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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登神】只是故事

與死神時間競賽這回事實在很蒼白無力。

任憑你再努力也好，都只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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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年紀開始漸大，盧瀚霆發現自己的身體最近越來越多小毛病。

鼻前濕潤的觸感讓盧瀚霆反射性的往鼻子摸了摸，紅色的液體再一次緩緩流出，呂爵安見狀馬上遞上了紙巾讓盧瀚霆捏著鼻子，儘快把鼻血止住。

「B你最近係咪熱氣呀？成日都流鼻血嘅？」呂爵安見盧瀚霆最近休息得很不夠，淡淡的黑眼圈掛在盧瀚霆白皙的倦容上變得更加顯然易見，盧瀚霆摸摸臉，不以為然，「應該係唔夠休息渣掛⋯無事嘅⋯」

「咁你要休息多啲呀bb，等間我送你翻屋企睇住你訓我先走。」盧瀚霆也只好答應。

無預警的流鼻血，頭疼的連臉也開始發麻，有時候眼前的事物會變得模糊，伴隨著右耳側突如其來的轟炸，盧瀚霆搞不懂為何這樣。

罷了罷了，可能也只是小問題吧，盧瀚霆說服自己可能只是休息不足而已。

只要不影響跳舞跟呂爵安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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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ghhh⋯」已經不是第一次半夜三更衝去廁所乾吐，頭痛欲裂的感覺讓盧瀚霆久久不能安睡，嚴重起來的時候更是會痛到把身體的所有抽空似的，只有嘔吐才能獲得舒緩的感覺。

四肢無力的到廚房服用了止痛藥，大口大口的喝水灌進去，左手按著流理臺喘息著，右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嘗試減輕痛楚，再摸摸腫脹的側頸，慢慢回到房間裡試著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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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浮浮的回到舞蹈教室，盧瀚霆的頭痛還是沒有停止過。習慣強忍逞強的他抖擻精神，走進去舞室裡準備課堂要教的舞蹈動作。

對著鏡子試跳了幾下動作，前額就像被下緊箍咒緊縮那樣痛苦，噁心感從胃裡翻滾，盧瀚霆捂住嘴巴到廁所裡狂吐，卻碰巧被心細如塵的江𤒹生留意到，也跟著去廁所。

「urghhh⋯咳⋯」沒有吃飯的盧瀚霆已經吐到沒有東西可以吐出來，扶著廁所的牆身低下頭有點放軟，酸帶苦澀的味道在喉嚨裡滯留，難受的感覺被無限放大。

乾噦過後用紙巾擦過嘴巴，嘗試強忍著不適往洗手盤洗臉，卻正面迎上了江𤒹生，被江𤒹生看到自己的窘境，盧瀚霆下意識想要迴避，卻被江𤒹生拉住。

「喂⋯啊撈你面都青曬喎⋯你有無去睇醫生啊？」江𤒹生憂心忡忡的望著盧瀚霆蒼白的臉，愇疾忌醫的盧瀚霆本想打哈哈敷衍過去，「哎呀⋯無事啦⋯」想要撥開手卻被江𤒹生反捉，「你頭先嘔到咁喎大佬⋯都係唔得你條友都係要的你去睇醫生先，我哋cancel曬今日d堂先。」

不給盧瀚霆任何反駁的機會，江𤒹生強迫性的帶著盧瀚霆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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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頭痛到嘔的話情況真係都頗為嚴重喎⋯如果係咁我哋可能要安排你做個比較詳細啲嘅檢查，安排照CT睇下發生咩事。」

盧瀚霆也是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又或者是一直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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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江𤒹生捉著去拿檢查報告，醫生的消息讓盧瀚霆晴天霹靂，徹底崩潰。

「睇番份化驗報告呢⋯」醫生搖搖頭對著報告嘆了口氣，「證實左係鼻咽癌第四期⋯」

「可以嘗試利用手術切除嘅，但係唔能夠確保會唔會成功切除到⋯」正當醫生還想要講下去的時候，盧瀚霆突然插嘴。

「醫生如果我唔醫⋯我仲有幾多個月命⋯你老實答我就ok，我接受到。」

「⋯三個月到半年左右⋯」

「好，咁我明白啦⋯我會選擇唔醫⋯咁我下次幾時複診啊？」

而江𤒹生見到故作鎮定堅強的盧瀚霆很是心痛。

「求下你AK⋯可唔可以應承我⋯唔好話比任何人知道⋯我唔想佢哋擔心⋯」走出診斷室後，盧瀚霆拉了拉江𤒹生的衣角，語氣平淡的請求江𤒹生。

「⋯唉⋯啊撈⋯點解你唔畀大家同你一齊面對⋯」眼神帶著不捨的對著盧瀚霆，他不明白為什麼盧瀚霆這麼傻。

「其實都無人幫到我⋯講出黎等佢哋個個唔開心咪仲衰⋯」盧瀚霆微笑著，「同埋你知咩事咪得⋯」他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

「你連呂爵安都唔打算比佢知？」

「唔啦⋯過得一日得一日啦⋯」盧瀚霆的心理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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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呂爵安，你呢排做咩成日悶悶不樂咁？仲要特登收工約我出黎飲酒，你少可喎。」坐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邱士縉拿起酒杯享受著威士忌的甘味。

「唉⋯呢排啊B成日都好冷淡⋯我都唔知自己做錯啲咩⋯我都成兩個禮拜見佢唔到⋯」呂爵安手握著冰涼的啤酒，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佢依家單字回我⋯問佢咩事又話無野⋯大佬我都唔知做乜撚⋯」喝著悶酒生著悶氣，呂爵安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盧瀚霆要對他這麼冷淡。

「你講啊撈啊？我唔知⋯有啲野應唔應該同你講⋯」提起盧瀚霆，邱士縉想起三天前他在公司附近看到的畫面。

「咩啊？你講啊？」呂爵安馬上立直身子豎起耳朵，等待邱士縉的答案。

「⋯我前三日見到佢同佢studio果個⋯啊醒唔起叫咩名⋯成手紋身果個⋯A咩？」邱士縉一時想不起來，呂爵安突然開口。

「AK。」呂爵安的語氣冰冷起來。

「果個AK呢，攬住佢膊頭同佢行喎⋯其實係咪你同佢出左事啊⋯」邱士縉憶起那天的畫面感到實在不妥。

「我唔知⋯我會問下佢。」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想要搞清楚所有事情的呂爵安按捺不住性子發出短信。

［B⋯我有啲野想問你。］
［不如見面講？］就像是早有預謀。
［好］
［我哋約係旺角間A Cafe食好唔好？］
［ok］

事情的結果在呂爵安的心裡隱約破繭而出，只是呂爵安不想承認，也不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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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瀚霆記得這是第一次跟呂爵安約會的地方，他知道呂爵安也是早已經忘記，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吧。

盧瀚霆今天把妝容畫得很重，把眼圈的淡黑跟臉容的蒼白都掩蓋過去，為了就是給呂爵安看到那個神采飛揚的自己，那個當初給呂爵安深愛著的自己。

遲到的呂爵安對上盧瀚霆的雙眼感到尷尬，明明是當初眷戀的卻變了味，性急的呂爵安本想開口，卻被盧瀚霆打住了。

「我知你想問咩，我哋不如食埋餐飯先講，好無？」

呂爵安只好點頭。

享用過安靜的晚餐後，呂爵安也開門見山了。

「你⋯最近係咪同AK⋯一齊嘅時間多左？」旁敲側擊著，呂爵安不敢直接問。

令人心碎的答案即將揭曉。

「對唔住⋯我鍾意左AK⋯我同佢一齊左⋯」沒有發現盧瀚霆聲音中的微顫，呂爵安站起身，把一張五百大元的鈔票放下。

「我會尊重你選擇，唔好再見啦以後。」呂爵安瀟灑的離場，剩下盧瀚霆孤身一人。

確保呂爵安離開了以後，盧瀚霆叫了江𤒹生前來餐廳，一來到只見盧瀚霆雙眼通紅但卻強顏歡笑。

「AK⋯我失戀啦⋯我同呂爵安分左手啦哈哈⋯」江𤒹生忍不住把他抱著，讓他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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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經常無預警的走過舊地，重溫跟呂爵安走過的一點一滴，跟無數的第一次。

第一次牽手的街頭，第一次接吻的海傍，第一次吵架的天橋，第一次和好的商店。

這些都在告訴他曾經是多麼美好。

拿著呂爵安送給他的畫在第一次接吻的海傍沈思，一滴滴血花玷污了畫像，就像是他跟呂爵安的關係一樣回不去。

沒有妳就連一天都無法活下去的我
和想像中有所不同　就這樣獨自好好過吧
即使想見妳 即使呼喚著妳 妳也沒有任何回應不是嗎
即使癡癡的等待著 現在也沒有用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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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瀚霆在江𤒹生的陪同下約了幾個三五知己出來吃飯，對於久未露面的盧瀚霆，幾個朋友都覺得有點不妥，望著他比以前更發瘦削跟蒼白，朋友們都非常擔憂。

「你無事呀嘛撈⋯你面色唔係幾好⋯」李駿傑擔心的說道。

「係囉⋯無見一排瘦曬⋯係咪做野太忙啊？」柳應廷留意著盧瀚霆的變化，有點憂慮。

「其實⋯我有樣嘢想同大家講⋯大家應承我⋯守秘密。」盧瀚霆深呼吸一口，江𤒹生拍了拍盧瀚霆的大腿嘆了口氣。

「我患左cancer⋯鼻咽癌第四期⋯醫生話我得番幾個月⋯AK叫我唔好同你哋不告而別⋯所以我決定講出黎⋯」

全場靜默一片，沉重的氣氛讓大家良久也開不了口。

「你⋯唔打算比呂爵安知？」姜濤突然問道，卻被柳應廷惡聲的命令他住口。

「屌你收爹啦好唔好啊⋯啊撈同呂爵安分左手啦⋯」

盧瀚霆聞呂爵安的名字，表面故作冷靜，心裡卻泛起了千重浪。

「⋯我唔想再比麻煩佢啦⋯佢或者已經好憎我⋯」眼泛淚光的說著，「只係難為AK要幫我食死貓⋯」帶著歉意的對著江𤒹生，江𤒹生搖頭。

「傻啦啊撈⋯明嘅⋯」眾人十分心痛眼前這個什麼都要獨自承受的盧瀚霆。

-

深夜無眠的時候總是想起呂爵安，只是盧瀚霆沒有勇氣去看任何關於呂爵安的東西。

最後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味以前跟呂爵安的一些通訊對話，點進去對話框，發現呂爵安的頭像改變了。

頭像中呂爵安跟一個長得很可愛的混血女生在一起了，盧瀚霆鬆了口氣笑了笑。

「有人照顧你就好啦。」卻不爭氣的潸然淚下。

走在路上的妳跟我 就算我們相遇了
請妳裝作沒看見 就那樣走過
倘若不斷的想起從前 也許
會不自覺的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
妳要和那個人一直幸福地 
你總是讓我下不了決心
妳總是連小小的迷戀也不留下
好好的過吧 就如同我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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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搜尋了一家刺青店就衝動的去刺青，對於盧瀚霆來說，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把「E」字刺在無名指的內側上，刺下去有著前所未有的痛楚，彷彿時刻提醒著自己多麼愛呂爵安。

以及悼念那讓自己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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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瀚霆買了兩張五月天演唱會的門票，他不想身旁的位置坐了其他人。

坐在下排最側邊的位置，想起那時候與呂爵安一起看演唱會的快樂畫面。

『想念如果會有聲音
不願那是悲傷的哭泣
事到如今 終於讓自己屬於我自己
只剩眼淚 還騙不過自己
突然好想你 你會在哪裡
過得快樂或委屈
突然好想你 突然鋒利的回憶
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們像一首最美麗的歌曲
變成兩部悲傷的電影
為什麼你 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
然後留下 最痛的紀念品』

聽著主唱忘情的演唱，盧瀚霆不禁失聲痛哭，記憶中過往的快樂回憶，現在變成了讓人傷感的追憶，剩下一人的獨角戲，盧瀚霆已經不知怎麼演下去了。

『最怕此生 已經決心自己過沒有你
卻又突然 聽到你的消息⋯』

喧鬧的演唱會後散場過後只剩下孤寂。

淚流滿面的走在街上，突發的頭痛再一次偷襲，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盧瀚霆終於體力不支在街上暈倒。

閉上眼前只聽見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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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瀚霆的病情急轉直下，被通知過來的江𤒹生知道最不想要迎接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來。

江𤒹生約齊一眾朋友來到醫院。

「啊撈可能呢一兩日架啦⋯大家有心理準備啦。」

眾人要嘆息的嘆息，要痛哭的痛哭，要沮喪的沮喪，要絕望的絕望，輪流守候在醫院，生怕一不留神就跟盧瀚霆告別。

狀況反覆無常，這兩天醫生一直在跟死神搏鬥，把盧瀚霆從死神手中搶回來兩次，情況很不樂觀。

眼見狀況如此糟糕，姜濤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縱使這可能違背了當初對盧瀚霆的承諾也好。

「呂爵安⋯」
「姜濤？你打比我做咩啊？」
「你可唔可以過一過黎醫院⋯」
「做咩事啊？你整親啊？」
「啊撈佢⋯就黎唔得啦⋯你過黎見佢最後一面啦⋯」
「最後一面？你咩意思？」
「你知唔知啊撈佢患左cancer末期⋯佢同你分手係因為佢唔知點樣面對你⋯佢怕佢會影響到你⋯所以同AK扮一齊同你分手架咋⋯你快啲過黎啦好唔好啊⋯我唔想你後悔⋯」
「你比地址我。」

掛掉電話，呂爵安匆匆忙忙的上了計程車，趕往盧瀚霆所在的醫院去。

在往醫院的路上，呂爵安發了一條短信，就把對方封鎖了。

［Asha我哋分手啦⋯對唔住。］

-

跌跌撞撞的趕到來醫院，走廊外盡是盧瀚霆的朋友，不眠不休的江𤒹生見呂爵安趕來了，突意步向呂爵安，拍拍呂爵安的肩膀。

「撈等你左好耐啦。」

「你知唔知啊撈真係好愛你⋯佢呃你想你離開佢⋯佢好怕自己個病成為你負累⋯所以佢用左個咁蠢嘅方法⋯唔好怪佢咁做⋯佢真係唔想你知道之後唔開心⋯之前同佢一齊呃你我好對唔住⋯你快啲入去啦⋯」

走到盧瀚霆的身邊，看到瘦骨嶙峋面容慘白的盧瀚霆，呂爵安心如刀割，血流不止的感覺越發強烈。

緊緊的抱住了盧瀚霆，他不想要再次錯過。

在夢中盧瀚霆用盡力氣睜開眼睛，見到呂爵安來到他的身邊，聞到熟悉的古龍水氣味，盧瀚霆不禁驚嘆這個夢境怎麼這麼真實。

被呂爵安抱著，盧瀚霆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只是盧瀚霆認為這只是幻影。

「盧瀚霆我知道曬啦⋯點解你要咁傻豬⋯」
「自己一個頂曬好咩？點解你唔比我照顧你同你分擔？」

哽咽的聲音讓盧瀚霆心痛，夢裡的呂爵安哭得很厲害。

「對唔住啊呂爵安⋯」聞著那令盧瀚霆安心的氣味，假想著自己浸淫在幸福的感覺裡，盧瀚霆無力閉上雙眼。

累了，就不再痛了。
不想放手的始終還是要放手。

希望妳離開我之後心裡能夠好過 
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因為那眼淚會全部乾涸 
如果一天一天過去的話
還不如就不要相遇的話 就不會那麼痛 
永遠的 
說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 從今以後就隨記憶都掩埋了吧 baby 
為了妳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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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死亡時間晚上八點五十三分。」

呂爵安抱著盧瀚霆的身體痛哭，任由呂爵安再不想放手，逝去的人就像是流逝的時間一樣追不回來。

oh boy 
i cry cry yo my all say goodbye..
oh my love don't lie lie
yo my heart say good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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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是種不可抗力。

如果注定錯過，任憑你再努力也好，相交線的最後還是會回歸到兩條互不相干的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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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盧瀚霆說喜歡的，呂爵安總會盡力用盡任何方法都把它弄到手。

呂爵安很努力的維繫他與盧瀚霆之間的感情，他比誰都更重視這段關係。

他知道自己跟盧瀚霆的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自己只是個上班朝九晚六三餐餬口的平凡人，盧瀚霆則是個耀眼的跳舞導師。

有時為了見上一面，呂爵安會犧牲他的作息時間，買了盧瀚霆最喜歡的飯菜及甜品，只不過是想要哄愛人歡喜，不要讓愛人餓壞了胃而已。

「B你睇下我買左咩？」晚上九點半終於教班完畢，盧瀚霆一下課就見到呂爵安提著紙袋舉高高的對著他，盧瀚霆開心地走向他，呂爵安就像拆禮物一樣拿出雞腿飯以及草莓蛋糕，盧瀚霆驚喜得雙眼發亮。

「BB點解你知我今日想食呢個雞髀飯同士多啤梨蛋糕嘅？」雀躍的摟著呂爵安，呂爵安只是淡然的微笑道：「因為我見到你今日story share左B餐廳啲野食裡面有呀嘛⋯我就係到諗你係咪好想食⋯今日收得早所以專登去B餐買比你食～」

盧瀚霆甜甜的親了呂爵安的嘴巴一下，「點解你成日都咁sweet嘅？」既滿足又發嗲似的挽著呂爵安的手臂，盧瀚霆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呂爵安從來如此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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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爵安發現盧瀚霆最近流鼻血的頻率變多了，以前雖然不是說完全沒有，但最近變多了。

「B你最近係咪熱氣呀？成日都流鼻血嘅？」

「應該係唔夠休息渣掛⋯無事嘅⋯」盧瀚霆在摸摸自己的臉檢查。

「咁你要休息多啲呀bb，等間我送你翻屋企睇住你訓我先走。」

呂爵安在想大概是最近風高物燥再加上盧瀚霆休息不夠的關係吧，所以最近只要接盧瀚霆下班，呂爵安必定會帶備紙巾跟涼茶，以及送完他回家確保他已經在床上休息再離開盧瀚霆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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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某一天，盧瀚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短訊只是單字回覆，想約下班後約會盧瀚霆總推搪自己越來越多學生很忙，越來越少的溝通，越來越厚的隔膜讓呂爵安覺得很痛苦。

他很努力的思考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任憑他再努力也好，也是得不出一個結論。

罷了罷了，約一下好兄弟邱士縉喝杯酒放鬆一下，也許會解開思緒的混亂，從中會想通一些事情吧。

路軌　路燈　在等誰 從年月中從歷史中大了幾歲 
沙礫堡壘在前天怎樣粉碎 
風箏斷了　才叫風不再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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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呂爵安，你呢排做咩成日悶悶不樂咁？仲要特登收工約我出黎飲酒，你少可喎。」坐在燈光昏暗的酒吧裡，邱士縉拿起酒杯享受著威士忌的甘味。

「唉⋯呢排啊B成日都好冷淡⋯我都唔知自己做錯啲咩⋯我都成兩個禮拜見佢唔到⋯」呂爵安手握著冰涼的啤酒，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佢依家單字回我⋯問佢咩事又話無野⋯大佬我都唔知做乜撚⋯」

「你講啊撈啊？我唔知⋯有啲野應唔應該同你講⋯」邱士縉想起三天前他在公司附近看到的畫面，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如實相告。

「咩啊？你講啊？」呂爵安馬上立直身子豎起耳朵，等待邱士縉的答案。

「⋯我前三日見到佢同佢studio果個⋯啊醒唔起叫咩名⋯成手紋身果個⋯A咩？」邱士縉一時想不起來，呂爵安突然開口。

「AK。」江𤒹生的形象浮現在呂爵安的腦海裡。

「果個AK呢，攬住佢膊頭同佢行喎⋯其實係咪你同佢出左事啊⋯」邱士縉憶起那天的畫面感到實在不妥。

「我唔知⋯我會問下佢。」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想要搞清楚所有事情的呂爵安按捺不住性子發出短信。

［B⋯我有啲野想問你。］
［不如見面講？］就像是早有預謀。
［好］
［我哋約係旺角間A Cafe食好唔好？］
［ok］

在呂爵安的心裡浮現了千重答案，只是那些通通都是呂爵安不想承認，也不願接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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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爵安記得這是第一次跟盧瀚霆約會的地方，這麼重要的第一次，他怎麼可能忘記呢，只是他不會宣之於口罷了。

遲到的呂爵安對上盧瀚霆的雙眼看得失了神，怎麼盧瀚霆變得這麼神采飛揚，是不是自己不在身邊了，盧瀚霆就變得更開心更找回自己的快樂呢？有點尷尬的對望著，看上盧瀚霆漂亮的雙眼明明是當初眷戀的卻變了味，性急的呂爵安本想開口把所有的問題一股腦的問出口，卻被盧瀚霆打住了。

「我知你想問咩，我哋不如食埋餐飯先講，好無？」

呂爵安只好點頭。

呂爵安回憶起第一次跟盧瀚霆來這家餐廳的時候，自己點了炸魚薯條，而盧瀚霆點了燒春雞來吃。

今天他也點了炸魚薯條，只是盧瀚霆卻點了卡邦尼長通粉。

享用過安靜的晚餐後，呂爵安也開門見山了。

「你⋯最近係咪同AK⋯一齊嘅時間多左？」呂爵安不敢直接問，他不想接受那個令他心碎的答案。

「對唔住⋯我鍾意左AK⋯我同佢一齊左⋯」

呂爵安彷彿明瞭了什麼。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我就還你自由，當作是我最後可以給予你的愛跟祝福。

站起身，把一張五百大元的鈔票放下，也代表一切也結束。

「我會尊重你選擇，唔好再見啦以後。」呂爵安瀟灑的離場，他不要再回頭望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容顏了。

寺廟　郵筒　在等誰團聚 
粵曲　二胡　未等到下句 
你沒留住某些感覺在你身軀 
只有任那記憶沉睡　我在懷念內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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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呂爵安常常會重遊舊地，只是大多都只敢在下班時間後偷偷乘車，或者半夜睡不著偷偷搭乘計程車過去。

他也有一絲奢望著盧瀚霆也許會到過這裡懷念，但一次巧遇過盧瀚霆的機會也沒有。

第一次牽手的街頭，第一次接吻的海傍，第一次吵架的天橋，第一次和好的商店。

這些都在告訴他曾經他們是多麼美好。

呂爵安走到第一次接吻的海傍吹吹風，他還記得他在這時候把自己連夜畫的盧瀚霆送了給他。

不知道他丟掉了那張畫了嗎？還是有在好好收藏？

在那天同遊大地　預約好重遊舊地 
但你不辭而別留下命裡缺憾　仍想起 
一人遊舊地　舊記憶陪同生死 
換了風景依然盼望能共你　看夕陽多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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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姜濤⋯你得唔得閒啊今日？」
「做咩呀？」
「不如出黎約食個飯？」
「好啊。」
「B餐廳見。」

二人來到了B餐廳見面，他本想問問盧瀚霆最近近況如何，但好像自己也沒有資格去問些什麼。

點了雞腿飯跟草莓蛋糕，呂爵安吃著吃著，其實覺得也不是想像中這麼美味。

「有啲野想同你講⋯」本來對著牛扒大快朵頤的姜濤突然放下了刀叉的嘀咕著。

「做咩呀？關於啲咩架？」呂爵安不知姜濤想講些什麼，他希望是與盧瀚霆有關。

「都係無野啦⋯我記錯左⋯sor⋯」姜濤重新拿起刀叉開動，把牛扒放進口裡嘗試化解剛剛差點衝口而出的尷尬，「食野啦食野啦⋯頭先我嘅腦塞撚左姐～無事無事。」

呂爵安也不敢多問，既然姜濤不說。

汗水　髮根　或指紋 
殘留舊居和大街中未褪的印 
即使不見亦曾經這樣親近 
歲月年華　學會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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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重視的越容易失去。
為了試著忘記盧瀚霆，呂爵安試著跟那個暗戀他已久的朋友Asha交往。

只是越跟Asha交往才發現，自己留意盧瀚霆IG跟電話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多。

越是想要忘掉更加忘不了，因為越是用盡方法想忘卻就等同於時刻在提醒自己那個人的存在。

或者　填海　是補償遺憾 
或者　移山　是給我護蔭 
我仍然是你的不過亦會傷感 
天註定你我的緣份　愛就維繫著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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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爵安買了兩張五月天演唱會的門票，他並沒有邀請Asha前來，因為身旁的專屬位置，只有那個人能坐。

坐在中間偏高的的位置，想起那時候與盧瀚霆一起看演唱會的快樂畫面。

當《溫柔》這首歌的音樂響起，再加上主唱在唱前說的一番話，平常淚腺閉塞的呂爵安終於忍不住情緒黯然淚下。

「好久沒看星星⋯我們來看星星⋯可以嗎？」主唱啊信用著他溫暖的聲音說著。

「拿出來～打電話給你喜歡的人，把這首溫柔傳給他⋯」

呂爵安拿起了手機，點開了常用聯絡人，想要打給盧瀚霆讓他聽聽，但是想了想還是害怕打擾到盧瀚霆，不打擾是呂爵安最大的溫柔。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　地的溫柔　像你抱著我
然後發現　你的改變　孤單的今後
如果冷　該怎麼渡過
天邊風光　身邊的我　都不在你眼中
你的眼中　藏著什麼　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　你的世界　就讓你擁有
不打擾　是我的溫柔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卻孤單到黎明
不知道　不明瞭　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那愛情的綺麗　總是在孤單裡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呂爵安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默默地流淚，拿出面紙擦了擦多餘的淚水，想著盧瀚霆最近過得好不好。

『如果你對我說 你想要一朵花 那麼我就會給你一朵花
如果你對我說 你想要一顆星星 那麼我就會給你一顆星星
如果你對我說 你想要一場雪 那麼 我就會給你一場雪
如果你對我說 你想要離開我 那麼我會說 我會對你說
我給你自由 我給你自由 我給你自由 我給你自由 我給你全部全部全部全部自由』

演唱會過後，呂爵安在想會不會盧瀚霆碰巧也在這場出現，他嘗試放慢腳步，看看人群中會唔會有那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現。

街頭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呂爵安認為這跟自己無關，沒有理會。

到最後想要等待的人還是沒有出現，他跟盧瀚霆也許早就注定錯過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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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要約Asha出去約會吃飯，只是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改變了所有的計畫。

包括與Asha的關係。

「呂爵安⋯」

「姜濤？你打比我做咩啊？」呂爵安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間點會收到姜濤的電話。

「你可唔可以過一過黎醫院⋯」姜濤的聲音異常凝重，呂爵安心內的不安感被無限放大。

「做咩事啊？你整親啊？」

「啊撈佢⋯就黎唔得啦⋯你過黎見佢最後一面啦⋯」

「最後一面？你咩意思？」一聽到盧瀚霆跟最後一面，呂爵安的腦袋瞬間爆炸。

「你知唔知啊撈佢患左cancer末期⋯佢同你分手係因為佢唔知點樣面對你⋯佢怕佢會影響到你⋯所以同AK扮一齊同你分手架咋⋯你快啲過黎啦好唔好啊⋯我唔想你後悔⋯」

「你比地址我。」呂爵安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盧瀚霆不愛他，是盧瀚霆設的一場騙局，一場把他趕走的騙局。

掛掉電話，呂爵安匆匆忙忙的上了計程車，趕往盧瀚霆所在的醫院去。

在往醫院的路上，呂爵安發了一條短信，就把對方封鎖了。

［Asha我哋分手啦⋯對唔住。］

他知道自己這樣真的對Asha很差很不公平，但呂爵安的心底裡面，一直只存放了盧瀚霆，他也擠不出空位讓其他人進駐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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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趕到來醫院，走廊外盡是盧瀚霆的朋友，只見一臉倦容的江𤒹生走過來拍拍呂爵安的肩膀。

「撈等你左好耐啦。」

「你知唔知啊撈真係好愛你⋯佢呃你想你離開佢⋯佢好怕自己個病成為你負累⋯所以佢用左個咁蠢嘅方法⋯唔好怪佢咁做⋯佢真係唔想你知道之後唔開心⋯之前同佢一齊呃你我好對唔住⋯你快啲入去啦⋯」

不顧一切的走到盧瀚霆的身邊，呂爵安的心就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痛到無法言喻。

盧瀚霆虛弱蒼白面容瘦削的半躺在床上，掛著點滴閉上眼睛，曾經活潑可愛的人兒變得了無生氣。

呂爵安緊緊的抱住了盧瀚霆，他不想要再次錯過。

他放下了病床的欄杆，把昏迷的盧瀚霆圈在懷裡，盧瀚霆的頭無力的靠在呂爵安的胸膛，呂爵安抓著他的手，發現他左邊無名指的指縫間紋了個「E」字，呂爵安瞬間決堤，淚水不由自主的滴在盧瀚霆的病服上。

「盧瀚霆我知道曬啦⋯點解你要咁傻豬⋯」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去陪你？

「自己一個頂曬好咩？點解你唔比我照顧你同你分擔？」為什麼你要獨自承受痛苦，我一直都在呢。

昏迷指數低迷的盧瀚霆沒有回應，過了一會，盧瀚霆像斷線風箏一樣力氣全失，癱軟在呂爵安的懷裡。

感慨煉成大愛把心交給你 
可以掠過　上空　岸邊　大地 
為衝破界限像逾越生死

踏遍這浮華大地　若再可同遊舊地

若老天能成全人願換個結局　仍一起 

心電圖成了一直線，呂爵安力竭聲嘶的哭了，悲慟的哭喊讓全部盧瀚霆的好友都忍不住哭泣。

「死亡時間晚上八點五十三分。」

-

隨便搜尋了一家刺青店就預約了刺青，對於呂爵安來說，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把「Edan&Anson」刺在左邊胸口上，時刻提醒著自己多麼愛盧瀚霆。

以及紀念跟盧瀚霆這段至死不渝的愛情。

一人遊舊地　舊記憶陪同生死 
用我一生感情繼續懷念緊記　已在回憶的你 
每日重新想你　愛在橫跨世紀

fin

Chapter Text

【登神】再一次相遇我會緊緊抱著你

天色昏暗，日霧濃罩著整遍視野，陽光躲藏起來，街上的景物都變得黯淡失色。

呂爵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像行屍走肉般。街上的所有，甚至乎世界上的所有東西已經沒有一樣東西可以再讓呂爵安提起任何興趣。

穿街過巷的走到一道橋上面，驀然驚覺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站在橋上。他身穿黑色漁夫帽、白色 T 恤、黑色褲子，遠觀著橋外的景色，不聲不響。

呂爵安再仔細看，是那個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深深的呼吸讓自己情緒儘量平靜，那句很久沒有喊叫的名字，呂爵安用盡了氣力，叫喊著。

「盧瀚霆！！」

那人被叫聲吸引，轉眼望去，發現久別重逢的故人，震驚得呆在這裡不懂反應。

盧瀚霆的眼眶泛紅，淚水流轉在眼底，鼻酸的感覺一湧而至，他沒想到會再次跟呂爵安相遇碰頭。

呂爵安衝過去盧瀚霆面前一把抱住盧瀚霆，平常沒有淚腺的呂爵安也嚎啕大哭起來，「盧瀚霆你知唔知我真係好掛住好掛住好掛住你⋯我真係好耐好耐好耐無攬過你⋯」如泣如訴的告訴自己的想念，盧瀚霆眼淚決堤，小心翼翼的回抱著呂爵安。

「嗚⋯對唔住啊呂爵安⋯我好掛住你⋯」盧瀚霆淚如雨下的緊貼著呂爵安，大家擁抱了彷彿一個世紀才放開彼此。

呂爵安拿起了盧瀚霆的左手，發現那個 E 字還在他無名指的指縫，心疼的拿起盧瀚霆的手肆意親吻，「傻豬⋯點解你咁傻⋯咩都要自己死頂？」

盧瀚霆後悔不已的望上呂爵安浸濕的雙目，咬著唇哭得更厲害，「對唔住啊⋯我唔想成為你負累⋯我以為我選擇離開⋯你會有幸福架⋯」

「傻豬⋯無左你⋯我邊會有幸福⋯無你⋯我唔會再有我自己⋯」呂爵安再一次把盧瀚霆緊緊圈在懷裡，失而復得的感覺真的很好，呂爵安不會再放過這個機會，不再讓盧瀚霆溜走。

天空漸漸放晴，灰白色的天空漸變成淡藍，週邊的事物頓時有了色彩，呂爵安溫柔擦拭盧瀚霆的淚水，寵溺的吻上盧瀚霆的額頭。

「我哋好耐都無黎過大澳啦⋯不如行下？」呂爵安溫柔的問。

盧瀚霆點點頭。

收拾好眼淚，重歸於好的兩人拖著手走篇大澳的小街大巷。

突然盧瀚霆打了個噴嚏，呂爵安脫下了外套套在盧瀚霆的身上，只剩下背心。

盧瀚霆忽爾發現呂爵安的左邊胸口多了一個刺青，停下來拉開看看，發現是「 Edan&Anson 」，盧瀚霆開口，「 B ⋯你到底幾時紋架⋯」

「你走左果日後我就去左紋⋯我想個身上面有關於你嘅嘢可以永遠留係到⋯」呂爵安拿著盧瀚霆的左手碰在他的紋身處，「你睇下，左手無名指血管連接到心臟，你左手無名指嘅血係直接連去我個心到架，所以你永遠都係我個心入面走唔甩架。」盧瀚霆清晰感受到呂爵安嘣嘣的心跳，是多久沒有感受過，盧瀚霆閉上眼睛再次感受，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在告訴盧瀚霆，呂爵安很愛他很愛他。

淚再次滑落，呂爵安不捨盧瀚霆落淚，按住盧瀚霆的頭吻上盧瀚霆的唇，久未觸碰卻甜蜜依然，感覺越發強烈的索取更多，盧瀚霆也張開雙唇被呂爵安侵佔，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濃烈的情感在舌尖上交纏打轉，吻了很久才停下來，盧瀚霆終於破涕而笑，「咁多年黎你都係無變過⋯」

「當然啦～對著你我幾多年都唔會變。」呂爵安深情的情話讓盧瀚霆害羞。

再漫步多一會兒，盧瀚霆鬆開了呂爵安的手，回首對著呂爵安揚起一抹甜笑，「多謝你啊 B ⋯我今日真係好開心。」

「我可唔可以同你再攬多次？」這是盧瀚霆對呂爵安最後的要求。

「當然可以啦⋯攬一世都得。」說罷，溫暖的擁抱著盧瀚霆，那陣獨特的香味，一直印在呂爵安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呂爵安醒來才發現自己只是把盧瀚霆的衣服抱在懷裡，剛剛如此真實的觸感也只是夢境而已。

寂寞迴盪在房間裡，失落感襲捲全身，由失落，悲慟，錯愕，無奈直到失聲痛哭。

Chapter Text

深藍色的護照，藍綠色的登機證，萬里無雲的藍天，偌大的關西機場。

卻只剩下呂爵安一人前行。

無法跟那人實現一起去日本的約定。

原本夢想中的那個旅程只有呂爵安跟盧瀚霆，在京都清水寺前，祈求上天的祝福。

只是還沒有機會去這趟旅行，盧瀚霆就已經失約。

正午時分呂爵安孤身隻影背著背包一步一步登上烈日當空的清水寺，拜訪過山林步道，發現清水寺有一個著名求姻緣的神殿，以及姻緣石。

「不走歪路就能戀愛成就」是那塊古老流傳的姻緣石最有名的標語，相傳只要能從界定的起點走到直線碰到姻緣石就是代表婚姻戀情都會順利度過。

呂爵安先是在婚姻神殿面前虔誠的合十雙手，閉上眼睛，默念著自己那天方夜譚的願望。

『如果呢個世界上真係有神明，而神明真係聽得到我嘅願望的話，下世可唔可以俾返個好結局比我同盧瀚霆⋯我只係想同佢平平淡淡，簡單幸福咁度過一生架咋⋯求下你啊⋯』

把銅幣丟了進去香油箱再拉一拉大鐘，呂爵安此刻很希望神能聽見他的禱告。

今天的清水寺人煙稀少，不需要排隊呂爵安就到了有名的姻緣石去。

他閉起雙眼，摸黑前進，卻感到有股無形的力量引進，但卻不知道是什麼。

碰到了冰冷卻粗糙的接觸面，呂爵安張開眼睛看，自己精準地走到了姻緣石的盡頭。

呂爵安苦笑著，走到又如何，最愛的盧瀚霆已經魂歸天國。

呂爵安望著天空，再次閉目，心灰意冷的眼淚從眼角落下，眼淚被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很晶瑩通透，呂爵安只是想問一句。

盧瀚霆你在嗎？

一陣涼風刮起了。

-

時光再次回到清水寺。

Edan跟兩個好友為了畢業旅行來到了京都清水寺參觀。

「喂Edan聽聞上面有舊姻緣石靈到仆街，你要唔要去試下玩？」朋友Jeremy拉著Edan，要Edan陪他去朝聖。

「玩囉⋯不過我就唔係好信喇～」Edan隨意的笑笑沒有把Jeremy的說話放在心上，「Jer你都跟埋黎喇～」Jeremy一把拉過Jer，三人就一同前往姻緣石的所在地。

正當快要輪到Jeremy玩姻緣石的時候，前一手在玩姻緣石走直線遊戲的男孩一不小心走偏，撲在Edan的懷裡，Edan嚇傻般的看著那人，那人戴著眼鏡皮膚白皙，眼睛還有種不知哪兒看過，卻熟悉非常的樣子。

「你⋯無野呀嘛⋯」Edan定睛的望著那人，卻發現這個陌生人有種尋找已久，不能錯過的眼神參雜著，那人望向Edan，有點想哭，明明完全不認識Edan，眼睛中卻溢出了眷戀跟激動。

「無⋯唔好意思啊撞到你⋯」那人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唔緊要⋯你⋯叫咩名啊⋯」Edan好奇眼前這個人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叫Anson Lo，」泛起了一抹甜笑，Edan忍不住把人抱入懷，Anson Lo被突如其來的擁抱驚訝到，但卻覺得不想要離開這樣的懷抱。

「我叫Edan，不如我哋重新開始啦Anson Lo，好無呀？」不能控制的把這番話說出口。

這時再次刮起一陣微涼的熱風。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