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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Fade to Black

Chapter 1

生活好像将要消亡

每日逐渐飘向远方

在我内心逐渐迷失

一切的一切都再无意义

我已失去了求生意志

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付出

也没有什么值得留给自己

需要一个终结来带我逃离

现在决心已定，他倒觉得更加轻松了。他的一部分感觉就像他终于以某种方式为他过去犯下的错误赎了罪。他当时只是一个小男孩，一个努力试图找到人生方向的青年的事实并不能算数。他很聪明，这是无可辩驳的；但他需要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在这个世界找到一条出路，孤身一人。
他知道人们会认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事情过度戏剧化，但他并没有，他累了。仅仅是累了。他曾尝试过，他曾竭尽全力甚至不惜献上生命，但这并不足够。基于已经发生的一切和他失去的一切，这并不足够。

在Shrringford事件之后他一直如履薄冰。这其实很讽刺，“冰人”每天脚踩薄冰，稍不注意他就会滑倒让薄冰破裂，将他淹没。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此他决定自己着手处理好他的事情。

他多次跟Smallwood夫人的道歉都无济于事。他四通八达的联络网像蛛网般越来越细，以至于只有在光线照过或让自己被它缠住时才能发现。这一次，他被缠住了。

“Mycroft, 对此我很抱歉。” 她的声音充满着遗憾但仍然坚定。Mycroft看向她，嘴角向上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我知道。” 他边回答边把文件交给了她。

她接过了文件和顶端的U盘，发现虽然她的手非常平稳，Mycroft修长苍白的手指却微微颤抖着。“这是最后的内容了，是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并把手收回到了桌面上。

“是的，我现有的所有的文件、计划和项目；包括密码和必要的附加脚注。”他看了看他的办公桌，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一直在忙着处理的机密文件；他的安保级别已经下降。他让他的妹妹掌控了一个受到最高安全保护的监狱，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所以他们该如何信任他去处理国家安保和机密呢？
“这些文件会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被替换和重命名。”

“我知道，去实施和落实这些事情是我的选择。”他已经疲于应付一切事情了。他想要回家。

她叹了口气并坐了下来。“对此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这不是我的决定。”

“我清楚我们一直都是王室的忠实守护者。我并不怪你。”他是真心的：这不是她的错，而都是他自己的。说实话，他会想念他的办公室，但不是在现在的气氛之下；办公室仍然充满了他父母的鄙弃和指责。“能力不够”，Mummy这么说他。他可能拥有很多不同特质，但他从来都不会能力不够，直到现在。它们在 Smallwood夫人走进他的办公室，将他贬职的时候都仍未离开。他知道这终究会发生，甚至以为会更早发生，但他只能推理Smallwood夫人试图找到另外一种解决方法，试图帮助他。她被分配到“Love”这个代号是有原因的，但就像爱本身，有时爱是残酷的——就像起初对于Eurus，他的行为是出于善意、爱和同情，但结果证明他错了。有时爱根本就不是爱。

她看似对此接受了，转身准备离开。

“我应该走了。”Mycroft站起身，但她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身来。

“如果方便我仍然会给你打电话寻求帮助，可以吗？”

他露出了他最真诚的微笑。“当然了。”

他等到门在她身后关上后才颓然坐回椅子上。一件事情完成，还有好几件要处理。

过去的几周对他来说就像过山车一样而无论他如何尝试，他就是无法释怀。秘密被泄露，事实被说出而他再次感受到他肩上挑的所有重坦。坦诚说，他真的对承担一切感到厌烦了。

他拿起电话联系Anthea，但突然停住了。她已被重新分配，因此他现在必须自己回家。他挺直肩膀；没事，他可以做到的。拾起他的黑伞他离开了建筑，途中不去注意周围的任何人，他有自己的心事。

他想要去联系Sherlock确保他没事，但最终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们可能一起经历了Sherringford，但他们离成为亲密的兄弟还差得很远。在他们之间有了新的认识，但有些疤痕过深，无法一夜痊愈——如果它们还能痊愈。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海里充满了他妹妹的声音，‘最伟大的人是如何毁灭的’他妹妹那萦绕心头的、刺耳的声音。她赢了。在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仍然赢了。

什么都消匿了往日的形迹

我怀念内心中的那个自己

心如死灰，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炼狱般的世界

虚无侵蚀着我自己

直至痛苦已经无所不至其极

蔓延的黑暗笼罩了曙光

我也曾经是我，但他现已远方

他的房子和往常一样是空的，但是自从Sherlock和John的恶作剧之后，空房间也像是有鬼魂出没似的。好在他决定结束这一切。在此之前他有几天的假期，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现在，他只想要一个热水澡和一夜休息——如果他有幸能得到一些。最近他的噩梦与日俱增。

在一夜的噩梦和喊叫后他在早上醒了过来，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快速吃完早餐，他拿了一支笔和一些彩色便签，并从距他最远的房间里开始了工作。所有贴着红色便签的物品都需要扔掉或捐给慈善机构，无论怎样他都不希望再看到它们。贴有蓝色便签的应该给Sherlock；总共只有两张蓝色便签，分别贴在他的雨伞和他们的家庭电影上。再次看到Sherlock像那样拥抱他，他的内心阵阵疼痛，但这只是一个他应该忘记且微不足道的愿望。Sherlock该如何处理这两件物品取决于他，而Mycroft自己已经对此毫不在乎；亲眼目睹Sherlock的行为所带来的折磨和痛苦只会使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彻底破碎。
他的进度很快，因为他早已计划好所有内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确保它们贴上便签。那些肖像仍然血迹斑斑，可他并不在意。他内心的一部分想就这样还给他父母，他们自己可以处理，而Sherlock可以跟他们解释这些肖像被破坏的原因。但另一部分说不，这对他们不公平。它们最终没有被贴上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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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房子已经空空如也，或基本上如此——他保留了他的床、衣柜、沙发和桌子，其它的家具他都不需要。甚至连所有的壁橱都空无一物，毕竟他需要为备用房间准备新桌布或床单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墙上仍然挂满肖像，但他对此仍未做好决定。到了第三天他感觉能够重新面对外面的世界了，因此他跟律师和其他几个人打了几通电话，确保所有的文件已经被草拟并可以在一小时后被取走。这原本是完美的，他有了足够的时间穿戴整齐并做好他的旅程所需要的所有安排。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意识到他并不知道他弟弟在哪里。他不再执着于追踪这些信息而他的弟弟从来不会主动告知他，所以他只能打电话。问题是他还没准备好开口——发短信成了最终的选择。

“今天下午我想要跟你见面 能否定个地点？MH”
“不行 SH”
“Sherlock, 拜托了。信托基金做了一些改动，我需要给你有关的文件 MH”
“我不在乎 SH”
“我加入了Watson医生和他的孩子的份额；你不关心他们吗？MH”
“整个下午我都会在贝克街 SH”
“谢谢你 MH”

没有回复，这也不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对他弟弟来说仍然不值一提；但这真的不能怪他。对于John Watson医生可就不一样了——只要这么做是为了John，Sherlock愿意去抽干大海。他暗暗希望他能得到他弟弟对John的那种忠诚和奉献精神的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不过，这很快将不再是问题。因为他仍然在休假，他不准备穿西装三件套。他累得不想费心，也沮丧得不想在意。他甚至没有带上他的雨伞，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他只穿了黑色休闲裤，白色衬衫和西装外套；没有马甲、怀表和盔甲的剩余部分。他已被打败；战争败局既定，盔甲自然也失去了用途。

除了我自己没人能解救我
但事态早已无法挽回
现在我已想不清
想不清我为何甚至需要做出努力

贝克街的房子仍在装修中，致力于修缮上次爆炸带来的破坏。门是开着，所以他不请自入并上了楼。 Sherlock 和 John 正在讨论新家具，他还能听到宝宝的牙牙学语声。整个氛围是如此的温馨和家常，他的弟弟终于成为了他们认为他会成为的那个人。他上次下楼时救了Hudson太太, 在他的妹妹试图把他们炸成碎片之后。他可能也应该试着和她修缮关系——他叹了口气，他不想这么做。他能一次又一次地在 Sherlock 进行过多危险实验或往墙上开枪后帮她修理已足够好，他能确保她不会因为她的开车技巧被逮捕也已足够好。他其他一切都做得足够好，除了作Sherlock的兄长。

他走进房间后，Sherlock立刻转向他。约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三个人都暂时愣在了原地。Mycroft是因为看到他的弟弟抱着Rosie，她正舒适而满足地微笑着。他内心五味杂陈——很久以来，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他的弟弟开心幸福；而现在，终于快乐的他就站在面前；他再次暗暗地希望他在Rosie长大时能见到自己的弟弟。被这两个男人保护着，她肯定比绝大多数人都幸运和幸福。
另一方面，John从未见过Mycroft如此放松和自在。他看起来与他正常的形象大有不同，而不可否认，这让John感到非常惊讶。这是他不知道 Mycroft 有的一面，但他也能逐渐习惯Mycroft这样——这让他不再像机器，而更加像个正常人。Sherlock则努力回想他最后一次看到他哥哥穿着休闲服是什么时候，但他根本想不起来。他的兄长没有带雨伞也没有他平常的样子，这有些令人不安。Rosie突然发出一阵咯咯声，打破了现有的紧张局势。

“下午好，Sherlock，Waston医生，谢谢你们安排这次见面，我会尽快的。”没等到回答，他就快步走到了最近的桌面旁并放下文件。Sherlock和John相互看了一眼后也走了过去。

“这个新的信托基金会在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过世的情况下生效。在Sherringford和安保漏洞之后，我找到一家新公司转移并更新了信托的所有内容。”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声音足够稳重、坚定且直奔重点。

“你说‘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是什么意思，我以为这是Sherlock的信托？” John问道，眼睛看着Mycroft而不是文件。

“Sherlock称你为家人，而你从来都比我更像他的家人, Watson医生……” Sherlock在他哥哥身后皱了皱眉并眯起眼睛，但什么也没说。“……而且在这一切发生之后，我的弟弟需要一个可以帮助他管理信托的人。而因为你是家庭中的一员，你，以及你的女儿，现在也被包括在内。”John看起来有些惊讶，第一次将他的目光转向文件。

“我和Rosie？”

“是的，你有信托的所有使用权，可以给她任何她需要的东西；你和Sherlock只需要提供必要的文件，钱就会到你们的手上。” Mycroft 不敢正眼看他的弟弟；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和他玩观察和推理游戏。John想说点什么，但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扫了一眼所有文件后，他转向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支笔的Mycroft。

“请在所有必要的地方签名。Sherlock，你也是……”他往他的肩膀后瞥了一眼并补充道。“……这样我就可以提交它，然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那你呢？”接过那支笔，约翰终于问道。 Mycroft转向John，表现出他的困惑。

“我怎么了？”

“我在这里没有看到你的名字。”John用手指了指那张纸。 Sherlock凑近了些许，他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我不在那个信托里，这是给你们三个人的。在草拟和安排所有内容之外，我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权力和影响力。” Sherlock和John双双瞪着Mycroft，就连Rosie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

“为什么没有？” Sherlock问道。

“因为你年龄大到可以独立了，再加上你一直希望与我保持距离并试图让我停止干涉，我现在就在给你想要的。”Mycroft迅速而稳重地说道。他看了看两人然后他们所在的房间，大部分的瓦砾已被清走。这倒是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再次转向他们。

“贝克街的修缮费用也已被全额支付，但不是出在信托基金或者Hudson太太的账上，对此你能否告知她一声？”

“你自己告诉她去。” Sherlock反驳，但他看到了Mycroft的略微退缩。

“怎么了？你跟她说了什么？”Mycroft张开嘴想回答，但就在此时被打断了。

“没有，是她跟他说了一些话。”约翰说道，让其余两人转向他，Mycroft的眼神里带着恳求，他不想让他弟弟知道她对他的真实看法。Sherlock看着John，疑问不言自明。

“她跟他说了什么？”

“真的……这没必要。” Mycroft尝试着说。他挥了挥手，就好像要把这个话题挥走一样，但Sherlock忽略了他。John看了一眼Sherlock后把目光转回到Mycroft身上。

“当你在Smith事件后住院时，他试图找出你复吸的原因，以及如何一如既往地帮助你和，就像你喜欢说的，‘干涉’这件事。当我们找到Mary的 DVD 时，她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Mycroft 留了下来，希望能看到它以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把他赶走了，称他为冷血爬虫（Reptile）。” Mycroft 咬紧牙关低下头，他无法直视任何一个人的眼睛。John 是对的，他试图留下来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 Sherlock 会复吸，他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当时已经走投无路。他需要离开去呼吸些新鲜空气，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但没关系，他不必再坚持太久。房间里一片寂静，除了罗茜偶尔发出的声音外，没有人说话。

“你救了她一命。”想起那场爆炸，Sherlock把声音放低。Mycroft 决定坦白。

“她讨厌我，Sherlock。我不怪她，我从来没有给她一个理由，证明我真的关心你。我插手并干涉是因为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助你，而你不想要我的帮助——你从来没有想要过。我答应过我会照顾你，而我承认我的方法不够好。但事实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但是……”

“没有‘但是’。在文件上签字吧。你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来这里，直到我告诉你这事关Watson医生和他的女儿你才同意。所以请让我们停止假装你真的在乎，而我也不会假装一切都很好。请在文件上签名，这样我就可以离开了。”这么说是个错误，因为他认出了他弟弟的眼神——固执。好吧，正如他所说，他早已没有心情玩游戏，他再也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了。Hudson太太讨厌他，John对他深恶痛绝，Eurus希望他从来没有出生过而只想要Sherlock，他的父母认为他是一个失败者，Sherlock把他当做死敌，他失去了他的地位和权力，差不多也丢了整个工作职位，他已万念俱灰。

“不。我觉得你应该留下。”John和Mycroft转向Sherlock。

“为什么，Sherlock？” Mycroft问道，他的声音失去了尖锐的棱角。他冰冷的外表出现裂隙，透出他声音中的一些挫败感。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直到Rosie突然开始哭泣。Sherlock立即转向她，John也走近她了一些。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Mycroft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照顾她。是时候离开了。他需要那些文件，但另一方面，他也可以让他们自己把它们拿到公司。他把信封作为记事本，写下“不要把它刺在墙上！”把笔留在那里，他慢慢地走了出去。

John取出奶瓶递给Sherlock，但后者突然抬头发现他的兄长不见了。听到前门开了又关，他冲到窗边。他想大声喊他的哥哥，但他所看到的阻止了他。Mycroft站在人行道中央，低着头；他在抬头看了看街道后垂下了肩膀，然后转身就走。没有车，没有保安。 Sherlock上下打量着街头，发现摄像机纹丝不动，没有跟着Mycroft；没有黑车来接他，也没有人在远处尾随。他的兄长孤身一人，无人保护。他没有穿西装，也没有带雨伞，他的肩膀似乎挑着沉重的负担。可Sherlock想不通这意味着什么，唯一想到的，就是他的哥哥被降职了？解雇了？那不可能。对于Mycroft那样的人这完全不会发生。当 Rosie 再次发出叫声时Sherlock走了回去，他可以之后再琢磨这个事情。

昨日似乎从未存在

死神投来温馨的问候

现在我只需道别

Chapter Text

Mycroft决定走路回家。散步对他有好处，而他也承认这是他最近几天得到的唯一锻炼。但他已经不担心了，这些都不重要。他的厨房是空的，因此他决定点外卖而因为他不再需要节食，他决定买一些冰淇淋作为甜点。他有权利偶尔放纵一下。整个晚上他都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那天的经历，而当Sherlock和Rosie在一起的画面浮现时他不免露出了微笑——和在他目睹他们一家人在海滩的视频时一样的笑容。他端详着自己的双臂，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拥抱他的弟弟是什么时候了——为了把Sherlock拖出毒窝时抱起他并不算数。Mycroft真心希望他能最后一次与他的幼弟相拥，享受他在他怀里的感觉并相信一切终究会好起来。

既然无事可做，他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休息——自从一切彻底崩溃后他一直没有真正休息好。他的弟弟似乎对他不在信托中的事实真的很惊讶，可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基金。当然不完全是基金，但他拿了属于他的份额并放到了另一个账户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钱，其中一半肯定会给Anthea，经过了这些年这是她应得的。他不能去正式拜访和问候她，他真的有些失望，但也许他可以问问Smallwood夫人。而至于另一半......可能他会捐给慈善。他还有几天时间做出决定。深夜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睡着了，因为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而他的手机正在响。是Smallwood夫人。

“Smallwood夫人。”他用坚定而清醒的声音问候了她，这个技能经过多年的练习已经娴熟。

“早上好，Mycroft。很抱歉在你休假期间打电话给你。但这边出现了一个状况，我需要一些帮助来解决它。”

“没问题；需要我去办公室吗？”他皱了皱眉。“状况”有很多种含义，而看在即便他已不再有准许协助的安保许可，她仍然打电话邀请他去办公室的份上，每一种含义都不太好。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在我的私人办公室里见面。”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个。他闭上了眼睛，恐惧在他的身体里蔓延。

“我很快就到。”他们没互相道别就就挂断了电话，Mycroft开始为此做准备。几天来他第一次穿上了他的西装三件套，无论发生什么他都需全副武装。拿起他的黑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Mycroft Holmes已经准备好迎接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当他打开房门时，他惊讶地发现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在等着他。不是他的车，而是她的。他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向车子，上了车。

两个小时。他已经在她的办公室里待了两个小时来试图帮助她，试图找到解决这个状况的办法。但事实是只有两种选择，而且无论采用哪一种，都需要有人去这个满是沙漠的国度与另一方谈判。问题在于，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很有可能有去无回，而她知道这一点。她早已得出了这个结论，但就如她试图拯救Mycroft，她也在试图拯救这个尚未决定的某人于水火。Mycroft叹了口气。他需要再次成为冰冷无情的“南极洲（Antartica）”并做出艰难的决定。实际上这对他是因祸得福——一个离去的最佳方式。无需自杀，而可以为国捐躯。这发生得比他预期的要早，但他已经摆脱了他的家具和曾适用于他的大部分法规，他唯一还需处理的就是另外 50% 的基金，然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把文件放回桌上，双手交叉叠在一起。

“我会去。”Smallwood夫人手上刚刚拿起的饼干瞬间掉落，她看着他，惊讶的双眼睁得和茶碟一般大。

“Mycroft……”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失去了坚决和果断。他感到很内疚，他们已经合作多年了，而在所有人之中他们两总能够更好地理解彼此。这对她来说会很艰难，可他别无选择。

“我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选项。要最大程度地缩小损失，就需要我们中的一个人在场。在所有特工中，我是最有可能去的。”

“可你的生存率……”

“并不存在。”

“这将是你的死刑。”她低声说。他露出一个他专有的微笑，不带一丝情感。

“我……” 他低下头后又将目光重新抬起，面具已经消失。

“你曾经说过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坦白说吗？”她了点点头，不信任自己开口说话。她足够聪明，所以她很清楚对方要将说什么。她知道他正处的困境——他的工作、他的家庭、他的弟弟……妹妹……她明白他的推理过程。她不喜欢这样，但他的逻辑总是一丝不苟。并且他足够固执，以至于他从不允许另一种选择的存在。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们都知道我永远不会像以前那般强大，在所有的事件后更是如此。Sherringford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的父母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背叛，Sherlock仍然讨厌我的存在，而我非常希望能有一个机会改变它。通过这种方式，我可以略微弥补我的罪过——无论它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加上论办事能力，我曾是——是——最优秀的。”

“如果你丧生了呢？”

“那正如我多年前说的那样，坟前不要献花。（No flowers）” 话题到此结束。她不能再去试图说服他改变主意，只需安排他的临时复职以便他能够完成这次旅行，这次任务——自杀式任务——即可。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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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

他将在一周后离开。

现在有了一个确定的日期，他的内心也更加平静。他已经决定另外 50% 应该给谁——这本应显而易见，这个人从不要求任何回报，一直尽职尽责，而且仅仅是出于关爱和善良去照顾Sherlock，而不是因为他会从中获利——那些利益之后才逐渐出现。那个人会确保他弟弟的朋友和家人得到照顾。

令他惊讶的是，Smallwood夫人安排他和他的父母以及Sherlock一起去Sherringford拜访他的妹妹。这纯粹出于善意——她想让他和他们说再见，在整个家庭分崩离析之前最后进行一次团聚。他接受了。

他很高兴能看到他的弟弟和妹妹一起演奏。美妙的旋律见证着岁月的痛楚和心碎，但亦带着希望，憧憬着一个新的开始。 Mycroft如鲠在喉，既然他应对这些痛楚和心碎负责，他不配成为新起点的一部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它正被母亲的手紧握着。她找回了她的女儿，但即将失去一个儿子。但说到底，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名儿子造成的。他逗留了片刻，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妹妹，她的眼睛正注视着前方。他走近玻璃，双手触摸着冰冷的表面。

“对不起。再见。”他低声说，然后转身跟着父母和弟弟走了出去。乘坐直升机时，他的爸爸妈妈会时不时地与Sherlock交谈，谈论音乐，Eurus，或下次拜访的具体时间。他们对他置若罔闻。他们仍然怪罪他，怪罪他们“能力不够”的长子。途中Sherlock偶尔会瞥他一两次，想让他说点什么，但他一言未发。他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再也没有了。

然而，在他们的车将他们带回贝克街以便他们查看公寓的维修情况，然后接John和Rosie一起进餐之前，他确实转向了他们。Mycroft 没有被邀请。他们希望与 Rosie 和 John 进行“一对一的交谈”。

“Mummy, 父亲。你们会原谅我吗？”他直截了当地问他们。 Sherlock抬头看向Mycroft，但后者无视了他。

“Mycroft……” Mycroft，而不是Mycie，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你做的这件事非常残酷；你知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和痛楚？”

“我敢确信，这种折磨肯定不如发现你的女儿是连环杀手，而你的另一个儿子是瘾君子大。”他闭上眼睛。随着他刚刚不经思考说的这番话，他死前能得到父母原谅的所有希望也一起消失了。

“Mycroft！”他父亲和Sherlock一起叫了起来。

“我很抱歉。”他回答，他的母亲走近他。

“你总是这么说，但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Mycroft几近崩溃，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眶。Sherlock张开嘴准备为他的兄长辩驳几句，他可以看出那句话正在击垮他。但Mycroft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母亲就继续说了下去。他当时才十五岁，这难道不值一提吗？他自己只是一个必须在一夜之间长大并担起所有责任的男孩。他妈妈捏了捏Mycroft的手，让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于当下。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好起来，但这需要时间。时间会治愈一切，而我真的很高兴我所有的孩子都重新团聚了。但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好起来，回到从前那样。我很抱歉Mycroft；这是我现在唯一能跟你保证的。”

他想对他们呐喊，他再也没有时间了，而时间什么都不能治愈；在他活着的这些年里，自从她杀死Victor并被带走以来所有这些光阴，他试图帮助他妹妹所花的所有这些时间，什么都没有治愈；在他被迫做出艰难的决定，被迫长大成人并永远保守黑暗秘密的那天以来过了所有这些岁月，什么都没有治愈；但他没有这么做。相反，他一声不响地听着她的话，早已认识到他在死去时不会带着他们的宽恕。但他们仍然需要知道他爱他们，而且他从来都不会怪他们。

“我明白，我会耐心等待我们再次成为一个正常家庭的那一天。”她快速地点了点头，上了车，他的父亲紧跟在后。Mycroft把他们的面庞印在脑海中，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们。他抬头转向正盯着他看的Sherlock，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他的弟弟诉说，但最终没有开口。

“走吧Sherlock。”他们母亲的声音从车里传出，Sherlock低头看向她。当他回头看时，Mycroft已经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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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这个国家温暖、多风且阳光充足，他讨厌这里。不过他也是抱着目的而来。此前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但他早就知道这将会是白费力气。在谈判真正取得成果之前，这座城镇至少会受到一次袭击。他们都知道袭击将来自反对派，来自叛军。Mycroft就指望着这次袭击——如果他在这次袭击中丧生，英国将被迫介入并消除威胁。没有受害者政府就无法介入，而他将成为这名受害者。

早上醒来，他格外注意自己的外表，就像在岛上Sherlock拿着枪对准他时，他将领带打理整齐。死亡本身是丑陋而毫无尊严的，但他会尽一切努力让自己有尊严地死去。他们对他的印象将永远是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绅士。他没有带他的黑伞，它已被贴上了蓝色便签留在家里，送给Sher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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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尽他所能，而他知道他做的早已超出他人的预期。这个人将永远效忠于Smallwood夫人。

他仍然告诉那人今天可能会有袭击：他推断要么会是手榴弹爆炸，要么是枪击。他建议回程时走另一条路，一条像他的车一样有些不起眼的路。然而他同意保持外表——本该他乘坐的车在街上行驶时会是空的，而Mycroft自己会乘另一辆车紧跟其后。他们将在十分钟内到达一个岔路口，在那里袭击就会发生。他本不应却又无法控制——他并不紧张，但他的手在颤抖——他拿起电话拨通。

“Mycroft？”Smallwood夫人的声音出卖了她的焦虑。

“一切已安排好。，他会跟着你并在回程途中任你安排。诱饵车就在我面前，袭击已不可避免且迫在眉睫，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九分钟内发生。”

“Mycroft……”她试图开口，但他阻止了她。

“密切关注Sherlock的动向；亲自告诉 DI Lestrade 信托基金的事情，你甚至可以给他播放我们谈话的录音；对 Anthea 也是如此，告诉她我很抱歉事情不得不这样结束。如果你可以，请给她一个你手下的职位，她知道我的做事方式因此是最好的选择——她会比任何人更能帮助你。”

“我会的，我向你保证。Mycroft……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知道。与你共事是我的荣幸，Alecia。”

“我也一样。”他们没有告别，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分别挂断了电话。 还剩5分钟。他给了自己三十秒的时间做准备，然后重新拨通电话。

“上帝，你真的讨厌发短信，是不是？”熟悉的低沉声音让他心如刀绞。他能感到到世界在他周围破碎，这是他最后一次听到那个声音，他格外想告诉他的弟弟，他爱他。他不想流着眼泪离开，但他已经情难自禁。他幼弟的声音是他一整天听到的最美好的声音。

“Mycroft？” Mycroft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他知道一旦开口，他就会说出一些令Sherlock警觉的言语。尽管如此，他的沉默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背叛了他。

“你签了那些文件吗？”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几乎能想象到Sherlock在电话那边翻了一个白眼。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是的，我知道，但所有事情都将很快一目了然。”在他身亡后，Sherlock会知道他已确保他的弟弟受到良好的保护。

“你是什么意思？”

“秘密不会永远保持秘密，Sherlock，你很快就会明白的。说到这点，我很抱歉我一直向你保守了这些秘密。我的首要任务向来是保护你的安全，但现在我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处理生活给你带来的难题，我想我早就应该向你坦白一切。对我来说，你永远不是作为我弱点的压制点，而是我最强有力的的长处；我希望我能够尽可能长时间地保护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 Mycroft 畏缩了，他本不应该与他的弟弟通话。现在他们已经进行了交谈，他能清楚地听到Sherlock在思考。他需要挂断电话；他还剩四分钟，而他想安静地度过他的最后一刻。

“没什么，Sherlock，我现在要去卡尔巴拉开会，我会尽快跟你联系。”不等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他不应说他要去镇里，这场袭击会在一小时内上新闻而Sherlock会知道，他知道他肯定会。但无论如何都为时已晚。

Sherlock回了电话，但他没有接听，而是忽略了它并关了机。就像他所学的那样，他拿出SIM卡并将其掰成两半，把手机拆开，然后把所有这些都扔出车窗外。看了眼手表，他发现他只剩下两分钟了。他在脑海中开始倒计时：

120

他为他的住宅、家具、和其他所有事物做了必要的安排。Smallwood夫人会把他最后剩下的所有物品拿走，除了那些贴有便签的物品以及仍然血迹斑斑的肖像。

115

他暗自思忖Sherlock 会如何处理家庭录影和他的黑伞——可能会在实验中毁掉它们。他知道John会很喜欢伞中藏的那把枪。

110

Hudson太太会高兴吗？她最讨厌的冷血爬虫再也不会拜访她的公寓了。

105

他真心希望 Lestrade 探长能喜欢那笔储蓄；在Holmes兄弟让他经历了所有的一切之后，这是他应得的。

100

也许Sherlock也会想到办法把雨伞往墙上刺。至少剑刃肯定会被刺到墙上，而John会得到那把枪。

95

Smallwood夫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工作环境中唯一的朋友，她将变得非常杰出；但她必须让Anthea留在她身边——如果有机会，那两个女人将统治世界。他盼望能够亲眼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90

今天是一个美丽的晴天。就像俗话说的那样，是牺牲的良辰吉日（A good day to die）

85

如果John决定把枪留在雨伞上，Sherlock就需要找到与其匹配的子弹。 Sherlock肯定能够找到；如果需要，他的弟弟可以调动许多资源。

80

Anthea将会非常出色。他写了一封信，Alecia 会给她并向她解释一切；她会在得到她的那笔款项后原谅他。

75

他希望他的父母能过的很好。真的有些讽刺，他们先埋葬了自己最小的子女，然后是老二，两次都是作假；而现在轮到他们为长子举行葬礼——但这次是真的。

70

Alecia 最好尊重他坟前不献花的要求。

65

Sherlock 将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父亲，他会把Rosie照顾得很好。Mycroft期待他能看到他们在一起，看到她第一天上学、她练习Sherlock教的演绎法、她上小提琴课。

60

还剩一分钟。

闭上眼睛，Mycroft进入了自己的思维宫殿，缓缓走过一个个房间后将每一扇门窗关上锁好。最后一次离开它。他刚走出宫殿的大门并把它锁上，周围的空气就安静了下来。那天崩地裂前寂静的一毫秒，随后场面彻底陷入混乱。他睁开眼睛，目睹着在他前面的汽车爆炸起火。冲击震碎了车窗，他能听到熊熊大火的燃烧声和行人的叫喊声。他本能地打开车门想下车；看见司机倒在了前面，Mycroft把他拉了出来。他需要回到车里——他宁愿没有痛苦地离开。整个事情转瞬即逝但又如身处慢动作下，就在他转身回到车上时第二枚手榴弹爆炸了。一股力量把他掀离地面并抛出几米远，与此同时飞溅的弹片刺入了他的胸膛。他倒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挤出了所有他肺里仅存的一点空气。他在震惊之中张大了嘴巴，呼吸困难。他仍然能听到周围的响声但无心顾暇；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曾经一丝不苟的红色领带和黑色西装被碎玻璃和弹片撕裂，鲜血覆盖了他的全身。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和大脑都处于震惊状态并即将进入休克。他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让他想起了他的幼弟。

“我…爱…你…Bro…ther… mine…”他挣扎着说出，然后永远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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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袭击的新闻在一小时内就传到了伦敦，Sherlock 没有看到它。当时他正一边哄睡Rosie，一边想着他的兄长。他需要和Mycroft谈谈，最近有些事情不对劲。在John回到家，一起吃晚饭时他们也没有打开收音机或电视。正如她的承诺，Smallwood夫人没有打电话通知Sherlock这个消息，而是亲自拜访了那里。Hudson太太原本不太情愿开门，毕竟来客通常是Mycroft，但即使是她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Sherlock和John正在收拾一些档案，而就在Smallwood夫人进来时Sherlock立刻明白了。他明白了一切。

“不！”他吼道。John试图告诉他把声音放低不然会吵醒Rosie，可他不在乎。Sherlcok朝她大步走来，她则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咨询侦探俯视着Smallwood夫人，声音像薄冰一样濒临破裂。

“不。”

没等她回答，他就进入房间并重重关上了门，响声在空气中回荡着。John困惑地站在原地；Hudson 太太在厨房里拧着一张餐巾。

“发生了什么？”John质问。他回到了军人模式，声音不容置疑。Smallwood夫人看了看他，然后将目光转向大门，随后是Hudson太太，最终看向地面。
“Mycroft Holmes在今天去世了。”

Sherlock在看到尸体前拒绝相信这个事实，所以两天后在带着他哥哥尸体的飞机于早上五点降落时，早上七点Sherlock就站在了停尸房里，体态僵硬。他自从听闻这个消息后未曾跟他人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睛通红，脸色苍白。John站在他旁边。这肯定是某种玩笑，只能是这样，因为伟大的Mycroft Holmes不可能就此死去。

他们被叫进去时Sherlock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到了停尸桌上的尸体，一个看起来有些脆弱的修长白色轮廓。一张白床单盖在他身上。工作人员伸手想要拉开床单，但Sherlock阻止了他，亲自将它拉开。双手颤抖着掀开那块白布，他的目光落在了他兄长身上：他苍白到近乎半透明的皮肤，蓝色的嘴唇，合上的眼睛，赤褐色的头发与他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将床单往下拉，Mycroft的胸膛上布满了因玻璃和弹片造成的洞和刺伤，一条条暗红色的伤痕刻在惨白的胸脯上，肋骨突出。他哥哥去世时体重不足。

他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但这不重要，因为他的哥哥没有醒来。现在Sherlock成为了家庭中年龄最大的兄长，也成为了需要承担所有责任的、最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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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规模很小，只有他们的父母、John、Greg、Anthea和Smallwood夫人在场。Sherlock站在他父母身边。Greg独自站在一旁。

坟前没有花。

Sherlock过了一个月的才走进他哥哥的房子，他立刻就发觉这一切都是他哥哥提前计划好的。他可以从住宅空无一人，以及唯一剩下的家具就是Mycroft的床和衣柜的事实中推理出来。而当他看到床上留有两样贴着写有他名字的便签的物品——家庭录影和黑伞时，这个事实已经毋庸置疑。伞柄摸起来很凉，两个物品都蒙上了薄薄一层灰。他试图跑出房子，却绊倒在走廊里；他的目光不禁放在了仍然留有血迹的肖像上，Sherlock嘶吼直至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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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已经失踪了两天。在此之前Smallwood夫人告诉了他一切，关于Mycroft曾多么希望能够自我救赎；为了他的工作，为了他的家庭，但最重要的是为了他的幼弟。John找到了他，他正沉睡在黑色的大理石碑旁。在Sherlock手边的空地有一张被一朵暗红色玫瑰压住的信纸。John拿起并打开了这封信，上面是Sherlock的笔迹。这是一张清单。John只读了第一行“我是如何想念我的哥哥.”他不忍心再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