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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全明星周末仍由轮回承办。刚过六点，整个S市灯火璀璨。城市CBD巨型展示屏上不约而同地亮着轮回俱乐部的应援投屏，提醒着人们这是轮回的主场。
全明星会场更是座无虚席。
“这排场，轮回真是下血本了啊！”陈果仰头望着场馆外循环播放的荣耀全明星周末宣传片，画面中，周泽楷的一枪穿云正以华丽姿态完成最后一击，荣耀的徽章缓缓转动着显现。
“轮回毕竟是现在荣耀风头正盛的战队嘛，俱乐部都很重视自家主场。”苏沐橙笑着说，“听说他们这次还专门翻修了选手通道。”
“老板娘，别光顾着看，未来全明星到兴欣，压力就要给到你了。”叶修插兜走在后面，呵呵笑了笑。
“等兴欣承办全明星，你第一个上台给我好好表演。”陈果转身瞪他，“都要进场了，怎么还叼着烟！”
“我可没点火啊。”叶修衔着烟，没觉得哪里不妥，却被陈果眼疾手快抽掉了。他无奈举手作投降状，目光不经意扫过场馆入口处。
轮回的工作人员正在引导主场选手率先入场，叶修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率从VIP通道走过。
那人本就像个衣架，宽大队服套在身上丝毫没让人觉得臃肿，特制的全明星队服在灯光下泛着暗纹，又加上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衬得他气场格外矜贵。
穿队服都这么好看，要再刻意打扮起来，进军娱乐圈恐怕都指日可待。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苏沐橙和陈果打过招呼后，随叶修一起进入了另一侧选手通道。顺着叶修视线望去，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周泽楷。”
这语气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叶修收回目光，顺手想去摸烟，却想起刚被陈果收缴的那根，只好作罢，“走了，该进场了。”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全明星开幕正式开始。周泽楷作为队长上台时，整个场馆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他站在聚光灯下微微颔首致意，眉眼间仍然是惯常安静内敛的模样。
当镜头拉近，观众席突然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尖叫——大屏幕上，周泽楷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淡淡的，却和以前拘谨的样子大不一样。
周泽楷人长得帅，几乎是老少皆宜，深受广告赞助商青睐。轮回高层自从意识到这点，也开始有意识地注重打造起周泽楷的形象，现在看来已卓有成效。
“……小周现在可以，都学会营业了。”
“让你有危机感啦？”
“我能有什么危机感，你这孩子。”叶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不过轮回这包装手段，倒是越来越专业了。希望不要影响他。”
开幕式结束后，苏沐橙突然戳戳他，叶修回头看去，竟是蓝雨的卢瀚文。此时为了不影响其他选手观看比赛，几乎是猫着腰凑在他旁边：“前辈，副队长叫你赛后一起聚餐，轮回微草的人也会来。”
“偷偷聚餐？你们队长知道吗，少天说的算不算？”叶修打趣他。
卢瀚文显然只是个传话筒，自动无视了他的嘲讽：“副队还说，你要是不来，就见不到轮回的周泽楷前辈了。”
“……”叶修哑然。黄少天真是号准了他的脉。蓝雨的选手席离这里也不近，黄少天显然是算准了自己不会看手机，还让自家小辈来这跑一趟报信。他回头看了眼黄少天，对方俨然一副“你不来我就弄///死///你”的表情。
“待会地址发我，我会去的。”
卢瀚文比了个中二的胜利手势，好像完成了什么前辈交予他的重大任务，此时也不顾及影响后排选手了，兴奋地跑回蓝雨找黄少天复命去了。
苏沐橙在旁边掩嘴笑着：“少天很了解你嘛。”
“他就是闲的。”叶修失笑，摇摇头说，“最近也没什么训练任务，去放松一下也好。”
黄少天发来的地址对应了家私密性很好的酒店。他显然已是熟客，熟门熟路地订好了包厢。叶修推门而入时，桌上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黄少天正隔着几个人对对面喝茶的王杰希说着什么，中间几个人显然不堪其扰。看见叶修进来，拍了拍旁边空缺的位置嚷嚷着让他挨着自己坐，而苏沐橙自然地去找了楚云秀入座了。
“老叶你可算来了。”见叶修坐下，黄少天立刻转移了火力，“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呢！”
叶修正要开口，包厢门又被推开了。
是周泽楷和江波涛。
周泽楷只穿了件深色卫衣，叶修认得出来，还是今天比赛时候穿在轮回队服里面那件。看两人的样子，应该是刚做完全明星的善后工作就扯下外套匆忙赶来了。
“来得正好，就等你们了。”肖时钦招呼服务员上菜。
周没说话，只默默走到叶修旁边，坐定。听着江波涛拉开椅子笑着应和：“路上有点堵车，大家久等了。”
叶修闻到了种熟悉的柑橘清香味道，他心里一动，却神情自若地给周泽楷倒了杯茶：“小周今天很帅啊，结束了还有那么多粉丝围着要签名。”
周泽楷一怔，双手接过了茶：“……没有。”
“喂喂喂！老叶你怎么区别对待啊！”黄少天不满地敲桌子，“我坐这半天了也不见你给我倒茶！”
“少天大大话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不渴呢。”叶修懒洋洋地回道，却还是给黄少天倒了一杯。
江波涛适时地转移话题：“听经理说明天表演赛会出新花样。”
“给粉丝提供情绪价值罢了，各队队长之间组队，正副队还不能在一起，恐怕都在期待叶队和韩队组队是什么样的局面。”林敬言说。
“媒体宣传的选手关系太过于剑拔弩张，加上粉丝都喜欢看这种戏剧性表演，输赢都不重要了。”张新杰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菜。
都在传叶修和韩文清不睦，作为霸图的副队长，他知道实际上叶修和韩文清并不是外界一直所流传的死敌关系，两人之间反而更像惺惺相惜的对手。
“说到最有看点的组合……”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叶修和周泽楷的方向，没把话说完。
这两人是联盟公认的前后第一人，实力顶尖，职业搭配也好。
叶修面不改色，笑着接话：“你这是想看我和小周打配合？”
“不是想看。”喻文州适时道，“是大家都在期待。毕竟你们两位的风格……”
“一个话多一个话少？”李轩坏笑着接茬。
包厢里瞬时响起一片笑声。
叶修无奈，却发现旁边的周泽楷不时朝他看来：“怎么？想和我一队啊？”
周泽楷点头：“我也很期待和前辈并肩作战。”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周队你这直球打的！”方锐夸张地捂住胸口：“我都要心动了。”
“靠靠靠靠靠！老叶你行啊，周泽楷都被你拐跑了。”黄少天呆若木鸡，随即恢复状态，对着江波涛一通调侃，“江波涛，你队长不要你了。”
后四个字的尾音格外拉长。
江波涛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无奈地回道：“黄少这话说的，队长和叶神职业搭配合适，惺惺相惜再正常不过了。倒是你，这么在乎叶神和谁组队……”
“喂喂喂江波涛你这话什么意思！”黄少天立刻炸毛，“我这是为联盟的公平性考虑好吗！他们两个要是组队那还打什么打直接颁奖得了！”
言外之意，君莫笑和一枪穿云都有神枪手系的远程攻击，确实克制近战职业，如果他们联手，将会成为很棘手的存在。
“好了，这些都是后话。至于表演赛能不能分到一起……”叶修笑笑，在桌下碰了碰周泽楷的膝盖，“那要靠运气了。”
这句话暗示意味满满，其他选手都看不到叶修桌下的动作，只当是前后辈之间的一次寒暄。周泽楷此时被人碰了膝盖，把膝盖往回收了收，耳廓开始泛红。
服务员推着菜肴进入包厢，这才把正要开启话痨模式的黄少天按了回去。
饭过三旬，时间还早。难得放松下来，他们聊着职业联盟的趣事，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次日还有全明星赛，几人都自觉地没有喝酒，总觉得少了点氛围。黄少天突然拎起个喝空了的饮料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规则很简单，瓶口转到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拒绝……”黄少天阴险地道，“那就要喝到三杯本少特调超酸版柠檬汁！”
几个选手看着不知何时呈上来的柠檬汁，只觉得口中酸涩，开始一股股地分泌口水。
记得在第六赛季烟雨战队承办的全明星活动中，选手互动比赛环节专门推出了新花样，输了的选手还要上台接受柠檬汁处罚。那时候饮料里加了双倍增酸，一度让败方选手苦不堪言，现场的观众看了也是龇牙咧嘴，于是烟雨那届全明星周末几乎成了选手打得最为认真的一届。
显然饭局上有几位选手都深受其扰产生了阴影，摆手让黄少天先放下柠檬汁再说话。
“可都不许赖账啊！”黄少天阴恻恻地转起瓶子。
显然他很有玩这游戏的经验，所有人都看着果粒橙塑料瓶在桌上飞速转动了好一会儿。黄少天正要自我夸赞手速，却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慢的瓶头指向了自己。
“……”黄少天呆若木鸡。
“机关算尽太聪明。”唐昊没说下半句。
“靠靠靠靠靠！这也太背了吧！”
“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少天大大，选吧。”叶修慢悠悠地转动茶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给大家先打个样，免得后面都玩不起！都给我选大冒险啊！”黄少天认栽。
“给通讯录从下往上数第十七个人打电话表白，不能解释说在玩游戏。”
“简单！”黄少天大方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第十七个人是……”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谁啊谁啊？”方锐凑过去看，也僵了一瞬，随即发出惊天大笑，“是韩文清哈哈哈哈哈！叶神，我太佩服你了！”
叶修随意说了个数，没想到一语成谶。
包厢里瞬时炸开了锅。黄少天脸色变了又变，几度看向柠檬汁，最后视死如归地豪饮三杯。
“好酸好酸好酸！”三杯特调一饮而尽，他的脸瞬时皱作一团，眼泪差点被酸得飙出来，挥了挥手，一副“让我缓缓你们继续”的样子。
“黄少，自作孽不可活啊！”李轩哈哈大笑。
瓶子继续转动，好巧不巧指向了喻文州。
“完蛋了队长！今天是冲我们来的！”黄少天此时还没从邪恶柠檬汁的后劲中缓过来，顿感一阵恶寒。
“我选真心话。”
黄少天立刻举手：“队长，你觉得我们队里最难管的是谁？”
喻文州微微一笑，把目光落到黄少天身上：“你觉得呢？”
“队长你不能这样！”黄少天欲哭无泪，“我明明很听话的好吗！”
瓶子再次转动，几轮下来几乎每个人都中过招。张新杰被迫模仿韩文清说话，唐昊被要求用女声唱完一整首歌，江波涛跟着方锐学习流氓经典动作，黄少天几乎快要笑趴在地上。接着，瓶子晃晃悠悠，转到了叶修面前。
“叶神，你这终于栽了，这不得选个大冒险和兄弟们友好交流下？”方锐坏笑着说。
“呵呵，行啊。”叶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我选真心话。”
“哎哎哎！叶神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李轩立刻抗议，“刚才黄少都说了要给大家打个样，都选大冒险的！”
“少天那是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叶修笑眯眯地抿了口茶，“下轮再说。”
李轩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那叶神得回答周队一个问题，必须说实话！”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
几轮下来周泽楷都没中招，本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
“周泽楷你可要不辱使命，快问点劲爆的！”黄少天立刻加入战局。
周泽楷沉思片刻，说：“前辈最欣赏的职业选手是谁？”
这个问题一出，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靠周泽楷你也太老实了吧！”黄少天痛心疾首，“这么好的机会你就问这个？”
叶修笑了笑：“你。”
周泽楷怔住了。
“枪王大大满意了吗？”叶修接着调侃。
周泽楷盯着叶修，想通过他的面部表情确认他懒散调子下不假思索说出的答案是否可信。可在周围的起哄声中，他看到叶修也平和地注视着他。他耳尖当场就飘起了一抹薄红，低头咳了一声。
“老叶你这回答也太滑头了吧！”黄少天倚着凳子摇头晃脑，“不会是谁问就说谁吧！”
“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叶修反问。
“至少要说说为什么欣赏啊、比赛风格啊，技术特点之类的。”黄少天掰着手指头数。
“这个啊……”叶修看向周泽楷，“小周技术全面，打法华丽兼顾实用，最关键的是……”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音调，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他话少。”
“靠！”黄少天拍案而起，“老叶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人身攻击！”
所有人笑作一团，周泽楷也扬起嘴角。
游戏继续，瓶子又转了几轮，喻文州不得不用粤语念了一段RAP，众人笑作一团。瓶子又转一轮，此时好巧不巧，再次指到叶修。
“这次必须大冒险！”游戏玩多了，连黄少天也难免兴致恹恹。此时看到又轮转到叶修，瞬时提起了精神，“你可不能再逃了！”
“行啊。”叶修懒洋洋地坐起身子，“少天大大想怎么玩？”
“选一个在场的人和你进行pocky挑战，先咬断的人也要接受惩罚！”
包厢瞬时沸腾了。起哄声此起彼伏——毕竟这个游戏又暧昧又刺激，选手们唯恐天下不乱地盯着叶修，想从这位大神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毕竟这些东西，电竞之家从来不会报道。
叶修环视一圈，黄少天一脸坏笑，喻文州笑而不语，张新杰沉默着扶了扶眼镜……场上难得这么安静。最后，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身边周泽楷的身上。
周泽楷似乎察觉到了目光，微微抬眼，恰好对上叶修的视线。
“没人教你在老师提问的时候不能和对方对视吗？”叶修笑笑，指尖轻轻点点桌面，“就小周吧。”
他接过黄少天递过来的百奇饼干，从中抽出一支，把没带巧克力那头叼在嘴里。
“叶神平常真是老烟枪吧，看他嘴里叼只饼干，我刚才都下意识帮他点火了。”李轩看叶修这架势，手已经不自觉地伸进口袋里掏打火机了。
深褐色的饼干在叶修唇间微微颤动，确实像他平时夹着烟的模样。他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回道：“职业病，懂不懂？”
“懂你个头！”黄少天一阵无语，指着叶修，“大家快看，老叶连吃饼干都能吃出抽烟的架势！周泽楷你可小心点，别被他带坏了。”
周泽楷没说话。他看着在叶修唇间颤动的饼干，犹豫一瞬，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倾身向前，轻轻咬住饼干的另一端。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这一幕。
叶修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周泽楷。
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却只是咬住饼干，并没有往前继续动作。叶修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于是他故意放慢动作，盯着周泽楷的眼睛，一点点咬着饼干向前推进。
距离越来越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周泽楷泛红的耳尖，还有眼中闪烁的不安。叶修觉得自己真是太恶劣了，却还是又往前咬了一小口，此时饼干只剩下不到三厘米的长度，两人的呼吸几乎交融在一起。
“周队加油啊，不要害羞。”方锐突然喊了一嗓子。
“叶神这是要亲上去的节奏啊。”李轩跟着起哄。
周泽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地抓紧叶修垂在身侧的外套衣摆。感受到对方的轻微鼻息，他能想象到自己此时和叶修挨得有多近。
饼干只剩下两厘米了。
叶修忽然停住了动作，舌尖轻抵住饼干的一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再往前一步，就让你赢。”
周泽楷的瞳孔微微扩大，他盯着叶修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眼睛含笑，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饼干在两人唇间颤抖，他甚至能闻到叶修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刚才喝的茶香。
“老叶你耍赖！”黄少天还是听见了，拍桌而起，“你这是故意放水！”
叶修没理会黄少天的抗议，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泽楷：“怎么，不敢吗？”
周泽楷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闭上眼睛，向前轻轻咬了一小口。
叶修轻笑了一下。
清脆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周泽楷猛地抬头，却只看到叶修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剩下的饼干：“是小周赢了。”
“明明是你赢面更大！”黄少天跳起来，“你干嘛先把饼干……”
“少天大大。”叶修打断他，“游戏规则是谁先咬断谁输，没错吧？”
黄少天张了张嘴，感觉到衣角来自喻文州的力道，只好愤愤坐回去：“还没见过你这样主动喝柠檬汁的。”
说着，他顺着喻文州的眼神所落处看去，发现周泽楷脸色有些异样，不知道是不是被欺负得太过的缘故，确实不适合继续下去。
叶修接过李轩递来的超大SIZE柠檬汁，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酸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笑着把空杯子倒扣过来：“满意了？”
其他选手看得龇牙咧嘴，包厢顿齐刷刷地响起一片掌声。瓶子继续转起，游戏继续。在一阵喧闹中，叶修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周泽楷身上。
身边的轮回队长此时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方才泛红的耳尖已经褪去了颜色，整个人更安静了。
叶修眯了眯眼睛。
明显心不在焉。
叶修借着起身倒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碰碰周泽楷的手肘：“出去透透气？”
走廊尽头的露台正对S市最繁华地带的夜景。周泽楷靠在栏杆上默不作声，叶修递给他一支烟，他摇摇头，叶修笑了笑，自己点燃了。
“不高兴了？”叶修吐出一口烟圈，开门见山。
“没有。”
“那就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叶修轻笑，“因为我先咬断了饼干？”
周泽楷猛地抬头。
叶修看着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松：“看来猜对了。”
“不是。”周泽楷声音有些低落，“前辈不用……勉强。”
这次聚餐他本是不会来的。正因黄少天说有叶修在，他还是来了。和队友朝夕相处，他知道喜欢叶修这件事瞒不过别人，就算明白对方是在给他上套，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钻了进去。
最后却被避嫌似的斩断绳子。
他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也没心思再和谁说话。不承想，叶修却注意到了。
叶修突然凑近，近到几乎能看清周泽楷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你觉得我是在勉强？”
周泽楷呼吸一滞。
“小周啊。”叶修无奈，偏头吐了口烟，“我要是真勉强，就不会进行刚才的游戏了。”
周泽楷怔住：“刚才……”
“因为再不断，我就要亲上去了。”难得周泽楷开口说话，叶修却把他打断了，“当那么多人的面，不太合适吧？”
周泽楷偏头咳了一声。
叶修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正色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澄清一下。”
“柠檬汁真挺酸的。”叶修皱眉咂嘴，“替你接受惩罚，却还是不高兴，我这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谢谢前辈。”心中烦闷消解，他逐渐冷静下来，这才后知后觉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的举动太过幼稚了。
“以后不开心要直说，嗯？”叶修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认真，“来。”
闻言，周泽楷怔了一下，不解。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这才注意到叶修嘴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长条饼干。他盯着周泽楷的眼睛，伸手轻弹了一下。
饼干应声被弹掉了一半，长度骤然缩短。
对着叶修含笑的目光，这次周泽楷没有犹豫，倾身向前咬住了另一端。
夜风拂过两人的衣角，远处传来包厢里的笑闹声。饼干一点点缩短，最后在即将断裂的瞬间，叶修突然伸手扣住周泽楷的后脑，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这才算赢。”叶修松开他，舔了舔嘴角的饼干屑，“懂了吗？”
周泽楷呆在原地。
却见叶修已经转身往包厢走去，边走边挥手：“快来，不然待会少天又要嚷嚷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