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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弗兰克傻笑:“这个味道不属于我,而是小红。”
萨拉咯咯地笑:“小红是谁呀?”
大卫侧着脸看他,一只手摸着他的后脖,同样蠢得无比地笑了:“瞧瞧,我们的弗兰基有了一个秘密……他又开始约会了,哈哈。”

Notes:

感谢心想事成老师取的标题,特别贴切!

Work Text:

 

“哇噢,彼得,你换了香水吗?”首先发现这件事的是利伯曼家的小孩子,聪明的小姑娘莉奥,她抱着弗兰克,笑得甜蜜。她喜欢弗兰克,并且喜欢在所有人纠结喊他“弗兰克”还是“彼得”的时候,她还是喊他彼得。

“香水?”弗兰克迷惑地嘟囔,抬起手臂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了一些奇异的乳香与黑醋栗的味道,让他瞬间定位到了拥有该味道的人:马特。是呀,他从马特家里离开的,走之前还和他交换了一个黏黏糊糊的亲吻,想必那时,他的身上沾到了马特的香水味,又或者,在与马特如此纠缠许久后,马特的味道早就浸淫到了他的每一处地方。

他发出短促的笑声,说:“你喜欢吗?”

莉奥耸了耸肩:“当然,我喜欢,这让你闻起来很甜。”

“她的意思是,你之前太硬汉了,老兄。”扎克走过,撂下一句调侃。

弗兰克现在和他相处得还不错,扎克之前对他的敌意早就因为大卫的回归而消失了,他给弗兰克道了歉,并做出了改变,重新赢得了弗兰克的友谊。

大卫站在餐桌前帮忙往食物上摆东西,听到这句话后笑了,摇了摇头:“你什么毛病,弗兰克,你之前那些麝香、胡椒、灰烬味儿的‘硬汉’香水是故意喷给我的吗,好让我们共处一室的时候熏我?”

“没错啊,你应得的,阴暗家伙。”

萨拉笑着把一盘烤馅饼端出,听着他们的聊天,说:“哇噢,弗兰克,你换了香水?真甜。”

莫名的,弗兰克对这句调侃有些害羞,也许是因为出自萨拉的口,带着微妙的意味。他脑袋空白了一瞬,脸颊烧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萨拉片刻,移开视线,低声回答:“应该不是我的……”他看见萨拉讶然地对自己挑眉,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是你的?”大卫笑嘻嘻地问,故意站起走到弗兰克身边,低下头嗅嗅,一副使坏的嘴脸,“就是出自你身上,别想狡辩了!除非……”

“除非是别人的沾你身上了。”莉奥接话,和她的父亲有着一样的聪明和思维。

“去,聪明鬼。”弗兰克假装镇定。

这是利伯曼一家普通的家庭聚餐时间,但因为弗兰克的加入,它多了点其他味道。一开始,弗兰克并不打算来,他从不觉得自己掺和进别人幸福美满的一家里是一件好事,以他现在的身份,无数人准备要他的脑袋,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和利伯曼一家有来往,那么他们也会要更多的脑袋。这他妈不是篮球,可以传来传去。

但他想家了,他疯狂地怀念那种感觉,那种暖洋洋的、放松的感觉,仿佛陷入暖烘烘的被子里,家人围着他、托举他,没有责怪,也没有呵斥,就只是家。小红能给他这种感觉,当他想起小红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们不一样,小红是另一种。所以当利伯曼他们告诉弗兰克这种“家”的感觉时,他猛然醒悟,意识到他们也需要自己,咕哝着回答“好的好的,我会去的”。

马特是个好人,有边界感,很少主动向他打探一些问题,弗兰克不觉得这是怀疑与不在意,恰恰相反,这是信任,就像不会怀疑晚归的丈夫有外遇——好吧,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比喻。他想表达马特的忠诚、不动摇与爱,想说一切的喜爱。基于此,马特没有主动向他问过利伯曼这一家子,仅有几次弗兰克提了,他就问那里怎么样啊,关心着弗兰克,好奇且真挚。这次离开前,马特知道他会去利伯曼家里做客,愉快地亲了亲弗兰克的脸蛋,搔了搔他的胡子,嘱咐他玩得开心。

现在,他坐在利伯曼家里,看着萨拉与大卫忙碌并忙里偷闲地亲吻,看着扎克摆弄一个魔方,莉奥在写一道数独,脑子里想着戴着墨镜或不戴墨镜的马特,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幸福的人了。他失去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像是他从来没拥有过,记忆被时间戏弄得像在撒谎,现在他拥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与新的职能,再次成为了“家”的一员,他说,“  主啊,我为我的家人祈求力量。求祢赐我们能力,使我们能以勇气和信心面对一切挑战……阿门。

萨拉细心,听到了弗兰克的喃喃,问:“你是在祷告吗?”

弗兰克点头,没有否认。

“我还以为……”萨拉耸了耸肩。

弗兰克知道她的意思,和自己刚见到小红时小红表达的一样的意思:还以为你不信教。他曾经是天主教徒,和小红一样,来自纽约,后来他不信了,拒绝了上帝,成为了一只伤痕累累的孤狼,再后来,小红,他的小红,马特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流淌着恶魔血液的天主教徒,在祈祷中求得慈悲与良善,于是偶尔,弗兰克听他祷告,送他到教堂门口,亲吻他胸前的十字架。他也许回到了上帝的怀抱,又或许只是待在了马特的怀里,享受着充满挣扎的仁慈。

“只是最近有人影响了我。”弗兰克斟酌着说。

“噢,那一定很重要。”

弗兰克没有看到利伯曼一家是否背着自己干了什么,故意或者是无意,大卫拿来了酒,萨拉也劝他喝,于是他一个人对战两个。萨拉的酒量出乎他的意料,比大卫强不少,那时的大卫已经喝得太多了,脸颊通红,头发野草般凌乱,颇有弗兰克第一次在秘密基地见到他的狼狈状态。等他们醉醺醺的,两个小孩跑到了其他地方去玩,弗兰克这才接触到利伯曼一家的阴谋,针对自己的阴谋。

绯红的脸颊,迷茫的眼睛,浆糊的脑袋,弗兰克喝得够多了,思考能力直线下降。是呀,他太放松了,这里安全又舒心,一切都很好,欢声笑语充满了他的每一处身体,酒精在血液里流淌,惬意极了。萨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坐到了他旁边,大卫也加入了,于是他们夫妻俩一左一右夹击他。看到他们的手摸到自己胳膊的时候,他后知后觉这场奇怪且温柔的触碰,他对他们露出一个幸福的、晕乎乎的笑容。

大卫趴在桌子上,半边脸颊贴着桌面,看着萨拉,又看向弗兰克:“你现在闻起来就没有那个味道了,弗兰基。”

萨拉笑了。

“噢,天。”弗兰克的世界一直在转,眩晕得脑子也在旋转,神经搭错,噗嗤笑了,“你像个变态。”

“我们感兴趣,对这个变化。”萨拉直白地说,眉眼弯弯,惊人地漂亮,温和且诚恳,注视着弗兰克。

弗兰克想起小红,想到这人喜欢给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衬衫里面穿着一件背心,外面搭配不同的领带和外套,给自己喷上苦橙、松针味的香水,戴上一副墨镜,拿好盲杖,和自己交换一个亲吻,自己再动手帮他理理领结,和他道别。这一幕一开始很新奇,弗兰克能在“炮友”和“恋人”之间的身份定位中得到去马特家里的机会极少,上完床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起睡到天亮的机会就更少了,第一次见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坐在那儿看完了整个过程,一动不动,直到马特离开前面不改色地吩咐他把垃圾丢了。

后来终于有一天,他们都受了伤,吊桥效应不知道有没有发挥作用,总之弗兰克第一次没有因为约炮邀请来到马特家里,和他抱在一起睡在一块,第二天起来之后,他们就像大部分恋人一样平静、和谐、充满温情。那天是周末,马特没有案子,不需要开庭,弗兰克便在马特家里待了一整天,和他做饭、点外卖、念新闻、聊深入的天,于是那天晚上,弗兰克又和他睡了一觉,睡得特别特别好。他们没有说要交往,没有说在一起,没有表白,只是弗兰克离开的时候问:我下周过来,小红,我想和你共度下一个周末,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带红酒那些来。马特的笑容甜得要命,又和他亲吻,说:当然了,弗兰克,我喜欢红酒和周末。

我也喜欢你。马特没说,但弗兰克知道。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如果放在其他人眼里,和马特谈恋爱的自己像是占尽了小盲人律师的便宜,欺负他,而和夜魔侠谈恋爱的自己则是古怪离奇,走上了不归路。无论哪一边,自己都不应该和他在一块儿,不过他们都错了。

世界停止旋转,停在马特上,弗兰克傻笑:“这个味道不属于我,而是小红。”天啊,他是说出来了吗?自己把小红说出来了?弗兰克挠了挠头,沙沙响,噘着嘴,无辜而迷茫。

萨拉咯咯地笑:“小红是谁呀?”

弗兰克记得闭嘴了,摇了摇头,脑袋昏沉,看着她,又看着大卫,干脆趴到了桌子上,嘟囔:“我不要告诉你们。”

大卫侧着脸看他,一只手摸着他的后脖,同样蠢得无比地笑了:“瞧瞧,我们的弗兰基有了一个秘密……他又开始约会了,哈哈。”

“唔……”萨拉的手和大卫的交叠,同样放在弗兰克的脖子上,“无论如何,我们为你开心。”

过了一会儿,萨拉忽然又问:“如果你想,你可以带她来这里。她信教么?”

弗兰克本该睡着的,他没有,他的脑子醒了一部分,重复播放着马特的低声祈祷,窸窸窣窣的,在他的脑子里爬来爬去。他点头,脑袋磕在自己的手臂上,迷迷糊糊地说:“他是个天主教徒。”他发现两位夹击自己的利伯曼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困惑吃惊地看着自己,自己脖子上的两只手握紧,好像得到了什么大秘密。自己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弗兰克想要哀嚎,泪汪汪地看了看萨拉,发出懊恼的啜泣。

他试图起身离开,两人联手阻止了他,萨拉说:“噢,我的甜心,你还是能带他来这里,因为我们爱你。”

“我们爱你,听到没有,甜心。”大卫傻乎乎地跟着妻子的称呼,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该死……弗兰克叹气,感觉一切都毛茸茸的。

“你下次带他来,好吗?”

弗兰克没有回答。他喝醉了,没办法开车,抱怨着这场充满酒精的审问,大卫笑着说让弗兰克的对象来接他,弗兰克撇嘴,尽管他相信马特能够应对开车这种挑战,但马特不应该开车,因为盲人没有驾照。最后,他打了个车回去。

抬头眯眼看向屋子,亮着灯,弗兰克就知道马特在家里。马特之前说,自己当然不需要开灯,但每次弗兰克来,或准备来,灯都开着。弗兰克走上去,开门,把来迎接他的马特抱入怀里。

“小红。”他说,声音闷闷的。

马特轻轻拍他的背,问:“怎么了,你很沮丧,还喝了酒?”

弗兰克委屈巴巴的:“我把事情搞砸了,老天,我好羞愧。”

“和我说说?”

“我喝醉了,小红,我喝醉了。”脑子依然泡在酒精里的人迷迷糊糊地说,抱着不肯撒手,末了,他得寸进尺地亲吻马特的脸颊,过了一会儿,他发出狗狗般的呜咽。

“好啦,你确实喝醉啦,你没有开车回来,我很喜欢,并且你说的话我都会原谅。”马特哄着,觉得现在弗兰克可爱得要命。

“你保证?”

“我保证。”

弗兰克吸了吸鼻子:“他们知道我在和你谈恋爱了,准确的说,他们不知道是你,但他们知道了。”他说着类似的话,等待回应。出乎意料,马特大笑起来,手指温柔地摸上他的脸颊,说:

“就这样?弗兰克,你害我提心吊胆。”

“你不介意吗?”

“我当然不介意。他们是好人,对吧?”

“嗯。”

“那我还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他们还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我不知道……”

“他们像你的家人一样吗?他们爱着你么?”

“他们爱我,而且他们会保守秘密。”

马特忍俊不禁:“哎呀呀,弗兰克,你也在邀请我去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弗兰克点头,希冀地看着他。

“好啊。”马特答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醉鬼?”

“还有最后一句话,小红:我爱你。”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