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00.
「追ーー！！」
「不要让他逃了！」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天然卷银发的青年一袭白衣染血，鲜红的瞳孔透出几分妖异，带着血腥的气息在巷中飞奔。追兵的呼喊声在耳边回荡。
「切…。」
锐利的风声划破夜空，箭矢刺穿青年的大腿。坂田银时啧了一声，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般，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变化。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即便如此—也许是伤势，又或许是连日奔逃的缘故—他的身体稍稍停顿了一刹那。池田家的官差当然不会放过白夜叉的任何一点破绽，追兵很快迫至眼前。利刃从背后挥来划破了银发青年的左肩，血液的温热感在肩头溢出。他握紧刀柄，反身将对方一刀杀倒，又接连砍到数人转身准备逃跑，方才察觉自己已被重重包围。
挥刀、杀戮、斩了又斩。
幕府的走狗到底派了多少人来…？也太看得起我了罢。
坂田银时嘴角提起一丝苦笑，有点数不过来了。仿佛怎么杀都杀不尽一般，银发青年逐渐被追兵逼至桥边。他躬身蓄势，以敌人为跳板凌空跃起，试图突破包围网。
「……！」
不知哪来的子弹击中了右腹部。坂田银时闷哼一声，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入河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肆意吞噬着他，血液丝丝混入水流。
到底为止…吗？
也许…这样也好………
视野渐渐被黑暗吞噬，手却依然紧紧握着老师赠予他的佩刀。
……
『……时…』
『…银时』
一片漆黑中浮现的却是那个人的笑容。一次、又一次，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出现在梦里的那个身影。像阳光一般温柔又夺目，浅亚麻色的长发轻轻飘动。
无论他如何伸手追寻，却永远无法触及的那个人。
『あ り が と う』
『 谢 谢 』
……
坂田银时猛然惊醒。
又没死成。
似乎是被河流带到某处岸边了。青年勉强翻身坐起。天然卷的银发被河水浸透耷拉在脑袋上，却又倔强地在发梢微微卷起。好巧不巧飘起了小雪，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霜。全身因失温止不住地颤抖，寒冷麻木让呼吸都变得艰难，却多亏如此才减轻了些许疼痛。
附近寂静无声，想来这深夜也本该如此安静。追兵兴许是因为河流阻碍暂时跟丢了。他心底松了一口气，伸手按住右腹部的伤口，将刀刃抵在地上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
在这里停下迟早又要被追上。至少离开河边…
坂田银时一边想着，眼皮却不听使唤愈发沉重。走出了多远？有两、三公里吗？意识已经混沌到无法感知距离了。
银发青年摔倒在地，昏死过去。鲜红色在雪地上缓缓绽放。
……
近藤家道场，寮¹内。
「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早啊。」
土方十四郎从衣帽架上取下那条红色围巾，稍稍低头轻巧地围在脖颈上，又整理了一下羽织。夜晚的气息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窗外的夜空一片漆黑，漫天雪花如银粉玉屑零落纷纷。白日的温暖已然消散，寒风从窗缝中渗入，拂动着屋内灯盏的火烛。
今日也是夜巡当班。黑发青年浅睡几个时辰便匆匆爬起预备，蓝色眼眸透着些许淡淡的倦意，半阖眼皮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用指尖略一捋了捋v字刘海，皮筋随意绑起一个马尾。他将木刀配在腰间，撑起门旁放着的油纸伞，随后提灯走出屋门。
土方十四郎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眉宇间的疲惫稍微消退，蓝眸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夜色沉沉，廊下空无一人。仿佛时间的流逝都在这片银白的世界中变得无比缓慢。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虽说听闻近日来武州一带有些不太平，但也并非如此么？至少今晚的巡逻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
「……嗯？」
那是什么。
土方十四郎略微怔神、停下了脚步，目光凝固在了白雪覆盖的地面上。被云层吞噬的月光忽地显露出身形，与提灯的微光一起映照在雪地上。他的视线停留在那抹不属于这片安宁夜色的刺眼红色，眉头微微一蹙。
——那里，躺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天然卷银发青年。
1寮：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