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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普通话 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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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024-04-21
Updated:
2024-04-29
Words:
8,851
Chapters: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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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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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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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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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魏晨水仙/晨心日记】

Summary: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只觉得属于晨心的人生从这里刚刚开始。

Chapter 1: 【晨心日记:一】

Chapter Text

3月29号

我有两个妈妈。一个妈妈不让我喊她妈,只准叫姐,但是会摸我的头,另一个妈妈体贴入微,总是嘱咐我身体上的事情。
一开始被妈妈捡到还是在河里,妈妈是新闻工作者,经常潜伏在很多危险的地方调查事情,也很忙。那天是红色的,漫天的大火燃烧起那个村子,我虽然回忆不起来具体自己的模样,但一定很吓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妈那双焦急担忧的眼睛让我记了很久很久。后来还帮我凑齐筹款(一半是另一个妈妈交的)、宽慰我一切发生在身上的不幸。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里,妈妈带着另一个妈...,嗯!好吧,是姐,他俩一块过来看我。姐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道,闻起来像是大都市,让我好憧憬。姐看了看我没说话,带给我一个很大的毛绒熊,说是他投资的酒店里小孩都喜欢这个。他好像也很忙的样子,一分钟能有十个电话,但每周也雷打不动来看我几次,坐在床边用手指绕大金链子。

等我再好一点的时候,姐和妈妈把我接到他们家里,那一天我记得十分清楚:姐在路上跟一个送外卖的打电话,话里话外好像很嫌弃他一样,新闻妈妈在开车,又提醒姐系好安全带。而我紧紧的抱着手里的那个玩偶,那个玩偶都快有我一半高了,心里想的是好期待,从此以后我也有家了。

新闻妈妈之前跟我说过家里还有几个跟我一样的小朋友,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开门的那一刻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一是害羞,二是怕身上的伤疤吓到他们。但是很快一个年轻人就扑过来抱了抱我,他身上有很温暖的味道,说自己是小碗,为了我从隔壁镇赶过来做了一桌子菜,听的我非常感动。此时此刻姐刚停好车,走过来帮我拿着那个熊催促我洗手吃饭的时候,一声特效音响起,屋子里响起诡异的歌声:“晨心晨心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小梳子小勺子小橙子...”,电视机上突然开始播放幻彩小动画,我的头像在上面。

我没太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小碗也很尴尬的愣住了,但是下一秒我们两个都笑出声来。一个穿着绿色夹克的人走出来对着另一个穿着小围裙的年轻人崩溃地说:“你为什么非要把你唱的歌录进去...这把我精心准备的欢迎式都毁了!”看到我,他突然敛了声,我感觉他有点怕生,但还是伸出手自我介绍:“你、你好,晨心是吧,我是晨序员,他是晨木匠。之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他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的。”晨木匠偷笑两声,也看着我点了点头,那一刻我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只觉得属于晨心的人生从这里刚刚开始。

Chapter 2: 【晨心日记:二】

Chapter Text

4月4号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几天,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的美好。妈妈工作突然多了起来,一连出差很多天不回来,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很多特效药,说是张氏集团最新针对烧伤的研究产品,这个公司的大少爷是妈妈的朋友,听说了我的情况之后就专门给我弄来了点。我只要下雨或者冷一点浑身就会很痛,新闻妈妈知道我这点,每次工作完已经很累了还要来陪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总觉得愧疚,跟他说了之后妈妈只是温柔地笑:“我们家心心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结果刚说完,晨木匠拉着晨序员不知道从哪跳出来:“那我呢那我呢?”直接就往我和妈妈的床上蹦,还强硬的把妈妈推出去了,自己(强带着晨序员)一左一右挤在我的床上。我知道他的好意,给妈妈说了晚安之后,很感谢的抱了抱他。

晨序员比起第一天认识的时候社恐已经缓解不少,但还是很无语地看着晨木匠。今天小碗去看姐姐了,房子里就我们几个,于是我拉过来晨序员的手,他的手很凉,手指有很明显长年敲键盘的茧子。他犹豫一下,把两只手都贴到我身上,我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痛了。一旁的晨木匠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中我觉得我也好困,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4月7号

最近一直在研究当初何好眠从拐卖名单里撕下来有我名字一页的那张纸,实际上我是阿魏,家住在银杏街道。虽然这里才是我的家,但我也很想看看那儿是怎样的地方。那天小碗正好在,他昏昏欲睡地躺在沙发上披着毛毯看美食频道,我问他有所耳闻过银杏街道吗,他思考了一会说没听说过,又建议我问问两个监护人,他们走遍大江南北见多识广,我点了点头。

新闻妈妈这几天出差,于是我找到了姐。

 

姐正在风情万种地抽一根女士香烟,看见我挑了挑眉迅速地按灭,又打开了窗户。

我刻意不去看他锁骨上的错综复杂的红印子,把我画的那张小时候的自己给他看,他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笑:“诶,我知道了。”他看了看自己金光闪闪的手表,“就现在吧,我开车,晚上还有个生意要谈。”说罢披上西装外套揽着我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间。姐身上总是很温暖,而且很香,温度源源不断地通过拥抱传递到这边,把我心里那股又是期待又是胆怯的心情冲淡的一干二净,只想着姐。

我乖乖坐在副驾上等他,一抬头还有新闻妈妈笔迹的一行小字夹在车挡板上:“喂来喝酒别开车打电话我去接你”。我想起妈妈总是很担忧姐那套不羁作风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

这时姐钻进来,从车外面半个身体趴在副驾的窗户上,脸上挂着个墨镜冲我说:“想啥呢?”又变戏法地掏出一个香草冰激凌递给我。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很开心地接过来说:“谢谢姐。”姐走到主驾坐进来扣好安全带很受用的点点头:“嗯嗯,叫姐就对了,姐罩你。”

这个季节跟银杏毫不相关,两边树都光秃秃的。姐牵着我的手边走边问我:“你回想起来一点了吗?”我看了看这个应该呆在记忆里的场景,熟悉感像一个气球越鼓越大。一开始是姐牵着我瞎逛,到后来我福至心灵地拉着姐穿过小巷,走到画上面的那架秋千上。我走近了又停下来,呆呆地看着生锈的秋千。那儿后面本应该有一栋楼,一栋当时我的家,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块平地,或许前不久还在施工中。

姐也愣了愣,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陪我在秋千上坐下。

我两手抓在秋千上,抬头看向被锁链割裂成四瓣的天空。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原本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搬进来的第三天,晨序员看我摆弄的那张纸自告奋勇地抱着电脑走过来说要查出我家,没一会儿他那双盯着电脑屏幕的圆眼睛变得复杂起来,我凑过去看了看。虽然脑海里已经浮现不出他们的面孔,但还是没由来地伤心。晨序员心思敏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对、对不起...”我看着他那张很是自责的脸,双手捧过来:“没事啦。”他的眼睛还是很难过,很为我难过,于是我亲吻了他的额头:“你没有错。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这对我很重要。”他的耳朵一瞬间变得通红,往后几天嘴里都喃喃着“臣心是耶稣基督。”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姐把他的西装披在我身上,上面还带着他的温度。我抬头看着他的脸,犹豫地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像是从哪儿偷出来的一样。”姐听闻,低头看了看我,咧嘴一笑:“哎呀,你们好人就容易这样。”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小声地反驳他:“姐也是好人!”他愣了一下,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是,臣心。”他看向很远的地方,好像在想什么,“但你是我见过最无暇的人,听着:你从今以后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该的,是这个世界上欠你的,而你从前遭遇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坏;你好!”他把墨镜带回脸上冲我挤挤眼:“想那么多干嘛,听你姐的就行,你姐总是无比正确。”说完,姐拉过来我的手往车里走:“走吧,姐请你吃顿大餐。晚上给你妈发个定位他来接你,我给咱们家赚钱去了...”

 

明明不是季节,也没有银杏叶,但是姐的声音好像被洇默在银杏沙沙的声音里,我抽了抽鼻子,更用力的握紧姐温暖柔软的手掌。

Chapter 3: 【晨心日记:三】

Chapter Text

4月9号

晨序员偷偷地帮妈妈查工作上的信息,好让他潜伏调查的不用那么辛苦;小碗在为了他姐姐的减刑努力着;晨木匠对建筑学得天独厚,有的时候姐带着他去做新生意的考量。我也想做些什么帮上大家,顺便充实一下自己。

那天晚上,我跟妈妈说想去上学,妈妈温柔地看着我说:“户籍那边的事情思睿在加快进度了,应该用不了几天。可以报个网上的学校先试试,最开始对身体情况负担也小一点。”

我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小碗吃完就犯困,打了个哈欠把头伸到妈妈的膝盖上闭上眼睛,妈妈有一下没一下拂着他的头发对我说:“不用那么心急啦,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个未来。”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彻夜不眠地用手机学习这个新世界的法则的事情,心虚地看着自己的衣摆。

此时此刻姐风姿绰约地走了出来:“叫你姐有何贵干。”他穿得贵气,一副要出门的架势,扭了两下就扭得很好看,走过来用两只手捏妈妈的脸。

“魏来...”妈妈无奈地喊姐的名字,姐撇撇嘴:“还有本事说晨心,你自己不也是找个小道消息能找的灰头土脸饭也不吃。”妈妈双手盖在姐的手上仰头看他:“现在就走吗?”

姐点点头:“去跟史总开个会,可能要晚一点,晚上不用等我了。”

妈妈皱起眉头:“史总...?是那个史总吗?”

姐嗯了一声。妈妈又露出那副担忧的表情:“别跟他呆太久,小碗给你俩做了便当我放在门口了,直接拿上就行,早点回来。”

姐冲他wink(这个词我也是刚学会)了一下,喊上一直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晨木匠走出去了。

我突然对妈妈的那个表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从那天起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4月12号

晨序员和小碗已经算是我们几个里生活和常识比较接近世俗意义下的正常人了,虽然也都是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到现在。我说我想报一些网课,晨序员推荐了一些,我对数学比较感兴趣,毕竟也干了几年的小老板,以前的日子里经常上下拨弄一个算盘,前几天姐还大手一挥给了我一个纯金的。小碗则是很注重情感需求,知道我有记日记的习惯之后推来了好多绘本手帐教程,其中我最喜欢画晨木匠,因为他个人特征比较明显。不过一开始看到我的字的人都会很惊讶,可能因为我写的字特别的圆,像晨木匠的眼镜一样圆。

这天我在客厅里涂涂画画我们全家,茶几上放着妈妈买的好大一盒彩铅,有好几层可以折叠,很重,我甚至抱不动。还有一束小碗从马兰镇带来的花,我现在就正在画这束花。晨序员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破译一个他顶头上司发来的密码,还有心思切回聊天软件跟晨木匠对骂几句。小碗坐在我旁边腮帮子鼓鼓地吃一个香蕉,让我有点想起来之前刷视频刷到的果蝠。新闻妈妈在写稿子,他刚出完差回来很是疲惫的样子,我们打算等会提前放好热水催他去泡澡。

还没涂完这朵花上的蓝色,门铃就响了,我抬头去看,没等妈妈开门,对方自己就进来了,他似乎也有我们家钥匙。

先进来的人穿着高领和白衬衫,西装挎在手臂上,打着一把伞,款式跟姐的有一身很相似,但是他给人一种无法亵渎的样子(我不是说可以亵渎姐),就是很矜持冷艳。后面跟着一个人,含着背瑟瑟发抖,绞着手指,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打量我们家,不由自主地想让人抱抱他。

新闻妈妈看见他,高兴地站起来去接他手里的伞:“思睿?怎么过来了,刚从医院下班吗?”原来他就是妈妈的那个朋友思睿哥。妈妈又看了看那个很紧张的人:“你还好吗?头发还在滴水。”小碗离得近,拿起毛毯递给那个人,他哆嗦着嘴唇不敢看小碗,嗫嚅地说了声谢谢。

我先向思睿哥道了谢,思睿哥看着我活蹦乱跳的样子,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然后跟妈妈说了那个男人的来历。

他叫袁午,在里头关了几天差点折在里面,一个叫小徐的哥哥把他保释了出来,结果哪儿哪儿呆着不适应,下一秒就会自己把自己养死一样。小徐哥哥得再住在训狗场几天,就只好拜托思睿哥先送到我们家。

妈妈还在跟思睿哥说些什么。我看了看袁午哥哥,他的状态让人十分忧虑:黑眼圈很重,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不安地抓着毛毯,还在哆嗦,眼睛盯着地板。晨序员的社恐又犯了,很不自在又担心地看着他,小碗轻声细语地问他吃饭了吗?他愣了一下,声若蚊蝇地说没有,小碗就拍拍他走向厨房里了。我握住他冰凉的掌心,拉他坐过来:“袁午哥哥,很冷吗?”晨序员听闻,赶紧把窗户关上,我把他拿着的毛毯披到他身上,接过晨序员倒好的一杯热水递过去。

“没事的,没事了。”我不知道他身上经历了什么,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他好像好一点了,用那双草食动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打量之下,眼神落在茶几上我的画和没做完的数学题,小声地说:

“这里做错了。”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把他盯着的那张纸拿出来。

袁午哥哥又好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赶紧说:“你擅长数学吗?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别开眼睛:“...这,这里,少算了一个条件。”我拿了根彩铅递给他,他的手还在颤抖,但是三两下就解了出来:袁午哥的字很秀气,也有耐心,一步一步拆解的细致入微,一看就能明白。我很感谢他,天降欧几里得(这个人也是我在网课里了解到的),而且他好像需要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紧张的情绪。那个小徐哥哥说的没错,袁午哥哥真的有一种要被照顾的感觉,还容易受惊,这几天我和小碗打算给他多吃点饭,让袁午哥赶紧从亚健康的状态下拉回来一点。

Chapter 4: 【晨心日记:四】

Chapter Text

4月13号

昨天思睿哥和妈妈聊到很晚,到最后袁午哥哥吃了小碗的爱心料理,小碗考虑到他的肠胃没有做很多,袁午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后来我牵住他一根手指带着认了认房间,又翻出来家里最柔软的一套被子递给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我就缩在被窝里,经验之谈觉得这样可能会好一点。袁午哥眼睛红红的,但比进门那会儿状态好多了。我扯扯他的衣角示意往下来一点,然后抱着他的头轻轻地摸了摸。

袁午哥哥的脊背像紧绷的弦一样放松下来,脸埋在我的衣服蹭了蹭,很轻地呜咽了两声,我回忆起妈妈的手法,一下一下顺着,用手心擦干他的眼角。

早上醒来的时候思睿哥已经坐在桌子上用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煎蛋,脸色却很黑,原因竟是在他对面持续言语挑逗他一个早上的姐。姐和晨木匠应该是半夜才回来的,后者困的还在睡,晨序员知道之后神清气爽地宣布他真正的人生从这个早晨开始。

小碗凭借厨神的直觉判断出袁午哥哥是甜党,我觉得还挺可爱的。他今天好了点儿,仍然缩在外套里,双手捧着一杯牛奶小口缀饮着,像刚被救助回来的野生动物。

姐看见他的反应也耐人寻味,挑了挑眉说:“哎,赎你那天没想到连人一起都赔给我们家了。”

袁午哥哥愣了一会,慢慢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还要去找徐一舟。

我听了觉得很摸不着头脑,但是袁午哥哥看向姐的眼睛里有一点模糊的依赖,可能姐有在什么地方帮到他了吧,姐是好人。

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还是气思睿哥比较好玩,思睿哥忍无可忍地推开第二次凑过来的姐,顺手把姐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扣上,遮住一片我们四个不敢抬头看的东西。

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今天要去一趟报社,思睿哥开车送他。走的时候姐不正经地行了个礼:“恭送大少爷。我那个共享马扎你再考虑考虑呗?整天研究死人多没意思呀,魏新闻你也劝劝他到时候我们联姻我们跟他99个分公司联姻...”

搁了大约十米我也能看见思睿哥额头上的青筋,妈妈老好人一样插在他俩中间笑呵呵地也不说话,拿过思睿哥的伞就出门了。

Chapter 5: 【晨心日记:五】

Chapter Text

4月14号

晨序员最近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心血来潮,鼓捣了一个可以跟全世界聊天的软件,据他自己声称这属于“Hello World!”,是每个黑客最先应该记住的第一句话。

我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对这个能跟不同的人交流的App很感兴趣。我跟小碗洗了点水果摆在茶几上,晨木匠挑眉窝在沙发里看晨序员演示成果,袁午哥哥在他旁边,倒在一片抱枕里,也注视着那块电脑屏幕。

晨序员清清嗓子:“看好了,我要开始了!”说完按下按钮,屏幕瞬息万变了一会就显示匹配成功。出来一个头像是鸢尾花,名字是一串英文字母的人。

[STRONG]:...你好?

晨序员醉心于分享自己的设计成果,尤其对着晨木匠,我赶紧提醒他:“人家说话了!”

[STRONG]:可以看见吗?

[第一我不叫喂]:能能能!

他手忙脚乱地下意识回复了一句,又陷入了沉默。我感觉他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小碗给他支招:“你先介绍你在哪然后问问他。”

[第一我不叫喂]:我来自夕晖市,现在在M城生活,你在哪呀?

[STRONG]:我...我在一个被封锁的地方生活着,抱歉,不能告诉你们太多。

[STRONG]: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可以的话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如果不是作为“异怪”诞生于世的话...应该会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上学工作吧...

我们几个人都被这冲击力的两个字看呆了,很想继续追问下去。STRONG那边又一直显示着“输入中”的样子,感觉是真心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第一我不叫喂]:呃,我吗?

[STRONG]:对,可以吗?拜托你了。

晨序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字。

[第一我不叫喂]:我一出生就是我哥的移动器官库,生我的时候妈妈去世了,哥哥也去世了,在我成年之后爸爸也自杀了,然后我被学校开除了。

虽然我知道他的情况,听上去还是忍不住为他难过。晨木匠给他塞了个草莓,他张嘴吃了下去。STRONG好像看呆了,没有再继续输入,看起来在消化这件事情。晨序员有点后悔刚才的行为,我感觉他在谴责自己把天聊死了。

直觉告诉我不能冷场在这里让他难过,于是我用他的号敲敲打打。

[第一我不叫喂]:我很小的时候被拐卖到了一个村子里,长大后被冤枉成凶手差点被火烧死。

所有人又沉默了,STRONG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气氛变得很诡异,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小碗一副挺身而出的样子抢过了电脑。

[第一我不叫喂]:我妈无意中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去世了之后我吸方便面,唯一的恩人自杀姐姐也进去了...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晨木匠疑问的开口:“是这样的环节吗?”

他直接就着小碗的怀里面打了几个字。

[第一我不叫喂]:我是孤儿...

我们四个脑袋凑在电脑面前,沉默的看着彼此。我悲哀地想:没有人有STRONG要求的正常上学工作的经历。

一直沉默着的袁午哥哥弱弱地出声:“呃,要不我跟他说说?”

晨木匠把电脑递给他:“按顺序也该到你了。”

此时此刻,STRONG突然发来好长的一段话。

[STRONG]:...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是故意让你想到那些难过的事情的,我一直在一个泡沫一样的世界里生活,只有我的一个老师告诉我外面的情况,所以我很好奇,下载了这个软件想问问你。真的很对不起你,看来外面的世界不好的事情也有很多...

袁午哥哥沉默了一会,解释了一句。

[第一我不叫喂]:你误会了...刚才是我和我的家人们。大部分人都先上学然后再出去工作,我就是上了很多年的学,学校里有教各种各样的科目。

[STRONG]:那你和你的家人们真的都是很坚强的人!

[STRONG]:原来是这样,我也好想去你们的学校生活一段时间。

[STRONG]:那我可以再问问上班工作是什么感受吗?我的老师说,每个人会各司其职成为社会上的一份子。

袁午哥哥不说话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碗可能怕我们几个到最后控制不住抱头痛哭起来。他最有工作经验,于是把电脑接过来回复STRONG。

[第一我不叫喂]:我一个人开店,那种感觉还挺好的,很多人喜欢我做的东西,让我很有成就感。如果你能来的话,我请你吃粉!

[第一我不叫喂]:对了,你开头说的异怪是什么意思?

[STRONG]:异怪就是...就是生病的人。

[STRONG]:谢谢你,喂。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出去看看,我之前一直坚定地觉得生活就是这样,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认知。而且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我很难过...,我的室友建议我去逛逛外头的世界,带着我老师的份一起。在跟你聊天前我心里更多的是惶恐和害怕,现在我可以看清我的想法:我想出去走走。

[STRONG]:[图片]

STRONG发来一片鸢尾花海,是很漂亮的紫色,有点配妈妈的衬衫。

电脑被晨序员拿了回来,他看着那张鸢尾花图片保存了下来。

[第一我不叫喂]:好漂亮。

[第一我不叫喂]:还有,我不叫喂!!!

Chapter 6: 【晨心日记:六】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4月19号

袁午哥哥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盖着那条早上被小碗拿去晒好回来的绒被,皂角香围绕着蜷成一团的他,对比第一天的坐立不安,他平稳的呼吸声绵长地散在家里,底噪是姐和妈妈的说话声。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就像是小动物肯在手心里吃东西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几天小碗陪我去书店挑了几本教材和绘本,以前的日子里书籍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有的时候上网课,有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画画,写点数学题,不会的就去找袁午。他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老师,很想让他一直住在我们家,虽然晨序员和晨木匠打闹的声音总是把他吓一跳。

今天就是小徐哥哥过来的日子。思睿哥给妈妈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下午到,我很不舍,妈妈又问了小徐哥哥家的地址,好在离我们家不是很远。姐坐在妈妈对面摆弄一个闪着光的袖扣,似乎在听又没在听,时不时在妈妈说话之中笑一声。到最后思睿哥说了些什么,妈妈的眉头越皱越紧。我想起姐第一次去跟那个史总谈生意之后,妈妈越来越忙,姐不拉他去睡觉便无休止地工作下去,我们都很担心他。

正当我和小碗用手指绕绘本的赠品毛线时,袁午哥哥动了动睁开了眼,期期地盯着大门。下一秒,一个劲瘦的青年跟在思睿哥后面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埋在被子里的袁午,眉眼弯了弯。袁午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许是躺久了眼前发黑踉跄两下,小碗和我赶紧扶住他。

小徐哥哥臂膀有很帅的肌肉线条,皮肤像是镶着阳光,我觉得好有魅力。他先过来跟妈妈道谢,眼睛亮亮的:
“很感谢您和思睿先生...这几天麻烦了。”
妈妈摇摇头真诚地说:
“哪里的话...家里小朋友都很喜欢袁午,现在还很不舍呢。”

这时候,姐挤进对话里对着小徐哥哥做了一堆我看不懂的表情,很想问问妈妈是什么意思,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到最后袁午跟每个人都抱了抱,也轻轻摸了摸我的发梢。我再去看他,小徐哥哥拉着他的手,一前一后迈进阳光里,他还是那副低着头的样子,但是两只手握的紧紧的,似乎就是彼此的全部。

 

4月21号

我接到晨序员的视频电话的时候,快要被不好的感觉从头到脚吞噬了:妈妈躺在病床上,眼前的白是那么让人讨厌。晨序员眼圈通红,明显是刚哭过,捂着妈妈输液的手,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鼻音。姐反应飞快,扫了一眼就飞身拿着车钥匙冲出去了,远远地喊了一句让我们别乱跑,乖乖在家等他。
姐的背影越来越小,我们三个都很想跟过去看看,又害怕给大人们添乱,视频继续着,晨序员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他这几周在持续追踪天顶集团,伪造了一些假的侦探社情报发过去。妈妈心疼他胃病又通宵在侦探社,开车送他到委托地点,刚下车走了两分钟,晨序员接到电话,说是线人暴露了。再个瞬间,妈妈侧身挡在他前面把他往小巷里拉。跑了两步晨序员觉得不对劲,血从妈妈的胳膊上淌过他的手,长春花蓝的衬衫被深色浸透,晨序员马上明白是消音枪。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妈妈反过来捏捏他的手掌,掌心全是冷汗。晨序员手忙脚乱地捂住他肩膀的伤口,哆嗦着回头去看,血花溅了一路。

小碗紧皱着眉率先出声:“是那个天顶集团干的吗?是他们吗?”

“如果说作为警告的意味,应该就是他们。本来目标是我的...”

我快要哭出来了,事实上也哭了出来。小碗眼泪打转,又恨又难受。晨木匠没说话,掌心却攥的紧紧的。

画外音插了进来,是思睿哥:
“先处理一下身上的擦伤吧,我来看着。”
他拍拍晨芋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一会儿就醒了。”晨序员低下头嗯了一声,害怕醒来妈妈看见又要担心,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思睿哥轻轻地擦着妈妈头上的冷汗:
“魏来是不是已经过来了?醒了就可以回去了,他看见你们也好受点。我晚上和明天早上过去换一次药,”他掖掖被角,坐下来冷硬地说:“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4月22号

昨晚姐搀着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姐说刚吃了止痛药犯困,妈妈看上去是晕晕乎乎地,半个身子靠在姐的怀里,颈窝窥见一点白色绷带,我看着那点颜色心里绞痛地难受。晨序员最后跟过来,他双眼红肿,手里提着一袋药,医用敷贴也在他腕上蔓延进袖子里,眼睛止不住的愧疚和懊悔。晨木匠接过他手里的药拉着他,小碗和我迎着姐把妈妈送到床上,姐一直握着妈妈贴着胶布的手。他们两个身上本该都是香水味,妈妈是因为通常会沾到姐的味道,现在我却只闻见浓浓的来苏水。这个味道很不舒服,妈妈捞出我的时候,我闻了好几个月,他一定很痛很痛。

姐回过头看我们,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他表情一直控制的很好,仅有几下他单独注视着站都站不起来的妈妈,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冷意。

“小孩儿都早点睡觉,没啥大事。等会你思睿哥过来,让监护人来解决。”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晨序员。晨序员身上好几只我们的手:“等白天我来跟你金主说,什么破单位把我家小孩命都快挂上了。”他招招手,晨序员很乖地低下头:“这几天正点吃饭补补,你妈最担心你那玻璃胃了...没事儿昂,没事。”

姐把晨序员按在怀里,晨序员埋进姐肩膀里呜咽。姐拍拍他:“受欺负了啊,不怕,天塌不下来。”他感受到肩头的濡湿笑了笑:“...比刚捡你那会好多了,那会子啥难过事都藏心里就是不吭,我和你妈看见就难受...”晨序员抬起头看他,姐温柔地拂去他的泪水。

“好啦,去睡吧,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了。”

快三四点的时候,我听见门外的动静,应该是思睿哥,姐就在那跟思睿哥低声交谈了很久。晨木匠想去偷听,被小碗拉回来,我们四个缩在一张被子下面,很挤也很闷,可没人提出异议。大家眼眶红红的,不想在姐面前掉眼泪。我一想到妈妈那张苍白的脸就很是愤怒,我说:

“我想把那什么天顶集团给毁灭了。”

他们三个吓了一跳,但没人指责我OOC了,小碗皱着眉握紧拳头:“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我一想到网上的见闻,天顶集团的各种横行霸道,妈妈和姐的疲惫,不由得叹息:“为什么又是好人这样,一直要受伤...”

 

“那是因为他们该死。”晨木匠突然说道,他跟着姐谈生意的次数多,知道的也多。他笑了笑,“肯定会付出代价的,也不看看伤到了谁。”晨木匠低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又困又累的晨序员:“天顶好日子要到头了。”

Notes:

魏新闻麻醉刚过,迷迷糊糊地:“我的衬衫...”

张思睿:“别念叨了我俩再给你买一万件,手指能动吗?有什么不适吗?头晕不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