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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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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广东话 粵語
Stats:
Published:
2022-10-24
Completed:
2023-12-06
Words:
27,444
Chapters:
13/13
Comments:
1
Kudos:
167
Bookmarks:
6
Hits:
2,931

Summary:

Lokton AU (全架空)

從前有一隻狐狸。

唔好上升真人呀_你。

Chapter 1: 葫蘆

Notes:

睇得我文多既應該都知我有兩樣野唔識寫...
古風 & 奇幻

好啦我今次就係玩鳩自己亦都玩鳩大家 :D

由於太廢既關係我亦都唔好意思話自己係寫緊古風... 只可以話係鳩版古風, 請多多包涵我既腦洞 (抱拳)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子時的樹林比平常還要來得安靜,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外連鳥叫都沒有,彷彿無論要做些甚麼事都不會有目擊者。
身穿單薄長衣的男子單膝跪在地上,放下手中已變得軟綿綿的身體,哼著小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對著隱約還在呢喃甚麼的人扔下一句。
「你瞓陣啦,聽朝一覺醒來你就唔會記得今晚發生過咩事架啦。」

始終還是秋風起了,男子像是有點後悔今天穿得太少了般朝著手心呼了口氣,連邁步向前的動作也帶了點不自覺的抖震。不過他一想起今晚回去還來得及吃夫君準備的熱甜湯,怕冷的人又振作了起來小跑步似的跳著下山,巴不得可以快點撲入溫暖的小窩去牽起那雙在等著自己的大手。
只不過這晚和平常回家的路不同,他走不了幾步就看見了一個小孩蹲了在路邊,如果是平常的凡人一定會不虞有詐,從沒想過大半夜的哪來的小孩會在荒山野嶺出現。但他王智德到底還是修行了近百年,才不會這麼易上當,看來應該都是一些道行比較低的小妖在找夜宵吧。

「小朋友?咁夜呢樹冇野食架啦。」
說是不會中計,不過王智德還是彎了腰在他身邊殷殷詢問,誰叫他對小孩子就是最沒撤。
再者,方圓十里內唯一一只可享用的活人還在山頂的樹底下躺著等回氣呢。

「我比屋企人留低左喺度啊,一瞓醒就得返我一個啦。」
被呼喚的黃衣小孩抬起頭,泛著水氣的大眼睛朝王智德眨了眨,童稚的聲音裡帶著點點哀求。「我好肚餓,好想食野…」

雖然知道人類的食物都只是頂得一刻,不過物傷其類,王智德還是不忍心在這裡將黑瘦的小妖扔下由得他餓死,他撥開過長的衣袖伸手遞向那小個子。
「小朋友你叫咩名?跟哥哥返企食湯圓好唔好?」

湯圓這兩個字在半空中飄過時彷彿是帶了香味,小孩那雙琥珀色的眼珠一聽就骨碌碌地滾動,好像已經見到食物在眼前,他吞了下口水用力地點頭。「嗯!我叫細佬!」

「咁我地行啦細佬。」
抿嘴一笑的王智德本來還以為自己今晚是做了一件功德,直至到一把將孩子用力拉起的時候,他感覺到手上的重量不對勁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眼前的小孩根本不是隻小妖,而是個用了障眼法的成年人!

「嘿嘿。」
一邊站起一邊慢慢變回成年人的體態,江𤒹生一隻手緊捉著王智德主動遞來的手不放,高舉另一隻手雀躍地用力揮舞著。「師父!我捉到啦!我終於第一次捉到妖啦!」

看著發光的幼絲纏緊了自己手腕上的膊門,王智德無論是想用力還是用咒來擺脫也來不及,只能眼白白的看著自己被困在原地。在這緊急的時候他反而心明如鏡,心想能將自己都胡弄過去的,應該都是個道行不低的人物,絕對不是身旁這個還在跳上跳下的年輕人能做到。但這些年來他一值低調默默修行又不害人,最多都只是讓人在荒野睡個大半晚,是誰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把自己除掉?
不過,想太多又好像沒用。
就這樣了嗎?
之後再也沒機會見到這個世界了嗎?

況且,他今晚的甜湯還未吃呢。

其實不用江𤒹生的大呼小叫,楊樂文單憑手中葫蘆的燥動也能感覺到妖物已上釣,躲在半高樹叢中的結界半晚,他沒想過只是給蚊子叮了幾口就已經能把妖捉著,不得不感嘆到底是主動獻計的徒弟這次有先見之明,還是被捉住的心思有夠單純。
拍了拍在小腿上的叮痕再披回殘破的道士袍,當楊樂文從濡濕的泥地上站起打開手中葫蘆的塞子後,他一抬頭見到的,就是在王智德尖臉頰上那哀傷無比的一對眼睛。那眼神裡帶著太多的不忿和不捨,楊樂文被看得心中一悸,本來要裝模作樣曉以大義的話也說不出口。
不過他還來不及再說些甚麼,那單薄的身影就已經嗖一聲被吸進了葫蘆中。

-

在陳設簡陋的房間裡設好結界,楊樂文推開吃飯用的小桌子站在中間,小心翼翼的將葫蘆上的塞子打開,口往下的倒了倒。

甚麼都沒有跌出來。

他單起眼睛往裡頭看了一眼,念了兩句咒語後叩叩的輕敲了啡色的外殼幾下,聽到一如往常的回音,有點疑惑的捻著葫蘆腰再用力往下倒。

還是甚麼都沒有。

「喂𤒹生…」楊樂文不解的抓了抓頭,索性扯開嗓門想問問在外面的徒弟是不是又搞錯了葫蘆標籤,直至這時他才留意到放在一旁的椅子後方,有一截毛茸茸的尾巴露了出來。

「係!師父?」唦唦唦的草鞋聲由遠至近的靠近,楊樂文看到那帶點啡色的尾巴悄悄的抖了一下。
他不想就這樣打草驚蛇,於是對著門外的人隨便扯開了話題,一邊擼起衣袖一邊裝作路過似的靠近椅子。「你幫我睇吓柴房啲水煲滾未?煲好就幫我沏壺茶。」

「喔!」用著門外急促走開的腳步聲做掩護,楊樂文一下俯身趴在地上伸長手,眼明手快的抓著那團毛球的後頸。

「吱!」

那團毛看似一坨但其實沒幾両重,楊樂文一下就可以將牠抬高和自己對視,他盯著在氣鼓鼓地尖叫著的小狐狸,覺得牠看似和一隻小狗也差不多,只是耳朵大了些,忍不住手殘的點了點牠的尖鼻子。「做咩唔變返做人型。」

「吱吱吱!」

「喂你咁就想咬人都有既。」縮開差點被一口咬斷的手指,楊樂文倒是沒生氣,他看著這隻眼睛瞇成一條線的小狐狸,不知怎地依稀可以聯想到昨晚在樹林中見到的小臉,看來無論是修練了多久做了多少年人,始終還是會帶有一點原來的樣子和動物的求生本能。
「定係你想我困返你入去個葫蘆度?」

「吱吱…吱!」

「呢度我放左結界,你用咩形態都唔會出到去架啦。」
沒有理會小狐狸左右扭動的用力掙扎,楊樂文蹲下身將手中的毛球放在地上讓牠四肢著地,但手始終捏著牠的後頸不放。「嗱,我數三聲,你唔變返做人既我就塞你返入去。」

「吱!」

「三…」
「二…」

手中的橙白混雜的毛髮慢慢的褪回變成了白滑的頸項,本來還在反抗的四肢靜下伸長變成被單衣包裹著的手腳,楊樂文這時才留意到漸漸展開來的人體有著勻稱的身材,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由狐狸的黑眼珠變成了細長的眼眸,王智德趴在地上側頭瞪著這個把他還按在地板上的人,用盡所有氣力憤怒的開口。

「你隻葫蘆上次裝過咩黎,仲臭過個茅坑!」

Notes:

恭喜你已經撐過左ch1. (未撐過漆黑)

點解會有呢個故仔呢
話說有次同TS吹水既時候唔知點解講到"文哥做道士"既話, 我一入腦既就係倩女幽魂入面嗰個唱緊"道道道非常道"既道士 (TS個version就問佢啦, 最好有文出世添啦:D)
之後就有隻狐狸囡瞇住眼笑住咁跳左出黎

呢一兩個月間中得閒就寫少少punchline, 係前排去旅行既時候喺飛機度寫左頭兩章, 不過始終第一次寫古風, 返到黎又改左一排去到今日先過到自已嗰關

故事既世界觀可以話係聊齋溝倩女幽魂溝陰陽師, 嗯, 希望大家睇得明啦, 唔好睇既就... 睇返我仲連載緊都市小品啦 :P

好啦, 感謝睇我廢嗡到呢度既你, 今次真係好需要愛的鼓勵: amber_write

Chapter 2: 湯圓

Notes:

都係嗰句: 鳩版古風黎。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講咁多說話做咩,你要落手就落。」

王智德修練了這麼久當然有聽過楊家的名號,這代的道長文道士更是一向捉妖殺妖不手軟。所以當他一逃出葫蘆見到楊樂文的招牌長髮時,就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是劫數難逃,只是沒想過這個道士會是這麼一個優柔寡斷喜歡問長問短的煩人。

「我又冇話過要落手。」楊樂文看著叉起腰怒目而視的人形狐狸,繼續孜孜不倦的重問上一個問題。「你仲未答我,你修練左幾耐先變成人型?之前一路係住邊樹?」

「總之我做人耐過你啦。」王智德看著他空空如也的雙手開始不耐煩,他轉了轉眼舔了舔下唇,心想道士不動手的話是要開狐妖學堂嗎。
「定係…」反正最壞都是被化為輕煙,王智德膽向惡邊生走近了一步,仲手輕撫上楊樂文散落在肩上的長髮,手指在他漆黑的髮尾上繞了兩圈。「你問咁多,係想對我做甚麼?」

沒想到剛剛還在四處躲藏的小狐狸竟然會先動手,楊樂文連閃避也來不及就結結實實的讓他摸了兩下。冰涼的指尖在自己的後頸附近擦過時像是有陣微風吹過,除了那片皮膚外,他連心也跟著癢了起來。楊樂文忍著想把另一邊頭髮都給他把玩的衝動,道貌昂然的退後半步。

「咳咳,其實呢,我地有個再培訓計劃,只要你成為唔害人既妖,我地楊家本住愛德之心都唔會亂殺既。」

說完之後楊樂文都不禁佩服自己胡謅的功力,照理他應該是要跟著祖上留下的遺訓走標準流程,舉起桃木劍手起刀落讓這隻狐妖早死早超生,不可讓任何一隻妖鬼遺禍人間。但是,當他在昨晚看到了對方的雙眼後,不知為何就再也下不了手。他唯有對自己說,如果肯照顧弱小的,就算是妖都應該是一隻好妖,罪不至死吧。

聽見事情似乎是有點轉機,老天爺看似還想讓他在人間多玩一陣子,王智德收回了手指挑起了眉。「喺呢度?陪瞓?」

在結界中明明不可以施任何妖術,但就算這隻小狐狸變成了凡人的模樣,那輕輕一勾的眼神還是讓楊樂文差點招架不住,臉上有陣火辣的燙感慢慢上升,連脖子也粗了。
「咳…係培訓,咁我會比個地方你住既。」

「咁好?」王智德在人間活了這麼多年,可沒聽過道士會有這麼好人,但想太多沒有用,反正最重要的還是能夠活下來。
不過事到如今當然不說白不說,他舉高手掌豎起五指。「可唔可以有個五房四廳,我要地方走動。」

「兩房一廳。」楊樂文瞪大雙眼,連他身為道長的房間也沒這麼大好嗎。

「三房兩廳。」

看著王智德揚起下巴一臉狡黠的在討價還價,楊樂文又想起了他在樹林裡見到的哀傷眼神,心突然柔軟了起來。
「好啦,成交。」
別的事他做不到也安慰不了,反正自己能力所及,辛苦一點的話也不算甚麼。

-

「湯圓呢?」

才一打開木門跨入一步,楊樂文就感受到來人像是一陣暴風似的撲上了眼前,他狼狽的夾著腋下的布包擋住來搶的手,小心翼翼的將碗放在桌面上。
「慢慢坐低先食啦,仲燙口架。」

在甜湯裡半浮著的三顆白色丸子怎麼看都是討人喜歡又可愛,王智德久別重逢般的目光附了在上面就再也離不開,才不管楊樂文現在是圓是方是扁,𢳂起一顆隨便吹兩口就咬了下去,粘糯的口感讓小狐狸滿意的瞇起眼睛。
「好味,不過下回既可以再甜啲。」

楊樂文趁著他將注意力放了在手中的湯匙上,輕輕拈起他被白布包裹著的左手,觀察著還隱約滲血的布料問。「今日隻手仲痛唔痛?」

本來只顧著滿口的甜食忘記了身上還有個傷口,只要一被提起那刺痛感就立刻湧了上來,王智德嘶一聲縮開了手,護食似的用曲住的左手緊緊攬著還剩下半碗的甜湯不放,抬起頭咧咀警告。
「唔痛!唔準你搞佢。」

在前天試圖衝破房門的結界卻被重重的彈回入房間後,楊樂文在昨日傍晚去探視時見到的,就是那隻像是被燒傷似的黑爪子,和一隻躺上床上還來不及變回人形的狐狸在舔著流血的傷口。不用問都知道這個傷從何而來,平常長氣的楊道士也沒有落井下石似的說「你撞幾多次都冇用架啦」,只是叫小徒弟拿了個常備的藥箱過來,捉住了轉眼就變回人形的狐狸前臂仔細的上藥。
始終在職業生涯上斬妖驅邪比急救來得多,楊樂文的包紮技巧除了用亂來兩個字去總結外也很難再有其他的評語。小狐狸頂著錐心劇痛差點就想把他粗魯的手指一口咬下,是側頭看了看長髮道士拿著敷料一臉認真的樣子,才磨了磨牙用力咬緊牙關忍住,不過雙腳還是控制不了的連踏了十多下差點將地踩出個坑來。

所以現在無論文道士再說甚麼,他才不會讓這個人碰自己呢!

「你唔換藥既,要起碼挨多大半個月先會好。」
因法術而來的傷比起刀傷更難治,楊樂文一見他的動作就知道傷口離癒合還差得遠。

「大半個月咪多大半個月,反正我睇落都要有排住架啦。」王智德將崩了個角的瓷碗舉起,連最後一滴甜湯都不放過,抹咀後想到甚麼似的向楊樂文擠眉弄眼。
「定係你打算過兩日就放左我?」

是說把狐妖養了在屋裡,但其實楊樂文也不知道可以拿他怎麼辦。
殺他,做不到;放他,那不如叫文道士直接去楊家祠堂把祖先的神位都通通拿去當柴燒好了。

不過之後的事留待之後再算,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治好他的傷。
楊樂文攤開帶來的布包,將裡頭黃黃綠綠混在一起的草藥搗了搗,向著一聞到藥味就捏著鼻子的狐狸攤開手掌,見他把受傷的手牢牢攥著就無奈的嘆了口氣。
「乖啦,最多明晚我叫𤒹生加多一粒湯圓。」

本來立場堅定的狐狸在這時陷入了天人交戰。
傷口會很痛,但圓滾滾的湯圓很好吃。

「嗱,你話架。」
權衡過後還是湯圓的吸引力稍勝一籌,王智德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遞出去。「輕力啲,再好似琴日咁大力既我咬死你。」

雖然文道士是點了點頭,不過只是洗了傷口還未開始上藥,王智德就已經痛得連背也弓起了來。
「嘶…」
見他痛成這樣楊樂文有點不忍,猶豫的慢下了動作,不過這下子就到了小狐狸寧可速戰速決,他閉起眼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擺擺手示意人快點,心中默念湯圓湯圓湯圓湯圓湯圓。

將他完好的右手放了在自己的前臂上,楊樂文輕拍了他的手背兩下。
「痛你就捉住我。」
小狐狸微涼的指尖滲著虛汗,隨著不稱職包紮專員的動作用力壓緊再放開,讓文道士覺得自己彷彿是真的被一隻可憐的小動物用肉球緊緊的捏著。

「搞掂曬啦,冇事啦。」
楊樂文看著終於回過氣來的人垂下雙眼,像九死一生般大口大口的狂喘,在此刻他沒有了叉著腰質問自己時的淘氣,那樣子溫馴得讓人想輕撫他的頭髮安慰。

早幾年才過身的師尊常常告訴楊樂文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但手動得比腦袋還要快的人明顯沒有聽取教訓,摸了下去才想起手指上次才在狐狸咀下逃過一劫。

不過這次被摸的小狐狸沒有如他所說的把多手的人咬死,反而是想尋找溫暖似的向著他的手蹭了蹭,隔了一會才像是清醒過來般睜開細長的雙眼。
「唉唷,痛死我啦。」

Notes:

本章TMI: 湯圓係徒弟仔搓的

黎ig吹水啦: amber_write

Chapter 3: 門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文道士,你淨係望住我食既我唔係幾好意思既,不如你都係搵啲野講下啦。」
明明享用的是人間美食,但多了這麼一雙大眼睛黏著自己不放,王智德覺得連湯圓的美味都減了三分。他和默不作聲的人對看了一會,還是穩陣起見先用手蓋著碗。「你點望我都唔會分比你食架。」

起初楊樂文每晚進來都是看看傷口放下碗就離開,不過不知從哪天起,他就開始坐了在自己身邊等收碗似的陪食。王智德本來都是由他去,反正多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不過那目光一晚比一晚熾熱,到今晚他終於忍不住這樣的大眼瞪小眼直接開口。

「…而我不知有咩話…」

「講你打算幾時放我出去。」

「…」

見他一臉吃癟的樣子,王智德也知道這個話題看來在此刻都難有下文,不過見他之前答應過自己說會帶甜湯就真的每晚都送一碗來,應該都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勾起咀角。
「咁講下要係邊個叫你捉我既。」

楊樂文也料到他遲早會問到這個,第一條問題他答不了,這道他還可以略說一二,反正小狐狸已被困在這裡想尋仇也不易。
「你上個月初二,係唔係喺城西既客棧入面吸過一個男人既陽氣?」

「我有。」王智德口中咀嚼著糯米做丸子側了側頭,搜索著腦海的畫面,做過的事他從來不會否認。
「不過我從來取之有道,每次只會吸些許人氣,正常凡人睡上大半日醒來就應該冇事。」

「但問題在於,佢記住左你呢。」楊樂文嘆了一口氣後搖搖頭。
「佢髮妻有日特地來找我,話佢夫君已經有整個月茶飯不思,每晚就會跑出去說是想尋回一個美男子。」他見王智德又再專心的埋首進碗中,將擺了在心一陣子的問題說出來。「你對佢施左狐術?」

傳說中中了狐術的人,一心只會向著狐妖一個。
要解除的方法有二,一是法術會隨著時間遞減,只要狐妖不在身邊一段日子就會自然解除;二就是要有法力高強的道士為受害者解咒。
但楊樂文有見過那位所謂苦主,他根本沒有一點受到法術所影響的樣子。

「你當我係嗰啲饑不擇食既小妖,對住咩人都會施法?」王智德咬著湯匙不屑的哼了一聲。「憑嗰位仁兄既姿色,我先唔會有興趣呢,當日唔係佢喝多了哄上來纏住我,我先連佢既氣都懶吸。」
一想起那人的酒氣王智德就想吐,簡直是臭得要死!

「我行走江湖多年真係未聽過有妖會咁揀擇,咁要咩人你先會睇得上眼?」一聽他這麼說好像背後還有個故事,楊樂文的好奇心就來了。

「你就…都勉強算係合格既,係咪想試一試?」肚子填飽了王智德覺得眼前的這個道士也順眼了不少,坐近了一點伸長頸對著他眨了眨眼,見人立刻變得呆若目雞的模樣又補上一句。「嘿嘿,講笑。」

「喂…」楊樂文有時候都不知道他間中展露出來的撩人語氣,到底是與生俱來還是修練得來,但每每都是會令人面紅耳熱。他每次對著王智德久了就會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不是不舒服,就是太舒服了,只是盯著他大快朵頤的愉快樣子都會令人想待在這房間中不再出去。
「又話做人耐過我,家陣係邊個為老不尊?」

王智德將目光從他的髮髻拉到他咀角側的法令紋,再摸摸自己光滑得有如少年的臉頰,得意的發出輕哼。「但係我望過去年輕過你,不信的話你問問其他人。」

但當一想到自己最近見過的就只有這個連道袍都有補丁的道士,小狐狸就忍不住將氣發洩到害他變成這樣的人身上。
「嗤,嗰條色胚,佢自己對我念念不忘就要搵人捉我?」
王智德愈想就愈氣,完全沒有發覺自己激動起來時,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悄悄的在頭頂上長了出來。
「咁下次佢對個哪個姑娘又念念不忘既,係唔係就要報衙差去捉個姑娘?而家身為狐妖就天生有罪了咩?」

楊樂文看著那一抖一抖的耳朵呆住,本來差點順口而出的那個「有」字幸好來得及收回。他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再見過王智德變成狐狸型態,而根據當事狐的說法是,之前被人捏著後頸有心理陰影。
「明明我冇加害佢之心,係佢自己巴巴的想找我,但佢妻子就要置我於死地,你地人類真係有夠奇怪。」說得興起的人順著文道士的目光才察覺自己頭上的那雙毛耳朵,他吐一吐舌用力的閉眼將其變回原狀。
「哎,失禮人。」

那動作快得楊樂文只來得及看見他嫩紅的舌尖,但調皮的模樣卻是在他心中留下重重的一擊。他看著王智德將黑髮捋在耳後,目光流連在他頭髮和單衣間露出的一小截皮膚出神,手指無意識的交握著,控制住自己摸上去的衝動。他實在是不敢再亂看,只好對著桌子上的空碗乾咳了一聲。
「時候不早了,我明日再來。」

「最緊要記得…」

「湯圓嘛。」

雖然站在房間內揮手的王智德笑得眉眼彎彎,但不知怎地,楊樂文總覺得他的臉比之前又白了一些。

-

「師父,你今次出埠半個月,除左三餐送飯菜同湯圓比佢之外,仲有冇其他事吩咐?」
江𤒹生蹲在地上,指著在師父房間和道場中間硬擠出來的一道房門,有點不解的看著搖頭的楊樂文。
「不過師父,平時啲妖我地都係一野收左佢送佢歸西,點解今次呢隻我地捉左佢返黎之後仲要養住佢既。」

楊樂文摸著下巴掩飾似的咳了咳。「咳…研究﹑研究,一切都係為左學術用途。」
他見小徒弟歪著頭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連忙多加兩錢肉緊去解釋。
「𤒹生,我地呢啲為民除害既,係要為左眾生既福祉而努力啊。」

「但研究既唔係應該整個板間房就得?而家起到又大又靚入面仲要冬暖夏涼,連張床蓆都係用棉絮墊厚架喎。」

說是用法術建造出來的一個空間,不過法力低最多只能建個沒門茅廁的江𤒹生那天趁著楊樂文入內時探頭一看,差點下巴也收不起來。他不敢想像在之前忙了大半天的累得像狗一樣的師父用了多大功力,才可以將一個本來又臭又小的鎮妖塔擴建成這樣,連帶著結界的木門也是雕花的!

「你唔知為師既用心良苦啦,唔係起到個地方咁樣,隻妖都唔肯供出佢既底細。」

江𤒹生趴了在門邊像是想測試材質似的輕輕敲了兩下,怕被師傅責備似的不敢太大聲,不過還是悄悄的加上了一句自己的評語。「嗰晚佢對我好似一個大哥哥咁溫柔,都應該唔會係一隻太差既妖掛。」
他又想起了那隻主動伸給自己的手。
「同埋佢生得白白淨咁,都幾可愛吖,唔知佢既原形係乜樣呢。」

楊樂文心知小徒弟生性善良之餘好奇心比貓還要大,一聽到他這句立刻內心警鈴大作,不想讓他與小狐狸太接近,欲蓋彌彰似的補上一句。
「總之,你冇咩事就唔好靠得太近,此妖厲害非常,你道行唔夠既比佢食左都唔知咩事架。」

「係!師父!」

Notes:

"for scientific purposes"

黎ig吹水啦~ amber_write

Chapter 4: 夢

Notes:

今日有生勾勾既囡睇, 好嘢~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家中多了一張咀要吃飯,楊樂文為了多賺幾両錢不得不接了個富貴人家的除妖案子在外埠。不過離家多天,他每晚想到的不是小徒弟把道場燒了沒有,而是小狐狸在吃湯圓時那微微翹起的咀角。

「楊師傅,你幾時帶湯圓比我?我餓~」

往下一看是一雙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腰,笑意盈盈的眼眸在眼前愈放愈大,從扁鼻子而來的鼻息悄悄的撲到自己臉上,楊樂文只覺得渾身酥麻退後了半步,但前方的小狐狸繼續不屈不撓的纏了上來,輕扯著自己的粗布腰帶。

「冇湯圓?咁你仲有冇其他好食既野?」

「唔好多手…」
一手抓過去卻摸了個空,楊樂文從床上坐起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夢,他楞楞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彷彿還可以感覺到上面的呼氣。他瞄了眼攤在床邊經書,索性將一切歸咎於那揭開了的書頁上的「狐妖」二字,一定是看得太多才會夜有所夢。
文道士看了看自己身下鼓起的布料,當然知道這個夢不甚健康。

眼不見為淨的合上經書暗自唸了兩句除妖的經文,楊樂文側身瞌上眼後還是認命的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將手伸了進褲檔之內,盡力地從腦袋中將那張在夢中老是常出現的笑臉趕走。
這只是一個夢,他說服自己,只是一個夢。

不過現實和作夢永遠都是兩回事。

風風火火的連夜趕了回道場,楊樂文沒有受到想象中的飛撲式迎接,連之前慣常一打開門時會聽到的一句「楊師傅~」都沒有響起,在小房間裡只有一種異常的靜寂。
他看著在門邊差不多沒有動過的飯菜搖了搖頭,印證了小徒弟所說的,王智德最近幾天在房間裡都完全沒有動靜。他剛剛走得太急連門也沒敲就衝了進來,但走入了幾步還是沒聽到任何聲音,他輕力地走近了褟邊,這才見到王智德縮在床角側睡的背影。

「狐狸仔?」

雖然人看似是睡著了,但王德智身上的氣息卻是微弱得只剩下一丁點,楊樂文坐了在床沿不放心的輕輕扳過他的身體。

「智德?」

相處了一陣子後,楊樂文覺得老是叫人狐狸仔好像也不是太合適,在出發前兩天特地向他問起本名。小狐狸沒有作聲,直接拿過紙筆在紙上嚓嚓嚓的寫了「王智德」三個字,他的字體不是特別蒼勁有力,反而像是一個少年人還有點拙劣樸實的筆法。他指著智德兩個字解釋,那是數十年前一個把他當寵物養的胖小孩幫他改的,說是那天夫子教曉他的詞語。

「咁姓氏是由何而來的呢?」

王智德聽他到又開始尋根究底就白他一眼,五指曲起在煩人面前一揮。「簡單隨便一個就好,狐狸既手天生唔係用來寫字架!」

只不過現在他似乎連舉手也沒力,用了好一會才能轉過身將雙眼睜開成一條縫,氣若游絲的看著楊樂文一眼又再垂下眼簾。

「餓…你之前又話過會放我出去既…」

楊樂文不用想也知道他不是需要人類的食物,不然的話也不會粒米未進。「你要吸陽氣?」
他早應該要想到的。
雖然王智德之前用著沒正經的語調說過,吸陽氣是貪好玩,所以自己是一隻好妖不會害人可以隨時放了他,但狐妖再怎麼修練也需要靠陽氣去續命,只是王智德一直沒作聲,他就粗枝大葉的沒了回事。一想到這隻小狐狸其實餓了這麼久也一聲不響只能一個人待在房間中,他的心中突然有點揪住的感覺。

見他連點頭也沒有力只能微微一抖,楊樂文在房間中焦急的走了兩圈。
其實王智德把他看錯了,他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之前所說的「之後就會放了你」是一直用來推搪拖延的藉口,是他給了虛假的希望讓小狐狸在自己面前逞強導致如今的模樣。
不過在此刻就算放了王智德也沒用,但不做點甚麼的話,他只會愈來愈虛弱直至所有功力散盡,變回一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中。
楊樂文不想再也見不到他那鬼靈精的樣子,更不想看著他受苦,抱頭想了一會後文道士最終還是放棄似的吐了口氣,半躺在床上將自己的頸側伸了過去狐狸的唇邊。
「唉,你吸我既啦。」

收藏了一個妖物在道場本來就是違反了家訓,主動送上門去讓狐妖吸自己陽氣,簡直離經叛道得有如在祖仙的棺材上跳舞。
但橫豎都是會被祖仙入夢追究,那就為人為妖為到西吧。
「對唔住係我唔岩,你唔好有事…我唔想之後都見你唔到。」

怕他不夠力氣靠近自己,楊樂文主動的撥開長髮,捧著他的頭往自己頸裡按。

就算渾身沒力有多餓,動物都會有著求生的本能,王智德一感受到砰砰跳著的血脈靠近,五臟六腑就立刻運作了起來,用著僅餘的力氣去吸取著楊樂文身上的氣息。

「唔…」
楊樂文一直都以為妖鬼吸陽氣會像是人類進食一樣,需要一時三刻才能完成,沒想過他只是聽到了身後轉來一下的呼吸聲,就立刻覺得天旋地轉,後腦砰一聲撞了在褟上,瞪眼看著上方支起手肘托頭的人臉色逐漸變回紅潤。

「無陰公囉,爭啲就監生餓死…」
眼神慢慢有回了焦點,王智德伸了個懶腰輕撫著文道士的長髮,聲音帶了點像是剛睡醒般的慵懶。
「你雖然係凡人但法術底子深厚,可能唔會睡著只會昏頭一會。」

王智德本來以為自己能撐個一頭半個月都沒有問題,就想說找到機會溜走的話,出到去才來個陽氣滿漢大餐也不遲,不過看來他還是太看得起自己,搞一搞差點連累修練多年功力也報廢。他曾有動過小徒弟的腦筋,只是他每天像怕鬼似的一放下飯就一溜煙跑走,搞得想找個缺口也沒有機會。

沒陽氣的下場就是一天比一天虛弱,到最後王智德連最愛的湯圓也吃不下,就只能躺在床上嘗試將呼吸放慢,看看老天爺上次放生了自己一次,會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在半睡半醒間的思緒都是在這幾十年的回憶中浮沉,王智德想起了在這些年來見過的人和事,有待自己如珠如寶的,也有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想著想著,他總是會見到那雙帶著炙人眼神的大眼,默默的將滿碗的湯圓推去自己面前。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過一個會這樣看著自己的人。

是楊樂文的聲音把他喚回來的。
他起初還以為那是夢中的一部分,直至他碰到自己,聽到他在耳邊的一字一句,小狐狸才肯定這個是真人不是腦中的幻想。在人世間待了這麼久,王智德怎會不知道道士和妖鬼的關係,所以他完全沒想過文道士會用這個忤逆的方法救了自己。

挪過了一點身子讓文道士躺得舒服點,王智德順著他黏著自己不放的目光摸上了自己的唇,見人都為著自己搞得像棵梅菜,沒多想就給個安慰獎似的俯身覆上去,輕輕在他咀角吻了一下。
「好啦好啦再望就穿啦,多謝你啦。」

楊樂文不肯定是否因為陽氣不足,他總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矇矓,連唇上的突如其來觸感也像是在五里霧中。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是把整隻狐狸壓了在身下,像是要索回陽氣似的吸吮著他薄薄的雙唇。

「唔…」王智德沒想過會被棵梅菜如狼似虎的唅住,雙手在半空中划了半下就被緊緊的抓著放在背後,想發出的叫喊都被堵住成了一堆無意義的聲音,直至王智德用力咬了他的下唇一口他才稍為停下。樣子有點迷糊的文道士將頭抬起了點,像是想用觸感把人看清點般,用五指幫王智德順了順頭髮,但依然一副沒興趣將人放開的樣子。
見他停下來稍為回復人模人樣,剛剛才回復了一半元氣的小狐狸按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咬牙切齒地指著他的鼻子。「喂錫一啖咋,你當我狐之報…」

可惜他的話還未說完,就已被昏了頭的餓狼再次撲了上來。

接下來整個晚上發生的事,對文道士來說都像是場夢。
一場在之前早已做過數百次的夢。

Notes:

寫完呢章之後, 要罰自己抄 "以後唔會再寫要logic既奇幻文" 100次。

ig: amber_write

Chapter 5: 咬

Notes:

微R18慎入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楊樂文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太記得每一個細節,腦海中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畫面。

有那略小的手掌在胸前極力想把自己推開,卻被反捉住手指放了在自己口中吸吮。
有那在口中不斷逃跑,但最後還是欲拒還迎地與人糾纏起來的舌尖。
有那在胸口上的兩個小點,在被自己輕咬過後就迎風凸起變成可愛的小紅珠。
有那根在手心搓揉下慢慢挺立的勃起,前端的小口在接連的挑逗下滲出的透明汁液。
有那人在自己進入那狹窄的甬道時所發出的,認命似的悠長嘆息。
有那幾個在細白腰肢上的暗紅色指印,彷彿是因為自己體溫過高而烙在他身上的印記。

不過無論怎樣也不及,小狐狸在被自己反覆抽動時那斷斷續續的呻吟來得令人難忘,他一邊搖著頭叫著「好痛…咬死你」,但另一邊廂卻是挺著腰輕輕往自己蹭過來,讓在上方的人更輕易的進入身體深處。
言而有信的小狐狸咬是有咬,不過卻是用著別的地方。下身被楊樂文握著套弄,他的甬道控制不了似的一收一放,呻吟聲在被唅住的唇間接連滑出,為侵略者那被緊緊包裹的慾望帶來無盡的快感,使得這晚昏了頭的文道士更加倍努力的挺入至末端那人令抵受不住的位置。

「嗯啊…」
楊樂文還依稀記得他細長的雙眼中泛著水氣,黑瞳中載著自己那接近狂喜的臉,這比最好的美夢還要來得更美好,讓人戰慄的興奮像羽毛般輕拂心頭的每一處。

說起毛,楊樂文這才感覺到在小腹上出現的奇怪癢感,他揚開蓋在身上的薄被子,見到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兩個人中間緩緩的揮著。
褟上只有光著身的兩個人,不用問都知道這條毛是屬於誰的。
楊樂文輕輕的順毛捋了一下,見那根尾巴抖了抖就怕有風捲入會讓人冷著,立刻拉過被子滿足的把懷中人再摟緊了些。

師尊在生時曾經說他三十歲那年會有個色劫,一直以來都耳提面命他不可縱慾,之前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卻沒想到會就這樣破功。
但他不覺得這是個劫數,他就是喜歡這隻小狐狸,不論是他伶牙俐齒為著湯圓嘴饞的時候,還是那毛茸茸形態,都是令他覺得愈來愈可愛,他肯定自己沒中了狐術,但其實也沒有多大分別——到底還是一頭裁了下去。

可能是太暖了點,又或是被楊樂文的動靜吵醒,王智德在緊箍著自己的臂彎中轉了一圈,眼皮輕顫了幾下,一睜開眼就見到那雙圓滾滾的大眼。

文道士見他只看著自己一動不動,怕是他身體未恢復,輕輕啄了啄他的額見體溫正常,試探的問了一句。「你見點啦?」

王智德貶了貶眼,像是未睡醒有點搞不清狀況,他眼睛往下瞄了瞄又轉了轉,突然毫無徵兆地一下就往楊樂文的肩頭咬了下去。
「人渣!」

「痛…!」這一咬完全沒有留力,楊樂文不用看都知道肩上一必定見血,但他自知理虧不敢動,由得小狐狸發洩似的猛咬。

「你知痛既咩!琴晚咁大力!」

一說到昨晚王智德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是對這個臭道士有好感沒錯,但沒想過他會這樣強來,他活了這麼多年都未試過被一個人類像這樣壓著,吼,氣死他了。

「對唔住對唔住…」楊樂文安撫似的輕掃他的背,他看了小狐狸的臉一眼後輕輕的咳了聲。「耳朵…又咗出黎。」

咬完了肩頭王智德還是不解氣,拿起他的手臂又是一通亂咬,身後的尾巴跟著憤怒的揮動。
「唔理啦!你又唔係未見過!」

皮肉傷這些楊樂文倒是覺得沒甚麼,而且小狐狸發脾氣的樣子也是可愛得要命,就算讓他多咬幾口楊樂文也不介意。不過昨晚到底都是趁著昏頭佔了他的便宜,為了不想讓王智德覺得自己是個亂來的登徒子,楊樂文老實的表明埋藏了在心裡一段日子的心意。
「智德,昨晚我知係我唔岩,但係我真的…好喜歡你。」

「喜你個頭!」王智德一聽就更生氣了。「家陣係邊一國既律法有寫,救人一命就要迫人以身相許?」見楊樂文的左手已經充滿了牙印,小狐狸拿起他的右手就繼續咬。
「就當你係救咗我兩命,就當我係有丁丁丁丁丁點喜歡你都係咁話!」

文道士在一堆氣話中間聽到喜歡兩個字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一直只知小狐狸只愛湯圓一樣,沒想過他還會有其他喜歡的事物,更沒想過他會喜歡自己。「你都喜歡我?真的?」

「而家唔喜啦!憎死你!」

滿心歡喜得有如中了大獎,楊樂文顧不得兩手都是紅印,剛想把那個還氣在頭上的人抱緊就被房外的聲音打斷。

「師父?」響如洪鐘的聲音在房門前兜了兩圈。「師父!早餐準備好啦!師父你喺邊呀?」

趁著楊樂文分神的時候,小狐狸一下從他的懷中掙脫,變回了一團毛縮在牆角向他咧起尖咀露齒警告。
「嘶!」

-

「湯圓放低,人走開。」

憑著王智德今天早上生氣的樣子,楊樂文當然知道今晚不會見到甚麼好面色,不過當他見到小狐狸站得遠遠但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手上的湯碗時,不禁開始嫉妒起手上的湯圓來。

「你坐過黎我先放。」

「唔坐!」

楊樂文盯著他快要嘟成一個勾子的咀巴,突然玩心大發的將碗放下,大模斯樣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湯匙。「好啊,你唔坐既就當係你請我食。」

一見他𢳂起湯圓放在咀邊吹了兩口小狐狸就急了。「喂!呢碗係我既湯圓!」

「冇啦,而家係我既湯圓嚕。」
見人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向自己走近了一步,文道士暗笑著捋高衣袖露出還是花斑斑的手臂。
「唔~好香,今日𤒹生仲要煮左紅豆湯呢。」

「你…」狐狸氣結。

就在楊樂文張咀快要將湯圓咬下的時候,王智德終究還是忍不住撲了上來,一口把湯匙上丸子從狼口中搶過,邊咀嚼邊碎碎唸著「臭道士」。
文道士見他吃得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又在碗裡𢳂了一顆遞到他面前。
「要唔要多一粒?」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智德一手從臭道士的手中搶過了湯匙,坐了在桌子的另一邊把碗捂得密不透風。「滾開,我自己黎。」

從善如流的道士的確是滾了,不過是趁著他埋首在碗中時悄悄的滾近了一點,手裝作不經意地放了在他的後背上,看準了忙著吃的人連頭也懶得抬,將他口齒不清的那句「阻住我食野既信唔信我咬死你」當作是耳邊風。

狂風掃落葉似的吃個碗底朝天,王智德滿足的舔舔咀角,彷彿要將前幾天沒吃的湯圓份量都要補回來,他側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釘子戶,皺起鼻子哼一聲打走他還在自己背上輕掃的手。
「你唔好以為生米煮成熟飯就可以亂來。」

「智德。」楊樂文再接再厲的又摸了上去,他之前從來不知自己原來是這麼喜歡這隻小狐狸,現在一有機會碰到就不想放手。「我係認真的,唔係亂來。」

而文道士的眼神的確是認真得很,一雙大眼彷彿要看進他的心底,想在內裡燒下一個記號。
王智德本以為在人間活了這麼久甚麼都見過,但被他這樣一看心臟還是跳快了一拍,不過咀裡還是逞強著不饒人。
「認真?」他曲起手指戳向楊樂文的胸口。「我對你都好認真架,你下次比我『認真』一次既我就信你。」

對著送上門的手指楊樂文當然沒放過抓了在手心,而那雙翹得老高的唇瓣在眼前一開一合更是引誘,楊樂文自問口齒不夠小狐狸利落,索性摟緊了他的腰一吻而下去示範何為認真。

「唔…」
小狐狸身上像是還帶了點甜湯的香味,在咀裡的更是香濃。楊樂文輕輕一頂就撬開了他的齒關去追逐小巧的舌尖,手掌托著小狐狸的後腦不讓他有機會避開。他一把將人拉過緊貼著自己,用著最原始的方法將全副心意過渡去王智德的身體中。
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一點混亂的呼吸,臉紅紅的王智德貶了貶迷霧的雙眼,這才發現在鬆開的領口下,連腰帶都已被解開了一半,但半攤軟的小狐狸渾身沒力,在被楊樂文再次貼上來時就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叫喊。

「喂喂喂…我咬你架…」

Notes:

現形既好似係文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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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徒弟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江𤒹生捧著幾件洗好的道士袍在門廊中走著,本來他已走過那道雕花的木門,不過他左右看了兩眼後又忍不住倒退走了兩步,蹲下身由鎖孔往裡面看。

最近師父每天在狐妖房間裡待的時間愈發長了,有幾次他甚至在早上見到師父直接從裡面走出問他早餐吃甚麼。而且,他每次出來的時候都會是傷痕累累,不是手臂上有幾條長長的抓痕就是頸上有幾個明顯的牙痕。身為徒弟當然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過當他每次問起師父用不用幫忙的時候,師父都只是會笑著說沒事,他差不多找到了伏妖的方法。
但江𤒹生總覺得師父的那個笑容有著某種詭異的得意。

到底是哪種惡妖才會可以把師父都傷成這樣?

他沿著狹小的細洞看入去,沒有見到預想的恐怖的惡妖原形,只是見到有一團毛茸茸的毛球半躺在榻上在認真的舔著手心,彷彿是感應到有人看著一樣,尖耳狐狸忽爾停了下來在嗅空氣中的味道。
這就是狐妖的原型?比小時在家養的小狗還要可愛!江𤒹生不可置信的別過頭眨了眨眼,但當他再想次伸頭過去想看清一點的時候,又發現褟上空空如也甚麼都不見了。
接著整個鎖孔都被一隻大眼珠佔據,骨碌碌地轉動著的黑眸正在瞪著自己,嚇得江𤒹生倒後了兩步跌坐了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鬼啊!!!」

眼珠的主人見他這個模樣發出咔咔聲的輕笑,江𤒹生驚魂未定就聽到似曾相熟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
「你係小朋友?細佬?」

那稱呼勾起了那晚在森林裡的回憶,王智德的聲音一如那天就像一個溫和的大哥哥,江𤒹生不由自主就坦白地回答。「…我係𤒹生。」

「嘻,我知,成日都聽到你師夫提起你個名,不過今日先係第一次有機會同你講野。」

「師父講我咩?有冇話我天資聰慧係不可多得既道士材料?」江𤒹生按捺不住好奇心,從地上坐起倚了在門邊。「定話我靚仔?」

「佢話你…好…」門後的聲音頓了頓。「今晚既湯丸加芝麻餡我先話你知。」

「小意思。」江𤒹生一口答應,反正柴房是他的天下。「黎啦,講啦。」

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小狐狸立刻在腦袋中搜索形容詞。「佢話你勤快又悟性高。」為著今晚的加料甜湯,他決定隱惡揚善當個期間限定的一日好人,默默的將「做事衝動還要錯十次才做對一次」這兩句吞回肚子裡。

「哈!」被讚的人一聽就樂了。「上次唔係我,都捉你唔到吖,係喎,你係唔係真係好勁架,我見師父成日周身傷咁既?」

「細路仔唔識野唔好亂問。」在房間裡蹲著的人微微地打了個呵欠去掩飾自己的語塞,再順道轉移話題。「唉,一個人喺房真係好悶。」

軟糯的聲音像是帶了點吸力,讓江𤒹生真的想坐久一次和他說多一會兒話,不是一陣涼風突然吹過他也想不起起師父的警戒:不可靠近狐妖,小心被他吃了!
背脊一涼的小徒弟立刻連滾帶爬的站起。
「我…我夠鐘要去煮飯啦。」

他一站起來就聽到門板後傳來嘖嘖嘖幾聲。「陰公囉,咁瘦,你師父冇比飽飯你食?」

「梗係有!師父由惡妖口中救我返黎,一直比飯我食又教我施法伏妖,全世界之中佢對我一定係最好既!」

被他這麼一說,閒著沒事的小狐狸倒是和江𤒹生開始較真起來。「但係我呢度有好多食唔曬喎,要唔要分隻雞脾比你?」

江𤒹生再從鎖孔沿着桌面看過去,見到上面不但有隻燒雞和其他糕點,旁邊還要有一隻嘉◯樓籃子,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難怪師父說今個月的伙食費不足!他可是連嘉◯樓的門口也沒有入過!
不見尤自可,一看到了之後彷彿在鼻子中都可以嗅到燒雞的香味,江𤒹生奮力搖搖頭,將腦海中的雞腿趕出去。「有咩好野食都好,我係唔會打開個結界架!」

本來王智德只是想逗著他玩,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額外的資訊,他挑起眉輕咳了聲,放軟聲音用著安慰的語氣對門外道。「不要緊啦,有機會再請你食,我都知憑你既能力,都難以破解呢隻門既結界。」

果然,江𤒹生一給人質疑就抵不住氣回嗆。「有幾難…平時啲基本既結界有一半都係我整架,連葫蘆都係我準備既!」

「我唔信。」見是魚兒已上釣,王智德高興的瞇起眼,口中繼續加把勁煽風點火,但不忘同時在內心的小氣簿上記著原來臭葫蘆是出自他的手筆。「上次見你捉到我個開心樣,仲唔係平時根本連一隻妖既手指都未掂過?」

楊樂文可沒有把徒弟看錯,生性衝動的江𤒹生被他這樣一激,霎時間將師父的說話扔了在一旁,不服輸的咬著下唇輕聲唸咒,轉眼就將繁複的結界圖騰抹走了三分一。「唓!都話我做到架啦!」

小狐狸感受著外頭的靈氣開始沿著門縫滲了進來,暗暗的握緊拳頭比了個成功的手勢,咀裡的話卻是完全相反。「唓得咁樣咋…咁既程度你搵個識唸書既五歲孩兒都做到啦,仲以為你跟師父學左咁耐,會有幾厲害添…」

不忿被看輕的江𤒹生才捲起衣袖想再次開口,就被走廊盡頭的楊樂文怒吼聲嚇著。
「𤒹生!你做緊咩!」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怒髮衝冠的師父,江𤒹生這時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做了甚麼事,立刻拾起剛才放了在一旁的道士袍一溜煙似的跑走。「師父!對唔住!我去煮飯!」

隔了一會江𤒹生見師父沒找自己晦氣,想起了剛才邊跑邊用眼角餘光看到師父氣沖沖的走了進房裡,他搓了搓手,到底還是忍不住悄悄的走近了狐妖的房門外哄近偷聽,不過兩個人的聲音有點遠不太清楚,估計他們都是在房間的深處。

「…放開我隻手!」

「唔放,放你又想走。」

「唔要…啊!你再黎我就咬你!」

「咬囉,你咬得我少咩,比你咬左足足一個月啦。」

「邊個叫你成日都要夾硬夾住我…嗚啊…唔要…啊…」

在這幾句之後江𤒹生就聽不到其他對話,那隻狐妖像是被堵住了口一樣,只剩下微弱的唔唔聲和喘息聲。江𤒹生聽著裡頭間中傳來的急促叫聲搖搖頭,果然是師父夠厲害,用起刑來都好像是蠻痛苦的。
聽多了幾句後他有點不忍心的轉身放棄偷聽,不過走不了兩步江𤒹生拍一拍腦袋,啊,差點忘記了要搓狐妖要求的有餡湯圓,見他今天這樣慘,就多搓一粒吧。

又過了一陣子,本來已回去柴房洗洗切切的人再次站了在房門外,對著裡面扯開嗓門大叫。

「師父!出面有個話要幫襯尋人服務既客人黎搵你!」

Notes:

狐狸仔本小氣簿入面既第一位唔駛問, 一定係文道士。

ig: amber_write

Chapter 7: 夫君

Notes:

短短的一更。
重申一次: 鳩版古風黎。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楊樂文聽著眼前來人的話,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你再講一次?你係想要搵邊個?」

「我夫君…智德。」被楊樂文目露兇光的樣子震攝,書生模樣的人不確定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囁嚅的多問了一句。「我聽聞你地係懂得憑法術尋人?」

「確是如此…」
剛才被憑空跳出來的夫君二字嚇得一震,楊樂文這時才留意到眼前人身上隱約纏繞著的妖氣,但怕且不用問都可以知道這股妖氣從何而來。他忍不住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就是這就是小狐狸所說有興趣的姿色?是高挑又夠壯健沒錯,楊樂文再盯著他的臉,但眼睛這麼小能看得清路嗎。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書生攥了攥口袋中的玉佩,不知文道士這樣看著他是否有甚麼特別意思。
「文道士,拜託你了,我夫君嗰晚佢叫我煮定湯圓等佢…之後佢就冇返過黎啦。」
他本來也不太信甚麼法術妖鬼這些,但找人都已找了這麼久,這個著實是最後辦法,起碼他想知道王智德是否安好。
「佢之前有時都會突然有事要出外埠一陣,但點都會托人捎個信息回來,佢真係未試過咁耐都唔返…」

楊樂文一聽到湯圓就想起小狐狸那個嘴饞的樣子,他一直以來他都沒說過自己的底細,更沒說過自己在外頭有這麼一個用狐術控制住的夫君,難怪他之前說起狐術的時候會這麼若有所思。
不過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把眼前這人打發掉。
「你唔駛搵啦,三碗湯丸,過夜,你夫君係妖黎架。」

現在倒是到了書生大吃一驚。「甚麼?!」

「前面嗰句你唔駛理。」差點就露出馬腳,楊樂文揮了揮手中除了裝飾都沒啥子用的塵拂。「總之你夫君係狐妖就係鐵一般既事實,而你都係中左狐術先會對佢咁念念不忘。」

「我唔信!」書生遞出了手中的玉佩。「呢個佢當日比我用黎定情用既,我點會係中左妖術!」

接過了繞著紅線的白玉仔細端詳,楊樂文心中暗忖果然這就是妖氣的主要來源,本來王智德不在身邊,書生身上的妖術早已應該散得八八九九,怕且是他把玉佩放了在身邊才會至現在都未清醒過來。

見到楊樂文對住玉佩唸唸有辭,信心開始動搖的書生連聲音都抖了起來。「你係唔係見過我夫君,你話我知佢係邊!」

文道士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沒外表那樣正直,這些年來誇大其辭去濫收費用的事他從來沒少做。再者,事到如今,自己對著王智德要動的心都動了,要做的也全都做了,不管他是不是妖,楊樂文都當然不會把小狐狸完壁歸趙。
「你夫君確是一隻狐妖,佢真身青面撩牙,企起身有兩丈高,口會噴火,頭頂仲曉出煙,總之極度危險,我哋喺冇辦法之下唯有將佢擊殺。」說罷還要裝作無奈傷感的拭一拭眼。

躲在一旁偷聽的江𤒹生抓抓頭,怎麼師父說的聽起來都像是傳說中的東洋妖鬼哥斯拉,和那隻小狐狸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夫君…」一聽到擊殺兩個字書生斗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夫君又怎麼會是道士口中兇猛的惡妖呢。「點會,明明佢係一個好溫柔既人。」

「溫柔?」那隻動輒說要咬死人的小狐狸?溫柔?

「佢懂詩書,出口成文又流順,夾住西洋曲風節拍不知幾好聽。」書生側頭想了想,白晢的臉頰在瞬間飛紅了一截。「而且…佢每晚委身於我既時候都係極其溫柔。」

楊樂文暗暗摸著前臂剛才新鮮被咬的印子,心想這隻狐狸!根本是個騙食又騙色的騙子!

三下五除二的幫解書生解除還在身上的狐術,楊樂文看著他有點迷糊的樣子在他面前揚了揚五指,見他還有反應就把人安坐在一邊,塞了個平安符進他的懷中。「總之你記得要戴好個符,之前發生既事你過幾日就會全部忘記,就當發左場好夢啦。」楊樂文握緊手中待回要拿去算帳的玉佩,揚聲向後方大叫。「𤒹生!幫手送客人返去!」

剛才偷聽了一整路,終於可以上場的徒弟應聲彈了出來。「係師父!」

書生已不太記得自己為何而來,但覺得腦子裡有團快樂的漿糊,無論看甚麼事都是趣得很,他對眼前的人吃吃笑。「咦…咁黑既…你係南蠻人?」

「你就南蠻…你全家都南蠻。」江𤒹生嘗試把人扶起,卻沒想到他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差點把一下自己壓沉。「嘩…你咁重架,我呢啲叫做小麥色皮膚,要去道場日曬夜曬先有架。」

「稻…稻香?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嗰個?」

江𤒹生一聽就來勁了,沒想到這個書生會懂時下最新潮的曲子。「咦,你都喜歡唱曲既咩?」

「鐘意啊,我仲識玩胡琴添。」

「咁我地要搵日切磋下先得啦…係喎,未請教你叫咩名?」

「卓賢…陳卓賢。」書生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咫尺的大眼睛。「咁你呢?」

Notes:

狐狸仔識rap。
微量ianson到我唔落tag啦~

黎ig吹水吧: amber_write

Chapter 8: 玉佩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王智德一看楊樂文手中的玉佩,就知道剛才來尋人的是誰了。「夫君走左啦?」

剛剛聽了幾次夫君都還好,但直接從王智德口中聽見這兩個字時,楊樂文總是覺得特別礙耳。
「嗯,我解左佢身上既狐術。」

其實不難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王智德本來還是神氣十足的哼了一聲。「起碼算佢有良心,仲記得要去搵下我。」只不過隔了一會,他還是裝不了似的洩了氣聳拉著腦袋,聲音裡沒有了平常的活潑。
「不過唔知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佢的話,佢仲會唔會認得出我。」

語氣中帶著太多的依依不捨,楊樂文的心裡像是有個倒翻了個醋瓶子,酸意流得一地都是。
「你對佢真係有感情?」

「咁都叫做一齊住左好一段日子。」小狐狸想安慰自己般拿起桌面上的糕點一口吞下,鼓起腮又嘆了口氣。「不過佢都算係一個好人黎,係值得之後搵過一個好人過埋下半世。」話雖如此,但陳卓賢做的湯圓真的很好吃…每晚回到家中都有湯圓的生活,是天堂!

楊樂文湊前去。「咁我同佢比呢。」

「楊師傅,你知唔知個醜字點寫?」彷彿這問題問來都多餘,王智德睥視的看他一眼,再塞多了件糕點進口中,還要故意多踩他一腳。「哼…你個臭道士邊有同人得比,佢起碼高你半個頭啦。」

「真係冇?起碼我對眼大過佢喎。」楊樂文用手指掙開眼皮,特地張大眼睛對他眨了眨,見人終於忍不住噗哧一笑就放心的坐了去旁邊,手慣性的放了在小狐狸的腰上,見到他沒把自己推開就覺得這盒糕點就算有多貴都值了。
人就是矛盾的生物,楊樂文不想聽到假想敵的稱呼,卻又忍不住問更多。「你同佢一齊生活既時候…好開心?」

「幾開心架,有人煮湯圓食,一齊說下無聊話。」數著手指一樣一樣列舉,王智德瞇起眼回想起那時的過家家似的小生活,只要不特地想起這全都是自己自欺欺人地做出來的幻術,日子的確是過得愜意。
「咁一個人喺野外,就算係狐狸有咁厚毛,都不及有個暖笠笠既地方瞓一覺好既咁正~」

雖然他的聲音是喜孜孜的,但楊樂文聽到的卻是寂寞。

他想了想,王智德修練多年,有幾多日子是一個人待在深山中眺望遠處的萬家燈火,嚮往著別人可以聚在一起和樂融融的生活?有幾多日子是只可以靠在自己的尾巴上獨自過夜?一想至此他就把人再圈緊了點,不理他的掙扎將他的頭強行枕在自己的肩上。
「你而家有我,湯圓你想要食幾多就有幾多,我可以養到你變隻肥狐狸,仲可以一路同你傾計,傾到你嫌我煩為止。」

默默的放鬆了身體依傍在文道士身上,小狐狸其實也不知自己何時沾染了人類易受蠱惑的習性,順著他的話在腦中慢慢構成一個簡單又溫暖的畫面。但不行,王智德搖搖頭從他的懷抱中坐直,楊樂文所描繪的生活實在太美好,根據叢林生存法則第一條,凡是好得不像是真的事物就必定是陷阱。「你而家就已經夠煩啦煩人。」
小狐狸攤開手掌指住他手中拿著的玉佩。「呢個你都冇用架啦,比返我。」

懷中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楊樂文有點失落,他立刻不服氣的收緊手心。「唔比,我執左返黎就係我既。」

「喂,你究竟係文道士定文強盜!」拐帶強搶強上每一樣都做到足,王智德開始覺得現今世道比起他還是狐狸的年代險惡多了。「我最多都係吸下陽氣施下狐術,你不如考慮轉行啦,做道士委屈左你。」

楊樂文依舊沒有鬆手,還要把玉佩貼身收藏。
「講起黎,你係唔係又要夠時間吸陽氣啦。」他盯著小狐狸最近又開始變得白晢的臉,沒有再強行把人抱緊,只是將他長期冰冷的手放進自己手心捂暖。

「唔要。」王智德退後了一步,想拉緊自己的衣襟時才發現雙手已被人乘機捉住。「仲可以頂多一陣,見過你上次個鬼樣之後我怕。」

這是觀點與角度的問題,只要想起上次那如夢的畫面楊樂文就忍不住勾起咀角。「點會,明明你先係妖鬼。」他出力將人拉近了自己,順勢就在他的咀角上偷了個香,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明顯地平常都已做了好幾百次經驗老到。

王智德見人哄近就開始退後,卻沒留意後方就已經是床舖,一個踉蹌就跌坐在了在褟邊。「喂滾開,明明今日先做完一次…我而家好餓。」

本來楊樂文只是想逗逗他,不過小狐狸拉扁咀巴的樣子實在是太誘人,太好機會可不能隨便浪費,橫豎進來都是打算算帳,楊樂文索性把他推到褟上。「陣間比湯圓你做宵夜。」說罷就不顧王智德還想抗議甚麼直接封口,雙手熟稔地解開礙事的布料將人摸了個遍,直至還想閃躲的人放棄掙扎紅著臉伏在自己身上。

被緊窄的甬道包裹,楊樂文邊用力捅入邊看著那嘟長了的咀,在王智德喘氣之間開口。「其實你係鐘意的吧。」

「唔鐘意!」小狐狸弓起背搖頭之後又發出滿足的輕嘆。「嗯哈…」一聲聲呻吟緊接從他的唇邊滑出。「唔要…啊…係呢度…」

楊樂文看著身下的人緊閉的雙眼,突然玩心起停了下來。「咁你係要定唔要?」

「唔要!」隔了一回感覺到體內的火棒真的不動了,小狐狸眼睛睜開一條縫,不滿地用腳跟勾住他的背往下壓。「唔要…吖…快啲。」

雖然還是聽不到消失了的停字,不過楊樂文還是見好就收,從善如流地唅住他的薄唇用力地抽送,在世上沒甚麼可以比王智德這個口是心非的樣子更可愛了。

楊樂文在這段日子裡常常想,他這輩子應該都再難找到下一個會如此鐘意的人,如果他不是妖就該會有多好。那他就可以名門正娶和王智德成親,如果他不肯點頭的話就用的一車車的湯圓引誘到他答應為止,再正正式式的用律法把他拴在身邊。

但如果王智德不是妖狐的話,自己又怎會有機會遇見他呢。

Notes:

明明係鳩版... 點解又會寫到sad sad地... (撞牆

黎ig吹水啦: amber_write

Chapter 9: 訪客

Notes:

出場人物求其拎個姓氏拎用, 唔好打頭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這天王智德睡醒的時候有聽到門外嘈雜的人聲,他本來沒太注意,翻了個身用枕頭捂著耳朵想又賴多一回兒才起床——反正被困了在這裡也沒事可幹,文道士除了本≪除妖一零一≫外沒其他有趣的讀物,悶得他都快要開始研究湯圓還可以有甚麼新口味。

不過他靈敏的鼻子就快就嗅了些不對勁的味道,連忙從床上坐起披上罩衫走到門邊。

是臭道士的氣息。
而且不止一個,是有三個。

小狐狸自從被捉來之後都沒機會走出過房間,不過他記得之前聽楊樂文說過,這個殘破的道觀其實不大,大廳就在走廊盡頭而已。
上次陳卓賢的聲音太小他聽不見,但這次那堆外人的聲音響如洪鐘,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文道士你做得楊家第六代當家既,點可以做出啲咁既事!」

「𤒹生唔好企喺度,去煲水泡茶比咁多位前輩。」楊樂文對著來勢匈匈的人隱約猜到發生了甚麼事,但本著靜觀其變的前提下都不敢亂說話,打發徒弟去沖茶給眾人。「…各位都係睇住小弟長大既行家,大家係唔係有少少誤會?」

蓄著長鬍子的胖道士瞪大雙眼。「點會有誤會!嗰日明明係我家下人喺市集聽到,你徒弟仔自言自語咁講『屋企隻狐狸愛食紅豆餡,要多買兩斤紅豆先得。』」

「哈哈。」楊樂文看著江𤒹生僵直的背影乾笑了兩聲,心想好在沒留他在現場被這些前輩們當面對質。「𤒹生不嬲講野都係發開口夢咁架啦,一定係佢最近成日背後講我壞話,幫我起左狐狸呢個別名,陣間真係要教訓教訓下佢先得。」

其餘兩個一瘦一壯的道士對這番話可是完全不賣帳。「城西森林入面不嬲傳聞有隻美艷狡滑既狐妖,專吸年輕男子陽氣,而呢隻狐妖最近完全沒出現過,你又點解釋?」

「邱兄你咁樣真係考起我啦,我又點會知傳聞中既狐妖去左邊?」楊樂文暗暗抹了把汗,對著三個人繼續推搪。「可能隻狐妖係移左民?你知啦,最近官府收重稅年輕人去曬米子國,妖鬼冇野食就自然會走架啦。」

「哈,你咪扯到咁遠。」邱道士搧了搧鼻子又走近了一步,仔細觀察楊樂文的面色。「我喺呢度都聞到一陣妖氣,你不如直接講你喺個鎮妖塔入面收起咗啲咩?」

「哎唷鎮妖塔定期維修中邊有用緊。」看得出他們是有目的而來,這下楊樂文真的是頭痛了,在這裡施障眼法會立刻被他們發現,他唯有一邊苦思對策一邊繼續說廢話拖延一下時間,小狐狸現在被他們抓住的話可是兇多吉少,而一打三的話他又沒有勝算。「你知啦,我呢度一向經費不足,上個月有單案子又比呂道士你截足先登。」

「上個月嗰單就別提,妖佢個鬼,嗰個柳夫人根本得閒過頭係無事找事幹,之後仲要相中我既美色要我個個星期過去幫佢體內驅魔,好彩佢生得白淨銀子又夠多咋。」被點名的呂道士不用換氣似的說了一大串話,不過自稱差點能做到翰林學士的人,又怎會看不出楊樂文根本是在拖延時間。
「文道士,私藏妖鬼唔止犯法仲要被道士工會除名,你道知架何。」

「我當然知道,冇工會認證就接唔到官府既公務案子,你見我窮到連道袍都爛到咁,所以你話我又點會亂黎呢。」到這刻楊樂文終於知道一行人義憤填膺的理由,原來一切都是錢作怪——少隻香爐少隻鬼,少個道士多份錢。

「即然你冇亂來,咁比我地去參觀一下你個道觀又如何呢。」

-

「狐狸仔狐狸仔,今次大鑊啦。」

不用江𤒹生的大呼小叫,王智德也早就伏在門邊聽到了全部。「我聽到,成班臭道士一大早喊打喊殺,連我間房都比佢地既臭味燻到。」

江𤒹生急得快要哭出來,他又怎會知道自言自語都會給人偷聽還會害了師父,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他與狐妖可算是同一陣線。「咁點算啊…我怕師傅比佢地捉到私下藏妖既,會報比衙府捉走佢啊。」隔了一會他見房間裡沒傳來回應就忍不住敲敲門板。「狐狸仔?佢地好似想殺過黎啦。」

「你當我一秒就諗到要點做既咩。」王智德嘖了一聲。「早陣子你咪解左少少個封印既,呢度五層你最多可以解到幾層?」

上次差點闖禍的徒弟一聽,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唔得架唔得架,師父打死我都似。」

「你可以解到三層就得。」王智德由得在門外的江𤒹生天人交戰,背靠在門板上伸了個懶腰。「解咒定一鑊熟你自己揀啦。」作為一隻修練多年的狐妖爛船都有三斤釘,要他抵擋一下外面的三個道士都應該沒多大問題,上次要不是遭江𤒹生扮小孩子算計的話,他又怎會這麼容易被楊樂文捉住。

其實這三個道士的到來對王智德來說反而是大好的機會,只要他們一從外打破結界,回復法力的自己就可以趁亂竄出逃走。只不過,那樣的話楊樂文可是會給人斷正私藏妖鬼了…

-

「大家咁急既,唔飲埋啖茶先參觀?」楊樂文跟在那三個在大步走的人後頭,手指在背後拈了拈取出了用法術藏起的葫蘆,心想待會萬大事都先將王智德收起了再說,千萬不可讓他出現在人前。只是他沒想到一行人突然未走到鎮妖塔前就停住了腳步,害得他差點撞在前面的邱道士身上。「啊文道士…你呢個道觀細就細啲,但風涼水冷咁又幾好啵。」

「吓…係?」楊樂文不知為何他的話會突然轉風向,不過當他看到木門結界上暗淡了的光芒和江𤒹生不停在他們背後比劃的雙手,他就立刻明白了過來。「係囉,當年既師尊識揀益左我地後人囉,哈哈。」

胖道士索了索鼻子。「一講起冷我就想食火鍋,係喎,下星期我地打算開個牌局再晚飯直落四缺一,文道士你都一齊黎?」

「一定一定,我到時叫𤒹生帶定食物過來。」見危機看似已在瞬間解除,楊樂文在此刻當然點頭說好,下星期的事才管他的。

-

終於能將貴客送走之後,楊樂文走入房間見到斜躺在褟上的瞇起眼養神的小狐狸時,不知怎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剛才如果唔係有你施法…」

「你估我係幫你咩,我係幫自己咋。」王智德沒避開他摸下來的手,不過就先發制人地咧著咀嚷嚷。「點知嗰班臭道士打完邊爐,會唔會拎我去整油炸狐狸架。」

「冇可能。」楊樂文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下一下的梳著他的頭髮。「我點都唔會比佢地傷到你分毫既。」他順著小狐狸腮邊的線條輕撫,輕輕俯低往他的咀上一啄,語氣間不是要繳功,反而像是在陳述一件自然不過的事。「最壞打算咪都係同佢地打過,嬴唔到攬炒都好吖…咩工會喎,好巴閉咩,我食少兩餐又餓唔死既。」
他見王智德眉頭一皺就以為他是在想別的,連忙補上一句。「放心,湯圓供應不受影響。」

不過這句像是沒多大用處,小狐狸還是推開了他的手一咕碌的坐起。
「唔係湯圓?」文道士不知自己說錯甚麼就被人一下推倒在褟上。「你除左湯圓仲想食其他…?」

「係吖。」王智德拉開了腰帶,翻身趴了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笑成了一條細縫。「文道士,我今晚想要吸陽氣。」

Notes:

一個拎隻狐狸出黎就冇事
一個就咁走左去都可以冇事
不過兩個都係選擇左為對方... 就咁。

ig: amber_write

Chapter 10: 天空

Chapter Text

楊樂文活了這麼久才第一次體會到甚麼是肌膚之親。

還不用親吻,王智德只是用手臂在自己身上輕拭,都已可以令整個人燥熱難耐。被吸完陽氣之後的頭腦一如上次的昏沉,但也無礙他感受著在小狐狸在自己身上種下的一朵又一朵的火苗。

之前的床事都可以說是半推半就,但今天的小狐狸沒有了往日的掙扎,不僅順從的被文道士摟抱撫摸索吻,還主動扶著他的灼熱坐了上去,邊搖著腰邊發出帶著顫音的低吟。王智德看著身下的人胸膛隨著自己的律動而起伏不定,渙散的眼神中帶著情慾的痴迷,他不禁更賣力吸吮體內的那根火棒,想要見到文道士為自己興奮得快要溶化的樣子。

這次應該是自己昏了頭吧,小狐狸心想。

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來的狐妖,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但今天當他見到楊樂文明明是拚了命,但還要在自己面前輕描淡寫的時候,小狐狸的心裡不知為何就開了一朵花。

原來不用狐術,這就是被凡人珍重的感覺呢。

他俯身環抱著楊樂文的頸唅上他的唇,整個上半身緊貼著對方弓起了的胸口,但臀部還是沒停下抽動,一下一下地讓楊樂文進入自己身體的最深處,直至甬道忍不住沒頂的快感而猛地收縮,刺激得讓楊樂文同時也在混亂的喘息中爆發。「啊…!」

文道士在迷糊中親了親王智德的臉就昏睡了過去,清醒的小狐狸撥了撥楊樂文的頭髮,翻身躺了在他的旁邊點了點他微張的咀巴,看來今天真的是有夠他累的。「掹大個口,瞓到隻豬咁。」
王智德看著褟上的布幔想起了從前,那個找不到下手對像的自己走累了就躺在森林裡看著天空,雖然是自由,但隨了漫天的星星外就只有自己一個。

看著看著王智德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本來木造的天花現在像是變成了半透明的一片薄紗,他彷彿可以見到外頭樹上的枝椏在隨風擺動。

-

那一晚之後王智德就開始慢慢察覺到其他不對勁的地方,有時候是房間中的椅子會無故消失,又或是牆壁上突然會出現了一個透光的小洞。但文道士沒說起他也沒問,反正一張椅子沒有了還有別張,有光束就正好給他玩影子遊戲。
小狐狸已不記得在這裡住了多久,總之每晚一碗的湯圓從沒間斷過,悶著的時候就和文道士拌咀當消遣。
「你再叫我做阿囡既我就咬斷你喉嚨。」

「嘿嘿,唔小心講錯一句啫。」楊樂文推開他面前吃完的碗,順勢捋著他的頭毛。「乖,你大人有大量。」

「我係狐妖唔係大人,一係你今晚同我返你自己房瞓。」不知何時開始,這廝差不多每晚都在這裡過夜,當正了是自己的房間一樣。而王智德也開始習慣了有這個沒幾両肉的暖爐陪睡,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是埋首在他的胸膛上,嗅著被自己稱為臭死了的熟悉氣味,看著門外的陽光透過紙窗灑進房間裡。

黏人的文道士把小狐狸抱著,下巴磨著他的肩膀。「我先唔要。」

小狐狸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日子確實是過得愜意,尤其是像這樣被人捧在手心呵護著,除了吃和睡之外都不用想其他的事。但是動物的第六感總是在告訴他,愈是簡單的生活,就愈是有變幻不定的後續在一旁等住伺機而動。
更何況,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一隻狐妖;而楊樂文,是一個把自己困住的道士。

果然活多幾年是有多點生活智慧,小狐狸沒有猜錯,不能逃避的現實不用多久就來到了。

就在幾天後的晚飯中,笨重的桌子突然在兩個人眼前變成空氣,桌上的碗筷乒鈴嘭唥的全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對著咬住湯匙手足無措的小狐狸,楊樂文接過他手中的碗子放在一邊,他之前一直在故意忽略所有徵兆,但這次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你其實感覺到既,係唔係?」

王智德看著捉住自己的手,那十指比起初初捉到自己的時候瘦了點又乾了點,他輕力地點點頭。「我靠天地靈氣修行,對呢啲好敏感。」

「我法力其實維持唔到太耐,呢個地方亦都撐唔到多久。」楊樂文環視了四周一遍,雖然說是用法力搭建出來的空間,但也著實是他和王智德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有著共同回憶。「之後去邊就交比你決定啦,我冇可能會落到手…你。」他沒法將個殺字說出口。「亦都唔想再勉強你。」

祖訓又好,工會都好,所有世上的規條都改變不了自己的心意,楊樂文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師尊所說的劫數吧,不過就算要當罪人他還是甘之如飴。
而且比起往後有機會受到的教訓,他更緊張的是王智德怎麼想。「當日講過我會放你走,雖然係遲左,但都叫做說話算話。」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下,他有感覺到小狐狸對自己的依賴慢慢的多了,但他之前用著這樣的手法把他困了在自己身邊,現在不敢篤定王智德會不會真的想留下。
平常橫行霸道的文道士此刻竟然心虛了起來,不敢親眼看著他對自己的判決,只是垂下的眼開口,讓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成了個陰影。

王智德沒想過所有事會來得這麼突然,他對著眼前沒了氣勢的道士,不確定的再問了句。「你比我走?你由得我走?」之前不是他用盡方法要把自己留著?為何現在突然會這樣放手?小狐狸看著地上吃剩的湯圓一下子懞了,果然這真的是個陷阱吧,溫暖的床舖說消失就要消失,楊樂文此刻再說甚麼都難以令他再聽入耳。

「唔係!但係你要走既…我都阻你唔到。」楊樂文摸著手中漸漸變冷的指尖心也慌了。「我真係唔想你走。」他一情急法力更是消散得快,房間裡的一磚一瓦以崩坍式的速度變為空氣,他想運勁都已沒用,只可以眼看著牆壁慢慢變淡色再變透明,露出了本來荒廢的草地。

王智德看著遠處在搖曳的草尖沒說話,默默地抽回了被抓住的手。「…我明啦。」說罷那隻手就慢慢長回了毛髮,他縮一縮身體變回了當初那隻在葫蘆裡被抖出來的狐狸。

現在的楊樂文已無力阻止他由變回原形,只能任由他從自己身邊跑走,不過小狐狸跑開了兩步又停下來,像是想看他最後一眼般回頭。「吱。」
文道士看著他圓滾滾的黑眼珠嘗試挽回似的輕喚了一聲。「智德…?」

但他的話看來沒用,帶著白毛的尖尾還是在瞬間就消失在後院雜亂的樹叢之中。

Chapter 11: 回來

Notes:

呢章係結局啦~ 感謝睇到呢度既大家
下章會係小番外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師父?」江𤒹生的手在楊樂文面前揚了揚。「你杯茶凍曬啦?我幫你再沖過壺?」

「啊?」被打斷了思緒的楊樂文聽到個茶字反射地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才覺得真正透心涼放下,合起在眼前沒揭過一頁的書本。「我陣間入書齋練一練功,你沖好直接拎入去啦。」

江𤒹生他看一看外頭快要日落的天色,順道一次過問。「咁我將晚飯都拎埋入你房間?」

「好,係喎你有冇煮定湯…」說了一半楊樂文才突然記起,現在家中已沒有人再需要每天都要吃上一碗湯圓。「嗯,冇野啦,有晚飯就得。」

雖然偶爾被師父罵他笨,不過江𤒹生倒是觀人於微,一看知道楊樂文在想甚麼。「放心啦師父,我出去市集既時候都有留意出面既八卦,最近呢個月都冇人提起過有咩狐妖出現過,狐狸仔一個人修練左咁多年,應該唔會有咩事既。」說到這裡小徒弟還要自誇一下。「邊有人好似我咁叻可以一下就伏到佢。」

「一個人…」楊樂文搖頭嘆了一口氣。「明明佢就可以唔駛一個人…」他看到江𤒹生還穿著外出服,隨口問了一句。「入黑啦喎,你陣間仲要外出?」

正在勤快地收拾茶杯的小徒弟應聲抬起頭。「係啊,卓賢話佢喺舊貨攤搵到本好正既曲譜叫信之卷,佢話今晚有時間可以教我點彈,我陣間準備完晚餐就出去。」他怕師傅會留難立刻接住補充,大眼睛泛著水光眨了眨。「唔會太夜,唔會影響晚課既修練。」

「係啊?」楊樂文瞟了一眼也懶得說他,自從江𤒹生上個月跑去找人切磋胡琴之後,每隔兩三天就往陳卓賢的家裡跑,每天就算在道觀也是把他的名字掛在咀邊,不時卓賢就是卓賢那的,除了他本人之外鬼也能看得出這小子的心意。「你自己睇住黎啦。」始終江𤒹生已經是長大了的徒弟,不再是他當年接回來的懵懂少年,楊樂文自己也不想做甚麼老古板凡事都把人攔著,只是心中慨嘆為何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和那朦眼小子有關係。「夜行就記得帶平安符,最近夜晚外頭妖氣重。」

一想起王智德楊樂文又再嘆了口氣,拿起了經書慢慢的踱步向書房,沒有聽見徒弟在後頭喚他的聲音。
「喂師傅!你漏左本書…」江𤒹生看著他的背影也搖搖頭,師傅由小狐狸走了之後都是一直在恍神。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他見到師父一個人坐在荒地中的樣子,雖然他一句說話都沒說,但是連他只看著背影都感覺到有種難以言喻的…

「絕望?」陳卓賢聽到一半,見身邊人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係呀!卓賢你真係好聰明咁都比你諗到!琴棋書畫乜都曉!仲要人又生得高大靚仔。」江𤒹生興奮地推了推他的肩,見他燒紅了臉就一時興起扯起他的臉珠搓揉。「呢度人少少你唔駛怕羞唔認喎!」

「邊有…」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江𤒹生帶桃花的大眼,陳卓賢現在不止是臉頰連耳朵都漲紅,他有點不知所措地捉住了江𤒹生的手。「不過…我覺得你對眼靚啲…」
突然被溫暖的大手蓋覆,本來還像開籠雀一樣的江𤒹生也期期艾艾了起來。「咳…不如我地都係練琴咯。」

「…好吖。」

表面上專注撥弄琴弦但心猿意馬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他們房頂上的瓦片在此刻悄悄地移動了少許。

-

在書齋裡一直不專心的想東想西,別說練功了,楊樂文連經書上的一粒字都看不進腦袋,一回神才發現早已過了子時,他這才打了個呵欠草草將紙本疊在一起踩著布鞋走回睡房,反正最近懷中欠了個暖爐每晚都睡得不安穩,睡少一個時辰也沒差。

憑王智德的功力,上次把人捉到是攻其不備,現在他有心想躲的話,楊樂文也不知道可以如何把人找回。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廢寢忘食不怎健康,但他就是忘不了那隻小狐狸的一顰一笑…果然是隻天生的狐妖呢。

沒幾件傢俱的睡房一如既往的冷清,對文道士來說睡房最重要的就是床褟和被子,其他的他都由得徒弟去打點,總之有個地兒睡就好。所以當楊樂文半掩著咀瞄到在床上那塊看似皮裘的毯子時,就忍不住一邊脫去外衣一邊嘀咕。「天氣都未凍,𤒹生咁早拎啲禦寒野出黎做咩。」

慢著。
整個楊家道場連件像樣可以見人的衣服都沒有,哪來會有這麼名貴的東西。

坐了一整晚的人錯愕地將脖子卡勒卡勒的轉了過去,不肯定的揉了揉眼心想自己是不是眼花。
沒有,楊道士這回真的沒有看錯,在床上的不是甚麼皮草,而是一隻活生生的狐狸盤了在自己的床上,還要悠閒的在看著自己擺尾巴。

「智德?」

不確定的行近了一步,楊樂文見狐狸沒逃就扔開手中的破袍子,興奮的撲上床上將毛球攬住,對著他毛茸茸的頭殼就是一通亂親。「你返黎啦!」不過馬上就被狐狸爪子擋住了他不斷想湊近的咀。「吱。」
可能是見文道士一副被拒絕的樣子太慘,狐狸收掉了爪子後又主動瞇起眼,用頭蹭了蹭楊樂文在自己頭頂的手。「吱…」

憑著這個熟悉的小動作,文道士可以肯定這是王智德沒錯,可是他見小狐狸沒變回人形又這樣乖巧,他的心又懸了起來。「你係唔係受左傷?」文道士捏著狐狸的後頸,翻開他的皮毛逐寸撫摸,又拉了拉他的後腿。「呢個位有冇痛?痛你就叫啦。」

楊樂文摸不了兩下就被一腳伸開。
是人類的腳板。

王智德掙開在頸上的手,在床上手腳並用的退開了兩步和文道士保持安全距離。「喂,你又咁大力!」

「我錯。」楊樂文一見他真人就立刻舉雙手投降,沒甚麼比王智德可以出現在自己面前更重要。「你肯返黎我身邊啦…」

「我冇咁講。」小狐狸從鼻子裡哼了兩聲,不服氣的搖了搖手指。「我黎借個地方架咋,夫君比你個黑皮徒弟仔搶左,呢排想搵個瓦遮頭咪過黎住下囉。」
他剛才從陳卓賢房頂上看到在一起彈著胡琴的兩個人,不用狐術都可以見到他們之間的牽絆,無論怎麼看,在哪裡都不會再有自己的位置。而且,當他遠遠地見到陳卓賢的時候,心中第一時間想起的,卻是那個瘦巴巴的臭道士最後看著自己的眼神。

無論是人是妖,都很難忘記那雙眼吧。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動了心,不過如果楊樂文之後敢變心的話就一定會咬死他。

「想住幾耐都得。」文道士趁著他靜了下來就小心翼翼地爬近了一點,輕輕將人攬過吸索著他身上的味道,是帶有一些青草味的甜香,讓人沈迷在內就不想再放手。

「睇下有幾多碗湯圓食啦。」小狐狸放鬆地靠著他嘴饞的舔了舔下唇,手指伸向楊樂文長衣下擺摸索。「我黎係想順手想拎返個玉佩。」

略涼的手指在大腿附近游走讓楊樂文打了一個激凌,他一個翻身把小狐狸壓了在下,看著那雙彎起的笑眼霸氣地宣佈。「無啦,入得呢個門口既野都係我文強盜既。」說罷他俯身扣住王智德的後頸啄住他勾起的貓咀。

「連你在內。」

-

完。

Notes:

文道士話呢個故仔應該叫做: «文道士伏妖記»
狐狸仔: 係邊個收伏左邊個?

ig: amber_write

Chapter 12: 番外

Notes:

短短地。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江𤒹生一打開道場大門就見到師父斜躺在最後方的榻上,而那隻小狐狸正在他的懷中悠閒的讓他搔著下巴,他看了看頂頭上寫著「斬妖除魔」四隻大字的牌匾,突然覺得畫風哪裡有點不對。
「嗯…師父我地咁樣算唔自拆招牌?」

小狐狸一聽當然知道他是在說自己,抬起頭用大眼睛盯著這個多口的徒弟。
「吱。」(乜你咁多嗲)

對小動物一向沒有抵抗力的江𤒹生一看那毛茸茸的臉,立刻屁顛屁顛的走過去,瞬間將甚麼妖不妖的都通通拋諸腦後。
「食唔食雞肉肉?」他見小狐狸沒反應又用五指在空氣中抓了一下。「定過黎比我幫你梳毛毛?」

「吱!吱!」(仆你個乖你估我會上你兩次當?仲未計你溝走我夫君條數!)

只見那團毛球快速衝來,江𤒹生毛都未摸到一條就見到手上多了兩個抓痕,而始作俑者就早已經嗖一聲躲回他師父身後。

「師父!佢抓我!」

「小動物係咁架啦,你唔得罪佢咪冇事囉。」息事寧人的文道士輕輕捋了小狐狸的毛兩下。「嘿嘿,阿囡乖。」
只不過那個囡字才剛說完,文道士的手上立刻多了兩個血洞。

「…但係師父你隻手流緊血。」

見自己下口的確好像是重了一點點,小狐狸好心似的在傷口上舔了兩下。
「吱吱。」(男人老狗皮咁薄既你)

「嘶… 好乖好乖。」難得被小孤狸主動示好,就算痛得錐心文道士的手還是敬業的沒有停下撫摸。「你對我真係好…」

江𤒹生看著那張扭曲的臉,已分不清師父的表情到底是痛苦還是滿足。「喂師父!個傷口腫埋啦喎!」

「冇事既冇事既,你陣間去拎盒清瘟散比我外敷一下就得。」

小狐狸看著搖頭走掉的小徙弟,尾巴一揚再次窩了在文師傅的大腿上瞇起了雙眼。「吱~」

Notes:

吱~

Chapter 13: 番外仔

Notes:

男男生子有,雷的請繞道。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more notes.)

Chapter Text

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的是文道士。

王智德修練成妖了多年,除了久不久必需補充的人氣之外,基本上都不會有甚麼大病,人類的食物都是用是滿足一下口腹之慾,沒甚麼實際用途。而且相對於凡人,外貌身型也接近不老,長期都是維持在二十出頭的一個青年男子模樣。

所以,當楊樂文手上摸著的在王智德身上的那一塊贅肉,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內心中慢慢生出了一個問號,雖然說嘉⚫樓的燒雞和糕點自己沒少買,但也不至於會胖成這樣吧?

感覺到楊樂文的眼神,小狐狸也跟著在自己的肚子上搓了一個圈。「你都覺得我肥咗?」隔著衣料王智德都感覺到肚子裡沉甸甸的。「最近我最多都係叫𤒹生每晚加多兩粒湯圓咋,應該唔係食多了?」他再看了看文道士若有所思的樣子,拉長了嘴巴矋他。「你家陣唔係嫌棄我吧。」

文道士一聽當然立刻否認。「點會,有肉先可愛。」平常他都喜歡將狐狸上下其手的摸個遍,現在小腹上肉肉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再摸了一次。「我係怕你身體會有啲咩唔舒服,有少少擔心而已。」見狐狸的沒生氣楊樂文又在他咀巴偷了個香,手掌乘機探進狐狸半小時前才穿好的衣服裡。「怕肥的話活動多一點就好…」

「今日仲黎既,信唔信我咬死你。」王智德打開在身上作亂的手。「不過你講起唔舒服…」他想了想文道士的話低下頭數著手指。「最近呢半個月,明明未到冬天,但我就成日都會好想瞓覺,同埋腸胃呢…有陣時連聞到燒雞既味道會一陣嘔心,不過我叫𤒹生拎啲紅醋就比沾下就點都食得完。」數完之後小狐狸的手不自禁的又再搓了一下肚子。「嘻,其實又唔係咩大事情黎既,咁樣一講,搞到我好似個人類有喜咁…」

說到這裡王智德猛地抬頭,和同樣愕然的文道士對看了一眼,小狐狸巴巴的道。「…唔會吧。」

這時連楊樂文都不敢斷然確定,他急忙拉好小狐狸的衣襟打開房門。「我…我而家即刻去查一查書。」剩下房裡的王智德叉著腰,抄起枱面上的湯匙指著門外的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你個臭道士…搞大左我個肚?!」

楊樂文接近是用跑的離開,才剛好躲開瞄準自己後腦勺飛來的湯匙,他轉過頭擠出一個沒甚麼安撫作用的微笑。「乖,你今晚自己瞓先。」

到隔天文道士挑燈夜讀完畢,頂著個大眼袋回到王智德的房間中,摸著躺在床上的狐狸那微隆的肚子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好像又再大了些。

被人一清早摸醒了王智德加倍來氣,反了個身用背脊向著人。「臭道士咪亂摸。」

「我…我都,唉。」文道士把能看的書看完,就算是對狐妖講解得最詳盡的,都只有含糊的一句是狐妖亦有機會懷孕,症頭亦和凡人的差不多,但是男是女能受孕出生形態甚麼通通一句沒提,更不用說和人類結合之前產下的會是甚麼。而根據王智德的表徵來說,也八九不離十了,文道士也怪自己之前完全沒留意過這回事。「你覺得身體而家如何了。」

「你仲好意思問!」王智德轉回了過來,將文道士的手拖到小腹的下方用了一點力壓著,隔了一陣子楊樂文除了感覺柔滑的皮膚外,手上突然有點奇怪的觸感,像是有根小木棒頂了他的手心一下,嚇得他渾身一震。「呢…呢個係…?」

「感覺到啦嘛!琴晚就突然開始啦!」小狐狸從床上坐起,雙手摸著愈來愈突出的小腹。「你最好就同我講啲湯圓識得踢人。」如此明顯的感覺,文道士現在查了甚麼經書對他來說也沒差,王智德又哼了一聲。「你話而家點辦!」

文道士想也不想立刻應道。「咁就一定要生下來的。」

消息來得如此突然,楊樂文到這刻才稍為消化,有一種突然即將要當父親的自覺。他自從收了熚生當徒弟之後就一個頭兩個大,一直跟著祖訓不近女色的他也沒想過自己會有孩子,現在想一想,其實這個驚喜也不算太壞。

「又唔係你生,你梗係講得容易。」王智德忿忿不平的跺一跺腳,怎麼凡人男子不會生子,他真的想楊樂文體驗一下。「我本來可是一隻自由自在縱橫四海既狐妖黎,無啦啦多左呢隻孩子,哼。」彷彿已經是感覺到父親不是太歡迎自己的到來,王智德的感覺到小腹中有一陣亂踢,他在肚皮上搓了兩下,把那凸出的小腳按下去。「多手多腳,同你個爹一樣。」

「嘿。」聽到爹這個稱呼,楊樂文覺得自己和小狐狸的關係又像是多了一層,他笑嘻嘻的將人摟過,又在肚子上多摸了一把。「似我都好,不過如果樣子似你的話,一定會好可愛的。」

「可愛你個…」

王智德的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𤒹生響如雷鳴的聲音。「師傅早晨!早點時間到啦!」而小狐狸把握機會從文道士的懷內溜走,一個箭步去打開房門。「來得正好,我餓死了。」

「今日早點有饅頭仲有牛肉包子…」楊樂文邊聽著𤒹生的話邊看著餐盤,皺了皺眉向徒弟吩咐,但又有點心虛的吱吱唔唔,應該怎樣說才好。「𤒹生,你之後每餐加多一啲有營養既東西,智德佢有…佢有…」

楊樂文的聲音愈來愈小,𤒹生掏了掏耳朵將頭趨近了些。「蛤?」

文道士把心一橫。「…智德佢有喜。」

「咁大件事?!」𤒹生倒後了一步,誇張的咬著手指,一副師傅被鬼上身驚訝樣。「師傅我估唔到你為人師表學富五車,連咁既事都會…」

被徙弟這麼一說楊樂文假咳了聲,如何都要維持一下身為師傅的尊嚴。「呢方面呢…因為狐妖並唔係凡人,師傅我都…」

「妖同人都係咁話啦,師傅你哋冇成親架喎,!」𤒹生繼續像是見鬼似的雙手掩面,在指縫中看著他難得說話結巴的師傅。「哎唷,世風日下…」

文道士沒想過𤒹生竟然是關心這個,這奇異的思維讓他差點摔到,但說到這個他就立刻反撃。「你夠冇同陳家公子成親,但就成日夜晚跑左去人地屋企玩過夜,你唔好以為我唔知!」

「師傅點同!我同卓賢真係玩玩樂器,邊有好似你地咁…」𤒹生嘖嘖嘖的在兩個人中間掃了幾眼,就差在臉上貼顆媒人婆的大痣。「而家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喜宴要不要辦一下?」

小狐狸在包子中抬頭,兩個腮脹成倉鼠般也不顧,第一個反對。「鬼先要同佢成親!」

𤒹生奇問。「你唔就係妖鬼?啱啊。」

「啱你個頭!你就妖鬼,你全家妖鬼,你師傅係食人唔𦧲骨既惡鬼!」

「唔好激動,萬一動胎氣就唔好。」文道士擋住想站起和𤒹生算帳的小狐狸,拉起徒弟的耳朵告誡。「狐狸既孕期得兩個月,我今朝算了一下,孩子大概下個月中就會出生,你有時間就同我去市集買定啲嘢準備準備。」

一收到命令𤒹生轉眼就將甚麼喜不喜宴的拋在腦後,立刻站正應道。「係!師傅!」

小狐狸吞下包子哼了一聲,補上一句。「順手買多隻燒雞返來。」

過了那天之後不知是孩子開始長肉了,還是小狐狸知道自己是甚麼症頭放鬆了,總之王智德的食量一天比一天大,過了兩星期後他一餐都可以吃掉兩個人的飯量,連帶夜宵的湯圓都要三碗起跳。

「飽飽。」王智德將糖水都喝過碗底朝天,摸著大肚子滿足的舔舔嘴唇。「嘻嘻,會唔會到時候生出黎既會係一碗湯圓?」

雖然孩子還未出生,但不知怎地王智德最近已經開始說起孩子話,間中指著杯子說「水水」想吃飯時就說「餓餓」,楊樂文覺得這些疊字在小狐狸口中說出來特別可愛,忍不住就將人親了一口,手中輕拉他的衣帶。「飽飽就郁郁?」

王智德本來還以為文道士在自己有了孩子後會消停一些,結果卻是完全沒有,他這個始作俑者生活如常,要吃的要搞的一樣不少,狐狸吃完宵夜之後就是文道士的宵夜時間。

「喂你…」小狐狸本來想伸手擋著,不過在文道士精準地摸上胸前的小點時倒抽了一口氣。「啊…」在懷孕後王智德胸部沒有如他最擔心的腫起,但就比之前敏感了不少,被楊樂文一摸就覺得身體都酥軟了,由得自己讓人扶到床上解開衣衫,但嘴裡還是嚷嚷。「人渣道士。」

文道士也懶得否認,他忙著手中玩著一顆紅點,口中也用舌頭撩著另一顆,引得小狐狸的聲音只剩下喘息時才放口。「孩子出世之後大家都忙,趁而家當然要把握機會。」

「嗯——你估你到時會忍到手…」胸口上的兩攤水跡遇到晚間的清涼空氣,讓小點更是挺立,王智德忍不住又呼了一口氣。此時小狐狸的肚子已經是渾圓的一大個球,他緩緩地側躺弓起身背對住文道士。「係你就快。」

其實不用王智德說出口,楊樂文見到他這個乖巧地把屁股翹起的動作就已經渾身火起,一拉褲繩將褲子一脫,摸了摸被刺激得濕潤的小穴,就扶著灼熱瞄準插進去。

「嗚——」感覺身體被火棒貫穿,雖然在這段日子裡已經習慣了,不過被楊樂文往前一頂王智德還是不忙提醒。「小心啲…啊——」

「知道。」不知是不是肚子裡的小孩把王智德的甬道擠壓,楊樂文現在反而是更易碰到那神秘的小點,差不多一插就可以聽到他綿長的呻吟,不用幾下就已經將小狐狸捅得叫著洩了出來。「嗯啊——」
見到王智德滿足了文道士還有一點良知,也不像以前般把人折騰,他將在高潮後顫抖著的人擁住,多抽插幾下,也跟著釋放在他的體內。

小狐狸最近比之前更嗜睡,他感覺到在腿間流下的液體,打了個呵欠擦著眼睛投訴。「喂,你又射入去。」楊樂文幫他清理完畢後一起鑽進被窩之中,親了親瞇眼小狐狸拉長了的咀巴。「要比佢近距離感受吓親爹既愛。」

王智德聽罷摸了摸肚子。「你親爹真係個人渣…」他還想說些甚麼,不過還是敵不過睡意,在楊樂文的撫摸中慢慢睡去。

所以後來為何那隻剛懂走路的小孩,只要在狐狸形態時,每當見到楊樂文都總是把他追咬,固中的原因應該只有他們這對父親才知曉。

「哎喲,你又咬左你爹啦?」𤒹生看著咬完人又變回小形的小孩,拿起外衣在後頭追趕。「著多件衫因住凍親啦。」

「吱!」

「悶?帶你去卓賢度聽曲好唔好?」

「吱吱!」

而王智德對住兩個不用言語都能溝通的一人一妖,悠閑的伸了個懶腰轉身變回一隻狐狸,攤回傷痕累累的楊樂文大腿上。「吱。」

 

TMI︰
1. 狐狸B係徒弟仔湊大,亦都夠命大
2. 因為佢嗰兩個掛住扑野既老豆根本唔想湊
3. 之後文道士執左啲避孕藥混埋落湯圓度,狐狸仔就冇再大過肚,完。

Notes:

其實我本身都幾雷生子文,但係一到奇幻野就…不如試下佢啦?

ig: amber_wr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