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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4-02-14
Words:
3,939
Chapters:
1/1
Hits:
29

[AD中心/EW&AD]和解

Notes:

*忽略fb系列的剧情及人设(因为提及格林德沃所以说一声)。
*私设老魔杖不能撅断,其力量只能通过上任主人正常死亡这一种方式终结,认真研究过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并且它是唯一一根具有上述性质的魔杖。

(See the end of the work for more notes.)

Work Text:

因为忍受着它的腐烂。——《我用什么把你留住》

*
决斗后第二天,圣芒戈魔法伤害科病房里,他自昏迷中醒来。
疼痛早已在暗处恭候多时了,一瞬间便席卷他全身。他皱了皱眉,尽量打起精神分析当下的身体状况:外伤基本上已经被治好或尚在康复中——譬如左手臂中无数碎骨片正在魔药的驱动下欢快地彼此粘连(当然啦,从他的角度来讲,那很疼),黑魔法造成的一些浅层内伤也及时得到了扭转,但少数生僻而刁钻的诅咒仍顽固地呆在他体内。等天亮和治疗师讨论一下吧,想必能找到处理方式,他想着。
夜色正浓。就着昏暗的灯光,他在病房里四处张望着——牵动了背部一道未痊愈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目光聚焦于空荡的书桌上那根魔杖,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得穿自己施的变形咒,因此知道那根和自己命定魔杖一模一样的木棍就是改换了形态的老魔杖。它既然还在自己这里,说明联合作战会议[1]大概暂时没有发现决斗后收缴封存的“格林德沃的魔杖”(实质是他的命定魔杖,修改为老魔杖的样子)有什么问题,那很好,他想着,从被子里抽出右手,望着桌上的魔杖在飞来咒作用下自动平移到他张开的手中。
握住它的那一刻,排山倒海的力量感包裹了他。那是与他第一次握住命定魔杖完全不同的感受,他的凤凰尾羽魔杖固然有着强大的一面,但它更是温和的,会主动契合他的能力,帮助他将天赋发挥到极致。老魔杖则相反,它存在的意义似乎不是成就使用者,而是让使用者成就它,帮助它展现出力量的巅峰,那种毁灭性的力量侵蚀神智,吞噬理智,令它的使用者彻底为它所蕴含的强大魔法所折服,在“死亡棒”的诱惑和帮助下,在魔法史中染出一道道血痕,直到下一个夺得老魔杖的人以它前任主人的血祭旗。
似乎有许多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不知是老魔杖的魔法还是他的想象。那些话语嘈杂在一起,无从分辨,只让他觉得头痛欲裂。但时间久了,他渐渐从话音的缝里听出音来——“power”。他甚至觉得有个相对清晰的声线很像青年格林德沃。
力量。
权力。
这个词似乎打开了某道尘封已久的闸门。十八岁时某些疯狂的、压抑了太久的念头在他脑中迅速闪过,如此清晰,像是一直潜伏在心底,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
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敲门声紧跟着响起。
他骤然清醒过来,放下魔杖。那一刻他无比感谢门外制造声响的人。
“请进。”
一位身穿绿袍的年轻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她的胸口绣着圣芒戈的标志——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她在门口停住,稍稍喘匀气息。
“邓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见!”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艾玛。”
他不禁想起,上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学生还是两年前,听闻父亲被格林德沃亲手杀死,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并做了两年实习治疗师的她回到母校请求他阻止格林德沃。
他那时说了什么?无非是需要考虑、需要准备时间这些恶心的借口。
“先恭喜您赢得决斗。我是圣芒戈为您安排的主治治疗师,因为您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的医疗团队无法完全诊断出您体内的所有黑魔法,所以可能需要您协助我们一起进行这一部分的治疗。”
“当然。”他单手支撑着半坐起来,身上一多半还未恢复的伤向他宣泄着它们的愤怒,但因为有旁人在场,他只是极轻微地吸了口气。
像他想象的一样,诊断和治疗的过程并没有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这部分得益于他对魔法运作方式的深刻理解,让他面对从未见过的诅咒时仍能从原理层面窥见化解它们的方式。另一个原因则是,老魔杖在治疗系魔法上的表现似乎不比伤害性魔法逊色太多。他不得不承认这很出乎他意料,谁能想到这根以伤害和死亡闻名于世的魔杖竟有另一种可能的用途呢?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里吧,”艾玛低头看了看手表,沉浸于魔法研究中的他这才发现病房已被正午的阳光铺满,“待会会有个实习治疗师帮您把午饭送来,您中午好好休息,我下午两点左右过来。“
“好的,辛苦你啦。“他微笑着说。
她回以一笑,走出了病房。

*
吃过午饭,他没有再躺回去,一方面是因为他从没有午睡的习惯,先前关于魔法诅咒的思索也让他的大脑持续处于兴奋状态中;另一方面,虽然别人看不太出来,但他其实挺怕疼的,不想再次牵动全身的伤,何况下午还得再起来——似乎不太像传统意义上格兰芬多们的做派,他想着。[2]
于是他静静坐在床头,看洁白的床单上,深棕色的魔杖反射着金光。
方才艾玛在场的时候,老魔杖(抑或是他)没有再次发疯,而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得体,施着该施的咒语。但当他独自一人时,他又不敢碰它了。
这也不像是格兰芬多。[3]
艾玛提醒了他一件事,在格林德沃手里,这根魔杖杀过许多人:艾玛的父亲塞巴斯蒂安·辛克莱尔、赫伯特·博克、米娅·格雷斯、托马斯一家[4]……他们在他懦弱地缩在霍格沃茨的五年里,挺身而出捍卫麻瓜本应与巫师同等的权益,而他站在他们累累尸骨堆积成的山丘上,接受着他不配得的感谢与赞扬,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根夺取他们生命的魔杖时,脑中瞬间涌现出的念头不是悲伤或愧疚,而是以它的力量满足自己病态的疯狂。
他天真地以为正在平淡的教学生涯里被他淡忘,而实则从未远去的疯狂。
为什么当初没有被分到斯莱特林呢?他想。对不起,没有贬低斯莱特林的意思,他只是纯粹觉得自己更应该被放在那里。野心,权力欲,对法律条规的藐视,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并非纯血(其实也算不上不足,看看汤姆吧)。
在处理重要的事务时,他习惯事前制订好详尽的计划,这次决斗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早先便确定下来,如果他赢得决斗,并赢得老魔杖的归属权,他会调换自己命定魔杖与老魔杖的形态,以应对联合作战会议可能的魔杖收缴。他那时认为由自己妥善保管和使用老魔杖,并尽力让它在自己这里终结(他知道这会很难,但值得一试),要比它被收缴、被发现其“死亡棒”身份后下落不明对世界更好。——好吧,至少理智上他这样觉得。从情感的角度来说,他自我认知的消极程度过高了些,他已经学会在做决策的时候适当忽略它们。
但现在,即使是理智上,他也开始怀疑了。

*
下午的治疗也颇为顺利,在他与艾玛的共同努力下,他体内的诅咒都已经有了清晰的治疗思路,距离治愈只是时间问题。
“再次感谢你的帮助,艾玛。”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的嘴角上扬着,“而且,明明是我们感谢您才对。”
“那也是我应该做的。”他轻声说。
艾玛正要回应,一阵敲门声响起。
“约翰·霍夫曼。”门外的一个声音说。
艾玛询问地看向他。
“联合作战会议的负责人之一。请他进来吧。”
她走过去开门,并与门外的男人交换了位置。“我先走了,明天会把新的魔药拿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个实习治疗师来找我。两位慢慢聊。”她再次朝他笑笑,关上了门。
霍夫曼转向他,用冷冽的语气说:“我们给格林德沃派的主治医师承诺让他在下周六,也就是11月10号[5]及以前被治好,所以国际法庭审判将从下周日开始,地点是奥地利格拉兹。我们希望你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审判期间能出现在法庭里,协助傲罗们控制好犯人。”
“好的,我没有问题。”
霍夫曼一点头。“那么下周日早上会有人来这里,带你过去。还有,虽然决斗前这一点还是你亲自提出的,但我仍然要提醒你一次,你在法庭上的职责有且只有看好他,不要以任何形式对审判进行干涉。”
“当然。以及感谢提醒。”
霍夫曼再次点点头,正要向门口走,被他叫住了。
“霍夫曼先生,您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他站住了。“没有。”
“不,您确实有,”他轻轻说,“您在德姆斯特朗时和格林德沃同届,很清楚他的实力,因此决斗前您对我能赢不报太大期望,对我的态度也只是纯粹的鼓励。而现在您发现我赢了,这时您就会对我产生不满,因为如果我早半年或者更多和格林德沃决斗,您的女儿或许就不会牺牲了。”
“你知道得挺多,”霍夫曼冷冷地望向他锐利的蓝眸,“但你没必要说出来,我不会因此而觉得你聪明或者什么,我只会觉得你情商很低。”
“我并没有希望您觉得我聪明,我只是想告诉您,您对我的不满是合理且正当的,我为间接造成您女儿的死感到抱歉。我也为向您提起这件事而感到抱歉。以及,”他抬起右手止住霍夫曼,“我知道道歉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认为我应该这么做。如果您认为有任何我可以补偿您的地方,我十分乐意效劳。”
霍夫曼盯了他一会。
“你这人有点奇怪。”
“……”
“祝你早日康复,下周日法庭上见。”说完,他转身走出病房。

*
望着窗外渐渐褪色的晚霞,他沉默了一会。
决斗前一直如影随形纠缠着他的负罪感终于完全回归了——他惊讶于自己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也许痛觉让他的脑子转得慢了一些,也许他内心仍然抱着一丝幻想,认为赢得决斗对牺牲的人们有哪怕一点点聊胜于无的补偿效果,现在肥皂泡破裂了,七彩的光晕自然也随之消失。
先前在老魔杖的影响下浮现的念头,对力量的追求,对权力的渴望,它们并没有消失,毕竟那些是他的一部分。但因为心境的变化,他对它们的感受不再如先前那般生动了,像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听另一边的人交谈。他记得阿利安娜(想到这个名字让他心中一阵刺痛)的葬礼之后,被打断鼻梁的他跪在她墓前,那时他也有类似的感受。
他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拿起老魔杖。
脑海中仍然响起嘈杂的声音,但像是谁调整了音量旋钮似的,它们变得很低,对他心神的扰乱作用也降低了,几乎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
格林德沃可以通过绝对的理性驯服老魔杖。我没有这个能力,他想,但或许我可以通过愧疚达成类似的效果。
或许,在这之后,我可以用老魔杖在世上做些好事——今天的诊断治疗不就是它这方面能力的证明吗?
或许我并不一定是天性中某些斯莱特林品质的奴隶,或许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至少,选择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努力。
贸然尝试可能会导致很多危险,不是吗?脑中一个声音提醒着他。
的确。但综合考虑所有可能性来看,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将手中魔杖变回它本来的形态,并清理掉它在决斗中染上的血,轻轻摩挲着它突出的节,又将它变回他命定魔杖的样子。

*
审判前一天,他坐在病房里的书桌前,设计好了一套应对格林德沃看到“老魔杖”被折断后对他提出偷换魔杖指控的预案。尽管凭我对格林德沃的浅薄认识,他想着,我猜测他并不会这么做。一方面,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尊重,但战败方想要证明自己的魔杖是老魔杖总是要难上一些;另一方面,格林德沃很清楚老魔杖下场不明可能掀起的血雨腥风,那对于他的理想而言并不见得是好事,未必有由我来保管老魔杖更好,毕竟我还保留着再次走入歧途的可能性,不是吗?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他做的预案并没有用上。审判第五天,审判长宣布将格林德沃的魔杖折断。清脆的“喀嚓”一声响起时,格林德沃偏头瞥了他和他握着的魔杖一眼,又没什么所谓地转回去。
看来他持有老魔杖的最后一重可能的阻碍也不复存在了。他并没有什么欣喜的情绪,只觉得手中的木棍沉甸甸的。

*
奉法庭之命给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的牢房施好咒语,参与了几次对巫粹党重要成员的抓捕行动,又在联合作战会议的“盛情邀请”之下出席了几场庆祝活动,他终于得以脱身回到霍格沃茨。
走进教工宿舍区自己的房间,他锁上门,解除了进入城堡时对自己施的隐形咒,放下老魔杖,便和衣躺倒在床上——他知道应该先沐浴,至少是换身衣服,但他太累了,因此那些只能往后放放了。
合上眼的那一刻,他便陷入沉睡。
窗外曙色微露。
END

Notes:

[1]此设定致敬沉锋老师的《绿洲》。
[2]别问我上洗手间之类的怎么解决,假设圣芒戈有相关魔法或魔法设施,不需要病人下床的那种。
[3]先说好,AD的自我贬低、过度自罪等心理或语言均不代表作者看法。
[4]此处除了辛克莱尔父女之外,其它人名致敬晋江ccabxyz老师的AD中心向/GG&AD文《走过荆棘之旅》,顺便强烈推荐。
[5]决斗日1945.11.2星期五,“今天”11.3星期六。

灵感来源:
“我讨厌这个东西,”她低声说道,“我真讨厌它。感觉很糟糕,用起来很不顺手……有点像她。”……
“那正是我要说的!”赫敏说,“就是这根魔杖折磨过纳威的父母,谁知道还有多少人被它折磨过?就是这根魔杖杀死了小天狼星!”
——HP7死亡圣器 C26古灵阁
“我只适合拥有其中最微不足道、最没有特色的。我适合拥有老魔杖,而且不能夸耀它,也不能用它杀人。我可以驯服它,使用它,因为我拿它不是为了索取,而是为了拯救别人。”
——HP7死亡圣器 C35国王十字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