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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领导提出“梯队建设”时，孙杨脸上没什么波澜，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对方必须是自愿的。

这种事他早有预料。

体育圈内这套从前隐在暗处的安排，如今半公开化后，上面的人迟早会找到他，在中国游泳的历史与当下，无人能超越他的成绩，甚至放眼未来，也无人敢打包票能企及他的高度。

也正因对游泳的热爱和自知，这份“安排”才显得难以推拒，更像是一种对他剩余价值的精准利用，但他依然接受了。

结合的过程，在特定药物的辅助和房间内刻意调暗的光线下，变得顺理成章却又感官模糊，他依循Enigma的本能，靠近、安抚、标记。

然而，药力始终只是做辅助作用，不能完全干扰神识，身下人的反应透着不协调的僵硬，过程中偶尔泄出几声压抑的、仿佛从齿缝间挤出的喘息，不似承受，更像忍耐。

这与他认知中Omega在结合时应有的反应相去甚远。

但浓郁的苹果甜香与自身翻涌的消毒水气息交织成网，那点异样感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未能激起更多的涟漪。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潜入。

孙杨眼皮颤动，从深沉的睡眠中逐渐苏醒，身体的餍足感明确地提醒着昨夜发生的事，空气中弥漫着他自己那冷冽的消毒水味道，和一股清冽酸涩的气味，像不成熟的柠檬散发出的味道。

标记后，苹果味会变成带有攻击性的酸味吗？这个违背生理常识的念头在他尚不清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更直接的触感打断。

他习惯性地伸展肢体，却碰到一片温热的皮肤，侧头看向床的另一侧。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头凌乱如鸟窝般的黑发，接着是被被子半掩着充满年轻爆发力的躯体。

他认人的能力不差甚至很强，这绝不是和他匹配的Omega。

这个认知让孙杨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整个人几乎弹坐起身，向后一缩。

咚！

手肘重重撞上床头柜，放在上面的手机应声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动静彻底惊醒了身旁的人。

潘展乐皱着眉，带着被打扰的清梦惯有的不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他的视线对上孙杨那张写满惊骇与不可置信的脸时，那双尚存睡意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震惊之下，似乎还有一丝慌乱。

“我靠！”

两人如同触电般，几乎同时从床榻两侧弹开，仿佛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被子被扯开，又尴尬地滑落在地面上。

空气中带着柠檬酸涩与消毒水冰冷对峙的气息。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透过窗帘缝隙潜入进来的一束阳光，此时刚好变成隔在两人之间的分界线。

孙杨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盯着对面那张年轻，此刻因惊愕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潘展乐，小孙杨之一的自由泳新星，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后辈。

还是一个Alpha！

潘展乐显然也处于极度的混乱中，他下意识抓起散落的衣物挡在身前，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后颈腺体，一阵刺痛让他“嘶”了一声。

他因疼痛而下意识扭动脖子，恰恰将腺体上那个新鲜并昭示着占有的齿痕，暴露在孙杨迷茫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下。

无声告诉着孙杨，没有任何侥幸行为，他确确实实标记了一个Alpha。

潘展乐率先打破僵局，他别开脸，不敢与孙杨对视，声音带着纵欲后的沙哑，却强装出镇定，语气带着不耐烦的嫌弃：“看什么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语气更硬，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不需要你负责。”

话语试图洒脱，但他游移不定、始终不敢与孙杨正面交汇的眼神，和那迅速漫上耳廓、无法控制的绯红，却将这份虚张声势击得粉碎，孙杨敏锐地捕捉到这份外强中干，但尚未完全从这场荒谬的冲击中回神，此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空气中那抹酸涩的气味变得愈发清晰——是柠檬。

清冽酸涩带着Alpha信息素不容忽视的侵略性，此刻正因为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而散发出近乎酸苦的尾调，朝着孙杨攻击而来。

他下意识捂住口鼻，不是一个厌恶的姿态，更像是一种隔离，“你易感期？”

“不然呢？”潘展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挺直脊背，语气变得极具攻击性，“不然我他妈怎么能像傻逼一样走错房间，跑到这个，这个全是Omega信息素味道的鬼地方来！”

他瞥见孙杨那带着审视意味的捂鼻动作，以及那下意识向后微退半步，试图拉开距离的姿态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难堪从眼底飞快闪过，随即被更汹涌的怒火覆盖。

“你的消毒水味更难闻！”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孙杨任何回应或继续探究的时间，带着大腿上已经干涸的白色液体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孙杨才沉重地坐回凌乱的床沿，他抬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交织着荒谬与深重的无奈，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被卷入未知麻烦的警觉。

他禁赛期满回归浙体职才2个多月，算上今天，他总共只见过潘展乐两次，第一次是在食堂遥远的另一端，连眼神都未曾真正交汇，第二次就是今天这荒缪的场景。

Enigma能标记任何性别，但这并不代表孙杨他就能接受标记alpha这个事实。

浴室的水声持续不断，仿佛要冲刷掉所有不该存在的痕迹，连同那错误的标记一同洗去。

但这有可能吗？孙杨怀疑。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昨夜的碎片，昏暗的光线，甜腻得有些刻意的苹果香，身下人异常的僵硬和抵抗感以及在意识彻底沉沦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句极其模糊的低语。

是什么？好像是他的名字。

但看到潘展乐方才那激烈否认一切的态度，他又将这个模糊的念头暂时按捺下去。

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仿佛要穿透门板，看清里面那个年轻人的真实想法。

空气中，酸涩的柠檬味已经将空气里面的苹果味完全覆盖，与他冷冽的消毒水味缠绕在一起，孙杨站起身将房间内的排气扇开关打开。

随后，孙杨拿起摔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无意识地搜索了潘展乐的名字，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基本信息，眉头越锁越紧：“十九岁？这犯法吗？”

“这都什么事……” 低哑的叹息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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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杨靠在凌乱的床沿，指尖划过手机冰凉的屏幕，在堆积的信息中，终于找到了那个昨晚本应与他结合的对象。

对方的信息静静地躺在那里，发送时间是昨夜他进入房间二十分钟后。

［杨哥，实在抱歉，因突发高烧，腺体出现异常，我现在在医院输液，实在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我们重新再约个时间，一切都由你定。］

对方字里行间透着歉意，发送时间也预示着这一切是突发情况。

孙杨沉默地看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几句得体的关心与理解，随后关闭了聊天界面，他知道，这个结合对象从现在起，成过去式了。

真正与他结合的人，此时正在浴室里面。

他想起潘展乐那句硬邦邦的“不用你负责”，孙杨的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弧度，这哪里是一句“不用负责”就不能负责的事，而且对方还比他小那么多，怎么想都有一种在犯罪的感觉。

他重回这片池水，为的是游泳，心无旁骛地游下去，不太想和其他人有过多的联系，四年的禁赛期告诉他，游泳只有水是最安静的，其他只需要简化为泳道两旁清晰的水线，停留在“同事”二字划定的安全距离内，便是最好。

久违地，一股想向母亲杨明寻求帮助的冲动涌上心头，可如果将今日这荒唐事说与她听，孙杨脑海中浮现母亲可能出现被吓到的表情，孙杨紧绷的嘴角竟不自觉地松动，泄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咔哒”一声轻响，浴室门被推开。

氤氲的水汽中，潘展乐低着头快步走出，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他甚至没有看孙杨一眼，语气快得像是在逃避什么追捕，脚步毫不停留地朝着门口方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要去训练了。”

孙杨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略带茫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视线所及，门口早已空无一人，只余下未关紧的门缝透进走廊的光，以及空气中加速消散带着水汽的柠檬涩香。

这一幕，莫名地带着某种既视感，孙杨无端地想，像是在哪部粗制滥造的电视剧里见过。

那场意外后，孙杨向上面说明了结合对象未能成功，并表示此事暂且搁置，上面的人深知孙杨的脾性，他既已明确表态，再强求也是徒劳。

除非事关游泳本身，毕竟他们曾在游泳这件事上，从孙杨身上得到过太多甜头。

他们很有经验。

出于对后辈的保护，孙杨并未将潘展乐的名字道出，而潘展乐因备战奥运，前往特定的集训基地，与孙杨的训练场地分开，两人未再碰面。

训练按部就班，水面之下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孙杨偶尔会心生疑惑：那晚，难道并未形成真正的标记？

但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这日训练结束，孙杨揉着阵阵刺痛的肩关节，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向场馆出口。

夜空早已成墨蓝色，旧场馆外的照明年久失修，光线昏暗，一个蜷缩的黑色人影，安静地蹲在门口阴影里。

“孙杨。”

幽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飘忽，在这简陋而昏暗的环境里，猝不及防地撞入耳中，孙杨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后退半步，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谁？”

“我。”那道黑影应声站起，许是蹲久了，身形明显地僵滞了一下，一只手迅速扶住斑驳的墙壁以稳住平衡。

恐惧感尚未完全消退，加之对方恰好站在光线的死角，声音也不熟悉，孙杨一时未能辨认，下意识回道：“我不认识。”

黑影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随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报上名字：“潘展乐。”

孙杨像是需要时间将这个名字与眼前模糊的面孔重新对应，沉默地凝视了他三秒，才恍然般松懈下来，语气里带着一种“原来是人”的庆幸：“哦，小潘啊。”

这过于自然的称呼让潘展乐怔了一瞬，他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握了握拳，视线飘忽地落在脚边的水泥地上，声音也带着些不稳：“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啊？”

“标记，”潘展乐的话语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动了动，侧身时，后颈的腺体恰好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下，“要摘除。”

这个角度孙杨刚好可以看到潘展乐腺体上还未完全消失的印记，他挑了挑眉，果然是标记成功了。

若是连这都无法标记成功，那简直是对他Enigma身份的一种侮辱。

“摘除手术需要家属陪同，一个人不行。”潘展乐急忙补充，目光却依旧固执地回避着。

“家属？我吗？”孙杨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潘展乐某根敏感的神经，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孙杨，里面交织着恼怒与一种更深的不安：“难道我现在要告诉我父母，说我被标记了，需要你们陪我去摘除标记？！还是说让我告诉我教练？”

看着潘展乐眼中显而易见的愤怒与潜藏其下的惊惶，这种情况确实不是潘展乐一个人不能应付的，孙杨心中升起一丝歉意，他伸出手，带着一种年长者近乎本能的安抚意味，轻轻揉了揉潘展乐的发顶，“抱歉。”他收回手，语气温和带着询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潘展乐似乎因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而愣了一下，下意识偏了偏头，低声道：“明天。”

“行，”孙杨应声答应下来，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清晰而稳定，“那我来接你。”

潘展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本垂在身侧握紧的手指也跟着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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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混杂在往来人群的低语声中，潘展乐将鸭舌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连同卫衣的宽大帽兜一起罩住头脸，口罩严实地遮住口鼻，只留下一双低垂的眼睛，不安地扫视着地面。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只简单戴了个口罩的孙杨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

孙杨回头看着他这副过于谨慎的装扮，他能感受后辈身上散发的不安，语气带着一丝玩笑道：“你这样好像更明显了。”

潘展乐闻言，迅速抬眼环顾四周，果然四周有不少投向他们的好奇目光，他脖颈一缩，头垂得更低，有些恼火地瞪了孙杨一眼，声音隔著口罩闷闷传来：“那还不是因为你只戴个口罩，谁认不出你是孙杨？”

“难道一点用都没有？”孙杨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色口罩边缘。

潘展乐无语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潘展乐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有人似乎举起了手机镜头，身体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到孙杨背后，用手慌乱推了孙杨一下，语气急促：“快走。”

在潘展乐抽取信息素检查间隙，孙杨在厕所意外地与一个熟悉的身影打了个照面，对方看见他，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诧，仿佛在此地相遇是件概率极小的事件。

孙杨不知道对方诧异什么，在杭州遇见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在杭州遇见早已退役的宁泽涛，确实就是很奇怪的事。

短暂的错愕后，两人还是维持了表面的礼节，简单寒暄了几句。

宁泽涛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孙杨手中拿着的检查资料袋，上面“信息素”几个字隐约可见，他曾经也是这个圈子里的运动员，与孙杨有过一段短暂的、基于信息素匹配的床伴关系，加上孙杨禁赛期满回归游泳池，他大致能猜出孙杨出现在此地的缘由。

试探混合着难以言明的嘲讽浮现在宁泽涛脸上，嘴角勾勒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假笑：“检查信息素？到了这个年纪，还要为梯队建设做贡献？”

“你也关心起梯队建设了？”孙杨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反而轻笑一声，语气平淡无波，“当年没见你关心接力，现在倒关心起‘建设’来了。”

孙杨总有这种本事，用最寻常的语调，说出让人如芒刺背的话，宁泽涛那副原本对一切都提不起劲的死人表情，硬是被这句话撬开一丝裂缝，泄露出些许真实的情绪，他下意识抱起双臂，形成一个防御姿态，语气故作平淡，“都这么多年，还聊这个。”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

一句简单甚至连任何情绪起伏都没有的话，让宁泽涛那张假面面具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他脸上扬起一个极其虚伪的笑，“听说，你还要复出参加比赛，还真是精神可嘉。”

“哦，多谢夸奖。”

这副心安理得将任何阴阳怪气变成夸奖的悠然模样，和当年真是没有一丝变化，宁泽涛想，四年禁赛期怎么没把这个神经病拖下地狱，反而让对方爬起来了。

“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人人都要喝你洗脚水的时代了。”

孙杨的目光在宁泽涛身上从容地扫过，注意到对方与运动员时期截然不同的身体状态，他挑了挑眉，语气带了点老友见面寒暄的亲切：“你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运动员的影子了，生活不错。”

这话里听不出明显的讽刺，更像是一种客观陈述，却让宁泽涛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仿佛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硌了一下。

孙杨这个人，总能在不经意间撩动他人心头最不舒服的那根弦。

看着宁泽涛这副搁浅在在岸上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咸鱼，被人用木棍戳一下，半死不活弹一下的模样，孙杨觉得有些好笑，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笑声里没什么特别的恶意，仅仅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带着某种荒诞的趣味。

另一边，做完检查出来的潘展乐，在等候区没看到孙杨的身影，一句话脱口而出，“我靠，这么不靠谱的吗？”

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怒意寻找，终于在洗手间附近的走廊拐角，看到孙杨正与一个陌生男人交谈，脸上甚至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不靠谱。

潘展乐在心里给孙杨又下了一次定义。

他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过去，靠近了才看清那张陌生却有些眼熟的面孔，一时却难以将名字与人对上号，这时，孙杨很自然地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姿态熟稔。

潘展乐对身体突如其来的接触仍有些不适应，脊背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拂开孙杨的手，只是隔着口罩，声音闷闷地提醒：“我检查完了。”

孙杨点了点头，搭在他肩上的手并未松开，语气寻常地介绍：“打个招呼，这也是你前辈。”

潘展乐依言，目光在宁泽涛脸上停留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和诧异，礼貌地微微颔首：“宁哥，你好，我是潘展乐。”

“你好。”宁泽涛下意识地回应，视线在潘展乐戴着口罩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回忆这是谁。

孙杨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潘展乐肩头轻轻点了几下，像是某种无声的摩斯密码，随即带着潘展乐转身离开，只留给宁泽涛一个背影和一句话，“别光打高尔夫，比赛还要讲解游泳。”

宁泽涛脑海里不停浮现着孙杨临走前那抹含义模糊的微笑，至少在宁泽涛解读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他拿出手机立刻发消息，坚决拒绝和孙杨同台。

他可以想象，一旦和孙杨同台后，他就算是一个岸边搁浅的咸鱼也得被孙杨气得翻个面再死一次，孙杨还极有可能带着一脸天真而残忍的笑，将咸鱼举起来全方位展示给众人。

发完信息，宁泽涛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潘展乐是谁，为了即将到来的奥运解说工作，他最近恶补了参赛队员资料，这个潘展乐，正是与他当年同样主攻百米自由泳。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被孙杨这样揽住肩膀，更是在一众镜头前说要和他一起“撑起中国游泳的半边天”，在私密时也听到他低语，说与自己结合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话语，如今回想起来，都他妈是孙杨放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