但如果命运早已注定,那么反抗的命运是否也是命运呢?
哪怕面对既定的结局,也要扬起反旗。曾赋予无数生命、媲美神迹的双手,轻柔而坚定地抚上了迪亚波罗颤抖的小腹。
注:【1】指十灾中的血水灾和长子灾,出自《圣经·旧约·出埃及记》:神降临灾难给埃及,劝说法老王还以色列民以自由。在摩西的带领下他们穿过荒野到西奈山,前往耶和华应许的国度——迦南地。
Chapter Text
得知自己亲手杀死了求生的希望后,迪亚波罗仅存的反抗意志也烟消云散了。无论是乔鲁诺还是黄镇,或是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无所谓了。流产对身体损耗使他苍白消瘦了许多,粉色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所幸,他的身体原先还算强健,子宫的伤口也并非无法自愈,迪亚波罗并没有因此丧失生育能力。只是失去头胎的打击过于沉重,迪亚波罗整天除了昏睡就是盯着虚空兀自出神,送来的食物常常被原样端了回去。乔鲁诺依旧忙碌,但每天傍晚会赶回宅邸,坐在迪亚波罗床边的书桌旁处理公文,有时会看书,宁静的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失去孩子的迪亚波罗再次暴露在死亡的阴影下。这一回无需多言,他在房间里躲避危险、乔鲁诺差人收起所有的锐器,连餐盘上的刀叉都换成了木质的勺子。过度的压力和惊恐实在不利于伤口恢复,尤其子宫这种绝类主人的敏感多疑的器官,处在缺乏营养并持续压抑的环境中,疼痛和血液就像撒丁岛的雨季一样绵绵不绝。然而它的主人对待自己的器官也同对待自己的子嗣一 样冷漠,整日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体内的血泣和哀鸣仿佛与他无关。半个月之后,当乔鲁诺又一次踏入房间,看到的仍是一口未动的食物和床单上零星的血迹,青绿的眼睛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一样阴沉,长久的沉默终于爆发了:“杀死自己的孩子,看来你也不想要下一个了。”
“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丢给黄镇,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迪亚波罗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抬起了头。床垫凹陷下去一块,乔鲁诺坐到他旁边,伸长手臂去端停火柜上的瓷碗,试了试碗中的食物尚有余温,一个满溢的木勺就被送到迪亚波罗唇边。他怔愣地看着对方,似乎想说些什么,正当他开口时,木勺趁着唇瓣张合的空隙,精准地钻了进去,虽然受了惊吓,他还是本能地咽了下去。“不是做得很好吗?再来一点。”像是诱哄挑食的孩子,一勺接一勺食物由他亲手喂给对方,对方也都顺从地咽下,少年和前任教父的年龄似乎发生了反转。因咀嚼而鼓起的脸颊一动一动,乔鲁诺看着对方轻轻笑出了声。
一碗浅浅的汤羹很快见了底,乔鲁诺颇为遗憾地放下了碗,迪亚波罗如此可爱的时刻真是不多见啊,他取出方巾,意犹未尽地替对方擦了擦嘴。温暖的流质安抚了迪亚波罗的胃,他麻木的大脑也开始运转,如果无法再次受孕,他就会一直受到黄镇的死亡威胁,虽然躲在房间里可以大大减少死亡的次数,但这样的他无法处理任何事务、对乔鲁诺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早晚还是会被交给黄镇。更何况他之前出格的举动已经激怒了乔鲁诺,对方大概没有多少耐心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身体,顺便哄乔鲁诺开心。迪亚波罗得出结论,一边主动躺到少年的怀里,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合上了双眼。乔鲁诺没料到对方这样的举动,不由愣住了。可经过一天忙碌的工作后,怀里的一团柔软微热实在是减压,他索性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顺势躺到床上。
那天之后,乔鲁诺搬进了迪亚波罗的卧房。前任教父并没有亏待自己的习惯:蚕丝的寝具轻柔地承托着帝王的睡梦,偶尔的翻身让瓷白的皮肤旖旎地磨蹭着床单、带来微凉的触感,可就连这样细微的刺激都让迪亚波罗皱起眉头,也不知是丝绸还是他的皮肤更加细腻。大床在过去略显空旷,仿佛那些描绘异域宫廷的油画上常见的光景:黄金和香料包围了法老和苏丹们,柔韧的肌肤上涂抹着蜂蜜,晶亮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下来,侧躺的帝王身边或许应该卧着一头狮子,这样才能填补画面的空白。这样的大床现在躺上两个人当然绰绰有余,一头金发的乔鲁诺完美地填满了空缺,他比狮子更耀眼,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更危险。雄狮用鬃毛磨蹭着伴侣的后背,下颌埋进对方的肩窝,怀中柔韧的躯体在睡梦中缓缓起伏,掠食者温热的吐息与跳动的血管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肤,只要他轻轻咬下,腥甜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生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但对迪亚波罗来说,恐怕再也没有比敌人的怀抱更安全的所在,浸泡在久违的安宁中,他沉沉地睡着了。
宁静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清减不少的残月一天天丰满起来,满月的清辉在西西里墨蓝的海面撒下一把碎银。在增强的月球重力的影响下,潮汐涨落比往常更加猛烈。明亮的月光会唤醒原始的冲动,出于残留在基因里的本能,人们在满月的夜晚总是难以入眠,一方面过于明亮的月光容易招致捕食者的攻击,另一方面,这危险而皎洁的月光总能激发血脉中繁衍的欲望。甚至有一种说法认为,占人体大部分质量的体液也会受到月球引力的影响,出现类似于潮汐的作用,满月会影响女性的排卵和月经来潮。传说在遥远的东洋岛国,上古弥生时代还残存着母系氏族的影子,他们从不耻于展示自己的欲望。每逢满月之夜,赤裸的男女们就会戴上意味不明的面具,在山顶唱着神秘凄迷的和歌、跳起祭祀神明的舞蹈,在月光下肆意交合,最后生下不知是谁的孩子。
今晚注定不同寻常,乔鲁诺推门进去时,床上横陈着一具赤裸的身体,柔韧饱满的肌肉慵懒而难耐地拉伸着,肆意地展示着健美与情欲,像一只春日里的大猫。像是怕惊扰对方,乔鲁诺试探着走进,然而在进入大猫的狩猎范围之后,被他一把拉到了床上,任凭对方在自己身上磨蹭。鼓胀的阴阜在乔鲁诺的裤子上留下一道道湿黏的水迹,像是要在伴侣身上留下标记。看到对方因情欲而透出粉色的肌肤,乔鲁诺还是有些犹豫。迪亚波罗像是猜到他在顾虑什么,纠结着开口:“那里······已经一个月了······”
如果再没有动作,迪亚波罗大有自己玩到高潮的意思,看着水光淋淋的红艳小口盛情的 ,乔鲁诺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久旷的身体终于被填满,迪亚波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修长的脖颈向后仰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冷硬的刀锋在丰厚的蚌肉里抽插搅动,试图撬出深处鲜美的汁水,甬道里的软肉一边畏惧地分开、随即又渴求着缠上。伴随一个深顶,前端抵上了深处的宫口,刚刚愈合的子宫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刺激,迪亚波罗双腿胡乱踢蹬着,似抗拒又似迎合,不由尖叫出声。宫口的软肉吸吮着茎身,那根硬物在肉环的绞缠下还在向里挺动。伴随一阵痉挛,一大股热液从子宫深处涌出,他潮吹了。在水液猛烈的刺激下,微凉的精液也尽数交代在迪亚波罗体内。
茎身离开身体,情液混合着白浊将出未出,穴口还牵着一条恋恋不舍的银丝。迪亚波罗扯过一个枕头垫高下身,无意与乔鲁诺温存,翻身望着窗外的月色。夜风带来海洋潮湿微咸的水汽,吹起了乳白色的纱帘,看着对方事后故作冷漠的惫懒情态,乔鲁诺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毫不在意地环住他的腰腹。
Chapter 16
Summary:
恶魔腰间缠绕着伊甸的大蛇,滑腻冰凉,对子宫里温暖的生命嘶嘶地吐着蛇信。
Chapter Text
迪亚波罗很快再次怀了孕。
不知是因为年轻人的生命力格外旺盛,还是他的身体被改造得敏感易孕。在女性器官诡异地成熟之后,乔鲁诺只同他做了两次,可撒下的种子好像都对他的子宫情有独钟,每回都能成功着床。吸取上次的教训,从流产后第一次的性爱开始,迪亚波罗就一直关注着,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症状,但望着窗外发呆时,他的手掌总会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现在或许正有无数的精子争先恐后地游向他的输卵管、争夺那唯一的生命权,而刚刚排出的卵子在他体内无措地等待着雄性的侵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完整的生命······不,或许这已经成功了,受精卵正随着温热的体液缓缓向着子宫行进、说不定它已经钻进了宫壁肥沃的土壤、正贪婪地攫取血液和组织中的养分······不可抑制地幻想着受孕的情形,迪亚波罗不禁为自己的想法红了脸、下意识地绞紧了双腿,手指蜷曲着,小腹深处涌起一阵热流。孕育是保全性命的手段、但自己最柔软的器官就会被另一个生命占据,极度的渴望与极度的恐惧,这两种天差地别的情绪水乳交融,最终在他体内产生了复杂的化学反应。乔鲁诺每晚都会和他做,每次都射得极深,阴道穹窿里浸泡宫口的精液就没断过,阴阜也一直是潮湿的。
子宫渐渐开始排斥外物进入,仿佛似有所感,半个月后的晚上,乔鲁诺熟练地钻上床抱住迪亚波罗,怀里的身体恢复到了以前的饱满。流产损耗了一些肌肉,但养尊处优的生活用一层薄薄的脂肪填补了空缺。对方背对着自己侧躺着,乔鲁诺开始细细观察:比起棱角分明的肌体、眼下的身体拥有更加柔和的线条,抱起来也更丰腴柔软。对方似乎是等得睡着了,手臂还撑着侧脸,脖颈优雅的弧度在肩上圆润地凸起,顺着胸侧往下、又在腰腹惊心动魄地凹陷下去,紧接着是充满肉感的臀峰和大腿,再沿着紧实的小腿到纤细的脚踝,既有男性的健美又不失女性的柔和,乔鲁诺毫不怀疑如果在对方肩窝淋下一捧水,水珠能顺着身侧的曲线一路滚落到脚踝,皮肤光洁到能让水珠整颗滑下、就像雨后的荷叶。他不由得想起了阿多尼斯,作为维纳斯的男人和阿波罗的女人,他的身体有着雌雄莫辨的魅力;但不同于美少年的纯洁柔弱,眼前这个恶魔的手段可不能因为皮囊就掉以轻心,只有更牢固的锁链才能拴住他······这样想着,乔鲁诺环在对方小腹的手臂越收越紧,感受到压迫的迪亚波罗醒了过来:“啧······干什么······哦,今天不想做了······困······”说罢,他下意识挣脱对方的手,又睡了过去。乔鲁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侧躺着,似有所感地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青绿的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当月经推迟了一周,迪亚波罗从柜子里找出早已备好的验孕棒,三分钟之后,虽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鲜红的两条横杠还是让他的手微微颤抖。乔鲁诺出门了,如果想解决掉或许还来得及······迪亚波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孩子是保命的本钱,自己甚至委身于他人也要怀上······为什么还是想······似乎察觉到母体汹涌的杀意,胎儿用剧烈的妊娠反应还击。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强烈的恶心和眩晕已经让他跪在了洗脸台前,前额差点就要撞上黄铜支架。
乔鲁诺一进房间就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赶到浴室才发现粉发的男人正狼狈地跪在瓷砖上,发出干呕声。他赶忙把对方连拉带抱地扶起来,轻抚后背给他顺气。迪亚波罗没有涂唇釉,失去黑色掩盖的唇瓣十分苍白、还有些干裂起皮,刚刚的干呕让眼尾带着一抹脆弱又暧昧的红痕。男人的胸口起伏不定,乔鲁诺架着对方坐在床上,青绿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喘匀气息,仿佛在期盼什么,又仿佛是在等一个解释。
在那双眼睛的逼视下,迪亚波罗犹豫了,如果选择对乔鲁诺说出实情,这场恶魔同神子的交易恐怕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但是······不说的话,自己又能怎么办呢?被主人都控制不了的黄镇锲而不舍地追杀,那对没有眼白的浑圆的紫眸现在恐怕正在虚空中直勾勾地盯着他,碍于腹中的生命不能下手;一旦他私自流掉这个孩子,下一秒黄镇就会让他脑浆涂地;而那不勒斯对一个初孕的单身母亲有多危险他再清楚不过,离开乔鲁诺的庇护,就算黄镇不动手,他和孩子早晚也要命丧街头。审时度势是恶魔的强项,于是极不情愿地,他只好顺着敌人的意愿说了下去:“我······我怀孕了······”
说罢,迪亚波罗逃避现实般闭上了眼睛,亲口说出示弱一样的话······还是过于羞耻了。他像个意外怀孕的少女一样,既羞耻又恐惧,内心深处对恋人的反应还隐隐有些期待。只是回应他的,是长久的静默。迪亚波罗有些沉不住气,抬眼看向对方,只见乔鲁诺眼里满是惊愕,但面上截然相反,还挂着了然的浅笑:“······我知道的。”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迪亚波罗复杂的心情变成愠怒:“······你知道什么了?”乔鲁诺但笑不语,青绿的眼底是马里亚纳海沟一般的幽深。
这双眼睛让迪亚波罗愣住了,晦暗不明的青绿色让他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诡异的熟悉感。手术台、惨白的无影灯、窥镜、腿间的鲜血、插入、手术刀、疼痛、注入小腹的针剂、冰冷的青绿色眼睛······等等,青绿色的眼睛?!如坠冰窟,迪亚波罗猛然想起黄镇的第一个世界,自己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那个诡异的医生给自己打了一针不明液体。但······如果那个人本来就不是幻境的一部分呢?!
迪亚波罗手脚并用地向后退,仿佛眼前金发碧眼的少年突然变成了恶鬼,他一边本能地护住小腹,一边颤声道:“你······你早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你不要靠近我!!”乔鲁诺依旧笑着:“我知道的。”
“别怕。”
碎瞳紧缩如针尖:内脏、戳进肺泡的断骨、交合、玫瑰刺破的动脉、鲜血、扎进脑干的玻璃、精液、塔楼上坠落的恶魔、孕育······迪亚波罗回想起黄镇那双紫色的眼睛,明明总能指导一出出富有新意的杀人狂想曲,面对爆裂的血浆和森然白骨,无机质的瞳孔里却总是闪烁着莫名的悲悯。它当真拥有所谓的独立意志吗?这一切究竟是镇魂曲的手笔,抑或是主人潜意识里分裂的杀意?!
眼前的人吓得像瑟瑟发抖的鹌鹑,在寒风里缩成颤抖的一团,乔鲁诺心情颇好地笑出了声:“看来你知道了。”他慢慢靠近了床上的迪亚波罗,在他的身上投下自己的阴影。他们靠得极近,近得迪亚波罗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热量,潮湿的呼吸落在颈侧,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神子细腻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小腹:“不是组织,也不是毒贩。”“本来,我也许会拥有一个。。。家?”“而你却毁了它。”腰间仿佛缠绕着伊甸的大蛇,滑腻冰凉,对子宫里温暖的生命嘶嘶地吐着蛇信:
“这才是真正的交易。”
Chapter 17
Summary:
他是拉斐尔笔下的圣母,是那不勒斯街头沾染风尘的妓女。他是抹大拉的玛利亚。
神子带来宣判结果:“交易确实已经完成了。”
Chapter Text
“这才是真正的交易。”
金发的神子俯视着恶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快意,然而蹙起的眉心和空洞的眼底却为这本该完美的复仇画面平添了些许悲凉。他们靠得极近,近得四目相对、近得呼吸纠缠,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他们又隔得极远,中间流淌着冥河与红海,本应鲜活的生命在波涛翻滚间鸣冤,黄金的理想像永恒燃烧的太阳,将短短的一段距离分成阴阳两界:尽管咫尺相隔,神子无意踏足彼岸、恶魔也终究无法窥见天光。
可是现在,一条崭新的生命把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连接了起来。神子抛下一条蛛丝,亲手系在恶魔腰间。乔鲁诺的手覆上迪亚波罗的小腹,冰凉的触感让他颤抖了一下。迪亚波罗又惊又惧,对方似乎比自己还要早地陷入了疯魔。纤长的睫毛投下深邃的阴影,乔鲁诺的眼神深不见底:“把它生下来。我让你解脱。”说罢,他的手掌确认似的在小腹上按压,仿佛要寻找另一个生命的踪迹,然而为时过早,指尖只能传来对方陡然加快的脉搏。
刚刚在浴室摔得不轻,又经历极度的惊吓,初孕的母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即使是并不粗暴的力度也让迪亚波罗发出一声哀鸣。掌下的躯体像被摁住的猫那般挣扎,乔鲁诺像是从梦魇里醒来一样、被这声压抑的惨叫唤回了神智,他赶紧撤去力道,本能地查看伴侣的情况,只见迪亚波罗的腿心的布料透出纺锤形的血迹,隐隐有扩散的趋势。迪亚波罗惊恐地看着乔鲁诺,他的小腹痉挛着,深处传来一阵熟悉而不祥的坠痛,下体渐渐濡湿,低头一看,鲜红的血迹已经缓缓晕染开来,像是洁白床单上绽放的玫瑰。黄昏、熟悉的塔楼、鲜血、崩裂、坠落······回忆潮水一样淹没了迪亚波罗,他无可抑制地溺了进去。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一声声模糊不清呼唤,像是从深海传来的声音,渺远又飘忽。上层的海水被阳光穿过,显出通透的碧蓝,碎金上下起伏;而身下的蓝色渐渐加深、最终凝固成墨蓝色的深渊。迪亚波罗缓缓下沉,却没有遭受窒息的痛苦,与此相反,坠落的过程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被温暖的羊水浸泡着。突然,水体被刺破、带出一串气泡,海面下出现一只纤长的手、拼命向下伸去,而迪亚波罗已经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了。罢了······平静地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现在,已经没有东西能伤害他了。
迪亚波罗的意识猛地被捞出海面,刺目的阳光穿透薄薄的眼皮、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灌入罢工的肺泡,他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鱼,无缘消受甘甜的氧气,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手的主人不愿就这样放他死去,索性一起跳入海中,硬是把他拖回了人间。剧烈的咳喘让碎瞳蒙上一层水雾,修长的眼角飞起一抹惊心动魄的血色,证明这个苍白的幽灵尚且活着。乔鲁诺面带愧色、眼神有些躲闪。就像被生生撬开棺材板、从安眠中惊醒的亡魂,迪亚波罗出离地愤怒了:“疯子!你真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当作你的孩子?!你的朋友,你的······布加拉提,我亲手杀的!他们死了!不会回来了!你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乔鲁诺·乔巴拿!”
“或者······折磨我、一遍遍地杀人,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你觉得解恨吗?尝到乐趣了?有快感了?上瘾了?停不下来了?!”
“乔巴拿!我没疯哪!是你疯了啊!”垂下的粉发微微颤动着、进而转为剧烈的抖动,恶魔藏不住喉管里叽叽咕咕的笑声,干脆放肆地仰头大笑着,仿佛尝到了复仇的快意。
金发的神子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柔的笑意波澜不惊,好像并未被这番狂言惹恼,只是伸出手安抚着对方颤抖的脊背:“停一停,现在情绪起伏不宜过大。先兆流产的危险期还没过呢。”笑声戛然而止,迪亚波罗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它·······它还在?”带刺的声音陡然软化、变得不确定起来,上次的血色回忆还未褪尽,乔鲁诺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执起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安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只是着床不稳,胎盘有些剥离······孩子还活着,黄体就能救。”言下之意,上次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失而复得,迪亚波罗猛然安静了下来,粉发如瀑般垂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爆发的火山口降了一层冰霜、金红的岩浆冷却成漆黑的石块,激烈起伏的感情被压了下去,显得格外平静,难得的生命力却转而归于死寂。乔鲁诺的手指缓缓收紧,少年人纤细的指尖顺利插进了男人的指缝里,拢成十指相扣的模样:“这次是我不对,抱歉。”他的歉意像浮在浓缩咖啡上的翻花奶霜,“还请你把孩子生下来。”
“我们的交易依然成立。”
吹动纱帘的海风逐渐带上凉意,月盈月缺,崭新的生命在母体中渐渐成长,把平坦的小腹撑起一个圆润的弧度。那些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与迪亚波罗无缘了,冷硬的布料要求太过严苛,每一寸肌理都要求是最完美的形状。而孕育中的母体则更需要一些宽容,柔软宽松的睡袍为新生命提供了舒适的生长空间。随着孕程推移,迪亚波罗变得嗜睡,一天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借此缓解绵长的疲惫、以及逃离清醒时不间断的妊娠反应。
那不勒斯的气候终年温和,只是此时将近十二月,即使是地中海的夜晚也透着凉意。 事态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速度发展,迪亚波罗能做的只有不断妥协。恶魔对孩子天生缺少亲切感,只是为了保命才默许它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它注定无法得到母体的爱抚与关照,在未降生时,迪亚波罗就把它看作骨血不溶的身外之物,像是窗下的海浪,潮涨潮落都与他无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胎儿越发深入地扎根在他的子宫之中。他棱角分明的肌体渐渐消减、柔软的脂肪取而代之,警觉的神经渐渐松弛,或者说,再也无力维持先前的机敏。恶魔的孩子发觉了母体的忍让,在腹中细细地牵扯着他的神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这种亲密而绵长的折磨。迪亚波罗只好蜷进柔软的床铺,羽绒垫子轻柔而珍重地托举起疲惫的身体,几乎是当前唯一能给他带来支持和慰藉的事物。在黑暗和寂静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里跳动着的、属于另一个生命的脉搏,输送氧气的通道里流动着属于另一个生命的血液,这让他感到恐慌。
背对着冰冷的夜风,迪亚波罗把自己蜷缩起来,像一只揣崽的母猫,背部抵挡着夜晚的寒意,用柔软的腹部来捂暖未出生的孩子。在辽远又孤寂的黑暗里,只有小腹处的温度提醒他还活着,这是迪亚波罗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相依为命。他像一只生活在淤泥里的蚌类,每天都吞吐不计其数的污秽,久而久之,他已经和罪恶融为一体;直到有一天,一粒金砂突然撬开了蚌壳,入侵了柔软的蚌肉,粗糙的沙粒刺激蚌肉涌出情液,孕育的前兆让软肉一边痛苦地痉挛、一边出于本能饥渴地同沙粒绞缠。黏液逐渐包裹了沙粒,一颗小小的珍珠在蚌肉深处生长。恶魔也停止了挣扎,紧闭蚌壳,默许珍珠汲取体内的营养。因为他也感到新奇:自己的每一滴血液都流淌着罪孽,但珍珠埋在罪恶的土壤里、却依旧洁白无瑕。漆黑的灵魂和血肉居然能孕育出如此纯洁的事物,恶魔每一寸身体都在地狱的烈火中灼烧,只有小腹深处的那一团柔软凝聚着仅存的人性。
孕期增长的激素悄悄改变着迪亚波罗的身体结构,原本紧实的胸肌变得绵软、胸前两点红色也有晕染扩大的趋势。最麻烦的改变还属欲望的增加。身体为了给胚胎更丰沃的土壤、盲目地催生子宫内壁生长,血液裹挟着激素一齐涌向了他的小腹和下身。宫壁和黏膜增厚到足以让胚胎扎根,同时潮涌般的情欲也随之而来。孕育的胚胎似乎感受到母体的残酷,让这具尚未进化完全的身体疯狂地分泌出雌激素和孕激素,使他变得优柔寡断、试图赋予他不存在的“母性”,最终出于本能留下它。胚胎自私地利用这一切,而孕育中身体又昏了头似的倒戈,光考虑营造适合的宫内环境,却丝毫没有顾忌初孕的母体无法承受随之而来疯狂增长的情欲。
头三个月格外难熬,出于前车之鉴,此时的迪亚波罗根本无法承受任何性事,乔鲁诺担心变成习惯性流产,连抽屉里的玩具都尽数收走。每晚与乔鲁诺同床共枕,可对方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把自己揽在怀里。迪亚波罗透熟的阴阜不甘地翕合着、从深处涌出一蓬一蓬温热的水液,这简直和当初乔鲁诺完全不碰他一样糟糕,不,还要更甚,起码那时候他还能张开双腿、用自己的手指抚慰空虚的甬道。但此时乔鲁诺就躺在身旁,这样做等同于向敌人求欢,还是太过羞耻。迪亚波罗只好背对乔鲁诺,暗中夹紧双腿,小幅度地磨蹭阴唇和阴蒂,一边还要控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来。正当他快要攀上巅峰,一双微凉的手突然覆上了他高热的阴阜,偷偷自慰被发现,他瞬间跌落下来、吓得浑身一颤,而那指尖还在不依不饶地揉捏他的蚌珠,迪亚波罗小腹一紧,痉挛的阴道涌出一股失禁般的热液,他直接潮吹了。乔鲁诺收回手,玩味地端详着指尖黏连的银丝:“没想到你想要成这样了。”
迪亚波罗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沉浮,在短暂的满足后,久旷的阴道又生出了更加难填的欲壑。初孕的身体丰腴白皙,小腹隆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他赤裸着,瓷白的大腿门户大开,鼓胀的阴阜还在高潮中开合、露出艳红的甬道,腿心和身下的床单都还沾着晶亮的水液。他是拉斐尔笔下的圣母,又是那不勒斯沾染风尘的妓女,他是抹大拉的玛利亚。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在迪亚波罗身上融合、却又诡异地和谐。乔鲁诺不禁吞咽了一下,几乎就要被引诱着满足他。然而这朵玫瑰现在还太过娇嫩,只是轻浅的插入都会让花芯涌出鲜血。看着对方直白到近乎赤裸的邀请,他还是压下了躁动的欲望,用手掌温柔地抚慰着花瓣。
随着月份的增加,迪亚波罗平稳度过了危险期,预产期已是指日可待。然而绵长磨人的情欲如跗骨之蛆,让他整晚不得安眠,偶尔借助自慰从它手中逃脱,于是赶紧闭上双眼,然而在梦里,潮湿黏腻的沼泽依旧将他向下拉扯、从脚踝一路漫过大腿根部。在瓷白的肌肤之下,如树根结络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胸乳绵软胀大、渐深的乳晕圆润如月桂果,似乎只要划破薄薄的树皮就能吮吸到乳白色的、甘甜的汁液。身体正在进行分娩的准备,然而即使强健如迪亚波罗,长久的睡眠剥夺对于受孕的母体也过于残忍。于是当看到迪亚波罗又一次因未纾的情欲辗转反侧时,乔鲁诺觉得偶尔的发泄也并非坏事。
勃发的阴茎自下而上进入烂熟多汁的阴道,一捅到底,像钥匙插入涂抹油脂的锁孔一样顺利。久旷的身体终于得到满足,迪亚波罗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不等乔鲁诺有所动作,自己就扶着肚子上下挺动起来,甬道深处涌出的情液在抽插中溢出,充血红肿的花唇一片晶亮,又顺着两人结合的部位流下,沾湿了乔鲁诺的小腹。由于子宫和阴道长期充血,孕期性爱格外刺激,食髓知味的母体短短几分钟里已经潮吹数次,酸软的腰部和大腿再也无力支撑。上下逆转,乔鲁诺就着插入的姿势把对方压在身下,茎身在阴道里摩擦着转了一圈,过载的快感让迪亚波罗无力反抗。本来孕妇在上的体位避免压迫胎儿、所以较为安全,但乔鲁诺也忍耐多时,气血旺盛的少年在对方丰腴多汁的体内发泄积攒数月的欲望。
伴随一个深顶,前端抵上久未被造访的宫口,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孕育中的宫口被触碰、胎儿的安危就在对方一念之间,迪亚波罗像被撬开软肉的蚌,因为这伴随着压迫的极致快感而尖叫出声。乔鲁诺还保存着一丝理智,没有真的破开宫口,转而对那圈软肉细细地研磨。久违的子宫高潮几乎让迪亚波罗失去意识,他的子宫痉挛着、喷出一股又一股水液,阴道和宫口的软肉吮吸着前端,受到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乔鲁诺终于释放在对方体内。
然而,等乔鲁诺退出迪亚波罗的身体,他的阴道仍止不住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水液,隆起的小腹能够清晰地看见肌肉的痉挛,他的表情不是高潮后欢愉的痛苦、反而像是在忍耐什么。床单已经打湿了一片,然而水液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即使是潮吹也太超过了,乔鲁诺不禁担心地撩起对方额前的碎发、发现早已被冷汗浸湿。阵痛在高潮后骤然降临,像猛然从天国坠入地狱,性爱的刺激让宫缩提前到来,迪亚波罗护着紧绷的小腹,在疼痛的间隙里用气声说到:“它······它要出来了······啊——!”
他的羊水破了。
恶魔的孩子为了降生,将母体通向人间的甬道撕裂得血肉模糊。过于窄小的骨盆加大了分娩的难度,像是渔民为了获取珍珠残忍地撬开蚌类的外壳、剜出带血的软肉,最后在血水的浸泡中,小心翼翼地从破碎的母体里取出那颗纯白无瑕的珍珠。迪亚波罗则幸运一些,乔鲁诺在胎儿通过后立马修复了他的子宫和阴道,保证他完好无损地体验分娩的每一寸痛楚。
宫口被性爱耕耘得松软、轻易地张开了,宫壁剧烈收缩着、试图把胎儿推出宫腔,平素娇嫩敏感的软肉被轻轻顶到都会高潮,哪里受过这种刺激,推了一半就失了力道,孩子就这样被卡在最脆弱的地方。迪亚波罗尖叫着,他听见自己的骨盆不祥地吱呀作响,他拼命分开双腿,但过于紧窄的骨盆只能一点点打开。韧带早就撕裂了,被乔鲁诺一次次愈合。分娩的痛觉早已超过极限,人类本应用昏迷保护自己,但迪亚波罗仍残忍地清醒着。
乔鲁诺的手放在迪亚波罗隆起的小腹上,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命力。被迫静止的甬道再次蠕动起来,竭力把胎儿推向阴道口。迪亚波罗的痛呼堵在嗓子、只有几声含混的杂音挤出喉咙。随着腹部的隆起渐渐下移,两瓣染血的阴唇也渐渐打开,露出里面艳红的软肉和模糊的阴影。迪亚波罗似有所感,指尖挣扎着触到痉挛分开的两瓣软肉,尖叫声戛然而止、翠色的碎瞳不可置信地缩成了针尖。整套女性器官自上而下依次扩张,子宫剧烈收缩,他的双腿极限地向两侧分开、为宫缩打开通道。腹中猛然一沉、有什么东西从豁然张大的阴唇间推挤了出来。
啼哭声如上帝的布告在圣米迦勒山巅响起:玫瑰终于完全绽放,一个纯洁无瑕的灵魂从恶魔的躯体中诞生了。
迪亚波罗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从失去意识中苏醒,拜黄镇所赐,他早已习惯了。但这次不同,迪亚波罗还未睁眼就感觉到胸口安放着一个柔软的物体。低头一看,一个软绵绵的小团子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他悚然一惊,自己······是又复活了?之前······哦,好像是在生······等等,那这个东西难道就是自己的孩子?!迪亚波罗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小小的一团,好小啊、一只手掌就能托起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吗?!
初生的小团子可感知不到母体复杂的情绪,在睡梦中咂咂嘴,继续睡了下去。迪亚波罗仔细地端详着,它的头发是粉色的,但是没有那么浓,还掺着浅金色,像是那个小鬼······眼睛是闭着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样的翠绿色呢······对了,究竟是男是女呢······迪亚波罗的手指正要试探着揭开婴儿的被褥,猛然被一双纤细的手按住了,乔鲁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床边,悄声道:“是个女儿。”
“轻点,她一直在哭,好不容易哄睡着。”
“一直哭?为什么?”迪亚波罗的关注点很奇怪。闻言,年轻的新任教父,哦,同时也是一个新任爸爸,低头沉默地摆弄起手中的奶瓶。这不能怪他,营养成分、混合比例、水温······要用人工的造物喂养娇嫩的生命,婴儿奶粉的冲调指南甚至比Passion的财务报表还要复杂难懂。
迪亚波罗看着乔鲁诺难得的窘迫,半是好笑半是责怪地接过了奶粉罐。幸好乔鲁诺不会用这个。身为前任教父,他对奶粉的了解甚至超过许多新手母亲。作为昂贵又不可替代的婴儿食物,这种白色粉末被黑市上的“液体白金”,其巨额的利润甚至比肩某些毒品,作为意大利最大的黑帮,Passion自然也把控着奶粉交易。劣质奶粉对孩童的危害不下于毒品,乔鲁诺刚刚接手不久,应该还没有查到那里。而迪亚波罗深知利益驱动背后一整套黑色的产业链,如今轮到自己,他决不会用这种东西喂养自己的女儿。
饥饿的小团子被惊醒,立马哭闹起来。迪亚波罗松开腰间的系带、露出饱满的胸乳,孕育后的乳房柔软如白鸽,嫣红的乳头在微凉的空气中挺立着。被奶香吸引,孩子一凑近就本能地吮吸起来,不多时,温热的乳汁就从孔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迪亚波罗被惊得抽气,因为另一边的乳头虽没有被吮吸,但在哺乳的刺激下,充盈的乳汁居然自行溢出、滴落在大腿上,留下一抹令人遐想的白痕。
哺乳是一种新奇的感受,温热的汁液从身体里涌出,迪亚波罗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流向另一个生命、又通过手掌中的温度传递回来。这种生命间的紧密联系,是他做父亲时感受不到的。被一个弱小的生命无所保留地依靠着,这种亲密感是这个新生的母亲独特的体验。无论如何,此时的迪亚波罗都无法向自己生下的女儿痛下杀手了。
吃饱后,小团子又满足地睡着了。乔鲁诺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粉色生物的互动,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按住迪亚波罗整理衣襟的手,湿润的唇舌含住了另一边的乳首。不同于婴儿纯洁的吮吸,乔鲁诺的舔弄增添了些许靡靡的情色,但过盛的乳汁正要找一个宣泄口,温热的液体在揉捏舔咬中溢了出来。迪亚波罗也有了反应,羞耻和情欲争斗着,既圣洁又淫荡。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该履行承诺了。”迪亚波罗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青绿瞳孔,轻轻抬起了头、露出脆弱的咽喉,等着黄镇从虚空中出现、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折断他的脖颈。
对疼痛的恐惧让他微微颤抖着。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不过,这次的死亡过后就是永恒的解脱了。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迪亚波罗的睫毛沉不住气地轻颤,眼皮抬起一条细缝。映入眼帘的是抱着孩子的乔鲁诺,少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几乎带着某种神性,像是天使、更像神明亲临。
神子带来了宣判结果:“交易确实已经完成了。”
恶魔已经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了。

DreamLinD on Chapter 1 Sat 25 Apr 2020 01:53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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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an030 on Chapter 1 Mon 03 Apr 2023 12:40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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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pianusmamadehaisibaobao on Chapter 13 Sun 04 Jul 2021 11:20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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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猫妖 (Guest) on Chapter 15 Wed 30 Jun 2021 01:52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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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pianusmamadehaisibaobao on Chapter 15 Sun 04 Jul 2021 11:21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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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猫妖 (Guest) on Chapter 16 Wed 30 Jun 2021 01:52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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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ongqian_he on Chapter 16 Mon 17 Mar 2025 06:24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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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xionglll on Chapter 17 Fri 03 Jul 2020 10:07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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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猫妖 (Guest) on Chapter 17 Wed 30 Jun 2021 01:50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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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but on Chapter 17 Tue 04 May 2021 10:08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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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猫妖 (Guest) on Chapter 17 Wed 30 Jun 2021 01:4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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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pianusmamadehaisibaobao on Chapter 17 Sun 04 Jul 2021 11:23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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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 (Guest) on Chapter 17 Sun 06 Mar 2022 11:54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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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 (Guest) on Chapter 17 Thu 07 Jul 2022 05:51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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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zhua_Andro on Chapter 17 Fri 23 May 2025 06:49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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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kk (Guest) on Chapter 17 Tue 19 Aug 2025 11:33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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