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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05-05
Completed:
2025-08-24
Words:
9,841
Chapters:
6/6
Comments:
8
Kudos: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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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its:
308

阿尔图有一张银杀戮

Summary:

阿尔图抽到了一张银杀戮,但他不想再杀人了。
相声流水账。

Notes:

除了阿尔图/梅姬之外,没有指定的浪漫关系。

Chapter 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1

 

阿尔图大人应该抽到了一张银杀戮。

经过缜密的推测,法拉杰是这么想的。

一般来说,每次抽完卡,阿尔图都会和他们讨论一下有没有什么立刻能用上的对策。他被卷入这场游戏已经过了两个多月,随着日渐变态的名声,处理卡牌的经验也一同增加了。

抛开道德不谈,苏丹卡算是一种目的明确的KPI,能非常客观地衡量出阿尔图给苏丹找了多少乐子。

阿尔图没有说,但法拉杰自己总结出了一套SOP。奢靡最简单,只要有钱,这世道是不愁花不掉的。光是给那个发明家投的资金,就能把奢靡卡从头到尾折一遍。只是有些发明不便透露给苏丹;还有一些不便透露给任何有良知的人类。再说,老是用“我花了很多钱发明了这个”的理由,苏丹听着无聊,说不定就又要扔来一个大猜忌。因此偶尔也要找点别的渠道丢丢金币。这个法拉杰从来不担心,阿尔图大人总能找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花钱理由。他只要在家里好好工作,赚到钱攒起来,就能做好阿尔图可靠的后盾。

征服算是第二简单,因为坏人太多。下朝会那条路上,掉下一个花盆能砸到三个贵族,其中两个半都干过丧良心的事。要是不想砸人,出城看看郊外,这里一群狼,那里一群狗,大好的荒地都等着阿尔图征服。苏丹早些年热衷于四处征战,对一些小规模战斗总是兴趣缺缺。不过阿尔图舌灿莲花,总能把战斗场面描述得生动自然,苏丹每次同意他折卡,其中可能还有几分是给说书的赏钱的意思。

纵欲算是阿尔图和梅姬的事情,法拉杰帮不上忙。之前他想过要帮忙,好吧,主要是想和阿尔图大人更亲近一些。现在他已经不纠结这个了,阿尔图和梅姬早就把信任和答案给他了。

杀戮是不确定性最大的一类卡。阿尔图帮法图娜杀了那个哥哥,闯过一次地下拍卖会,还在一个女贵族家中杀过一个奴隶。最后一件事应该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那天他回家的时候神色不对,但梅姬朝法拉杰摇了摇头,法拉杰就没有说出安慰的话。钱花了还能挣,事做错了还能赎罪,但人死了是不一样的,所以拿走人的生命就是要更难做一些。

距离上一次阿尔图抽卡已经过了6天。他一直没有找法拉杰讨论过这件事,法拉杰觉得可能是自己帮不上忙,那就不是奢靡或征服卡。最近阿尔图和梅姬各有各的行程,看着也不像是纵欲卡。唉,要真是杀戮,城里有角斗场,去那里取人性命也算堂堂正正。但角斗士的地位不高,其中最厉害的也只值得一张铜卡。阿尔图迟迟没有行动,也就是说这个法子行不通。那么他手里的应该是一张银杀戮。

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法拉杰就问过阿尔图,知道自己是一张银卡。按照阿尔图的性格,抽到银杀戮却没有合适的人,他确实不会告诉法拉杰,以免给他带来负担。法拉杰自己倒是没什么想法;不是说他不愿意用自己的死换阿尔图的活路,而是他知道阿尔图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光是这样设想,都违背了阿尔图一路上殚精竭虑才守住的某些原则。不过法拉杰琢磨着还是去了一趟舍馆。

不错,一名来投奔的食客看上去举止有度,有做银卡的潜力。教育和见识需要钱,良好的教育和见识需要很多钱,在这里有很多钱就要丢掉一些良心,至于要丢掉多少,得看你的梦想有多远大。比起这个人的梦想,法拉杰相信阿尔图的更远大。

于是法拉杰好好招待了他,记下名字,回家后报给了阿尔图。

 

 

听完这一系列来龙去脉,阿尔图露出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的表情:“谢谢你法拉杰,但是人家只是吃了我们一口饭,让他赔上一条命也太昂贵了。”

法拉杰不为所动:“我们可以让他吃好一点。哈比卜腌的白犀牛肉还有剩,他要是吃完了世界上最后一头白犀牛,就应该自愿为了物种丰富度做出牺牲……”

“别说这种看似合理但并不存在于这个时代背景中的借口了,”阿尔图以为他在开玩笑,“唉,让你担心了。我的确是拿到了一张杀戮卡没错,但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办了。”

法拉杰为他高兴:“太好了!您准备做些什么呢?”

阿尔图掏出了暗影罗盘。

 

 

 

 

Notes:

法拉杰:社交16(穿着华丽的身体链。心思很密,但听话。

Chapter 2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2

 

 

玛希尔把暗影罗盘卡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上,对着阳光看了半天,得出结论:“两个以太搞不定。至少要五个。”

阿尔图有点头疼:“五个能搞定吗?”

“不一定。它的动力来源与我之前做过的任何实验都不同,不确定要多少以太才能引起质变。”玛希尔很专业地分析,“而且我手上还有一个项目在做,我要两倍的实验经费。”

阿尔图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最近法拉杰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最好不要再有这么刺激的事情发生。

“你看起来准备放弃了。”玛希尔拉动一根金色的拉杆,把暗影罗盘取了下来,“正好,我对复制一个已经存在的道具没什么兴趣。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没做呢。”

“你觉得它可能是神殿的产物吗?”

玛希尔思考了一下:“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们对‘神’的力量的了解还很有限。不过它的力量很稳定,应该可以正常使用。”

阿尔图接过了暗影罗盘:“我担心它和那名术士有关系。现在我们最好避免任何风险,但我手里的苏丹卡等不起了。”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因为它是紫色的吗?”

“呃,可以这么说,我只是有点紧张……”

“你需要紧张的事情太多了,在这件事上可以省一点。”玛希尔说,“危险只不过是通往知识之路上的另一道障碍。”

她想了想,从试验台上走了下来:“我可以陪你一起进行这项实验。你操作,我旁观——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好一点。”

“谢谢你。”阿尔图松了口气,“我还想请鲁梅拉过来看一下。”

玛希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不错的主意。”

“上次你们一起在天文台研究星象,合作得很愉快?”

“再愉快不过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搭建一个独立的实验室?……”

 

 

阿尔图家的女儿能连续三天去理那个晦涩的古文卷轴,你不过就上了三天朝会而已,你可以的,盖斯。

盖斯痛苦地闭紧了眼睛,整理了一下表情,同时祈祷睁开眼的时候对面的奈费勒突发头痛,好免去他反复抬杠的艰苦。

突发腹泻也行啊。

三天前阿尔图拜托他在朝会上做代表,多多发言,吸引一下苏丹的注意力。盖斯明白阿尔图的计划到了关键时刻,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然后第一天就遇上了奈费勒。

第二天又遇上了奈费勒。

第三天再次遇上了奈费勒。

不是,奈费勒也有计划到了关键时刻吗?

凭良心说,盖斯没有看奈费勒不顺眼。过去他甚至觉得奈费勒是为数不多的忠臣,在只会对苏丹歌功颂德的小人中简直鹤立鸡群。可惜他们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在盖斯踏进朝臣社交圈之前,苏丹就慧眼识人,把他丢进监狱了。

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如今的盖斯明白了阿尔图的良苦用心,决定要为阿尔图的事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要支持一些……看似离谱的行为,他也理解阿尔图的不得已。

“阿尔图给一只机械鸟建了一个奢华的笼子……还派遣一名无辜的贵族荒废自己的政务,一直看顾那只鸟!”奈费勒慷慨陈词,“有谁会自愿一天到晚和一只鸟关在一起?”

盖斯看了一眼奈费勒胳膊上的鹦鹉。

“每天三次,他们给那只鸟换上最昂贵最新鲜的吃食……它是一只机械鸟,根本不用吃东西!那食物要比城中居民吃的好上百倍!且不论阿尔图的钱都花在如此荒唐的地方,他又是怎么获得这么多供他玩乐的金钱?”

盖斯想了一下由于过于勤劳,把阿尔图家新装的金门槛踩出一个小坑的法拉杰。

十分钟后,奈费勒的陈词以“望您明鉴”结束了,王座上的苏丹颇有兴致地抬了抬下颌。盖斯明白自己的回合到了,他在心里感叹着“奈费勒你根本不懂啊”,一边开始了他的反击:“奈费勒大人可能忘了,那只黄金鸟是发明家进献的珍贵研究!为了制造出更精巧的机械,为了科学的伟大进步,自然需要最小心的观察……”

坐在一边,被不知名力量抓来看热闹的哈桑,连续第三天写下了惊人的讽刺诗。

 

 

 

 

Notes:

玛希尔:每次都拿走20金币的经费,但反复制作大炸弹。没东西交了的时候就会交炸弹,没人敢提意见。
盖斯:支持5但是社交2,人际关系不太好。

Chapter 3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3

 

阿尔图有一张银杀戮。

他一离开女术士,就拜托阿里木去约奈费勒私下见面。奈费勒看到空置的鸟笼中央挂着一封密信,就猜到这张卡比较棘手。

最近几张卡折得波澜不惊,革命的计划又在稳步推进。要不是出了这种事,他们几乎都要把苏丹的游戏当成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往好处想,算是一次提醒。”阿尔图用手抵着额头,“事情不可能全按照计划来……我们还要再谨慎一些。”

奈费勒忍了忍,没忍住:“你前天才让两名贵族去和河流争吵,吵不过就要缩减他们的领地。这听上去可不是个谨慎的决定。”

阿尔图:“但这很有趣!苏丹会同意,你也不讨厌这件事的结果,为什么要反对我?”

奈费勒还是看不透,但现在就吵太浪费了,他决定上朝的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

他和阿尔图过了一遍银杀戮可以指向的对象,并发现阿尔图的追随者比想象中还要多。阿尔图补充:“我不能牺牲任何人,这和他们是否愿意无关。”奈费勒点头,他自己也有一些门客,但没有人应该是牺牲品。

人不行,那猫呢?

阿尔图恶狠狠地瞪了奈费勒一眼。

奈费勒假装没看见:“你之前去黑市大闹了一场,有押下什么人吗?”

阿尔图回想起了芮尔生啃肝脏的样子:“没有。目标已经被处理了。”

“之前我们查出的那名徇私的法官。”

“不行,他被捋下来之后变回铜卡了。”

“那个大肆鄙夷你、对妻子施暴的邻居?”

“天哪奈费勒为什么你知道这个?但不行,他连贵族都不是。”

“阿卜德……”

“金杀戮才翘得动他的位置,”阿尔图说,“我也可以再去抽一张卡,赌它是金杀戮,然后连着他的支持者一起……这风险太大。”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人会说阿卜德是个好宰相。他目光短浅、优柔寡断、耽于享乐、不知贪了多少钱,但做苏丹的宰相、做好人和活着这三种你全选不了。

阿尔图手里有阿卜德私下纵欲和买卖人口的证据,只要他们想,奈费勒下一秒就能走马上任维齐尔。但他们没有行动,因为做宰相、做好人和活着这三种全选不了。

终于,奈费勒提出了新的见解:“还有一种方法,一旦开始,你就不需要再考虑折卡的事情。”

阿尔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7天太短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做好了。”奈费勒不客气地指出,“不然你约我见面,把可靠的人手全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让我在朝会上多照拂他们。别告诉我你想退缩。”

阿尔图的肺管也不是白给人戳:“那你又在等什么?奈费勒,我的大贤人,既然你早就有了计划,何必等我出现才能拍板开工?”

奈费勒完全没有被挑衅:“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我知道你有军队,还有我不知道的武装力量,这很好,你不必告诉我。每一个我认识的好人,在他们因为这荒唐的游戏而死去的时候,我就会把名字刻在一支箭上。他们的命在我这里,阿尔图,你去背负那些相信你的人的信任就好。”

月亮从窗棂的空隙间洒进来,给室内的寂静做点缀。枝叶的投影缓缓地摇晃着,不慌不忙,阿尔图知道是拉伊德在树上放哨。原本她会守在主宅,但扎齐伊接替了这个任务,他成长得太快,几乎令他的老师感到愧疚。

更遥远的地方,厚重云层和天际线的交界,奈布哈尼在热气球上眺望着城内的灯火。除此之外,今夜平和又宁静,秋日的风穿过街巷,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阿尔图平静不了,他忍不住抱怨:“你说得轻巧,难道你不相信我吗?这箭听起来最后还是要到我手里。你该知道奈费勒大人的信任是多么沉重的东西。”

奈费勒说:“很高兴你这么看重我,阿尔图大人。不必着急,我会等到你临行前再把箭交予你。”

阿尔图说:“我会找一个配得上它的人的。说来,你有没有刻‘古利斯’这个名字?”

“我没有印象。”

“那把他刻上吧。假如他还活着…他会是是握弓箭的好手。”

奈费勒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看他记完,阿尔图问:“加上他,那名单上有多少人是因为我而死?”

奈费勒答:“没有人。”

阿尔图乐了:“我第一次知道你还有哄人开心的本事!”

奈费勒顿时倍感此人不知好歹,善恶不分,好心当成驴肝肺,给点颜料开染坊。

“我都要为你的这份心意落泪了,真的。”阿尔图察觉到同伴的低气压,出于补救的心理,真诚看向奈费勒,“没关系,我既没有精神洁癖,也没想要死后上天堂什么的。我没有想要得到拯救。”

奈费勒说:“我也一样。”

他回望阿尔图的眼睛,在那里面看到了漆黑的暗流翻涌。

除此之外,今夜平和又宁静,秋日的风穿过街巷,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Notes:

奈费勒:可靠的好人。只能浅浅地玩一下,玩多了良心会痛。

Chapter 4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4

 

“您不打算让奈费勒知道我们的计划吗?”法尔达克在沙盘上划出一条通路,“如果他能带领一支队伍在文库附近接应,我们可以避开净钢武士团的精锐,从侧面抄过去……”

“我看都是一样打。”希尔希纳说,“假如那武士团有脑子,那他们就知道要转火;假如没有,那就谈不上什么精锐。没必要牵扯更多人进来。”

“而且那家伙细胳膊细腿的,在战场上还不如新月有用。”法里斯说。

“我同意‘没必要牵扯更多人’。”阿尔图在心里偷乐了一下政敌不如狗的说法,面上严肃地说,“留着文官去做文书的事情吧,我们不缺战斗的好手。”

这句话是真的。哪怕苏丹变出十颗惊天大炸弹袭击这个屋子,房间里的人光凭体魄就能闭着眼活下来。

阿尔图环顾一周。阿迪莱和法尔达克坐在他的身边,前者用食指关节敲着自己的长刀,对军队间的交锋兴趣缺缺;后者面对沙盘,略有担忧地蹙着眉。沙盘对面,哲巴尔和法里斯凑在一起对着进城的路线比比划划;蒙面的塞里曼抱着双臂旁观,他做的皇宫内路线已经被一致通过了。希尔希纳靠在旁边,时不时点评两句,观点惊人地可靠。扎齐伊扑在一张桌子上画图,他坚持要做笔记,哪怕阿尔图要求他记完了就烧掉,他也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拉伊德盘腿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她自称“没什么要说的,我听你吩咐”。

哎,这可是我(和芮尔的盗贼团)5金币5金币养大的战斗人员!阿尔图越看越得意,不禁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钱袋。

“奈布哈尼那小子呢?”哲巴尔注意到了阿尔图在点人头,他跟着点了一遍,然后提出了质疑。

“在天上。”拉伊德说。

“你把他砍死啦?”法里斯很明显地抖了一下,“他和……以前关系是不错,但他没什么坏心肠……”

“我是那种人吗!”阿尔图抗议,“他在热气球上看地形呢,明天就下来了。我明天单独和他说。”

“好了,扎齐伊,把你画的图拿给我……目前的计划就是这样了,”阿尔图深吸一口气,“到时候我会站在最领头,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

“别死了啊。”希尔希纳说。

“会成功的。”法尔达克说。

“没问题。”哲巴尔说。

“明白了。”法里斯说。

塞里曼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扎齐伊说。

“我会保护你。”阿迪莱说。

“那我走了。”拉伊德放下腿。

“我也会保护您的!”法拉杰说。

“那就拜托了,阿里木会带着你们分批离开,多保重。”阿尔图说,“然后法拉杰,偷听了多少?你给我过来。”

 

 

好不容易劝完法拉杰留守主宅,阿尔图通宵没睡,迎着朝阳初升等待奈布哈尼降落。

地平线被柠檬黄色的光纱笼罩着,橙红的热气球从缀在远空中的一点,逐渐接近,变大,直到扑面而来的风鼓动出巨大的噪响。奈布哈尼手法生疏地拉紧绳索,差点被风力扯得掉出藤条编织的篮子。阿尔图帮着他一圈圈盘好地上的拉绳,然后看他小跑着过来,夺走阿尔图给他带的热酒。

“呼!可真是帮大忙了。”奈布哈尼敲开瓶盖就灌了两大口,“你都不知道那上面有多冷!”

“我听哲巴尔说过,他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身上的泥巴厚得能结成护甲,我可不能。”

“好啦,这不是趁机锻炼一下生存能力吗?以免你之后被哪个姑娘追杀到荒野,然后活活饿死。”

“你这是看不起我,哪个姑娘舍得追杀我了?”

“我等了你七天,你要是没把城区布防看清楚,我就让阿迪莱追杀你。”阿尔图说。

“……”奈布哈尼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阿尔图的神色,“阿尔图,你吓到我了。”

阿尔图叹了口气:“我没有在吓你……唉,算了。你要是还没看清楚,就再上去待七天吧。七天后我要是来接你,我还是会带最好的酒;我要是没来,你下来之后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奈布哈尼没做声。他看着太阳从阿尔图的背后升起,朝霞给他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黄色,像落在地上的晨星,又像散在空中的泡沫。

他的思绪被这一幕勾进过往的回忆,漫步在那个不复存在的、他跟在小王子身后、一遍遍走过的、旧时的王宫长廊里。每次出征,小王子肯定要冲在最前面,他剑所指的方向,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敌人都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他们一同趴在草堆里伪装,然后小王子暴起砍下了狮子的头颅;一同藏在隐蔽处警戒,然后小王子绕后直取叛逆者的首级。最后他拖着一地的血,或者污泥,或者干干净净地回到宫殿;奈布哈尼就踩着一地的血,或者污泥,或者小王子的影子跟着回去。在一个类似今天的秋日,奈布哈尼从王宫的一棵老树下挖出了一坛酒。宫人们发现的时候脸色都青了,扯着他要去给苏丹磕头,为他把王女的嫁妆提前挖开了。小王子听说这事哈哈大笑,把王姐也喊了过来,三个人一人一碗,就着秋风把酒喝干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人在王宫中欢声大笑了呢?

“……我看清楚了。”奈布哈尼说,“你已经有计划了吧?说来给我听听,哪里要修正的,我会告诉你。”

阿尔图虚虚地望了他一眼。奈布哈尼正面对光,看得不甚清晰,说不好阿尔图看的是自己,还是借着自己看向别的东西。

“辛苦你了。”奈布哈尼听到他慢慢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奈布哈尼,欢迎你和我们站在一起。”

 

 

 

Notes:

战力破百,但智慧加一块不到20。
不是很明显,但图哥也曾见过苏丹的好时候。
很明显,我喜欢奈布哈尼。

Chapter 5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5

 

“我就该告诉他我有张银杀戮。”阿尔图絮絮叨叨地抱怨,“他不会以为我不敢拿他怎么样吧?凭他是苏丹的近卫、王城必吃榜,还是凭他心地善良做不了叛臣?如果我上朝禀告说要拿他折卡,难道苏丹会怜悯他吗?害得我被奈费勒狠狠嘲讽了一顿!一句话不说就上热气球了,还和我嬉皮笑脸……”

他仰躺在厚厚的软垫上,垫子熏了乌木香,用一种考究的手法堆叠成舒适的弧度,一切都刚刚好。

当然更好的是他的头枕在梅姬的腿上。

梅姬一边听,一边用檀木梳子帮他理头发:“其实他降落过几回,只是很快又升空了。法拉杰给他送过几次热食和毛毯。”

阿尔图彻底怒了:“所以他只是不想见我!让我在地面白等!我还喊他了,结果空中飘了一张纸条下来说奈布哈尼冷却中。”

“我觉得那说的没错。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准备好的。”梅姬抚摸他的脑壳,“前几天你歪着脑袋回来,原来是因为抬头太久了。”

“我有歪着脑袋吗?天哪,我可是穿过大半个城市才回到家的……”

“只有一点点,大家不会发现的。”

“……我这就让娜依拉找他谈谈。”

“你每天都去探望,也给他的选择增加了一些分量。”梅姬说,“真正说服一个人不必靠语言,这件事做得很漂亮。”

“那好吧。”阿尔图放过奈布哈尼了。

梅姬手中的梳子有一个格外长的把柄。阿尔图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意识到那是法尔图娜某天拿来送给贝姬夫人的。贵妇圈顶流产品,浮毛一刷即去,绝赞好评中。

……一般而言,梅姬不会拿错人用的梳子。当然这不是梅姬的错。

“这两天大家都有点紧张,我还一直不在家,让你担心了对不对?”阿尔图抬手环住梅姬的腰。被他这么一扭,猫毛梳就梳不到他的脑袋了。

梅姬果然放下了梳子:“军队都已经安排好了,但到了殿前要怎么办?你准备独自挑战他吗?”

“没有戒指,苏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梅姬说,“他穷凶极恶……"

阿尔图说:“为了不杀死一个人,我要带领一群人杀掉更多无辜的人了。难道我不比他更凶恶吗?“

梅姬重复了一遍:“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阿尔图头一歪,靠在了梅姬的膝头,把脸埋在她的衣裙里。一片寂静中,梅姬俯下身,她长长的乌发垂到阿尔图的耳侧。阿尔图原本想的辩驳如同潮水般退走了。

过了一会,他低声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感言:“苏丹做了这么多错事……但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最大的错误是没有杀死我。”

“别说傻话了,他正是要从你鲜活的痛苦中取乐呀。”

“是啦,他就是爱看我做走钢索的小丑,万夫指的佞臣,要我夜不能寐,睁眼闭眼都是死人……我不会让他成功的。我不害怕……他的这点打算就打水漂了!“阿尔图说,“哪怕踩在一万人的身上,我也要把他拽下来,因为这样的日子是不对的,我们都知道什么是对的,只是他有一天变了……”他突然打了一颤,“我也会变吗?”

“你只会变得越来越好。”梅姬捧起他的脸,“就像我们的日子、更多人的日子那样。”

“你会看着我吗?”

“我会看着你的。”

阿尔图合上双眼,梅姬珍重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鲁梅拉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见到阿尔图。

家里遵循着严格的未成年早睡制度,哪怕是挑灯读书也不可以。最开始被梅姬查房的时候,鲁梅拉还很害怕,担心自己给主人家造成麻烦,隔天就要被赶走。在阿尔图和梅姬的再三保证下,她逐渐相信了“可以在这里安心生活”这个说辞。换而言之,一本书哪怕今晚读不完,明天也可以继续看。

“但是这本书的话,还是在有星星的夜里看比较合适。”阿尔图左手拿着一册书卷,右手提了一盏灯,“最近我一直太忙,久等了吧?”

鲁梅拉摇了摇头,跟着阿尔图向庭院走去。他们在连廊的台阶上坐下,鲁梅拉抱着腿,看着阿尔图摆好灯,摊平书,把书正放在二人中间,又放到自己腿上,又侧放回二人中间……

鲁梅拉只好问:“阿尔图大人,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吗?”

阿尔图说:“这本书可能会引发一些非常复杂的后果,我很犹豫是否要与你分享。所以我想先听听的意见……”

鲁梅拉很大方:“您先于我解读了书吗?没关系的,如果您觉得内容我不知道更好的话,我就不看了。”

阿尔图叹了口气:“不,我没有提前看,只是大概知道咒文指向的对象。”

鲁梅拉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书里写的是什么呢?不论是什么类型的书,她都会喜欢看的。阿尔图的态度不同寻常,让她迟疑着没有立刻出声询问。但对知识的渴望就像在身体里燃烧的一捧火,哪怕口中缄默,也会从眼里照出明晃晃的光来。

阿尔图只好又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指向连廊外的天空:“你看那里。”

鲁梅拉乖乖地看了过去。

夜空。起初是漆黑的。油灯更亮,所以星光黯沉。

视线落在天幕上,稍久一点,就像往平静的湖面中投了石子,引动了沉寂的群星,涟漪一样起伏,扩散,直到目之所及全是闪烁的星光。

光点跳动着几乎要连成一片,从左到右,从近到远,从远古到未来,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越来越躁动,越来越雀跃,越来越执着,越来越渴望越来越广博越来越深邃越来越不可捉摸越来越无穷无尽越来越不要凝望不要凝望不要凝望 不 要 凝 望

 

“——◼️◼️。”

 

 

 

视野陷入黑暗的安宁中,鲁梅拉意识到是阿尔图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不想让鲁梅拉离开我们,所以把你的眼睛遮住了。”阿尔图的手是温热的,一点也没有颤抖,慢慢地从鲁梅拉眼前移开了,“但孩子有天赋和激情,父辈却一腔情愿地阻挠,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想来想去,只能先警告你:如果打开这扇门,接下来的路就是通向未知的单行道。我也好,梅姬也好,我们都追不上你了。你再也不能回到门内了。你还要向那里走吗?”

鲁梅拉想了一会,却问:“阿尔图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阿尔图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我…事先了解了相关的传承,四处打听了一些过去的传说,虽然是基于猜测,但刚才的尝试也证明了你去解读的后果。”

“阿尔图大人并没有读书吧。”

阿尔图沉默下来。

鲁梅拉接着说:“我是这样想的,不去阅读,如何才能知道书中的内容呢?一旦掌握后,就无法回到无知的时候——所有的知识都是这样的呀。既然书已经摆在面前了,就没有惧怕它的道理。再者,如果为了得到渴望的东西,需要付出代价……我愿意的。您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您能理解我。”

“哈哈,看来是我做了坏榜样啊。”

“不是的,是您给了我勇气。”

阿尔图彻底不说话了。

鲁梅拉用手背碰了碰阿尔图的手背,然后被他牵住了。她说:“既然您也没有读,那推论说不定是错的。您对我的恩情是再大也没有了,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假如您呼唤我,我一定会努力回应的。”

阿尔图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我和梅姬…我们只是舍不得你。”

鲁梅拉笑了一下,说她知道。

阿尔图只好紧紧地牵着她。书卷被翻开,女孩细瘦的手指轻点在咒文上,念诵出声,逐渐转为大声吟唱。文字在月光下闪烁着莹蓝色的光,光芒渐盛,庭院中起风了。

阿尔图放开了手。

 

 

Notes:

梅姬在战后结算中,不论是晋升还是惩罚都会加传统。砍掉苏丹的头也加传统。
鲁梅拉的飞升线里没有询问她“你是否愿意付出代价”,虽然这样设置更符合不可挽回的宿命,但忍不住挽留也是人之常情吧。
苏游的女性们往往更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很喜欢。

Chapter 6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6

 

打仗没什么好说的。打仗就是打仗。它不会因为你举着正义的大旗就变得容易一点,也不会因为你是邪佞的帮凶就显得更残忍。

站到青金石大厅里的时候,阿尔图差点就松下一口气了。过去的那么多日月,他循着这条去朝会的路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遍,今天这阶梯也未曾改变,只是溅上了斑驳的血迹而已。

流这血的士卒里,有无辜的人吗?

这个念头很快地从阿尔图脑海里闪过,他偏了偏头,很快抛下了无用的好奇。

苏丹的掌声和他向前的脚步一同回响在殿中,他看着苏丹身边的侍从为王披上甲胄,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阿尔图想了一下要不要趁机给他一箭,谁知道他穿衣服这么快,还没来得及暗示拉伊德,苏丹连剑都选好了,还选了一把很漂亮的,银光闪闪,想必砍人切菜都不在话下。

“朕接受你的挑战,叛逆者。”苏丹说。

 

“我能回什么?好的,谢谢您,陛下,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死啊!”阿尔图解说道,“他的戒指在我手里,近卫在我手里,老婆在我手里,就连没出生的孩子都在我手里!这世上除了他自己,他的东西已经没什么不在我手里了,他倒是很高兴似的。”

女术士饶有兴致地听着胜利者的旁白。夜已经深了,一轮月亮挂在空中,有隐约的星点缀在旁。

 

打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刺你一剑,你架住,然后还我一剑,我再架住,无非就是重复这样的流程,直至有人露出破绽。苏丹早年征战,武力出了名的高强;更何况他不像阿尔图那样天天为上司殚精竭虑,体质也更好,按理说阿尔图打不过他。但是先有四个近卫一人给了他一剑(一斧?两刀?一匕首?),后有希尔希那和拉伊德为阿尔图掠阵,这一回可以说是天命在我方,他输得不冤。

 

“而且我剑术也很好的。”阿尔图强调,“我的剑……你知道我的剑是怎么来的吗?算了这个不太方便说,但是它和我心意相通,我们人剑合一,一点也不怕他。”

女术士十分体贴地没有指出承阳剑威震天下的问题,主动换了个话题:“怪不得他骂你,你带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不讲武德。”

阿尔图懵了一下:“他骂我了?”

 

刀光剑影中,阿尔图的心却有些飘飘然。

他看似偏好筹谋,为了大业忍辱负重,无所不用其极,但又不是那种坐镇后方运筹帷幄的性格。闹到血溅王宫的地步,这步险棋走了是为实至名归,不走也不影响他一个龙卷风砸王座上,一把火点了宫殿,拉来几支军队把宫门围上,从焦土里捡个什么未熔干净的首饰,说苏丹没了,然后自己打个新王座坐一坐。

说不定后者还更好一些,免得他未来逃离了无良上司还要睹物思人……

“锃——“

……也免得他要以凡人之躯,去挑战这执掌光影的恶兽。

阿尔图勉力击开苏丹划向咽喉处的剑,整只右臂连带半边身体都麻了一阵。他稍稍后撤了一两步,摆出闪避的姿态,想借此回复些体力。

“阿尔图卿,”苏丹也负伤了,但见血只是更激发了他的凶性。他的喘息深且长,唇齿间吐出的嘲笑依然骄矜,“你好像一条狗啊。”

阿尔图好想翻白眼。

以前他只能想,现在他真的能翻了。但他可是成大事的人,再说忍了苏丹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句话。

他于是回复,很熟稔地劝诫道:“陛下既然尽兴了,还是快点去死吧。”

 

阿尔图回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绪,自觉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只给女术士解释了一下苏丹的话:“他是觉得我思虑太多,都打到最后还不能专心,给他看了笑话。”

女术士心想什么叽里咕噜的,苏丹你和你的权臣都是gay啊。

瞎说的,女术士对他们的君臣羁绊兴趣有,但也有限,她恭维了几句阿尔图最后砍下暴君脑袋的英姿,阿尔图也像模像样推拒了几声不敢,两个原本不太熟,现在也不太熟,未来也不应该太熟的人终于来到了对话的重点。

 

术士问:“那陛下将我叫到此处,是要杀我吗?”

阿尔图说:“绝无此意啊,这场游戏自你而始,我只想有头有尾一点,给你讲讲故事的结局。”

术士说:“我是听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要走了。”

阿尔图说:“祝你一路好走,不要再回来了。”

女术士笑了一声,她的表情和容颜一如既往掩藏在云雾般的紫色薄纱之下,即便社交15的阿尔图也不能肯定这笑是真心的,还是习惯使然。她笑问:“你不怕有人再来玩我的游戏,让生灵涂炭,或是颠覆你九死一生夺下的宝座吗?”

阿尔图说:“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水平,我不能断绝世间人行纵欲、奢靡、征服、杀戮之举,那杀你有什么意义呢?”

女术士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阿尔图以为是没说到她想听的,就补充道:“我事成还算借了你的东风,可前任苏丹倒行逆施也有部分是受你的挑唆,我不打算杀你,断然不能赏你,也不欣赏喜欢你,所以你还是快走吧,最好不要回来了。”

女术士说:“那我要谢陛下喊来这漫天群星,为我饯行了。”

阿尔图心说那哪能啊,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以防你突然暴起下咒把我做掉。但新任苏丹只潇洒地挥了挥手,说:“别客气,我的故事要讲给你听,也要讲给我的爱女听啊。”

女术士终于不说闲话了,她从旧宫殿的残垣之上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逝去的时光里。

阿尔图摸出袖中藏了多时的银杀戮,却发现这卡牌上的镀银如同砂砾一般从指缝间落下,转眼就成了一块不起眼的、顶多是方正了些的石块。他寻思着,把“结束苏丹的游戏”这一事项划掉,数了数还未完成的一二三四五千件事,债多人不愁,回家找梅姬吃饭去了。

 

 

 

 

Notes:

结算了!是伟业之国图。
没有多少新意的一篇流水账,希望大家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