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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宿舍板凳上，晃荡的小腿昭示我急切的心情。夏以昼又给我打了通电话，告诉我，他快到了。我笑眯眯地说好，把手机搁桌上，再检查次柜里床上有没有忘带的东西，和室友做最后的告别。

她们犹豫着提醒我，让我暂时不要告诉我哥，说我有喜欢的人这事儿，我哥可能会接受不了。

原来在旁人眼中，哥哥接受不了我喜欢上其他人吗？我暗自窃喜，点头答应。心想或许下学期，我能正大光明地告诉她们，我喜欢的人就是哥哥。

我没有看见，屏幕亮了一瞬，继而熄灭。仅一个路口的错位，致使我们走上截然不同的另一条道路。我等了许久，仍未收到夏以昼到了的消息，主动给他又拨了一个电话。他接得快，声调却慢而涩，与我的轻快相反。

我问大笨蛋到哪了，他只答楼下二字。想见他的心情冲散心底那丝怪异，我挂断电话，推着行李下楼。

总被夏以昼捏在手心把玩的那只发夹从中间劈裂，一如我们即将迎来的改变。锯齿和断口咬紧他的皮肉，渗出鲜血。他冷着脸，恍如未察。

原本明快的步伐，在捕捉到夏以昼的身影后反而顿了下来。他像被层层黑云浓雾笼罩，让人看不清，靠不近。

我喊夏以昼，他抬头，眼底布满阴翳。看到我，他竭力拨云散雾，但失败，嘴角扯出个难堪的弧度。

我担忧地牵他的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没说话，手在抖。我低头想看，他慌乱避开，背到身后，我的手落空，心似乎也跟着多出块真空区域。

他想对我笑笑，说自己没事，同样告败。僵持几分钟，他接过我的行李，低声说，我们走吧。我们沉默地，一前一后走，甚至没有牵手。为何会变成这样？今天，我期待了好久，但比起失落，我更担心他。

上车，他挑了后排的位置，让我坐靠窗的位置。夏以昼似乎平复了些，问我，要不要枕着他腿上睡会。我松了口气，他还是关心我的。我依赖地环住他的腰，侧躺向他，让他快到了就叫我起来。

他摸摸我的发梢，说好。待我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他试探性地喊我的名字，确定我睡着，不再伪装，脸上阴云更甚。

指腹轻抚我的脸颊，像无脊椎动物在上面游走，留下他半干涸的血渍。

夏以昼嗤笑，他没猜错，我最近的反常不是没有缘由的。但他竟傻傻地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他。恰恰相反，他是需要被瞒着的那个。

为什么？我不是说，不管他是什么模样都可以，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吗？这个凭空冒出的“喜欢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夏以昼胸口堵到吸不上气，眉宇沉得骇人。不可以。他不允许，他不该，他不该忍耐，就不会有这么个人横亘在我们中间。

手上青筋鼓跳，捏上我下巴的力度却依旧温柔，他掰过我的脸，让我正面朝上——吻了下来。

不同于成人礼上，浅尝辄止的吻。他象征性地含着我的唇抿了抿，舌便顺着我微张的唇隙探了进来，勾起我的，绞缠。

宽阔的身躯一同压下来，把我挡着严实，隔绝可能投来的视线。口中搅起的水声也被汽车的轰鸣掩盖，只有他能听见。

舌吻，夏以昼并不熟练，他也是第一次。但吻久了，便练熟了。

他早该这么做。在我去他们学校找他的那日。不，还可以更早，在我每一次毫无防备地枕在他腿上时，在我叫着嚷着跑到他房间硬要与他睡时，小时候天真懵懂地向哥哥讨啵啵时——他就该这么做了。

舌尖稍微绷直，在我口腔的每一处扫过，哪里湿，哪里软便多停留会儿，再绕着我的舌打圈，把我分泌的生理性涎水勾走，饮下。

很甜。

会吻醒吗？会吓到吗？想到这，他愈发兴奋。醒不醒都好，反正情况也不会更坏了。与我后脑勺咫尺之距的裤裆隆起，他把我往里带了带，贴一起。

汽车一路行驶，夏以昼吻了一路。我的脸色酡红，时而发出梦呓，却没醒。激烈时，唾液溅到脸颊，和他的血交融，像透明液体里长出了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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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拭了些，含进口中，味道在口腔晕开。果然，多了铁锈味就不好吃了。想要我的甜液，把这味道冲淡，但汽车快到站了。夏以昼拿出湿纸，将我由脸蔓延至脖颈的黏糊擦净，叫醒我。

我迷瞪地睁眼，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身下湿了。

可我今天没做梦，为何会这样？我抬头望夏以昼，他的气压似乎没那么低了，却也谈不上好心情。把宽松的外套外套往下拉，遮掩隆起的部位，他喊我下车。回家途中，夏以昼除了叫我小心汽车台阶，小心马路车辆，一路无话。只能说，这次我们至少是并肩走的。

临近家门，我看到奶奶焦急等待的身影，竭力表现得兴致高些，却似最不入流的演员，被一眼识破。奶奶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撒谎说没有。

然而奶奶都能看出我的情绪不佳。夏以昼，你呢？你分明那样了解我。

饭后，我们陪奶奶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最常见的家庭伦理剧，里面的主人公分手后仍在共同熟人面前假装和睦，与分别坐在奶奶两侧的我和夏以昼何其相似。唯一的区别是，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我也不明白事情突地演变至此的理由，我只知道我整颗心脏快被那块真空区域吞噬。

一连几天，我或直接或旁敲侧击问了夏以昼几次，皆被他不动神色揭过话题，他铁了心不告诉我的事，我问不出来。他还是会像过去，每天揉着我的头发向我道早安晚安，按时为我备好饭菜，隔三岔五给我买些小玩意。一切变了，又似乎没变。

但祈盼可以和夏以昼的关系再进一步，再不济也能成天黏糊在一起的情况没有发生。或者说发生了，而我不知道。

每晚，待我睡熟，夏以昼会悄然推开我的房门，坐在我的床边，从脚尖开始亲我、舔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又克制地不解开更多，甚至主动替我掖紧被子，以防我在冬天着凉。

夏以昼自己也感到荒唐可笑。限制妹妹，强吻妹妹，偷袭妹妹的腌臜事做了个遍，却不知在固执坚持些什么。

他这般行径是否可以称之为虚伪？

但性爱二字，以性为起始，也该由爱作为落脚点，才能勾勒出一个完整的闭环。

我不爱他，至少男女之情上，我不爱他。

这夜，他又吻我至欲望抬头。盯着我被他亲得润泽嫣红的唇，似云朵柔软，似花瓣鲜嫩。这样漂亮的一双唇瓣，会有除他以外的人吻过吗？

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再次笼罩他。

想咬，想狠狠咬破。咬得血肉模糊，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别人抢走了？

他骤然俯身，鼻尖与我的相抵，齿间磨出瘆人的咯吱声，像野兽扑食前的行为。他只能死死抿住嘴唇，防止啃噬的念头冲破理智的藩篱，用力得咬肌鼓出明显的弧度。

最后他叼住我的唇肉狠狠吮吸，吸到发肿。不愿承认自己是出于不舍，他告诉自己，只是怕把我吵醒。

就在这时，我蹙起眉头，嘤咛几声。夏以昼的心陡然下降。我会醒来吗？他还没来得及替我擦拭，我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身上脸上都被哥哥亲得黏糊糊会是什么反应？会讨厌他吗？但我不是说过夏以昼做什么都可以吗？那是不是也包括了偷袭？

如果我醒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每天痛苦、猜忌、纠结了。于是紧张之余又掺杂了隐秘的兴奋。

只可惜，我没醒，并且梦呓了声“哥哥”……

梦里，熟悉的海棠花树下，公交站台旁，是我每次送夏以昼去天行市的场景。但这次他没有上车，而是背对着我，向前走。我疑惑地在后面追，他却越走越快，我逐渐跟不上。于是我喊他的名字，问他要去哪里，问他最近为什么不理我。

但不论我怎么喊他都不回头。我蹲在路边哭起来。为什么？夏以昼从来不会这样冷落我，他是不是想丢下我？他不是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他到底要去哪里？

梦里的情绪带到现实，细微的啜泣在房间里铺散开。

夏以昼全身的血液伴随着那声“哥哥”凝固，直到他听到我的哭声，眼里满是心疼地舔走我的泪水。

是那个“喜欢的人”在梦里欺负我了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夏以昼把错全都归结于“他”。是的，他不该和我置气，我没有错，我只是在适宜的年龄心思萌动罢了，要怪也该怪想抢走他珍宝的“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能让我这么快心动，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还让我刻意瞒着他这个哥哥，想必别有目的。

好想让“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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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仅用几滴眼泪，成为夏以昼心中的完美受害者。

放假这些天，夏以昼并非看不出来我想和他好好谈谈。但他害怕，怕从我口中听到我有喜欢的人，怕那双漂亮的眼眸不再只因他一个人发亮，更怕我前段时间对他说的那些撩拨的话不过是拿他做实验，然后用到别人身上。而他还傻傻地以为我也喜欢他。

盘旋在脑中的这些可能，仿佛在一遍遍凌迟夏以昼的神经，他却偏偏舍不得凶我怨我一句。所以，他选择短暂地装傻，逃避。仅在每一个夜深人静时，拧开我的门栓，暴露出自己爱意的冰山一角，再回到房间独自纾解。

他曾经厌弃对妹妹产生欲望的自己，也用堪称残忍的方法遏制自己，如今却自我放逐般把身下动作的手想象成熟睡的我，想象着他不仅吻我，还会褪下我全部的衣衫，把自己胯下的性物塞进我的腿心深处，我的嘴里。再把释放出来的乳白色液体涂在我身上的每一处，让我沾满他的味道，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妄图染指了。

但我今晚的眼泪改变了他的想法。与其每日纠结，不如从源头解决，掐断这份喜欢，再不济就解决“他”。如此我便又是他一个人的了，就像过去的十几年。

我又抽噎着喊了他两声，他轻抚我的后背，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掉。小时候，我每次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就是这样哭着喊他的。

果然，他不许我恋爱是正确的，外面的坏男人只会伤害我。即使他现在也成了坏男人的一员。但只要我不再喜欢“他”，他可以不再奢求更多，做回我的好哥哥。

他呢喃着，安慰我，不论我能否听见。

“乖宝，不哭了，不哭了。谁惹你伤心了，哥哥帮你教训'他'。”

“告诉哥哥，'他'是谁好不好？不…我们不喜欢'他'了好不好？”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你相信吗？'他'不会比我更爱你。”

我还在和噩梦纠缠，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边啜泣边嗫喏“哥哥”二字。夏以昼听我不断地喊他，欣喜与苦涩交织。

“我会做你的好哥哥，等你不再喜欢'他'那天。”

……

翌日，我醒来。

怪，真奇怪。

自回家那天起，我便时常梦到一条黑蛇，它喜欢攀上我身体，缠住我，用蛇信舔我的身体，还会把它的蛇尾伸进我的嘴里，搅弄我的舌头。可我从不反抗，因为它和夏以昼一样，眼里镶了两颗好看的紫橙色琥珀。我愿意在梦里和它多待一会儿，我把它当作夏以昼在吻我。

几乎每天醒来，我的下身都湿滑一片。我以为是夏以昼每天在我身边晃悠，从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从我知道自己喜欢他，时常会回想成人礼上那个吻的触感，即使我们最近的关系微妙得紧，我仍见到他便不受控地暗忖，他什么时候能再亲亲我？

然而昨天的梦变了，变成夏以昼想走，我怎么喊他都肯不回头。我似乎在梦里哭了，醒来脸上没有泪痕，嘴巴和眼睛却肿了。

怪事。

好在夏以昼今天的气场缓和不少，还逗着我玩了许久，说我是小笨蛋。若是以前我就该追着他揍了，但今天我竟平添了一丝不舍的情绪，觉得就连他说我是小笨蛋也珍贵，傻笑着听之任之。

晚上我们互道晚安，准备各自回房时，我从背后抱住了夏以昼并说，哥哥不要离开我。他答好。

今夜，夏以昼吻得格外温柔耐心，最后他还抵着我的额头说了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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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裤濡湿的频率太高，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欲望过于强盛。而仅是湿，又不能真正得到满足，让我时常处于一种名为空虚的状态。

生理需求相关的话题难向他人启齿，我只能靠自己在手机上搜索，得知我或许可以借助一些“小玩具”的帮助。看着社交媒体推荐较多的款式，我脸热地下了单，买的是适合初学者的吮吸款。

快递显示派送时，我做贼似的在门口等待，生怕被夏以昼截获，即使商品信息上写了保密发货，而夏以昼也向来不会随意拆我的快递。

成功和快递员接头，我一溜烟跑回房间，锁好门。按照说明书把小玩具清洗，消毒。接着躺上床，盖上被，然后褪下裤子。刚刚清洗过的硅胶制品触碰花阜前沿的瞬间，两片花唇凉得颤了颤。我把小玩具，放在被子里捂热，才重新贴上。

奇怪。重新开关还未启动，只是贴上就有好奇怪的感觉。

犹豫片刻，我按下开关。高频率的震荡自下体传递至全身，没两分钟，就觉得一股热意自小腹灼烧，再化作水，从下体的另一处秘地流出。但或许是我放得位置不正确，快感并非那般迅捷，而是随着震动不断堆叠的。我回忆起说明书里绘制的粒状小豆，于是试着将肉瓣拨开，找到它。

然而这一次，玩具碰上的小豆的霎那，电流蹿过的感受让我惊恐地瞪大了眼，嘴里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声呻吟，下腹猛地抽搐了几秒，到了。

抽搐的几秒中，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白的空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原来这就是高潮吗？和磨腿的感觉完全不同。虽然到了，但太刺激也太快了。我后怕地关掉小玩具，把它拿开。以后还是不露出小豆粒，让它隔着皮肉慢慢震动得好。

……

最近，我和夏以昼重回融洽，但上学期那种隐约暧昧的状态消失了。我心中失落，安慰自己总比冷战来得好。

此外，我开始每次空虚得难受了，就借助小玩具帮助自己，我逐渐掌握了和它的玩法，可以让自己去的不那么快。我会边使用它，边想着夏以昼，嘴里还会呢喃他的名字，想象着他吻我，舔我，凑近我下体的不是小玩具——而是他。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无波无澜倒也好，只要能和夏以昼在一起，不论是什么形式，总归是好的。

直到临近开学。每次假期即将结束，夏以昼快走的那几日，我们会因此强烈的分离焦虑，恨不得以分秒为单位黏在一起。这让我们最近微妙的关系得到改善，我又可以随时随地想抱他便抱，想躺在他怀里便躺了。

我好喜欢夏以昼身上的味道，清新的，干燥的，太阳烘烤过的。

这天，我们一起玩完游戏，我窝在他怀里撒娇。想到什么，抬头说，“哥哥，你的航天学院制服，不是可以多订几套吗？可以给我留一套吗？”

“怎么突然想要这个？”

我绞着手指，“我怕你走了，我会想你嘛。就留个纪念。”

夏以昼眉眼弯起弧度，揉了揉我的头发，当即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递给我。

“喏，拿去吧。”

我兴高采烈接过，抱着他的腰说，“夏以昼真好。”

晚上，我再次掏出藏在衣柜的小玩具。分离焦虑带来的不仅是时刻想黏着他，也让我渴望他。如今我的欲望更多的是出于对夏以昼这个人，而非身体的空虚。

枕着他的臂膀时想要他，闻到他的味道时想要他，看见他那双吻过我的唇一张一合地泄出性感的嗓音时更想要他。我怀疑自己是被夏以昼下了欲蛊。

我嗅了嗅他的衣服的味道，将它铺在床上，又因不想弄脏，再在上面垫了层自己的衣服。

平时只去一次就作罢，今天我却玩了足足三次，因为舍不得夏以昼，因为身下他的衣服。乃至结束后，我甚至没有力气清理自己和小玩具，迷迷糊糊地睡着。

我不似第一次那般谨小慎微，导致我也没有锁门。

于是，当今夜夏以昼推开我的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我双腿敞开，手里捏着小玩具，脸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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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衣穿得整齐，棉质长裤和内裤却被褪至膝盖，月光照映着大腿根部影影绰绰的水光。

夏以昼的脚步顿在门口。他脑中的第一念头竟是怕我着凉，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是什么好哥哥，因为同一时间里，他的生殖器——硬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走向我的几步间，产生的复杂情绪。

就像他说的，他不会因为我在恰如其分的年纪心思萌动责备我，自然也不会因为我在这个时段有了生理需求，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探索责备我。

但他也头一次有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慌感。他知道成长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旅行，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阶段。是他偏执地不愿我长大，总想着让自己变得强大，如此便有了庇护我的能力，让我永远躲在他茂密的羽翼下，做他一个人的小孩。

像一只雏鸟，小时候还未长出完整的翅膀，需要他背着抱着才能腾空而起。他十分疼惜这只小鸟，舍不得把她关进笼子里，让她在家随意玩耍。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爱小鸟，喜爱到舍不得把她带出门，被别人看到。

然而小鸟长大了，羽翼渐丰，可以独立飞行。如果再他不加以限制，小鸟就要奔向蓝天了。于是他出于私心，关上了窗户，让小鸟不懂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只做他一个人的单纯宝贝。但他发现小鸟还是对窗外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和向往。

一如此刻。

他到底该怎么办？我们真的能如他所愿像过去一样吗？

夏以昼坐在我的身侧。按理说，现在他该替我盖上被子，然后转身离开，今天他看到的一切已经远远过界，那是与我确定关系后才能窥见的风景。

他分明说过，只要我不再喜欢“他”，他就重新做回我的好哥哥，结束这每晚的荒唐。

可他没有替我盖好被子，反替我打开了暖气。

夏以昼呆坐了许久，从我的梳妆台抽取了一截棉柔巾。

只是擦一擦，免得我就这么黏糊着一夜，不舒服。他如是说服自己。然而那双调试高精度飞行器都干脆利落的手，在触及我腿心深处的皮肤时，倏地抖了抖。

他屏住呼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屏住呼吸。由于房间没有开灯，他看得不算清楚，垂眸寻找花丛间挂着晶莹露珠的地方，轻轻擦拭。但水液太多，视野昏黑，许多没有被棉柔巾带走，反倒沾湿了他的手。

每缀上一滴露水，大手就会颤上一颤。手背的青筋因竭力克制而暴起，这才勉强忍住伸手探索秘密花丛。他的喘息随着擦拭加重，性物也充血到有些痛了。

他知道不能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他会控制不住。他干脆阖上眼，快速把整片花丛都擦了一道。但花丛里似有一处活水泉眼，他好不容易擦完一圈，里面又会冒出新的甘泉。

到后来，棉纸被全然浸湿，他也没能擦干净。

算了。夏以昼正欲将手收回，我却翻了个身，侧躺向他，他的手也恰好被我的大腿夹住，抽不出。

夏以昼瞳孔皱缩，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放任不动，他怕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但强行抽离，有极大的概率吵醒我。如果只是在吻我时，我醒来，他还能借此与我说开，但如果是一只手夹在我的腿心，我醒了过来，他该怎么解释？

我会骂他混蛋吗？虽然他的确暗藏祸心，他就是混蛋，找再多借口也掩盖不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我无意识地开始蹭他的手……

今晚，梦里那条蛇没有把它的尾巴伸进我的嘴里乱搅，反而把他的尖尾儿探到我的花阜，拨弄。

“唔，哥哥。不要，好痒。碰那里会……会流很多水的。”

是的，我唤那条蛇——哥哥。

它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如何，欲将蛇尾收回。可它撤走的瞬间，莫大的空虚和不舍向我袭来。

我用腿夹住它的尾巴，可怜兮兮地说，“哥哥别走。”

“我刚才说错了，哥哥还是再摸摸吧。哥哥随便摸摸就比我自己弄半天舒服得多，想要哥哥摸。”

说完，我示好般主动用身体蹭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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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我主动用自己的花阜磨夏以昼的手，大手连同指缝，没多久被淋得湿透。

触感大多时候是一块水豆腐，湿滑柔软，还有些弹性。有时则是极小的肉球快速掠过他的指节。每当他感受到那颗小肉球，我便会发出细细的呜咽。

随着我的动作愈大，夏以昼的半只手被花唇包裹，吸吮。

脑中似有什么炸开，把理智轰得片缕不留。他的眉宇危险地下压，眼底满是肉食动物的凶光。

夏以昼忍无可忍地曲起手指，率先找到那枚能榨出我嘤咛的小豆粒，顷刻间夺回主动权。

长指比我胡乱的磨蹭迅猛，又比机械生硬的小玩具灵活，拨弄琴弦般把小豆粒玩得乱颤。

我不仅叫得愈发大声，还因为舒服得过了头，以至于呻吟中夹杂了一丝哭腔。但细小的泣音完全没有痛苦的意味，倒像在撒娇，在蓄意勾起野兽更旺盛的施虐欲。

夏以昼眼眶发红，放弃负隅顽抗，伏在我身上，把手伸进了自己的下身，套弄。

以往，欲望汹涌到不得不纾解，都是他独自在浴室解决的，并且脑子里必须想着我才能释放。

这是他第一次在有我情形下自慰，他分明没有借用我的手，仅仅是闻着我颈间的芳香就爽得头皮发麻，比自己孤零零地弄半小时都来得有用。

一只手拨弄我的豆蒂，一只手上下撸动茎身，不同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相同的频率。就像覆盖在我花阜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性器。这样幻想着，性器再硬上几分，双手的动作也随之加快。

我逐渐有些受不住，扭着屁股想往上逃，可惜被我无意识撩拨到彻底上头的男人不允许我这类似躲避的举动。

结实有力的大腿夹住我的腰际，让我无法动弹，并给了我一个密不透风的包裹吻，两片唇被他一同含在嘴里吸，我只能通过鼻腔发出气声。

嘴唇和豆蒂皆被他掌控。过量的快感让花穴涌出大股液体，浇到夏以昼的手背，温热而湿润。出于好奇，他“百忙之中”分出两只手指水源探去，摸到了一处凹陷的小肉穴，花液便是从这里酿造的。他仅仅是轻按了下，那处就仿佛要把他整根手指吸进去。

即便他曾刻意规避这方面的东西，但仅凭生理课上浅显的教导，他也能知道那里就是女孩全身上下最隐秘的阴道。

他的手指又开始发颤了，这次是因为兴奋。触碰到自己爱了十几年女孩的秘地，他怎可能不兴奋，他兴奋得眼底都蓄起水雾。

包裹吻结束，我微微张开唇缝呼吸。夏以昼边嘬我的唇边说，“我好爱你，你也给我一点爱，好不好？”

“哥哥会比任何人都爱你，至少不要把爱分给别人，好不好？”

我无法回答，他也没有为此纠结，只是将舌头顺着我轻启的唇缝，伸入。吻技在一次次荒唐的夜练得熟稔无比。

他温柔地舔舐我口腔内的每一寸，和手上疯狂的频速截然相反。

我被他亲着，舔着，拨着，浪潮快要到达。眉头似痛苦似欢愉地紧蹙，脑袋也呜咽着乱摆。夏以昼不知道这是我即将苏醒的征兆抑或是什么。

我看到眼前的一切，会哭吗？会恨他吗？想到这，他的心里一阵绞痛，可一股诡异的兴奋也自大脑升腾。

如果我哭，他就吮走我全部的泪水；如果我恨他，那他就把房子里的窗户和门全都焊死，而不仅仅是阖上，直到我原谅他。

然而我没有醒，只是大腿绞着他的手，小腹发颤，花唇收缩，以近乎喷涌之势地泄出一大股水。

夏以昼感受着手上和身下的动静，意识到我原来是高潮了的霎那

射了。

这是他最快的一次，也是量最多的一次，射了满满一手，顺着指缝流在裤子里。

高潮的余韵结束，我卸力地松开腿。夏以昼的手终于能从我的腿间抽出。紧致修长的手被花液泡得有些发胀，湿漉漉的，还会往下滴。

夏以昼瞳孔失焦地把两只手挨在一起，他的精液和我的水液相融，就像我们刚才是真的进行了一场交媾。

就这么兀自地看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刚才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本意是帮我擦干水液，结果却让小溪流汇成了江河。

他也不敢再把手伸进去乱擦，只能帮我掖紧被子，极尽珍视地吻了吻我，眼里有挣扎也有满足。

最后，他关掉空调，打开窗，把房间里属于他的味道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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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里，玩弄我阴蒂的不是小玩具，而是那条蛇。灵活的蛇尾带来的刺激感太强，我喊它慢一点，它不听，我试图逃离，它便用蜿蜒的蛇身桎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只能任它作为。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还听到夏以昼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回荡，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也比平时性感。

翌日，我醒来，发现昨晚太累，竟直接睡着了，到现在自己的下半身还是光着的。身下的水液已经汇成了小湖泊，不仅把我垫着的衣服浸得透湿，连再下一层夏以昼的衣服都被沾上水液。

奇怪，我记得我睡着前没流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那场“梦”。

“梦”里夏以昼的喘息，导致我今天一听见他说话就情不自禁地浑身发热，不敢直视他。而他今天也怪怪的，比平时还要喜欢摸摸我的脑袋，捏捏我的脸蛋，牵牵我的手。

但刚挨上没两秒，他又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手，然后撇开头咳嗽，咽口水。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为了防止自己再做出出格的举动，夏以昼来我房间的频率降低。但他总是无法自制地想起那晚手上滑润的触感，耳边勾人的呜咽。然后硬得发痛，只能一边冲澡一边想我，想象探索那片花园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身下的硬物。

与此同时，他在猜疑，在妒忌。那晚我满脸媚态，敞开自己的模样攫取了他全部注意，让他来不及细想太多。他的确不会责备我摸索自己的身体，寻求快乐，但他会忍不住思忖是谁让我产生的探索欲。

每每思及此处，他都嫉妒得发疯，然后再次失控地推开我的房门，扣住我的十指，吻我。

夏以昼知道这样行为是错误的。但熟睡的小蛋糕每晚都发出香甜的气息诱惑他，他好不容易才尝了一口，让他如何立刻停下。更别提，如今妒火已然灼烧了他大半的自制力。

......

距夏以昼返校仅剩两周。最近我满脑子自己的小算盘，顾不上他的反常。

因为夏以昼就快走了，下学期他要开始实习，会很忙，基本上一学期不能回家。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不让他知道我的心意，我就得再等上小半年。

时间太久，变数太大，我不想等。然而放假以来，一直萦绕在我们之间的奇怪氛围，消磨了我大半的勇气，我已经不敢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他了。

所以，我想寻个合适的机会，暗示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

这天，我们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我特意挑选了一部爱情片。我如今已经成年且上了大学，夏以昼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他安静地陪我看。

我发誓，我从没有这么紧张的时刻，感觉下一秒，心脏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我们各怀鬼胎，一时没有说话。直到电影的主人公开始接吻，以往看到这类画面，夏以昼总会捂住我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能看这些，然后我就会气鼓鼓地扑到他身上，挠他。他今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了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忐忑和羞赧糅杂在一块儿，我小声开口，“夏以昼，我现在应该算是长大了吧？”

“多少岁都是哥哥的小孩。”和平时差不多的回答，语气却让人分不出喜乐。

“可我不想一直做小孩啊。”

夏以昼微微俯首，刘海挡住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为什么？”

“就是…就是……”我眼睛不停瞥向电视屏幕，暗示他，他却没什么反应，他该不会忘了我们接过吻的事吧，这种事怎么能忘？我急得跺了跺脚，“哎呀！夏以昼你可真笨。”

“因为想恋爱了。”

夏以昼声线平直得像失去生命体征者的心电图，是我过于紧张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觉得他刚才还一副不上道的样子，一下子又说得如此直白，让我骤然从脸红到了脖子，我捂住滚烫的脸颊。

“嗯……这个……也、也差不多吧。”

“为什么？”但我没想到，夏以昼忽地捏住我的下巴，迫我和他对视，我才得以见到他眼底的复杂。

“是哥哥让你失望了吗？”

“还是你想要的，哥哥给不了你？你才会动了这样的念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慌乱解释，词不达意，“有哥哥当然很好，但是不一定就只……只……”继续说下去就太明显了。

“既然很好，为什么不一定？只有哥哥不够吗？”

“我们像过去，像现在，永远在一起不够吗？”

魔匣一旦打开，便无法轻易阖上。在我主动戳破我与他之间那层模糊的纸之前是够的，但现在……

我眼里泛起泪花，提高音量，喊道，“不够！”

“难道你就只要一个好妹妹，乖妹妹，就觉得够了？”

他视线倏地偏移，沉默了有十几秒，才重新看向我，“是！只要我们像小时候说好的，永远不分开，就是够的。”

我用力地推开他，边朝自己的房间跑，边用哭腔说，“夏以昼，我讨厌你！”

电影刚好播完，主人公迎来幸福的结局，而我们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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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夏以昼敲响我的房门。

“出来吃饭了。”

没人回应。

“刚才是哥哥语气不好，哥哥错了。晚上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鸡翅，别生气了好不好？”

以前我们每次吵架，夏以昼稍微哄哄，我就轻拿轻放地与他和好。包括成人礼那次，我也没舍得不理他。这次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夏以昼深深地吁了口气，揉了揉额角，他郑重地叫了我的全名。

“是我刚才说的不对。我知道你在这个年纪有想恋爱的念头是很正常的事，我没有责怪你。”

“我只是舍不得，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就不能只要哥哥吗？”

他已经说到这种程度，我仍未理他。他的心里叫嚣着冲进我的房间，直接吻我，逼问我，可是他已经让我伤心一次了，再这样做势必会吓到我。

他自嘲一笑，最后还是温柔道，“你不想见我，我就先回去了饿了。就出来吃饭，小心胃疼。”

然而事实是他说的这些，我一个字没听见，否则我早冲出房间主动亲他了。

因为我跑了。毕竟女孩子第一次“失恋”，当然要找闺蜜陪着了。

陶桃家。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陶桃纸都递不过来。

“哇呜，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夏以昼只是把我当妹妹，他说我只用做他的妹妹就够了。

“那他当时干嘛亲我，大坏蛋。”

陶桃迭声应和，“就是就是。我就说还没在一起就接吻，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渣男！”

闻言，我猛地停下哭泣，定睛看着她，“也、也没有到渣男的程度，他不渣的，而且很好。”夏以昼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我不会因为他不喜欢我，就把他的好全盘否定。

恋爱脑经典语录。陶桃无语凝噎，看我这会正伤心，她没好意思说。

加之，爱情方面的事，闺蜜插嘴太多只会变成小丑，但她又实在不忍心我被“渣男”骗，正一筹莫展之际，她灵光一闪。

对了！夏哥！

夏哥那么厉害，肯定能处理好这件事，把那个“渣男”狠狠教训一顿，再让我幡然醒悟。

好像不光可以教训，老话说得好，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一个人。

陶桃端着下巴思索，夏哥长那么帅，对我又那么好，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未来一定会幸福。而且她就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兄妹，尤其是夏哥，每次我一出现，眼睛就跟黏上似的，扯都扯不开，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还隔三差五就让她们这些室友照顾我。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她越想越觉得在理，拍拍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你不好意思告诉你哥，我帮你说。让你哥教训那......”个渣男。陶桃的话还没说完，我“哇啦”一下又哭了，把陶桃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我抽抽搭搭，但语气认真地握住她的手，“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能告诉我哥！”

“为什么啊？”
我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怕你哥生气？”
“算是吧。”夏以昼看起来是挺生气的，我不想仅仅做他的妹妹，有那么让他难以接受吗？更委屈了。

陶桃则想的是：也对，夏哥知道了他妹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会气死，要是知道那个人还把他妹惹哭了，他得把那个人搓成灰。

还是夏哥好，我就该喜欢夏哥。

一小时过去，我还在哭。陶桃自己是没辙了，她刷了刷手机寻求网络的帮助，看到最近短视频平台很火的男大陪玩系列，又有了灵感。

“不如我们趁着还没开学出去旅游吧。”

“啊？”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陶桃的性子风风火火，说风就是雨，当下做出决定，“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我叫上咱们本地的另外两个室友，明天就出发。”

夏以昼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我溜出家门了，这是我头一次招呼都不跟他打，跑了。还是奶奶收到消息，告诉他，我去同学家了。

然而，当他打开手机里上个月安装的定位仪，却发现我此刻并不在临空。

夏以昼头上的黑气几乎能实体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如果航天学院的学生中有谁得以看见现在夏以昼，他们一定会在论坛紧急发帖——

——快跑！！！夏学长要吃人啦！！！

夏以昼面无表情地根据坐标，搜索我现在的所在地——天行山。

Chapter Text

确定我的所在地点，夏以昼即刻出门。平时看一眼就让人如沐春风的耀眼少年，现在周身散发的骇人气息。一路上，甚至没个行人敢凑近他两米以内。

乘上前往天行山的列车，夏以昼倏地回忆起上学期我一声不吭跑到天行，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原因，他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去特意找他。

所以，还是为了“他”吗？

夏以昼没有随意翻看我的手机，只是在里面安装了定位器，能确保他的小雏鸟一直在他的安全界限内飞行便足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过度窥探我的隐私。

而我自放假以来，几乎没怎么出门，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他的疑虑才稍稍降低，我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原来是因为“他”不在临空吗？

若非上个月在我的手机里安装定位装置，他是不是又该被蒙在鼓里，被排除在外了。

夏以昼气极反笑，他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想把他的小雏鸟关进笼子里，不让任何人看见的歹念。

另一头。

我和室友三人占成一排，对面四个男生站成一排，气氛诡异。

几男穿着无袖衫。他们为什么要在大冬天穿无袖衫？他们不冷吗？我正不解，几男用行动告诉我答案。

他们先齐声喊道：“姐姐们好——”接着抬起胳膊，给我们展示了一下自己超大块的肱二头肌，然后穿回厚外套。

这画面把我看傻了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整颗鸡蛋。所以，这算是节目表演吗？可我觉得他们身材也没多好呀，至少比夏以昼差远了。

我心里这么想，却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这次旅行我一分钱没花，从住宿到车票到陪玩，都是我们的富婆室友小夜一人承包的。

陶桃告诉富婆小夜，我失恋的事，她和陶桃一拍即合。当晚规划好行程，还在网上预约了几个男大陪玩，说是为了给我转换心情，我怎么拒绝都没用。

小夜和陶桃拍拍我的肩膀，“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尬笑两声，“还…还行吧。”

室友几人叽叽喳喳。
“还行？这可是这块地儿口碑最好最贵的几个男大了！”
“哎呀，毕竟她哥可是夏哥，眼光高点也正常。”
“那倒也是。跟夏哥比还是逊色多了。”
“那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能比夏哥还好？”

我冷汗直冒，连忙打断她们，“别问了，别问了。咱们不是还要爬山吗？”

“对哦。”富婆小夜点点头，“今天你失恋了，你先选。说吧，看上哪个了？”
我脸皱得像个小苦瓜，“我觉得都差不多。一定要选吗？”

“要选要选，定金都交了。你要是选不出来，我帮你选！”她翻了翻手机订单，然后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扫，最终指向一人，让他来我旁边，并对我说，“就这个吧，这个最贵。据说是这里的头牌男大陪玩，很有服务意识，包你玩得开心。”

“服务？！什么服务？！服务什么？！”我吓得抱住胸，倒退好几步，“你说清楚，我可是…我是好孩子，而且我哥知道了该揍我了。不行不行！”
“你想哪去了，才不是这样。”

我欲追问，那是什么样时，头牌已经走到了我们旁边，打断了我们嘀咕。室友三人开始分配她们的陪玩，头牌则露着两颗小虎牙，对我笑得灿烂，而我却只觉得瘆人，撒着腿就跑了。

头牌在后面追，“姐姐你去哪啊，等等我啊！”
我跑得更快，“救命，你不要过来啊！”

……

两小时后。
我因为和头牌玩“躲猫猫”，爬山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这会儿已经到了半山腰，室友三人被我远远甩在后面。所以这才是男大陪玩真正的用途吗？

头牌和我都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他在我后面，朝我比了个大拇指，“姐姐好体力。”

“……你可闭嘴吧。”我擦了擦汗，“你…你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不需要人陪。我自己爬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朋友给我开的价，一天1200块钱呢，回去了就没了。”

我没忍住，声音乃至有些尖锐，“什么！你说一天多少钱？”
“一千二百块钱。”他一字一顿向我重复，语气中有得意。

而我却朝他伸手，“那你回去，分我400块，你留800块，后面三天都这样。我不告诉我朋友。”
头牌瞪大眼睛，他干这行有一年了，从没见过这种人。他想了想说，“不行。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能欺瞒客户。”

“姐姐不要这么排斥我嘛，我可以做的事很多的。”
见他拒绝我的提议，我生气地叉着腰，恶狠狠说，“嘁，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帮姐姐背包啊。”他朝我伸伸手，意图接过我的包。
我猛地侧身避开，“去去去，不许动我的包。”这小苹果包，可是夏以昼送我的，才不要别人碰呢。

“那我包里有准备坐垫呀，姐姐要不坐着歇会儿？”
“不要。我就喜欢坐地上，感受大自然。”说完，我便席地而坐。

“姐姐……”他还想继续说，被我打断。
“姐什么姐！我今年才十八。谁比谁大还不一定呢，别把我喊老了！”

“噢，那就妹妹？”
“我去你的！妹妹也是你能喊的？”只有夏以昼可以叫我妹妹！

“客户就是上帝，那您说应该喊什么？”
我既不想让他喊我的名字，也不想让他喊我姐姐妹妹，灵机一动，“你就叫我`喂`吧。”

“……”头牌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要求，但他果断地向金钱低头，“好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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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和室友汇合，我们一行八人在山上吃了农家乐，除了我和头牌两脸疲态，其他人似乎玩得挺开心。

下午，我们决定沿着另一条山道下山，然后回酒店休息。明天再去其他景点。

头牌吃完饭又有力气了，跟在我后面絮絮叨叨，他觉得叫`喂`还是太没礼貌了，喊道，“`喂`小妹，你走慢点啊。”

我扭头警告他，“我劝你最好不要叫我`妹`，一般叫我`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想想蒋飞哥，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他，虽然夏以昼现在不在。

夏以昼，夏以昼……我怎么又想到他了，这人为什么不在，还要在我脑海里游来游去。大坏蛋。

“那就`喂`姐姐，咱们都认识半天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漠？我又不是坏人。”

“我恐男，总可以了吧。”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头牌还想接话，我假意威胁，“再吵就在网上给你打差评。”

头牌立马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然而他安静了不到两分钟，“诶，我觉得你是误会了，其实我是正经陪玩，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的，和普通地陪没有区别，只是稍微帅了那么一点。好吧，其实不止一点……”

我被他吵得脑仁疼，堵住耳朵，哀嚎着跑开。

……

下山的路比较陡峭，头牌在后面拉了拉我的包带，“'喂'姐姐，后面的路比较不好走，你小心摔了。”

我侧身避开，“知道了，谢谢你。但是你说就行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头牌也不生气，松开手，露出他的标准营业笑容，“保证完成客户的需求。”

“……”我不禁感慨，别人能当头牌是有理由的。

见我的态度放软，他又开始话痨，“你走慢点我给你讲解一下景点也是可以的啊。不然岂不是浪费钱了。”

“我包里准备了驱蚊水，也可以给你喷一点啊......”

只是讲了没两句，念经的忽地声音停止，我出于疑惑回头看了看，发现头牌正捂着肚子蹲下，我往回走了两步。

“喂，你怎么了？”

他脸色白得像纸，“可能是今天跑太快了，又吃多了点，胃有点疼。”

“那你有准备胃药吗？”

他摇摇头。

我伸直脖颈，“那你这个头牌也没有很周到嘛，要是夏……”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

我打开苹果包的夹层，并不意外地看到里面有夏以昼装好的一板胃药，还有小发圈，现金等。

要是夏以昼，他一定会准备的更多，更好。口碑再好的头牌也比不上他的十之一二。

头牌觉得自己受到了点拨，郑重回答，“下次我一定准备！多谢'喂'姐姐指点！”

然而，我已经一点嬉闹的心情都没了。我想夏以昼了，和他分开还没到24小时，就觉得心里空得不行。

我没说话，把胃药递给他，让他赶紧吃，他接过，连声说谢。待他缓过来，我们才重新踏上下山的路。

头牌之所以能做到头牌，眼力见是必不可少的，他很快便发现我心情不佳。如果说先前都是出于职业素养，不让场子冷下来，不放任我独自一人才那么多话，那么现在他则对我存了些真切的感激。

他的话语从插科打诨变得关切，“'喂'小妹，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我撅着嘴，语气淡淡，“不要你管。”

“出来玩要开心一点，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冷哼一声，“嘘寒问暖，不如分我400。”

头牌哭笑不得。找他做陪玩的人，出手大多阔绰，所以他从没见过这么财迷的，无奈说，“行！今晚我请大伙吃饭，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因为给大家谋到了一顿免费的饭，我心情转晴，但我又想到男大陪玩一天就能赚这么多钱，又做鬼脸，补充了句，“略略略，不客气！”

“嘿，你这小妹，这时候不应该说谢谢吗？”

“1200块钱，还要人说谢谢。而且这里面本来就有我的400。”

头牌简直不可置信，“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了。”

“你老实听我的回去，不就不会胃疼了，自己还能多留点钱。谁让你不听，这下好了吧，钱也落不了多少，人也难受了。你说，这400块钱不是我的是谁的……”

我俩就着这400块钱到底是谁的，一路争论到了山脚下。

直到我和头牌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如跗骨之蛆的视线黏在我们，更准确的说是我的身上。

我左右环顾，终于锁定某个方位，定睛看去，却发现那视线的主人是——夏以昼。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夏以昼，他周身的气息比暴雨前的天空更让人喘不过气。眼神则比我梦里那条巨蛇还要阴冷潮湿。以至于我和他视线相撞的刹那，就如同被那条蛇狠狠绞缠，腿软成了两根面条。

头牌企图扶我，被我灵巧躲开，我已然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善念，小声提醒头牌，“跑——你快跑——想活命，赶紧跑！！！”

头牌一脸迷茫，声音也大咧咧，“跑？跑哪去？咱们不是还要吃晚饭？”

夏以昼轻嗤一声，唇角随之上扬，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笑。那弯起的弧度分明是要收割人性命的镰刀。

头牌发觉不对劲，悄悄问我那人是谁，可我哪里还敢和他说话，发怵地看着夏以昼。

然而，夏以昼没有骂我，也没有发脾气。他语气生冷地喊了我的全名。夏以昼很少喊我的全名，他喜欢叫他给我起的各种昵称，小苹果，小蛋糕，小坏蛋，乖宝宝……

偶尔喊我的全名，也是无奈的，纵容的，尾音勾人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我，我嗓子眼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声。只听得夏以昼继续说，

“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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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前，夏以昼抵达天行山。山上定位不准，他无法确定我的具体位置，于是搜了搜天行山最佳游玩路线，轻而易举地猜到我会从这个门下山，提前在此等候。

夏以昼等了两小时。

担心错过，他几乎眼睛不眨地盯着那道石柱门。好不容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步入视野，却正和别人有说有笑——一个陌生的男人。

血液中流淌的暴戾因子在那一刻到达巅峰。以前夏以昼不论如何都会在我面前遮掩些，这次直到我和他的视线对上，他也没有收敛。像身居暗处的毒蛇，终于按捺不住地钻出了自己栖息已久的巢穴，把自己偏执、阴翳全然暴露在我面前。

奇怪的是这样的夏以昼，我并未过多地感到陌生或恐惧，我只是略有惊讶。就像我没见过他，却在过去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中无数次感应过他的存在。

“到我身边来。”夏以昼的声音裹着冰碴砸到我身上。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这种形态的夏以昼说一个“不”字。他话音才落，我像只小鸡仔屁颠屁颠地走过去，乖且怂地站定于他面前。甚至没敢问，他是怎么跟过来，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副顺从的模样成功讨好到夏以昼。他抬起手，置于我的发顶，轻抚。那触感如同冷血动物蜿蜒爬过，让人泛起鸡皮疙瘩，没有半分平日的宠爱与温情。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感到害怕。把自己还在和夏以昼置气的事忘了个彻底，只觉得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会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发生，“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夏以昼的轻笑打断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怎么出来玩不告诉我？”

他微微俯首，双手搭上我的肩，蓄意把声音压得与平时温和的语调相似，却压根没什么温度。不仅如此，他将视线掠过我，投向我身后的头牌。

目光不似看竞争对手，更像是对不自量力，企图侵犯自己领地的蝼蚁的蔑视。蝼蚁就该用脚踩死。

不，不是的。我是和室友一起出来玩的，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才没来得及和家里说。” 我的手指向身后的石柱门，“你相信我，她们就在……”

“小笨蛋，我当然相信你。” 夏以昼再一次没听我说完便打断，话语里也不知有几分真实，“不过，可以加我一个吗？”

“啊？什么？”我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怎么？我在天行上了两年学，还没来这天行山玩过，自然也想来玩玩。” 夏以昼收回视线，歪着头凝视我，试图扮作犬类，然而湿冷粘腻的目光让他的伪装毫显得拙劣，“还是说……你不想和我一起？”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

夏以昼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总算有了点笑意，“很好。所以你现在是陪我去办入住？还是和`那个人`吃饭？”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我不假思索回答，“陪你。”

夏以昼奖励般摸了摸我的头发，目光再次如毒蛇般绞住头牌。饶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察觉到他来者不善。

头牌犹豫地开口，“`喂`小……”

等等。我似乎说过一般叫她妹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头牌本来只当作我在吓唬他，但当他见到夏以昼的那一秒，他莫名觉得这话并非玩笑。做他们这行的人多半都是人精，他话锋一转，“`喂`小姐，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这话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颤。我回头看了看头牌，又望向夏以昼。而夏以昼只是扬了扬眉峰，不置可否。所以，他想让我说是还是不是？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夏以昼牵起我手离开，不再将丝毫注意力分给身后的人。

“既然你选择我，那就跟我走吧。”

头牌不知道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他逃过一劫，而夏以昼则通过这话得以确定头牌不是“他”。

然而讨厌的苍蝇又多了一只，夏以昼更烦躁了。还是想把他的小雏鸟关起来。

我领着夏以昼到我们的酒店，他去前台办理入住，我坐在电梯口上等他。

不到两分钟他便回来，朝我摇了摇头，“没有房间了。”

“怎么会这样？”夏以昼叹了叹气，或许是因为最近长假旅游的人多，而富婆小夜昨天又一口气定走了八间。我犹豫地开口，“那…那你要不到我房间住吧。”

夏以昼喉结滚动，目光如射灯探进我的眼底，“会不会不好？你我现在都成年了。”

他的话成激到我，也让我想起他昨天说的只要好妹妹，乖妹妹就够了。不忿和酸胀之感重新涌进我的胸膛，语气随之变得强硬，“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你自己说要像过去一样吗？过去我们睡在一张床的次数还少了？”

夏以昼没有继续推脱，采纳了我的建议。

我们乘上电梯的同时，前台小姐姐正在给自己的好朋友发信息。

[我今天在酒店看到了一个无敌大帅哥，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

[真的吗？真的吗？有没有照片？]

[没有。那帅哥眼神有点吓人，我没敢拍，而且他来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

[他在你们酒店入住你不是能看到他的信息吗？你就偷偷把他照片截给我看看，我保证不发出去。]

[可是，他没办理入住啊。他就问了我现在几点钟就走了。]

夏以昼的指腹不停摩挲我的虎口软肉，我不知为何竟感到头皮发麻，以至于到了房门口，掏房卡时，我的手都在哆嗦。

夏以昼没有催促，在一旁安静等待，直到听见“滴”声响起，房门的瞬间，我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揽住我的腰际，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夏以昼按在房门背板，用近乎啃咬的力度，亲吻。

不用于半年前浅尝辄止的抿唇吻，夏以昼第一时间便用巧劲捏了捏我的下巴，轻松让我的齿关打开，将舌头伸进。

滚烫的舌地在我的口腔间肆意掠夺，而我甚至分不出心神思考夏以昼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接吻，技术竟如此娴熟。

脸颊与我贴得死死，高挺的鼻梁也刻意压着我的鼻息，像是存了心让我换不过气。我没几分钟就受不了，用力地推夏以昼，但无果。

竭力用鼻腔发出的呜咽声也被他忽略，直到我缺氧到大脑发出嗡鸣声，心率快到不可思议，失去推搡他的力气，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的那一刻。夏以昼才稍稍退出些距离，让我不至于真的窒息。

我大口地吸进新鲜空气，生理性眼泪因恐惧而落下。

但与此同时，我的身下——湿了。

Chapter Text

霎那间的窒息感过于可怖，即使血液已经恢复流通，我仍大口地喘息，甚至咳嗽。

夏以昼和我面着贴面，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灼热的吐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润出块湿痕。

待心跳回落，大脑重启，我才感受到唇瓣至舌根传来的酸麻，及涎泪混合物黏在脸上的冰凉。这些都是夏以昼亲的，吮的。

一股羞恼直冲上头顶，我用最大的力气推他，但纹丝未动。

向来软糯的嗓音变得扭曲，夹杂着怒意，我大喊，“夏以昼，你做什么！”

以往我发这么大的火，任凭天大的事，他也会放下，只顾哄我。此刻，他却没听见一般，把我的情绪晾在一旁，转而埋头，舔弄我的脖颈，留下一连串新的湿痕。

凡夏以昼的唇舌所经之处，皆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我试图避开，被夏以昼预判，三指掐着我的后颈肉，时而轻揉，时而研磨。看似温柔的动作，却让我再次呼吸困难。

仿佛他掐的不是后颈，而是喉管。

舔舐的部位继续下移，已经到了衣领上沿。我再次叫夏以昼的名字，这次语调中多了惊惧。但他仍没理我。

不，他这次理了，照着我的锁骨咬了一口。

直挺的鼻梁贴着滑嫩的肌肤又蹭又嗅，发出类似瘾君子戒断太久，终于得到满足时那种怪异的喟叹。我双腿发软地倒退两步，也只能两步，便整片脊背都贴在门板上，再无退路。

察觉到我逃避的动作，俊眉不满地蹙起。我躲着他，却对别人笑靥如花？对了，我今天还一次没对他笑过。不仅如此，成人礼的时候，他分明也吻过我，那时我就没有反抗成这样，还是因为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于是，置于后颈的大手顺着我的曲线，挪到我的腰际，紧紧扣住。另一只手则拉开的我外套拉链，脱下，扔到一旁，继而惩罚般解开我里衣的两粒纽扣，吮吻他还未到达过的新地图，这里的皮肤更加温软，且已有了微微隆起的趋势。

我的眼泪汇成河流。但最让我感到恐慌的是我被夏以昼这样不顾意愿，堪称羞辱地对待，竟濡湿了整条内裤，甚至快兜盛不住。

怎么办？夏以昼在脱我的衣服，他会进一步脱下我的裤子吗？那他岂不是会看到我被他随便舔了舔便湿得彻底的下体？他会猜到我曾幻想着他自慰许多次，在梦里也和他共赴云雨吗？他会觉得我放荡，觉得我不再是他的好妹妹，乖妹妹了吗？

这个念头蹿入脑海的瞬间，我控制不住地哭喊出声，却泄出大股水液，直逼一次高潮的量。

不，不能这样。

我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捶打夏以昼的肩膀，后背，及我双手能够到的任何地方。

事实上，这点力道对夏以昼来说和挠痒没多大区别，但我抗拒的肢体和神情却让这些攻击，越过肉体，在他的心头落下一拳又一拳，酸痛得要命。

他不过是亲了亲，我就排斥成这样？若我知道他曾做过更过分的事，我岂不是会恨他一辈子？

那就恨。得不到我的爱，就得到我的恨，同样浓烈至死的感情，他至少拥有了其中一个，不是吗？

夏以昼终于舍得从我的胸口抬起头，但房间没开灯，连电卡都没插上。我看不清他的面色，只听见他冷漠平直的声线，说了进这房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再不听话，就去床上。”

让我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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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带上哭喊过后的浓重鼻音，我不可置信道，“夏以昼，你是认真的？”

狠话道出口，报复的畅快和懊悔的心疼同时升腾，他犹豫也迷茫。用强迫的方式逼我留在他身边，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可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已经不奢求我的爱，只是希望我不离开他。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难道就因为长大了，小时候的约定就可以随意反悔吗？

夏以昼的手抬起又放下，强忍替我擦眼泪的念头，沉默着。不知是被脱了大半的衣服而冷还是被今天的他吓到，黑暗中我整个人开始发抖。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见状，夏以昼放弃与本能对抗，伸手欲搂我，却听见“啪”的一声在沉寂的房间，突兀点燃。

他的手被我用力拍开，绽着犟光的瞳孔是昏暗中的唯一亮色，我梗着脖子看他，“不回答就别碰我。”

夏以昼的手僵在半空几许才放下，喉间溢出声意味不明的笑。接着还是那只手，这次它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夺走我手中的房卡，再用另一只手轻松将我横腰抱起。

“放我下来。”

我掰扯开他的手，在他怀里乱扭。夏以昼气压低得骇人，红蓝相间的能量光竖暴起，房内的陈述都因此颤颤作响，他用引力制住我。

“我说过再不听话，就去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精准地把房卡插入卡槽，房间顷刻被点亮，我们在黑暗中的所作所为皆无所遁形。

他看到我衣衫不整，面带泪痕的模样，而我也得以看清他明亮的紫瞳里混进了许多道不明的浑浊，及酡红的脸。

只几秒，夏以昼便移开眼，并按灭所有的灯，不知在掩饰什么，接着打开了房里的暖气。

最后如他所说地，把我扔到床上，再伏在我身上。仅用一只手同时扣住我两边的手腕，桎梏于头顶。

夏以昼贪恋地汲取我的气息，一寸寸地吻我，并用另一只手脱我和他的外衣，速度慢得像在同时对我和他施以凌迟。

“夏以昼，你疯了？”

“疯？或许吧。”在他尚且年幼便被限制着和我保持距离时，在他青春期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爱上妹妹的下流货色时，在他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实则抑制我生根发芽并潜移默化地扭曲我对爱的认知时，在他像个蠢货一样以为我也爱上了他而沾沾自喜结果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时。

他早就疯了，如今疯魔才是他血液中流淌的本质。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好哥哥，我本来就是这样。更何况，我提醒过你，是你主动邀请我进来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可我会故意曲解你的意思，把它视作你的默许，给自己一个正当的借口，支撑自己的行为。怎么，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但是你说夏以昼做错什么你都会原谅，夏以昼不管是什么样子你绝不会讨厌，夏以昼不论做什么都可以。”

五指猛地收力，我的腕骨被他攥得生痛，他继续道，“还是说它们和你承诺过的只和哥哥在一起，永远只要哥哥一样不过是句玩笑话。只有我当了真？”

委屈和哀怆拧成的麻绳，绞紧我的五脏六腑，连呼吸都带着痛。我并不排斥和夏以昼发生什么，或者说这本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幻想和渴望。

我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待我，他不是这世上最疼我，宠我的人吗？我们为什么忽然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我还是吸了吸鼻子说，“我没有对你失望。”

“成人礼那天，你亲了我又向我道歉，我们不明不白地和好，至今我仍不知道你的理由。这次呢？一切结束后我们又稀里糊涂地和好吗？哥哥，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我不是真的笨蛋，我至少知道这些事是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的。”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夏以昼，你做这些究竟有没有一丁点是出于喜欢我。然而一次次的误解让我们在错位的轨道上愈行愈远。我已经做不到直接问他了。

很多年后，我也不知道如今我们经历的这些该归咎于他过去种下的恶果致使我们的对感情过于愚笨，还是我们皆不够勇敢。

我只知道此刻夏以昼给我的回答让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对他喜欢我这个可能，不保有任何期待。

“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什么哥哥没有给你。你想待在临空，我们就回临空一起生活。你喜欢天行，我们就搬到天行，你喜欢这世界上任何一块地方，我都陪你去。为什么一定是喜欢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有喜欢的人？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不好吗？”

Chapter Text

眼中最后一缕火苗终于燃尽。我突然好累，主动卸下全身的力气，不想再和夏以昼对峙。

我的瞳孔彻底失去焦距，声音虚而低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做什么都行。”

他想要就都拿去，即使他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他，和他睡一觉，我求之不得，没什么好损失的。

亲吻我，扒光我，甚至把我操成一条毫无尊严的狗，都可以。

然而夏以昼听见我的话反而僵住了，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下慢慢流失。

是爱、信任、依赖，抑或是别的什么，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天过后，我们做不回的那对关系亲密到会被人暗地里指摘，是否僭越的兄妹。

我们会真的僭越，但，不再亲密。

突如其来的恐慌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围，让他不仅呼吸艰难，还莫名觉得冷。

他不是已经开了暖气吗？为什么房间里还是冷？连他都这么觉得，我一定更冷。

夏以昼给自己找到了停下的理由。他松开擎制我的手，替我把衣服拢起，又欲替我盖被子。我默不作声，缓缓捻起被子的一角，然后猛地掀翻在地。

“你……”语气中的关切没藏住，他顿了顿，用尽可能冷硬的声线，“会感冒。”

“感冒又怎样？是怕我像小时候吃个药还要你哄着，吃一口得喂一颗糖。还是怕我像你去了天行后，每次生病都会可怜兮兮地给你打电话，要等我睡着了才许你挂断？”我的视线重新聚向他，神情和语气皆是讥讽，“不会了，哥哥。以后都不会了。”

“所以继续。”

夏以昼抿直唇线，咬紧牙关，下颌因过于用力而鼓起，发颤。

他在忍耐，而我进一步刺激他。

“我叫你继续。”音量太大，声带如被利刃划过，可我仍歇斯底里地喊，“你听不懂吗？”

我发了狂地把自己的衣扣全部扯掉，露出内衣包裹的沟壑和柔软的肚皮，纽扣滚落在地。

但不够，我还要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我要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乖乖女，好妹妹湿成了什么浪样。他会觉得我恶心吗，会兄妹也不想和我做了吗？

不做就不做。做什么兄妹？

我要和他做爱啊！我要他上我啊！

夏以昼再次按住我的双手，这次是为了阻止我继续发疯，剥自己的裤子。

他声音低沉，阖眼认输，“够了，不继续了。”

“凭什么？”我不依不饶，语速急促，“亲我的人是你，脱我衣服的人是你，说要来床上的人也是你。”

“你说要就要，你说结束就结束，凭什么！”

“你说不继续，不继续的理由是什么？是想和上次一样装作无事发生，接着和我扮演别人眼中的好好兄妹，还是你夏以昼归根结底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承认自己发情的时候会想睡自己的妹妹？”

都不是。

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看我这样折磨自己，自轻自贱。他最珍惜的宝贝该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才对。

但他得有多虚伪，才能在做了这一系列伤害我的事后，对我说这种话？

夏以昼沉默地俯下身，把我连同我的挣扎一起拥进怀中，用他的体温我温暖。他的声音也黏上浓浓的鼻音，“乖宝，我们不待在这里了。”

“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好不好？”

乖？我早就不乖了。

没有一个乖妹妹会自愿承受哥哥的吻，春梦的对象永远是自己的哥哥，还每天拿着小玩具抵在自己的阴蒂上震动，嘴里念着哥哥的名字。

“为什么？因为哥哥比较想在家里做爱吗？” 我冷笑，“好啊，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我的话一句比一句露骨。别说夏以昼，时间倒转回几小时前，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话竟会从我的口中道出。

或许，我骨子里本就和他有如出一辙的疯魔。

不爱妹妹，却想睡妹妹的哥哥。

爱哥哥，即使得不到哥哥的爱，也甘愿和哥哥睡的妹妹。

张奶奶家真是有一对“好兄妹”，大伙说得对。

果不其然，夏以昼闻言，眉头紧锁，“不要说这种话。”

“怎么？现在轮到我问你，我会说这种不堪的话，不是你心里的好妹妹，让你失望了？”

夏以昼答得毫不犹豫，“没有。”

他永远不会对我失望，无论我是什么模样。

“那就继续啊。夏以昼，免费送上门的你都不要吗？你……”

剩下的话被夏以昼吞进嘴里，他再次吻住我，不让这张小嘴再说出轻贱自己的话。

Chapter Text

这次的吻轻得像飘落中鸟羽与花瓣的不期而遇。良久，夏以昼才试探着用舌尖舔我的齿关。

我自暴自弃地打开口腔，没抵抗。但他既没有叼着我的整片舌猛吸，也没有暴戾地啃咬我，只绕着我的舌打圈，漾起缠绵的水声。

原来亲吻也可以是温柔的。

长手带着我的手一起降落在我的耳畔两侧，先伸展开，再一根根插入我的指缝，轻柔地摩挲。

猝不及防的温存反让我顿觉酸楚，生理性涕泪一同滑落，脸上湿且黏。

我想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很丑。夏以昼会看到吗？我悄然睁眼，却发现他半阖的眼睫也被雨水浸湿，鼻翼无声地翕动。我惊惧地重新紧闭上眼。

恍惚间，我想起小时候和邻居小孩一起玩踩格子的游戏，我每次都要跟在夏以昼后面，他走一步，我跟一步。如果没有他在前面带着我，我会干脆地选择不玩。

后来，这习惯似乎代入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直到长大也没改掉。他是我遇到任何问题的万能答案。我习惯了他为我兜底，为我保驾护航，如果没有他在下面接着我，我或许都没有展翅的勇气。我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无坚不摧的。

这样的夏以昼怎么可能哭？一定是我看错了。

生理盐水卷入唇齿间，唾液混进难味的咸涩。但他既舍不得结束吻，也害怕一停下，我们又回到针锋相对的状态。于是，他松开我的右手，就着吻我的姿势不变，攥起衣袖给我擦眼泪，甚至替我捏了一把涕液。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世上唯有夏以昼，不会嫌弃我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的模样。也是，我什么丑态，他没见过。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应激的状态在退减，不似刚才紧绷，我开始沉溺在他给我的温存。他总有办法把我哄好。撇撇嘴，皱皱眉，再不济两袋吸吸冻，我就会对他心软。

但我们已不是牵着手上学，放学路上在小卖部一人一袋吸吸冻就笑弯了眼的年龄。我们吸的是对方的唇和舌。

更何况酸涩的眼眶，撕伤的声带，几乎全裸的身体，都在提醒我此刻的温存是多么虚假的梦。人在意识到自己处于梦境时，就已经和醒来无异，区别不过是睁不睁眼。

我骤然睁开眼，发难咬了他的舌头。他吃痛的闷哼声像顿锤砸在我心上，但我没有松齿，他竟也丝毫不反抗，任我咬着。

怎么不像刚才那样粗暴地对待我了？难不成他幡然醒悟又想做回我的好哥哥了？想都不要想。

我用恢复自由的右手脱夏以昼的上衣。他的舌跟钩子似的，被我咬出血也要探着尖儿，舔我。疯子。但他又弓身欲躲避我剥他衣服的动作。矛盾的疯子。

鼻腔使劲发出气音，我翘起两条腿觉住他的腰，把他压了回来。折腾好一番，他的衣服被我剥下。我还想扒他的裤子，他发现我的意图，眼疾手快地再次扣住我的右手。

气极下，我崩直足尖，往他的裤沿钻，他的裤子被我胡搅蛮缠地扯下几寸。我闻到空气中飘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最后，夏以昼不得不捏住我下巴，叫我松开牙齿，就着缠绵的水丝收回唇舌。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微恼，但无奈更多。

“够了，别闹了。”

“谁和你闹了？我说了我要继续，亲够了就进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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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吗？”

夏以昼多聪明，只眨眼的功夫便了然，我是想用自毁的方式，报复他。

谁让叫夏以昼痛苦的最佳办法就是贬低我，伤害我，乃至毁掉我呢？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但我不懂，他既然这般在意我，为何偏偏不爱我。就因为那一纸户口本，浅薄定义的兄妹关系？

那就做啊，做一次就能让这关系见鬼去了！

我要在夏以昼心上永久性地烙上属于我的疤，让他每一次硬，每一次射，每一次做，都会想到我，想到他睡了自己的妹妹。用这种扭曲的方式占据他心里的一席之地，参与他未来的每一次性经历。

但，他怎么能和别人做？即使“她”现在尚不存在。仅是想到这个可能，深藏在我血管中的疯狂因子几乎要贲张而出。

牙齿磨得咯吱声响，我像一只发怒的小豹子，“报复？什么报复，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是我错了，好吗？”

夏以昼把自己的暴戾情绪敛藏，一个低头的间隙，表情便转换回平时的模样。他想像过去一样揉揉我的头发，可我不买账，一掌拍开他。大手停滞在半空中好一会儿。

“错错错，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今天喊叫比我过去十几年加起来的次数还来得多，每说一句话，都如有砂砾裹进咽喉，可我还在继续，“既然你觉得是错的，那一开始就不要亲我，为什么每次做了再认错，就因为我答应了不会怪你，你就肆无忌惮地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吗？”

如果半年前他没有亲我，我或许还意识不到自己喜欢他，我仍是他天真的妹妹。可是打开魔盒的钥匙是他，亲手把钥匙插进锁孔的也是他，他凭什么要求我一辈子做他的乖妹妹？

“夏以昼，你怎么可以这样？”

夏以昼沉默了。自幼就能把学业和家庭平衡得游刃有余，同时照顾好体弱奶奶和单纯妹妹的少年，第一次遇到这样难解的题目。

我们以一上一下紧紧相贴的姿势僵持着。良久，夏以昼轻轻叹息。

“你想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怎么做？做我啊。”

“除了这个。”

“我只要这个。”

夏以昼怎会不想和我做？自他步入青春期至今，他关于性的所有幻想都是我。看着我逐渐发育良好的身体，一个他想温情拥抱我，欣慰地说我的宝贝很好地长大了。一个他想扒光我的衣服，抚摸我曼妙的曲线，让我匍匐在他胯下。

但过满的爱意，让前一个他永远占领高地。我是他卑污欲望的化身，更是他不愿亵渎的神女。进房间到现在，他十句有八句是气极之下的狠话，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相信了。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又朝我探手，我想再次拍开，被他的另一只手捉住。

他成功地抚上我一侧脸颊，“不要以伤害自己的形式报复任何人好吗？你可以用其他任意的方式，直到你解气。”

事实上，我的歇斯底里已足够叫他崩溃，如果我仍觉得不够，想打他骂他也无所谓。他甚至希望我像他曾惧怕的那般骂他恶心，骂他畜生，也不愿我把各种难听的字眼用到自己身上。

过去，我总是表现的那般乖巧，听话，让他看一眼就心软得不可思议，总想着把我藏进他左胸襟前的口袋，随身携带。如此，任何人便无法觊觎。

即便是夏以昼也没料到我竟有这样偏执的一面。他不仅没对我失望，反而觉得我和他一直以来竭力隐藏的自己是如此的相似，让他感到诡异的满足。

但他绝不可能接受我用献祭自己的方式和他同归于尽。他可以死，我不能。

“解气？”而我却被他的话逗笑，“夏以昼，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们中间天真的人是你。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小时候抢遥控器还是抢冰棍，生气了哄到解气就好吗？”

“现在是我们两个都快脱光了，你骑在我身上，而我湿透了啊！”

“你......”夏以昼神情错愕然，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还没来得及在他心底化开，被我接下来的话打断。

“被哥哥拖到床上扒衣服，强吻都能湿透，我恶心是吗？是啊，我就是恶心，下贱。”下贱到喜欢自己的哥哥，不仅下贱，还蠢。蠢得天天琢磨着怎么和哥哥告白。还好没有。

“这句话还给你，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好妹妹。”

听到我这般形容自己，比让夏以昼死还难受，他声线颤抖地安慰我，“不是的，不要这样想。这些都是正常生理反应，不要因为这个厌恶自己。”

可笑。他说我是出于生理反应，那我必须想着他才能高潮的一个个夜晚算什么？

“好啊。我不厌恶自己，那哥哥给我吧。”

饶是夏以昼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走往这个方向，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他松开对我的全部桎梏，认命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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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得果断，“是。”

夏以昼声音低沉，“好。”

手掌伸到我的腰窝以下，温软的触感让他倒吸口气。指节沿着脊背的曲线，摩挲着一路向上，来到胸衣弯扣处。停顿。

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能隐约看清对方的轮廓，我们的视线对上，夏以昼的瞳孔闪着碎光，亮极。

“要解开吗？”

心跳骤然加快，我别开脸，“嗯”了一声。

“好。”

灵活的手指，三两下解开衣扣，夏以昼的手掌轻轻托起我的上半身，在我的肩头落下一吻，再将内衣顺着我的手臂褪下。

娇软的乳房接触到空气，瑟缩了下。他重新把我放回床上，软乳晃出水波。我听见夏以昼喉结滚动的声音，他问，“要揉吗？”

我倏地脸红。口头上耍再多狠，也改变不了我尚且是毫无经验的小姑娘，从没有人揉过我的胸，包括我自己。

“不要一直问我。”我气极，故意恶声恶气道，“哥哥也不怎么样嘛，什么都不会......”

话音未落，两团胸乳被夏以昼的大手包裹，他的掌心即使在冬天也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如他的怀抱。

敏感的胸部感受到他揉搓的力度，由轻到重。那双帮我洗过衣服，喂我吃过饭，最爱抚摸我的头发的手，此刻在揉我的胸。我没忍住，泄出几声细碎的呻吟。

刚才还在嘴硬，放狠话的人这会儿声音软得像糯米团子。

让夏以昼下腹的欲火烧得更旺，性器硬到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他却自虐般不管不顾，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液体似的软肉随着他的手变成任意形状，乳尖上的两粒却逐渐亭亭玉立。

夏以昼感受到手中的变化，停下揉弄，转而捻起乳粒，时碾压时轻挑。

乳头的快感自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我失控地尖叫出声，“啊！不要，别...别摸那里。”

夏以昼故作不解，手中动作不停，抬头望着我，“那里是哪里？”

“你……”

话还没说完，他加重指腹的力度，又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我的下体涌出一大股水液，声音也从凶巴巴变得绵软，“你.....故意的。”不就是说了句他什么都不会。

“小心眼。”

夏以昼不置可否，反道，“既然不要一直问你，那亲也是可以的吧。”

不等我回答，他俯首含住我一边的乳晕，口腔的温度比手心还高些，我被烫得一颤。

更要命的是他不仅越含越深，还附带着吮吸，我甚至能听见他吃的啧啧声。

这几分钟，胸前的刺激比自己用小玩具玩上半小时都来得强，我的眼底泛出水雾，浑身无力，似乎已有阵阵浪潮在我的脑中翻涌。我只得用手肘撑住床单，向上挪动身体，想和他拉开些距离，让浪潮不要那么猛烈。

可夏以昼丝毫不松嘴和手，富有弹性的乳房被他扯出一截弧度，像为了惩罚我逃离的举动般，犬齿朝着硬粒轻咬的同时，手也用力搓捏另一边的。

逃脱失败，海浪变成海啸，我失声媚叫，“啊啊！！救命！！”

然后迎来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高潮过程中，夏以昼没有继续刺激我，而是趴在我的身上，一边轻揉我的胸，一边在我的身上四处啄吻。

我大口喘息着，小腹抽搐。几分钟后，我逐渐平复下来。我不说话，横了他一眼，推搡他的宽肩。

夏以昼揪住我的手，其实他好想说爱我，说我高潮的样子好美，却只是沉默地逐根亲吻我的手指。

良久，他问，“结束还是继续？”

有所缓和的氛围又因这句话变得一触即发。

我轻嗤一声，“把你和我的裤子都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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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的喜悦和忧虑参半。

喜于我对他至少是有欲望的，且一次满足不了。忧于我的执拗，并担心继续下去，他会控制不住。

夏以昼再次摆出服软的姿态，低眉顺目地问我，“一定要这样吗？”

我不由震惊于他在狼和犬之间转换得如此丝滑。究竟是谁刚才叼着我的胸，怎么都不松口？现在想退缩了。我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夏以昼只得妥协，手离开我的胸部，往下探，抵达我长裤的拉链处。他阖了阖眼，以慢动作回放似的速度拉下。而我则移开视线，倔强地抬起腰，配合他，褪至膝盖处。

只剩一条透湿的内裤。

房间始终没有开灯，夏以昼看不清内裤的颜色，却能隐约看见上面的花边。

他似发现了什么愣了好几秒，而我也意识到，两人不语许久。只因这条是他送我的。

我的贴身用品，有极大一部分是他买的。过去，我们对此稀松平常，如今却生出些恍惚。

而印有苹果图案，点缀红色蝴蝶结的可爱款内裤，此刻却有种淌水的禁果即将被吃下的妖冶感。

夏以昼低垂着眼，指尖挑起内裤的边缘，向下拉的动作轻得像在对待块儿一碰就会碎的嫩腐。他弯起我的膝盖，将内外裤一同褪下。过湿的内裤，在大腿上勾出一长条水痕。

小穴翕张，灌入几缕冷空气，提醒着我现在赤身裸体地躺在夏以昼身下。

内裤被他置于手心，手指稍加收紧，即能挤出水滴，还伴着黏黏糊糊的声音。他轻抚几下后，放到床边。

接着，大掌覆上整片阴阜，湿软滑腻。夏以昼的呼吸愈发急促，眼神也有些迷离。

硬得要疯了。

罢了，是我主动要他脱下的。他说服自己。

与对待我的小心翼翼不同，他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脱下，半点目光也没分去便扔到地上，接着握住自己的茎身。

至此，夏以昼同时掌握我们两人的隐秘处，一如那个夜晚。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檀气息，不好闻，却莫名让我口干舌燥。才高潮不久的身体，再次被欲望入侵。

我躁动地扭了扭腰肢，花唇不经意触碰到夏以昼的指节，两人皆是一颤。正欲挪开自己，却被他的手追回。大手仅顺着花唇的脉络抚摸了两下便被充沛的汁水淋得透湿。

甬道深处如受到诱惑，酿出更多蜜液，身下的床单也被濡湿。今天的水比任何时候都多。我顿时羞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全身泛着粉。只庆幸还好没有开灯，他看不见。

夏以昼的耐心告竭。阖了阖眼，将脑袋倚靠在我胸前，嗅着我的气息，肌肉紧实的臂膀带动手掌，以极快套弄他的性器。但可怖的频速和力度通过肢体传递给我，仿佛他在直接冲撞我。

不仅如此，他开始粗喘，偶尔还会自喉咙深处泄出呻吟。本就好听的声音，更是性感得夺人心魄，让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喘息。

我不由自主地垂首想看看过去即使在生理书上瞥一眼，也会脸红挪目的东西。

我能隐约看清它的轮廓，像蛰伏的巨兽冒出了头，又像一柄悬顶之剑危险地挺立在我腿心以上，距离不过厘米。

那种尺寸的东西真的能进来吗？我下意识并拢大腿，却夹住了他的手。

夏以昼会错了意，以为我是在提醒他不要光顾着自己，他声音暗哑地问，“要揉揉吗？”

相同的问题，位置则更加私密。

虽并非我的本意，但我的确想要。毕竟我曾无数次幻想这只手伸进我的阴阜，揉搓我的阴蒂的感觉。

我点点头。

“好。”夏以昼没有犹豫地用指节拨开花瓣，精准地找到那颗花核，上下拨弄。

我顿时舒爽得两眼发直，细碎的呜咽溢出咽喉，和夏以昼的喘息近乎同频。

哥哥的手果然比死板冰冷的小玩具舒服得多。

但享受的同时我忍不住想，夏以昼揉摸我的乳时，尚且摸索了好一阵才寻到章法，他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的阴蒂，并且知道这里就是最快乐的一点。对了，他还会舌吻，半年前他明明什么都不会。

为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想到这里，我不仅生气，还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嫉妒。

我强撑几近混沌的意识，咬着唇肉问，“为什么？”

他不解，“什么？”

我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更有气势，但被情欲侵蚀得过分，语调像飘浮的棉絮，“你...为、为什么知道要摸那里？”

我以为他会回答看过视频或电影之类的，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都会看过。然而，即便是看视频或电影里的别人，我也会嫉妒。

为什么要看她们的，不直接看我的？我才是和他最亲近的人。

而且他明明不许我了解这些，他凭什么独自看？要看也该和我一起。

我正欲发难。没料想到，夏以昼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大，他的脊背猛然僵直，两手的动作也同时停止。

这反应落在我眼里就是有鬼，强烈的疑心让我的大脑发出嗡鸣。如果是平日我定不会这么激动，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整个人都处于应激的状态，转瞬间又变回先前龇牙咧嘴的模样。

我趁他怔住的间隙推开他，从他的身下钻出，逼视他，“回答我！”

夏以昼沉默。

妒火烧得我双目发赤，我冲他叫喊，“你碰过别人是不是？回答我！”

夏以昼满眼不可置信，“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仍不愿正面回答，移开目光，继续说，“相信我，我没有碰过别人。”只是碰过你，一次。

不，加上今天，两次。

夏以昼朝我伸手，想揉揉我的头发，以安抚我的情绪，却被我拦截。我捉住他的手，撕咬。他听之任之，毫不反抗。我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放开。

“夏以昼，我警告你，你这辈子都不许碰其他人。”

“不仅是不许碰，也不许看。否则......”说到这里，几滴眼泪委屈地滚落，我恶狠狠地用胳膊擦掉，“否则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他没有责怪我几乎无理取闹的要求，只是用带着希翼目光凝视我，并问，“为什么？”是因为对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吗？

可惜，几十分钟前我已经对他喜欢我这个可能不抱任何期待，自然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我撒谎说，“因为你今天亲了我，摸了我。”

我的话让夏以昼重新燃起的希望彻底湮灭，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好，我答应你。”

即使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我仍然不安。现在没有，以后也可能有。我一定要得到他，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心才能落到实处，不管他爱不爱我。

“继续，夏以昼。”脚尖骤然勾住他的腰，手搂住他的脖颈，近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继续，给我。”

双手再次向我们的身下探去，我却摇头拒绝。“不要手，你进来。”

“我要你进来！”
“不行。”

箍住他的脖颈的手猛地收紧，我忿然道，“为什么不行？夏以昼你耍我？”

他的确没打算和我做。

夏以昼岂是因三言两语就妥协并动摇自己观点的人，他仍然坚持性爱二字需要有爱构成，况且我也说了这些事是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

我不喜欢他是其一，我不冷静是其二，他不想我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但他不知道女孩有需求的时候是否和他一样会痛得难受，所以他可以给我纾解需求，却也仅限如此。

然而，以我现在的状态定然听不进去。于是他说，“今晚没有准备措施。用手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进来。”我急切地需要他填补我的空洞和不安，“大不了我明天买避孕药吃。”

我没想到，这话狠狠地触及到夏以昼的逆鳞。因为我的歇斯底里而让步的狠戾情绪重新浮现于他的脸庞，气场也陡然变得危险。

他眉眼下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捏住我的下巴，沉声道，“把这话给我收回去。”

Chapter Text

理智告诉我，不要惹这种状态下的夏以昼。但过于紧绷的神经和濒临崩溃的情绪，让我偏偏想和他作对。

“为什么？又不需要你吃。”

夏以昼的手继续收紧几分，我吃痛地皱眉。他以捏着我下巴的姿态，迫使我向后退，直到我的后脑勺撞上床的靠背，甚至发出“咚”的一声，他也恍如未察。

我用力扯他的手，纹丝未动，“夏以昼，你又想干嘛？”

他缓缓地逼近我，和我几乎鼻尖相抵，本该是缠绵悱恻的动作，我们的眼神却似要把对方给生吃活剥了。

夏以昼骤然张嘴，在我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血珠溢出。早就想咬了。

“啊——”我痛得眼泪夺眶而出，“你发什么疯？”

锁住他内心野兽的最后一道链条也即将断裂，“我说过了，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我讥讽道，“你以什么立场管我，我的哥哥还是和我睡的人？”

“好。”夏以昼怒极反笑，用毫不怜惜的力度将我翻身压在身下，一只手反剪我的两条手臂，另一只手将我的脸掰回一个能与他对视角度。这是一个掌控意味极强的姿势。

“我不需要任何立场，是你必须听我的。”

我刻意忽略身上传来的痛楚，故作轻佻，“好啊，那哥哥现在去买避孕套吧。”

擒住我的手倏地抖了抖，很快便恢复如初，夏以昼语气森然道，“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在和你讲条件，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说得道貌岸然，我却抓住了他那一瞬间的犹疑，溢出几声状若癫狂的笑，“夏以昼，你果然是耍我的。”

“你就没打算答应今天和我做，对不对？”

“......”

不回答就是默认。和我这个妹妹做爱，就让他这么恶心，这么无法接受吗？

我自甘堕落般继续激怒他，“那我偏偏不听你的。我今天不吃药，未来也会吃，总有一天会吃。夏以昼，你能限制我一辈子吗？”

“啪——”

大掌抡在我的臀尖，这是夏以昼第一次打我，还是以全身赤裸的形式，圆润的臀在空中晃出波浪，羞耻感涌上心头。

“夏以昼，你......”

话未说完，又是一巴掌，且力道更甚。他连扇了三下才停，娇嫩的臀肉已然烙下几道红痕。

“还继续说吗？”

一直以来被我隐藏得极好的倔骨在这一刻爆发。夏以昼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

......

小时候我的身上曾留过一道疤，还因此住了院，夏以昼以为是那天他不在家，我出门贪玩留下的。十几年过去了，他仍在介怀，在怪自己。

但他不知道，那疤其实是我和邻居小孩打架留下的，因为那几个小孩不服夏以昼。趁着他不在，说他的坏话，被我听到了，冲上去和他们干架。

一个小女孩自然不是几个小男孩的对手，可我比他们不要命，我咬住他们的胳膊不松口。最后我们都挂了彩，进了医院。

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这回事，因为我威胁他们，如果说出去我会——杀了他们。会不会真的杀不知道，但他们成功地被我吓到了，答应了我。

还有我的胃病，也是我故意为之。因为上学的时候听到别人说，哥哥长大了要给自己的新娘子做饭，而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说法让尚且年幼的我很不开心，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时常不吃饭，把自己折腾出了胃病。

我说或许是吃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问他能不能给我做一辈子的饭，他说好。

......

我的唇角勾起，“为什么不说？哥哥不会以为这么轻轻打两下，我就会乖乖听话了吧？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好。”夏以昼答得简扼。

“啪——”
“啪——”
“啪——”

三巴掌，每次都比前一下更加用力，不出意外，臀瓣已经肿了。

我的额角冒出冷汗，嘴上仍逞强，“不怎么疼啊，继续打。”

“好。”再三下结束，他问，“还说吗？”

视野开始发昏，我竭力使自己的声线平稳，“你有本事今天打死我，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会说，我就会吃。”

夏以昼终于克制不住，深深地吻下来，或者说啃咬更恰当。唇齿间传来的疼痛反而让我逐渐昏涨的意识清明了些。

吻毕，我们皆喘着粗气。夏以昼的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面部肌肉也跟着抖动，他的声音发哽。

“打死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中学生都该知道吃那种药对身体的损伤大？你拿这种事和我怄气？我把你养大，是让你自轻自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吗？”

象征着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深深扎入我的瞳孔。

“现在换我警告你。”

“现在，未来，任何时候。谁敢让你吃药，我就杀了谁。”管不好自己身下二两肉的脏货，敢让他的宝贝吃药的烂货就该死。

“如果你自己敢动这个念头，我会让你见不到任何人，永远待在我身边。”

“要试试看吗？从现在开始。”

Chapter Text

夏以昼的话才说到一半，胸腔泛出的酸水就已经把我淹没。

我明知即使我们闹成今天这样，他仍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却用最伤人的话，刺痛我也刺痛他。

我没有办法忍受有朝一日会失去他的可能，没有办法只做他的妹妹。

所以我只能继续，我强忍哭腔说，“试就试啊，你有本事就做，我拭目以待。”

“好，好。这是你说的。”夏以昼的理智全然崩断。

他用evol吸附起我落在一旁的苹果挎包，拿出我的手机，仅试了两次就解开了我的屏锁。

然后把手机放到我面前，屏幕的反光让我看到自己现在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我瑟缩地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

夏以昼的心像被谁狠狠剜了一刀，松开反剪我的手，神情冷硬地给我递了两张纸，待我擦完自己的眼泪，他打开我的社交软件。

先打开我和奶奶的对话框，向奶奶报了平安，并说我已经和他会了面，我们今天玩得很开心。

再打开我和陶桃的聊天界面，告诉陶桃，后面三天我会和他一起玩，不和她们一起行动，让她们放心。

全程用我的语气，敲下一行行文字——毫无破绽。

这一刻，我意识到夏以昼没有在和我开玩笑。

他抚着我的脸颊，慢条斯理地用鼻尖蹭我的脸颊，“你看，哥哥从来不会骗你。”

“哥哥可以悄无声息地带走你，任何人都察觉不到。”

“那也只是三天，三天之后呢？你有本事让别人一辈子找不到我吗？”

夏以昼不以为然，甚至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三天之后你可以和我回航天学院，我会找好房子。奶奶那边我自有办法。”

“等你们学校开学了，我替你请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你的室友们帮忙，把你的课本寄给我。我先把你们的课本知识学会，然后教你，你知道哥哥可以做到的，对吧？”

“等要考试的时候，我再陪你回学校，哥哥保证你能顺利毕业。你觉得怎么样？”

“疯子！！”

我崩溃大喊，为什么他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困在身边，也不愿意爱我，不愿意和我做。

夏以昼一脸无所谓，听到我的评价，他甚至缓缓点了点头，“所以哥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刚才的要求，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冷笑，“什么要求？刚才说太多话，我忘了。我只记得哥哥说要我来床上，结果自己什么都不做。”

见我执意和他较劲，夏以昼的周身仿佛形成一个扭曲黑洞，能把一切吞噬。他深吸几口气，才按耐下自己掐住我的脖颈的欲望，“好，那接下来三天我们先'好好'待在一起吧。”

“待在一起，又不敢做什么。”

“胆、小、鬼。”

“你不是硬了吗？我又不需要你负责，也不会说出去，你到底在怕什……啊！”

我感受到滚烫的巨物以强势的姿态插入我的腿心。

夏以昼的声线毫无起伏，面无表情说，“再加一条，不许用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形容自己。”

为了防止我的嘴里再吐出些伤害自己，也气他的话，他将食指中指一同塞进我的嘴里，按压我的舌面。

不理会我的嗯嗯唔唔声，他只道，“夹紧。”

话音未落，夏以昼开始在我的腿心抽插。几下，滑腻的花液就给粗硕的阴茎裹上一层水衣，让他的进出愈发顺畅。

腿间软肉的滑嫩触感比他的手舒服太多，没多久就让他爽得头皮都舒展开，粗喘一声高过一声。

但我不满意，这样肏我的腿，和戏弄我有什么区别？双手在空中乱挥，被夏以昼扣在头顶。我转而咬他的手指。

指尖传来细微痛感进一步扩大他的兽欲，将冲撞我腿心的频速提高到可怖的地步。

我到底不忍心真的将他的手咬伤，于是发狠地并拢大腿，夹他，大腿包裹得像一个真的肉穴，紧得他腰眼发麻。

我三番两次地挑衅，夏以昼绕是再怎么宠爱我，也是有脾气的。他调整冠头的角度，对准阴唇，几下便将其碾开，露出内里更加娇嫩的阴蒂和穴口。

我的脊背猛地崩成一张弓，泄出几声泣音，摇着屁股抗拒，却起不到任何实际用处。

把他扎了一整夜的小刺猬，也该教训一下了。

于是，他故意将茎头向那颗小小的豆粒顶弄。每撞一下小穴就会酿出新的花液，浇在他的茎身，他的囊袋上。

是对他无声的鼓励吗？他这样想着，却看见我不停摇头。

因为太刺激了。

敏感的阴蒂怎受得了如此迅猛而有力的冲击，而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怖的快感，仿佛下一秒便能把我淹死，叫我溺毙。

不要了，不要了！

可是我现在说不出话，我只能发出“唔唔”的气音。透明水液被捣成泡沫状，腿心被磨得像在燃烧，泪腺似乎也因过于强烈的快感直接崩塌。

我想逃，他却像座山压在我身上，根本无法动弹。而过量的快感让我牙关也使不出力咬他，我似乎除了承受他无止尽的肏干，毫无他法。

全身开始无意识地发颤，我会死吗？

然而夏以昼忍了许久，此刻也处于几近癫狂的状态，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在他怼着阴蒂肏了几十下后，我的身体如崩坏般，剧烈地抽搐，穴内喷射出前所未有的巨量的潮液。

我在夏以昼的身下，迎来了自己第一次潮喷。

过量的水液喷到夏以昼的性器，仿佛下了场倾盆大雨。他这才松开我的手和唇的桎梏，并降低自己抽插的速度。

他的手沾满了我的涎水，指腹泡得起皱，我哭喊道，“夏以昼，我恨你，我恨你。”

……

夏以昼少有地慌乱了，他的胸膛贴紧我的脊背，全然和我贴合，一边亲吻我的后颈，一边安抚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发现。”

穴内还在喷出些余液，我浑身软烂地像一滩液体，涎液也失控地从嘴角溢出，落在枕头，洇出一小块湿地。

“呜呜，我讨厌你！”

“好，你讨厌我。”

“你是大坏蛋，你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

“是，我是。”

……

这会儿倒是我说什么，他都应和，不与我吵了。

我趴在床上，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下去，你给我下去！”

但箭已在弦上，他不可能停下，只能在我背后边舔边讨好地说，“再等等…嗯呃，就快好了……”

“呜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哭着说各种反话，然而夏以昼听到这句话仍然心头一颤，这次他没有应和，反问：

“那你以前喜欢夏以昼吗？”

“……”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明明若是昨日，我还想着怎么和他告白，还会果断地说：

是，我最喜欢夏以昼了。

为何我们坦诚相见的代价是失去坦诚相待的能力。

夏以昼似乎也想起我曾无数次对他说过，我最喜欢哥哥了，我最喜欢夏以昼了。

是了，曾经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现在也不复存在了。

眼眶蓄起水雾，他垂下眼，“不用回答了。再等等我，很快就好。”

我们各自沉默地为这场性事收尾。机械地继续肏弄了上百下，他终于释放出来，心情却没有转好多少，且更加空虚。

即使夏以昼射在我腿心的瞬间，我又跟着去了一次。

……

Chapter Text

翌日。

昨天又是爬山，又是夏以昼大吵一架，还被他弄得高潮了三次。最后，我累得直接昏睡了过去。

以至于今天我一觉睡到了中午，还是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

一睁眼，我就感受到夏以昼滚烫的胸腹从背后传来的温度，与我紧紧相贴。他的两臂将我箍在怀里，下巴置于我的头顶。

一个珍而重之却完全无法逃脱的姿势。

我仅挪了下腰，他便察觉，下巴移到我的耳边说，“醒了？”

夏以昼的呼吸拂动我的发丝，勾动耳廓，有些痒。我想扯开他的手，翻个身，反被他握住指节。

“松开。”

昨夜的争吵让夏以昼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而亲密的接触则让占有欲本就强的男人又生出些依恋感。

具体的表现就是想黏人，且懒得装了。

于是，夏以昼不仅没松，还收拢手臂，抵着我的肩膀问，“饿不饿？”

刚睡醒就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说话，我的颈窝泛起些细密的疙瘩，全身都僵住。但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上饭，胃部已传来阵阵抽痛，只好诚实地“嗯”了声。

“早饭买好了，起来吃吧。”

说完，他托着我起来。我这才发觉自己被套了件长裙，身上各处已经清理干净。只是，没穿裤子。

我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这些都是我睡着以后夏以昼做的？那他岂不是把我看了个清清楚楚？而且他为什么不给我穿裤子？

我羞恼地偏过脸，几秒后又回头，瞪他。

夏以昼通过我的反应看出我在想什么，耳尖发赤地轻咳了声，“这不是怕你浑身黏黏的，睡着难受。”

然而，想到那些黏糊的由来，我的脸上浮起红晕。

我选择扯开话题，“我的裤子呢？给我。”

夏以昼难得目光闪躲，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你……肿了。”

屁股瓣是被他揍肿的，那里是被他撞肿的。总之就是，都肿了。

我的脸蛋骤红，嗔怒道，“夏以昼！”

所以他还仔细看我下面了？我正思考这个问题，他后面的话直接告诉我答案。

“我是帮你清洗的时候发现的，不是故意的。”夏以昼忙不迭为自己辩护，证明自己的“一片赤诚”。

“怕你不舒服，我给你涂了点消肿药。但最好还是先别穿裤子，免得磨得难受……”

我怪叫着打断他。十几年来固定的打闹环节，让我一时忘了萦绕在我们之间的矛盾，提起胳膊就揍他，“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夏以昼怔了怔，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昨夜，我和他的确有了比“看”更为亲密的举措，但当时我们皆处于偏激情绪之中，且黑灯瞎火。

待冷静下来，以我的性子必定会感到羞赧。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拒绝我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在那种极端情况下占我的便宜，怕我后悔。

虽然事后替我清理的时候，他把我看了个遍，但他也着实没办法摸着黑替我清理啊。“无辜”的夏氏哥哥替自己辩解道。

即使他还在今早出门买了早点、消肿药和其他东西回来替我擦药时把自己看硬，又去浴室解决了一次，然后抱着我睡回笼觉……

……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哥哥了。

但夏以昼第一次觉得被揍是件令人如此愉悦的事，就如我们回到了那些还没有争执，矛盾的时光。他垂眸轻笑，桃花眼弯起撩人的弧度，任我一通乱挠。

挠至解气，我的眉梢也带上不自觉的笑意，他无比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直到视线交汇，我看到他瞳孔中我的倒影，才陡然反应过来。

笑容消失的同时我慌忙低头，欲将手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松手。”

夏以昼权当没听见，把我从床上提起，走到桌边，贴心地给“伤患”的板凳放了个软垫。

“坐下吃饭。”

然而即便是吃饭，他也没一点儿松手的意思。我斜眼横他，他直接装瞎。

“夏以昼！我要两只手吃饭。”
“要什么？我递给你。”喂也行。

我又开始和他较劲，轻讽道，“这么大的兄妹吃饭还要牵着手吗？”
夏以昼故作不解地偏了偏头，“以前牵少了吗？而且我怎么记得你前几天还在往我怀里钻？”

说不过他，我气得使劲甩手，然而夏以昼牌胶水太黏，完全扯不下来。鼻孔使劲出气几下后，我放弃挣扎，选择先拯救自己的胃。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不看他，他也不甚在意，不时往我碗里夹菜。凡他夹的菜，皆被我撅着嘴扔回他碗里，不仅如此，我还坏心眼地朝他碗里种香菜。

夏以昼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无奈地摇头。算了，使性子的小坏蛋总比昨晚扎人的小刺猬好。他捏着鼻子，把我扔过去的香菜拌饭一粒不剩地吃完。

饭后，我们坐回床上。

夏以昼想把自己的手臂放到我脑袋后，给我靠着，被我无情地推开。但推开的代价是，整个人都被他捞进怀里，倚在他胸前。

我用脑袋撞他的胸膛，张嘴咬他。他不仅不在意，还顺势摸了摸我的头发，朝我笑？莫名其妙。

他时不时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看会儿电影之类的，皆被我否决。他也不生气，好脾气地提出下一个建议。

今天下午的几小时都是这样度过。不管我怎么闹脾气、使坏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直到晚上，临近睡觉。

夏以昼眼睛时而发亮地盯着我，时而闪烁着移开，脸颊也染上些红霞，他犹豫地问，“要…要我帮你涂药吗？”

我本来是想说：去你的，夏以昼你这个臭流氓！

但夜晚似乎能放大人的情绪和胆量，而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最终目标——吃了他。

“还是你自己擦？”

我没有立刻回答。总觉得开着灯让他看我的下体太过羞耻，但反正他也看过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区别？纠结再三，还是吃了夏以昼的念头占了上风。

胸膛像揣了只小兔子般狂跳，我声音微颤道，“哥哥给我擦。”

夏以昼讶然，没想到我会直接回答让他擦。他不禁回忆起早上看到的美景，身下的欲望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他使劲握拳，让指甲嵌入自己的手掌以维持清醒，嗓音带上不自知的哑意，“好，那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你。”

我如上战场般，拿着自己的衣服毛巾走进浴室，洗澡时抹了比平时多上一倍的沐浴露。结束后，我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此刻我的眼里荡着水光，面色潮红，我羞得乱搓自己的脸颊，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佯装淡定地走出去。

重回床上，我将脑袋靠在床的枕背，膝盖弯起，紧张得脚指蜷缩。夏以昼坐在我腿前，同样紧张。

静默不知几分钟，他先开口，“膝盖张开，我帮你擦。”

“嗯……”我颤抖地把自己敞开在他眼前。

然而花朵绽开的瞬间，夏以昼便后悔了。我清醒状态下对他的诱惑力和睡着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因微肿而泛红的花瓣一翕一合，而花唇包裹的幽径正在缓缓流出蜜液，像在邀他采撷。

说我在邀请他倒也没错。因为这些花液都是我想着夏以昼即将看到我下体，想着和他发生点什么时酿造的。不仅如此，我还有意地发出些细细的声音勾引他。

夏以昼也的确硬了，硬得彻底。

他阖了阖眼，提醒自己冷静。我今天还没好彻底，他再乱来就真的是畜生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在自己的指腹挤上药膏，再抹到我的花唇。

微凉的膏体接触到温热而敏感的私处，我当即泄出几声嘤咛，花唇随之颤了颤，小穴也吐出一小股清液。这些全都清晰地落入夏以昼的眼底。

操。

夏以昼破天荒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的气息变得粗重，喷洒在我的腿间，又痒又热。两人的呼吸同频加快，导致们没有发现自己的喘息已然十分剧烈。

“忍一忍，马上就好。”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提醒我，还是警告他自己。

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把药从花唇涂开，均匀地覆盖每一处，然而流淌的花液会把药膏晕开。

以及，膏体的颜色是乳白色。

白色与透明色混在一起……真是要疯了。

他只能咬紧后槽牙，打算速战速决，又从管中挤了一大块膏体。这次直接多抹点，他想。

大量的膏体覆上，凉得我缩了缩腿根，夹住了他的手。

我故意软着嗓子说，“哥哥，冷。”

“乖，马上。”

见他还不上钩，还在给我涂药，我羞愤地咬着唇肉。

坏蛋，大坏蛋！

……

花唇和穴口周围终于全部涂上，只剩昨天被肆虐的最狠，也最敏感的花蒂。

夏以昼的额角已经冒出冷汗，他努力想些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明天要不还是让我自己涂吧，但是看不到似乎又有些可惜。真难抉择。

他轻轻拨开包皮，见到可爱的阴蒂已经硬成小粒，虽仍有些红肿，但已经比昨天好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忍住不做点什么。他挤上足量的膏体，想一次搞定。

膏体触及蒂尖的瞬间，我便娇吟出声，“唔…嗯…”

“坚…坚持一下。”指腹裹着药膏围着阴蒂绕了一圈。

“啊啊啊，哥哥。”我难耐地支起上半身，“哥哥，不…”

“好了，涂好了。”此时，夏以昼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他需要尽快帮我涂完，然后给自己解决一下，“转个身，我帮你涂屁股。”

快感才升起就被叫停，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脚把夏以昼从窗户踹下去。

见我不动，他直接把我转了过去。

“……”混蛋，大混蛋。

背过身后，夏以昼认真地端详我的臀肉。

昨天后面几巴掌，他用了七成的力气。以至于臀肉现在还能见到清晰掌印，他难受得心都揪了起来，万分怜惜地用掌心给我揉了会儿才继续。

好在涂臀瓣没有那么难熬，他三两下便涂好，起身，准备去浴室。

我眼见什么都没发生，委屈几乎化作实质，腮帮子鼓得像只河豚。

“夏以昼你这个大坏蛋，我最讨厌你了！”

夏以昼其实也看出我在涂的过程中，产生了欲望，那些水液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只得暂停脚步，走到我身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乖一点。你今天下面还是肿的，而且涂了药。明天好不好？”

我瞪了他一眼，把脑袋埋进被子，不理他。

Chapter Text

第三天。

我依然是从夏以昼的怀里醒来的。宽厚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形成一个半包围结构，用他身躯作肋骨，把我锁进他的胸腔内。

昨晚他洗完澡回来，我气呼呼地背过身，不论他怎么喊，我都不理他。睡觉时，我甚至特地分了两床被子，和他“划清界限”，不许他碰我。

怎么醒来还是被他抱着？而且还变成了面对面。

坏蛋。

我推了推夏以昼的胳膊，跟铁栏杆似的纹丝不动，又喊了他两声，也没听到回应。我抬起头，看到他阖着眼，呼吸均畅的模样。

原来是还没醒。

冷硬了两天的心蓦地化开。我莫名不想和他吵了，想让他再睡会儿。于是，我放轻动作，艰难地往上挪了挪，让我的脑袋和他的持平。

我用视线一寸寸描摹夏以昼的轮廓，不禁想这人怎么睡着了也这么好看？脸上每一根线条，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

所以是他主动勾引我的。用脸，用声音，用他的身体，用他的一切，如此我才会——喜欢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夏以昼的嘴唇偏干，还翘起些皮。而他呼吸的时候嘴唇会轻启条缝。

看吧，他又在勾引我。

想亲，想把他舔湿。

反正他也没醒。

反正，我们也亲过好多次了。

做好心理建设，我缓缓凑近他，俊脸在我眼前放大。几秒后，两唇相触，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他。

很奇怪。我还没有做更多，只是让两片黏膜挨在一起，世界就仿佛在冒粉色的小泡泡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温热且潮湿。

让我回忆起他的舌头更热，更湿，想到那根灵活有力在我口腔里搅弄时，会贪婪地卷走我许多唾液，勾缠进他的嘴里，然后喉结滚动着咽下。

体温节节攀升，我忽觉口渴，想喝水。但夏以昼抱着我，我喝不了。所以这也是他的问题，他得还我点“水”。

于是我紧闭上眼，探出小舌，顺着他的唇缝，伸了进去。我不过在他齿关轻轻舔了两下，他便对我敞开家门，还算识相。

夏以昼的口腔一如他的人，温度灼人。我勾直舌尖缓慢地他嘴里四处舔舐，舔累了，我就把舌头收回来，歇息会儿，呼吸下再继续。但渐渐地我发现把头稍微偏个角度，用鼻腔汲取氧气就不用每次都收回舌。

看来学会接吻也没什么难的。

成功在夏以昼嘴里的每一处都留下我的痕迹。接着，我学着他那天对我做的，绕着他的舌头画圈，舔到他舌根以下时，他会分泌大量的涎水。于是我进一步贴近他，以便将这些水儿都带到我嘴里。

亲了有一会儿，我的舌头有些酸，且身下开始发热，发痒。我躁动地扭了扭腿，却惊觉腿间冒出了个硬物，抵在那儿。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毕竟前天它还插在我腿心，把我撞肿了。

臭流氓，亲了两口就硬了。

但刚好可以用它给我“止止痒”。反正他不也用过我的腿？我这么想着，正欲挪着屁股，凑过去时，却听见夏以昼“唔”的一声。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夏以昼的神情似有些难受，他的眉头缓缓收紧，气息也变得粗重。我紧张得呼吸一滞，慌忙地将舌头从他的口中收回，拉出几道长长的银丝，断开后，点坠在他嘴边。

但我顾不上这么多了，倏地把他埋进他的颈窝，赶紧装睡。

幸好我动作快，因为我刚缩进去没几秒，夏以昼便睁开了眼。

刚睡醒的他眼神发懵，看起来没平时那么聪明，有些可爱。如果我不是躲在他颈窝装睡，看到这样的他，又该在心里说他勾引我了。

夏以昼发现自己果然又硬了，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骤醒。他摇摇头，揉了揉额角，深呼吸几口缓解。待意识逐渐回笼，目光找到焦距，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下巴亲昵地蹭我的发顶，然后落下一个吻。

头发上的触感传递给我，让我莫名心跳加快。心想他怎么可以偷偷亲我头发？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干的比他还坏。

与此同时夏以昼也在奇怪，他的嘴唇怎么是湿的？

在夏以昼这种狐狸狗面前装得越久，越容易露出马脚。不如趁着他没彻底清醒，我现在就“醒”来。

于是，我故意在他怀里扭了扭，哼唧几声，接着徐徐抬起头。

“醒了？”夏以昼垂眼看我，却发现我和平时起床的模样有些不同，他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他的话如惊雷在我脑中炸开，紧张得神经都绷起。怎么办，他不会发现我偷亲他吧？不行，我要先发制人，把他唬住。

“还不是怪你。抱这么紧，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我佯装不高兴地推了推他，继续补充，“而且还热，你离我远点。”

“噢，下次松点。”但他仅仅把“铁栏杆”拉开了几厘米，区别可以忽略不计。

但我沉浸在夏以昼被我糊弄过去的庆幸中，没有注意到他说的[下次]，甚至还“嗯”了一声。

早晨洗漱完毕。夏以昼又问我要不要替我擦药，我想到昨晚，气得牙痒痒，皮笑肉不笑地赠予他今日第一揍，并骂出嘴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还没能说出口的：

“——臭流氓！”

然而挨了一顿打，夏以昼心情看上去更好了，温柔且专注地凝视我，“今天要出去走走吗？”

视线相交仅片刻，我便移开眼。如今我竟不敢和他对视了，怕暴露自己对他的喜欢，怕自己对他再一次心软。

我冷笑一声，“不是说让我永远见不到别人吗？看来你也不过是说说玩笑话，只有我当真了。”

夏以昼头一次发现他家乖宝宝的报复心还挺强，这分明是套用了他那天的话，故意用他的话扎他。

他无奈地舒了口气，抬起胳膊想牵我的手，我侧身避开。结果就是被他把整个人都揽进怀里，挣扎全被他当作挠痒痒。

……

坏蛋。

待我闹不动了，夏以昼才开口，语气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等你真的不听话的那天我会说到做到。”

我从他怀里探出头，倔强地看向他，“是吗？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一定不会听你的话。”

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夏以昼危险地眯了眯眼，却又似想到什么，轻笑说，“好。”

话音刚落，他用evol不知道从哪抓来一只——手铐。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咔哒”一声，手铐的一边被他拷在我的手腕。

“你…你……” 一连串的动作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惊得嘴巴张成圆形，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话描述夏以昼这个行为，“我……”

而我的话未说完，又是“咔哒”一声，他把手铐另一边扣在自己的手腕，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很漂亮。那我们今天就这么出去吧。”

……

我破防大喊，“夏以昼，我讨厌你！”

Chapter Text

“漂亮？”我感到匪夷所思，“到底谁会觉得手铐漂亮？”

夏以昼晃了晃手铐，抬起胳膊，并牵住我，“哪里不漂亮了？”

“松开。不对，你给我解开，解开！”

我气得踮起脚，咬他的手。被我咬出一圈牙印，他也没松，还用另一只手愉悦地拍了拍我的脑袋。

不忍心真的咬伤他，倒是我先撒了口，然后自以为凶狠地盯着夏以昼，可惜在他眼里和小动物撒娇没什么区别。又被他拍了一下。

恼怒之下，我使出牛劲儿朝着床走，他担心扯痛我的手，只好跟着我的脚步，却看到我呈大字扑倒在床。

“那我不出门了，你关着我，你关着我吧。”声音穿过棉絮，听起来郁闷但软糯，“你一个人出去玩。”

夏以昼瞳孔震动，无措几秒后，他也学着我的动作，但是扑在我身上。

“不行，和我一起出去。”

然而，这姿势让我想到了第一晚他在我腿间的动作，脖颈到胸口都泛起桃粉，又叫又扭地让他起开。

夏以昼本来没将两者联系起来，只是习惯性地和小时候一样与我玩闹，见我这么大反应，也不由回忆起那次。

小腹再次热流翻涌，我继续动下去，他又要......

他轻咳两声，“听话，别、别再动了。”

“不要不要，你快点让开。”

我扭得动作愈大，夏以昼耳朵红得像血滴，“好好好，知道了。”然后敏捷地翻到我旁边。

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我抱着脑袋哼哼唧唧。不理他。

他搂着我的肩膀，重复道，“和我一起出去。”

“就不。”

“难得来一次，你不想再玩几个景点？”

“......”我犹豫几秒，“那你把我解开。”

这下，不乐意的人变成了夏以昼。一开始，他的确只是想教训下我这几天总不听话，但其中却也有他的私心在。

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戴上手铐，我便不会走丢，也不会被人惦记。如果可以，他原意和我永远拷在一起。

而且戴着显得手腕细细嫩嫩的，多可爱。为什么不愿意？

“不行，戴着。”

“那你自己出去吧，哼！”

“我们现在拷在一起，你不出去，我也出去不了。”

我顿感荒唐地侧头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你，倒，是，解，开，啊。”

夏以昼言简意赅，“不解。”至少今天，他不想解。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吧，哼！”
“可是你会饿的，胃会痛。”他试图说服我。

“我一点儿也不饿，痛就痛。”

“……”

“你…”夏以昼算是发现了，这几天的我比地里老黄牛还倔，来硬的就会被牛蹄子踹上一脚。他决定转换策略，先可怜兮兮地蹭了蹭我的脖颈，然后耷着眉眼说，“我饿了。”

“................”我想上至七十岁，下至三岁，凡性别为女的生物都拒绝不了夏以昼这样。

我仍在挣扎，态度却明显放软，“戴着这个出去，别人会觉得我们有病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不会，要不要打赌？”

提到打赌，我就来劲儿了，狐疑地凑近他问，“赌什么？”

夏以昼暗忖计划成功，继续诱哄我，“如果有人觉得我们奇怪，我下学期的生活费全部都给你。”

有点心动怎么办，“如果没有呢？”

“你再戴一天给我看就行，怎么样？”

我两眼放光，“成交！”

……

玄关处，我们换好鞋，夏以昼熟稔地接过我的包，挂在肘弯。我也没感到不妥，只是照着镜子感叹怎么人模人样的俩人偏偏有点毛病呢？

我不禁懊悔自己这次出门太着急，没把墨镜和口罩戴上。失策。

……

出门。

刚开始，我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抬头，后来发现着实是我想多了。

因为村里本就最引人注目，最好看的那只孔雀——开屏了。

夏以昼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步履从容，他的神态比平时还要自信张扬，像万里无云的天气里上午十点的朝阳，夺目却不灼人，只会令人向往。

试问这种时刻，谁会在意这只孔雀手上戴了什么，只会投来惊艳的目光，或在嘴里或在心里道一个字——帅。

即使偶有人注意到我们腕上的手铐，触发的也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街上拎着花篮的女孩：“先生和您的女朋友感情真好，要买束鲜花送给她吗？”
夏以昼：“好啊。”
我：“？？！！”

街上推着车的小贩：“先生和您的女朋友感情真好，要买串手链送给她吗？”
夏以昼：“好啊。”
我：“？！”

饭店服务员：“这位帅哥，我们店有情侣套餐，要点一份吗？”
夏以昼：“好啊。”
我：“......”

......

以前当然也有人误认为我是夏以昼的女朋友，但这是头一次如此多人产生误会，再加上我对他的感情产生了质变，每听到一个人这么说，我的心弦便不受控地被拨动一次。

然而，弦被撩拨太多次，被拉扯到心酸。

因为不是真的。

我努力扬着笑脸，直到来到人少的山脚，才悄悄地舒了口气，但还是被夏以昼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我低头，小声说，“没什么。”

分明不是没什么的样子，他试探着开口。

“因为不喜欢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吗？”说到这里，夏以昼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我们以前出门玩，有情侣优惠的时候，你不也扮过我的女朋友吗？”

我侧过头，不看他，“以后我不想扮了。”

夏以昼唇线抿紧，绕身到我面前，“为什么？”

因为不想做假的，我不要做假的了。

我低头，皱眉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夏以昼固执地望着我，而我看向地面，我们再次陷入僵持。

他想质问我为什么那时候可以，现在就不愿意了？就因为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当真比他还重要？

但他又希望我至少在出门玩的时候能开心一点，不想和我吵架。于是，他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只是将攥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低声说，“走吧。”

……

Chapter Text

刚才的小插曲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玩闹和交流戛止，唯有手被夏以昼握得泛白，细微的微痛反而缓解了心里头的酸。

但凡是遇到高一点的台阶，或几根枯树枝，他就轻声提醒我，要注视着我踏过去，才转回头，继续往上走。每过二三十分钟，他便询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

即使是铁打的心也被他融化了。更何况我本来就喜欢他，很喜欢他。

于是，在半山的小凉亭坐下休息时，我默默地把头靠在他胳膊上。一个示好的动作。

夏以昼感受到胳膊上毛茸茸的触感，萦绕在胸腔的沉郁顿时烟消云散，但委屈还在。他骤然抬起胳膊，抱住我。手铐摇曳出“哐啷”的响，他却觉得比窗台上挂着的风铃声还好听。

不可以有人比他重要，不可以离开他。

我自由的那只手揪住他的衣角，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没有推开他。而他则用指节插入流水般的乌发中，一下下轻抚。

我们在层叠山峦的某个不知名角落，像落进时间夹缝般安静地拥抱，良久。没人率先开口，我们都害怕一张嘴便恢复针锋相对的状态，害怕围绕在我们中间理不清的矛盾再次刺穿温和的土壤，冒出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想到了折中的办法，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和夏以昼的对话框。

【我】：暂时休战半天。

【我】：和好券.JPG

我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夏以昼的手机响起，是他给我设置的特别提示音，他疑惑地颔首看向怀中的我。

我羞赧地移开视线，但用手尖敲了敲他的屏幕，提醒他看。

夏以昼点开对话框，看到我发送的信息，绽出这段时间以来最轻快的笑容。

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来回蹭了半天，最后说了声，“小笨蛋，怎么这么可爱？”

好想托着我的脸颊亲一口。他已经一天半没亲我了。

听到久闻的昵称，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赶紧继续爬山了。不然咱们就要在山里过夜了。”

“遵命，小长官。”

“这还差不多。”

心情一好，过去的小习惯就憋不住了。我走着走着，开始无意识地揪着夏以昼的指节玩，夏以昼看在眼里，却故意不提醒我。只是一会儿喂我喝水，一会儿替我擦擦汗，问我要不要他背一段，要不要他捏捏腿。

如此周到细致的服务，让我仿佛自己是皇帝出来微服私巡，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虽然并没有多累，但就是娇气病犯了，张开胳膊要他背。

夏以昼对于我要他背这件事，高兴还来不及，就是手铐得暂时解开了，真可惜。

他不情不愿地给我开锁，我则直接蹦到了他的背上，他条件反射地接住。

夏以昼少有地对一件事这么执着，甚至再次提醒我，“待会还得戴上，而且你还欠我一天，可别忘了。”

“是是是，知道了。”我无语地圈住他的脖颈，兴致勃勃道，“出发！”

……

我的本意是夏以昼稍微背一段，让我过个瘾就下来自己走，毕竟我可舍不得让他背着我这么个成年人爬山。

然而我提议了好几次，他却怎么都不肯把我放下来，硬要把我背上山，说我要是心疼就把他搂紧点。我瘪着嘴说谁心疼你了，胳膊却老实地把他环得愈发用力，还偷偷地在他蓬松的后发上亲了一下，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事实证明，以夏以昼的体力和平日的训练，背我上山的确没什么难度，他连汗都没流多少。不过我仍用手给他扇风，给他递水喝，嘴里喊着夏以昼加油。

但有时候我也会故意捣乱，时而小腿乱蹬，时而把夏以昼是大笨蛋当歌唱。

以前他还会和我斗嘴，今天因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共处，他神情宠溺地应和我所有话。

“是，我是大笨蛋。”

“嗯，我是大坏蛋。”

……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出力，还是被夏以昼背着的感觉太好。我们好像“咻”地一下就到山顶了。

我暗忖还得是我的哥哥。

比那什么要1200块钱一天的头牌强多了。哥哥长得更好看，准备得更贴心，更会哄我开心，还能一口气把我背上山。

还是哥哥最好，最喜欢哥哥了。

除此之外，一千二百块钱几个大字又开始在我的脑海旋转。

可恶，那钱就真的不能给我吗？

就这么想着想着，我似乎真的听到头牌的声音。

头牌一脸阳光的笑容：“喂小妹，好巧，你们在这儿呢？”

我眼里爆着金币，脱口而出：“1200！”

夏以昼不悦地眯眼：“小、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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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摆手解释道，“夏以昼，你冷静点听我说，他......”

话没说完，便听到“咔哒——”两声。

脚才堪堪挨到地面，我又被铐上了。

“......是地陪，地陪。”我嘴巴撅得高高，幽怨地看向夏以昼。

他先是搓了搓我的脸颊，给我顺毛，“咱们说好了，待会还要戴上的。你忘了？”

“那也不用刚一放下就.....”夏以昼眼睑轻阖再抬，已然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成功让我后面的话卡在喉咙。

我调转话锋，“行吧行吧，戴戴戴。”看在他把我背上山的份上，勉强满足他一次。

然而，头牌看夏以昼的气场不似前天下午骇人，倒像只忠诚的大型犬，他的职业病按捺不住了，十分自来熟地凑过来。

“哇，这东西好，这东西好。兄弟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妙的招，我也要去准备一个，说不定以后有客户喜欢这么玩。”

夏以昼当即抓住话中的重点，没理他，骤然按住我的肩膀，全然不信道，“正经地陪会和客户这么玩？他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可怎么解释，男大陪玩虽然也是地陪的一种，但好像确实不怎么正经。我想到他们第一天的肱二头肌表演，一时间手指乱绞，眼神乱飘。

“我，我，我......”

心虚的小动作被夏以昼尽收眼底，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严刑拷问我，头牌先自爆了。

“兄弟有眼光，我可不是普通的地陪，我是我们这儿人气口碑双最佳的陪玩。”头牌欲递上自己的名片。但上面除了年龄，身高体重，联系方式等正常信息外还有——陪玩尺度。

牵手（√）
拥抱（√）
接吻（×）
陪吃饭（√）
摸肌肉（√）
定制横幅（√）
接机接车（√）
驾驶服务（提供车辆，加价100块）
背上山/背下山（加价300块，上下套餐优惠价500块钱）
......

我瞟到其中几个字，顿觉大事不好，“唰”地将名片从头牌手中抢过名片，扔掉。

“诶？小妹你怎么把我名片扔了，我和你男朋友交个朋友嘛。我觉得他的形象气质不错，适合加入我们登山俱乐部，以后也是一名出色的陪玩。”

“不过我们俱乐部有一定门槛，需要在校男大学生才行，他应该还是吧？”

“你、你给我闭嘴！”我撸起衣袖想上前，把头牌的嘴缝起来，却被手铐拽了回去。

夏以昼揽住我的肩，把我转成面朝他的方向，“我在你旁边，你要跑向别人？”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对我的反应还算满意，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循循善诱道，“那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能说的吗？当然不能。我歪撇着嘴，抬头看天，装死。

“那好吧。”我正狐疑夏以昼怎么会这么好说话时，看到他侧过头，终于舍得把视线分给头牌，问道，“你们那个俱乐部我挺感兴趣的，怎么加......”

我怪叫着打断，飞扑到夏以昼身上，边挠别说，“夏以昼！不许加入，不许加入。你加入一个试试？”

头牌一脸彷徨地劝架，“诶？怎么打起来了？”但没人理他。

夏以昼稳住我的身体后，反问，“为什么不行？其中有什么猫腻？”
“反正就是不行。”

“那我就......”他故意吓唬我。
“你敢！”我用哭腔说狠话，“你要是加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呀，你们别打了，别吵了。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嘛。”

我和夏以昼同时，“你闭嘴。”

......

三足鼎立，场面一度混乱。

直至室友们的声音传来，陶桃率先开口，“你们怎么凑一块儿去了，这是在干嘛呢？”

赵希音吃惊地捂住嘴，“你怎么和夏哥锁一起了？”

富婆小夜指指点点，“你怎么和夏哥抱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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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咚”地从夏以昼身上蹦下来，当作无事发生。

我俩，加室友三人，陪玩四人。

齐聚一堂。

人一多，这事就更乱了。

最可怕的莫过于，如果夏以昼和室友们通上气，我暗恋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且我们已经接过吻，但当我想给他告白时话，话仅说一半就被狠狠拒绝，这件事将会公之于众。

而夏以昼则会知道我是琢磨了半个学期加一个假期怎么给他告白的白痴。被拒绝后，还伤心到跑出去找室友哭了一晚上。就连这次出来玩也是因为被他拒绝，难过了，出来转换心情。

苦涩蔓延至口腔，被我强行咽回喉咙。

因为……没有时间留给我苦涩！十万火急！火烧眉毛！

大脑从没如此飞快地运转，好办法没怎么想出来，但馊主意有了。即，滑跪。

我率先滑向的是夏以昼，直接哇哇呜呜地开始假哭。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怔，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晃去。

“好哥哥，好夏以昼。你看我的室友都在这，我也是要面子的，你把我的手铐给解了嘛。”

“解了嘛，求求你了。”揪起他的袖口，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再还你三天。”

夏以昼耳廓动了动，爽快答：“成交。”其实就算我不提出三天补偿，他也会答应我。但白捡来三天，不要就是傻子。他还特地提醒道，“加上打赌的一天，一共四天。”

我腹诽着夏以昼是个小气鬼，计较鬼，表面上点头如捣蒜地说好。

彼时，我尚且不知这四天在未来会全部被他用于床上。

只是在他解锁的霎时，飞一般地奔向三名室友，搂着她们的肩膀，走到一旁，围成一个小圈，开始第二滑。

“好姐妹们，我给你们跪了。待会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咱们这次出来玩是因为我告白失败，失恋了。知道吗？”

富婆小夜和赵希音茫然地“啊”了一声。被我提前打过招呼，并暗地里已成我和夏以昼cp粉的陶桃则很快领悟，她接过话。

“夏哥还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要是知道她被人拒绝肯定会心疼的。”

“万一夏哥情急之下，把那个男人灭口了怎么办？夏哥对咱们这么好，咱们必须阻止夏哥铁窗泪的可能。”

我偷偷给陶桃比了个大拇指，忙不迭应声，“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哥哥上有老，下有我，可不能铁窗泪。”

她俩心领神会，向我保证绝不透露半个字，我才放下心，准备回到夏以昼身边。

结果，转头便看到他比审讯室灯还照人的视线，就差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好累，我滑不动了。

等等。我似乎又有了主意，声东击西，舍小取大，断尾求生。

就这么办！我先呈小鸡仔状一溜烟拐到夏以昼面前，站定。

“哥，是这样的。我要向你坦白。”我的手指向头牌，“他的确不是一般的地陪，他是男大学生陪玩。现在短视频平台很火的，所以我们就是一时好奇，反正也是要找地陪的，就找了他们嘛…”

“但、但是你看，我没骗你是不是？我真的是和室友们出来玩的，不是自己乱跑，是决定得太仓促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把夏以昼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件事上，就不会追问我们刚才的悄悄话了。在心里给机智的自己点一个赞。

然而，夏以昼反应不似我想象中强烈，他没有立即回答，表情也寡淡，如陷进了自己的思绪。

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又喊了他两声。夏以昼顿了顿，刚组织好措辞，准备回答我，却听到两声诚恳的道歉声。

富婆小夜，陶桃双手合十地滑跪：“夏哥，我们错了。”

赵希音虽然没做错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也跟着滑跪，“我，我也错了？”

陶桃：“出来旅游是我的主意。”

富婆小夜：“男大是、是我找的。”

“我们对不起夏哥平时对我们的好！”

“不该给夏哥的妹妹找男大学生陪玩。”

“你妹是被逼无奈的。”

“……”

室友们毕竟是关心我才带我出来玩，不能让她们把错全揽了，于是我也再次滑跪。

“夏以昼，她们也是看我心情不好，带我出来玩，而且小夜还把酒店钱陪玩费都包了，你、你别怪她们。”

场面乱成一锅粥，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会儿，夏以昼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先揉了揉我的头发，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他身侧。接着他看向我的室友三人，举止得体，从容大方道：

“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妹妹的照顾，她心情不好，你们特地带她出来玩，我还责怪你们，我是得有不讲道理？”

“不过下次玩的时候别给她找陪玩就行，当然了，要是能叫上我就更好了。”

“为了感谢你们，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

我睁圆了眼。虽然我猜测夏以昼知道来龙去脉不会过多责备我们，但也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易地揭过了我找男大陪玩这件事。

我以为他怎么也会勒令，警告我一番呢。

我在这胡思乱想着，室友们已经把夏以昼夸得只应天上有，而陶桃则进一步扩大了撮合我和夏以昼的决心，还暗戳戳打算把我其她室友都拉入伙。

除此之外，四名男大也震惊不已，偷偷讨论。

“这个叫夏哥的人看起来来头不小啊。”

“是啊，能让出手这么阔绰的富婆向他滑跪。”

“能让四个姑娘一起向他滑跪。”

头牌：“你们是没看到，前天我见识过一次。这个夏哥生气的时候可吓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头牌暗道，喂小妹和这个夏哥居然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兄妹？完全不像啊，但他觉得这是客户的隐私，他不该暴露，于是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这个夏哥的确不简单的样子。”

“连咱们头牌都说这个夏哥不简单。”

“那咱们待会可别惹他。”

“好。”

这天之后，天行山片区传出一个名叫夏哥的神秘大人物。

……

吵吵闹闹结束。

一行人在山顶稍作歇息，吃了简单的午饭，然后去走这里著名的景点玻璃桥。

没了手铐，夏以昼的手仍与我相握。我以为他只是在室友面前给我面子，事后还是会教育我，结果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似乎比早上还要温柔，细致。走玻璃桥的时候一直对我说不要害怕，有他在。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很怕，但听到他的话仍不可避免地感到暖心。

我们走完玻璃桥，乘索道下山。我自然是和夏以昼坐一个单独的小包厢。他先扶着我进去，自己再探身进来。

厢门闭合，索道启动。外面是高耸的山峦和层叠的云团，狭小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

清亮的嗓音流入耳畔，我听到夏以昼说，“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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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怔住，不知道他这次的歉意指向的哪件事。

短短两天，我们的矛盾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多。像是凭空出现了许多道血红的丝线，缠住我们，把我们紧紧绑在一起。但这线庞多且杂乱，把我们绞得生疼，又叫我们迷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

夏以昼垂首几秒，随即抬头看我，神情真挚带着疚意，“前天晚上是我太凶了。我......我以为你一个人偷偷和[陌生人]跑出去玩了，所以有些生气，没有控制好情绪。”

他的眼皮微耷，自嘲地轻嗤一声，“我总说自己是你的哥哥，什么都可以为你兜底，结果让你难过的人又是我。我很过分是不是？”

夏以昼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向我道过歉。

如果是过去，他会先用下巴垫在我的肩上、头顶、手心蹭一蹭，然后用无辜而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心软。如果不够，他就做我爱吃的菜，送我心仪已久的小礼物，说他知道错了。

再不济，我们还有为期一百年的和好券。他总能把我哄好。

唯有这次不同，过去的所有争吵叠加，似乎都不及这次激烈。

其实我并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我的哥哥，我的夏以昼怎么可以真的放低自己的姿态，怎么真的可以质疑自己不够好？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就算哄我，他也该是自信的，笃定的才对。

他的话涌入我的耳畔，表情映入我的眼底。全身各处的神经末梢共同向大脑传递相同的电信号——拥抱他，原谅他，不许他说这些话。

我强忍住这样的冲动，竭力和本能做斗争。因为过度忍耐，手有些发颤，我用力攥住覆在大腿上的布料。

布料皱缩成一团，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哥哥。和好券的有效期还有六个小时呢。”

我嘴上说着没关系，真正表达的意思却完全相反。我在拒绝言和，我给这张和好券加上了六小时的限制。

“......”夏以昼怎么会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几乎能把我灼出一块空洞。本就逼仄的车厢，气压低得让我有些提不上气。

我不敢和他对视，刻意忽略对兄长威严一面的惧怕，忽略神经跳动得过于剧烈带来的痛感，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事实上，昨天和今天我产生过无数次与他和好的念头。

吵架好累，说反话好累，不如和好吧。和过去一样亲密无间，和今早一样和谐融洽，不好吗？

......

不好。

一点也不好。

......

我从未因为两次带着强迫意味的吻，责怪他，怨恨他。夏以昼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这句话永远有效。

我当然可以借着这次机会与他讲和。但接过夏以昼抛给我的长效和好券就意味着我们将再次退回兄妹关系。十几年来的默契，让我们可以粉饰得很好，一如过去的六个小时。

但下一次的喷井迟早会到来，因为吻和争执皆不是我们的根本矛盾。

我们矛盾的根源是那份发酵太久，已然破土而出的爱。所以他才会一次次过界，一次次失控。而我则因为求而不得变得不像自己，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我问夏以昼可不可以和我做，其实是想说夏以昼你可不可以爱我。

夏以昼叫我答应他不许有别人，不许动吃药的念头，不许说伤害自己的话，三个要求。其实是想问我，可不可以只要他一个人，且爱惜自己。

我们愚笨地以为对方不爱自己。于是把真心包装成毒药，裹上太多层，已经看不出原来芯子里是爱。

......

空气静谧得只有绳索与轨轮的摩擦声。

索道行驶三分之一，夏以昼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近乎祈求，“还是要这样吗？”

还是不愿意和好吗？可我不久前不是才揪着他的衣服，告诉他，不论他做什么都会原谅他吗？

我侧头瞭望远方的群山，实际上视线并无焦点，笑吟吟道，“夏以昼，对面那座山好高啊。”

“......”索道行驶三分之二，夏以昼深深地吐了口气，妥协，他换上笑颜，“嗯，是很高。”

然而，对面根本就没有一座很高的山。

......

下了缆车。

我和夏以昼双手紧握，脸上挂着笑。没人看得出我们十分钟前又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对峙，他们只会想，这对兄妹的感情真好。

早上和中午没戳破这层伪装，我们尚且能入戏，现在却没了兴致，也不知和好券剩余的五个多小时有效期是否真的还有意义。

幸运的是下山的路上有室友和陪玩同行，听他们一路插科打诨的欢笑声，不至冷场。

晚饭选的是陪玩推荐的自助烧烤，据说在本地口碑不错。露天的小院子里有炭火炙烤的温度，不至于寒冷。

但夏以昼还是把他的外套脱给了我。

陪玩们顿觉危机感，纷纷效仿，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我的室友，只有头牌无奈地搓了搓鼻子，觉得自己像多余的人。

夏以昼理所应当地坐在我旁边，柔声问，“想喝什么？”

我的目光投向旁边的冷藏柜，看到里面有与成人礼那日相同的苹果酒，指了指说，“我要那个。”

他自然也记得那天的酒，身形顿了顿，答了声好，给我拿了过来。

吃饭期间，他不停地给我夹烤好的菜，我从善如流地接过，并顺势喂他吃了些。体贴的表现和出众的外貌，让众陪玩暗忖还好夏以昼不做陪玩，否则他们都该丢饭碗了。

一顿饭吃下来，夏以昼不仅把我照顾得井井有条，还让众人对他赞叹不已，尤其是几个陪玩，恨不得要当场认他做哥。

我挥手把他们赶跑，然后瞪眼叉腰地警告，“夏以昼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哥哥。”

夏以昼淡笑着揽住我的肩膀，配合地点了点头。室友们对我们的亲密习以为常，另外几个陪玩则以为我们是感情好，只有头牌觉得怪怪的。

他是除我以外，唯一见过夏以昼另一面的人。他看得很清楚，那分明不是哥哥该对妹妹有的独占欲，以及视他为入侵者，企图将他踩死的厌恶。以至于我们现在的亲近在他眼里也有了别的意味。

但他什么也没说。

......

吃得差不多，室友们提议玩会儿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九人围成一圈。

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围绕的话题总是与情情爱爱相关。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水逆，命运的轮盘总指向我。

而我所有的感情经历皆离不开夏以昼三个字。

我只能选择喝酒，无法作答。否则我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恋爱经历，却已经与人拥抱，接吻，乃至睡在一张床上坦诚相见。

到了后来清甜的低度数苹果酒在我的舌间泛出酸味。

夏以昼试图夺过我的酒瓶，替我喝，被我拒绝。我故作无所谓，笑嘻嘻说，“哥，我已经成年了，而且只是果酒，用不着的。”

“果酒喝多了也会难受，给我。”

“我不要。”

夏以昼唇线抿直，捏着酒瓶，而我的目光同样转冷。两人谁也不肯松手，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执拗。

其他人察觉到我们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开始打圆场，都说我不用喝。

我只好作罢，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没几分钟，夏以昼便跟了过来。对此，我并不意外，他若不跟过来才叫奇怪。

他缓缓蹲在我面前，动作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难受吗？还是不开心？”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骤然环上他的后脖颈，吻他。

闭眼前，我清楚地看见头牌在夏以昼的身后，不过几米。这个距离，我想他一定能看清我们在接吻。

我不仅吻夏以昼，还主动用舌尖敲他的齿门。他本就忍了两天，加上现在心绪还乱。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

夏以昼当即搂住我的腰，扣住我的后脖颈，加深这个吻。水声缠绵，我们却吻出了吃掉对方的狠劲。

唇齿间飘散着和半年前相似的苹果酒香，我们却不再是连舌头都不会伸的新手。

我们熟稔地，交替着在彼此的口腔进出，甚至不需要停下来喘气。短短几天，我们连换气也学会了。

吻至气喘吁吁才停下，但结束后，我们都不敢看对方，更不敢问为什么。

静默良久。

夏以昼先开口，“回去吗？”

我垂首说，“回去吧，回酒店。我有点累了。”

“好。等我一会儿，等我结完账和他们说一声，我们就回去。”

话音落下，他起身，迈步向收银台。

没走几步，夏以昼便看见不远处倚在墙边的头牌，微抬了下眉，对他是否看到不甚在乎。坦白来说，在我与他的关系里除了我，他不在意任何人的态度。

但如果我吻到情深时的娇态被别人看到，他会不高兴。想到这种可能，他压下眉眼，危险地逼视头牌，和之前谈笑风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头牌觉得自己前天下午见到的夏以昼再次出现了，忙不迭摆了摆手，“我只是路过，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看不该看的东西的。”

“......”夏以昼没说话，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去结账。

我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粉饰太平不开心，好像吻了还是不开心，我不明白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头牌听到细碎的吸鼻子声，无奈地朝我走来，从口袋里掏了袋纸巾给我，结果被我瞪了一眼。

“......”头牌讪讪然，“不是，我也没招惹你们兄妹啊。”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把纸巾强制性塞进我的手里，正色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刚才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对吧？”

在我吻夏以昼的须臾间，我和头牌的视线相交了一秒。我的确是故意的。

说来有些扭曲，我就是想让这世上至少有那么一个人知道我和夏以昼不仅仅是兄妹，我不仅仅想只做他的妹妹。而头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未来难再有交际，且已经发现了我们些许端倪。

我不否认，带上些许赌气的口吻，“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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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头牌干脆地点头，坐到我旁边，“所以我这不是等着，看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见他如此坦率，我反倒有些意外，抱着膝盖，声音闷闷的，“你不会觉得……我们很奇怪？”

头牌侧过头，朝我勾了勾手指，我出于好奇凑近了些，但也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跟你说，做我们这行的呢，就是见多识广。比如上个星期还有一个中年大叔问我一晚上多少钱。”

我瞳孔震动地怔了几秒，他继续讲自己的故事，“我当时就说我是正经人，不卖身，但他以为我是价钱没到位，欲拒还迎，怎么都说不通，然后我直接跑了。”

说到这里，他的额角挂起几道黑线，我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所以你和你哥在我看来也就那样吧。怎么样，这下心情好了？”

我抿唇不语，把头埋进膝盖，他也不介意，自顾自说，“你们这是吵架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声说，“我们没有在一起。”用力眨动睫毛，像雨刷反复刮擦下车窗上的水滴，逼回眼泪，“现在呢，我们奇怪吗？”

这的确是他没料想到的，他有些错愕，但还是真诚道，“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用在意别人觉得怪不怪。”

“我没有在意。”我抬起头，语气急促，却有些哽咽，“可是他拒绝我了，他为什么会拒绝我但是又对我很好，又......主动和我亲近。我不懂。”

骤转的语速让他了然，这才是我真正想倾诉的，他认真想了想答，“原因可能有很多种。”

“可能是他对你有感觉但考虑得比你多，比你远，综合考虑下觉得你们不能在一起。也可能是你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毕竟他看起来很在意你，对你很好。”

“还有一种可能。”他顿了几秒，才继续道，“男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女生会容易把各种感觉混作一谈，觉得那就是爱。但男生的很多东西是可以分开的。”

他想表达的是男生的感情、欲望、占有欲是可以分开的，却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接。

而大多数男生也的确如此。所以从他角度来看，夏以昼虽有极高的概率对我有感觉，但他无法打包票，因此给了我很多种可能性，让我自己想。头牌揉着鼻头问我，“你听懂了吗？”

可惜，我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好复杂。”

“......”头牌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觉得自己是在做知心大哥调解客户的感情问题，却莫名生出一种安抚吵架的小学生之感，“我确定了，你是真的没有感情经历。”

我不服气地垮下脸，“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至少说明你哥把你保护的很好，你才能维持这副稚气未褪的好宝宝模样。”

他收起玩笑的态度，给我最后的建议，“但我说的都是根据正常情况推测的，毕竟我和你哥不熟，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们自己沟通。”

“等你下次来天行山，我再把欠你的一顿饭补上。但现在我得走了，不然你哥来的时候看到我，该追杀我了。”头牌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跑了。

我看着头牌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当然知道他对我很好，把我保护得很好……”

所以我可以把各种难听的词汇像尖刀一样刺向自己，却不忍心对准他。

所以我才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

事实证明，还好他跑得快，他走了没两分钟，夏以昼就回来了。

夏以昼看到我手心的纸巾，快步迈向我，再次蹲在我面前，紧张问，“是哭了吗？”

我垂下头，让五官埋进阴影里，带着笑意说，“没有啊。”

“......”

但即便看不到我的脸，夏以昼也能从我的小动作推断出我在撒谎，他没有拆穿我，而是沉默地帮我理顺头发，把几缕碎发别到耳后，接着欲抚摸我的头顶。这是他最常用来安慰我的方式，还有觉得我可爱时，鼓励时，心软时……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伸直胳膊，语调上扬道，“夏以昼，你把我背回去吧。”

以前喜欢他背我是偷懒，是撒娇，是耍赖皮，现在让他背我却是为了避免与他并肩，被他看清表情，减少沟通。因为我已经装不下去了。

但还剩一个半小时。

“好。”夏以昼转过身，背对我，我熟练地伏在他的身后，他托住我的腿。

回去是平地，不似上午的山路。让我可以悄悄和过去进行对比。他的后背比以前更宽阔了，步伐也更平稳，半点儿不颠簸。

但他的后脑勺却仍和过去一样，圆圆的，和他锋利立挺的五官相反。有些可爱。

还有他的头发，看起来是柔顺蓬松的，其实如果不仔细地打理，就会翘起几根呆毛。也很可爱。但他不喜欢，如果不小心翘起来了，他还会偷偷地用evol压下去。有些幼稚。

是的，夏以昼不仅仅有出众的外貌，优异的成绩，良好的社交能力，他也有可爱幼稚的一面。这些只有我知道。

我用力吸了口寒冷的空气，让它帮我凝固住喉间快要溢出的酸苦，像海藻一样缓缓收紧环住他的胳膊，他要么被我越缠越紧直至沉没，要么把我彻底扯断。

夏以昼，可不可以一辈子只有我知道？

……

回到酒店。

我们先各自洗漱，结束后一同靠在床头，夏以昼说我今天走了许多路，要不要帮我揉揉腿，我点头答应，实则趁着他低头的间隙，按开手机屏幕。

还剩十分钟。

可临近结束，我又莫名希望这十分钟永远不要结束。于是，他替我按腿的同时，我也抬起手给他按肩膀。他今天背了我两趟，应该比我更累。

我们沉默地度过最后的平和时光。直到十二小时的好和券到期，我倏然撤开手，让自己的声音裹上冰碴，提醒他。

“夏以昼，时间到了。”

他的手停滞在我的小腿，没有继续按摩，却也没拿开，声线没什么起伏，“嗯，我知道。”

夏以昼早就瞥到我持续不熄的手机屏幕和我总是飘过去的视线了。他的嘴里发苦，如今和他和平相处的时光对我来说竟如此难熬吗？

“你昨晚答应过我的，还记得吗？你说了，今天可以。”

头牌说的，我听不懂，而我们也失去了好好沟通的能力，我们像两只只敢伸出触手试探的动物。但无所谓，只要我们彻底捅破那层关系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不是吗？

夏以昼终于松开手，和我两两相望，他的神情既没有他本人自带强势，也没有哄我时刻意放软的柔和，只有认真。

是鲜少地未把我当成需要他保护的小孩，而是一个该对自己的言行及选择负责的成年人的认真。

“我能问你为什么吗？为什么一定这么执着地想要？”

我害怕他这样洞穿我的目光，移开视线，冷冷说，“没有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我拒绝。”

夏以昼的语气不容置喙。一般来说，他用这种语调吐出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包括我。

所以，我登时怒不可遏，声音尖锐难听，“夏以昼，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哈？”我嗤笑一声，“所以你就是说假话，稳住我，让我今天陪你演戏咯？这样逗我很好玩吗？”

夏以昼同样扯了扯嘴角，表情似淋了一场倾盆大雨，他歪着头问，“是啊，所以你现在和我一起玩一天，都要靠演才可以是吗？”

“……”我攥紧拳，任凭我再怎么和他生气，也无法说出一个是。所以我再次选择了朝自己身上扎刀子。

“你呢，你不答应我，不就是嫌我恶心，觉得我是你的妹妹，害怕和自己的妹妹乱……”

我停顿了很久，仍然说不出那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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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的光亮熄灭，我依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夏以昼接过我的话，他的咬字清晰，但声音像浸在水里，闷而重，“怎么不继续说了？还是要我帮你说完？”

“乱伦。”

我的音量陡然拔高，“夏以昼！”

他充耳不闻地继续，“炮友。”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夏以昼不只会哄我高兴，他更擅长拿捏人的痛处，仅用几个字就能把我逼疯。

泪水决堤，我崩溃地打断他，“够了，你闭嘴。”

他漠然地看着我，漂亮的紫橙色宝石如泡了盐水，氧化过度，失去所有色泽，变成两颗廉价的玻璃球。

“只有肉体关系的兄妹。还有很多形容的方法，你要听吗？”

“闭嘴！”我猛地捂住耳朵，声音如被撕裂的布条，“我要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但夏以昼这次半点儿不惯着我，扯开我的手臂，逼我听下去。我怒目瞪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到他身上，撕咬他。

“放开我！”

他不仅不放，还拽住我的胳膊，拉近我，迫使我与他胸膛相贴，“怎么了？听都不敢听，谈什么做？”

这个距离让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牵起半边，轻蔑至极的模样。

眼眶不断涌出生理泪水。我开始挣扎，手抽不出，就用脚，用身体，不停地扭摆。或许待宰杀的动物都不如此刻的我难看。

而这也导致我没能发现夏以昼的眼睫，鼻翼，下颌肌肉都在颤动。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我，用力地阖了阖眼皮，随即睁开，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脸。他郑重地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事情发生后我们该怎么相处，怎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又或者说你赌气，报复过后，就当真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我瑟缩了下，下意识抬眼，才发现他那缕轻蔑的神情已然退却，转为哀怆，我低喃反驳，“我不……不是……”

他的话让我愈发混乱。我的确没有考虑那么多，可我也不是赌气，也不是报复，更不会不要他。

起初，我的确存了自暴自弃，报复他的心理。但后来，我更多的是想和他打破这层关系，这道束缚。

我的话没头没尾，却能让夏以昼明白我至少没有和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他用指腹摩挲我的脸颊。

“别的事情，哥哥都可以给你兜底，只有这件事，一旦发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

如果我喜欢他，他会排除万难，解决好一切，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我，我只需要安心地和他在一起。他会堂堂正正地把我牵到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我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事情并不是在朝这个方向发展，继续下去只会让我们的关系从此蒙上见不得光的阴影。

他从来不是举棋不定，隐忍克制的人，喜欢的食物要立刻吃下，喜欢的模型要当天拿到手。如今的拒绝反而是因为他太过珍惜我，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我。

夏以昼换了个说法，“虽然我希望你不要长大，但这件事上你必须像成年人一样自己考虑清楚。不要冲动，不要后悔。”

我犹豫了。我不会因为身体行为上的越线后悔，也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我珍惜我们的关系和我们共同拥有的过去，说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也不为过。

在第一个人向我提问，问我是不是喜欢夏以昼时，心里就便有个声音在说是了。挣扎和犹疑不过是害怕影响我们关系，但彼时的害怕没能抵过对他的爱和独占欲。

此刻，我又开始害怕，怕的是我亲手毁了它们。

可我到底还能怎么做？我痛苦地蜷成一团，任布料吸收眼泪。

时间不知走了多久，裙子上晕染开一大块水痕。我依然狠不下心，最后抬起头，颓然笑了，“这就是你想到的新借口吗？挺有用。”

“夏以昼，你赢了。我…放弃了，你高兴了吗？”

说完，我直接躺下，像对他阖上一扇大门般闭眼。

我清楚地知道他是在和我讲道理，试图说通我，担心我做出后悔的决定。

但我只能这样说，才能让爱掩盖在所谓的报复和冲动之下，显得自己如若疯魔地向他讨要一次性爱不那么可怜。用我的“不懂事”给这离经叛道的三天画上一个句号。

可是夏以昼既没回答我，也没有躺下。他静坐许久后，将手撑在我两侧，伏在我身上。

存在感太强，让人无法忽略。我假装不耐烦地睁开眼，“你的妹妹已经放弃了，不向你提出恶心人的要求了，你又想做什么？”

“我说了，不准用不好的字眼形容自己，包括恶心这两个字。”夏以昼近乎偏执地说，“收回去，我不喜欢。”

我顿觉荒唐，嘲讽道，“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就算是哥哥也管不到这种地步吧？而且这不是恶心是什么，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这么想过。”他低吼道，肌肉因忍耐而贲张。

半分钟后，夏以昼低下头，几乎和我面贴面，选择性地回答了我部分问题，“我永远不会觉得你不好，不会觉得你恶心。要证明给你看吗？”

“你什么意思？”

夏以昼没有回答，而是在我的额心落下极尽珍视的一吻。

他的轻吻让我瑟缩了下，睫毛跟着颤了颤，嘴上却说，“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了吧？”

夏以昼置若罔闻地顺着我的额头亲吻，途径鼻梁，嘴唇，下巴，锁骨一路向下，然后掀起我宽松的睡裙，持续向上褪。

意识到他似乎不仅仅是想亲吻一下那么简单，我的瞳孔放大，想问他要做什么，被他忽略。我探出手，试图按住他，反而被他扣住指节，举至头顶。

睡裙从我的头部穿过，被他挂在我和他交缠的手上。

夏以昼继续着亲吻的动作，吻过两粒樱桃时，我弓起腰，嘤咛出声。但他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转移阵地至小腹，把小腹亲舔出一小块濡湿后，他用空闲的那只手脱下我的内裤。

我猛然提高音量，“夏以昼，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依然选择用行动回答我。屈起我的膝盖，向两边分开，把头深深埋进我腿心深处的隐秘，探出舌尖，先舐走大腿根部被他亲出的几滴露水，再来到更加湿滑的花唇。

用鼻尖贴着触，蹭，嗅后，再以一种朝圣的姿态吻了上去。

花唇被他吻得发颤，穴口却吐出一股花液，溅了些到他的俊脸。于是他用嘴含住花唇的同时，用舌尖勾住那些水液，卷进腹中。

我失声哭叫，分不出是痛苦还是享受，“夏以昼你疯了吗？你……你怎么可以舔那里？”

他暂停动作，终于舍得理我，“这里很漂亮。”

我说自己欲望让他恶心，那他就把这些欲望的衍生物一滴不剩地吃下。

“这样我不算食言了，也足以证明了吧？”

我没有料想到他会这样做，绞痛我们的红线好像在这一刻松开，但凌乱的铺散在我身上，和我的心绪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疯子，疯子！”语气却不自觉软了许多。

夏以昼抵在我的花阜，发出气音，不知是在笑或是什么，他的呼吸喷洒在上面，肉瓣随之翕动。

“停，停下，你不用这样证明……”我的挣扎在他面前毫无作用，他一手制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我半只臀，五官进一步逼近。

“呜呜…已经够了，夏以昼！”

他不再理会我细碎的泣声或口是心非的嗔叫，继续唇舌间的动作，舌面从穴口一路扫过会阴，尿道口，再舔开包皮，露出一颗挺立的小豆粒。每一处都没放过。

接着，夏以昼用舌尖拨动豆粒。强烈的快感袭来，大脑混沌，把想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啼哭也变成娇吟。

这无疑进一步鼓励了他，拨动的频率更快，带出花穴取之不尽的蜜液，像溪流般流淌在整片花谷。

舌尖时而挑逗豆蒂，时而转至穴口啜饮，我听见他喉结不断滚动的声音。他的唇瓣则总是含着花唇的部分，像在接吻。毛茸茸的脑袋在腿间耸动，鬓发掠过大腿勾起阵阵战栗。

没几分钟，我被他舔得意乱情迷，软成一滩水，只会嗯嗯唔唔地呻吟。

阴蒂和阴唇同时被他的唇舌刺激，不断升温的吐息不停喷洒在上面，烫得我几乎蒸腾成水雾。

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快感，不仅是快感，还有被最爱的哥哥舔下体的奇妙满足感。我很快再次接近顶点，大腿情不自禁地夹他的头。

夏以昼察觉我的反应，猜到我是快要到了，转而用鼻梁爱抚阴蒂，舌尖绷直攻向穴内，送进去大半，又抽出来，如此在我的身体的某处进出。

最敏感的两处被同时攻击，榨出的花汁堪称汹涌，以至于他来不及饮下便顺着他的下颌蔓延，在他的锁骨聚出一个水洼。

没两分钟，白光向我袭来，腿根剧烈地抽搐，连同脚趾也蜷缩。

“嗯！！啊啊啊！要……要到了，夏…夏以昼！”

我在高潮的那一刻喊了他的名字，让他骤然停滞，眼眶不自知地沁出了几滴“水”，但和潮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而我感受到身下的快感来源停下，娇吟着主动沉下腰，在他的唇舌间扭摆，他的脸被我沾得全是水。

“别，别停下来……夏以昼……”

夏以昼被我的动作唤回神智，继续动作，直到我余韵结束，他吃下我全部的潮液后，才从我的腿心抬起头，松开桎梏我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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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伪装都因为夏以昼刚才的举动无法维持，全身的力气也因刚才的高潮尚未恢复，我半倚在床头的靠背，低蹙着眉眼，眼里只有他。

我好像又变回那个柔软的小姑娘，原来我是柔软，或是尖锐，决定因素全在于他。

像一种寄生关系，而夏以昼是我的宿主，我需要汲取他的爱才能生存。

爱意充沛时，我安然地寄居在他的身体里，与他共存，但凡有人要企图将我从他的身体里抽离，我就会疯。

卸下刻意的冷硬后，声音是高潮后特有的软糯和微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夏以昼凝视着窗外，淡淡答，“和你一样。”

“你……”见他用我的话堵我，我不高兴地垮下脸。

但心似乎也被他舔软了，我现在不想和他再起争执，让步道，“你不用勉强自己这么做，我以后不逼你就是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半刻才转回头，“如果我说不勉强呢？”

夏以昼的脸仍反着润泽的水光，和窗外莹莹的月色相似，配上他那张脸颇有神圣的意味。前提是不知道那些水液是什么。

我盯着他的脸，有些愣神，还没理顺他话里的意思，便听他继续。

“我自愿这么做，并且想这么做。”夏以昼的声线莫名有些不稳，但眼神和语气皆是认真，“所以，如果……如果你也想，可以告诉我。”

“我去一下洗手间。”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他逃似的从床上起身，才走两步，被我抓住了手。

“不许去。”

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昨晚就知道了。酒店的房间就那么大，洗手间隔音也不好。

更何况他的裤间的隆起也让人无法忽视，所以我全都知道。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得不要那么快，声音不要那么飘，“我、我也可以给你……”

话还没说完，夏以昼骤然弯下腰，视线交织，他眼里的温度仿佛能把我点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牵住他的手进一步收拢，我回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你碰了我，我当然也要碰你才算公平。”

“这不是公平的问题，你不用……”

夏以昼以为我是不懂，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像小时候我们分零食一般要讲究公平，但我早在这个冬假的伊始就不是他全然单纯的宝宝了。我对他欲壑难填，是世上最深的海沟。

我不过是蓄意踏足属于夏以昼的隐秘，想看看我那好到让旁人自惭形秽的哥哥为情欲裹挟，在我的手心，也可以是我的嘴里释放会是什么模样。

这是我的私心。我打断他，“我也是自愿，这样可以了吗？”

“我自愿，并且觉得这样才算公平，所以夏以昼你只能答应我。”

夏以昼向来拒绝不了我，更何况我提出的这个要求，他本就渴求已久。

于是，他重新回到床上，张开膝盖，半跪在我大腿两侧，搂住我的腰。一个类似忏悔或宣誓时的姿势，虽然我们是在以不明不白的关系行逾越之事。

原本是我牵着他的那只手，反被他带着，来到他的裤缘。

夏以昼最后问了我一句，“你确定吗？”

我选择直接松开他的手，覆上他的裤沿，抚摸着向下。晚上，他穿的是休闲裤，绳索解开后，轻松就能褪掉。

内裤和外裤同时被我扒下，一个灼热的柱状物直接拍打在我的手背。我记得它，前天夜里它曾驰骋在我的腿间，把我的阴蒂和穴口都撞得红肿，是个讨厌的坏家伙。

我报复性地握紧它，并缓缓收紧，却听到夏以昼倒吸了口气，他的声音暗哑，又饱含了些无奈。

“轻、轻一点，不是这样的。”

我听话地松开手，他的表情却因此更难受了，宽大的手掌把我的整个包裹住。

手背与他的掌心相贴，手心盖在他的阴茎上，两者都很烫。我怀疑自己的会被夹融化。

我还在胡思乱想，他已经带着我动了起来。由上至下。

动作的同时，我偷偷地感受着它。茎身光滑但有些滞涩感，我一只手圈不住。

撸动了几下，顶端的小孔翕动着吐出些腺液，像在饥饿地想吃什么。

夏以昼扣着我的指节来到这处，用我的拇指指腹蹭了蹭马眼，嘴馋的大家伙又流了几滴“口水”，把那些液体都涂抹到我的手掌，然后回到茎身。

涩顿感少了许多。

手中液体微黏，且味道浓郁还有些腥，不一会儿空气中全是那味儿。可我只要想到它是属于夏以昼的，便不仅不觉得讨厌，还让我心里发躁。

但与此同时，我还想那液体不如我的，因为前天他在我腿间抽插时，比现在顺畅。

随着套弄的速度愈快，夏以昼的呼吸变得混浊，目光逐渐失去焦点，另一只手将我的腰扣紧，他的脑袋抵在我的肩侧。

圆软的乳房摊在他坚硬的胸膛，两人的乳头似乎都硬了，跟着他腰腹的摆动，隔着衣服互相摩擦，好像再过会儿就能把衣服点着。

奇怪，我明明是在帮他疏解，却觉得自己的穴里又在淌水，双眼也因此迷离，呼吸的频率逐渐和他相同。

我难耐地用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胡乱抚摸，有时或许是摸到了他敏感的地方，他会低喘一声，于是我摸索得兴致更浓，直到摸到他的尾椎骨，他的脊背猛地一僵，全身的肌肉绷起，像一只即将勃发的豹子。

“乖宝，乖宝……”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却性感无比，“我快到了……”

我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回答什么，只软绵绵地嗯了几声。

“可以亲一下吗？亲、亲一下或许就到了，帮帮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咒语，我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好……”

才讲一个字，就被他偏头吻住，滚烫的舌就着微张的嘴伸了进来，不由分说地一通搅弄。力度之大，我后仰着，撞到了床的靠背，涎水勾得粘稠，顺着唇角下淌。

夏以昼口中还有残留着我体液的味道，和眼泪一样是咸的，却更黏。

他带着我的手套弄的频速快到我大臂的肌肉仿佛在痉挛。手酸，但大脑是兴奋的。

最后撸动了上百下，夏以昼挺腰，射在了我的手上。

精液一部分顺着茎身，穿流在我的指缝间，一部分因射得远，溅到了洁白的裙摆上，镌刻出几朵乳色的斑驳。

我们以交颈深吻的姿势，让夏以昼到达了顶点。

而我感受着手中的硕大哆嗦着倾吐出欲望，茎脉在我的手中搏动，似乎也同频地经历了一场颅内高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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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旖旎的一夜过后，我们回到了临空的家。

此时，距夏以昼返校仅剩不到十天。

因为那晚的逾矩，上学期看到他就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反应又出现了。但我却不如那时坦率，不如那时敢想。幻想他同样也喜欢我。

所以我开始逃避，除了吃饭和陪奶奶时，我们鲜少有交流。

夏以昼表面上没什么不同，仅是说话的声音放得比以往还要轻柔，同时他没再对我开些调剂似的小玩笑，说我是小笨蛋，小懒虫之类的，像怕惊扰了我。

我的反应则比他大多了，可以说，我只要与他视线对上，就会落荒而逃，躲回自己的房间。

把脑子里属于那晚的记忆，属于夏以昼的喘息，口腔的温度，体液的味道赶出脑海。我竭力平复着心跳和体温，身体却被融成一股股热流，顺着股缝流淌。

或许是感受了最爱的哥哥的抚慰，小玩具的效果愈差，即便用它达到了高潮，心里空虚反会进一步扩大。

想要哥哥。吃饭看到他嘴唇蠕动时想，听他说话喉结滚动时想。想念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舌头，还有生命力蓬勃的阴茎，想它们进入我的身体，和我密不可分。

但还有件奇怪的事。

整个冬天，我几乎每天起床，身下都濡湿一片。但自从天行山回来，我分明白天持续性地想着他，隔日起床反而正常了。

为什么会这样？

彼时，我尚且不知那是因为夏以昼没再在每个深夜拧开我的房门，吻我。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有过更深层次的肢体交流，他或许没办法控制自己仅仅吻我裸露在外的部分，他会解开我的衣襟乃至内裤，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腿心。

像那晚一样舔舐我敏感的阴蒂，阴蒂会随着他舌尖力度的逐渐加大，自发地打颤。不仅是阴蒂，他还会把舌头伸进阴道，那里好窄仿佛要把他的舌头绞化，那里好深，怎么都舔不到尽头。

还有接近顶点时，我的整个大腿根部都会随之抽搐，迎接浪潮时，原本的欲拒还迎会变成主动的索取，会紧紧地夹住他的脑袋，在他脸上蹭出亮泽的晶莹。

思及此处，他的性器会紧绷到他大脑昏胀，额头和脊背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从而不得不疏解。

紧接着是不满，夏以昼开始嫌他的手不够柔软，不够细腻。不像我的腿，我的手，嫩滑的豆花似的，有时他都担心自己一个用力就会碎了。

还有我被他带起的细碎的呻吟助兴。以及我滑腻腻的花液，咸的，但与他而言是甜的，可以解渴，也可以做天然的润滑。

他好想我，想要我，却不敢再惹我伤心。每当他用的眼神向我传递饥饿的信号，像捕猎者和猎物相撞，我受惊似的往后缩，往回跑，躲着他。

别说亲密，连拥抱和交流都没有了。他要疯了。

这样的情况，直到他离开的最后三天才得以改变，却是几乎颠覆的改变。

因为我们都忍不住了。

夜色浓稠得像挂在阴唇上要坠不坠的欲液。我在房间踌躇地来回踱步，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向他的房间，却恰与他在走廊不期而遇。

夏以昼做了和我相同的打算，至少最后三天，他需要补充些属于我的东西，什么都好，以填满他身体里的不知名空缺。

狭窄的走廊没有开灯，我们的五官与夜色交融，看不清表情。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夏以昼问，“是去洗手间吗？”

我垂下头，抠绞着食指和中指，“是、是的。”

他做出侧身相让的姿势，“好，那你去吧。”

“嗯，好。”

我慢吞吞地挪动步伐，和夏以昼擦肩而过。而他刚才分明迈向的是我的房间，现在却在往回走。

已经到了他的房间和洗手间分岔口，我却仍然朝他房间的方向迈步，他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他的房门口。门板上，只照映出夏以昼宽阔的影子，而我的则被他全然吞噬般，融了进去。

他和我仅半步的距离，夜里很静，我似乎连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都能听见。

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抖，我以背对着他的姿势问，“夏以昼你说过，如果我…我想要的话，可以告诉你对不对？”

夏以昼没有回答是或者否，且直接过滤掉我话里的“如果”二字，默认为我想要。他陡然握住我的肩膀，将我一百八十度转了个身，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夏以昼的唇瓣张开，把我的唇整个包裹着吮吸，一只手从肩膀移至我的腰窝，另一只手推开房门。我倒退着，被他拥吻着，带进他的房间。

两人都踏入房内的瞬间，门随之阖上，灯都没开，他便开始脱我的衣服，连说句话的间隙都没留给我。

以免听见我说出抗拒的话，看见我抗拒的神情，他又会心软。

只可惜，我压根没有拒绝的意思，夏以昼剥我的衣服，我就开双臂，夏以昼剥我的裤子，我就踮起脚。

待我一丝不挂，我主动脱他的衣服。他顺从地压低身体，方便我的动作，手却已经开始揉搓我的乳房。

我被他揉得两手发软，没力气，解衣服解得格外艰难，夏以昼也未催促，他好像很喜欢由我亲手为他宽衣。

几分钟后，他的衣服终于被我剐下，我们赤身裸体地相对而立，嘴唇还黏在一起。

夏以昼托住我的臀，把我整个人抱起，我用双腿环住他的窄腰。长腿准确地找到记忆中床的方位，柔软的床铺因为两人的重力深深地凹进去。

唇肉在他近乎狂热的亲吻下很快红肿。他翘开齿关，转而攻向口腔内，熟稔地找到那条幼蛇似的小舌，连同舌根一起含在嘴里吮吸。胸乳也已经被他捏得满是指印。

两处同时被不留情面地肆虐，疼痛如鞭条挥斥在大脑皮层，却编织成一张不断收紧的情网，让我深陷这夹杂着痛意的爽感之中，乃至抬腰迎合他。

扎根于雄性动物基因中的施虐欲得到些微满足，夏以昼才暂停这个激烈的吻，贴着我的唇问，“要手还是嘴？”

我的声音绵绵的，说出的话却大胆到可以用放荡形容，“都要，都给我。”

“好，给你，都给你。”

夏以昼的欲望呈喷溅状溢出，铺天盖地地把我吞没，他像一只红了眼的兽，咬上我的唇，又咬我的肩头，我的锁骨，最后是我的乳头。

他丝毫没有收敛牙齿的咬合力，我痛到尖叫，却说，“哥哥，另一边、另一边也要。”

这次他直接用更重的力度咬上另一颗乳头以作为给我的回应，牙印红得快渗出血，像捕兽夹嵌进了皮肉。

我一边疼痛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乳房上能永久地烙下属于夏以昼的痕迹倒也不错，这么想着，我的身下湿得一塌糊涂。

待他以啃咬之势，从胸脯途径小腹，留下一连串咬痕，再来到阴阜时，这里已然泥泞得不像样子。

夏以昼伸手摸了摸，然后对着阴唇扇了一巴掌，这次他算是有克制力度，充沛的汁水沾到他手上，溅到他小臂。他抬头对我说，“这么大了还跟尿床似的，把哥哥的床单都弄湿了，故意的，是不是？”

面对他的歪曲事实，我不以为然地选择用腿夹住他的手，自顾自磨起来，“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的。”

“是。”夏以昼点了点头，哼笑着说，“那就再让它湿一点，今天不把整张床单弄湿你就别想回去。”

我不甘示弱答，“好啊。”

他的两指夹住阴唇挤压，蹂躏，甚至高高地拉起，再松开，让它回弹。反复多次后，阴唇肿大了一圈，他又再将中指毫不留情地捅进穴口，插到最深。

夏以昼的手大，指长，一下就抵达从未有人涉足的深处。让我痛得冒出些冷汗。

但今晚痛意才是我快感的来源，比温柔更甚，越多越好。

夏以昼的手指在我的穴内抽插的同时，我的手也寻到他那根狰狞的东西。这次不需要他带着我，我自发地套弄起来，用了十成的力。

比上周在天行，他叫停我时还要强上几分，但这次他不仅没有制止我，反而低哼了起来。

或许他和我是同样的想法。

那些兜盛不住的爱，我们用暴戾抑制一半，再用疼痛吸收另一半。如此才能不让自己露出马脚，不像过去每一次分离时直白地说出：

我舍不得你。
我最喜欢你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

即便是这种方式，我们也能达到契合。我们分明天生就该属于彼此。

很快，我抵达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几分钟后，夏以昼也到了。

但一次哪够，我们甚至没等余韵过去，就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还有很多次。

边缘性体验却做得比真的还疯狂，或许正是没能真正的结合，我们才用无数次的叠加填补这份空虚。

最后，他的床单完全湿透与否，我不得而知，但我的确没能回房间，而是累得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在夏以昼的怀里醒来的。醒来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来了一次，这次结束后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天，我们若无其事地度过，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他还会替我夹菜。晚上，他却来到我的房间，用齿或者指，夹着我的乳头，阴蒂，阴唇亵玩。

我们像两只陷入发情期的动物，被性欲冲昏了头脑，索求一次次的高潮，沉溺于肉体的欢愉，从而忘却一些痛苦的东西，比如祂不爱我，比如分离带来的焦虑。

性欲得到空前满足，心里却平添了一缕疑问，难道这样就不算越线了吗？

夏以昼离开前的最后一天，连白天我们也是在房间里度过的，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荷尔蒙味道，随着每一次呼吸进入肺里。

前天的咬痕，吮痕还未消退便又舔了许多新的。不知道已经高潮了多少次，我骑在他的腹肌上蹭穴，他带着我的手向后撸动茎身，腹肌的每一道凹陷都蓄满了水。

这次浪潮过后，我力竭地趴在他身上，大口地呼吸，细声说，“要做吗？”

夏以昼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拥入怀中，指节插入我的后发，往下捋，“我担心你未来……”

我打断他，“又要说担心我未来后悔？”

“……是。”

我笑得凄怆，把心里的疑问道出，“可是我们现在和做了有什么区别？”

亚当和夏娃在身下盖上一片树叶遮羞，我们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欺骗自己没有过界。荒唐又可怜。

夏以昼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在我心底最后一点希望也快燃尽时，他掀起了眼帘，如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眼神坚定地扣住我的手。

“等我回来好吗？”

“在这期间答应我，答应我的要求，好不好？”

不要有别人，要珍惜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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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离开不久，我也开学了。

新学期伊始，课业本就比第一学期繁重，我还试着寻找了许多课余爱好，让自己忙起来，如此便分不出太多心思去想夏以昼。

这样的方式，有那么点用，却不完全。因为累极时，我会下意识掏出手机，点开夏以昼的对话框，想让他给我充电，却在按下发送键，愕然顿住，再逐字删除。而闲下来，我又会克制不住想念他，以及思考我们的关系。

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等他回来，我们会有什么不同吗？我想不明白，也不敢细想，想得太坏会难受，想得太好又害怕像上学期末那般，从云端跌落。但总归给了我一份念想。

自开学以来，我们的交流频率急剧下降，不像上学期，每天黏糊糊地聊到好晚，或许是夏以昼太忙，或许是我表现得过于冷漠。

我不忍心真的不理他，于是用诸如[嗯，好，知道了......]这样生硬的话作为回复。我们共有的太阳果表情包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对话框内。

每当想到这些，周围的场景仿佛都漫起水汽，我似乎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回南天，空气过于潮闷，我需要口鼻并用才能汲取足够的氧气，不至于窒息。

我和室友依然相处融洽，没什么矛盾。她们说我笑容变少，人也更沉默了，问我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她们说初恋难忘是很正常的，但希望我能尽快走出来。

但我走不出这个梅雨季。因为夏以昼不仅是我的初恋，还是我的哥哥，不仅是我第一个喜欢也是我唯一会喜欢的人，这点我很确定，且知道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爱，这种湿痛会在未来每一个雨天发作。

周末若是无事，我便回家看望奶奶。奶奶似乎也看出我的状态不对，问了我好几次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刚开始我听到提问，还会紧张，后来则可以淡笑着说没有，说她想多了，只是最近课业任务重。

想夏以昼想得紧时，我和过去一样，喜欢躺到他的床上。如今这里残留的不止他的气息，还有我们一起的。大多时候，我仅是用他的被子把自己裹住。但偶尔我会在他床上玩自己，感受过他的抚慰，自己再用小玩具的效果变得奇差，只有在他的床上才能到达顶点。

日子无趣而平淡，却照常地向前推进。

距夏以昼实习结束的时间愈近，下星期便是他实习的最后一周，两天后他们这届学生将跟随航天署进行一次为期五天的巡航作为结业考核，再加上前两个月实习的成绩，综合评选出一名最优秀的学生作为预备飞行员。

随着结业考核的到来，我和夏以昼下周将有五天无法联系，即使现在我们联系与否，区别不大，我仍有些不舍，还多嘴了几句让他注意安全，考试顺利。此话刚发送，不过几秒，我便接到了他拨来的电话。

我快步走到阳台，按下接通键，我们都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沉默地透过放音孔，聆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我恨不得录下来。良久，他开口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我答还行，他说那就好。我把方才用文字发送的话，重新说了一次并又添了几句，他全然应好。

难得我们皆心平气和的一次对话，却莫名有些生疏感。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委屈兮兮地说，哥哥我好想你，我想见你，而他则会先安抚我，告诉我就快了，然后故意把我逗炸毛，紧接着给我顺毛，让我没心思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东西。

电话的最后，夏以昼把他离开前那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让我等他回来。我不明所以，却仍产生了隐秘的期待，至少能见到他了不是吗，我轻声答应，好。

只可惜生活不会按我们的计划出牌，总有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既有的平静。

这天，上午的课刚结束，我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

“喂，是张奶奶家的孙女吗？”

“是我，李奶奶好。”

“我刚刚给你哥哥打电话他没接，所以只好打给你了。”

“哥哥他早上应该在训练，他训练的时候一般手机会关机。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奶奶今天早晨摔倒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给她送医院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兄妹得回来一个人看着，没家人在会比较麻烦。”

听到救护车几个字，我的手陡然发软，差点没握住手机，但现在不是我磨磨蹭蹭的时候。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回去，谢谢您。”

挂断电话。我和室友简单说了情况，让她们帮我请个假便飞驰出教学楼，直接叫了个车赶往医院。

半小时后，到达医院。

我直奔急诊科，在这里看到两位熟悉的邻居，向邻居道了谢。她们给我引路，找到负责我奶奶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告诉我奶奶是慢性病引发的并发症，现在正在进行抢救，待会还需要我签字。我人生的前十八年里，第一次直面抢救、签字，这样与生老病死相关的严肃字眼，过去在电视剧中看到并无什么特殊的感触，只有自己真的经历才知慌乱。

手不自觉地发抖，声音也跟着有些打颤，“我...我知道了。”

医生看得出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安慰我，“小姑娘别太担心，今天只是个小手术。”

“但结束后还要留院观察，等情况稳定还需要再进行其他的手术。” 听闻此言，我的心稍稍放下，“好的，谢谢医生。”

“对了，你有你奶奶就诊的电子档案吗？”

“电子档案？”

“对。里面会记录她过往用药，就医记录，还可以从里面划款。你知道吗？”

我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严重的病， 多是感冒、发烧、摔了跤。奶奶年纪大了之后倒是经常生病，但那些都是夏以昼在管，我几乎没操过什么心。我兀自感到羞愧，低声答，“我...我不是很清楚，我待会问问。”

我自诩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可实际上我对家人的关心是如此的浅薄。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夏以昼在负责，他像太阳把我笼罩，又像堡垒替我遮风挡雨。

明明夏以昼只比我大两岁，明明我也成年了...... 医生叹了叹气，“行，也没事。那你待会先去手术室外面找护士签字，签字完了去一楼缴费，回来了再填个表，然后就可以在手术室外等着了。晚点找到电子档案可以来给我看看。”

“好的。”

告别医生，我拿出手机，犹豫着应该怎么给夏以昼发消息。两天后他就要结业考核了，这还是我头次见他如此重视一件事。我不想他分心，甚至担心他会因为不放心我和奶奶，直接跑了回来，从而影响考核。

即使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此刻有他在，我所有的恐慌焦灼都会随之消散，他会有条不紊地把医院的所有事情处理好，我只需要安静地待在他身边。但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夏以昼，学校在收集家庭信息档案，需要奶奶就医电子档案。刚刚给奶奶发消息她没回我，如果你先看到消息，就发我一下吧。

发送完毕，我长舒口气，将手机屏幕按熄。

把医生说的事处理完，奶奶的手术也刚好结束，她的意识还未恢复，但至少手术平安无险。于是我刚坐下没多久又起身办理用药、住院、后续手术的各种事宜。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处理这么多事。

天色渐暗，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事情处理了一半，医生和护士说剩下明天继续就好，让我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虽然我也没什么胃口。

走出住院部大楼，我在医院的绿化区找了个长凳坐下歇息，顺便呼吸会儿新鲜空气。空气静谧，四下无人，我安静地坐了会儿。

夏以昼现在训练应该结束了吧……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掏出手机看了看和他的聊天界面，却仍未收到他的回复。

本就焦灼的心情，因得不到夏以昼的回应，越是发慌，甚至生出了些流泪的冲动。哭的念头一旦冒头，眼中的雾气越蓄越多，直到凝聚成水滴。

我知道事情没有严重到那一步，但忙碌了一天的疲惫和来自夏以昼的那份安全感缺失，致使各种可怖的幻想在我脑中盘旋，比如有一天我会失去奶奶，比如未来我和夏以昼就会像现在，从亲近到疏远，从疏远到再也收不到他的消息，然后连他也失去。

眼泪终于夺眶，我用双手捂住眼睛，细细地哭泣，泪水断了弦，从指缝间溢出。不知道哭了多久，喉咙如被利刃划过般涩痛，大脑也有些发晕。

不想吃，也不想喝。可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还有奶奶要照顾。用袖口胡乱擦干眼泪，我起身到一旁的自动售货机，扫码付款了一听苹果味的汽水。正当我俯身，欲将汽水从取物口拿出。

汽水却宛如脱离了万有引力般从我的脸侧呈抛物线状滑过。我的身体仿佛被定住，维持着弯腰的动作，眼睫却在猛然颤动。

眼前的情景不止发生过一次，因为有一个人总爱这样逗我。但我不敢相信，几分钟前的想象中不要我的人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我只是直起身，没有回头。

然而，下一秒我听到了汽水被打开的声音。

“呲——”

然后是节奏熟悉的脚步声。

“哒、哒、哒......”

好不容易停下的哭泣再次难以抑制，我背对他，垂着头，眼泪坠落在地上。

姣好的视力让来人敏锐地捕捉到地上一小块湿痕，他的步伐拉大，速度也更快，待脚步声近在耳边，我被他从身后抱住。

我仍旧没有回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你怎么回来了？夏以昼。”是的，我已经猜到是他了。

他把我搂得更紧，“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回来吗？”

夏以昼试图把我转过去，但我硬拗着，不愿意动，只因我现在满脸涕泪，而手臂被他连同上身箍住，又擦不了。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或许是猜到了我的心理活动，他长叹一声，从荷包中取出纸巾，动作轻柔地从背后替我擦拭干净。

“好了。现在愿意看看我了吧？”

和刚才差不多的力度，带着我回过身，这次我没有反抗，只是有些难堪地想低头。哭成这样又跟个小孩似的，明明我们已经做了许多不属于小孩的事。

但夏以昼这次没有顺着我的心意，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直接端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脸都擦红了。

心疼占了九成九，剩下零点一成是生气。他看不得他捧在手心的人难过，害怕成这样，却又不知道这气该撒向谁，只能柔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而我这才得以看到夏以昼今天穿了身黄褐色的夹克外套加黑色的修身长裤，上面印着DAA得标志，款式较平日他穿卫衣加外套更繁复，有许多口袋和扣绳。

这身装束把夏以昼整个人衬得修长挺拔又意气风发，比平时还要英俊几分，让我可耻地心跳加快了。害怕被他听到，我慌张地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他的手落空。

我的视线乱飘，不敢看他，“我一个可以处理好，你其实只用告诉我电子档案就够了，医生说需要看看。”

然而，夏以昼他上前一步，我们的距离比刚才更近了，嗤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的处理好就是自己一个人躲着哭？把眼睛鼻子都哭肿，也不愿意依赖我？”

我不悦地蹙眉，就像自己一天下来的努力在他看来什么也不是，冷声说，“这不是一码事，至少奶奶的事，我处理得很好。不需要你回来。”

他力排重难，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我却说不需要他。他眼中的自嘲意味更浓，下巴轻点，“不需要？”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不懂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变成这般一触即发。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很想见到他。

于是，我又开始吸鼻子，夏以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懊恼地扶额。气氛沉寂一时，我们都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他先恢复正常，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坐回旁边的长凳。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把汽水递到我嘴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嗯。”

待我喝够，他把汽水放到长凳侧边，继续问，“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

“待会我陪你一块吃。”夏以昼的手攥紧大腿的布料，“你今天做得很好，辛苦了。别害怕，哥哥回来了，夏以昼回......”

话未说完，我颔首将脑袋抵在他胸膛，他怔住，忘了后面几个字。

我接过话，“哥，我很想你。”

这是自寒假的争吵以来，我第一次直白地告诉他，我想他。

夏以昼张开臂，环住我，把我全然包裹进他的怀中，他的声音发涩，“嗯，我也很想你，我好想你。”

我们沉默地相拥，不想争执打破这份静谧。至少在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彼此。

不知道抱了多久，我想起夏以昼的结业考核，这才是我不想他回来的最重要原因。

我担忧地望着他，急切问，“夏以昼，那你的实习怎么办？你这样回来没事吗？” 他语气淡然，似完全没放在心上，“没关系，我已经请假了。”

“可是不是快结业考核了吗？不会影响你的成绩吗？”

“你和奶奶才是重要的。”他凝视着我，说出的话自信得略显傲慢，“该是我的东西，没有人能抢走。即使真的因为家人失去这次机会，我也只能说这是他们的损失。”

夏以昼的语气不似假话，可我还是不放心，“可是...你之前明明很重视这次机会。”我情急下，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哥你相信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要不还是先回去，真的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事，我会联系你的。”

“我相信你，可是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啊。”夏以昼目光柔和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重视这次机会是因为它合适，是最直接、 便捷地解决现下一些问题的选项。可我从来没把它当作我唯一的选择。”

“或者再换个说法，是我选择了它，而不是它选择了我。”

是的，夏以昼从未把自己当作备选项，他是标准答案，是衡量答案的尺度。他的自信，他的底气皆是他自己。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把我和奶奶丢到一旁不管不顾。

“放心，我先请了两天假。”看着我担忧的表情，他补充道，“如果这边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回去，还能赶上结业考核，如果有问题那什么预备飞行员，就不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夏以昼，被身后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震得一哆嗦。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个臭小子！”

夏以昼见怪不怪地朝对方笑了笑，我疑惑地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向我解释。

“别怕。是我们这次实习的带队导师刘教，今天下午训练完是他送我过来的，刚才他去停飞行器了。”

我瞬间紧张，起身，乖巧向导师打招呼。

刘教先快速地打量了我，随即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态度温和，“小姑娘好。”然后重新严肃地对夏以昼说，“我会和医院打招呼，让他们会多关照你奶奶的。后天你老实和我回去。”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会回去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情况不稳定，他还是会留下。

刘教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都跟医院打招呼了，而且小姑娘也在这儿守着，你又不是医生？你还在这干嘛？”

夏以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师，他们像在用眼神交流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最后是刘教先败下阵，败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学生。他发出长长的叹息，转身欲离开，“算了，我先去找我老同学了，不然待会人家该走了。”

“刘教，谢谢您。”夏以昼喊住他，收起玩笑的态度，真诚道，“您放心，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一定跟您回去。”

“行了行了。”刘教摆摆手。

而我则不解地嘟哝，“两个人当着我的面，不知道在挤眉弄眼说了些什么。”

夏以昼听到了我的小声嘀咕，假装没听到，牵起我的手，往医院外走。

“这是去哪？”

“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你领我到奶奶病房。”他边走边说，“放宽心，后面都交给哥哥。”

我严肃地拒绝，“不行，我可以，你后天就回去。”

夏以昼没有正面回答我，“我心里有数。”

......

半小时前，飞行器上。

刘教授第一次见夏以昼焦急成这样。

方才在院里，夏以昼说要请假，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预备飞行员说是预备，不如说是苗子。这名学生在大四，也就是下一个学期就可以直接进入航天署，不仅与正式飞行员无异，并且成为署里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告诉夏以昼，现在的他的评分的确是最高的，可缺席了最重要的两天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结果夏以昼只说了无所谓几个字就往外跑，他虽生气，但太喜欢这个学生，不仅追了出去，还主动找理由带他一程。

待飞行器行驶稳定后，他分出心神，问夏以昼怎么回事。夏以昼告诉他，家人生病了。他的怒气消退了大半，忽然理解了，安慰夏以昼会没事的。

夏以昼却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不止是家人。”

“什么？”

“生病的是奶奶，奶奶需要我。”

“还有她，她也需要我。我不在，她会害怕的。”

“她是我的妹妹，可我不仅仅把她当作妹妹。我喜欢她，但她好像不喜欢我。”夏以昼苦笑地垂下浓睫，遮挡他眼中的酸楚，“您说，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做？”

刘教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得措手不及，莫名有些结巴。其实夏以昼大可以解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是在同一个福利院被领养的孤儿，但他不想。

因为他起初本就是在把我当成亲妹妹宠爱，只是后来这份兄妹之情长出了新的枝桠，又多了男女之爱。以及他清楚地知道，即使我真的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我。只要那个人是我。

夏以昼今天说出这些，并非需要谁的认可，只是单纯地想道出对我的爱。

刘教支支吾吾半天，问他，“如果我说放弃比较合适，你会放弃吗？”

夏以昼不假思索答，“不会。”他可以强行告诉我，他喜欢我，或者一辈子不告诉我，把我藏起来，但总会不可能放弃。

答案在刘教意料之中，他笑说，“那你问个屁。”

......

两天后。

奶奶已经转醒，病情目前都还稳定，医生要先观察几天再会进行第二次手术。那时夏以昼的考核已经结束，可以回来陪同。所以按照约定他今天就要回去参加考核了。

临走前，夏以昼和医生进行最后的交流，这方面夏以昼比我要娴熟得多，有时候他还会问医生一些专业的问题。真不知道同样大小的脑袋，他怎么脑子里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这天刘教也开飞行器来接他。

夏以昼还没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我和刘教在外面等他。我再次向刘教道了谢。

我目送夏以昼走远，他的身影凝成一个小点，不舍又在我心头萦绕，我缓缓垂首。

但仅一个低头的间隙，我看到他转回身，像太阳自转时，产生的光影变化，他携着阳光，向我奔跑。

他微喘着气，而我在这一刻仿佛被我的太阳笼罩，阴霾散尽。

夏以昼牵住我的手，握紧，“这次的不作数，记得我说的，等我回来，等这学期结束。”

我抬头与他对望，绽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好。”

……

Chapter Text

一个月后。

夏以昼以日常评分和最终考核双第一的好成绩拿到了预备飞行员的资格，比第二名足足高出了十几分。但后续还有许多签约，体检，档案移交等事宜，他在天行和临空两头奔波，更忙了。

奶奶的手术顺利，但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我有些愧疚，自寒假到奶奶进医院，我都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几乎一条心扑在了和夏以昼的感情关系上，忽略了对她的关注。

所以，我和夏以昼商量好，这段时间多陪陪奶奶，忙的时候可以交错着时间来医院照顾，不忙的时候就一起去。

其实，我不太喜欢医院，总是充斥在鼻腔的消毒水味，由病床推着的形形色色的人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样的环境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只有见到夏以昼，汲取到他的气息时，这种感觉才能缓解。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我们似乎进入了短暂的休战期，累的时候，倚在对方肩上小憩，饿的时候，并肩去外面吃饭。我愈发明白他对我的重要性，如果这段时间只我一人，我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他是我全部安全感的来源，说是精神支柱也不为过，可他同时又是我卑微暗恋的人。最近，我常想要不算了吧，借着这个机会与他和好，有夏以昼这样的哥哥已经是我极大的幸运，我不该那么贪心。

我甚至偷偷地绘制了新的和好券，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添加了更多，属于长大后的我们的元素。

然而，和好券已经完成，我却迟迟送不出手。我既不愿意失去作为家人的哥哥，也割舍不下作为爱恋对象的夏以昼。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顿，我总是放空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人越是忙碌，时间越像上了发条般跑得飞快。转眼间，奶奶还有一周就能出医院了。

医生这几天提醒了我们许多回家后的注意事项。他告诉我们，奶奶如今年纪大了，身体各项机能大不如前，加上她身上慢性病不少，家里最好得有人看着。

这次是发现得及时，一切尚在可控范围，若是再拖久些就不一定了。我们把医生的话选择性转述给奶奶，而夏以昼毫无预兆地提到了长期疗养院，并说他早就在准备这件事。

如此，我们不在，奶奶也有专人照看，他比较放心。如果她想我们了，我们就来看她或者接她回家住段时间。

对于这个提议，我和奶奶都没有什么异议，奶奶还夸他想得周到，办事利索。

而我却沉默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想到？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什么夏以昼一点也没告诉我？我忍不住想，是否会有一天，他也会以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离开我，甚至告诉我，他早就准备好了。

因为奶奶生病而回温的关系，再次降至冰点。最后的一周，我故意躲着他，但凡他出现在病房，我就会找各种理由出去，尽量不和他相处在同一个空间。奶奶分别问了我和夏以昼几次，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们都说没有。

夏以昼追出来过几次，他扣住我的手腕，问我是不是不开心，我每次都冷冷地说没什么。

最后一天，夏以昼实在忍不了我这幅冷暴力的态度，强势地把我拉到楼下的绿化带，按着我的肩膀，说这个病房是他拿到预备飞行员才能申请的，之前只是有这个打算，本想着慢慢来，是奶奶这次住院，他才决定现在就提上日程，不是故意瞒着我。

我沉默地抿着唇，良久，小声地对他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是我态度不好。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抱住我，说没关系。

我的手悄然伸进随身的挎包里，摩挲着那张新的和好券，犹豫着是否要递给他。我还是没有递，却将它从包的夹层，放到了显眼的外层。

言和后，我们一起回到病房帮奶奶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原本祥和的气氛因奶奶的一句话骤然破裂。

“以昼，下学期你就相当于参加工作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成家立业，你也可以考虑着认识些新朋友了。”

听到这句话的顷刻，我手里拎着的行李全部散落着地，发出刺耳轰隆的声音。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表情有多难看，我甚至没心情拾起行李，语气急促地说了声，想去洗手间，就跑了出去，不敢看奶奶，更不敢看夏以昼。

夏以昼对奶奶向来敬重有加，这次他甚至没有回应她半个字便追了出来。奶奶望着门口，长吁了一声。他站在洗手间外等我，而我故意用躲在里面，半天不出来，他只好给我发消息。

【夏以昼】：我在外面等你。

我看到了，假装没看到，也不回复。我冷着一张脸，把那张和好券重新塞进了最里层，暂时不想看到它。夏以昼持续性地发消息。

【夏以昼】：我会和奶奶说清楚，我没有那个打算。

【夏以昼】：先回家好不好？回家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夏以昼】：奶奶还在病房等我们，这样不好。

看到这句话，我终于妥协，走出洗手间，他想拉我的手，被我强硬地甩开。再次回到病房，气氛与刚才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空气安静地只有我们捡东西的声音。

夏以昼叫好车，在他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时，我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位。以前都是我和他窝在后座的。

三人各怀自己的心思，一路沉默地到家。把手中的东西该到放的位置，我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夏以昼在做完他手中的事后，郑重地告诉奶奶，他不会交女朋友。他本来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奶奶，却没想到奶奶只说了句，都由他自己做主。和奶奶说清后，他第一时间就来敲我的房门。

“出来，我们聊一聊。”

“......”

“我知道你听得见。不开心可以直说，不要和自己较劲，什么都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我觉得好笑，不知道该夸他真是个好哥哥，这种时候还在关心我的身体，抑或是什么。

见我始终不理他，他的声音逐渐带上冷意，“再不出来，我直接开门了。”

“......”

夏以昼扭动门把手，却发现门锁了，荒唐地笑了一声，手攥得发白，“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心头一阵钝痛袭来，我用力阖了阖眼，“我今天不想聊，你回去吧。”

夏以昼的语速陡然提高，一口气说了许多，“你到底在气什么？不许我看其他人，不许我碰其他人，不许我交女朋友。好，我全都答应你，我刚才已经和奶奶说了，以后不会交女朋友，她也答应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停顿好一会儿，踌躇着开口，“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介意，只是因为我吻过你，因为天行的那三天，因为寒假的最后三天，还是因为你...对我......”

我慌张地打断他，“够了，别说了。”

我们中间明明相隔了一道门，我却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即使他确实见过我不着片缕的模样。可这次赤裸的不是肉体，而是我的内心，以及我如阴腐烂且扭拧的麻绳的爱，全都无所遁形。我害怕。

夏以昼眼中的光再一次湮灭，说了声好，抬步欲离开。我坐在床上，盯着那扇门，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愈远。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正犹豫是否要喊住他时，他的步伐倏地停下，喊了我的名字并说：

“我不会每次都这样由着你的性子。”

距离的原因，使他的声音有些模糊，我听不清此时他是用着怎样的语气在说这句话。

这天之后，我们的交流更少。随着奶奶身体的逐渐康复，夏以昼回家的次数减少。我听他说，奶奶疗养病房的事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再过不了不了多久就能住进去了。或许他是在忙这件事。

......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学期末。

夏以昼与航天署签约完毕，奶奶下个月便能住进疗养院了，航天署和疗养院都在天行。那么以后岂不是只剩我一个人留在临空了？每次想到这儿，我就有些不安，却又无人能诉说。

今天，我独自来到天行。因为夏以昼下学期就不回学校，直接到航天署报道了。所以他的老师和同学们就说大家一起聚一聚，为他庆祝。而我则作为家人参加，他没能来接我，也是因为要留下招待他们。

我从长途车上下来，给发消息，他说马上过来。几分钟后，夏以昼从街道的拐角处闯入视野，他同样看到我，几乎小跑地来到我身边，问我累不累。我淡笑地摇摇头，和他一起到聚会的场地。

此时，其他人已经就座。夏以昼的老师和同学加起来约二十多人。多道视线齐刷刷地扫向我们，我莫名紧张地顿住脚步。

夏以昼应付这种场合向来游刃有余，他安抚性地揽住我的肩膀，先是得体与众人打了招呼，介绍我，然后带着我坐到他身边的位置，替我拉开板凳。

其实，在过去十几年里，我无数次参加过夏以昼的生日宴、升学宴、同学聚会。彼时，我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就会因为他在这种场合，无法避免地会被别人分走而兀自落寞。

如今，我对他心意已然明了，这种感觉更甚，从他把我以妹妹的身份介绍给所有人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但我也没有不懂事到在这种场合甩脸，懂事地回应所有人的问好，回之以浅淡的微笑，像一个好妹妹。

用餐时，夏以昼和其他人开始聊一些他们专业的话题，我听得不是很懂，在旁边做一个安静的看客，却能从其他人的神态中看出他们对夏以昼的喜爱和赞许。尤其是老师们朝夏以昼频频点头，似是对这个得意门生哪哪都满意。

然而，即使是老师，也有着他们那个年龄段人的通病，眼见夏以昼快要工作，这会儿又正值兴头，开始或旁敲侧击或直接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听到他说没有，恨不得现场就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儿介绍给他。

我的手莫名开始发抖，好像连筷子都快握不住了。脸上仍维持着浅笑，把手移到了桌底，捏紧衣角，抑制颤抖。但仅一瞬，我便感受到一个温热宽大的覆到我的手背，触感熟悉。

夏以昼面色如常，从容得体地说自己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是照顾好家人更重要，然后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移。

......

吃完饭，老师们起身离开，好让学生们放开了玩。送走老师，夏以昼作为主人公还得陪陪同学们。

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吃吃喝喝，夏以昼的视线隔个半分钟就会瞥向我一次。

他旁边的一个同专业的男生啧啧两声，“夏以昼啊夏以昼，之前蒋飞说你是妹控我还不相信，今天我算是信了。”

夏以昼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说了声一边去，却也没反驳。

另一个男生跟着起哄，“瞧瞧你看那么紧的样子，至于吗？”

“不过她是不是有点内向，不爱说话啊？”

夏以昼为不可察地轻舒口气。别人看不出来，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现在的状态属于心情不好。他还是没忍住，拍了拍周围几人的肩膀，让他们自己玩会儿，接着朝我走来。

他坐到我身边，凑近我的侧脸，嗓音温和，“累不累？”

我摇摇头，乖巧地回答，“不累，挺好的。”

“别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一天的。”夏以昼捏了捏我的肩膀，好声哄我，“乖。再坚持一下，等聚会结束，我带你......”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又被人叫住，我说让他先去陪同学吧，我一个人可以。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对我说了句等我，起身过去。

后面的时间愈发无聊，直到我看到在场与自己最熟悉的蒋飞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学弟，而他们竟还凑在一起。

我们三人的视线对上，我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朝他们颔首，打了个招呼。他们许是觉得我一个人有些无聊，索性坐到我旁边，陪我玩。

男学弟还是没什么眼力见且直接，“学妹，你今天看起来和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

我弯起眉眼，调笑自己，“可能是今天没有带假发，墨镜，口罩，三件套。”

“不是，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比起之前完全没有精气神。”

脸上的笑容凝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蒋飞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并接过话，“肯定是坐长途车累了，来喝点冰饮料缓缓。”

我点了点头，接过饮料，顺着他的话说，“嗯，确实是来的路上有点晕车，哈哈。”

为了缓和气氛，蒋飞给我讲了许多夏以昼的糗事，我配合地捧着饮料，表情认真地听他讲，只是笑容肉眼可见的假。蒋飞咬咬牙，拼了！

他主动告诉我，他和男学弟在论坛上被造谣有一腿，欲哭无泪，但没人相信他们是清白的。这次我倒是真的被逗乐了，抿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蒋飞松了口气，朝夏以昼比了个大拇指。

我笑完了后，真诚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蒋飞哥。”

“没事没事。”

接着，陪我玩了会儿，见我的状态逐渐好了起来，蒋飞才委婉地问我和夏以昼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说如果夏以昼欺负我了，他就帮我教训他。

我沉默几秒后，认真答，没有。

除了在天行的第一个夜晚，其他任何时候，夏以昼对我全都一如既往地好，包容我的冷言冷语，在我生闷气的时候第一时间向我解释，照顾到我所有感受。

他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正因为如此，我的所有小情绪似乎都成了我单方面的无理取闹，我每闹一次，心里的难受就堆叠一次，如今已经垒成大厦一般高，就快倾倒。

我的所作所为，除了折磨他和折磨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讨厌，又凭什么要求夏以昼喜欢。

看我没有回答，蒋飞继续做和事佬，“那就是舍不得你哥。没事，你哥虽然以后在航天署上班，但我相信就他黏你的那副德行，肯定一有空就回家看你。”

“再不计，你要是想他了，也可以去他的新公寓住几天啊。”

我捕捉到蒋飞话里陌生的新词汇，“你说什么？新...公寓？”

蒋飞点点头，“他已经把宿舍的东西都搬过去了，他现在在天行算是有落脚的地方了，只要他不离开航天署，那公寓会一直归他使用。你是不知道，署里教练也偏心你哥，给他挑的最好的楼层和朝向。这样以后你来天行，就不用当天来回坐几小时的车了，不是挺好的吗？不像我们......”

蒋飞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清。只知道夏以昼在天行已经有了新家，而他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给我。

此刻，夏以昼有一天会以悄无声息的方式离开我，然后告诉我，他早就准备好了的可怖猜想仿佛化作了实质。

我骤然起身，竭力维持着笑意，“蒋飞哥，我先去接个电话。”

刚走出饭店，夏以昼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他问我去哪里了。如果我又不理他，他肯定会追过来找我。我仍然不想搅和了他的聚会，撒谎说月经来了。

他问我痛不痛，要不要他去替我买卫生巾。我说不用，我已经去买了，让他好好陪同学，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只好答应。

然而，我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拿出了包包最里层那张和好券——撕毁。

......

Chapter Text

过了莫约半小时，我仍没有回去。

【夏以昼】：怎么还没回来？我去找你。

【我】：在路上看到一只小狗，和它玩了会儿。

【我】：[照片]

【夏以昼】：定位发给我。

【我】：就在旁边的公园，我没事，就是透透气。

【我】：你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吧，结束了再来找我。

夏以昼凝视手机屏幕几秒，没发现我的话里有什么破绽，再加上他觉得我一个女生在这，可能是有些无聊，答应了我。

【夏以昼】：好，那你自己玩会儿，我这边最多还有半小时，等我。

【我】：好。

人在过于极端的状态下反而冷静，我面无表情地按熄手机。

小狗是我刚才路过刻意拍的，但我并没有和它玩。以前，我说一句假话就紧张得要命，每次都被夏以昼一眼看穿，如今却可以平静地撒下连环谎言。

烈日炙阳的盛夏，依旧是来时的车站站台。我独自坐在长椅上，却不觉得炎热，手不自觉捏紧怀里的挎包，等着夏以昼来找我。

......

【夏以昼】：我这边结束了，我过来找你。

【夏以昼】：你还在公园吗？

【我】：我在车站，准备回临空了。你要来送我吗？

收到这条消息，手机屏幕几乎被他捏碎，夏以昼脸上所有的情绪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淡化，直到褪成白纸，指腹重而缓地点击屏幕，像法官在给罪人判刑。

【夏以昼】：原地等我，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仅一点没感到害怕，甚至勾了勾嘴角，继续挑衅。

【我】：如果不是送我 ，就不用来了。

懒得和我继续以发信息的方式纠缠，他选择直接过来抓我。

车站和饭店间的距离不算远，但来的时候，我们也走了七八分钟才抵达。现在他却不到三分钟就追了过来。

夏以昼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脸色难看到了一种地步,与中午的急切且带着期盼，截然相反。

和他在天行山那日相似，也不同。如果说彼时的他是一座喷井的火山，那么今天的他则是浓稠淤黑的死水，会侵蚀我，溺毙我。

我的不断踩线，让他丧失了陪我玩小孩过家家的兴致，他逼近我的同时言简意赅地说，“过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天行山的第一天，夏以昼说过类似的话，当时的我感到恐慌和困惑，今天我的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

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彻底成为他的同类，一个如出一辙的疯子。

我假装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你这是来送我了？”

“你答应过等我。”

我瞭望远处的虚空，冷淡道，“嗯，我反悔了。反正我们反悔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

在距我半米的位置停下，夏以昼居高临下地把我整个人囊括进视野以内，像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般开口，“这次是为什么？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说清楚。”

“算了，没必要。”我的反应像一团任人搓圆揉扁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死面。

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知道，或许这件事里我们又存了什么误会，夏以昼可以再次向我解释，而我也可以再次原谅他。

但没有必要，没有意义。

今天蒋飞的话，的确让我有了错愕，失落，乃至自己被抛弃了的感受，这不假。但除此之外，更多地是让我认识到[重新做回夏以昼的妹妹]这件事，于我而言，根本不可能。

我会持续性地草木皆兵，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我表现得像个令人厌烦的神经质。

心中那幢逐日垒高的危楼，即便不是现在，也终会在未来的某日轰然倒塌。

“好。”我拒绝了夏以昼递来的最后一张和好券，他不再多言，强硬地锢住我的手腕，像给我戴上了一只手铐。“跟我走。”

“我不去。“用另一只手捏紧长凳的把手，我抬头看向他，用略带疲意的嗓音说，”来天行一趟好累，我以后不想经常来了。”

夏以昼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受伤，让他的动作短暂停下，“你是认真的？”

“是啊。”我嘴上答是，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现在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一口气扯出这么多谎话，连夏以昼都能骗过去。

“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我们像之前那样总是吵架挺没意思的，或许我们都该开启新的生活。你亲我的事，我也不怪你了。”

“而且哥哥现在都要工作了，之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缠着你陪我玩小孩子的游戏了。以后我也会努力，找到好工作，不会真的让你照顾我一辈子的。”

“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临空，以后大概率会在临空工作，所以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少了。不过看望奶奶的时候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毕竟别家兄妹都是这......”

“够了。”他沉声打断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涩如锯木，艰难吞咽两下唾液，随即冷笑着继续，“你想都不想要。”

我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大不了我以后不逼你不可以有别人了，我们都......”

夏以昼直接用evol让我把嘴巴闭上，同时控制了我的躯干， 轻松把我抗在肩上。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分给零星的路人，他径直走到马路边，叫了辆车，把我扔到后座，然后自己也上车。

我大概猜到他会带我去哪，却故意用不安且困惑的眼神望着他。但他全当看不见，面色冷峻地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司机见我们一人脸色阴沉，气场恐怖，一人面露惧色，一动不敢不动，他也不敢多言。车上安静得能听见发丝拂动的窸窣声。

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夏以昼新公寓的小区。

夏以昼依然没有解开对我的桎梏，他先下车，然后绕身到我这边的车门。

趁着这个间隙，司机犹豫地转头问我，“小姑娘，你没事吧？是、是自愿的吗？要是被绑架了，叔叔替你报警啊。”虽然那男生的长相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自己这会儿又说不了话，收回害怕的神情，我弯起笑眼并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我当然自愿。

我愿意得不得了。

......

夏以昼再次把我拦腰扛起，全程沉默地把我带到他的公寓开灯，落锁，放下我，一气呵成。我垂眼看向门，正暗忖着这门内竟还安了两道锁，就听见夏以昼警告的声音传来。

“不用想着回去，老实待在这里。还有，再说刚才那些不清醒的话，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我不以为然地点头，嘴巴被解除控制，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恭喜哥哥有了自己的新家，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会给你带点乔迁的礼物了。”

“......”他用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和瞳孔梭巡，可惜，什么都没有。最后他放弃了，神情讥讽地从牙缝挤出三个字，“嗯，自便。”

话音落下，他走进卧室，拿出几件自己的衣服，进洗手间洗漱。期间没再看我一眼。

洗漱声从洗手间钻进耳道，我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差点失力地坐到地上。

但还不行。我揉了揉自己的脸，低着头走向沙发，坐下。夏以昼出来，率先映入眼底的就是我正襟危坐的模样，脊背离沙发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像一个礼仪满分的客人。

此情此景，让他的额角再次突突地跳动，一股无名的火气直冲头顶，他快步走向卧室，三两下拿出一件女士睡衣扔到我腿上。

我疑惑地看着这件女士睡衣，但他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两个字，“洗澡。”

“哦。”我答一个字。或许正如蒋飞说的，是夏以昼想着我偶尔会来小住一下准备的。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过得极其缓慢，我们并肩坐在沙发上，但谁也不理谁。电视播放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让空气不至于太安静。而我们仿佛也隔着一道天然的屏障，看起来身处于同一个画面，实则根本触碰不到彼此。

直到做晚饭的时间，夏以昼才起身，而我则继续“罚坐”，屁股已经有些麻意。

吃晚饭，洗碗，继续看电视，和流水线上的仪器没什么区别。即便偶有交流，也和刚才一样两三个字地往外蹦，可能是仪器听不懂太复杂的指令。

但临近睡觉的时候，我毫无预兆地起身，他蹙起眉，视线扫向我，用眼神问我去做什么。

“口渴，我去喝点水。”

“嗯。”

我在厨房找到奶粉，和临空家里的相同。几分钟后，我端来了两杯牛奶，递给了他一杯，表情淡淡地说，“冲多了，喝不完。”

“嗯。”喝完牛奶，他利落地拾起茶几上的两个玻璃杯，拿到厨房洗净，然后回来。

时针快走到零点，夏以昼下达新的指令，“刷牙，睡觉。”

以上，就是我们今天全部的对话。至于睡哪，似乎不需要多说，这里唯有一个卧房，他不可能让我睡沙发，而他自己也走向了卧室。

只是他今晚没抱着我睡。但也好，方便了我。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为了防止睡着，我在心里数飞机，数了三千多只纸飞机，才开始故意左右挪动身体，并作势起床几次。他都没有反应。

如果夏以昼是醒的，一定会问我要去哪，但他没有。我小声地问了句，“夏以昼，你睡着了吗？”

接着是，“夏以昼，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皆没有得到回答。

我这才放心，翻身骑到他身上。

有着寒假最后几天的经验，我的动作还算熟练地褪下了夏以昼的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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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的裤子被我褪至于膝盖，热腾腾的性器和我打了个照面，即使还没勃起也存在感十足。

我在心里默念了声，好久不见。用指腹揉了揉海绵体，像在和它打招呼，接着娴熟地握住它的根部，从下往上撸动。沉甸甸的。

纵使已经摸过许多次，我仍会不时感慨这家伙的骇人尺寸。

真的能进去吗？

待会就能知道了。我会，尽力全部吃下的。

是的，我压根没打算走，那些话不过是骗夏以昼的。

如果我真的想回临空，离开的一个多小时，早够我走几次了，又怎么会特地等到他结束，找到我。夏以昼也是被我的话气急了，否则以他的聪明怎么会联想不到。

......

粗硕的阴茎在我富有技巧性地套弄下，进一步鼓胀并逐渐抬头，我时而加快手速，时而抚摸龟头，好让他硬得更彻底。

我蓦地想到自己和夏以昼好久没接吻了，于是脱掉自己的睡裙及内裤，赤身裸体地趴在他胸前，舔了一会儿他的嘴唇，然后撬开他的齿关，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勾着他的舌尖，热吻。

夏以昼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却已经在这场独角戏里湿透。原来莫大的幸福和悲怆竟可以同时存在。

不愿细想这些，我用另一只手掬起自己的情液，涂满他的茎身，给它穿上一层水衣，以便撸得更加顺畅。

我停下了亲吻，从夏以昼的怀里支起身，往下看。成功地看到那只巨兽在我孜孜不倦地讨好下完全苏醒。

……

我当然没有忘记夏以昼的警告。如果我总是不听话，持续性地忤逆他，他不会再纵容我。以及当我踩到他最厌恶的雷区时，他说过会让我再也见不到别人。我全都记得。

但我撕了和好券后，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思忖了许久，觉得或许被哥哥永远地关起来，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没有办法重新做回他的妹妹，也不能和他成为一对正常的情侣，那么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一辈子不分开倒也不错。

如此，他说的我们越线之后如何相处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因为我现在不是以他的妹妹或者伴侣的身份，和他在一起。而是他的阶下囚。

对一个囚犯不需要那么温柔。粗鲁，凶残，冷言冷语都是可以的，做爱自然也可以。

但夏以昼太容易对我心软了。怜惜或是驯化，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割分领地。每次都是怜惜占领了高地。

其实我看得出，在之前的争执里，夏以昼的眼神暗下来好几次，想教训我，却生生忍住了。还有他的性器，每次都硬得根块烙铁似的，抵在我的腿心，就是不愿意做到最后一步。怕我痛，怕我哭，怕我后悔，总想着给我留一条退路。

所以，我才故意说那些话，激怒他，逼他走到这一步，不要再对我心软。

......

铃口吐出几滴腺液，流到我的手背。我的动作顿住，依稀想到之前，夏以昼每次都要舔我，却不允许我吃他，但凡我动了这个念头，他就会扇我的屁股或阴唇。

双标。我不服气地眯了眯眼，想着以后不一定还有这种机会了。于是，我顺着他完美的身体曲线，途经锁骨，胸腹，人鱼线，一路湿吻。

直到下巴触及到夏以昼那柄滚烫的利刃，我用胳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一只手扶住他，然后毫不犹豫地展开口腔含住他的龟头。

仅一个头部就占据了我口腔半数的空间。舌尖顺着龟头的结构，细细地舔舐，在会冒出水的小孔，着重地来回扫动。大家伙似乎更兴奋了，在我手里和嘴里抖了抖，又溢出了几滴前液，流进了我的嘴里。

我短暂地将嘴收回，咋舌尝了尝属于夏以昼的味道。味蕾绽开的瞬间，苦涩而腥咸的味道传递给大脑，我顿时皱起脸，但还是将其咽下，然后再次张开嘴，包裹住它，并开始吞吐。

我隐约听见夏以昼的喘息变重，像对我无声的鼓励，我吃得更卖力，把它含进一半，顶端开始时不时擦过我喉口，唇瓣和口腔皆被撑满。唾液沿着柱身下淌，和我的情液混合。

鼻息间，属于夏以昼的味道愈浓，不算好闻的味道却刺激着我的肾上腺素急剧攀增，脸颊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仿佛仅仅是给夏以昼口交这件事，就能让我在没有任何抚慰的情况下抵达高潮。

只是我没有给人口交的经验，牙齿总会磕碰到他的肉，每当这种时候，夏以昼就会蹙眉，闷哼。

以至于我有些担心，把他弄醒。

……

下午，我下定决心后，在公园拍了张小狗的照片备用，就去了药店，买了两种药。

避孕药和安眠药。

晚上的牛奶。我的那杯放了一粒避孕药，而夏以昼那杯则放的是半粒安眠药。药片化开后，我拿到沙发，和他一同饮下。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我乖巧懂事，过去的十八年，我也的确如此。撒过的谎，充其量是熬夜，考试没考好，多喝了几杯冰饮之类的。

这是我第一次撒下弥天大谎，甚至做出喂哥哥吃药的事。可我不想再求他给我，也害怕他又说出诸多道理，使我再次退缩，从而选择了这种错到极点的方式。

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明天醒来，夏以昼就该对我彻底失望了吧。喉间溢出苦涩，分不出和夏以昼的味道，哪一个更苦。

......

担心夏以昼吃了会不舒服，我减少了安眠药的用量。按理来说，他没什么睡眠障碍，半粒应当也足够了。但我还是不放心，停下来口中的动作，选择直接切入正题。

我抬起臀，半跪在那柄垂直的利刃之上，用力吸了口气，往下坐，试了好几次，还是对不准入口。我只好用一只手固定住他的根部，重新尝试，仍然失败。

因为花穴虽吐了不少水液，却完全没有开拓，以至于我弄了半天，身体都沁出了一层薄汗，还是只能纳入龟头的半截。

原本在“吃”他的过程中，已经有了感觉，也因为着急反而从情欲的漩涡里抽出身。

进去变得愈发艰难。我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要太着急，先将两指伸进湿滑的花穴扩张，平时我多是通过玩弄阴蒂追寻快乐，几乎没有将手指伸进穴里，抚慰自己的经验。

快速戳刺几十下后，仍旧找不到感觉。我愈发焦灼。

明明夏以昼的手指伸进去的时候会很舒服。于是，我牵起他一只手，握住其中两根指节，送进我的阴道。我咬着唇，泄出声细微的嘤咛。

果然，只要是夏以昼的，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仅仅是放在里面，仅仅是他在我的身体里这个认知，就能让我满足得想落泪。

思忖至此，想要他的心情越发急迫。用他的手给自己开拓的频速持续提升，并从两根手指加至三根，直至完全顺畅。

觉得差不多了，我准备重新对付身下的那只巨兽，它和我一样，饥渴地挂着几滴口水。我喜欢它为我昂首凶恶的模样，夏以昼不爱我，或许它有那么点爱我。

我惺惺相惜似的亲了它一口，连带着它的味道也不觉得难闻了，然后再次尝试把它含进自己的穴里。我努力放松整片花户和甬道内的肌肉，缓缓地把它往穴内送。

这次成功地把整个头部吃了进去，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再继续贯入的过程中，又遇到了阻碍。

我咬了咬牙，阖紧双眼，一鼓作气把身体往下沉，直接吃进了三分之一，代价是我疼得冒出冷汗，穴口被撑得发白，整个人湿漉漉得如同泡进了水里。

从小被夏以昼宠得没吃过什么苦，这种程度的疼痛已足够叫我委屈，眼眶里的泪花打着转。我停下了继续将它纳入的举动，以含着小半截的姿势伏在他身上。

我想让他和以前一样，在我每次喊疼的时候，心疼得皱起他好看的眉眼，帮我呼呼。但不行，我甚至不能让他醒来，只能用蚊呐的音量低喃。

“呜呜…哥哥，我疼……”

“都怪你，我最讨厌你了…”

他没有回应我，却眉头深锁，呼吸越发急促，像在经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一样。而我抽泣了一阵，调理好情绪，便将擦眼泪拭掉。

这次，我学得更加聪明。趴在他身上，用他的胸口摩挲自己的乳房，再牵着他的手抚摸我的阴蒂，快感由此逐渐叠加。我再抬高屁股，小幅度起落自己身体。

以一种及其缓慢的速度地将夏以昼吃进了一半，我感受到茎身上虬结的青筋在我的身体里跳动，它灼热的温度肉贴肉地传递给我。

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在心中升腾，让我情不自禁地泄出一大股水淋在它的顶端。

害怕再像刚才那般疼，我仍旧选择先慢慢地吐纳已经进去的半截，并牵起他的另一只手揉自己的胸。

两只手臀和臀部都在忙碌，每一个敏感点都与夏以昼相贴，我开始舒服地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

待疼痛感差不多退却，我正欲撑起上半身，把夏以昼整根吃下，却惊恐地听到熟悉而暗哑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

“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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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从夏以昼收到我要回临空的信息开始，发生的事全部重新推演。

他疾驰到车站站台，但站台没有零星路人，却有与临空车站相似的海棠树，花瓣飘扬，空气中沁着馨香，一派唯美的景象。而我们却在这样露天的场景下行僭越之事。

在我说出那些近乎与他划清界限的话语时，他没有拽住我的手腕，也没有用evol控制我的行动，而是当场撕碎我所有的衣物，把我按在长凳上。

没有任何前戏，将性器捅进我的甬道里，以后入的方式，反复鞭笞，把穴肉操得糜红。

他从身后掐住我的脖颈，迫使我侧过脸，上半身昂起，像一只不幸被肉食动物捕捉的野天鹅。

他伸出尖牙啃咬我的嘴唇，兜不住的唾液和鲜血，顺着下巴流淌乳尖。烈阳映射在水光之上，泛出莹润的金色，既色情又神圣。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消解他的怒意，他终于不再抑制自己一直以来的幻想，四指扼住我的气管，感受着我血管的搏动变快，脸涨成不正常的紫红，几乎窒息。

在我说出那些话后，有那么一瞬间，夏以昼觉得他是恨我的。

他从没想过恨这个字眼竟会和我关联上，却真切地对我产生了恨意。

于是不管我怎么求饶，他都充耳不闻，甚至肏得越凶，掐得越狠，咬得越用力。

我双眼上翻，抖如筛糠，一副濒死的模样。而他仍面无表情，如手握镰刀的死神，早已见惯了生死，眼前的场景压根掀不起他半点波澜。

就在此时，经常出现在梦里的情景再次如连环画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我刚步入高中时，真实地存在与我们之间的对话。

......

第一幅画，是某天放学回家。

我兴冲冲地捧着一本粉色封皮的书回来，明显不是教课书，夏以昼还眼尖地看见上面绘着两人在接吻。

他拦住了我回房间的路，故作无意地问，“手上拿着什么呢？”

我诚实地告诉他，“是同学借我的言情小说。”

夏以昼没有说不好也没有批评我，反而安静到有些怪异，“你喜欢里面的男主角，喜欢里面描述的故事吗？”

“我还没看。同学说这本书现在在女生中间很流行，大家都在讨论，所以借我的。”

我试探性地问，“哥，你是不是不想我看这些？”

夏以昼颔首，用刘海挡住眼中未知的情绪，转瞬便重新抬起头，用谆谆善诱的语气说，“看这些可能会影响学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到时候考不好，答应你的大餐可就没有了。”

我撇了撇嘴说，“那算了。”

他状似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头顶，像一个言传身教的好家长，但其中真正的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夏以昼不知道我并非因为大餐才说算了。而是因为在我没有惹他生气的情况下，他和我说话时应该语调上扬得有些欠揍才对。

而刚才的声线平得像投入石子都泛不起涟漪的湖面。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高兴，才说算了。

第二幅画，是期末考试结束，高中的第一个长假。

夏以昼敲响我的房门，我让他进来。他眼角的余光扫到那本书仍放在在我的书桌，假装不经意道，“这书怎么还没还给同学，是忘记了吗？”

“同学说她已经看完了，暂时不着急要，说我可以放假看，开学再还给她。”

“是准备这几天看吗？”
我眨眨眼道，“是啊，怎么了吗？”

他俯身望向我，用有些委屈的表情说，“你不是答应了我，这几天要陪他拼新模型吗，小没良心的，又忘记了？”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说，“绝对没有，我陪你拼，咱们现在就去拼。”

说罢，我两腿一蹬，从床上蹦起来。夏以昼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他的房间拼模型。

整个假期我都没有机会看那本书。诸如此类发生了许多次。即使夏以昼伪装得再好，理由找得再充分，我也隐约猜到他应该不太想我看那本书。

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没等到开学，我就主动把书寄给了同学，说自己已经看过了，怕弄丢了，所以早点还给她。

第三幅画是，我们一起看电视。

电视剧主角开始接吻，夏以昼捂住我的眼睛说，“小孩子不可以看这些。”

我在他怀里乱扑腾，“你小瞧我。”

第四副画仍是看电视，今天的剧是他选的。

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为了嫁给男主角，和家里人吵架，甚至断绝关系。

夏以昼低头看向倒在他怀里，坐没坐相的我。

“如果是你会怎么选，会为了一个外人和他吵架吗？”

我毫不犹豫说，“当然不会。”

“所以那个女主角做得不对，是吗？”

“不对，怎么可以为了外人和家人吵架。”

他的眼尾染上笑意，像给猫咪揉肚皮似的，将手指伸入我的发间给我顺毛，“你觉得那个男主角对女主角好吗？”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还行吧。”

我的目光对向电视机，没有发现夏以昼的眼神稍暗了些，“有哥哥对你好吗？”

我的视线投向他，有些好笑地揶揄，“夏以昼，你好幼稚，怎么电视剧里的人的醋都吃？”

夏以昼不知可否，“所以你的答案呢？”

“你你你，当然是你好了。不说我是笨蛋的时候，不抢我零食的时候，还有还有......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你好行了吧。”

“乖孩子。”

“既然外人没有家人重要，他也没有哥哥对你好，以后和哥哥一起生活，哥哥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然后是第五幅，第六副，第七幅......贯穿我们整个高中时期。

最后一副的画面定格在我成人礼那日，他吻了我。

......

他自己的声音在梦里回荡。

[你这样做，也算得上好哥哥？]

[你就不怕未来某天，她什么都懂了，会恨你吗？]

[你故意误导她，让她留在你身边还不够吗？竟然还想对她做这种事？]

[你阻碍她青春正常的启蒙，自己却偷偷......]

“够了！”夏以昼低吼了声，车站的场景破碎成片，声音也随之停下。

他丝毫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刚才发生的都是梦。每次他梦见自己对我做出僭越之事时，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和声音就会出现，接着他就会骤然清醒。

他早就习惯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放任自己几乎将我掐死，因为他知道是虚假的；为什么他从下午到晚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因为他害怕自己真的会扼住我细嫩的咽喉，不松手。而那是真实的。

但今天不同，他没有醒来，而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他，阻止他似的。

他竭力挣脱，黑暗仅裂开道缝隙。算了，醒不过来就继续睡吧，反正他在车站和我做爱的情景也结束了。

他正欲放弃，却恍惚间感受到自己的性器被什么湿软的东西包裹，像加热后的焦糖布丁。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听到了我细小的泣声。

“呜呜...哥哥，我好疼......”

原准备放弃挣扎的心情陡变，他万分急切地想挪开“大石头”，而我的声调却逐渐由委屈变成了愉悦，像极了他爱抚我时，会发出的声音。

待夏以昼彻底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我骑在他身上，在没戴套的情况下，已经含进他半根阴茎，低吟着用他的一只手揉搓胸乳，另一只手拨弄阴蒂的放荡模样。

过于香艳的场面，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用力咬住舌尖才忍下射精的欲望，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也是湿乎乎的。

......

“你在做什么？”

夏以昼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海轰然炸开。霎时间，耳膜嗡鸣，血液逆流，吞入的动作随之暂停。

情急之下，脑子冒出的尽是馊主意。

夺门而出？门被他上了双重锁。从窗户跳下去？自己没有引力，会摔死。装死？然后说自己是梦游？还没想好，就感受到本就粗硕的性器在肉穴里又胀大了几分，导致甬道也不自觉嗦吸了两下。

我没忍住，“唔”了声。

......看来装死也是不可能的了。

干脆心一横，把夏以昼吃了算了，痛就痛点，反正也死不了。心下有了定夺，我咬着牙，试图沉下身体，却被他用evol控制我的臀部，无法动弹。

夏以昼的意识在我装死的间或完全回笼，欲望被理智被暂时压制，他开始有些生气。

我怎么可以不做措施，就和他做。他明明告诉过我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不是他已经......

该有多危险。

而我同样生气，他怎么总是用这招，索性不装了，“你干什么？放开我。”

夏以昼的音色带着将醒的朦胧，语气却是恰恰相反的冷硬，“干什么？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你？”

能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把你给睡了。吃进一半，也算睡到了。

但我同样冷静下来，脸上缀着刻意伪装的无所谓，把为明天准备的措辞搬了过来，“突然想要了，不可以吗？”

“你让我待在这，帮我解决生理需求是应该的吧。你要是没把我带来，我不就可以找别......”

“啊——”近乎凄厉的惨叫。

夏以昼擒着我的腰，一捅到顶。

女上的体位本就深，况且我还是第一次，在他毫不收敛的力度下，无人造访的深处如被巨斧劈开般疼痛，宫口也几乎被顶开。

比起刚把他纳入，遇到阻碍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眼前发晕，唇瓣翕动，已然说不出话。

“是我以前太我太溺爱你，让你产生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错觉吗？”

夏以昼的唇角扬起轻蔑的弧度，拿回自己双手控制权的下一秒，掐住了我的脖颈，“还是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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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试图掰动夏以昼的指节，不仅纹丝不动，他甚至进一步收紧。于是，下体的疼痛还未褪却，肺部的氧气也开始流失，肝红色从脖颈爬到脸颊。我像一条搁浅的鱼，做着无用的挣扎。

眼看警告的目的达成。他的手稍松，没有放开，给我呼吸的余地，道出的话语却愈发令人遍体生寒。

“如果我说，你今天做的这些，我早就做过许多次呢？一整个寒假，我都在这么做。”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我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就不敢操你了吧？”夏以昼按住我的后脖，迫使我低下头，以平躺的姿势做绝对的上位者，而我骑在他身上，向他臣服。他贴着我的耳朵说，“就算你是我亲妹妹，我也敢操你，知道吗？”

昏暗的房间内，莹莹月色是唯一的光源，夏以昼一半的脸埋进阴影，另一半暴露在月光之下，却比看不见的那半张更显阴鸷。他的眼神似一条阴冷的毒蛇，代替他的手，绞紧我的咽喉。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的好哥哥，为什么不相信？”用空闲的那只手掠过我的脸颊，温热的手却给我一种冷血动物爬过，并留下黏液的湿冷触感，“以后，哥哥说的话都要牢牢记在心里，知道吗？”

“......”刚才我还趴在他怀里哭着喊痛，现在痛感几乎翻了个倍，我却梗着脖颈瞪他，一声不吭。

夏以昼看我这幅倔驴的模样，怒气更盛，解开evol的控制，“不说话？喜欢挨操？要解决生理需求？好啊，既然你要这样不爱惜自己，那么从现在开始自己动。”

说话的同时，他故作轻佻地弹弄我的乳尖，像在对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于是，我不仅不动，还龇牙咧嘴地盯着他，像要啃下他的一块肉。

夏以昼看都不看我一眼，语气平淡，“不听话？行，那就......”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掐住我的手再次收拢，我的瞳孔收缩，舌头控制不住地向外伸。

“动。”

强烈的屈辱感向我袭来。但夏以昼的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按照过去的经验，继续和他较劲，吃亏的只会是我。

......动就动，反正我今晚的目的本来就是睡他，吃亏的又不是我。

我愤愤地抬起腰，再向下坐，如此反复。刚才发生的一系列转变使起初的情欲消退殆尽，我现在的感受和用穴肉摩擦一根发烫的铁棍没什么区别。

“太慢了，快一点。”

我努力地提高吞吐阴茎的频速。可夏以昼依然不肯放过我，继续下达指令。

“太浅了，整根吃进去。”

“用内壁吸。”

“不准绞。”

......

力气告罄，我的速度不得已慢了下来，夏以昼却完全没有射精的意思，冷漠地命令，“再快一点。”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供他亵玩的情趣用品。心房涌出酸水，淹至胸腔，我泄气地坐了下去，不再听从他的指挥。

“继续。”

我刚才的表现，他还算满意，手松了些，所以现在我勉强能开口，语调讥讽，声音却嘶哑难听，“我偏不。你......有本事，就掐死我。”

夏以昼的眼神暗下来，“你以为我不敢？”

“你、最、好、敢。”说完最后几个字，我阖上眼，不再给他任何回应。

“好。”

掐脖的力度逐渐加大，但我这次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静，像一个期待安乐死的病患。这也使我没能发现夏以昼的眼白蔓起蛛网般的血丝，脸部肌肉在发颤。

他想，只要我愿意服个软，他就不再逼我动，但我不仅没有，还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他似乎又有点恨我了。

我的面色已经由红转紫，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地哆嗦，却仍然连一根手指都不抬，不向他求饶。直到恐怖的濒死感刺激生理性泪水滚落，我并不想哭，不想他看不起我。可我控制不住。

第一滴眼泪砸到夏以昼的手背，他觉得自己像被灼出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在他的虎口聚成一汪水洼。

在我逐渐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即将游离出身体外时，夏以昼骤然扑倒我，我们的姿势互换。他解除了对我的钳制，改用唇将我封缄。

与此同时，性器开始没有任何技巧地在我的甬道里横冲直撞，比野兽发情更凶。

血液还未恢复流通，我浑身无力，无法反抗，而过于激烈的肏干，又让我才归位的意识再次被撞飞。我除了躺在他身下承受他的索取，什么也做不了。

阴道被完全开拓成他的形状，而我竟在这堪称疯狂的性爱中逐渐找到了些快感。大量情液被他的肉柱堵住，少量沿着肉穴口溢出，没几下就被捣成白沫。

体会到夏以昼肏穴的速度和力度有多可怖，我才知道刚才他嫌我慢，并非故意整我。而是真的慢。

我逐渐被情欲淹没，大腿和小腹皆开始抽搐，似乎快要到了，这种时候往往需要通过呻吟来发泄。但包裹式的吻法，让我叫不出声，只能把气息通过口腔传递给他。

但好在有我良久的慰藉，他这次没折磨我太久，重重地捣弄的几百下后，肌肉绷紧地挺起腰胯，抵着宫口，把第一股精液悉数灌了进去。

我感受到浓稠的液体呈柱状射在我的身体里，属于夏以昼身体的一部分以这种形式永远和我在一起，奇异的幸福感充盈我的心脏，我也紧随其后地潮喷了。

待余精射完，夏以昼才停下和我接吻，我们皆大口地喘息。他将半疲的阴茎拔出，堵在里面的液体一股脑流了出来，清澈中混合着浊白，空气间尽是淫靡的气味。

我两眼发直地盯着前方，身体一抖一抖地，久久无法从这场酣畅淋漓的初体验中回神。但今天，他没那个心情等我慢慢平复余韵，因为他又硬了。

将我翻了个身，夏以昼扶着性器，再次把自己送进了尚未闭合的肉洞，不由分说地继续肏干，把所有的无法消解的爱与恨全部通过性爱，通过体液的交换，传达给我。

“不...停一下，等一会再......呃啊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道出口的话却起不到分毫作用，反而像火上浇油。

“不!不行了!又，又要......”海浪没有停歇，而是掀得更高。没过几分钟，我再次被他肏到喷水。

可他仍然半刻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我，继续这场看起来没有休止的性爱，细密的电流在四肢百骸间川流不息，我彻底地溺毙在欲海中，嘴巴和花穴都无法合不拢，口水打湿床尾的被褥，爱液从床中蔓延到床头，把枕头都濡湿。

夏以昼的胸膛贴着我的脊背，他幽幽道，“你说你现在像不像小时候尿床？”

“嗬啊，没有，我、我没有......”

"啪——"他对着臀尖扇了一下，“不诚实，明明就很像。”

“不过......”夏以昼从身后含住我的耳垂，气流涌进耳畔，细密的汗毛竖起，“既然你觉得不像，那真的尿出来好不好？”

夏以昼的话太过疯狂，我瞪大双眼，“你在说什么，不..不要，绝对不要。”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疯、疯子...救命！”我撑着手肘向前爬，却被一把拽了回来。

“想跑？以后不许离开哥哥一米以外，知道吗？”他惩罚般将我的双手按在头顶，大开大合地捣了几十下，把我撞到失力，才松开。

“还是说，你不想在床上做？那你想去哪？厨房,浴室,玄关,落地窗......”他把公寓的每个位置都报了个遍，瞳孔失焦道，“全部都试一遍好不好？”

此刻的夏以昼太过疯狂，我已然顾不上什么自尊心，哀求道，“不要，哥哥我求你了，我不行了。”

“现在知道求哥哥了？晚了。再射进去三次就放过你。”在我的耳边留下骇人听闻的话语后，他将我整个人从床上托起，当真以下体相连，圈住我膝弯的姿势把我抱出房间，并边走边肏。

性器在重力和晃动的双重作用下，时而撞到深处，时而擦过敏感点，我在他走路的过程成又颤抖着抵达一次小高潮。直到他把我带到落地窗前，恍然间，有种我们真的在室外做爱的错觉。他将我的脚掌抵在玻璃上，肉穴对着窗外，我可以通过倒影隐约看到自己下体，再看到他的肉柱一抽一插地出入。

我顿时嚎啕大哭，“哥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不要在这里。”

“就在这里。”他独断地坐下决定，并补充，“我的意思是尿在这里。”

“不要，救命，我做不到...哥哥...哥哥......”

“宝贝。”夏以昼轻喊了声宝贝，让我骤然愣住，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死心，让我知道我的求饶至少在今晚起不到任何作用，“哥哥不是安全词，继续。”

“乖。你，可以做到。”

话音落下，他把我所有的哭喊全然屏蔽，故意用肉棱的顶端沿着膀胱壁剐擦，甚至抵在那一处发狠地凿，尿意竟真的被他逼了出来。

可是，我已经是成年的大人了。我怎么可以在那么完美的哥哥面前出来尿，他本就对我失望，这下岂不是会更加不喜欢我。

不可以。我竭力将尿意逼回，致使阴道跟着收缩，把夏以昼夹得难以动弹，他止不住地粗喘。

“呃...故意的，是不是？想让哥哥落个早射的名头？”他肏得更狠，把收缩的甬道重新碾成适配他的形状。

于是，我不仅尿意没忍住，情潮也再次向我涌来，汹涌如海啸的快感和被夏以昼掐住脖颈时的濒死感不相上下，我仿佛又经历了一场小死，像一个被玩坏的机械娃娃，发出几近故障的破碎叫喊，“啊啊啊啊——”

尿道口和阴道口同时喷出体液，射在透明的玻璃上。眼前的场景把夏以昼的眼眶刺激得通红，把自己送到最深处，射出了自己的第二波精液。

待我们二人都结束漫长的余韵，精液，情液，尿液或沿着我的腿心或沿着玻璃，最终在地面汇聚，形成一滩某种象征着情色的混合体液。

这次，夏以昼总算没有立即开始下一次的性爱，而是用手掌托住我的臀，把我抱到餐桌上，神色冷冽地给我递了一杯水，补充体内流失过多的水分。

我大口地灌进嘴里，把杯子放到一边，趁机呜咽着讨饶，“我真的不想要了，求你了，哥哥，再做下去会坏掉的。”

但他只是抬了抬眉，“这么快就有力气说话了？那我们继续。”

夏以昼的话让我几乎崩溃，惊惧之下，我无暇顾及自己仍是赤身裸体的状态，跳下桌子就跑向玄关。

这个举动无疑进一步激怒了他，他阴沉着脸，不徐不疾地跟在我后面，像自信的猎人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我走到玄关的下一秒，他的影子便压向我。

“所以，你的下一个地点选择的是玄关？”

“呜呜...”我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认命地闭上了眼。夏以昼把我抵在门背，将我双腿环住他的腰，再次挺身进入。

我索性放弃了挣扎，放松全身肌肉，任凭他作为，并伸手主动抱住他，和他交颈深吻。

就当是我今天说的那些伤人话语的补偿。是我欠他的。

我突如其来的顺从和主动反而让夏以昼僵直了好几秒，动作也随之温柔。他开始循着记忆中我的敏感点，轻柔地顶弄，甚至分出一只手抚摸我的后发。

一吻结束，我们不约而同睁开眼，我的眼里盛满水光，夏以昼心头发颤，他别开视线，冷冷道，“如果你实在不想要......”

我垂着头，轻声答，“我可以，你想继续就继续吧。”

“你......”

我用吻封堵了夏以昼后面的话，盘在他身上，主动用内壁嘬吮，吞吐他的肉茎，但仅十几下，又被他夺回主动权，就这么嵌在我的体内，抱着我从玄关一路做回床上。

到后来我失去了对身体的全部掌控，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任由自己浸泡在欲海之中，纵情于肉体的欢愉。

这一次的高潮让我直接眼白上翻的昏了过去，即使睡着，身体也不停下来地哆嗦。而夏以昼见我昏睡过去，终于不用伪装强硬。他直接将自己抽身出来，用胸膛包裹我，既珍惜又心疼地亲吻我汗湿的额头，脸颊。

舍不得继续肆虐过于凄惨的花穴，他带着我的手套弄，释放出第三次，射在我的后腰上，结束了这晚疯狂的性爱。

最后抱着我洗澡，涂药。待一切结束，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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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我悠悠转醒。

全身上下如被汽车碾过，我想揉一揉胀痛的额头，手臂却无力到几乎抬不起。不仅如此，随着手臂的动作，耳边响起一阵哐啷啷的声响。

这动静莫名有些熟悉，我猛然睁开眼，环视自己，发现身上又被套了件新衣服，但左手腕被扣了根金属链条。链条从腕部拖曳到地面再蔓延到床头，另一头嵌在床柱。

夏以昼怎么又给我拷起来了？我又没跑！......好吧，我那不是装的吗？我现在目的达成了，干嘛还跑？而且他都给门上了两道锁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拷起来？简直不可理喻。

更重要的是，以前凡是和夏以昼睡一块，第二天都是被他圈在怀里醒来的，昨晚我们都那样了，他不仅不抱着我，还锁我。我顿时又气又委屈，恰在这时，他推开房门。视线对上，我愤愤地横了他一眼，用被子把整个人盖住，再也不想理他了。

结果，他这次二话不说，直接开掀，我捏着被角不撒手，被他连人带被一起挂在手臂上，滞空一瞬后，掉了下去。

我气呼呼道，“夏以昼，你干嘛？”
“吃饭。”
“不吃。”

“我没有在和你商量。现在就给我起来，洗漱然后吃饭。”夏以昼口吻强硬得像在对下属传达命令。

但他越是这幅强硬又冷淡的样子，我越生气，“我偏不吃。你能把我怎么样，又要掐我吗？”

“当然不。我们换个方式。”他低头凑近我的耳畔，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实在不想吃就先饿一天，我去买点葡萄糖和营养针给你打。至于胃不舒服也不用担心，药我都给你备好了。等你想吃了再吃，你觉得怎么样？”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夏以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眼眶已然不自觉地蓄起水雾，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神情仍没有一点变化松动，“你......你......你......”你真的一点不在乎我了？

夏以昼抬了抬眉，用我的话回击我，“我、我、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怒极地狠狠推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倒退半步，我把头埋进膝窝，喊道，“我要和奶奶告状！说你欺负我！”

毕竟他不让着我的时候，我的确拿他毫无办法。气急败坏之下，我搬出了小时候和他吵架时常用的话术。而我因为垂着头，没能看见夏以昼听到这句话，憋不住地扬了扬唇角。

夏以昼拉长语调，“告——状——？告什么状？是告诉奶奶你聚会参加到一半说跑就跑，还是你要和哥哥断绝关系，又或者说你想告诉奶奶，你大半夜趁着哥哥睡着了，骑在他身上做坏事？你想告诉她哪个？”说几个字就拍一下我的后脑勺，像在对待一颗西瓜。

我被他说得脸热，又羞又恼，“夏以昼，你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这是我家，我去哪里？”
用裙摆将溢出的几滴眼泪吸附走，我昂头看他，抬起左手，“行啊，这是你家，那我走。你把我解开，我现在就走。”

心情有所好转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再次冷下脸，“我有没有说过，让你老实呆在这？不许再提走这个字？”
“我偏要提，我现在就要走，我要回临空，我要回......唔。”

下巴被夏以昼捏住，他期身逼近我，鼻尖几乎相处，我以为他又要啃我，瑟缩地阖上了眼。而他的确一如过去，两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打开口腔，但感受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球状物，被不由分说地塞了进来。紧接着，是脸颊被覆上皮革的触感。

待我再次睁眼，他已经在我的后脑勺系好一个结。
“唔。”我发不出声音了，伸手摸了摸皮扣，再用舌尖舔了舔嘴里东西，发现夏以昼居然给我戴了个口球。

“唔哇。”（你什么意思？）
“不好好说话，就不用再说话了，昨天我提醒过你。你不会以为在和你开玩笑吧？”

“#￥%TY……”（夏以昼，你是大变态，大坏蛋。）
“胆子不小，还敢骂我？”他摩挲着下巴道，“本来说戴半小时就够了，现在改成一小时吧。”

瞳孔因震惊而颤动，这他也能听懂？我继续试了试。“唔嗯唔。”（那我现在要吃饭。）
“一小时之后吃。”

“&*%￥......”（大变态，我才不会听你的。）用鼻腔使劲出气，以示自己的怒意，不想继续和他纠缠，选择把手往后够，试图解开桎梏。
“敢解开就再加一小时。”

“唔。”（我饿。）
“一小时。”

他的话让我又一次眼泪汪汪，“@¥-：、……”（你是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和你开玩笑吗？”他进一步板起脸。

“…………”我抱住膝盖，连支支吾吾的声音都不再发出。故意和他唱反调，并不是真的多么生气，我知道自己昨天犯了那么多错，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今天怎么对我都不为过。

但他冷淡的表情，平淡的声线让我恐慌。我仍忍不住试探，他究竟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总是对我心软，又或者他真的如我的猜测般，对我彻底失望？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逐渐黯淡，缓缓地垂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到衣裙，刚才只打湿了几个小点，现在已经晕成大片水渍。然而，就在我几乎已经认定他再也不会对我心软时，我听到他略显生硬的嗓音传来。

“半小时后吃饭。”

怔愣一瞬后，我吸了吸鼻子，眼泪戛止。心想，这还差不多。

……

吃饭时，我没再继续作死，气氛还算和谐。于是乎，我开始讨价还价，摇了摇左手连接的铐链。

“喂，夏以昼。这个什么时候能解开？”

他眼皮都不抬地回答，“这是你昨天连犯两个错的惩罚，表现好的话，后天给你解开。”

“你无不无聊？这戴着有什么用？我又出不去。”
夏以昼简明扼要道，“我乐意。”

“……”好气好气。这样的夏以昼一点也不可爱，讨厌他。

不过奇怪的是，这拷链的尺寸长度竟然刚刚好，能让我走到厨房，客厅，厕所，但距玄关又有些距离。我忍不住发问，“喂，这个是你之前就弄好的？你早就想过把我铐在这儿了？”

夏以昼闻声，握着筷子的手顿住，沉默了几瞬后，答非所问，“我觉得这房子有点小，以后给你建一座迷宫好不好？”

他的答案让我心中燃起隐秘的期待熄灭。我竟然在祈望他早就有把我囚禁在此的打算，因为这至少说明，他没想过和我分开。算了，或许只是我今早睡觉的时候准备的。

下午，我们各自沉默地做自己的事，没怎么说话。直到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夏以昼又给我涂药。这次他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把药膏抹到指腹后，直接把我的衣裙掀开，底裤褪下。

脸骤然涨红，我羞赧地喊叫，“我没说让你涂。”
“可我已经涂了。”他动作认真地涂抹红肿的地方，比起在天行山的时候有经验了许多。

敏感处被他掠过，我的声音不自觉变软，“呜…夏以昼，你现在真讨厌…”
“那你继续讨厌好了。”他的状态也比之前淡定多了，但声音还是哑了些。

几分钟后，确认每一处都覆上药膏，夏以昼干脆利落地放下我的裙摆，“好了，这次严重一点，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好全。

我眼神闪躲地偏开头，“行了行了，知道了，别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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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吃完早饭。

我懒洋洋地躺回床上晕饭，才躺下没两分钟，夏以昼跟了过来，二话不说，脱了我的底裤，给我检查身上因上次过于放纵，留下的痕迹。

这几天，他都是如此做派，想做什么，皆是自己拍板定夺，不会像以前事事征求我的意见，也不会什么都惯着我，由着我。有种不容置喙的强势感。

那晚截至现在，我和夏以昼没有再做了，而我们的相处模式却因那天恶言，争执，性体验产生了诸多变化。

大多时候，我们各做各的事，只要他进房间，靠在我旁边，我就会哼唧一声，然后把脸别向另一边，不看他。他没我这么幼稚，每次视线冷冷地掠过我后，便躺到自己的位置，同样侧过身，背对我。互不搭理。

偶尔，我们会因为他陡增的强硬作风和我试探性的作死行为而争吵。

极少数时候，我们会窥见过去的残影。比如我玩着手机，看到什么有趣的帖子，会下意识地拍拍他的肩膀，扬着笑脸，把手机递到他面前，邀请他一起看。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垮下脸，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

而他则会情不自禁地想揉揉我的头发，把我拥进怀里，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后，伸出的手会在半空中停滞几秒，随即收回，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但他纵使不如过去对我百依百顺，却也没有在吃穿用度上对我有任何的亏待，甚至可以说很好。

除非我惹他生气了，或者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的时候，他就会像上次那样给我一定的惩戒，并且逐渐增加惩罚的力度。

他说这叫不长记性，所以要罚得更狠。

对了。还有那条该死的，还没解开的拷链。我想起这件事，夏以昼恰好检查完毕，他从我的裙底探出头。

“好了，基本上消肿了。”说完，他像往常一样，躺回我的旁边，动作却不似之前干脆利落，底裤也没有给我穿回去。

我晃了晃戴着铐链的手腕，“夏以昼，你不是说两天后就给我解开吗？”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我说的是表现好，你觉得自己这两天表现得好吗？”
我理直气壮答，“哪里不好了？我又没再说要回临空了，这还不够？”

夏以昼气笑，“如果你说的好，指的是说自己渴了，趁我给你倒水的时候往我的饭里挤芥末。在我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在玄关摆满板凳让我进不来。趁我睡着了给我扎辫子，脸上画苹果。在我洗澡的时候说自己要上厕所，然后偷偷把我的衣服拿走，还在门外说也不怎么样。还有......”

他把我的罪状，一条不落地列出，导致我有些脸热地打断他，“停！这些不都是小事吗？小心眼的人才会在这种事上记仇。”

“不好意思，我正好不是什么大心眼的人。”

啧，这人真是油盐不进，我不自觉地提高音量，“那你想怎么样？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解开？”

回答我的还是那句淡淡的：“看你表现。”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表现？”

夏以昼骤然翻身，趴到我身上，用指腹摩挲我的锁骨，低声道，“我刚才说了，你已经消肿了。”

视线相对的几秒间，呼吸交织，温度攀升，我好像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但这恰好也是我想要的，即使他彻底放开的时候凶猛得过分，让我完全无法招架，却还是食髓知味地渴望着，回味着。能和夏以昼融为一体，做最亲密的事，我怎么会不想？

我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你...你等我去喝口水就回来。”

夏以昼还没回答，我已经跳下床，跑到客厅。回头，确定夏以昼没有跟过来，偷偷从包里的药瓶里取出一粒避孕药，药片遇水，部分融成粉末，散在口腔，略微涩口，我又多灌了几口水，以免被他尝出味道。

做完一切，我缓步回到房间，有些不好意思地埋着头，从侧面抱住他精壮的腰，示意我可以了。但他顿了几秒，也不说话，我正欲抬头看他怎么了，他却恰好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以至于我没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上一个长假，我们即使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每逢亲密的时候，夏以昼几乎是以服务的姿态，确保我是舒服的，乃至忽视自己。今天，他却只是象征性地确定我已经软化便挺身而入，而他的尺寸，让我仍有轻微的疼痛。不严重，但有些委屈。

而他后面的动作虽不似第一夜那般不管不顾一个劲地狠操，也绝对称不上温柔。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却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难道不是他凶我，也不管我了吗？不过，很快我被排山倒海的情欲吞没，分不出心绪想这些。

待一切结束，我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趴在床上哭哭唧唧，而夏以昼则伏在我的背上，贴着我的耳畔说，“还敢不敢说不怎么样？”

小气鬼。但他随后给我解开了铐锁。用肉偿的。

......

这天过后，我们除了冷战，小吵小闹，一日三餐，又多了一件事占据我们日常生活的极大比重，即做爱。

性或许是个好东西，至少于我们而言是。它能让我们短暂地忘记萦绕在我们之间的种种矛盾，不用和既定的习惯做斗争，更不用克制自己想靠近对方的欲望。我常常看着我们连接处，恍然间觉得不仅仅是他锁住了我，我也用自己的阴道，自己的身体锁住他。

肉体的连接，同居的生活，我不用再自己担心随时会失去夏以昼，状态其实是比前段时间好上不少的。

旧的问题解决，新的疑惑随之诞生，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他再也没有提醒我要爱惜自己，要做好保护措施，而是沉默地直接进入，并每次都会把我射得满满当当才罢休。

或许我趁着他睡着，不经过他同意，兀自越过那条线的行为，让他对我失望，懒得管我了，觉得我就是这么一个随便，不自爱的人。这么想也没错，我吃药本就不是因为我自爱，而是我接受不了有未来有其他人，包括小孩，分走夏以昼。

或许如今的我，与他而言，只是一个阶下囚，一个纾解欲望的工具，连妹妹都不是。随着这样的想法愈强烈，争吵占比增加。

解决的方式却是再一次汹涌的性爱，用情潮浇灭心底名为不甘的火苗。我明明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得到夏以昼，不用再和他分开，却又开始渴求他的爱。是我太贪心，我厌恶自己的贪心，不，几乎快厌恶自己的全部。

随着吃下的药片越多，那味道似乎变得越苦，即使我灌下一整杯水，也觉得它没有消散。

可我不后悔，现在的一切总比每天浸泡在不安之中，担心随时会失去夏以昼，惶惶不可终来得好。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摊脏兮兮的泥水。夏以昼每次嵌入我的身体，肏软我的阴道时，会不会也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污秽的沼泽？

那么，他要是知道我在偷偷吃药，还给他喂过药，甚至我们的第一次就是我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诓骗而来。他一定会对我更失望吧。

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买的这种药，一粒的有效期是四小时，而我不确定我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做起来，有时只能事到临头找借口，说自己要喝口水，上个厕所之类的。

夏以昼何其敏锐聪明，仅三四次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天，我们又缠吻在一起，两人的眼里皆燃起欲望。我抬手推开他，细喘着说，“等…等一会，我要出去一下。”

我还没想好这次用什么借口，他已经接过话，“喝水？我给已经给你倒了一杯。上洗手间的话，我抱着你去。”

“不，不用。我自己去洗手间，自己去，一会儿就回来。”

夏以昼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的腿环上他的腰，“我抱着你去，或者不去，你自己选。”

我莫名生气，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他也要强势，“我不要。谁上厕所还要抱着的？”

他的态度丝毫不松动，且已经用龟头在我的穴口试探着摸索，“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且谁说我没有抱着你'上过厕所'呢？”

我羞赧地几乎尖叫，想起第一晚的窗边，“夏以昼，别说了。我不做了，不想要了。你放开我。”

夏以昼像山倾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推都推不动，与此同时h他的动作不停，且已经探入了半个头部，我吓得浑身僵硬，开始大哭大喊，“夏以昼，你出去！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

看我哭得撕心裂肺，他暂时退了出去，但捏着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审问的光茫。我还没想好怎么说，他已经果断地下了定义。

“你有事瞒着我。”
“告诉我，是什么事。这是命令。”

我擦干眼泪，目光倔强地盯着他，“你凭什么命令我？”
他不徐不迫地点了点头，“那好，我们继续。”

说罢，夏以昼颔首，开始熟稔地啃舐我的乳房，并用硬烫的阴茎摩挲阴蒂，三两下就让我泄出了一大股水。

“不要！你给我停下来，你…你这算是强迫我！”

他含着乳晕，边用舌尖挑逗乳头，边抬头看着我说，“嗯，这种事你也做过。”将龟头再次对准穴口，“快一点说，我要忍不住插进去了。”

见夏以昼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我开始害怕，产生可怖的幻想，我没有吃药，被哥哥内射，哥哥每次都射那么多，我会被肏到怀孕吗？我以后会大着肚子被哥哥肏吗？不，不要！

我在他的身下疯狂扭摆，哭叫，“不要，哥哥！哥哥，夏以昼……求你了，我求你了。呜呜……我不要，我不想要。”

但现在的夏以昼早就不是那个我皱皱眉，他就会弃甲投降的好哥哥了。他从我的胸部起身，和我保持平视的姿势，却同时微微挺身，把头部送进了肉穴，“告诉我，你瞒了我什么。再不说，我就要开始动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崩溃地开口，“呜呜…我，我说……我不想要宝宝。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任何人和我分享你。

我的回答，夏以昼其实是满意的，但有明显的矛盾点。于是，他继续逼问，“既然不想，为什么之前都不做措施？”

“我……”我不能告诉他我偷偷吃过药，否则他就会知道我第一天的所有行为都是一场针对他的陷阱，我眼神闪躲地答，“我，前几天是安全期。”

一句谎话，需要无数的谎来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夏以昼撒过多少谎，也不知道如果谎言的泡泡在有朝一日全部破裂会发生什么。

夏以昼一边欣慰我至少不是完全胡来，一边气我怎么可以信这种东西，随即抬起我的下巴，语气认真地教育我，“看着我，不许躲开。”

“和你说过很多次要保护好自己，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这么没有常识？安全期只是怀孕的概率低，而不是完全没有。”

“你要是不想出现这方面的问题，就不该拿自己的身体赌这种概率。就算是避孕药尚且不能达到百分百的效果，你怎么可以信这种东西？”

他说其他的时候，我只是心虚地想别开头，被他制止。但当他说到避孕药的时候，我由于紧张，以及刚才被他吓得太狠，没忍住猛然抖了一下，眼神因此愈发闪躲。

可惜，以这种几乎面贴面的距离，我任何的反应都逃不过夏以昼的眼睛，而他又是那么了解我。当即看出我的反应不对，我还有事瞒着他。

夏以昼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与之对应的，我的反应。

找到了——是避孕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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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昼目光如炬地审视我，担心被他看出更多，我紧紧地阖上眼，一言不发，但仍然为时已晚。他继续思索，如果我当真吃过药，东西会藏在哪里，家里都是是他在整理，多了任何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极有可能被他发现。所以，唯一可能放置的地方是......

如果他猜的没有错……夏以昼的内心重新燃起些许希望，他果断地从我的体内拔出，裤子都来得及没重新套上身，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腾，我同样顾不上穿衣服，小跑着追上他，讪笑道，“夏以昼，你要去哪里？”却不知这幅表情落到他眼里有多心虚。

夏以昼睨我一眼，答也不答地继续寻找自己的目标，环视客厅一圈后，成功在沙发前的茶几下，看到我来时携带的挎包。

看到他视线停留的地方，我的脸瞬间褪去血色，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夏以昼！”

他仅扬了扬胳膊，轻而易举甩开我，三步作两步，站定于挎包前，紧接着拉开拉链。如他所料地在里面发现了一瓶避孕药。但，不仅仅是避孕药，与之相并的还有一瓶安眠药。

自聚会后半程，我夺门而出，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中重现。

起初，我回复他的信息，态度乖巧平和，明显是在刻意稳住他，不想自己导致聚会不欢而散。而后，我突然改口说要走，情急之下，他没有过多思考就来追我。现在想来，如果我真的想走，出门的一个多小时，已足够我快到临空了才对。待他找到我，我除了说些不入耳的话，实际行为上的反抗，甚至不如今天，可以说是没有。

所以，答案很明确，我根本就没打算走。而他之所以在我把他含入一半才清醒，也有了答案——药物作用。是他关心则乱，才迟钝地没有察觉到诸多矛盾的地方。

一时间，夏以昼的心情似像打翻的调色盘。既因我气他，骗他，甚至做出自己偷偷吃药，喂他吃药，如此大胆到有些离经叛道行为而感到气恼。但更多的却是升起隐秘的期望和窃喜。这是否可以说明我说的那些类似划清界限的话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在故意激他，让他放松警惕，和他做也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蓄意为之，本就冲他而来，只想要他一人。

夏以昼不知道是什么促使那天的我设计出这么一个连他都欺瞒过去的局，但他忍不住思索其中的深层原因，会不会是——喜欢他。

能致使一个人做出不像自己的，疯狂举措的，向来只有足够浓烈的爱或恨。他不相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会让我恨他至此，又或者说他的内心在叫嚣，在渴望我做出这一切的根本是出于爱。

他动作迟缓地将两瓶药置于茶几，接着转头看向我。然而，我已经在他拉开挎包拉链之际，脱力地跪坐在地，捂着脸，抽噎。

夏以昼同样半跪在我面前，动作竟显得有些虔诚，他温柔地掰开我的手，神情复杂难辨却带着难以描述的期待，“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理由，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理由，哪有什么理由。”我始终低着头，声音空洞到飘渺，“我就是这种人罢了。”

“不可能。”
“你爱信不信。”

“好，那我选择不信。你不肯说，我就自己猜。”夏以昼深吸了口气，强行抑住自己的紧张，几乎孤注一掷地开口，“你喜欢我。”

“你做出这一切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

所有的谎言，秘密皆无所遁形。我像一个终生见不得光的吸血鬼，被钉在审判的十字架，等待着被阳光灼成灰烬。

如今，我的身上没有半点夏以昼宠爱的那个乖妹妹的影子，倒像一个小鬼。但吸血鬼以血维生，而我以蚕食夏以昼的温度，气息，体液，他的一切才能维持生机。

每当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的脸上再也没有当初天真无虑的笑容，眼神染上被性爱滋养过的一丝媚，我都忍不住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不再坦诚，不会在思念他的时候诚实地告诉他，哥哥我很想你，甚至在收到他的消息时，刻意不予理睬。我不再乖巧，我会故意和他唱反调，惹他生气，给他添麻烦，说出各种伤人的话。我不再贴心，明知他难过，不仅不安慰他，还要火上浇油，折磨他也折磨自己。不仅如此，我还是一个骗子，一个欺骗哥哥，给自己的哥哥下药的垃圾。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而夏以昼这样完美的，像太阳一样的存在，又怎么会接纳，喜欢现在像一只阴暗的爬行动物的我。我开始忍不住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在我和夏以昼的关系尚未发展成如此扭曲的时候，坦率地告诉他，我喜欢他。

一开始，我是想告诉他的，却因寒假时，我们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而心生退缩。后来，我认定了他不喜欢我，少女怀春的第一次心动，促成了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愈发不肯告诉他，害怕他看轻我，害怕他可怜我，更害怕他像家长一样教育我，告诉我哥哥和妹妹是不可以相爱的。再到现在，我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切都晚了。

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像冬日雪地里，因寒冷而将死的动物，即使现在是夏天。我垂死挣扎着，“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我的回答让夏以昼几乎从至高空坠落，却凭着最后的偏执，生生地停在半空中，他负隅顽抗道，“我不相信。”

我歇斯底里地哭喊，“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

“好啊。”他的眼眶通红，捏着我的肩头，“只要你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夏以昼，我就相信你。”

我怔住了，我怎么可能说得出这句话。我掀开他的手，抗拒道，“我不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就够了。”

“那你就是喜欢我。”
我胡乱地用胳膊拭去脸上的泪痕，声带被撕扯得如同失去弹性的皮筋，我大喊，“我讨厌你！我恨你！这样够了吗？夏以昼。”

“不对。”夏以昼的嘴唇翕张，竭力控制着某种冲动，“你说得不对，除非你亲口说出你从没喜欢过夏以昼我才相信。”

我彻底崩溃，“你不要再逼我了，呜呜，你别再逼我了。”
夏以昼的声线发颤，“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逼你？承认喜欢我，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我没有！”我凄笑着点头，“好啊，不就是一句话吗？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我、我从来没有......”不算长的一句话没能说完，再次汹涌的泪水让视线都模糊，我看不清眼前的夏以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我快速地选择一口气说完，“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夏以昼！你满意了吗？！”

然而，我说完后，久久没听到他的答复。因为在我将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夏以昼再也克制不住，几滴属于他眼里分泌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砸在他的手背。

我沉默地擦着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而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声音没有半点波澜地回了句，“行。我相信你就是了。”

莫名的恐慌将我笼罩，我像想最近的每一次，用一次凶猛的性爱来驱散这种感受。

但我还没碰到夏以昼，就被他抬手挥开。他起身走开，在洗手间门口驻足，背对着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但你休想离开。我……我会给你建一座迷宫，建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园……给你准备最好的一切，里面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

他喃喃自语了许久，像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静默几瞬，在手覆上门把手之际，他再次开口，“还有以后，你不需要吃药 。和我做，不需要吃药。”

“你什么意思？”
夏以昼自嘲一笑，“我结扎了。在你说我不许碰别人，不许有别人之后。”

他的话让我的眼泪戛止，一个过去扎根于我心底，后来狠心拔起的猜想再次冒出新芽。

“夏以昼，你等等！”但此时他已经走进洗手间，里面的水声沸腾，他听不见我的声音。

这天，他甚至没有回到卧室睡觉，而是独自坐在沙发上，直到后半夜，困意来袭。

夏以昼突然觉得自己很累，过去，可谓顺风顺水的二十年，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他想好好睡一觉，就这么一次。

他阖上了眼，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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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好几次想出去找夏以昼，又觉得时间太晚。竖起耳朵听了许久，也没听见客厅的动静，想着他或许已经睡着了。一番纠结后，决定等明天起床了，再找他谈谈。

翌日，我醒了个大早， 夏以昼有晨起锻炼的习惯，这会儿差不多也是他起来的时间了。我径直推开卧室门，看到他还没睁眼，蹲到他身侧，轻喊他的名字，没有反应。于是，我用食指顺着他眉宇的走势轻抚，及其小声地说，“哥哥，对不起。”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摸完眉，接着是唇，眼，再是轮廓。 最后我想亲他，就在我俯身凑近他，我们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之际，他睁开了眼。我本来微阖的眼皮陡然掀开，瞳孔猛缩地偏开头。

“夏以昼”目光清澈地四处张望，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抱着十分的困惑，难道他在做梦？他胡思乱想着，听到我犹豫道，“夏以昼，你现在有空吗？我、我想和你谈谈。”

“啊？”他心想这梦还挺真实的，但梦里的妹也是妹，当然得配合了，他爽朗答应，“行啊，聊什么？”

眉头略微收紧，我觉得他的口吻似乎有些怪，经过昨天的争吵，他的语气不该这么上扬才对，或者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如此愉悦的语调说话了。

我怀疑地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各眨各眼，几秒后，同时开口：

“怎么感觉不像梦？”
“你不是夏以昼，你是谁？”

他一脸的单纯和诚恳，“我是夏以昼啊。”
“不对，你是夏以昼，但不是现在的夏以昼。”

“夏以昼”使劲捏了捏自己的俊脸，然后嘶了一声，兀自碎碎念，“竟然是真的，我居然出来了？我为什么会出来？那货最近不是都把我关小黑屋，不理我吗？算了算了，管他呢，能出来就是好事。”

不到一分钟，他便想开，随即张开臂膀，“好妹妹，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圈住我的脖颈，我虽然疑惑，却不讨厌他的亲近，由着他在我的颈窝蹭了半天，才揪着他的头发，让他起开。

“你你你，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可以就抱我了。”
他听话地松开我，“抱歉抱歉，我是见到你太激动了。至于我......”

他有点纠结，要是他让我知道夏以昼有双重人格，那家伙回来了，会气个半死的吧。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了，他有什么办法？管他的，那家伙爱生气就多生气，气死了，刚好换他来接管身体，反正不能欺骗妹妹。

觉得自己想法完全没毛病，“夏以昼”露出一个自认为满分的笑容，“我是夏以昼的第二人格，所以我也是你的哥哥。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由于太过震惊，我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但他不是夏以昼，脖颈上却有我前两天啃出来的红痕，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比较合理？我目光呆滞地说，“啊？什么？噢，这、这样啊。你、你好？”

我这反应落在他眼里可爱得要命，应该说我不管什么反应，他都会觉得可爱，心软作一团棉花，他笑弯着眼，揉了揉我的头发。

手感真好。再揉一下，不错，再揉两下，再揉......

等我回过神，通过电视机的反光，看到他把我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我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怒视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有点激动，没收住手。我、我重新给你梳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急吼吼地迈着大长腿，去洗手间拿梳子，快速拿完，绕到我的身后说“来来来，坐好。我给你扎一个漂亮的小辫儿。”

我扭头看着他澄澈的眼睛，虽然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没弄清楚，却对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算了，扎完头发再问。我顺从地坐好，但仅两下头皮就被他扯到，我没忍住，呼痛了声。“夏以昼”慌张地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经验，弄痛你了。”

我揉了揉脑袋，“没事没事。”但他还是垂着头，一脸愧疚的模样。我有些舍不得，拉了拉他的小拇指，“我教你怎么梳。”

他的眼睛重新亮起，“好呀。”
“你要用手把上面的头发握住，再梳下面打结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痛了，等下面的头发顺了，就可以从头梳到尾了。”

“好，我试试。”
他学东西很快，和夏以昼一样聪明，再没拉扯到我的头皮，然后我再教他怎么扎辫子。全部学完，他看起来很开心，我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

过了会，我正准备试探地开口，问他和夏以昼是怎么一回事，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自告奋勇地说要给我做大餐，但我莫名不放心，想跟过去，被他义正言辞地赶到出厨房以外，说不许我沾油烟，我只好站在厨房门口，踌躇来，踌躇去，深怕他把厨房炸了，等夏以昼回来把我们俩都扬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我闻到厨房的糊味，还有他的哎呦声，连忙夺门而入，大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结果，看到他脸上沾着灰，地上碎了一颗蛋，锅里糊了一颗蛋，用心虚而惭愧地眼神看着我。我忍俊不禁，但还是安慰他，“没事没事，你之前是不是没做过饭？”

“嗯，没机会做。”提及此处，他的神情略有落寞。
“没事，第一次做饭不都是这样。夏以昼小时候也给我做过圣女果炒鸡蛋呢。”

“我，我以后多做几次，也会做得好的。”他认真道。
虽然我对他也忍不住心生亲切，却还是忍不住想，那夏以昼怎么办？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说，“好。那我们今天一起做饭。”

只可惜，我在家几乎也不做饭，最多帮奶奶和夏以昼煮煮米，在学校则是吃食堂，厨艺比起“夏以昼”不遑多让。我们俩折腾小半天才端出两盘看得过去的菜，也只是看得过去。唯一幸运的是，厨房得以存活。

鸡飞狗跳的早午饭结束，我们一起洗了碗筷。下午我才得空问他，他和夏以昼的事。

“那个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夏以昼这么多年都没告诉我，他有第二人格的事？”
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嗐，那货成天考虑一大堆，东想西想，他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告诉你这种事？”

“为什么啊？”我不解。
看我认真的模样，他收起些玩闹的态度，认真道，“其实他也是太在乎你嘛，怕你觉得他很奇怪，不喜欢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同样认真地说，“我不会的。”
“乖。”他赞许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就是嘛，我也觉得不会。”

我继续提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唔。”他摸着下巴思索，小习惯也和夏以昼一样，“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上小学的时候，但是我一开始只能看着你们，是从你成人礼那天，才能和他对话的。”

我心疼地看向他，“那，那你岂不是很孤独。”
他目光柔和地回望我，“没事，能看着你，我就很高兴了。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

我抬高音量，以表诚心，“我当然不会了！”
他没忍住揉搓我的脸颊，嘴巴被搓得撅成一个小钩子，“我妹就是好。”

“哎呀，好了好了。别揉了，要揉红了。”他闻声松开我。我想到什么，眼珠提溜一转，“让我算算，按照你出现的时间，你现在是不是14.15岁？”

“夏以昼”的表情僵了僵，不想承认，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我猖狂地笑出声，“哈哈哈，那我岂不是比你大？你是不是该叫我姐姐？”想到夏以昼的脸和声音喊我姐姐，我就暗爽。

但他不同意，叉着腰反驳，“不行！我是哥哥。”
我不服气，“可是明明是我比你大。”

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耍赖，“我不管，反正我是哥哥。”
“我不要。”我扭头拒绝。

他垂着眉眼，下撇着嘴角，委屈地盯着我。他摆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倒是和夏以昼装可怜的时候如出一辙，让我一时有些恍惚。自我和夏以昼冷战，我已经许久没见到这张脸做出这样的神情了。

短暂的酸涩流过胸膛，随后是心软，“哎呀，好吧好吧，答应你了。”毕竟他一个人，孤独地待了这么多年，才见到我。如果可以，我想尽可能地让他高兴些。

他一脸幸福地抱住我，我好笑地回抱他，好多年没见到这么活泼的夏以昼了。

我问道，“那个，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呀？”
“夏以昼”也犯了难。说来，他也是夏以昼，但这么一来我就不好区分了，可他又不想给自己取个别的名字。

“不如，我就叫你小哥哥？”
他笑颜舒展，“好啊，这个称呼好。”

......

寒假之前，他还能时不时骚扰夏以昼，缠着他聊天。后来，夏以昼和我吵架，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完全不搭理他，他的嘴巴都要憋坏了。于是一整个下午，我都在陪他聊天。

直到晚上，我们又该吃饭了，我俩都不太想吃自己做的食物，却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夏以昼把门给锁了。

密码是两串八位阿拉伯数字，要同时输对才能打开。所以我们既不能出门吃一顿大餐，也不能点外卖，只能苦兮兮地吃自己做的“减脂餐”。不仅如此，冰箱里的食材只够我们吃三天，如果三天之后夏以昼还没回来，或者我们还没解开门锁，我俩就得饿死。

“夏以昼”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的，要是咱们到时候还没试开密码，我就用引力，从窗户咻地飞出去，给你买吃的回来。”
我哭嚎着拒绝，“不行啊，你要是没控制好evol摔下去了，可是一尸两命啊！”

他桃花眼被他瞪得圆得不能再圆。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混乱的一天过去，临近睡觉，他主动说自己还是睡沙发，我有些愧疚却也没反对，对他道了声晚安。

有小哥哥陪伴的一天，在他的治愈下，我好像也短暂地找回了过去那个生机勃勃的自己，但治标不治本。因为我一趟回床上就会忍不住担忧夏以昼，他不会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伤透了心，所以不想回来了吧。

都怪我。我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尽责，一点也不关心他，连他有第二重人格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不会就此不要我了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泪水浸湿了枕头。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他说，“你还没睡，对吧？”
“嗯，怎么了吗？”

“要我陪你吗？”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好像听到你哭了。”
“我......”

“那货小半年不肯理我，我就猜到你们应该是闹矛盾了。有什么话不能和他说，但是可以对我说。我无条件站在你这边，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我保证不告诉他。”
我吸了吸鼻子说，好。

他拉开房门，坐在床边，我说没事，让他坐上来。他扯了几张纸，动作轻柔无比地替我拭去眼泪，却让我心里的委屈愈浓，把埋在心里大半年的苦楚一股脑地向他倾倒。或许他是这世上，我唯一能什么都不用顾及，能把我对夏以昼几乎偏执的爱全然道之的人。

说到后面，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是不是很别扭，很不坦诚？我变成了一个坏妹妹，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一盒纸巾差不多被他抽完，他心疼地拍拍我的后背，“谁说的，你哪里不好了？要不好也是他不好，谁让他凶你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永远是最好的。”
我不赞同地摇摇头，“你不要哄我，我要你说实话，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

他无奈地笑了笑，“可是如果是他在，他也会说，你没有错，错的都是他呀。你要知道，不管是哪个夏以昼，不论你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不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怪你。”

“而且就算错了又怎么样呢？你才十八岁，还在成长，而作为哥哥，本就是那个该陪着你试错的人。”

“不要过多地责备自己。比起伤害夏以昼，你伤害自己，让自己不开心，我们会更难过。”

“不过，既然你也觉得这样不好，那么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坦诚一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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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醒来，我见到的还是小哥哥。见到他，我也很开心，只是忍不住担心夏以昼，他不会不回来了吧？
小哥哥和夏以昼一样，能轻易看穿我的心思，他替我捋了捋起床后略显杂乱的发丝，“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我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眼底的落寞转瞬即逝，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当然了，他只是短暂地休息一下。”

“不过嘛......”
“不过什么？”

“夏以昼”可怜兮兮地握着我的手，告状，“他回来肯定会气个半死，又该威胁我，说要想办法把我从脑子里摘出去了。”
“他太坏了！”我将另一只手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以上，一脸凝重，“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他，保护好你的。”

“好。”他倍感触动，也将自己另一只手置于我的手背，两人玩起了叠罗汉，“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见他这么信任我的模样，我有些心虚地咳了咳，其实我因为持续性作死，现在在夏以昼面前压根没什么发言权。

但没关系的，大不了也用肉偿。

“好了好了，咱们去吃早饭吧。”
“好呀。”

我们俩手牵手，移步至厨房，对着这一堆厨具和食材犯难。我掏出手机，搜索快速美味早餐教程。

小哥哥依然举着手说让他来，我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却没想到今天他已经能做得有点模样了。味道暂且不提，至少菜没有糊，调料没有放错，对于一个第三次做饭的人已经很好了。

简单地对付完早餐，我们在玄关口席地而坐，一起研究大门密码。即使我们二人加起来，应当是这世上最了解夏以昼的人，要同时输对两串八位数的密码仍有较大的难度。

但八位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年月日，我试过了我的生日，他的生日，我们被领养的日子等等，都不对。小哥哥说，如果不是过去对我们有意义的日子，或许是现阶段的。我捧着脸颊，思索良久，试了两小时，还是没成功。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我，让我别着急，说反正没有次数限制，我们可以慢慢试，现在先休息一下。我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们坐回沙发，边看电视边休息，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美食，突然嘴巴有点馋，毕竟这两天，我已经吃了四顿“减脂餐”了。而且前段时间也是吃的夏以昼做的菜，好想吃炸鸡，薯条，披萨，烤肉，火锅，奶茶……

不行！感觉再想下去，口水要流下来了。我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各种美食甩出去。

他看到我的动作，疑惑问，“怎么摇头晃脑的？”

我说撅着嘴说,“有点想吃东西了。”

“想吃零食还不简单？那家伙肯定给你准备了。走，我们在家里搜刮一番。”

然而，我的嘴撅得更高了，别别扭扭道，“不太好吧，这里又不是我家。”

小哥哥又好气又好笑地敲了一下我的脑门，我震惊地看向他，“你你你，怎么和夏以昼一样敲人脑袋？”

“谁让你和夏以昼分彼此了，难怪那家伙生气，换我也生气。”

我哼唧一声，抱着胳膊，“那个大坏蛋都没告诉过我，他有新公寓了，我不是客人是什么？他才不会给我准备小零食呢。”正因为如此，我故意和他较劲，除了必须使用的像洗手间，冰箱，沙发，卧室床，我几乎不会碰家里任何东西，连衣服都是夏以昼直接拿给我的。

“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直接一句话下了定论，并偏了偏头，自信笑道，“要不要和我打赌？”
“赌什么？”

“如果我们能在家里找到他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就要相信，夏以昼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客人，要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他真的有一开始就打算带我来吗？我还在犹豫，“可是......”

小哥哥竟也有些强势道，“没有可是。我是夏以昼，我总可以在这里找东西吧，你陪我。”

说罢，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们从厨房的置物柜开始找起，没有看到零食，却发现许多下层藏了许多成对的餐具，我没见他拿出来过，像是被故意收起来了。翻完厨房，我们又在客厅寻觅，结果真的在某个柜子里找到了薯片，辣条，肉脯，苹果干等零食。

虽然只是些零食，却让我产生触动，并怀疑自己，难道我真的误会夏以昼了？

他帮我把零食一袋袋扔到茶几，“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撇嘴说，“也可能是他把我带来以后买的呢。”

“行，那咱们继续去卧室找。”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进卧室。

推开柜门，我看到里面属于我的衣服比夏以昼的还多，并且各个季节的都有。我无法再否认，是我误会了他。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夏以昼一直说的让我等他，指的就是带我来这里，没有完全说明是什么，不过是想给我留下些惊喜。但他的确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我来了以后，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和他在一起，这里将是爱巢。反之，如果我拒绝了他，他会把我关在这里，这里则会变成囚笼。所以，不论我是否喜欢他，他都下定决心，不会放手，是那天的阴差阳错导致了他直接选择了第二种。

我难受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哥哥就势坐到我的旁边，“没事的，相信我，夏以昼不会怪你。”

“可是我不能因为他不怪我，就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他揽住我，“那你下次就像这样，主动抱抱他就好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夏以昼很好哄。”

我点了点头，倏地想到什么，拉着小哥哥一块儿起身，“走，陪我做件事。”

他不解地看向我，但依然顺从我的动作。重新回到客厅，我拾起茶几下的挎包，前天晚上夏以昼进了洗手间后，我把两瓶用不上的药重新放了进去，现在看到它们，心情竟还有些微妙。不过，我今天的目标不是它们，而是内层的和好券碎片。

那天我将它撕毁，却没忍心扔掉，现在我想把它重新修补好。夏以昼喜欢手工，在家里找点胶水，塑膜并不难，我和小哥哥一起，花了差不多一小时就将它黏好。

至于我为何不选择重新做一张，因为我和夏以昼的关系本就如这张和好券，破碎过。但不论我们中间萦绕多少矛盾，产生多少误会，不管我们怎么伤害彼此，乃至误以为对方不爱自己，不要自己，我们都固执地不肯放开对方，宁愿选择极端的手段，也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我想重新将它黏合，或许更适合我们。

完成破损版和好券，便是午饭时间。有了小零食下饭，这顿饭，我们吃得还算舒畅。拍了拍肚皮，两个臭皮匠继续头对着头，坐在玄关，研究大门密码。继续试了几个日期，还是不对。小哥哥让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和我们两人相关，你们都觉得很开心开心的日子，或者有意义的日子。

但我已经试了我的成人礼，夏以昼拿到预备飞行员资格，甚至我们第一次做的日期，都不对。还有什么是我们都觉得开心的日子？

等等。或许是那天。

我同时输入我的成人礼，以及我到航天学院找他的日期。锁成功的开启。

我顿感五味杂陈。成人礼，是我们第一次越过那条兄妹的界限。航天学院那日，则是我终于肯承认自己喜欢夏以昼，而夏以昼也头一次产生了我是否喜欢他的猜测，以及那天我们真的很开心。

小哥哥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先一步揉了揉我的脑袋，扬着笑脸，“我妹真聪明，我就说你可以猜到。走，咱们晚上一起出去吃大餐。”
我想到大餐，欣然道，“好呀好呀，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什么都想吃。不过不用你请客，我们用那家伙的钱。”他两眼放光，“我们多吃点，炸鸡，烤肉，火锅......全部都要。”
“你不怕长胖了？夏以昼可是吃一块鸡翅都要多跑二十分钟。”

他狡黠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放开吃，到时候让他吃草，健身去。”
“......”我莫名觉得这个小哥哥年纪虽小，但本质上和夏以昼坏得不相上下。

因为他什么都想吃，我们去了小吃街。他当真什么都想尝试一下，专挑热量高的，而且吃得干干净净。让我捏了把冷汗，又开始担心夏以昼回来了，会不会把我们俩扬成灰。

吃饱喝足后，我们又逛了逛街，或许是他第一次跳出精神世界的桎梏，他对外面的时间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脸上总是挂着开朗的笑容，让人心情随之变好。许多摊贩老板，尤其是女老板，基本都会主动给他打折。

他和夏以昼在诸多地方相似又略有不同。他更天真，幼稚，阳光。有时，我觉得他像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孩，有时，他也会表现出哥哥强势却能叫我安心的一面。

他们同样吸引人，魅力点却不尽相同。他和夏以昼一样能敏锐地察觉我的情绪，学东西很快，偶尔也会使些小坏，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小习惯。他像夏以昼的另一面。

和他待在一起很开心，但我总是忍不住担忧夏以昼。他看得出来，没说什么，只是换着花样哄我开心。

最后，我给他送了一个金属质地的耳饰，作为礼物。我们打道回府。

晚上，他还是睡在沙发。这夜，我没有哭，却推开房门，坐到沙发上，“小哥哥，你困不困？”

他揉了揉眼睛，“不困，怎么了？”
“那我们再聊聊。”

他坐起身，“好。你想聊什么？”
我搅着手指，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鼓励我，，“和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我鼓起勇气，“就是，就是那个……你、你说，夏以昼他到底喜欢我吗？”

小哥哥有些哭笑不得，“这很难看出来吗？我也是搞不懂你们俩，要是换我来……”他的笑容凝住，随即重新绽开，“算了。”

而我也急得双手并用地比划，以为他年龄小，不懂这些，“不是，不是。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男女朋友那种。”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目光柔和，这一刻我觉得他的确是哥哥，“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但相信我，只要你坦诚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你会得到你所有想要的。”

不论是什么形式的爱，夏以昼爱的着落点都只会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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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依然起了个大早，这几天我一起床就会坐到沙发尾，一脸凝重地看着夏以昼。我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然而，他仅仅“唔”了声，伸了个懒腰，还未睁开眼，我就知道，他应该是小哥哥，而不是夏以昼。我不想他产生我不喜欢他的误解，仍然扬起个笑脸，对他说，“小哥哥，早上好。”

但我不知道的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我情绪和表情的敏锐程度，比夏以昼更胜，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见到我时,他是鲜活的,而我不在时，他几乎陷入沉眠，他是因为我才存在至今。

所以，他看出了我竭力隐藏的那点失落，也知道那是为什么，安慰道，“别着急，他应该快回来了的。”
我一时情急，没想太多，握住他的手说，“真、真的吗？”

他垂下脑袋，忽略心脏传来的抽痛，“嗯”了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表现大抵是让他难过了。自见到小哥哥的第一面，他总是活泼开朗的，他携着阳光，把我身上的阴霾一同驱散，可他现在露出了这副湿漉漉的表情。

我登时懊悔不已，想道歉，却见他已经调整好情绪，欲起床给我做早饭，被我拉住了衣角。

“等等。”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胆小和犹豫，让自己在意的人伤心，“你刚才是不是不高兴了？我、我没有不想看到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他重新坐下，爽朗道，“没关系啊。从小陪你长大的人是他，你更在意他，这很正常。”

我摇了摇头，语气真挚道，“不是这样的，你也不是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长大吗？反而是我没有机会陪你。所以，我才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亲切，下意识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不知道，其实从寒假和夏以昼吵架到现在，我一直都不是很开心。多亏了你，我才重新找回自己。就像小时候迷路了，被哥哥牵回家。你也是我的哥哥。”

“但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急切地想见到夏以昼，我需要纠正自己的错误，解决我们的问题。我好多话想对他说，我要向他道歉，我还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所以，我可能有些着急了，对不起，你别误会。”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发涩，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冲动。但他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哥哥才行，不然，我又该调皮地让他喊我姐姐了。

所以他轻咳两声后，重新开口，“我没有误会，我当然知道你也喜欢我。我比那个家伙年轻，帅气，活泼，可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对不对？”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是我在安慰他吗？他怎么突然夸起自己了，虽然没搞懂怎么回事，我还是点了点头，“对。”

“真乖。”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这动作，如今他也是越做越顺手了，“不过我刚刚说的是实话，你放心，他应该快回来了的。不然一点小误会，休息三天还不够还不够的话，下次我一定狠狠嘲笑他。但你也要相信。”

“相信什么？”
“不论是哪个夏以昼，都绝不是轻易放弃，一蹶不振的人。”

恰恰相反，正因为夏以昼的目标明确，内心坚韧，他才这么多年一次出现的机会都没有。正常情况下，夏以昼的身上压根不可能出现副人格占据主人格身体的情况。

这次，那家伙应该是因情绪过于低落，导致内心产生裂缝，才会短暂地陷入休眠，从而促使了他的出现。但凭夏以昼的意志力，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苏醒。不出意外，我以后也没有再见到他的机会了。

我也恰好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那你呢？你以后又和以前一样，只能看着我们吗？”

他本不想告诉我这些可能让我难过的话，因为他想确保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开心的。但我既然问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我瘪起嘴，眼眶也开始发红，总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他看我一副又要哭的模样，心疼又欣喜，因为我这次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没事啊，能看着你，我就很高兴了。别难过，而且只要你们不吵架，我还能和那家伙聊天，没有以前那么无聊了......”

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完，被我打断，我握着他的手，向他保证，“我下次见到夏以昼，一定不会和他闹别扭了。而且，我会求求他，偶尔让你出来玩一次。我乖乖听话的时候，夏以昼大多也会顺着我。你相信我，我们拉钩。”

桃花眼因触动而水光潋滟，他笑着勾住我的小拇指，“好。拉钩。”

......

早饭后。

我问道，“小哥哥，你今天还有什么想去或者想玩的吗？我都可以陪你啊。”
“真的吗？”我的话让他喜出望外，他仰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思考，“嗯，让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嗯，你慢慢想。”
“有了，不如我们去游乐园吧。”
“好啊。”

收拾一番后，我们动身前往游乐园。一进门，小哥哥就买了两个小熊发箍给我们戴上，说我们今天就扮演小熊飞行员，我失笑地答应。

说是陪他玩，他还是选择先问我想玩什么，把我喜欢的项目玩完，才是他的。他和夏以昼一样，偏爱刺激的项目，别人坐过山车吓得半死，他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从过山车下来，他排队给我买了饮料和冰西瓜，稍作休息后，我们开始勇闯鬼屋。他自然是不怕的，但担心我，所以全程牵着我的手。

这样的机会对于他而言，实属难得，所以他珍惜地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个遍，即使有些看起来就很无聊。

待我们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已是斜阳夕照。

他在游乐园两眼放光地买了一个超大号，限定版模型，大手一挥，笑得灿烂，用人脸识别刷了夏以昼接近五位数的余额。拖都拖不走。

我后颈发凉地咽了咽口水。这，这可不关我的事。

谁让你们长一样。

回家后，我们仰倒在地上，冲了个凉，才休息了一会，他就兴冲冲地拉着我一起拼模型。他虽然做饭还没开窍，拼模型倒是倒是有模有样的，比我这个陪夏以昼拼了多年模型的人还要强上一点。

只是这模型太大了，我们拼了几个小时也没拼好。又因今天去游乐园玩了一天有些累，拼着拼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外面的天是黑的，而他已经坐起了身，在拼后面的模样。

我打着哈欠说，“小哥哥，你醒了？拼得怎么样了？”却没听到回复，我又疑惑地喊了声小哥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已经从模型转向了我，目光如有实质，粘稠地从我的脚踝爬到小腿肚，并还在向上攀升。

这一刻，我知道了，我面前的人是——夏以昼。

“你刚刚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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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夏以昼似乎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里面放置着无数屏幕，播放着从我十八岁成人礼往后的片段。每个画面在不同的节点，皆存在或大或小的差异。

尤其是离他最近的两块屏幕，一块播放的是他和我真实发生过的一切，另一块则截然相反。他没有对我冷处理，也没有刻意忽视我想找他交流的目光，我们一起去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在那里向他告白。

他着重看向这两块荧幕，度过了孤寂的三天。直到故事进展到现在的时间点，一边的我每每与他身体嵌合时，会说很多次爱他，一边的我即使与他有了更加激烈的交媾，却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一个过于美好，一个过于残忍，让他忍不住妒忖另一个是虚假的。但其中播放的画面又过于详尽，并不像是妄梦一场。于是另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腾，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做，我们是否会和那副截然相反的画面，亦或是诸多我们已经在一起的画面那样相爱。

……

几年后的某个冬夜，我们的无名指已经套着对方戴上的戒指。我依偎在他怀里，将脚掌贴着他的腿肚，汲取温度。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蓦地想起我们吵得最凶的这半年，好奇地问他消失的三天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他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以及他在这个房间看到的一切。

故事讲完，夏以昼捧着我的脸，用怜惜且带着亏欠的目光注视着我说，如果不是当时的他太笨拙，我就不会伤心半年了，或许我们会像另一个画面，水到渠成地在一起。我在他的唇畔轻嘬了一口，语气轻快地说是挺笨的，但我也笨，所以我们天生属于彼此。

那对聪明，勇敢的我们会幸福，这对笨拙，胆怯的我们现在不也挺幸福的？而且我相信他看到的所有屏幕的最后，我们都会在一起，因为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彼此，以及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彼此。夏以昼释然地笑了笑，随即也亲了我一口，并伏到我身上，又带着我共赴了一场，让我的身体暖起来的运动。

......

故事进展到现在的时间点，屏幕如晨曦微露时的夜灯，盏盏熄灭。他从虚无中苏醒，映入眼帘的是他正和我头靠着头睡在沙发。视线扫过茶几，上面立着一个模型的半成品，让他在某个刹那，觉得我们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起拼模型的时候。

但他对眼前这个模型的由来毫无印象，况且以他和我现在的氛围，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拼模型。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时间距他问我是否喜欢他那天，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半点记忆都没有。是失忆这种狗血的情况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亦或是其他？随手捻起一块零件，搭上眼前的半成品，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各种可能。

直到他听到我转醒时的软糯嗓音，手中的动作顿住，却在下一瞬，听到我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小哥哥。仅三个字，他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是那个“夏以昼”。

他竟然出来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他。空气因夏以昼陡变的气息变得粘稠，他的目光如从巢穴中蜿蜒而出的毒蛇，缠绕我。

但我并不害怕，将其视作夏以昼给我的拥抱，急切地喊了声他的名字，也只喊了名字，便被他擒住了咽喉。

四指与手掌收拢的同时，用拇指指腹摩挲我颈间的软肉，将一个暴戾的动作做得尽显优雅，像在逗弄笼养的不听话小鸟，他的笑容没有半点温度，偏着头问我，“和他玩得开心吗？”

声带被挤压着，无法开口，他只留给我小幅度或点或摇头颅的余地，我知道此刻摇头可以一定程度上取悦他，但这样做，不仅会伤害陪我度过最艰难时光的小哥哥，对夏以昼也是一种违心的欺骗。

因此，我没有动作。夏以昼何其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言行间对“他”的维护和亲近，这无疑更进一步地激怒了他，“不过三天，就这么在意他？”

“让我猜猜，是你解开了我的门锁，然后带着他出去玩，还一起买了，拼了模型，对不对？不仅如此，你们一定还逛了街，吃了饭。说不定还会送对方礼物。”

看着我持续不否认的模样，他的眼里掀起汹涌的恨意，“就因为这些，你就这么在意他？”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语速越来越快，“那我呢？这些我们没做过吗？你这么厌恶这个和你一起长大的我，去在意那个和你仅仅相处了三天的家伙？怎么？他比我好，是你理想中的哥哥，而我只会让你讨厌，是吗？”

从他说我厌恶他时，我便疯狂摇头，但他全然未觉般讥讽道，“真可惜，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你只能永远待在这个让你讨厌的我身边，半步都别想离开。”

听到这句话，我反而停止了所有挣扎，平静地和他对视，眼泪却如溪流，顺着他的指谷流淌。他上似乎也因此稍微冷静了点，却仍未松手，害怕他一松开，我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但我怎么可能离开夏以昼，被他困在这里，本就是我一手促成。如果能和他在一起，即使年年岁岁面对着相同的漆白四墙，见不到任何人又如何？于是，我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胳膊，两手并用，包裹住他钳制我的那只手，仿佛在说好。

可惜，如今的他已无法轻易相信我，警告我不要耍花样似的，加大了掌部的力度，可我竟把自己的手插入他的指缝，和他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掐着自己。两个人的力量叠加，我的脸很快涨成红色，脸色逐渐深，我却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红已经变成紫，夏以昼有些慌乱地抽离了手，并把我的也一同带走，他气恼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先是咳了几声，待血液恢复畅通，第一时间说，“夏以昼，我喜欢你。”

夏以昼的瞳孔剧烈颤抖，心脏因这句话被无形的手攫住，仿佛受到桎梏的人由我变成了他。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嗤笑道，“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他。”

他的反应无疑刺痛了我，我咬牙继续，“我分得清你们，我知道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夏以昼，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是吗？可是三天前你才亲口说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夏以昼，接着和另一个人开心地玩了三天，我一回来，你突然改口说喜欢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嗯？”

夏以昼眼中的嘲意几乎将我淹没，我哭着摇头，重复着，不是这样的......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先让我相信你的话，我被你哄得高兴了，就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听你的，还你自由，甚至会听你的话，让他出来见你对不对？”

“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我既不会相信你，也不会放他出来见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这一刻，莫大的绝望涌向我。不懂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我们，在他逼问我是否喜欢他的时候，我懦弱否认，而当我鼓起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时，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又想放弃，我不想再继续剖开自己的心了。可我突然想到昨夜“他”告诉我的，只要我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会得到我想要的。

于是，我胡乱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上前抱住了他，“不是的，夏以昼。我之前说不喜欢你，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太烂了。我总是惹你生气，难过，故意冷落你，伤害你，甚至做出了给你下药的事，我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妹妹了，你不会接受这样的我，才那样说的。”

“但我知道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的，你想关我就关，关多久都行。你不想我见别人，我就谁也不见，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只要你别丢下我就行。”

“……你说得都是真的？”夏以昼的表情终于松动，却在下一秒施力扣住我的肩膀，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开了？因为他？”

“不，不是的。那天你告诉我，你......你结扎了的时候，我就想找你谈谈了，可是你进了洗手间，没有听见我喊你，后来我又在犹豫，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下定决心找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和小哥哥交换了。”

好不容易回温的脸色因为这三个字再次凝结成冰，他不悦地蹙起眉，将我扣在他腰际的手一根根掰开。

他的力气比我的大，不管我怎么抗拒都抵不过，但只要他松开我，我就会重新抱回去，几次之后，两个人都有了些火气。

“夏以昼，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小哥哥？认识三天就叫得这么亲热？我要是再晚回来几天，你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抱住他，和他牵手，说喜欢他？”

“这不一样！”我着急道，“我叫他小哥哥是为了区分你们，而且就像这个称呼，我只会把他当作小哥哥。我的确在意他，因为他也是夏以昼，我不可能不在意夏以昼。”

我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嗓子说，“但是我只会想和我眼前这个夏以昼接吻，和他做爱，甚至喂他吃药，也要得到他，因为只有真正得到他才能让我安心。”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我已经变成这样的坏孩子了，我改不了了，就算这样你也休想丢下我。可是…可是我会更早更诚实地告诉他，我喜欢他。这样够不够？！”

最后几句我是吼着说的，擦了擦再次溢出的眼泪，我从口袋里掏出修复好的和好券，这次我在它的外面加了塑膜和壳套，不能再轻易撕掉了。

把和好券扔到他身上，起身背对他，恶狠狠道，“这是给你的。你要是还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不会放过你，如果你敢丢下我，就换我囚禁你。”

说完，我没有勇气留在原地，想躲回卧室，却被他攥住了手腕，稍加施力，我便坐到了他腿上，又继而被他按在了地上。他一手撑在我的身侧，一手捏着和好券，举在我们中间。这次的和好券是双面的。

朝向我的那面写的是和过去一样：
夏以昼专用和好券有效期限：100年！

而朝向他的那面写的是我昨天加上的文字：
我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喜欢夏以昼。

我看到他亲吻了他的那面，随即开口，只是说出的话有些惊悚，“我相信你。但如果你骗我，我会把你吃进肚子。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可我一点惧怕也没有，并说，“好。如果你哪天不要我了，我也会把你吃进肚子。”

我们死死的盯着对方，像两只互相较劲的野兽，任哪一方有退缩的念头，就会被另一方咬住动脉。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停止对对方的试探，接踵而来的是另一种层面的较劲。夏以昼向下俯身，而我向上抬起，两唇相碰，一触即发。一个带着十足狠劲的吻，口腔里尽是弥散的铁锈味，我们不仅收敛，还吻得更深。

身上的衣服被夏以昼直接撕成了碎布，我也同样急切地解开他的皮带，释放出那只大家伙，它才弹到我的手心，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撸动它。不仅如此，我用臀部的力量带动身体向下挪动，让自己的脸对准它的头部，用不容质疑语气说，“夏以昼，我要吃它。我可以吃，你睡着的那次，我吃过的。”

还没等他说好，我已经把头部含进嘴里，用舌尖来回扫过马眼，把里面溢出的液体全部勾进嘴里，随着唾液的吞咽，一同流入咽喉。

他才说了一个“你”字，便被我用新的花样打断，我把茎身也吃进一小截，并把口腔吮缩成真空，脸颊因此微微凹陷。然后从他茂密的林间抬起头，媚眼如丝地望着他，吞吐他的阴茎。

看着这样的我，夏以昼知道他已经无法拒绝，索性放弃抵抗，爽得半眯起眼，急促地喘息。随着我吞吐的频率加快，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捧住我头，想让我纳入更多。

察觉他的意图，我顺从地放松喉口，让阴茎的头部深深地插进我的咽喉，闭着眼，享受的吞咽。至此，夏以昼粗长的性器竟真的被我含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在被我的手心抚慰。

即使口腔和咽喉都有些痛，我的内心却是满足的。事实上，夏以昼早该在我第一次动给他口交的念头时就察觉到我喜欢他，即使那时他扇了我的屁股，阻止我。可如果我不喜欢他，不爱他，为何这样带着疼痛，且自己得不到任何爱抚的性行为也会让我感到幸福和渴望？

想到这里，我忍住深喉带来得干呕感，持续地加快吞吃的速度，口水兜不住地顺着茎身流淌，舌尖时而勾缠龟头，时而舔舐盘根错节的青筋。

在夏以昼身体僵直，肌肉紧绷的霎那，我凭着过去无数次性爱的经验，知道他要到了。先他一步把他含到最深，整个龟头都被我纳入了喉口，尺寸和深度让我眼里冒出来泪花，却把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触感通过神经末梢传递给夏以昼的大脑，这感觉和破开宫颈的感觉有些相似，又有不同。他着急地想退出，“不，不要。味道很腥，你会呛到的。”

可我不仅不听还一手扶住了他的饱满的后臀，另一手揉搓他的囊袋。于是他浊白的精液悉数喷进了我的喉咙，带来了几秒几秒的窒息，却不及他扼住我的脖颈时。我既痛又爽地感受着这次截然不同的，被夏以昼射精的体验。

第一股精液射完，他就抽出了大半截，将余精射在了我的嘴里。过于充沛的体液，我的口腔装不下，也无法一次性咽入，顺着我的嘴角流下，看起来淫靡得要命，像摇着尾巴勾引人的妖精。

待夏以昼射完，抽出了自己。我咳嗽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以为他会生气地批评我，说我不听话。可他却托起我的下巴，替我揉脸颊，心疼地问我难不难受，要不要喝水。

我似乎好久没有看到夏以昼这样不加掩饰的，疼惜我的表情。一时委屈，又掉了两滴眼泪，心想如果早知道让他看我给他口交，就能让他心疼我，之前吵架的时候，我就该天天吃。结果他看到我的眼泪，急坏了，捧着我的脑袋，一边亲一边道歉，说都怪他没忍住。

我摇头说没事，把口腔内和唇角的精液悉数咽下去后，还胆大包天地表示以后还想吃。夏以昼抱着我到餐厅，喂我喝水。我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让嘴里属于他的味道散掉，就把水杯放下，又抱着他亲了起来。他成功地又被我亲硬了。

“夏以昼，我也想要了。今天也把我操尿好不好？今天我们在家里每一个地方都做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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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四年转瞬。夏以昼加入深空航天署三年有余，而我也毕业近一年。

那次旷日持久的争端，曾在我们中间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即使矛盾化解，也无法凭空消失。因为情绪会反复，人也无法经历重大变化后，一夜恢复如初。

将全部的自我剖开揉碎的夜晚过去，我重新清醒过来，回想起昨夜自己说了多少大胆的话语，缠在他身上做了多少求欢的举动，又觉得有些难堪。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吞吞地洗漱，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过于放荡，夏以昼会不会不喜欢，觉得自己不仅没有变好，还让他看到了自己更坏的一面。而夏以昼见我进了洗手间，半天不出来，直接推开了门，喊我吃饭。

视线对上不到一秒，我就慌乱地躲开，轻答了声“好”，与站在门口等我的夏以昼擦身而过，坐到餐桌前，姿势是刻意拗出来的乖巧模样，想着这样可以让他高兴，可以让他觉得看到了以前的我，却恍然想起如果是以前，我会圈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才对，他刚才分明是在等我。我怎么自己走了？

我正懊悔地拍自己的脑门，夏以昼已经跟了过来，我赶紧重新坐好，今天他坐在了我的旁边，不是对面。夹菜时，他的胳膊肘总擦到我，每次相触，我都会轻颤一下。

但没人率先开口。我是因为紧张，那他呢？我把筷子握得紧紧的，时不时偷看他一眼，他始终垂着头吃饭。两人碗里的米粒都少了一半，氛围却仍是沉默的。

我不禁想，难道昨晚的言和只是昙花一现，我们还会继续闹别扭，而且还是不算在一起？于是我的头越埋越低，戳着碗里的米饭，心情又开始低落，却在某个瞬间被他一把抱到了腿上。

即使我们已经有了比之亲密百倍的动作，可我们不像正常情侣一样循序渐进，而是直接做了最后一步。

所以，类似这样日常相处中的触碰，比起直接做，更让我心跳加快，我结结巴巴说，“你...你，突然做什么？”

搭在腰际的手往内收了收，夏以昼唇线抿了许久，才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道，“你是在害羞，不是反悔，对不对？”

我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脸颊发烫地搂住他的脖颈，“那不然呢？我都说了不会反悔。”接着嘟嘟囔囔，“笨死了，哪有人这么问的。”

他肌肉随之放松，眉目舒展开，“是挺笨，但没反悔就好。我们接着吃饭吧。”他嘴上这么说，放在我腰上的左手，却力度半点没松。

“那你把我放下来呀。”
“就这么吃，想吃什么，我递给你。”夏以昼脸上洋溢着雨后天晴的笑容，“喂你也行。”

……

这顿饭算是不夹杂任何欲望，日常相处模式下我们的一次破冰。但冰破了，融化还需要时间。

我有时会想方设法在他面前表现得再好一点，想弥补之前对他造成的伤害，有时又会因为习惯了别扭，脱口而出一些不好听的话。由此被莫名的焦虑包围，然后用尽浑身解数缠着他做。更多时候，我会偷偷想：我要是能变回以前的自己就好了。

我以为这些暗戳戳的小心思隐藏得很好，却在半个月后，被夏以昼直接指出。他说我在刻意模仿过去的自己，如果没有模仿好，我就会应激，会害怕，转而在性事上讨好他。

我这才恍然那些不安的由来，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根源，被他发现了。我垮下脸，委屈地抱着他，“夏以昼，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他用自己的额头蹭我的，捧着我的脸颊说，“现在的你就很好，我们不需要回到过去，你也不用刻意讨好我。而且之前的事，我也有错，或者说，错的更多的本就是我，要自责也是我自责。你这样把错全揽到自己身上，我只会心疼。”

“可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付出，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享受者。如果我连像以前一样给你提供情绪价值都做不到，我，我岂不是太糟糕，太没用了……这样的我……”

夏以昼直接在我的唇，盖上一枚轻吻，打断了我，“首先你一点也不糟糕，明明还是那么可爱。其次，我做任何事的目的都离不开你，如果能让你感到享受，就是我最享受的事。”

“还有，人在每个阶段都会产生变化，而你不论变成什么样，好宝宝也好，坏宝宝也罢，都是……我最喜欢的宝贝。”

“但没关系，因为我也没调整好，我有时候还是会想把你锁起来更安心，可是更多的时候想和你牵手，看着你笑，带着你飞。”说到这，夏以昼拾起我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薄唇来回碾蹭我的手背，“我们一起慢慢调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可我没应声，而是咬住了嘴唇，脸红扑扑的，眼神乱飘。他问我怎么了，我一开始不肯说，扭扭捏捏半天才贴着他的耳朵咕哝，“再叫一次。”

“什么？”夏以昼没理解。
我急得拔高音量，“就是你刚刚才叫的啊！”

夏以昼的耳膜被狠狠一震，“嘶”了声，却也反应了过来，亲昵地搂着我喊了好多声，“宝贝，宝贝，宝贝……”

我用手背贴上脸颊，给自己降温，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这才对嘛，人家情侣都是这么叫对方的。

不像他，只在之前说什么安全词的时候叫了我一次宝贝。想到这件事，我又有点生气，给了他一拳头。

夏以昼用他的招牌无辜表情望向我，“这次我错哪了？”
我哼了一声，“不告诉你。你刚刚才说了我不用乖的，揍一下怎么了？”

他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好好好，小祖宗随便揍。”

坐在沙发上打闹了一阵子，我开始犹豫着确定另一件事，想问，但觉得直接问这个问题好像有点羞耻，我可是女孩子。

其实不问，我们现在也是算是的了吧。夏以昼要是敢说不是，我就把他锁起来，让他一辈子见不到别人。那要不要还是问问呢，问了比较安心……

我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像霓虹灯，夏以昼觉得好笑，心道我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揉了揉我的头发，“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我挺直腰，一脸凝重，“那……那我可就问啦。”

“好，你问。”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情侣了吧。”

“你纠结半天居然是在纠结这个？”夏以昼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那又怎么样？是你要我说出来的，现在又笑话我，我，我要揍你！”

我用凶狠的表情掩饰内心的羞赧，但这次却被他握住了拳头，连带着人也被他拉进怀里。

漂亮的桃花眼从上往下凝视我，愈发潋滟勾人，声音性感，“我都叫你宝贝了，你说呢？”

“还是说，叫宝贝不够，还要叫宝宝，乖乖，女朋友……”

我吱哇乱叫地打断他，脸红得快滴出血，“停，够了够了，我已经知道了，不用继续了。”

“亲爱的……”夏以昼充耳不闻地继续，“还有——老婆。”

“！！！”我倏地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使劲给自己扇风，并大口吸气，把夏以昼吓到了。

“怎么了？”
“呜……要烧起来了，快快快，给我倒杯水！”
“好，我这就倒，马上就来。”

夏以昼用飞一般的速度给我倒了凉水，我整杯灌下去才缓了过来。

行吧，以前的乖宝宝没回来，以前脸冒蒸汽的坏毛病倒是回来了。

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忍笑忍得肩膀一抖一抖，我怒视他，朝着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结果他反而忍都不忍了，直接朗笑出声。

“夏以昼大坏蛋！”

……

最终，那道深可见骨的裂痕，被爱意和时间填充，成为我们人生相集的某张照片上一道无伤大雅的褶痕。

此刻，我站在一座海岛的停机场，等待夏以昼。这里是我长达一年旅行的最后地点。

这场旅行，小部分是和曾经的同学或奶奶一起，小部分是由夏以昼陪伴，但大半是我独自前行。但每次行程结束，都是夏以昼驾驶着他的飞行器，我把我接回家。

而这最后的地点，我还是想有他陪我。

……

Chapter Text

一年半前，我进入大四下学期，结束了学校安排的实习，期间并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全程平淡。

实习结束，即意味着大学生涯走到了最终段。我已经半只脚踏入社会，这学期就该开始写论文，投简历，找工作了。但我似乎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关于未来的明确方向。

周五，我照例等着夏以昼开他的飞行器来接我回家。忘了说，他已经在半年前换了房子和买了飞行器。一个大到如果他在阳台，我在卧室，我得扯着嗓子，他才能听见的房子。

夏以昼仅用两年的时间，在深空航天署坐上其他人多少年难以企及的位置。他顺理成章地换了房子还有飞行器。如今，这些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作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他似乎与我截然相反。我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波逐流。而他目标明确，早早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且清楚该如何得到。

我曾憧憬这样的夏以昼，把他视作我最大的骄傲，却在这个特殊的人生节点产生了些自惭形秽的感受，忍不住将同时期的他和自己进行比较。

看到熟悉的飞行器向我驶来，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换上笑容，朝他挥手。

夏以昼熟练地操纵飞行器降落，刚下班的他踩着军靴朝我走来。如今，他已经成为航天署上层人员，身着一套考究的黑色长款制服，更显欣长，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过去，众人只是将他视作太阳，向他投以向往的目光，如今这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仰的意味，而他不过二十出头。

我情不自禁地再次将他与自己对比。一时间，脸上的笑容维持得有些艰难。

军靴尖与我的鞋尖两两相抵，这是我们小时候爱玩的游戏。夏以昼俯下身，黑色的皮质手套摩挲我的脸颊。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没，没有啊。”

如今的夏以昼对情绪的洞察力更强，直截了当说，“不相信。”

而我选择用对夏以昼最万能的借口蒙混过关，“真没什么。咱们快回家吧，我饿了。”

“行，那回家在说吧。”

夏以昼自然而然地接过我的包，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向他的飞行。坐上后，又给我系安全带。不论是学生时代的他，还是已经成为社会精英的他，对我的关心与呵护似乎从未改变，永远是我可以依靠的对象。

于是，趁他低头扣安全锁的时候，我快速地偷亲了他一口，随即扭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结果被他揪了回去脑袋，亲了许久。

一手撑在我脸侧，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心情好点了？”
“本来也不差。”

夏以昼的指尖掠过我的衣襟，并解开了一颗纽扣，暗示我，“那......”

躁意涌向我，我也有点想要了，“回，回家再......”
“这里不好吗？”

我看着人来人往的停机处，给了他一拳，“流氓！”
他状似可惜地叹了口气，“那下次。”

回到家，门还没完全阖上，灯还没开，夏以昼已经压向我，即使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却一如最初，仅轻微的触碰，就会让我们像磁铁的两极，难分难舍，渴望更多。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愈长，我们在亲热时会用些小玩意，增添情趣。比如这会儿，他戴着皮质手套，右手上捏着一支与小臂同等长度极细的戒棍，时而轻轻地挥在我身上，又控制着力度，不会留下伤痕。

但随着今日份的情事结束，夏以昼也没放下戒棍，而是抽出身，用健壮的大腿将我抵在沙发，戒棍挑起我的下巴尖，“说，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我顿时无语，这么点小事，他怎么整得像审讯似的，于是鼓着脸，瞪他。结果被他用棍尖在脸上画圈，继而朝着锁骨挥了一下，引得我一阵战栗。

“真没什么。”
“嗯？”

他摆出一副不说就继续的架势，我只好坦白从宽，但要他抱着我才肯讲，他把戒棍扔到一边，将我放到他腿上，用薄毯盖住我们。

“现在可以说了？”
“嗯。”我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按部就班地长大，对自己也没什么规划，现在快毕业，对未来也没什么方向。不像你，什么都做得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

“所以有些迷茫？”
“嗯嗯，就是这样。但是也没什么，以我临空大学的学历和上学期的实习经验，至少找到一份工作不算难的，你不用担心我。”

他亲昵地替我顺着毛，安抚我，“每个人在离开校园走向社会时都会感到迷茫，这很正常。我虽然提前拿到了飞行员的资格，但在刚进入航天署的时候，也有不适应的阶段。还有我也不是任何事都知道该怎么做，比如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以及与你产生误会时，就犯了很多错，处理得也很糟糕。”

“所以不用不好意思，更不要觉得自己不好。”
“嗯，我知道了。

“写论文，投简历，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任何事，哥哥都会陪你一起。”
眼眶莫名湿润，我依偎在他怀里说，“好。”

......

我进入了大学生涯的最后一程，奔波在写论文和投简历之间，和所有的毕业生一样会焦虑，疲惫。但大体上比其他人好上一些，因为我有夏以昼的鼓励和陪伴。

最后，我得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offer，奶奶和他都夸我做得好，我却并未多么高兴，只是觉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但如今的夏以昼敏锐得要命，我任何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当晚就问我，“你喜欢现在学习的专业吗？以后想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吗？”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我这个，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也不是不喜欢，怎么说呢，就是称不上热爱？不像你，是真的喜欢飞行员这份职业？”

小时候，我遇事习惯性躲在哥哥身后，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寻求哥哥的帮助。长大了，我和哥哥恋爱，满心满眼都是他，他也仍然把我保护得照顾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我的幸运，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导致我不够独立，没有主见，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不过也没什么，毕竟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没有找到自己热爱的东西，或者从事的工作和热爱的东西不一样。我能找到现在这份工作，能有你，已经足够幸运了。”

夏以昼停顿许久，接着认真地喊了声我的名字，“你想不想间隔一年，再工作？”

“什么？”
“你可以用这一年试着找找自己热爱的事，未来真正想从事的工作，或者只是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在家里休息，都可以。你的人生很长，不用拘泥于这一年，这一份工作。”

夏以昼的话让我既心动又犹豫，“可是，一年之后，找工作会更难吧，现在这份offer就挺好的，到时候不一定还能找到这么好的。”

“别人需要担心这些，你不用，你只管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哥哥会给你兜底。不过，这次你要自己飞，哥哥不能给你引路，不然你永远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话听到一半，我要感动的，但听到后一半又有些别扭，于是我语气不明地问，“是吗？那你就不怕我飞跑了，不回来了？”
“不怕。”

小脸皱成一团，我提高音量问，“为什么！”
他挑挑眉，“真想知道？”
“当然了。”
“那你不许生气。”他给我打预防针。
“不生气，快说快说。”

“咳，我在你手机里安了定位器。”
我的瞳孔倏地变亮，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我没有生气，而是说，“还有这种好东西，快点，我也要给你装一个。”

以昼先是一噎，接着笑得直不起腰。但我是认真的啊，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谁让他长了一张让人完全无法放心的脸。

不仅如此，航天署觉得他形象好气质佳，总让他代表航天署参加发布会，采访，宣传片录制之类的事。现在网上都有他的后援会了，这让我怎么安心？

定位器必须装！现在就得装！最后，夏以昼依着我，在他的手机里也安装了一个定位器，我心满意足地还了他一个吻。

而我长达一年的，寻找自我的旅程也就此开始。

期间，我参加过志愿活动，报过感兴趣的课程，也有过无所事事只是泡咖啡厅，逛公园的阶段。

更多的则是在世界各地旅行，其中包括和奶奶亲人旅行，也包括室友的毕业旅行，我们甚至又去了一趟天行山，我告诉他，我和哥哥在一起了。他把欠我的饭补上了，且这次没收我们的钱。

夏以昼则会用他的飞行器在每次行程的开始和结束接我，送我。

今天是旅行的最后一段，再过三个月，我的间隔年就要结束了。我私心地选择他做我的唯一同行人。

夏以昼本来请了几天假陪我，却在落地的当天，因为工作原因又赶回去了一趟，幸而有飞行器，还算方便。

四年过去，他在航天署的地位愈高，任何事都说得上话，与他同地位的人几乎都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但他也因此更加忙碌，常常把我哄睡着后，自己再起来处理工作。

几小时前，他告诉我，他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马上就回来找我。我乖巧说好，然后一如往常地到停机场等他。

看到他从飞行器下来，今天他没有穿出任务时的战斗机飞行员服，也没有穿出席重要场合的板正制服，而是一件适合海岛度假的亮色衬衫。依稀间，我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青春洋溢的夏以昼。

于是我也如学生时代，小跑着奔向他，将他抱了个满怀。

Chapter Text

夏以昼顺势抱住我，转了一圈，“嚯，今天这么热情？”
“不喜欢？”
“喜欢喜欢，最好每次都这么热情。”
“想得美。”

逗了会儿嘴，我们牵着手，向酒店前进。夏以昼来之前，我独自待了一天，海岛比城市的生活节奏慢得多，居民热情质朴，空气裹挟着咸湿的海水味，天清气朗，让人身心放松。

但我没去什么景点，仅是闲逛，其他的想等着夏以昼来了，和他一起。不过，我装出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说着平时太对我说的话，“待会可要跟紧我，我带着你玩。走丢了，我可不负责。”

他重重地“哈”了一声，像是在说：你认真的吗？这次的攻略和酒店都是他做的，选的。但我可不管，扬着拳头，威胁他配合，结果被他使坏着一把捞过，手握成拳碾我的太阳穴，嘴里还叨叨着人小鬼大，小不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之类的话，引得我阵阵惨叫，且反驳，“什么啊，我都二十多岁了，你这个讨厌鬼！大坏蛋！”

而他也不恼，勾着嘴角，露着他的大白牙，继续欺负我。我没办法，故作投降，实则趁他松手的间隙，从地上抓了一把湿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他的衬衫里，然后跑开，成功地也让他惊呼出声。

夏以昼捻着衣角，抖动自己的上衣，却怎么也抖不干净，咬牙切齿说，“你这个小坏蛋，现在下手越来越黑了。”
我做着鬼脸，愉快地绕着他转圈，“明明是你先发起进攻的，我这叫还击，活该。”

两个加起来半百的人，但凡凑到一起就是这么幼稚。又在原地折腾半天，沙子不仅没弄干净，还顺着他身体的走势，渗了些，进入他的沙滩裤。

夏以昼无奈之下，脱下衣服，裸着上半身，但裤子总不能大庭广众脱了。以至于我真的有些愧疚，他却反而一手挂着衣服，一手搂了搂我，安慰说这身装束在岛上挺正常的，没事。

但装束正常，他肚子上那几块板砖似的玩意儿可不正常，越是靠近岛中心，他越是频频惹人侧目。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他的腹肌可还在外面遛弯呢。我开始吃味，倏然踮起脚，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他的唇畔咬了一口，并让他回去之后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见我对他的占有欲这么多年不减反增，他心里得意地尾巴都翘起来了，嘴上却揶揄，“我说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原来是有一只小醋精。”
我怒喊了声，“我才不是呢！”
“我有说是你吗？”
“你！”我点点头，赌气说，“好啊，那你这几天都不许穿衣服，你穿一次试试？”
“......？”对于自家妹妹的翻脸比翻书快，夏以昼也只能纵容，再次确认，“真的？”
我扬起下巴，“怎么？你不敢了？”
“不是。我是怕......”
“怕什么？”
“怕小醋精一怒之下把我关进洞穴里。”他朗声大笑。
坏家伙！又笑话我！但谁让我现在说要关他的频率比他当年还高呢。我气得在他腰上使劲一拧，他笑意更浓，不像是挨了揍，而是被喂了一颗糖。

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打打闹闹，走了半小时都没走到。前面的沙滩似乎聚了许多人，还搭了展台，明明我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出于好奇，我们凑过去看了看，结果被人拦了下来，他热情地告诉我们，这几天是岛上的夏日庆典，一年只一次，问我们要不要来做游戏，赢了有特殊奖品。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我倒是没什么，怕他身上还裹着沙子不舒服。但他冲我颔了颔首，表示自己没事。于是，我们手牵手，兴冲冲地参加活动去了。

活动是积分制，参加一个活动，累计一分。团队游戏，胜方在一分的基础上额外获得两分，个人游戏，胜方在一分的基础上额外获得四分。最后，积分最高者获得胜利。

夏以昼自信地拍拍手，做着热身动作，蓄势待发，“等着我把第一的奖励给你拿来。”

而我嘁了一声说，“谁赢还不知道呢。”

于是，两人眼里都燃起熊熊的胜负欲，开始比赛。先是水枪大战，沙滩排球，沙滩拔河，但这些都是团队游戏，我们习惯性地站到一队，虽然每次都是我们赢，但全部玩完，俩人的积分一模一样。接下来，我们转向个人赛，无敌越野赛和沙滩寻宝。

越野赛即开沙滩车，先冲过终点者获胜，以夏以昼连战斗机飞行器都能轻松驾驭的操控力，寻常的沙滩车更加不在话下。这场比赛毫无疑问地是他第一，而我是第三。

现在，我比他低两分，最后的胜者由沙滩寻宝决定。沙滩寻宝，即半小时在划分的沙滩区域随意搜寻，以找到的贝壳数量区分胜负，以及找到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带回家。

比赛的枪声响起，我就一溜烟冲了出去。埋头寻找，夏以昼托着下巴，笑弯着眼，往我身边凑，却被我无情赶开，说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让他不许打扰我。笑脸变成委屈的神色，我也没空搭理他，只是朝他摆手，已然被胜负欲冲昏了头脑。他强硬地掰过我的脸，亲了一口，自己找法子让自己消气，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开。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成为全场找到最多贝壳的人，NPC发的小水桶几乎装满。而夏以昼这次居然才第三。

最后，我们两个的积分又变成了一样。主持人宣布我们是并列第一。

我狐疑地问，“夏以昼，你是不是最后故意让我了？”
“我嘛，没有故意让你，你找得那么认真，这场你本就该是第一。”他顿了顿，牵起我的手，“不过嘛，第二那名兄台，我的确让了几个给他。因为我觉得我们并列第一似乎更有意义。”

什么嘛，那还不是让我了。如果他是第二，就该比我高一分，他是第一了。不过好像是两个人一起赢更有意义，我释然地回握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领奖台。

工作人员给我们送上花环，给我和夏以昼拍照，我们冲着镜头绽放灿烂的笑容。接着，工作人员送给我们两个特质相框，上面嵌着精致的珍珠和宝石，说待会儿会把照片发送给我们，可以把照片放进去。

我们点头致谢，工作人员见我们始终牵着手，问我们是不是情侣，我们同频点头，工作人员笑了笑，说情侣共同获奖，他们有特殊奖励。此时，我还望着夏以昼傻乐，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直到五六个工作人员拎着椰彩往我们身上倒，一切已晚。

我们愣愣地看着彼此，两人成了彩色落汤鸡，互相嘲笑。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后天晚上有篝火晚会，有空可以来玩，我们答应后，携手离开。

此时已是傍晚，夏风习习，海浪起伏，斜阳半落。我边走边数自己捡到的贝壳，想着该怎么分配送人。

盘点清楚后，我侧抬起头，看向夏以昼，“快，你最喜欢哪个。我让你先挑，我对你好吧？”
“好好好。”
夏以昼选完后，我还是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瞬间领悟到我的意思，“想让我帮你问[他]？”
我笑了笑，讨好地摇他的胳膊，“帮我问问小哥哥，喜欢哪个好不好嘛？”
他揉揉我的头发，“好。”
夏以昼还没呼叫，[他]已经抢答，“我喜欢那个带着棕色斑点的，像小豹纹的。”
夏以昼冲他“噢”，但对我说，“他喜欢那个粉色的。”
“真的？”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夏以昼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好。”
小哥哥开始哀嚎，“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我妹只是送我一个贝壳，你也要使坏，我真跟你相处不了一天。”
夏以昼呵了声，“给你就不错了。”
小哥哥只好自行调理，“算了算了，粉色就粉色。只要是妹妹送的，我都喜欢。”
夏以昼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但还是问我能不能把那个豹纹的也留下，我果断答应，一共递了三个贝壳给他。

我是在那场旷日持久的争端结束半年后，才向他提起了小哥哥。否则，我怕他会想多，因为不止我会因为那次矛盾而应激，恐慌。夏以昼同样会，我需要考虑到他的感受，但也从没忘记过我向小哥哥许诺的。

起初，我小心翼翼地问夏以昼能不能一年让他出来一次，说他也是我们的家人，我们要对他好一点，他一个被锁起来，太孤独了，看着怪可怜的。其实夏以昼早就看出我几次三番想提起关于[他]的话题，但是每次都忍住，怕他会不开心。

说实话，他的确不希望我还和[他]有什么交集，他不希望有除他以外的人，在我的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可那个人，也是他。即使[他]不肯直说，他也明白，[他]的出现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于是，夏以昼妥协了，答应我。一是不想我不开心，二是自己对[他]存了那么点愧疚的心理。以及[他]的出现，让他对我最后的隐瞒也袒露于阳光之下，而我只是说爱他，没有觉得他哪里不好，哪里奇怪。虽然他从来不说，精神上却因此松弛不少。

见夏以昼没有反对。我松口气。此后，我每次出门，除了必定会给奶奶和夏以昼带礼物，也会带上小哥哥的一份。这种时候，我就会让夏以昼帮忙传话，然后把给[他]的礼物单独存放在一个小箱子里，在他出来“放风”的时候一起给他。

后来，我又试探着问他能不能让小哥哥多出来几次，这次却遭到了拒绝。我问他为什么，着急地解释我们没有做什么，最多只是带他出去玩，牵个手。

夏以昼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但只要是夏以昼就不可能不爱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即使我可以分清，[他]也不会和他争，但无论如何，[他]不可能不爱我，所以他也不可能完全不介意。

夏以昼凝视我问，“如果没有我，你会喜欢他吗？”

心因为这个提问，猝不及防地乱了。但我很快想明白，圈住夏以昼的腰身，“没有你，只有他的我，不是你眼前的这个我。你眼前的这个我只喜欢你，也不能没有你。”

夏以昼用力回抱我，触动道，“好。”

虽然被拒绝了，让我有些失落，但我也不想夏以昼伤心，为难，正想说那就算了，却听到夏以昼说，“以后半年一次，但不可以更多了。”

我兴奋地蹦起来重重亲了他一口。

夏以昼酸溜溜说，“能多见他一面就这么开心？”
我“哎呀”了声，讨好地捧着他的脸亲个不停，在我孜孜不倦地努力下，他被我亲了一脸口水，醋味成功挥发，但随即被他擒住腰，索要更多，空气弥漫着情爱的味道。

......

待我们走到岛上的居住区，天色已暗。没想到接个人，竟从下午接到了晚上。

夏以昼问我饿不饿。不问还好，一问肚子直接咕咕叫了起来。我点头说饿。我们就着找了家露天烧烤店。

当天捕捞的海鲜鲜嫩可口，又因下午玩各种消耗体力的游戏，用饿虎扑食形容我也不为过。

夏以昼温柔地看我狼吞虎咽的同时，手速飞快地帮我剥各种壳，以确保我的供给链不会断。等我吃得半饱，旁边的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夏以昼的餐具都是干净的。

我当即放下筷子，也给他剥壳，并催促他快点吃。他说不用，被我用眼神警告了回去。

两人吃饱喝足，终于回到了酒店。然而，身上又是汗又是沙，还不能直接躺下。

夏以昼先把沙滩裤脱下，我看到他大腿和下腹有些地方都被沙砾磨红，顿时心疼。

“疼不疼啊？早知道就不玩那么久，早点回来了。”
“这有什么？蚊子叮一下都比这个疼。”

我继续问，“里面呢？里面的裤子有没有粘到沙？”
“没有没有，别担心。”

就算有，夏以昼肯定也会说没有，他这人就这样。不能相信他。

我拉住他的胳膊，说，“走走走，把衣服拿上。咱们今天一起洗澡。”
夏以昼扑哧笑了，“今天这么主动？”
“什么啊，我是要给你检查。”

话是这么说，目的本来也真的是检查。但我才检查了没两分钟，正用花洒给他冲洗的时候，就见到他已经在我的手心抬起头。

我脸红地嗔怒说他越来越流氓了，但还没能说更多，就被他以唇封缄了后面的话，然后被他反过来“检查”了。

Chapter Text

翌日，我俩都睡到了中午，都怪他，昨晚折腾得太狠。中途还故意用evol把百叶窗拉开好几次吓我。后半夜，身体的水份都快流失殆尽，想喝口水还被他拦住，说一个他喜欢的称呼，才被允许喝一口。

最后，我累得只能趴着，任夏以昼作为。很难想象，我们之间休息充足的人是我，而他前天先送我到海岛，自己又回航天署加班，通了个宵。

好不容易处理完，马不停蹄地赶来找我，接着参加庆典活动，晚上又和我做了那么久的运动。我不懂我们分明吃着同一个电饭煲蒸出来米饭长大，他的体力怎么能允许他这么折腾。难道是因为我的剩饭被他吃了？下次不许吃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 夏以昼难得和我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如今正值事业上升期，署的事务繁多，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几分钟，我准备起床洗漱，结果被他拉住了胳膊，让我再陪他睡会儿。一般来说，都是我缠着他陪我赖床，今天竟是他主动。我学着他平时说我的，说他是大懒虫，他也不反驳，把脑袋埋在我胸口撒娇似的蹭。

此刻，我们都没穿衣服，却只是温存地依偎着，不染情欲。直到肚皮释放饥饿信号，我们才起床洗漱，吃饭。

待我们的旅程正式开启，已是下午。但夏以昼早有预料，知道我们两人凑在一起，效率这种的东西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所以他把行程规划得很松。

今天，我们先去看了主岛最出名的巨石阵，然后从尝试了潜水，冲浪，滑翔伞等海上运动。其中夏以昼最喜欢那架明橙色的滑翔伞，直接买了一个，准备带回家。

海水退潮时，我们还跟着热情的岛民尝试了一次赶海，虽然我俩加起来也只抓到了几只指甲盖大的螃蟹，根本无法果腹，遂选择了将它们放生。

我不会赶海没什么，但看到夏以昼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事，围着他蹦蹦跳跳，时不时凑到他耳边，贱兮兮地说他是笨蛋，只捉到了几只小螃蟹孙。一开始，他是由着我的，可我不懂见好就收，最后被他捉住挠痒痒到流泪。

我们踩着夕阳结束了今天的旅行，并没有行程塞得很满，却仍然充实满足。夏以昼在回酒店前预定了一艘游艇，为我们明天前往云岛做准备。

今晚，我们懒洋洋地躺在一起边看电影边吃零食，没有继续做床上运动。

......

第三天，我们没有继续睡懒觉，而是起了个大早，并挑选了些行李一同带上，前往云岛。

因为云岛是特级风景保护区，不设酒店，许多人想省去当天来回的时间，选择在游艇的船舱里住一晚。而我们因为夏以昼的工作原因耽误了一天，所以做出了如是选择。

而我们之所以要特意腾出两天去云岛，最重要的原因是那里的风景堪称奇观。因特殊磁场的存在，它虽是一座海岛， 却宛如身处云端之上，周围云层环绕，引力也比其他地方弱上许多，如果是较轻的物件，甚至可以浮空而起。

二则是因为在云岛的尽头有一栈极长的围栏，据说在上面扣上锁的情侣可以永远不分开，而没有情侣的人也可以挂上锁，许愿找到爱人。

甚至许多人就是为了那锁来此旅行。我们虽不是为此特意而来，但也想试一试。

夏以昼驾驶游艇的技术不比飞行器差，期间我虽有些晕船，但有他陪着聊天，转移注意力，也没有特别难受。

抵达后，我们将船停泊在港口，还没向岛内迈出步伐，被港口的商铺吸引了注意。因为这里最多的不是餐厅，礼品店，而是服装店，且半数以上是婚纱店。

在这里，穿西服配曳地婚纱似乎是常态，我们一身海边度假的装备反而显得奇怪。店主们在外面拉生意。

“两位是情侣吧，要不要来试试我们家的婚纱？”
“来试试我们家的吧，出租或者售卖都可以。”
“来我们家，来我们家！我们家款式多。”

我们的兄妹关系让穿婚纱于我们的意义，似乎比其他情侣更加微妙。

夏以昼咳了咳，耳廓爬上绯色，询问我的意见。我也莫名红了脸，没有回答，只拉着他的手走向了其中一家店。

我们各自选衣服，我知道这次其实连试婚纱都算不上，只是为了入乡随俗，却紧张地不停咽口水，心似乎也快从胸腔蹦出来。

夏以昼选择了一件黑色燕尾服，显得他肩宽腰窄，身材挺拔，而我则选了一件层层叠叠的白色婚纱。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我们都直勾勾地凝望对方，久得几乎忘记时间的流逝。最后还是老板出声，问我们是租赁还是买下。

夏以昼声音低哑答，“买下来。”
老板兴冲冲，“好好好，买下来的话，妆造服务我们直接免费。包装盒我们也会给两位顾客留着，二位游玩结束，过来取就行了。”

做完造型，我们十指相扣地顺着人潮前往岛内，讶然地发现这里的景色比网上描述得还要美上几倍，云层在太阳的照耀下呈现出金粉相间的色泽。

四处分布着摩天轮，宣传木马，这里既像一座梦乐园，也像一场梦中的婚礼。难怪其他人会换上婚纱了。

而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竟会有一天穿着婚纱，和夏以昼玩着和小时候类似却不尽相同的游乐设施。这感觉十分奇妙，仿佛我们携着新的关系，以新的方式将童年的路重走一次。

爱人的身份和家人的身份在此刻完美相融。但不论何种身份，何种关系，我们最重要的人都是彼此。

......

夏以昼的引力，在这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其他人只能感受到自己比平时轻，他则可以和我共鸣，与我踏空而行，引得旁人艳羡。

将下面的游乐项目玩完，夏以昼开始牵着我向上漫步，前往他人无法抵达的地方。

高处的景致越发如若仙境，纯白的千纸鹤在空中飞舞，整座乐园匍匐于脚下，其他人微缩成渺小的点。这里只有我们。

霎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一辆复古但精致的列车驶过，岛上的游客齐齐抬头仰望，却无法到达。这时，夏以昼朝我抬了抬下巴。

我领悟到他的意思，犹豫问，“这，可以吗？”
“相信我，我有分寸。”夏以昼朝我弯腰，递手，一个仪式感的姿势，“你只用把手递给我就行。”

我将手搭在他的手心，我们继续向那列车踏空而行，车首喷洒的蒸汽，模糊我们的身影。下面的人只以为这是什么特殊表演，不知道这是我们攀登了上去。

抵达列车门，我们相拥着，往下看，此时的高度，别说乐园，我们甚至能看到整座岛的轮廓，如梦如幻。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做点什么。

即使我们已经拥吻过无数次，此情此景，却让夏以昼郑重无比地问，“我可以吻你吗？”
我搂着他的腰，回之以同样郑重地点头。

我们于高空中，搭乘着无人的列车，接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吻。

傍晚，我们回到游艇。白天的一切比做梦还要美好，让我们流连忘返。两人都没有脱下今天购置的衣物，即使他们很重，穿久了并不舒服。我和夏以昼甚至穿着它们，做了一顿饭，吃了一顿饭。

到了快睡觉的时间，我们总不能穿成这样睡觉，但也有别的办法，让它们陪伴我们的时间再久一些。

即穿着它们做一次爱。

这次，我们是慢慢磨到顶点的，用了许久，但抵达的高潮似摇晃的船体，绵延不绝地洗刷大脑，怎么也停不下来。

结束后，圣洁的婚纱沾上同色的黏腻体液，都是白色，象征意义却似乎截然相反又殊途同归。我看着婚纱有些心疼，夏以昼抵我的唇畔说，没关系，他待会洗干净，等回去了再给我买新的，更好看的。

他没有说具体的时间，我却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顷刻，开始期待那件新的，以及祈盼着那件不是因为应景而穿。

......

第四天。

我们来到云岛尽头，周围全是售卖扣锁的商贩，我们随便挑了一家。

老板说两人挂一个就够了，但我执意买了两个。老板当然不会和钱过不去，连声说挂两个更灵验。

我们走到栏杆附近，我对夏以昼说，你替我们两个许愿，我的这个有别的用处。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

而我在心里许愿，一个替小哥哥许的愿。我终究还是希望他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即使有他守护的感觉很好，但这于他而言，不公平。

这个愿望，与爱情无关，但希望我的虔诚能让它灵验。

两个大小形状皆相同的锁，并排挂着。

我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接着主动牵起夏以昼的手，我们搭乘游艇，回到主岛。

确定带来的物品没有遗漏，我们把游艇归还，回到酒店。稍作休息后，动身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作为这趟旅行的最后一站。

明天我们就要返程，回天行。

Chapter Text

夜晚，人头窜动。

篝火尚在搭建，我们先到旁边长龙的小摊，吃了点小吃，选取纪念品。

小摊一直蔓延到海岸线，我们顺势坐到海边，任海浪亲吻脚尖。夏以昼以昼拢住我的腰，我靠在他肩上，瞭望对岸。

“明天就要结束你的旅行，跟我回家了，会舍不得吗？”
“是有那么一点。”
我笑嘻嘻道，“我有时候会偷偷想，要是能被哥哥养一辈子就好了。”

“我倒是很乐意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夏以昼的视线移向我，语气不作玩笑，“你想吗？”

我连忙摆手，“还是算了。”
他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快，只是平静问，“为什么？”

“万一你哪天不要我了呢？”
结果当然是被夏以昼狠狠敲了一下，“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不可能，但总觉得不太好。”我撇撇嘴，不想让话题突然变得严肃，遂说，“而且你比我大两岁，等以后你老了，是我来养你才对。”
夏以昼又作势要敲我，我抢先一步求饶，“啊呀，我逗你玩的。其实我已经知道自己自己想做什么了，你就放心吧。”

他“噢”了一声，收回手，低头凑近我，“是什么？”
“暂时保密。”

夏以昼旁敲侧击几次，我都一脸神秘，不肯说，索性也不和我纠结，换了个话题，“那剩下三个月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我撑着下巴思考，发现想做的事似乎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挠着脑袋，对剩下的三个月干点什么，没什么头绪。

“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了，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也行。”说完，他站起，一手牵住我，一手指向岛内的方向，“那边的篝火搭好了，咱们也过去玩玩？”

我朝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巨型篝火被层层木桩包围，火光直冲云霄，把半边的墨色燃成赤金，也为身旁夏以昼的五官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边。我不禁回想起昨日在云岛看到的景致，夜摊和房屋的斑斓灯光点缀在周围，像不会飞的斑斓千纸鹤。

我要的也不是飞，而是环绕他，攀附他，纠缠他。

于是，在夏以昼将我拉起前，我反手扣住他的腕骨，“夏以昼，剩下的三个月，不如我们结婚吧。”

恰逢此时，不远处的人群似乎又在玩什么游戏，不约而同地爆发欢呼和掌声。

嘈杂，热闹。但夏以昼全都听不见了，就连我的后面的话，也是他通过翕张的嘴唇判断，说的是什么。

“这次不是角色扮演，我想穿真正的婚纱。”

时间在这几分钟流逝极慢，海浪的拍打似乎也变成慢动作回放，我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但他的头始终是低着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所以，我以为他会拒绝，会一如既往地像个好哥哥，周全地考虑到一切，说我年龄还小，不用着急，我可以再考虑清楚些，诸如此类。

正当我想退缩，松开手时，被夏以昼桎梏得更紧，他快速地砸向我三句话，“想做什么？不许反悔，和我结婚。”

陡变的话峰让我措手不及，有些呆滞且困惑地“啊”了一声。

“我说，我们结婚。从你说出这句话起，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总算反应过来，却略感不忿，想抽出自己手，没成功，问他，“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久不说话？”

“我，我刚才是在想婚礼的时间，地点，需要准备的东西，要邀请的宾客。”
“你，你这就开始想这些了？！”

夏以昼半蹲在我面前，玩味地看着我，“是啊，不然三个月来不及啊。”
“噢，这样。”这下，换成了我窘迫地低头。

但夏以昼不依不饶地追寻我的目光，我一怒之下把他推开，倒在沙滩上。我无情地嘲笑他，被他翻身压在身下，扣住手指，深吻。

此刻，没人顾得上篝火，但我们在无人的角落点燃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火焰。

……

时间飞逝，三个月后。

结婚的筹备工作繁琐，即使提前三个月准备，仍有些匆忙。幸而夏以昼办事效率高，我这段时间也恰好没什么事，这才顺利地筹备完。

今天便是婚礼的前一天，毫无疑问，最是忙碌，紧张的日子。

这会儿 ，我和夏以昼头对头地对着名册确定明天要到场的人，人不多。奶奶本就是因为家中没什么亲人，一个人太过孤寂，才收养了我们。而我们二人，两个被收养的孤儿，更谈不上什么亲人。

所以，来人多为我们高中，大学时期的朋友，以及临空老宅的零星邻居。 而这种小型的婚礼，不用招呼过多陌生人的场面反而让我更安心。

核对完宾客，门铃刚好响起，夏以昼起身开门，是陶桃，赵希音和富婆小夜到了。她们三人将担任明天的伴娘，提前过来帮忙。

四个女孩子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想聊，夏以昼知道他在的话，我们定然放不开，于是说他先去把奶奶接回家。夏以昼两年前换了新房，房间多，他给奶奶留了一间，让她偶尔过来小住。奶奶点头答应，但实际过来的次数极少。

四人整齐地呈乖巧状，向夏以昼挥手告别，然而他脚踏才出门，陶桃后脚爆发鸣叫，“啊啊啊啊，我就说还是夏哥和咱们家孩子最配吧，我果然是最有眼光的人。”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她激动到蹦蹦跳跳。“我居然磕到真的骨科了，我觉得我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我讪笑着，按住她的肩膀，说她怎么比我还兴奋。她反搭上我的手，神情庄重但莫名让人想笑，“你不懂。我已经做到了一个CP粉的最高境界，我还是我磕的CP的伴娘。这世界上谁有我幸福。”

我无奈地顺着她，“好好好，你最幸福，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不行不行！”

“这次又是为什么呢？”
“这是你和夏哥才是最幸福的人，我就勉强做第三好了。如果我以后结婚的话，我再做最幸福的人，如果我不结婚，我就每天都幸福。”

四人笑作一团。我们继续聊了会天，但正事也不能忘，接着便开始布置婚房。已经入住两年，宽大但简约的房子，在今天被气球，鲜花，灯带层层包围。

美好，梦幻到有些不真实。

......

另一边，夏以昼接到奶奶。我和夏以昼是在一起一年后告诉奶奶的，她当时似乎不怎么震惊，只是慈笑着说挺好。这几年，奶奶有了专业人员的照顾，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但年纪摆在那儿，总归不如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奶奶扶上车的后座，一路他陪着奶奶聊些家常话。老人年纪大了，爱说些重复话，他也耐心地一一作答。

气氛一派祥和，直到快要下车，奶奶忽然叫住了他。

“以昼，再陪我聊聊吧。”
夏以昼没多想，答了声好，将引擎熄灭。奶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脊背僵直。

“那天，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她相信以自己孙子的聪明程度，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听懂了，语调间没有怒意，只是困惑，“我可以问您，为什么吗？”
“因为我想推一把，也想测试一个萦绕在我心头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夏以昼似乎猜到了是什么问题，因为他藏得并不好。藏不住，也不想藏。
“你是否喜欢她。当然了，现在答案我们都知道了。但这个问题，其实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了。”

“我当时就想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只是鼓不起勇气。我怀疑过，防备过你，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对不对？”
夏以昼不作回答，沉默地听着奶奶继续。

“可你们越是长大，我越能清楚地看到你对她多好,把她教导得多好，远胜过我这个年轻时一心扑在工作，老了身体又不好的奶奶。所以我不敢问，也不敢承认。因为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就说明我伤害了你，我犯了错。”

“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我不停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直到那年，两个成天黏在一起的人，忽然之间半句话也不说，见面就互相躲。躲完了，两个人都苦着张脸，不高兴。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错了就是错了，当时不承认，总有一天得承认。”

他打断奶奶，“不，不是的。我们那时候太小，不懂界限的话，很容易犯错，您教育的是对的。您不用太放在心上。”

奶奶却缓缓摇头，“可你是我最好的孙子，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你，我明明可以好好和你说，但我不仅没有，用着错误的方式向你下达最生硬的命令。”

“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多久可以活。明天就是你们的婚礼，所以我今天把这些话告诉了你。抱歉以昼。”

上学时，夏以昼于他人而言是遥不可及，难以逼视的天之骄子。如今工作吗，又成了工作伙伴及同事眼中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天生领袖。但他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把自己的柔软全部留给了我和奶奶。

他从小就是最乖巧，听话，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除了小时候那段时间，他从奶奶口中听到的绝大多数是夸赞，少数是带着玩笑口吻的：不要欺负妹妹。他从没有听过奶奶如此严肃地向他道歉。

如果不是奶奶过于笃定的态度，他或许还可以撒一个善意的谎言，骗她说，他和我是长大之后水到渠成在一起的，这样她的愧疚能少些。以至于在人际关系中向来游刃有余的夏以昼竟有些不知所措。

夏以昼用了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心绪平稳，随即释然笑了，并且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我的确做过一些错事，不过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所以都过去了。您也不用放在心上。”

......

我和室友三人将婚房布置完毕，她们闹着要看我穿婚纱。不过，今天本来也要再穿一次， 检查有没有纰漏。

婚服一共三套，一套礼服，一套中式，一套西式。都是夏以昼找人加急定制的，比之前在海岛买得更加精致且加入了许多属于我们独一无二的元素。前两套试完，试到第三套最为繁复的纯白西式婚纱的时候，夏以昼和奶奶恰好回来。

纵使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我穿婚纱的模样，仍会在引入眼帘时，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桃花眼直直地望向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退却了颜色。

奶奶称有些困，想回房休息，而室友们也说活干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转转，说待会给我和夏以昼带奶茶回来。

时间，空间全部留给我和夏以昼。他牵着我的裙摆同我走到卧房，两个平日里凑到一起有说不完话的人这会竟莫名地有些紧张。

我故意找话题，指着房内的布置说，“夏以昼，我们布置得还不错吧？”
“嗯，很好。”他捏了捏我两边的肩头，“辛苦我的新娘了。”

我脸红地别开脸，“突然这么客气干嘛。”
“是挺辛苦的啊，小脸都瘦了。”夏以昼心疼地抚上我的脸颊，“明天结束了，我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靠在他肩上，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忙里偷闲。

我忽地想到了什么，目光带着恳求的意味，对上他。
“夏以昼，今天，我可以见见[他]吗？就几分钟。”

他没太多犹豫地答应。

半分钟后，人格切换。

四年过去，小哥哥也成年了。他眼神中的澄澈不变，但稚气减少，多了些成熟，以及更多浓厚的东西。

我们相视一笑。

他先开口，“妹妹今天好漂亮。一直都很漂亮，但今天尤其漂亮。”虽然他可以通过夏以昼的视野看到，可终究和自己亲眼看是不一样的。

“谢谢小哥哥。”我上前一步，他牵住我的手，我们并肩而坐，“你最近好不好呀？”其实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只能依附于夏以昼存在的人，并无好不好可言，但我还是会每次都问他。

“很好啊，这几个月每天都能看见你，我很开心。”
“那就好。”

不知道为何，今天我和小哥哥的话也很少。

我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望着他说，“我明天要结婚啦。”
“嗯，我知道。”他同样绽出笑容，像没有任何阴霾的太阳，故意用轻快且带着些夸张的语气说了一大串，“这很好啊，以后我能看到你的次数就更多了。你别害怕，明天一定会事事顺利的。”

“你会是全世界，全宇宙最最最漂亮的新娘，最最最幸福的人。那家伙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被他逗得乐，但随即认真道，“小哥哥，我希望你也幸福。”
“我，我没有不幸福啊。”他垂下头，“我能每天看到你就很开心了。”

我主动抱住他，“可我觉得不够，因为我也希望你能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被我打得措手不及，怔愣几瞬，故作上扬的语调变沉，“那，你让我做一件事好不好？只一次。”

我还没说好或不好，他已经抬起头，在我的发顶落下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

“新婚快乐。”他的眼神复杂。此时此刻，我觉得他不像小哥哥，更像夏以昼。小哥哥一览无余，夏以昼复杂难辨。

我低声答好。

后面我们继续聊了几句，大概十分钟，人格再次切换。

......

晚上，一切准备完毕。

我疲惫地躺在床上，夏以昼替我按摩。他抬眼看了看时间，他差不多该走了。因为按照习俗，今晚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他原本打算是睡在之前的公寓，却在向我告别完别，起身之际，被我拉住了手。

“夏以昼，你要不今晚就留在这陪我吧。”
他抬了抬眉，问道，“可是习俗说新郎新娘结婚前一天睡在一起会不好，你不在意吗？”

“那又怎么样？”我瘪着嘴，满不在乎道，“按照道德的话，我们还不该在一起呢。”

我摇着他的手，撒娇，“我一个人会紧张，会觉得不真实。有你在，我才能安心。好不好嘛？”

“好。”夏以昼听到我说害怕，不假思索地坐了回来，让习俗靠边站。其实，他本身也不在乎习俗什么的，毕竟“天打雷劈”的事都敢做，更枉谈习俗，但他想了点歪理，安抚我。

“其实，我今天本身就可以住在这。”
“为什么？”我不解。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因为我不仅是你的新郎，还是你哥哥。”

Chapter Text

夏以昼拍着我的后背，把我哄睡着。他给蒋飞等三名伴郎发消息，让他们明天直接过来，听取了一片嫉妒声，发了个红包到群里，接着冷酷地关了聊天界面。

最后一次核对完明天的婚礼流程，夜已深。

夏以昼轻手轻脚躺到我身边，刚阖上眼，却听见[他]在呼唤自己。

“喂，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事，明天过了再说。”回完这句，夏以昼就想切断联系，却听到[他]语速骤快，直切重点。

“我要走了。”
“你说什么?”

夏以昼闻声顿住，语气冷肃，“如果你在这种时候和我开玩笑，应该知道我不会轻饶你。”
“夏以昼”无语地嗤了一声，“我骗你做什么？你自己看看好不好，铁链已经没有了。”

夏以昼闭上眼，意识飘入那个逼仄的房间，目光环视一圈，发现那些困住他的链条竟真的全都不翼而飞，另一个自己完好地站在中间。而他的第一反应是忌惮，目光登时裹上蛇类的毒液，逼视[他]。

“夏以昼”面色平静，并无惧色，如今不再刻意示弱的“夏以昼”竟在他面前分毫不落下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应该要消失了，至少不会留在这里。”
“你说的都是实话？”

“夏以昼”无语到翻白眼：“那不然呢？你主动给我找个身体？你有这么好心？就算你有这么好心，我这么帅，身材这么好，我也不要别人的。”

夏以昼见这人还是三句话就开始跑偏的白痴模样，戒心稍稍放下，继续问：“这个链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夏以昼”漫不经心地抱着胳膊：“因为你啊。”
夏以昼沉下声：“说清楚，我不喜欢别人和我打哑谜。”

“夏以昼”啧了两声：“你这人可真没耐心，还好我以后不用再见到你了，我们虽然长着一样的脸，但我跟你可是一点也处不来。只可惜我妹这次送我的礼物，我还没机会看看......”

听着[他]嘀嘀咕咕个不停，但就是没一句重点，夏以昼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忍无可忍：“你再说这些废话，我现在就走。”

“三。”
“欸，你别急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好歹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二。”夏以昼已经转身，作势离开。
“夏以昼”收起玩闹的态度， “因为这个枷锁是当年的你为自己套上的，现在你的两个心结都解开了，它自然会消失了。”

夏以昼闻言回过身，看到[他]神情低落，不似说谎，他继续。

“至于你有哪两个心结不需要我来说吧。”

其一，是儿时奶奶对他的误会。即使随着他的日渐强大，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却真实地对幼时的夏以昼造成过伤害。

其二，则是担心妹妹无法接受完整的他。如果不是四年前爆发的那场争执，暴露了他。即使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也会把完整的自己藏起来，在我面前做一个完美的好哥哥，好爱人。

夏以昼当然知道，只是不愿意化解，因为化解他心结的代价或许会让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受到伤害。

所以，他宁愿让这根刺向内生长，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无法根除。反正没有多痛，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依然是众人眼里的的夏以昼，众星捧月，无所不能。

没有意外地，夏以昼答不需要，但提出这个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答案问题，“所以你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夏以昼”偏开头，可旁边不过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沉默几瞬，[他]不情不愿开口，“我是被你舍弃的部分自我，简单来说，就是你不喜欢自己哪个地方，你就扔给了我。因为那副枷锁的存在，才没有消散，反而形成了自我意识。现在锁没有了，我也快消失了。”

幼时，夏以昼因自己的调皮，不小心把妹妹关在阁楼，内心愧疚，减除顽劣，做一个好哥哥。少年时，奶奶身体不好，家里的责任都落在他一人肩上，褪去稚气，做一个成熟家长。还有，他曾拼命克制，依然兜盛不住的，对妹妹的爱。

天真、单纯的自我被他摒弃。而阴翳，深沉的自我反而被他留下，因为那是自己变强大的武器。如此，形成了两个底色相同却在某些方面截然相反的夏以昼。

骄傲如夏以昼，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被抛弃而形成的人格，[他]别扭地冷哼，“所以说，我就很讨厌你这家伙。”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想想我就要走了，这也是你的事，你也有知情权，所以还是告诉你了。以后不用和你相看两生厌可真是太好了......”

夏以昼没理会[他]滔滔不绝的絮叨，只是沉声说，“给你找一具身体就行？机械的可以吗？”

“夏以昼”微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好心了一次，对他的厌恶度从一百降低至九十九。但[他]拒绝了。
“我不要。。”

“真的不要？我可不会哄着你，自己想清楚。”
“不要。”

刚才说别人的身体没有他自己好看，虽是一句玩笑话，却也夹杂了些真情实感，因为[他]同样有着夏以昼的傲气，怎么可能甘愿成为另一个人。

只是，更重要的一点，[他]不愿言明。即[他]不愿真正地成为与我的感情的旁观者，一个外人，不愿真的只做一个哥哥。但[他]没有办法。

不仅因为[他]是副人格，他是主人格。还因为[他]是弱小的夏以昼，而他是强大的夏以昼。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抢不了，抢不过，而[他]最大的盼望不过是能在这狭小的房间里，长长久久地看到妹妹。

我成人礼那日，[他]第一次拥有了说话的能力。后来[他]想，或许是那天的自己冲破桎梏，也想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说一句，成人快乐，长大快乐，但你可以永远是哥哥的小孩。

可[他]说了，我听不到。于是，他摇晃铁链，吸引夏以昼的注意，用声音蛊惑他，从而没忍住，吻了我。夏以昼和我在一起，[他]也永远和我“在一起”。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四年来，[他]见到我的次数两只手便能数清，但[他]却因此越来越贪心，爱意像病毒蔓延，[他]似乎也渴望着拥有更多的我。

一定是夏以昼把贪婪也扔了一部分给他。这人可真是坏透了。

“行。”夏以昼不再劝说，“你今天特地叫我来，应该不止想告诉我这些，说吧。”

“夏以昼”点了点头，面露担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不要明天就告诉妹妹，我消失了。明天是她的婚礼，我想她开开心心的。你后天，或者过几天再说，也不要实话实说。你就告诉她，我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或者我们融合了，反正就找个好点的借口。让她别难过就好。”

按照以往，这种时候，夏以昼就该嘲讽[他]，不准叫妹，我妹才不会难过，你少自作多情了。今天，他不仅没有，还当真和［他］一起想合适的借口。

倏地，他想起自己在那三天看到的情景，“我会告诉她，你去了另一个平行时空找她。”
“夏以昼”眼神骤亮，“这个好，那你就这么跟她说吧。”

“嗯。”
“那...那我走了。”

“等等。”这次竟是夏以昼主动叫住了[他]，“如果你想再看她一眼，或者看看她这几个月给你准备的礼物，我可以答应你。”
厌恶程度从九十九降至九十八，可[他]还是拒绝了，“算了。今天已经见过了，越见会越舍不得。”

“随你。”
“这次我真的走咯。我是不会祝你新婚快乐的，但是你要照顾好她，如果你再敢像那年一样欺负她，我就变成厉鬼来找你。”

夏以昼感觉自己的额角又有抽搐的趋势，忍着脾气说了声，“......赶紧走。”

......

婚礼当天。

我不知道是否是唯一一个婚纱是由自己的新郎兼哥哥亲手穿上的新娘。但看着夏以昼凌厉的眉眼，低顺着，动作轻柔地替我整理层层裙摆及各种饰物。幸福变成了具象。

他替我换好全套服装，连鞋也是他握着我的脚踝，替我穿上。一切完成，他喊其他人帮我化妆，再去其他房间给自己换装。

新娘妆造的流程繁琐，他换好后便坐在旁边，陪我聊天。如今的夏以昼，举手投足间的压迫感与学生时代不可同日而语，即使他脸上始终挂着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笑意，却还是让旁边的工作人员不自觉紧张，加快工作进度。

待我们这边差不多结束，蒋飞一行人也到楼下了。但新郎已经好好地在这儿坐着了，大伙一时有些无措。唯有夏以昼淡定地起身，抬手看了看时间，接着掏出一打红包，递给陶桃几人。

夏以昼的眼睛笑成一轮月牙，狐狸似的说，“咱们时间还早得狠。好好折腾他们，不用手软。”
伴娘几人莫名成了他的下属，齐声，“保证完成夏哥安排的任务。”

接着，他搂着我在一旁休息，时不时问我饿不饿，渴不渴。徒留几名造型师，摄影师满脸震惊。

看时间差不多了，夏以昼发号施令让陶桃几人将他们放进来，自己本人则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朝他们挥手，气得蒋飞咬牙切齿说，早知道不做他的伴郎了。

夏以昼理所当然地摩挲下颌，“我也是女方家属啊，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其他人：“......”

只有陶桃兴奋异常：“骨科就是香！”

一群年轻人打闹了会儿后，我和夏以昼恭敬地向奶奶敬茶，她给我们送上祝福。

由于我俩加起来就这么一位亲人，后面的时间充足，一行人不徐不迫地到达酒店，拍摄、彩排结束，还能休息会儿。全程夏以昼都陪在我身边嘘寒问暖，以至于陶桃她们和工作人员都没太多事做。

造型师偷偷地在自己的姐妹群进行文字直播。

【造型师1】：“你们都不知道，这是我职业生涯里见过最帅的新郎没有之一，完全不用化妆，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帅。”

【造型师2】：“是啊是啊，身材也完美。就是看起来有点凶，不对，也不是凶。”

【造型师2】：“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不怒自威！一看就是那种职位不低的人，我给他弄头发的时候，手都在抖。真是痛并快乐着。”

【姐妹1】：“有这么帅吗？快让我看看照片。”

【姐妹2】：“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造型师1】：“我们可不敢问新郎。待会问问新娘能不能让我们发一张，新娘可可爱爱的，应该比较好说话，难怪大帅哥那么疼她。”

【造型师3】：“是啊。第一次见新郎全程跟着新娘，眼睛恨不得黏在新娘身上，眨都不眨一下。好想问他需不需要眼药水，但我不敢，哈哈哈。”

【造型师1】：“听说是一名飞行员呢，在航天署任职，难怪身材那么好。”

【造型师2】：“出手也很大方呢，新娘笑一笑，他就给大伙几个红包。”

【姐妹3】：“怎么觉得你们今天比以往闲一些，还有空聊天。”

【造型师1】：“因为大帅哥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啊，自己抱着新娘在一边玩，对我们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好，她的唇彩掉了，帮忙补一下，谢谢。”

【姐妹3】：“哎哟，该不会是被他亲掉的吧。”

【造型师2】：“吧字去掉，肯定是他亲掉的。”

【造型师3】：“新娘的婚纱都是他给换的，没见过这么黏糊糊的新郎。”

【姐妹1】：“完了，我觉得好甜，我要磕上了。”

【造型师1】：“我们早就磕上了。”

【造型师2】：＋1

【造型师3】：＋2

......

时间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动。

婚礼仪式正式启动，灯光璀璨，花瓣飘扬。刘教作为证婚人讲话，奶奶牵着我一步步走向夏以昼。

裙摆摇曳，延展开来，占据长毯的大半，像我和夏以昼从幼时走到结婚的路，那么长。衣裙带起的微风，扬起地面的碎晶，像漫天的星辰。而站在最中间的夏以昼则是星系里那颗恒星，是牵引我这颗小行星的万有引力。

他逆着光站立，专注温柔望着我，瑰丽的瞳孔像包含了整个宇宙，又像只装得下我一人。原本的紧张情绪竟随着这十几米的距离逐渐消失，这条路似短似长，从最开始承载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向他的紧张，到走到一半时，我甚至想像每一次见到他时，迫不及待地小跑向他。

最后，我走到他面前。我们正大光明地在所有人面前拥抱，接吻，交换戒指。

截至目前，我人生的所有轨迹都有夏以昼的参与，而往后余生，同样需得有他。

......

忙碌的一天结束，送走所有宾客，我和夏以昼坐在卧室。

他动作虔诚在我的脸上盖印下一个个吻，即使四年间我们的肉体交媾过无数次，我的身体被他的体液滋养过无数次，我们从未对能和对方产生更深的缔结这件事感到乏味，有的只是对彼此身体的愈发了解，知道如何勾动对方更深层次的兴奋。

如今我已经褪去了许多羞涩，我们甚至玩过许多不同花样，可我却为今晚即将发生这一次紧张到战栗。

夏以昼与我额贴额，捧着我的脸颊，“乖，别害怕。”
“没害怕，就是有些紧张。”

“好——”他语调轻缓而绵长，“那我们今晚慢一点，温柔一点。”
我小幅度地点头。

夏以昼将手探入层层叠叠地裙摆以内，精准地褪下最内层的阻碍，却没有褪下更多。

“今天也穿着做好不好？你穿婚纱的样子好美。”
我细喘着回应他，艰难回答，“会、会弄脏的，上次就弄脏了。这件可是真的婚纱，只有一件。”

夏以昼挑逗着我的敏感处，“没关系。要相信你的——丈夫。我可以清理干净的，穿着吧。”
“唔。”后面的话被他吞吃入腹。

我们被引力牵引着，碰撞着，无数的烟花在脑中炸开，绚烂得像迎接了一场超新星的爆炸。

婚纱终究还是脏了。但过于圣洁的婚纱或许正是要浸入世俗的，夹杂欲望的体液，才能真正地代表爱情。

......

婚礼结束，我们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

我问夏以昼这次会不会又被航天署召唤回去。他答，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次有胆子叫他回去的人，他以后一定会给他献上一份“大礼”。

看着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莫名抖了抖。那看来是不会了。

至于小哥哥离开的事，夏以昼是在度蜜月期间告诉我的。

夏以昼告诉我，小哥哥只是去另一个平时时空找我了，可我还是哭了，哭了整整一天。或许是不舍，或许遗憾没能好好和[他]道别，也或许我是在为[他]高兴，[他]终于能拥有自己的人生了。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会习惯性地为[他]也挑选一份礼物，只是这次没人可以询问了。而我也不知道，这是两个关系奇差的夏以昼头一次共同商量的，让我安心的话。

我和夏以昼在蜜月期踏过一个个没有见过的新场景，并拉钩，约好以后要一起走过这世间所有的地方，直到我们一起老去。

与此同时，距我们几千公里的云岛尽头的长栏，由我和夏以昼共同挂上，靠在一起的两只锁，其中一只无故解开，沉入海底。

......

花浦区，老式杂货铺。“夏以昼”靠着石柱，手中抱着一本宇宙相关的书籍。

我小跑向[他]，摇晃[他]的手臂，“哥哥哥哥，咱们该回家了。你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

“夏以昼”蹙着眉头，与梦境挣扎几息，随即苏醒。[他]先是垂眸看向我，然后错愕地睁大眼睛。

“你你你，妹妹......你......”
我撅着嘴，“什么你妹啊，是我是你妹妹，你在说什么呢？笨蛋哥哥。”

[他]惊讶得讲话都有些磕巴，“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变成12岁零八个月了。”

[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我，所以他能精确地记得我不同模样对应年龄乃至月份。

听着[他]不停讲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双手叉起了腰，“那又怎么样，四舍五入就是13岁了。你不也就比我大两岁吗，有什么了不起。”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慌张地摆着手，解释得有些乱七八糟，因为[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和那个坏家伙胡诌的理由，竟成真了？居然真的有这么好的事？

[他]像第一次见到我那般，揪了揪自己的脸颊，“嘶，有点疼。看来是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管他是为什么呢，这次可以轮到他陪伴我，照顾我长大了。

“夏以昼”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抑制快要溢出的泪水。

我担忧地一会儿绕着他转圈，一会儿凑近他，“哥哥哥哥，你，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啊。”

“我没事。”[他]对我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却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忐忑，“我问你噢。如果，如果这个夏以昼会稍微笨一点，只有一点点点噢，你会不喜欢他吗？”

我满不在乎，“不会啊，而且你本来就是笨蛋哥哥啊。要是你再笨一点也好，这样以后就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啊。”

“那，那如果这个夏以昼不会扎漂亮的小辫儿，你会嫌弃他吗？”
“这有什么？我自己扎不就好啦。”

“不行！”[他]毅然决然地反对，“你等着，我会学会的，以后我也给你扎各种漂亮的辫子，而且不会扯痛你的头皮，我保证。”

我没弄懂[他]为什么突然对扎辫子有了这么大的兴趣，怔愣地“噢”了一声，就听到[他]继续发问。

“那如果这个夏以昼不会做饭你会嫌弃他吗？”
我顿时兴奋，“哇——那我们每天出去吃炸鸡，火锅，披萨，烤肉，冰淇淋......好不好？”

结果[他]又反对，“不行！做饭我也会学会的。”
我委屈地撇撇嘴， “坏蛋哥哥，你怎么这样！可是我想吃......”

“夏以昼”摸摸我的脑袋，“吃吃吃！咱们今天就吃去吃大餐，每样都吃一点好不好？”
我一蹦而起，抱住他，“太好了，哥哥万岁。”

只是，这次[他]不能胡吃海塞，然后让那家伙减肥了。但没关系，先吃一星期，下星期开始维持身材，身材[他]也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夏以昼”牵着我的手，离开杂货铺，我们前往花浦区的美食街吃大餐。

在这个世界，“夏以昼”是夏以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