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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 Warning:
Category:
Fandom:
Characters: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1 of 亲情向
Stats:
Published:
2022-05-18
Completed:
2022-05-18
Words:
22,417
Chapters:
9/9
Comments:
17
Kudos:
166
Bookmarks:
23
Hits:
3,556

【DMC】尼禄同学入魔了!

Summary:

男大学生尼禄召唤使魔狼犬x2的故事,拟狗亲情欢乐向。题目捏他《入间同学入魔了!》,看标题知结局系列,全本完结

Chapter Text

尼禄在刚搬进新家的时候去旧货市场买了一批旧家具来装点他的一室一厅小房间——当然,你不能奢望半工半读的男大学生有什么足够的钱去买一些全新一手的床垫、沙发和地毯。按照自己的审美在旧货市场淘垃圾时,他尤其中意的是那个圆形大地毯。任何一个中二期的少年都不能拒绝一个黑色的、画着血色花纹的魔法阵的、最重要的是它才仅售25美元的地毯。耐脏,结实,帅气还很柔软——尼禄在半年前心满意足的把它搬回家时,根本没想过会遭遇这样的场景。
“你说什么?”尼禄说,他此时鼻子里还滑稽的塞着一块卫生纸,鼻血擦得下半张脸上都是干涸的血渍。他面前是两只白狼狼犬,一只短毛,一只长毛(很明显比另外一只蓬松)。短毛的那只不怎么搭理人,长毛的那只倒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就是有点油腔滑调的。
没错,狗说话了。
“我说你走大运了,小子,你的地毯召唤出了两只魔王,怎么样,你只要负责供奉我们,我们就能——”
“能给我钱吗?”尼禄问。
“不能。”
“能给我权吗?”尼禄问。
“不能。”
一人一狗面面相觑。长毛的狼犬趴卧下来,向后滚了滚露出自己的毛肚皮:“能给你摸毛,怎么样?心动吗,kid?”
“滚出我的房子。”尼禄说。
要说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还得从两个小时之前说起。
尼禄,穷且志坚的大学新生,今天晚上以‘学业繁忙路途遥远’为由拒绝了养姐一家人的聚餐提议,一个人通过非法手段买了点啤酒来庆祝自己的成年。他倒也不是叛逆期不肯回家的那种人,实在是最近有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小问题’让他不敢把这些潜在的危险带到他的领养家庭里去。
刚成年的家伙第一次喝酒很容易就喝过了头,更何况他还有点借酒浇愁的意味在里面。尼禄喝到一半就有些晕乎乎,猛地站起来的同时,奔涌的血液终于冲破了血管壁的阻碍,从鼻腔里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流到他的衣服上,裤子上,还有他最喜欢的地毯上。
“操。”尼禄说,他倒是还能清醒的知道明天要洗衣服洗裤子洗地毯,但伸出去扯卫生纸的手歪歪扭扭的不听他使唤。他有些泄气,决定先去厕所洗洗脸。等他走了两步适应了自己突然变得沉重和扭曲的身体,就跌跌撞撞进了厕所之后,身后的地毯发出了不祥的红光。
“操。”尼禄说:“敢他妈在我的酒里面放药丸。”
他确信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有时候非法手段弄到的东西意味着它也不怎么可靠。也许是有人在卖给他的酒里放了毒品想让他染上点戒不掉的‘小毛病’,尼禄在地毯上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他小房间里的巨大狗形生物。
“嘿!”地毯上的两只奇怪的狗形生物说话了。说是狗形生物,是因为他们在有狗的外形的同时,头上有角。不是鹿那样的角,而是很难形容的角。长毛的狗头上有两对暗红色的角,角的内壁微微发着岩浆一般的光。而短毛的那只狗,头上也有两对角,额头上的角只能算凸起,而耳朵前平行的两只角居然还在往外冒蓝火——操。尼禄想,明天就他妈去把这边的地下场所清理一遍。
他抹了把脸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抽纸,决定先不理这两个幻觉。他一边把卫生纸搓成球往鼻子里堵,一边听两个幻觉互相交流——搞得跟真的一样,对话还挺有逻辑。
刚才说话的长毛狗又讲话了:“你这样很没礼貌,小子,别人跟你打招呼的时候应该至少说个‘嗨’,没人教过你吗?”
“也许是你吓到他了。”短毛的那个说:“你连角都露在外面。”
“你不也是吗老哥?”两只狗互相瞪视了一会,默契的同时摇着脑袋甩了甩毛——把角晃进去了。
“现在好了吧?真麻烦,”长毛狗嘟囔着,蹭到尼禄面前,稍长的毛软软的扫着尼禄的脚面(‘我操触感还挺真实’尼禄想),它问:“你有什么愿望?用这种脏兮兮的召唤阵召唤两个魔王,你小子还挺有种的,不如说你的血闻起来也很香甜——想好要拿什么部位来供奉我们了吗?”
“我真该少看点小说了,”尼禄嘟囔,拿抽纸在脸上擦来擦去:“魔王是超大狗狗,那低阶的是什么?吉娃娃?博美?”
“不。”短毛的那位说:“低阶的是你房子周围游荡的这种。”
尼禄擦脸的动作停下了。
“说真的,”长毛的狗狗动作可爱的在空气中嗅嗅:“这边的恶魔浓度也太高了,周围十英里之内几乎都是你引过来的恶魔,要是以前也这么多你几乎不可能长这么大——你是不是今天成年?”
“我操!”尼禄几乎是立刻想起来最近围绕着他越来越多的怪异事件——会追杀他的木偶、稻草人,在影子里的潜伏者,从学校走廊上的画像里突然冲出来拿着剪刀的恶魔——他手软脚软的跑到窗户前,正如那只狼犬所说,楼下的阴影涌动,还有怪笑声和窃窃私语。
“放心,我们在的话它们不敢进这栋居民楼。”狼犬们慢悠悠的踱步到他面前,果然,楼下的恶魔们像是畏惧一样的躲远了一点。短毛的那只‘啧’了一声,尼禄眼尖的看到楼下有一阵刀光闪过,伴随着哀嚎声,恶魔们被迅速的消灭掉了。
尼禄回头看看坐在地上像个大爷一样的短毛狼犬,又扭头看看楼下干干净净连个恶魔毛都没有的地面。
“...不是幻觉...?”他迟疑着说。
“你把我们当幻觉?哈,你怎么不把楼下那群也当幻觉然后被撕碎吃掉?这几天没少骚扰你吧,一只没有血亲的临近成熟期的幼崽,啧。”长毛狗啧啧出声:“怎么样啊小子,供奉我们,真的不亏的。”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尼禄对着躺下来都有他小腿高的白狼狼犬冷漠的拒绝出声:“滚出我的房子。”
“哦,拜托,这赚发了,你想想,能给你当保镖,还能撸毛,”长毛狼犬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你居然都不心动!”
“我拿什么供奉你们?”尼禄皱眉,他虽然对毛茸茸很心动,但是对恶魔敬谢不敏:“现在的小麻烦我自己也能处理,不需要用我的身体部位或者灵魂之类的去换。”
“不不不,不需要身体部位或者灵魂。”躺在地上的那个悠闲的说。
“只要一滴血。”短毛的那个接话:“让我们确认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尼禄问。
“呃,我们召唤者的身份,”长毛的抖了抖耳朵,说:“每次只要一滴血,没有副作用,不会伤到身体或者灵魂,就能养两只狗,这是不是很赚?”
“不是狗,”短毛的那个说——尼禄发现他很喜欢言简意赅的讲话,或许是不喜欢讲话也说不定——“是狼犬,狼,和犬的混血。”
“有区别吗老哥?”
“不,说到底,你们为什么是狗的样子?”尼禄偷偷摸了一把躺在他脚下的狼犬,假装没看到它‘哈,我就说我很受欢迎’的眼神。
“因为你召唤的媒介太小了,只有一滴血。如果你每次向我们供奉,那我们就会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短毛的说:“为了把我跟那边的笨狗区分开,叫我维吉尔。”
“你是不是想打架——”长毛狗翻身而起,尼禄惊讶的发现它居然有自己胸腹那么高,然而他顾不得惊叹,连忙抓住了长毛狗背后的毛发,不让他真的扑过去。
“还没问你,呃,你叫什么?”尼禄转移话题。
“但丁。”维吉尔说,他似乎在看戏,犬科较长的吻部微微裂开,露出一个威胁性十足的笑容:“这个笨狗叫但丁。”
“维吉尔你——”尼禄还没来得及制止,手里的但丁就蹿了出去和他的兄弟打成一团,只在尼禄的手里留下了几根被薅掉的银色长毛。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二手沙发和书桌不负众望的在巨型狗狗的打闹下,塌了。
尼禄,男,18岁,在自己成年的当天收拾了一晚上屋子,并且试图向要报警的邻居解释自己没有在一室一厅的狭小空间斗狗,也没有虐待动物。并且自此,尼禄的快乐大学生活宣告结束了。

Chapter Text

即使前一天喝了酒还收拾了一晚上的屋子和狗毛,第二天早上说八点上课就要八点上课。尼禄拖着宿醉头痛还挂着黑眼圈的身体起来洗漱的时候,但丁就在他脚下转来转去。
尼禄看着他左嗅嗅右嗅嗅,虽然心里知道这可是魔王(魔王!),但是就是产生了别样的名为铲屎官的‘怜爱’情绪。
“这是什么,哦,一把小刷子?”但丁拿吻部拱拱尼禄垂在身侧的胳膊。
“是牙刷,清洁口腔用的。这个——”他把梳子给但丁看,还给他梳了梳毛:“这个是梳子,梳头发用的,怎么样?”
但丁看上去要在梳子底下融化了。大棉花糖一边哼哼着一边把头更用力的塞在尼禄手底下。
“笨狗。”在床边晒着清晨的阳光翻尼禄专业书的维吉尔冷哼。尼禄停手,随便洗了把脸就跨过但丁蹲到维吉尔旁边。
“干什么?”维吉尔抬眼看他,被尼禄抱进怀里用梳子娴熟的梳理被毛。
“你——放开!你这——呃——哼——”
真好懂。尼禄想,维吉尔还是拿冷眼瞪他,但是耳朵已经向后别成了飞机耳,尾巴也在小幅度的甩来甩去。
沉浸在梳毛中,尼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随即惨叫:“操!不好——我要迟到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翻过距离教室最近的校墙,尼禄成功踩着点踏进了教室。今天上课的是个看上去中气十足的老头,虽然尼禄来的比较晚,但是没在铃响完之前踏进教室就不算迟到。因此老教授只是瞪了他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
上午的课是机械制图,尼禄盘算着最后一节课能不能提前溜走——他在学校的咖啡厅有份兼职,如果来得及,他还能在下班之后再去校外的修车行再打第二份工。年轻人一边盘算着再买张书桌要多少钱,一边记着专业课重点。他靠在窗台上,初夏的阳光和微风让这个熬了大半夜的可怜家伙昏昏欲睡。
“......就学这个?”
“人类的无聊把戏。”
“哇,这是谁家的小狗狗?!”
.......
窗外的喧闹声逐渐嘈杂起来,逼得尼禄不得不睁开了眼。
操。但丁和维吉尔正在被一群女生围观。
也许是他们用了什么魔法,女孩们对半人高的巨犬发出了好像看见小博美一样的惊呼声,夹杂着‘你是谁家的小狗狗啊’‘小可爱’之类的对话。
‘小狗狗’之一正在不耐烦的呲着雪白的利齿,另一只‘小可爱’正在张嘴打了个哈欠。那张能完整吞下个人头的巨口看得尼禄背后冷汗直冒。
“教授!”尼禄举着手站起来,其他昏昏欲睡的同学被他的动作惊得回过了头。面对全班人的注目礼,尼禄红着脸冒着汗打报告:“我...我身体不舒服...”
好在教授没有多为难他,尼禄出了教室门一路狂奔绕过教学楼,撑着栏杆轻松越过走廊,在两个魔王面前来了个急刹车。
“hi,kid!”但丁向他打招呼,尼禄紧张的左右看了一眼,刚才的女生们似乎没有听到但丁说话,这让尼禄松了一口气。
“但丁!还有你,维吉尔!”尼禄一手一只狗,把两只狗的脑袋夹在胳膊底下:“你们他妈来这干什么!”
围观小狗的女生因为他粗鲁的动作稍微丧失了点上来要电话的心情。尼禄浑然不觉,但丁倒是发现了。长毛的狼犬抖了抖耳朵,还有心情跟火冒三丈的召唤者开玩笑:“你像个痞子,孩子,要我说,你这样下去迟早要跟自己过一辈子。”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
“注意言辞。”维吉尔冲他呲牙:“我们可不是为了听你的脏话才来的,也许你需要一点教训。”
“想打一架吗?操你的我差点因为你们丢了奖学金——”
一人一狗谁也不服输的僵持着,然而很快就有不速之客打断了充满火药味儿的对视。浮士德和墨菲斯托在地上的漩涡里显出了影子。随着它们的出现,刚刚还暖融融的阳光化为了一片阴冷。
“你们的架得往后稍稍了,虽然我也赞成揍这小子一顿,但是,”但丁拉长语调说:“来活了。打扫校园里冲这小子来的的垃圾,嗯?”
啧。尼禄无声咋舌,出现的恶魔超过了他过去一个月对付的总量,如果只有他自己,也许今天就是一场硬战。
“要上咯!”但丁大声咆哮。还被夹在尼禄胳膊底下的维吉尔默不作声的用利齿划过年轻人的手臂,一滴血挂在了他的犬齿上。
两只狼犬挣脱了主人的控制,向敌人扑过去。
尼禄看到了堪称玄幻的一幕。红蓝两色的魔力荧光环绕上出现的魔法阵,扑过去的两只狗在魔法阵中化成炫目的光,在落地之前就变成了银发的人身。但丁穿着红色的皮衣外套,挽起来的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线条,他举起手里的枪,魔力的子弹倾泻而出。维吉尔落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带着半指手套的有力五指握着一把刀。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攻击,在收刀还鞘。阳光在这利落的斩击中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天幕被切成光滑的几片,正在随他起身的动作下落。
过去一个月追的尼禄焦头烂额的恶魔就在这二人轻描淡写中消失了。
维吉尔喉结动了动,是一个吞咽的动作。他的胞弟以眼神询问他,得到了隐晦的点头。但丁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仍带着笑意问尼禄:“怎么样,是不是超值的?”
“还行吧。”尼禄敷衍的说,眼神扫过但丁和维吉尔,不难能看出年轻人假装若无其事下潜藏的崇拜和赞叹。
双胞胎突然有种在大夏天吃了一大杯圣代的舒爽感。
维吉尔轻哼了一声,仍旧转换成巨犬的形象,他慢慢踱步走远了。而但丁维持着人身,把他那两把手枪别禁腰后的枪带里去。
“去哪?”他说:“狗不方便的话,人怎么样?”
但丁的头发稍长,他歪头或者其他动作时,柔软的银发就会扫过他的银色睫毛,他的脸颊。当尼禄去打工的时候,他给了但丁一杯草莓圣代,叮嘱他等一会。而就在他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学校几乎没人来的咖啡厅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因为但丁。
魔王在女孩男孩里如鱼得水的聊天,就引得想请他吃圣代的年轻人们把小费塞进尼禄的口袋里。尼禄一边记单一边咬牙切齿的瞪但丁,奈何能做魔王的人多半脸皮也是免疫攻击的,但丁只是挠了挠被瞪得发痒的后脑勺,就又妙语连珠的引得年轻小姑娘发笑。
等到傍晚交接班时,泪眼朦胧的店长看在但丁的份上给了他双倍的工资,走的时候还握住尼禄的手叮嘱他常带朋友来玩啊。
“怎么样?”但丁朝他挑了挑眉,眼睛里都带着得意:“想交女朋友就得学着点,你那张臭脸和混混做派一开始就把女孩子都赶走了,根本就没人理。”
“无所谓,”尼禄斜睨他一眼,低头数钞票:“我性格再好也不会有女孩子想跟每天都会招惹一些邪恶的‘小麻烦’的男孩在一起的。”
尼禄没抬头,自然也就错过了但丁晦暗不清的眼神。年长者清了清嗓子,开始试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招惹麻烦的体质,呃,也许不是招惹麻烦,而是跟你的血脉、你的父母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是他们跟恶魔有仇,所以我被盯上了吧?”尼禄耸了耸肩,把数完的钱仔细的放进钱包里:“就算是这样,我也只能遗憾的告诉他们我是孤儿,想通过我找到操蛋的所谓父母,还不如去发个寻人启事来得快。”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才发现但丁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狼犬。
“抱歉,”狼犬但丁低着头慢慢走到他身边:“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这没什么。我有养父养母,还有一个兄长和姐姐,她们对我都挺好。除了没有亲生父母之外,我的日子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尼禄说。他把手伸到但丁的脖颈被毛里,毛茸茸又暖烘烘的。
“你呢?”他问:“你和维吉尔是兄弟?”
“我家就是只有我和维吉,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小孩。”
“恶魔的小孩长什么样?”
“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但丁说,他银蓝色的眼睛看尼禄一眼,湿漉漉的鼻头在他手背上划过去:“但是个脾气暴躁的恶魔崽子。”
尼禄似乎被这个‘恶魔崽子’给逗笑了,他笑了一会,问但丁:“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维吉尔挑不挑食?”
他似乎又把和维吉尔吵架的事忘了。谁能拒绝一个变身之后超帅的毛茸茸呢?即使毛茸茸冷酷又嘴硬。
“披萨。”
“没可能。”

Chapter 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尼禄痛哼一声,把刚给了他一刀稻草人一脚踢到维吉尔面前,被银发的魔王用刀看也不看的斩开。大学生为恶作剧失败而不太高兴的咧开了嘴角:“啧。”
维吉尔斜睨他一眼,把阎魔刀还鞘,向前几步抓住尼禄的胳膊,那上面有一条刚被恶魔划开的伤口,几滴血液凝聚在伤口表面,向空气中散发着幼崽的香甜味道。然而很快,这伤口就缓缓收拢,愈合,结痂了。
“干嘛。”尼禄不太自在的说。自从上次狼犬们跑来找自己恰好被一群恶魔缠上之后,他们就增加了警惕。在尼禄的坚持下(‘我召唤出来的难道是什么保姆吗?’),还是每天一个人轮班跟在自己身边。
维吉尔在心里叹气,他抬眼看了小崽子又恼又羞还纯粹疑惑的眼睛,觉得有一万个但丁在心里跑的他堵得慌。
到底谁他妈想被召唤出来当保姆?在几天之前维吉尔绝不会想到自己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被召唤成狼犬,除了因为召唤媒介太小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他们跟狼犬有相似之处——是混血。就像狼跟狗有外表的相似一样,高等的恶魔和人类即使有外表的相似,内在也是千差万别。而上一任的魔王斯巴达却是个和普通恶魔完全相反的家伙,不但对人类拥有同情和怜爱的情感,更是和他的人类妻子留有混血的两个子嗣,即但丁和维吉尔。为了保护人类,上一任魔王在留下人与魔界之间的屏障。之后,就把魔界交给两个成长起来的孩子,挥一挥衣袖带着老婆出去旅游了。
即使斯巴德的屏障不可摧毁,也不是完全没有钻空子过去的可能性,比如召唤。也因此,双生子在魔界深处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召唤时,第一时间认定了这是什么针对两人的阴谋。
“哈!”但丁露出一个嗜血意味十足的笑容:“我还以为不服老的家伙们都死了呢,看来你负责的那片区域还是有漏网之鱼啊,维吉!”
“不可能。”维吉尔轻嗤一声,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你怎么不说是你粗心大意?我绝不可能出疏漏。”
互不服输的两个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应这次召唤,而等到赤红的魔法阵升起的时候,两个人才察觉到这次召唤的媒介小到召唤者几乎只是吝啬的滴了一滴血的程度。
狭窄的召唤通道艰难的容纳了两个魔王的魔力,并且在通往人界的道路上对两个倒霉蛋不断地压缩压缩再压缩,落地时但丁几乎认不出他的兄弟——因为他毛茸茸的。
但是二人还是默契的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准备迎接因为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后一拥而上的恶魔们。出乎意料的,等他们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斯巴达血脉的培养室,也没有什么作为诱饵的血液和恶魔大军。有的只是一个闻上去即将成熟的小崽子。从气味上来看,它无疑是中了什么毒(酒精),处于一种混乱(喝醉了)且受伤(流鼻血)的状态。但丁和维吉尔没放下警惕,仍旧警戒以对,甚至释放了魔人形态来应对可能有的冲击。
而等那个小崽子脚步虚浮的从厕所出来时,他俩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除了血液能证明他的身份之外,这个小崽子几乎就是完全的人类。于是双生子的默契发挥了作用,两人几乎在瞬间就确认了各自的职责。维吉尔负责在后方警戒,而但丁上前演了一场戏。
结果很明显,这小崽子是完全不了解自己做了什么,又在做什么。更糟糕的是,这家伙即将成熟的血味引来的恶魔不得不由他们负责解决——在崽子的身份查明之前,他可不能死在这里。更何况,还有血系亲属的本能在他们脑子里拉警报,几乎尖叫着让他们照顾好这个马上成年的‘恶魔崽子’。
维吉尔肉眼可见的逐渐烦躁起来,而但丁也好不到哪去。他俩干脆似真非假的打了一架,再次确认了这小的过分的房间里一点圈套或机关都没有。尼禄一边骂狗一边给他们收尾的行为也像是对魔界没有丝毫常识——最起码他不知道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和召唤者眼中完全不同。
事已至此,他们基本可以确认这也许真的是一起乌龙。那么需要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件了——尼禄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弟弟。
人类的世界过于脆弱,小崽子也是。被屏障认为弱到不行,魔力几乎可以不计的弱小恶魔对尼禄来说是难以对付的敌人。这给了但丁和维吉尔确认的机会。
但丁负责打掩护,维吉尔则是假戏真做的取了尼禄的一滴血。结果出乎意料,尼禄不是他们的弟弟,而是他们的子嗣。维吉尔看似冷静的向他颔首表示是直系血脉而不是旁系血亲的时候,但丁眼前一黑,他深吸一口气差点厥过去。他们两个都在魔界呆了要一万年了哪来的子嗣!
“这样不行。”但丁说。尼禄在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后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他眼看着本能驱使维吉尔给他的子嗣盖了盖被子——接触到尼禄的血之后他的恶魔本能像是疯了一样,就连尼禄洗澡的时候水放得有点热都会引起血脉共鸣的警报,他们闯进浴室的时候尼禄差点从热水里跳起来——随后维吉尔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的很像保姆,他不爽的甩了甩耳朵,给了自己弟弟一口。
“嘶......你怎么还迁怒......!”但丁倒抽一口冷气:“我说真的,要么得把这小子带回去,要么就让他自生自——算了,这个不太可能——然后查清他是怎么来的。”
“你以为我下午什么事都没有做吗?”维吉尔瞪他一眼:“我查了他常去的地方,除了学校就是打工,没有什么关于家里人的消息。”
“也许是距离比较远。”但丁唉声叹气:“老哥,你真的没在人界留下什么种子?”
尼禄在深夜被两只狼犬吵起来,睁眼的时候两只狗打的满屋子都是白色的毛毛。

时间线拉回到现在,维吉尔用拇指擦过尼禄胳膊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擦去些许的血珠,提醒他的孩子:“你的血暂时还有很强的味道,流血的时候最好遮掩一下——你什么时候生日?”
“我的生日早就过了。”尼禄有点莫名其妙:“哦,不对,那是克雷多和姬莉叶给我选的生日。”维吉尔默默地记下了两个人名。
“确切的日子估计谁也不知道,”尼禄说:“毕竟我是被捡到的。更多的线索还要问一问我家里人,但是这几天太危险了我不觉得——”
“那就问。”维吉尔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我和但丁来解决那些小危险。”
“你们就是最大的危险,”尼禄瞪他:“我才不会把这种‘魔王’带到姬莉叶面前,你们还不够让我信任。”
如果但丁在这里,就会嘲笑这小子睡觉的时候都毫无防备,每天早上被‘魔王’踩在身上的体重压吐血了才醒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不信任。但维吉尔不是这样的人(或者说魔),于是他叹了口气,选择了实话实说。
“你是我们的子嗣,尼禄。”

Notes:

(尼禄:我操你说啥——)
(下集预告:直击——父慈子孝现场!新手父亲们和孩子的青春期吵架现场?)

Chapter 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尼禄拿手指头挖了挖耳朵:“恶魔也看星战?‘I am your father’?”
维吉尔没理会他强装镇定的小玩笑:“如果不够让你信任的话,你是我们的子嗣,我们不会伤害未成年的小崽子,也不会去暗害你的人类朋友。”维吉尔又重复了一遍那个让尼禄脑子要炸开的词。维吉尔本不应该解释,但是眼前的年轻人几乎要炸毛的表现让他的恶魔血脉不太清醒的认为自己的孩子需要安抚。
“操。”尼禄说:“操,我是你们的子嗣?”
“具体是谁的我们也不知道。”维吉尔说:“你打开召唤通道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的存在。”
尼禄想说你们他妈能不能靠谱点,又想说你们来人界是为了什么。他不像表现得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崽子,还要哭着抱怨他们多年来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但是想想吧,他毫无准备的被惊天霹雳砸中了脑壳,一下子多了父亲——甚至还有一个叔叔,或者大伯——荒谬又很滑稽。一万句话在尼禄的心里打转,而告知他身份的血亲还是一只毛茸茸的恶魔(此时尼禄还不知道他们是半魔,也选择性的忘记了他们根本不是狗的事实),这就意味着他自己至少也是个二分之一的恶魔,甚至也能变成汪汪叫的狗崽子,我操,还有比这更恶意的事儿吗?
“你们可真是混蛋。”半晌,尼禄盯着维吉尔毛茸茸的脸说:“先回去,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喂?”尼禄咬着根棒棒糖,愁眉苦脸的坐在马桶上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思来想去,尼禄选择打电话给自己永远靠谱的兄长克雷多。
克雷多还在上班,他看到好久没消息的幼弟给自己打电话,捏捏鼻梁点开了通话键:“怎么了?”他问。
“呃,是这样的,学校的作业,”尼禄磕磕绊绊的试图给自己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我得知道你们当初从哪儿捡到我的......我有没有能辨别身份的,呃,特征?”
撒谎。克雷多心想。别说没有这种作业——大学的作业一向很会体谅‘孤儿’和‘有色人种’——就算是有,尼禄也绝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他只要一给自己打电话,绝对是有不想牵扯家里其他人的事,比如打架进了局子,又比如被牵扯进了什么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撒谎?克雷多揉揉太阳穴。尼禄上一次追究自己到底是哪儿来的还是在他八岁的时候。
“周末来我这。”克雷多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听上去有点失真,但其中的威严和不容拒绝倒是一如既往:“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话。”
有时候有个太过了解你的兄弟也不是好事。
维吉尔和但丁在厕所门外小声的打成一团。维吉尔一进门,出去跑了一天又假装在家里度过的但丁就看出来他哥做了坏事。维吉尔虽然看上去还是垮着臭脸,但是眼神有些飘忽的心虚。尼禄面无表情的进了卫生间,只留下维吉尔被但丁无情逼问。
“你居然上来就跟他说了!”但丁低声咆哮:“你指望这孩子听到你说他是你儿子就兴高采烈摇摇尾巴跟你回去?!听着,办法可以再想,不一定要他跟我们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但丁!”维吉尔在撕咬的间隙回应他:“瞒着他没什么好处!”
“我——”
厕所门被‘砰’一声打开了。被责令跟哥哥面对面说清楚最近到底怎么了的尼禄臭着脸靠在厕所门口。
“又打架?”尼禄质问他的魔王家长们。知道自己是被丢到人界的恶魔崽子之后,尼禄的心态微妙的发生了变化。虽然他确信自己不需要什么从天而降的家人,更不需要他们对自己的去处指手画脚,但得知这件事和不知道还是有区别的。尼禄迅速适应了从‘铲屎官’到‘债主’之间的身份转换。
比如现在,他质问自己的父亲们就格外的有底气。但丁之前怎么说来着?‘脾气暴躁的恶魔崽子’?
“但丁,”尼禄危险的眯起眼(这可跟维吉尔太像了,但丁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呃?这没什么不好的,放轻松,孩子?”但丁试图蒙混过关,他歪歪头,银蓝色的湿漉漉眼睛盯着尼禄,尽力表达自己的无辜:“最起码你知道了自己的血脉来源——嘿!”银色的狼犬身手矫健的跳起来,尼禄一拳打了个空。
“你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尼禄咬着牙咆哮(这可跟但丁太像了,维吉尔想。):“你还叫我‘脾气暴躁的恶魔崽子’!”
“哦,你反应过来了,”但丁占据着身手灵活的优势,在狭小的室内跳来跳去的开始逗小孩:“都是维吉尔的错。”
“他至少告诉了我真相!”尼禄说,被但丁一爪蹬在了脸上,他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毯上,狼犬用体重优势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你,混蛋,居然还想继续瞒着我?”
“我——”但丁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认为告诉尼禄是个好主意,如果有能让这孩子在人界一直待下去的方法,他绝对这辈子都不会让尼禄知道——知道他们是注定不能再次相见的亲人,还不如就让这小崽子以为自己遇到了毫无关系的两只使魔。
“你不能替我做决定,老混蛋。”尼禄挣扎着从巨犬身下抽出胳膊,捧住但丁毛绒绒的脑袋,长毛的狼犬无精打采的任他揉搓。
维吉尔从后面粗暴的把但丁扯开,好让被压得难以呼吸的儿子能喘口气。
“这周我要去克雷多那里,”尼禄叹了口气,面对两个毛绒绒友好打闹(?)的场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他是我的兄长,我去问问关于我母亲身份的线索,而这也许能帮你们想起来到底是谁生了我。”
尼禄瞪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巨型狼犬,两只狗毛绒绒又滚成一团,他几乎分辨不了这两个家伙的头在哪里,只能看到原本轻轻摇晃的两个尾巴陡然一僵,似乎是在为实在想不起来到底谁是尼禄他爸而感到心虚。
他妈的。尼禄暗骂,心里还是很生气。他忍来忍去,终于还是抄起之前购买的狗毛梳加入了战局,冲上去薅住了那两条心虚不已的尾巴。

即使再怎么不情愿,时间也是一分一秒的向前走着。尼禄在打工、上课和揍恶魔之间累的不知今夕何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周末了。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迎来周末早上的时候,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要去赶早八的课。
他掀开被子起床,窗户开着,但丁不知所踪,维吉尔在地毯上趴着看他的书。维吉尔是真的很喜欢看书,不论是什么都能让他在地毯上静静地阅读一天。每次看到维吉尔看书,那种贵族或者大少爷的姿态都让尼禄很想给他泡杯红茶或者咖啡。
尼禄套上T恤穿上外套,打开门让慢慢踱过来的维吉尔先出去,随后锁上了门。
克雷多在大学毕业那年就搬出了家,自己找了离公司很近的房子一个人居住。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不得而知,只是很少能回家,基本都在加班。尼禄充满忐忑的按下了公寓的门铃。
克雷多很快就开了门,他常年皱眉使得额头有两道竖着的眉间纹,显得整个人又严肃而不好相处。看到尼禄,他舒展了表情,向后一步让尼禄和他的狗进门。
他问尼禄吃没吃早饭,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给尼禄拿了一杯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尼禄拿过来喝了一口,是温的,还放了糖。他的兄长看着严肃又刻板,其实内心温柔又擅长照顾人。
维吉尔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矜持的蹲坐下来,克雷多扫了他一眼,没作声。他示意自己的弟弟坐到餐桌前,两个人隔着桌子对坐着。
像是什么审问现场。尼禄想。
“说说吧。”克雷多的开场白也很像在审问犯人:“怎么了?别编借口了,直接说。”
能有什么呢?克雷多想。就算是尼禄的亲生父母来要孩子,他也能先安抚住他的弟弟,再去着手调查。更何况,尼禄应该只是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要向他询问被捡到时的线索。
“我,呃,可能是个恶魔?”尼禄试探着说。
“咳——”品着咖啡的克雷多被呛着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向慌乱的站起来要给他拍背的弟弟挥挥手,让他坐下:“你——咳——你说你是什么?”
“恶魔。”尼禄说:“事实上,我几个月之前就断断续续的遇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他有些泄气于兄长的反应,是啊,也不会有人相信世界上还有恶魔这种东西。
“像稻草人,或者木偶?”克雷多终于顺过气来,问。
“是,呃,你怎么知道?”
“捡到你的那年遇到过。”长兄喝了口咖啡压下去想咳嗽的冲动:“你也许不记得了,你那时候还很小,在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无视了幼弟惊愕的表情,克雷多淡定的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父亲和母亲参加的教团?就是被你举报的那个。”
尼禄记得,他对那个教团没什么好感,而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克雷多要加入教团。在电视上学到了许多知识的他前脚目睹哥哥出了家门,后脚就和自己的损友妮可报警说有蟹脚拐卖未成年人。警车开进了佛杜那,虽然没真的有拐卖儿童的案件,但是却被发现了教团私底下进行人体试验——于是,教团被解散,领头人进了监狱,养父母知道后后怕不已,克雷多也是在那一次知道了自己弟弟胆大妄为到什么程度。
“教皇告诫父亲和母亲那是恶魔,并且给了能应对它们的圣水,你才在那一年活下来。”克雷多说,他端着咖啡的样子像是要试毒,表情严肃又纠结。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唉。”他叹了口气,偏过头示意了一下维吉尔的方向:“说点别的,那只狼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尼禄挠了挠头:“那是我爸。”

Notes:

(克雷多(喷咖啡):噗——咳咳咳咳咳!)
(下集预告: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开启、家人之间针锋相对的谈话场!)
(呜呜呜我一开始以为大舅哥是坏人的没想到呜呜呜克雷多!)

Chapter 5

Notes:

本章有恶魔来源私设,来源于4代艾奇德娜——她打起来可真的恶心。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不知道是不是尼禄的错觉,等维吉尔也坐到餐桌前,布局从拘留所审问进阶到三足鼎立之后,克雷多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眉间纹像刀凿斧刻一样深深印入他的额头,克雷多看着从狼犬(它的尾巴根本就没在摇动!这根本就是狼!)变成人的维吉尔,对幼弟的搞事能力再次有了深刻的认知——如果说小时候是主动搞事,现在就是事主动来搞他。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已经用力到酸痛的皱眉肌,示意尼禄给客人倒茶,自己则是起身去拿东西了。
尼禄倒是对他哥的房间熟悉得很,轻车熟路的翻开冰箱给维吉尔倒了一杯牛奶——狼犬不能喝咖啡,更不能喝茶,咖啡因会导致狗狗的死亡。等他倒了一杯牛奶回身对上维吉尔意味深长的眼神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下意识的又代入了铲屎官的身份开始瞎操心。糟糕。尼禄握着牛奶杯的手僵硬了一下。
克雷多提着个包袱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尼禄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而尼禄的父亲饶有兴味的捧着杯牛奶,
他不明所以的把包裹摊开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襁褓,还有一小片似金非玉的白色不规则碎片。
维吉尔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了。
“这是什么?”尼禄捏起那一小片碎片来打量。它质地很坚固,像是金属,但是又透着温润的光泽。尼禄总觉得这玩意:“像个蛋壳。”他下定结论。
克雷多解释说:“这是捡到你的时候襁褓里裹着的,被你压在身子底下,母亲就给你收起来了。”
“也许是我生母放在里面的...?”尼禄不太确定的说,他扭头想问问维吉尔有什么头绪吗,却看到维吉尔游移的飘开了视线。
“带回去,让但丁看看。”维吉尔沉吟半晌说。
尼禄起身准备告别兄长。这几天他的体质越来越容易吸引恶魔,即使没有流血也能吸引到一些小麻烦。他几乎可以预计恶魔军团正在循着他的味道追过来——对于他的监护人来说这很好解决,就是有点烦人——但他也不想打扰克雷多的生活,于是匆匆的准备告辞了。
“尼禄,”当兄长的在门口喊住了他,克雷多的表情很严肃,眼神却很温柔。他似乎是想说点软话劝弟弟有事可以来找自己,却失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尼禄却奇异的理解了他的意思:“我知道,”年轻人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不熟练的回应道:“我知道了,哥。”

“你的养兄对你很好。”维吉尔说。他们正在回去的路上,而尼禄提着装襁褓的袋子。
“啊,是啊,他比我爸还像我爸——哦,这句话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尼禄只是下意识的挑衅了回去,他对于天降的父亲们别扭的抵触又想亲近,于是只会不得章法的挑衅,试图获得更多的情绪反馈。维吉尔很清楚这点,他也许外露不多,但却很敏锐。
当然,他也很清楚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我需要时间适应。”维吉尔说:“我不比你早知道这件事。”
操。谁会把自己的孩子搞丢之后把这事忘了个20年?尼禄想。于是他不轻不重的顶了回去。“我也需要时间适应我爸不是人这件事。”他说。
我也许不清楚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维吉尔默默想。

尼禄这次打开门之后没有等待维吉尔先进去,而是自己径直进了门。维吉尔只好用吻部拨开门缝挤进去。门框压到被毛的感觉很不好受,银色的狼犬在地毯上站定,甩着耳朵抖了抖毛。他蓬松的尾巴甩了甩,在阳光正好的地面上慢慢踱步,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卧下来不动了。
尼禄屋里屋外的找了找,没有发现但丁的一根狗毛,但是在床底发现了一本成人杂志,封面的金发女郎正在妖娆的展示身材。
操!尼禄看看维吉尔,短毛的狼犬正在阳光下闭目养神,很显然,维吉尔不会把这种东西藏在床底下——他也不会看这种东西。尼禄偷偷摸摸的把那本杂志翻了翻,然后面红耳赤的塞进了书架后面。维吉尔抬起左眼看了他一眼,对这种冒犯他领地(是的,他认为书架是他的私人地盘,床底下才是但丁那邋遢鬼的领域。)的行为表示了默认。
“咳。”尼禄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藏起了那本小黄书,转头故作严肃的问维吉尔:“但丁又去哪了?”
“我不知道。”狼犬甩了甩尾巴:“但我知道怎么让他回来。”

“嘿!尼禄!”但丁从楼下一跃而上,从尼禄公寓的窗户轻易的跨进来,几层楼高的距离对他来说完全不成问题。长毛的狼犬落地后四肢微展重心下移,摆出迎战的姿势。
但丁的恶魔血脉在疯狂拉警报,提醒他子嗣的状态混乱、受伤,他急急忙忙从几条街外冲回来,刚准备战斗,就发现屋子里一片岁月静好。
“啊——嘶,你居然真的回来了!”尼禄从泡面桶上抬起头来,他被辣的‘嘶嘶哈哈’的喘着气,嘴唇有点红艳的肿起来,眼眶红通通的,甚至还有可疑的泪花。他拎起冰牛奶大灌一口,才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症状。
维吉尔趴在他身边悠闲地享受着阳光和他弟弟被耍的蠢样。
尼禄从冰箱翻出一桶奶油冰淇淋给但丁,虽然他没说话,但是但丁从这一行为中感受到了年轻人的安慰。
“找你有事。”维吉尔说,用湿漉漉的鼻子示意了一下那个襁褓:“线索。”
但丁翻了翻,看到了襁褓,还有里面的小块碎片。但丁僵住了。
“......哦......”
“维吉尔说你会有线索。”但丁转过头,对上尼禄的眼睛,年轻人被超辣泡面辣到的后遗症还没下去,微红着眼眶看着但丁:“关于这个,还有我的生母?”
“事实上,”年长者艰难的组织语言:“你应该是蛋生的。”

魔界中的恶魔是怎么繁殖的?大多数恶魔都是‘天生’的,没有‘繁衍后代’的想法和意识。而有的植物会自发地产生种子,在一段时间后种子里的恶魔就会卵生或者胎生而出。但从没有人在种子还没破壳时试过将它转化成自己的子嗣,用自己的血脉去同化和吞噬卵内的恶魔来进行下一代的繁衍。
直到但丁和维吉尔看到这块碎片。他们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之前扫荡魔界时,斯巴达的血脉在一次战斗中受伤落下的血液转化了恶魔的种子,使他们的子嗣在壳中、毫无魔力的时候穿过屏障,流落到了人界。
“.......蛋?”尼禄问,他有些怀疑自己被辣晕头了,不然为什么能听到自己操蛋的出生方式居然是卵生——卵生?
“蛋。”一旦开头,下面的话说起来就变得很顺畅:“恶魔的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像个人类,但应该是百分之百的只有我和维吉尔的血统——鉴于我们是双胞胎。”
“谢谢,但我完全没感受到安慰——只有你们的血统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很伤人,小子!”但丁抗议。
“的确不是,越强大的幼崽在觉醒时越会受到觊觎。”维吉尔说:“所以你最好跟我们去魔界。”
他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如果你不想看到阻隔人类和恶魔的屏障被冲你来的数以万计的低等恶魔冲垮的话。”

Notes:

(下集预告:恶魔?人类?冲击的事实!拯救世界的大危机?)

Chapter Text

“关于这点其实我们还在想办法——”
“你知道没其他办法。”维吉尔打断了他胞弟的话:“即使我们能从魔界挡住涌过来的恶魔,但只要漏掉一只就是大麻烦——”
“——而你们不可能面面俱到。”尼禄接口。他看上去并不为要去魔界感到恐惧,甚至有几分跃跃欲试。
“你要想好了,”但丁叹气:“魔界可不是什么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屏障也不是会‘叮咚’一声给人类开门的自动门,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即使你最后还是人类。”
“不论如何,”尼禄说,年轻人的眼眸看上去因为坚定而闪闪发光:“即使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不会让姬莉叶因为我受到恶魔的威胁。”
“谁...?听上去像个女孩名?”
“是他养姐。”维吉尔说,因为自己比弟弟知道的多而愉悦的摇了摇尾巴。“但丁,你不会是个好爸爸的。”
尼禄没去管身后又打起来的两个幼稚鬼——这几天他算是明白了,他们一天要相互挑衅八百次,好像就为了每天都能跟对方打一架似的——他径直走进了厕所,准备给自己的朋友妮可打个电话。作为十几岁就在黑市开了店的机械师,她应该会有什么门路帮他买点圣水之类的。
“哟!你们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妮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克雷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给他家可怜兮兮不省心的叛逆期小王子送点装备过去,你猜怎么着,我有现货——”
“不许那么叫我!”尼禄咬牙:“说重点,妮可!”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你出钱,十分钟之内把东西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成交!”

妮可的驾照到现在没被吊销也是奇迹。尼禄挂了电话还不到三分钟,妮可的车就在楼下一个甩尾停到了人行道上,他从窗户向外看的时候,黑发的女司机从车窗里伸出一只夹着烟的手向他挥挥示意他快点下来。
尼禄迈过已经和好了趴在各自地盘的狼犬兄弟(但丁从床底下把头拔出来甩毛的时候,尼禄十分庆幸自己每天都会打扫卫生)出了门,电梯还停在一楼,怕妮可因为自己等电梯被交警抓住在人行道上泊车,年纪轻轻操心颇多的大学生叹了口气选择走楼梯。他抓住楼梯扶手,旋身利用惯性越过栏杆,把自己甩到下一层。几次交替,他很快就到了楼底。
妮可已经打开了后备箱,正靠在车上吞云吐雾。尼禄眼睁睁看到就在他出楼道的这几步路有个年轻的小姑娘上前去跟她搭讪。不知道被说了什么,小姑娘红着脸鞠了一躬跑走了。
“你最好不要违反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尼禄说,有些嫌弃的挥了挥空气,打散妮可的二手烟。
“我可不违法,我最起码不会违法买了啤酒,第二天就杀回去搞得整条街鸡犬不宁。”妮可说,她熄了烟,从后备箱拽出一个绘制精致花纹的手提箱来。
“别在话里指责我,”尼禄说:“他给我的酒有问题,鼻血半夜止不住。”他不想对自己召唤出恶魔然后迁怒商家的行为做解释,伸手去提箱子,被躲开了。
妮可掌心向上的伸出手,他只好在那只手上拍上运费,才顺利的拿到箱子。箱子上的花纹很奇特,尼禄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这种花纹:教团。
“你爸的东西?”他问。
“对,我改进了一点,你最好不要在街上打开,这玩意还挺招人眼球的。”妮可点着钱,凑近他讲话,他被黑发机械师的烟味熏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准备上楼。
“等会,”妮可说,她把钱塞进口袋里,伸手又习惯性的去摸烟盒和打火机:“这东西不是普通的那种,你懂我意思。”她点上烟吸了一口,说:“你要去做什么?”
这事真的很难解释。尼禄心想,如果真的一去不回的话至少要跟家里人说一声——但是现在的时间来不及正式的道别,即使时间来得及,他就跟个万人迷一样去哪都带着一群恶魔,也不适合回家道别。
“去很远的地方吧,”最终,他模糊的说:“总之那里恶魔挺多的还。”
妮可抽烟的动作停下了,烟灰在燃烧的香烟上越积越长。
“魔界?”她歪了歪头:“你要去魔界?”不需要回答,女孩就从尼禄惊恐的脸上得出了答案。于是她跳上车,规规矩矩的把车停到停车区域,三两步跑过来:“上楼。”
“上楼干什么?”
“上楼告诉我原因,你难道是因为叛逆期离家出走想不开要找死吗?”妮可叼着烟含含糊糊的说:“那我可没办法跟姬莉叶解释你的死因。”
尼禄很抗拒,但是没拗得过妮可。他只能提着箱子跟在大步流星的机械师后面,认命的掏出钥匙开了门。
“哦!”妮可一进门就看到了卧着的狼犬们:“这可真壮观。”她感叹:“不介绍一下吗?”
尼禄敷衍的说:“妮可,这是但丁和维吉尔。但丁,维吉尔,这是我的朋友妮可。”
“你可真扫兴,这是什么幼儿园的见面会吗?”妮可抱怨,笑眯眯的凑到但丁面前:“你好你好,我是妮可莱塔·戈尔多斯坦。”
银色的狼犬咧开嘴,向她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
但丁和维吉尔抬眼看了一下尼禄,看他不情不愿的臭着张脸放下手里的箱子,从里面提出一柄剑和一把枪,检视了一番之后试着拧动了剑的把手。
绯红女皇‘轰’的一声被引燃了,引擎轰鸣,尼禄被意想不到的声音惊得‘啪’的一声扣上箱子。他扭过头,对上妮可‘怎么样够劲吧’的表情和双生子被吓到炸毛的尾巴。
“......酷!”他说。

“这就是你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啊,我还以为是你青春期离家出走叛逆——”妮可吐出一口烟雾,烟灰在烟蒂上摇摇欲坠,尼禄眼疾手快的在下面接上了一个垃圾桶,妮可顺势弹了弹烟灰,把已经抽完的这根烟熄灭在了垃圾桶里,在洁白的桶底留下一个小小的焦黑痕迹。
尼禄没有说自己父亲的事,只说了自己会引来恶魔,所以要去魔界待一阵子——他本想说的轻松一点,但妮可意外地对魔界很了解。
“你知道的,我有一些客户和朋友,”妮可说,她磕了磕烟盒抽出一根烟,尼禄帮她点燃了烟丝。
“我听说有个人养了只恶魔,”她说:“如果她能召唤出那只恶魔,那我也能召唤出去了魔界的你。”
维吉尔出门了,今天留下的是但丁,他被烟味呛的躲到了窗户底下,时不时舔舔自己黑色的鼻头。听到这句话,他转了转自己的耳朵。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尼禄追问。
“你现在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调查,大难不死的男孩。”妮可说:“熟悉熟悉你的武器,我来打听消息。”
送走了妮可,尼禄看着新武器见猎心喜。于是他用新武器趁势清理了一波附近的恶魔,爽快的发泄了一下最近的烦躁。
充分运动过之后,尼禄学着他爸的样子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汗珠从他的发梢上被甩出去,走在他旁边的但丁嫌弃的往旁边让了让。
出乎意料的,直到他们回到家准备晚饭,维吉尔也没回来。
维吉尔今天早早的出去巡视了一下屏障。如果真的有被吸引而来的恶魔冲破了与人界的壁垒,他就是最后一道保障。意料之内的,有些地方的界门已经岌岌可危。他修补了漏洞,顺手清了一波还在涌来的恶魔,铁青着脸意识到如果尼禄不回去,他的工作全都是无用功。但他又不能扔下这烂摊子不管——虽然斯巴达搞的屏障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妈妈交给他(和但丁)的任务决不能失败。
在第二天的太阳升上天空之后,他修补好了最后一块漏洞,决定尽快带尼禄赶回魔界。

Chapter Text

但丁对维吉尔一夜未归的状况适应良好,他在一大早兴致勃勃的踩在尼禄身上把他压醒,随即对差点吐血的尼禄发出问候。
“该起床了年轻人!”
昨天晚上运动得一身疲惫的男大学生把脸埋在掌心叹气。现在是早上6点半,他的父亲之一像是迫不及待要出去遛弯一样期待的看着他,这让对毛茸茸十分心软的年轻人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好吧,该死的,起床。”尼禄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昨天给维吉尔留的窗户还半开着,他的另一个父亲根本就没有回来。窗外的天色是不详的暗红,风起了。他有些不安,感觉暗流涌动,似乎什么事要发生了。
于是他匆忙洗了把脸,时间才7点,他从床头上拾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姬莉叶的电话。
轻震一声,电话接通了。
“喂?姬莉叶?”尼禄清了清嗓子。
“尼禄?是你吗?”姬莉叶一直起得很早,她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还带着些电流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姬莉叶的声音了,即使是隔着电话,轻柔的声音也让他有些想落泪。如果——他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了。
“是我,”他说:“今天要跟你说一声,呃,我可能最近要去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嗯,有些事要做——”
“你还是大学生呢,尼禄。”姬莉叶叹气,但她还是选择了尊重尼禄的选择,即使他根本没说什么理由:“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跟克雷多说服爸妈帮你请假。”
“嗯,谢谢。”尼禄说。他张张口,又沉默了。
“怎么了?”温柔的女性心细的发现了他的迟疑。
“是这样的,”尼禄吸一口气,捏着手机的手细微的出了些汗:“我不确定——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回不来了。”他沮丧地说:“我想——抱歉,姬莉叶——我想我至少得跟你道个别。”
电话那边沉默了。尼禄能听到轻轻的吸气声。
过了一会,姬莉叶说:“我很高兴,尼禄,你没有选择不告而别。”她听上去很难过,但尽力的还是保持着宽慰而温柔的语气说:“如果有可能你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对吗?”
“对。”尼禄振作起了精神,向她作出许诺:“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我很期待你回来的那天,尼禄。”她的声音带着温暖和坚定,听上去她很信任尼禄一定会言出必行。“希望你在旅途中注意保护自己——回来之后要跟我讲讲,好吗?”

尼禄和姐姐道了别,挂了电话。如果说他在刚起床时还有些对于魔界、对于能否回来的忐忑,现在他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了。他一定会想尽所有的办法回来,因为他向姬莉叶承诺过。
“一个好女孩,Huh?”但丁动了动耳朵,漫不经心的问。
“姬莉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尼禄坚定的说。
趁热打铁,他决定给妮可打个电话。如果她查不到,他就翘课去把知道的人打一顿,总能问出来的。
“嘿,妮可,你有没有问到有用的东西?”
“这才一天都不到——好吧虽然我确实问到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东西,具体关于召唤人的消息我还没有——”
维吉尔就是这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他风尘仆仆,带着一丝不耐。
“走。”他粗暴地说:“屏障要撑不住了。”
“什——等会——妮可告诉我你问到的东西!我要走了!”
“嗯?这么快?真是风风火火的一家人.....”
维吉尔在他面前划开了传送通道,但丁帮尼禄把被风吹得‘咣咣’作响的窗户关上,率先走进了那通道里。“少说点!现在!情况!紧急!”尼禄咬牙喊,维吉尔已经在等他了。
也许是天气丹原因,又或者是传送门隔断了电磁波——总之妮可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
“好吧——我只打听...被..召唤出...恶魔...”信号时断时续,尼禄只勉强听清了一个人名,电话就断了。他看了看屏幕,显示‘信号外’。
“操!”他骂了一句,只能收拾武器跟上维吉尔的步伐钻进了漆黑的传送通道里。

魔界的天空是黑压压的红,恍然间尼禄好像知道为什么今天人界的天空暗红的不正常——屏障承受了太多来自魔界的压力,两边有了重合的迹象——如果他再待个一小时,也许被魔界浸染的就不是天空了。
“欢迎来到老家!孩子!”但丁咧开嘴露出一个并不那么开心的微笑:“仪仗队已经就位了!开不开心?”
他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恶魔,两只像绞肉机一样的chaos向他们冲了过来,以他们为先锋,‘仪仗队’们向即将成熟的恶魔崽子冲了过来。
“操!”尼禄喊着就地一滚避过了这一击,身后的维吉尔阎魔刀一挑把其中一只chaos甩到天上,尼禄站起来后拧动了绯红女皇,顺势上挑把另一只chaos削成了两节。
“太热情了!过于!热情!”他踩着绯红女皇借着余波向前飞了一段,下落时他反手劈死了一只恩普萨,旋即回身向半空中伸出爪子的浮士德射出两枚子弹。
出乎意料的,它用爪子弹开了其中一枚子弹,仍旧向尼禄冲过来。
黑色的刀尖从背后插进在它的身体,浮士德挣动了一下,不甘的被砍成了两半,消散了。但丁的脸出现在恶魔消散的影子后面,他向还没有多少对恶魔战斗经验的年轻人眨了眨眼:“说谢谢?”
“谢谢,”尼禄不假思索的说,掏枪打爆了但丁身后偷袭的一只稻草人:“说谢谢?”
他没等但丁回复,拧身把刀送进另一只恶魔身体里。
“哦,他这点像我。”但丁眨了眨眼,前冲想靠近维吉尔,被他哥一脚踹过来的恶魔阻断了去路。
“真无情。”他耸了耸肩,目送维吉尔跃到儿子身边,送了冲尼禄甩冰刺的冰刃一发次元斩。

父子三人从上午一直收拾到中午,才终于开了一条到宫殿的路——多亏了尼禄的手机,魔界的天空一直是这种颜色,如果没有手机,尼禄怀疑自己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中午或者晚上。
“你们平常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什么?”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落到地上,身边的两个魔王气不喘脸不红,好像跟刚才只是出来散了个步。
“不吃东西。”维吉尔说,他垂着眼睛把阎魔刀还鞘。
“蜥蜴肉...或者其他的什么?”但丁说。
“听上去哪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尼禄叹气:“我可不能只靠空气活着。”
“你要不要吃个苹果?”维吉尔想了想,问。
“等会!那个不适合成长中的青少年!况且那也不算苹果吧看着就很恶心!”
尼禄无视了开始争论起‘抛瓦思想是不是要从孩子抓起’的两个老父亲,决定自力更生找点别的吃。满地都是被杀死的恶魔的躯体,他从巴风特看到雷兽,失望地发现唯一一种看上去还能吃的就是蜥蜴。他找但丁借了个火,用其他恶魔的尸体作为火源开始烤肉。
意料之内的,这真的很难吃,但是条件所限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他想吃点别的,只有尽快的回到人界。
尼禄想了想,决定先问问但丁和维吉尔关于妮可说的那个人名。他回忆了一下妮可的话,有人曾听到过那召唤者喊自己的恶魔‘翠西’。
“翠西?”但丁扯烤肉的动作停住了,而维吉尔冷哼了一声。
“我确实认识她——但是等等,我从没听她说过自己被召唤到魔界过——”
“说明你交朋友很失败且没有一点观察能力。”维吉尔说:“她时不时就会换新首饰戴,魔界可没有流行什么首饰。”
“那你也没猜出来她是去了人界。”但丁犀利的指出:“你甚至把这事都忘了,刚刚才想起来的,对不对?”
“闭嘴,但丁,需要我教教你什么叫闭嘴吗?”
“哈,你恼羞成怒了。”
两个不靠谱的成年人又一次扭打到了一起,看激烈程度,这两个人互殴时甚至比刚才战斗还要上心。
尼禄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间,他觉得有些被吵得头晕——不,也许跟刚才吃到肚子里的恶魔肉有关,他不只感觉头晕,甚至胃里有些火烧火燎的。
他两个血亲还在像笨蛋一样大动干戈。终于,在两个人开了魔人准备将战况升级时,这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迅速从胃蔓延到全身,而他在这种血液沸腾的感觉中眼前一黑。
打上头的两位家长被自己的子嗣散发的魔力吸引,双双扭头看他。
“哇哦。”但丁说。
年轻人在成功激发恶魔血脉长出一双半透明蓝色翼手的同时,也成功长出了毛茸茸的狗耳朵和尾巴。顶着尼禄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的尾巴害羞的微微甩了甩。
“我操。”尼禄说。

Chapter 8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血脉觉醒了之后,尼禄在恶魔的眼里就不再是‘值得一吃’的小崽子,而是避之不及的成年恶魔。这意味着假使他能回到人界,不会有那么多前赴后继的敢死队恶魔失了智一样试图冲破屏障只为了咬他一口,人界暂时安全了。
同时也意味着他要在自己的魔力稳定之前,需要解决一点毛茸茸的小烦恼。但丁和维吉尔为了节省魔力已经又变成了狼犬——毕竟已经几乎不会有没长眼的恶魔冲上来试图给他们儿子一口了。
尼禄向左看看,但丁背对着他,上翘的毛茸茸尾巴快乐的摇摆着。他又向右看看,维吉尔虽然下垂着尾巴,但显然也因为子嗣的觉醒而轻松地摇着。
年轻人悲哀的发现自己对追逐他爸的尾巴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现在就想冲过去试着扑一扑那不停晃悠的尾巴,再咬它们一口试试。尼禄为自己的想法羞耻而悲痛的捂住了脸。
“他妈的——这种状况还要持续多久?!”他崩溃的问,耳朵沮丧的垂了下来。
“不会太久。”维吉尔说,但丁还在幸灾乐祸。他俩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连尾巴都焦躁到下压的子嗣。
“如果你召唤我们的时候多放点血,现在就不会出现魔力回流的情况了。”毛茸茸的狼犬咧开嘴,但丁锋利的犬齿若隐若现:“这样也挺可爱的,哦,一看我们就是一家人。”
“操,我不用长这该死的毛耳朵也——”尼禄顿了顿,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的话开始害羞,把后面的‘跟你们像是一家人’咽了下去。
但他很确信这两个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丁可恶的表情都不带遮掩,狼犬做出了愉悦的表情抖了抖耳朵,倒是善解人意的不再逗他了——这跟尼禄脸上恼羞成怒的表情可能也有关系。
“走吧。”维吉尔转过头,轻飘飘的心情从他的耳朵根一直充盈到尾巴尖,他小跑着向魔界最高处的宫殿进发。

翠西作为但丁的朋友和下属,有时候也会在他俩的宫殿里落脚。当然,她本人更愿意称这种暂住为‘上班’。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所谓‘上班’的说法是从哪里来的了:她被召唤到了人界,还有了人类的朋友。
但丁还在抱怨,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就算不是朋友你居然瞒着你的战友’之类的话,而金发的女性恶魔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一边嘟囔一边迅速瘫在座沙发上的魔王,径自走到尼禄面前,打量这个新出现的斯巴达家幼崽。
尼禄被她看得十分不自然的撇过了头,尽量不把视线集中在穿着有些暴露的女性身上。他左看看右看看,被墙上挂着的恶魔头颅和书架攫取了视线。
魔王的宫殿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大,比起来更像是人类的别墅。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是一家四口,尼禄猜里面的两个银发小男孩是他的父亲们。
以中线为界,屋里泾渭分明的分为两种装饰和家具,能看得出来分别是但丁和维吉尔的个人风格。左边有高垒到屋顶的博物架,一部分格子整齐的摆着书籍,另一部分格子则是各种工艺品、瓷器——看得出来年代很久远。右边则是在墙上贴着一些同样年代久远的海报(似乎还有手绘),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武器紧靠着的则是像是战利品一样的恶魔头颅。
交界处则是一张老式风格的沙发,上面略有杂乱的摆着两个人都很喜欢的东西。
尼禄在走神的时候,翠西已经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遍。她放弃了从这个毛耳朵毛尾巴的年轻人身上看出一点‘魔王’可能性的想法——他太像人类了。
“想回到人界?”翠西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腿根靠在沙发扶手上问道。
“我得回去。”尼禄说:“我能问问你,呃,你是怎么自如穿梭两界的?”
“很简单,你要有一个召唤阵,一个愿意每次都找点东西召唤你的朋友,还有她得知道你的真名。”翠西兴致缺缺的卷着自己的头发,身后的但丁和维吉尔再一次的滚成一团。她只想赶快被蕾蒂召唤走,魔界里除了幼稚的要命的魔王和一群没脑子的恶魔之外,没有别的乐子。
这好像不难达成。尼禄心想,可以用他的地毯自己召唤自己,妮可和克雷多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姬莉叶?他是绝对不会让姬莉叶召唤自己的!绝不!
翠西答应了帮尼禄带话之后就消失在了红色的魔法阵里,现在偌大的宫殿里除了滚成一团互相撕咬的两只巨型狼犬之外,就只有狗耳朵狗尾巴的尼禄。
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在尼禄那狭小房间里的原因,兄弟俩打的越发的猖狂——尼禄算是知道为什么房间中间乱七八糟的了——他的父亲们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摧毁了所有肉眼可见的家具,然后裹挟着一地碎片冲尼禄滚了过来。
一两个小时前还是普通人类的尼禄炸起了毛——真的是炸毛,他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变成了一朵蒲公英。
尼禄来不及躲避的炸开了全身的魔力——!
透明的翼手掀开了滚滚灰尘,从尼禄的背后伸出来撑住了两只狼犬。爪子一样的翼手一左一右的捏住了维吉尔和但丁的后颈皮,尼禄的双手则是深陷在两只巨犬胸前的绒毛里。但丁的手感毛茸茸又暖洋洋的,引得尼禄忍不住揉了一把。
“嗯?”但丁从鼻腔里哼出一句疑问。
“有趣。”维吉尔说。
两只狗被尼禄举着,年轻人在魔力觉醒的第一天就表现出了非凡的能力——制止拆家行为巨力。
但丁和维吉尔对这种被儿子拎着的感觉适应良好,他们甚至蜷起了后腿和尾巴,像是大型的糯米团子一样随着尼禄的动作晃来晃去。
对着死活不愿意变回人形收拾烂摊子的父亲们——双胞胎靠着毛茸茸的外表不止一次逃过了尼禄的制裁——尼禄也无可奈何。他认命的挽起袖子,开始在这一地狼藉里收拾起来。
等他大致把已经碎裂一地的垃圾们扫一扫扔出门之后,就发现他的父亲们又舒适的窝成了一滩。
他的某种犬科本能又在蠢蠢欲动的提醒他要去跟自己的血亲舒舒服服的卧在一起。
他叹口气,终于第一次放纵了自己。他脱下自己脏兮兮的外套,向父亲们的腹部试探的伸出了手。维吉尔抖了抖耳朵,没有睁眼。他把这视为是接受的讯号,于是愉快的也躺进了长毛和短毛交错的毛茸茸里。

在魔界生活的第一条准则就是:战斗。
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恶魔来向现任魔王叫嚣。尤其是这次他们回来还带回了自己的子嗣。护崽期恶魔的威压扩散出去,几乎方圆千里的恶魔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魔力来源的不善。
不包括自诩强大、自称魔王的笨蛋们。尼禄的魔力使用在不知第几次的战斗中运用得越发熟练。他在这座别墅里呆了才几天,就已经摸清楚了各种恶魔的技能和属性——无他,来的实在是太勤了。
睡觉时会来,吃饭时也会来——这倒是很好理解,毕竟恶魔不需要睡觉和进食。每当有恶魔靠近,尼禄的恶魔血脉就在大声叫喊着提醒他去干掉这个不长眼的混蛋。尼禄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从小憩中惊醒,然后暴躁的冲出门去给来犯的恶魔一个背投。
“他妈的!别!给!老!子!回!来!了!”尼禄扯着大衮的触角旋转几圈,借助离心力把这只癞蛤蟆扔穿了云层,还不忘补上一个中指。
“注意语言。”维吉尔说,他捧着一本从人界——准确的说是尼禄的书架上带回来的书,而对面的但丁则是脸上盖着一本杂志。
这本杂志也很眼熟,是尼禄藏到书架后面的那本。叔侄俩的品味很相似,这本书但丁也很喜欢,于是四处搜寻找了出来,还带回了魔界。
尼禄充耳不闻,粗话恶魔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抱怨:“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受够了,这里甚至连淋浴头都没有!”
“这需要你来安,孩子,”但丁悠闲的说:“出去之后记得带回来。”他把去人界讲的好像去一趟隔壁的711一样。
尼禄泄气的坐在沙发上。
他没能沮丧很久,一阵热浪隔着墙扑进来,接着是浑厚的声音响起:“吾乃贝利亚——”
“操!”尼禄从他爸身边蹦起来,抄起绯红女皇就气势汹汹的奔了出去。
“很活泼。”维吉尔翻着书页赞许地说。
但丁扭头看看门外扯着贝利亚尾巴暴躁的甩来甩去的尼禄,又看看捧着书气定神闲的维吉尔:“你认真的?”

Notes:

(复刻了M20!虽然是狗狗形态。)

Chapter 9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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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不行。”尼禄说,他此时把脚架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维吉尔很确定,他在人界时还没有这样的坏习惯。
他又扭头去看看恶习源头但丁,不在。于是他想起来,自从但丁去了人界之后也染上了睡觉的坏习惯——他还没起。
“不行。”尼禄重复了一遍,把自己的腿从可怜的茶几上放下来,他揉了揉头发,变得肉眼可见的烦躁。
他的耳朵已经消退了,就在他痛殴了几天恶魔之后。熟练地掌握了魔力、新生恶魔的身体情况也已经稳定,他就摆脱了毛茸茸的状态。
而且,随着他,契约人,跟着被召唤的恶魔回到地狱以后,他们之间的供给关系也就慢慢消失了——具体表现在但丁和维吉尔从今天开始失去了变成毛茸茸的能力。
当然,全家可能只有尼禄会感到可惜——也许不知在哪旅游的伊娃奶奶也会。
现在,除了每天打架、睡觉、打架之外,只剩下望眼欲穿的等待着来自人界的召唤。这很难等到,不是因为没人愿意召唤他,而是因为翠西的行踪不固定——她被召唤出去就意味着蕾蒂有了委托,鬼知道每次的委托地点到底是城区还是深山,也许她们光是要解决自己的事情就要花上好几个工作日。
尼禄知道这一点,也没打算对于这堪比法国人的召唤效率提出什么意见——但他就是忍不住的归心似箭。有时候理解现状和对现状焦虑并不冲突。
尼禄唉声叹气,在屋里转了一会圈之后又坐下保养他的绯红女皇。他不得不每次战斗后都对他的甜心们进行精细保养,这里遍地都是些会对他的心肝产生伤害的鳞甲怪物。
魔界实在是十分落后,当然,如果你的大部分需求都能用魔力解决的话,也确实不需要发展什么东西——武器可以用魔力幻化、子弹可以用魔力幻化、衣服可以用魔力幻化,甚至还能用魔力给自己放烟花。
尼禄永远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到但丁在他的战斗中给敌人用魔力外放画了一颗心的场景。
维吉尔从书的上沿瞟了一眼尼禄,如果年轻人现在还毛茸茸的,尾巴估计是垂头丧气的甩都甩不动。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为儿子对回归人界的期待和迫不及待。魔界有什么不好的呢,到处都是可以用来提升他儿子力量的玩具和陪练,多打打架对刚成年的幼崽有好处。但维吉尔明智的没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但丁那个不会察言观色的笨蛋。
于是他说:“如果你不能静下心来对待她,”他指的是绯红女皇:“那就找点别的事做。”
尼禄看上去更烦躁了,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维吉尔擦枪去了。
即使会察言观色也很难懂。维吉尔想。
歌利亚就是这时候来的。兽系恶魔多少都有点不太会挑时间出现,他刚好也赶上了年轻人需要发泄火气的时候。
“有人想乘坐地狱特快列车,哈?”尼禄狞笑一声,倒提起自己的刀冲出了家门。
“真活泼。”但丁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睡眼惺忪赞赏他的儿子。他一屁股坐到维吉尔旁边,然后开始对着门外的战斗场景发呆。
以半恶魔的视力,他很轻易的能看到尼禄那小子仗着有翅膀,在半空中炫技似的打出一套花里胡哨的连斩,也能看到歌利亚身上溅起来的血花形成的恶魔之血结晶。
“你觉得那玩意会不会好吃?”他看了一会,问维吉尔:“看上去很像草莓味刨冰。”
 
运动能放松人的精神,尼禄扛着血迹斑斑的刀进门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十分愉悦。感谢魔界的恶魔们,他们为斯巴达家的家庭和睦出了大力。
尼禄的外套在之前的战斗中破损了一些,维吉尔和但丁虽然手把手教他怎么幻化衣服,但最后年轻人决定就这么穿着——就算破一点也不要在魔力快耗尽的时候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裸奔。
尼禄进门,先珍惜的把武器上的灰尘、硝烟和不明液体擦干净,然后又用魔力把自己烧了一遍——这是但丁教他的,如果觉得自己有点脏兮兮的,就先变身再变回来——才长出一口气把自己摊在沙发上。
 
在尼禄焦灼的等待中,被召唤的那天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在屋子里兜圈,摸摸但丁的收藏,又看看维吉尔的书架,突然之间,好像听到了克雷多在喊自己。暗红色的召唤阵在他脚下展开,很快就把他淹没在了光圈里。
“早点回来。”维吉尔冲他说,而但丁则是提醒他记得给自己带点吃的——他俩表现的好像尼禄只是出去玩一趟而已。年轻人的身影在魔法阵中向他们挥了挥手,随后消失不见了。
尼禄走了,双生子却无端觉得呆了几十年的魔界大宅寂静的吓人。没有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年轻人的身影,家里突然空荡荡的。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但丁盯着尼禄消失的地方看了半天,维吉尔的书半天也没翻过一页。
半晌,但丁叹了口气:“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妮可眼疾手快的掏出了手机对准了召唤阵里的影子。
尼禄头昏脑涨的从召唤阵里钻出来。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但丁对于他当初只用一滴血召唤了两个恶魔感到不满、还想要额外的祭品了。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小管被挤出来的番茄酱,从尖尖的出口里被一坨一坨的挤出来。这感觉实在是不好。
而且他一出现就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身边对准他的三个摄像头先不说,为什么妮可和克雷多看上去那么高?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趴着或者蹲着,书架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史前巨龙的骨架。
他有些逃避的不去低头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是的,没错,他很确定自己面对了和父亲们一样的窘境。
妮可、克雷多、蕾蒂都挤在尼禄小小的出租房里。他们准备了祭品,尼禄的旧地毯,还有一些摄影设施。在遵循翠西的指导进行了召唤流程之后,地毯发出了暗红色的光。
出现在魔法阵中央的是一只小小的银色奶狗,因为年纪不大,甚至还没有立耳。它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粗粗短短的四肢用力的扒着地,尾巴蓬松的炸成一团。
“欢迎来到人界。”翠西趴在蕾蒂肩头说,黑色的猫咪优雅的舔着饲主上翘的头发。
“你可以叫我蕾蒂。”异色瞳的女雇佣兵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尼禄。
“啊,嗯,你好,我是尼禄——等会,妮可——!”尼禄没来得及跟刚认识的人打个礼仪周到的招呼,就被妮可抱过去上下其手。戴着眼镜的机械师先是对尼禄进行从头到脚的顺毛,然后就不顾尼禄的挣扎反抗,开始试图从恶魔的身上薅出一点能用于改进新武器的材料来。
克雷多拯救了他。他制止了妮可的行为,然后架住尼禄的腋下,把小狗举到自己的眼前。
“你,”眉间紧紧皱出痕迹的长子欲言又止:“你还能变回去吗?”
尼禄没说话,自暴自弃的被兄长攥在手里,咬破了克雷多的指尖。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蓝色的魔力光芒一闪而过,银发的年轻人站在了兄长面前。
“还好。”克雷多露出了放松的表情,看了看腕表:“你需要跟爸妈还有姬莉叶解释一下你的小问题,”他示意了一下尼禄的旧地毯:“然后把你回家的门放到合适的地方去。”
说罢,他不去管挠了挠头蹲下收拾地毯的弟弟,扭过头对帮了大忙的女性们表达了感激:“为表谢意,请允许我们请你们吃顿饭。”他想起了蕾蒂的身份,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报酬也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可以。”黑发的女雇佣兵爽快地同意了。她开始着手收拾自己带来的祭品,而妮可忙着把记录了全过程的摄像机收起来。
尼禄没去管记录了他从小狗变成人的摄像机,他想把地毯卷起来,伸出去的手又迟疑了。
他想到和乐融融的人界,又想到但丁让他带披萨、维吉尔让他早点回来时的眼神。
幼弟有些犹豫的回头去看克雷多,而长子也接收到了他的眼神,示意他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
“我能,”尼禄问:“我能再带两个人吗?”

Notes:

(“一家三口。”但丁感叹说:“这可是整整齐齐了。”)
(完结!撒花!感谢各位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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