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October 9, 1102 Silence to S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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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ober 9, 1102
77 Triton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塞雷娅:
久不联系,别来无恙。我离开已有三月,公务并不繁忙,一切安好,唯终端不幸在路途中受到损伤,无法收到你的消息。
我们暂回特里蒙休整,然行程紧凑,见面无望。我寻到当地天灾信使,请求他将这封匆匆写下的留言交给你。明日,我将踏上去往谢拉格的列车,尚不知何时返回。望照顾好伊芙利特,处理好莱茵的事务。
随信附上新的联系地址,以便日后联系。
你的
奥利维亚·赫默
Chapter 2: November 30, 1102 Saria to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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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30, 1102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奥利维亚:
请先接受我真挚的歉意,并非我有意拖延,接近年末,公司上下繁忙,始终不得时间写信。两月前,联邦政府起诉了涉嫌非法临床试验的安德拉药业,连带着科学界产生极大震荡,自然而然波及到莱茵。留在哥伦比亚国内,我每夜里须读过半个伊芙利特高的文件,出入各个会议与晚会,因而时时想念起你,我的助理。
莱茵生命照常运行,一切如你的设想转变着,顺利到令人不安。不过无需担心,我仍然以总辖代理的身份走在心怀不轨之人面前,没有丝毫徘徊与迟疑。自你离开后,我的良知与责任心让我的步伐更为沉重,至于人们看我的眼神更为懦弱。这是合适的吗,奥利维亚?从前我不会质疑,如今我想询问你,以免你再责备我是不知变通的石头。
过去一段时间,你调皮的伊芙利特并不让人省心(当然,她是个好孩子),性子还是急躁得很,常常闹出摩擦,我有时甚至不知道如何合适地制止她。在你走之前,我没有学会这些事,如今只好暗暗发愁。她跟随罗德岛进入了伊比利亚,处理名为海嗣的“怪物”——我姑且这么称呼——尽管罗德岛曾深度参与许多相关事务,我并不了解它们。伊芙利特说,这次只是普通的镇压委托,她锻炼了许多,身体无恙。你可以埋怨我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却希望你不要恼怒于她,我已看过她的作战记录,她是优秀而顽强的战士。
伊芙利特想念你,她为你带回两片贝壳,一颗她从蚌里翻出的珍珠,我都一并放入信中。
我依然联系不上你的终端,我想,或许是因为谢拉格的技工的手法过于粗拙,下次出差当为你多备一位莱茵的技术人员。你要注意沿路的奸商和狡猾的小孩,最好是找到公务员寻求帮助,不要忘记你如今的身份。现在的季节,谢拉格寒冷刺骨,可雪景也应相当美丽。你是否已经见到那座实验基地?我在未来也会前去巡视。伊芙利特听说谢拉格的雪景是白的天地,有些兴致缺缺。你可以告诉她,那里和实验室的灰白不同。
希望一切平安,向你同行的同事们致意。
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3: December 15, 1102 Silence to S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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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15, 1102
Karl Johans gate 3
0154 Oslo
Kjerag
亲爱的塞雷娅:
我已在谢拉格安顿下,在当地温暖的木屋中为你回信。
你在忙碌中应会为我的置身事外而多有不满,遗憾的,我也无法摆脱使命的安排。我独自去往遥远的地方,可希望你知道我仍与你同悲共喜。伊芙利特带来的小玩意很美,我将它们放在床头,希望你转告她,也替我亲切地问候她。同样的,这封信替我见你,拥抱你。
你问我,你是否过于决绝。你是高傲的瓦伊凡,为什么要询问我?请不要误会,不是我揶揄你的木讷,而是你的扬起的尖角无时不这么宣告着。灵魂脆弱的人不会走上你我的道路,这是一个崇高的事业,也是一桩无尽的祸事。我们的精神时刻遭受着煎熬,如同那些我们所试图挽救的人一样,比起实验室里彻夜思考的疲惫,这种憔悴更令人难以承受。而正因如此,你不应当犹豫——我知道你的犹豫并非出于恐惧——继续你振聋发聩的步伐吧,或许我们都将在内里渐渐过劳死,却也要让人们看见这一切,看见你与我,以及众人的斗争。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你生来便不畏惧斗争,尤其当你作为保守者时。如果你还有叹息,便写下让我听吧。
原谅我不想唠叨政务商事的细则,难道我会比你更精通吗?但关于照顾伊芙利特,我则不厌于让你多听听我所说的。你应当严格对她,又不要太严厉。她看着有些不讲理,你我说的话她却每个字都细细记在心里。如果她闹了起来,你便叫她的名字,语气稍重即可,万不能呵斥,否则她会抛下一切请求你的原谅,没有必要让她狼狈至此。当她暂时停下胡闹,你将道理条条讲出,可以加些修饰,让她安静下来。她冷静后,其实很善于反思,不需过多提醒,便会放下倔强主动道歉,这一点比成年人优秀许多。如果她与他人起了矛盾,你应当避免亲自向矛盾对方施压或争取原谅,伊芙利特需要恢复社会化,重要的一点是如何独立解决争端。你没发现她如今已经轻松许多了吗?
我知道这条告诫你会不乐意听——你应当更全面地照顾伊芙利特。付出了一切,却只让她能够苟活下去,她与可悲的、意识清晰的源石虫又有什么区别呢?对她而言又怎么公平?当然,我不是在否定你的努力,实际上,我很感激这世上仍有人愿意教她如何以感染者的身份生存。我从未恼怒于这件事,只是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担忧,它们让我不能自已。我亲眼在手术台上见她的次数远大于你,懦弱的疼痛对我而言更加清晰。我希望你听我的建议,却又希望你一意孤行,让她成为身经百战的、坚强的人。你从来会头也不回地走下去,更何况我如今在万里之外。
将你的心思放在上文的诸多事务之中,不要担心我。屋主是善良的原住民,为我们准备了可口的炖菜。这里的人多数信仰耶拉冈德女神,很少在哥伦比亚见到像他们一样虔诚的信众,让人感到安宁。这里有时下雪,有时万里无云,天晴时,阳光落在高耸的雪峰中,人们会诵念起愉悦的经,相互祝福,就像我们祈求上帝将善带回人间一样。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我会出门走在城镇打滑的石路上,和城市公园类似,更自由些。有天夜里,我路过一户人家,将随身的药物送去,救了他们突发心脏病的孩子,算是疲惫的我近期难得愉悦的事。
我多希望我能回来陪伴你们,还有无数的人在呼唤我,可我仍然不知归期。通讯器大概彻底坏了,这里才建起列车不久,我寻不到哪怕一位懂得精密机械的工人。如果这封信按时寄到,我祝你和与伊芙利特圣诞快乐。如果你没有时间准备饭菜,罗德岛的食堂会提供相对丰盛的食物。伊芙利特不喜欢火鸡的味道,你象征性为她夹一些就好。
没有能给你们的礼物,恐怕我今年要收到煤块了。不过在冰天雪地的北方,我想煤块也是一种恩赐。
你的
奥利维亚·赫默
Chapter 4: December 25, 1102 Saria to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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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25, 1102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挚爱的奥利维亚:
圣诞快乐,奥利维亚。
我有些忘了当初你为何去往谢拉格,有些忘了你为何启程。或许我记得,但我想说的是,曾经赞同我的友人选择离开,如今你也离开,我连反对的声音都要听不见了。我不害怕冷清,只是当我的人生踏入这一步后,鲜有人能再与我洽谈。你说过会聆听我的叹息,这便是了。
得知你在谢拉格安好,我们便放心。今天是节假日,我仍没得清闲。好在下午和晚上能陪着伊芙利特。我带她去商业街置办新衣服,她看中一件高领毛衣,和你那件旧衣服很像,连颜色都一样,她很喜欢,我猜她是想你了。她现在成熟很多,我只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些端倪,更多时候,她只是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穿梭在街头巷尾,精力旺盛到反常的地步。我过去的确陪伴她太少,权当如今做些弥补。
罗德岛经过了特里蒙,邀请我们参加派对。我推掉了名流的晚会,带上伊芙利特一同赴约。他们准备的圣诞树很精美,也很地道,后勤组几位哥伦比亚人费了很大功夫。今年我准备给伊芙利特的礼物是只猫头鹰玩偶,她已拥有一只,但当她拆开礼物盒时,还是和去年一样开心得昏了头。我不擅长挑选礼物,虽然伊芙利特并不介意,我仍想问,你有什么建议吗?如果她房间出现三只一样的玩偶,你又要竖起耳羽责备我。
特里蒙晚些时下起了雪, 人们伴着音乐玩乐到很晚,我先将伊芙利特送进房间歇息,她抱住我的脑袋,说她爱我,她也爱你。后来,我喝了些酒,感到惬意,就像走在麦田中一样。我本为你准备一条围巾,可惜你如今收不到。不知你在谢拉格的圣诞节如何?当地人庆祝它吗?你的木屋是否足够温暖,是否不被呼啸的风雪侵袭?你是否想我,记得我?
请记得啊,我是你枕边的白龙,脚下的岩石。
爱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5: January 13, 1103 Silence to S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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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 13, 1103
Karl Johans gate 3
0154 Oslo
Kjerag
亲爱的塞雷娅:
想你,记得你,塞雷娅,新年快乐,请也将同样的话转告伊芙利特。
你准备的新围巾是灰色的,还是棕色的?我的脖子挂不了第二条围巾啦,以后将它给伊芙利特吧,她会喜欢的。
这里的人并不庆祝圣诞,那晚喝过热汤,想着你们,早早睡下,有些落寞,但不至于难过。醒来后便重新投入工作,不必要的情绪少了很多。
不过在新年时分,当地有朝拜的习俗,我在遥远的山丘上似乎目睹了女神的光辉——圣洁无暇,像是上帝的羽翼,人们围在祂身边,展示出空前的幸福与团结——可笑的是,那时,我心中更多的是自嘲。
当初劝说你不应当犹豫,如今自己却开始彷徨。不,我不曾后悔我的决定,这彷徨是长期的阵痛。只是,假设世间真实存在如耶拉冈德般的神明,那或许祂们才是最应当救济苦难与矿石病的人选,而不是同样被折磨着的凡人。你我之所以存在,我想,只不过是哥伦比亚没有耶拉冈德,而矿石病造成的苦难已不计其数。背弃了利益,背弃了私欲和一切恶魔的低语,这便是我们的所作所为。当写下这些文字时,我知道世间尚存一丝正义,却不知道这点正义还能改变什么。你会觉得这是虚伪的,或是无病呻吟的吗?
我近来一切安好,莱茵生命想必也重新忙碌起来。我时常望着返回哥伦比亚的列车,巨大的火车头喷出滚滚白烟,像一条长龙蜿蜒在山谷。就当它们带着我的一部分回来,勿要过多思念,徒劳心神。
明日,我又要跟随着人们离开,下一个定居点随信附上。愿你一切顺利,再与我多讲些伊芙利特的事。
你的
奥利维亚·赫默
Chapter 6: Mar 3, 1103 Saria to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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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3, 1103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奥利维亚:
或许你不是,但我自始至终只是莱茵生命的修正者。并非不愿以更高者自居,而是不能——我知道这一切在伊芙利特身上被模糊,它应当被模糊,你是道德的卫道士,我是企业的基石,无论是何物,都不应当对生命漠视。
我说这些,是为了证明,我们从始至终便不能与耶拉冈德相提并论。或许我们最终都为人们减轻苦难,出发点却不一样。我们是科学家,是政客,是企业家,自始自终围绕着矿石病与科学伦理生存与工作。可苦难不仅仅来源于它们。或许一个没有矿石病、科学伦理健全的世界比现在幸福——那个世界相较于现在必然会是一片乐土——悲苦依旧会存在。
上个礼拜,我与伊芙利特带罗德岛的干员们去往贫民窟,尝试救助感染者。然而,部分一穷二白的人们拒不配合,他们的眼里是不安与仇视。伊芙利特不解,问我原因,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当然知道对于贫苦的感染者和富有的感染者都应当全力救治,而倘若问我,如何对待一个穷人,一个社会底层深陷泥沼的底层人民?矿石病可以靠药物抑制,社会上的顽疾又如何解决?我不愿意说空泛的政治措辞,故恍然觉得自己束手无措,我至今没有回答伊芙利特这个问题。
不能忘记我们出入于富足的家庭和先进的实验室,敌人是顽劣的同行与顽固的疾病。我们熟悉感染者与非感染者的矛盾,但在更深刻和宏观的社会冲突当中,我们都像雏鸟般稚嫩。感到彷徨,因为我们不是救世主。人生来可以兼顾许多任务,终其一生却只能投身于有限的事业。有的评价家将我们称作政治棋子,可我们乐在其中。道理易懂,不彻底的变革总好过于原地固守。将自嘲和落寞留给他人,我们不过是必须要有的先驱,我与你同行。
能将我打败的只有死亡与事实,重要的是,正义存在;它只要存在,秩序便有重建的一天——不止是科学界,如今混乱的大地也一样。
——伊芙利特开始接受医疗部的系统培训,那里的员工熟悉你,也熟悉她。她过去头痛的科目,如今学得相对得心应手——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人们甚至说在她身上能看见你的影子。她还和你一样,善良,嫉恶如仇,将矿石病视为大敌。我们训练的频次日益增加,她不再是被力量奴役的可怜人。另外,幸运的,她体内结晶率已平稳下来。我在她身边时,不用特意叮嘱她给药,她长大了,明白事理。她想告诉你,别担心她。
还有一件事,请求你的原谅。我丢失了去年圣诞节为你写的信。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想是醉倒了。第二天醒来时,信便不翼而飞。它去往了何方?我希望它真的去往谢拉格,去到你的手里。我以为你总是搬迁,希望那封信不要找错了门。
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7: July 13 1103 Saria to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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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3 1103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奥利维亚:
希望你一切都好。我最近感到疲惫,故重新提笔写下这封信。
我不再犹豫,而厄运也到来。莱茵生命被指控叛国,我正经历漫长的官司与舆论风波。你知道,这是政治手段。我的住处被监控和窃听,至少你和伊芙利特依然自由。
关于社会和哥伦比亚,乌萨斯似乎流传着新的学说,而我已经有些分身乏力。希望在未来,我能有机会与乌萨斯青年们畅谈。但那是后话,如今,一切都很艰难,我庆幸自己是顽强的人,不屑于肮脏卑鄙的手段,也绝不屈服。真是漫漫长夜。
科学伦理道德委员会同样在风口浪尖,你一手促成的组织展现着它的韧性。我其实颇为意外,尽管在高压下,大多数的代表作鸟兽散,却仍有几位至今游说各界,将宪法翻了一遍又一遍以陈述组织的合法性与政府的荒谬。同时,莱茵生命来了几位新员工,他们里有感染者,个子不高,让我想起你。我助理的位置依然空缺,毕竟你已远行,但也合我意,最初我便只想一人承担。你大可骂我是愚蠢的孤胆英雄。我一不孤胆,二也不英雄。
伊芙利特跟着罗德岛周游,我们已很少见面。据说她已经成为了精英干员,从此属于罗德岛,是个完整的人,不再是实验室的弃子。我很高兴,迫不及待让你也知晓。
有时我会在夜里阅读,当那些偷窥者们看见时,便会被诗歌的字句恶毒地咒骂,我乐在其中。
代我向你的收留者致以敬意和问候。
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8: September 2 1103 Saria to Silence
Chapter Text
September 2 1103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奥利维亚:
秋天到了,奥利维亚,信代我吻你。
随下作的人去吧,诬告的取证已经接近完整,我依然精神抖擞。获得了州长的介绍信,我下周有会面总统的机会,那会大有裨益。
企业园区新添了一棵枫树,再过几周,就是一片金黄。
等一切结束,我会造访谢拉格。
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9: December 25 1103 Saria to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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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25 1103
1 Rhine Avenue
Trimounts, TM 02139
亲爱的奥利维亚:
这大概是短期内为你所写最后一封信,我明日动身去往谢拉格。
我不是宗教的信徒,亦不知你的灵魂去往何方。可感染者的灵魂——哪怕肉体化为灰烬,禁锢在漆黑的匣子里——也应当是纯净的,它们定不愿再徘徊在痛苦的人间。或许谢拉格会离你近一些,我紧张地想着。
载你离开的列车鸣着长笛,哥伦比亚的四季轮转了一次,伊芙利特又长高一些,你是乐意看见的。我一切都好,不必担心。莱茵又度过了艰难的时刻,可莱茵和我依然存在。
祝愿你在温暖的地方逗留,圣诞快乐,奥利维亚。
你的
塞雷娅
Chapter 10: January 25, 1103 Henric to S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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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 25, 1103
Karl Johans gate 3
0154 Oslo
Kjerag
致塞雷娅女士:
您好,前些天收到您的信件,应是错寄,看是您寄给家人的圣诞祝贺,已在社区中反复确认,奥利维亚女士如今并不住在这附近。我想将信退还给您,可马车在路上遭遇暴雪,原件遗失。
我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同时,愿您和您的家人新年快乐。
亨利克 敬上

Lanahome34 on Chapter 10 Tue 14 Oct 2025 01:56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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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_Anchor on Chapter 10 Tue 14 Oct 2025 02:07PM UTC
Last Edited Tue 14 Oct 2025 02:08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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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ahome34 on Chapter 10 Tue 14 Oct 2025 02:36P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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