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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迦勒底的冬天比往期更显漫长与冷清。
没有微小特异点引发事故和喧闹的展开，甚至连定番的圣诞季活动都在众人心照不宣的紧迫感中不了了之。圣诞老人从者们退回灵基图谱，这或许将是有史以来最寂寞的……铃声与礼物都缺席的圣诞节。
……或许？
“Master，这一箱装饰也要挂在墙上吗？”
“这些是用来点缀壁炉的。能帮我布置吗，查理？”
“Ok！包在我身上！”
但迦勒底的少年御主，最后的人类藤丸立香，还是坚持认为庆贺的精神不可放弃。“至少得有棵圣诞树吧！还有……红袜子和花环，以及拐杖糖和姜饼屋！孩童从者们每年都很期待圣诞节，什么氛围都没有也太令人失望了。”在他的坚持与带头下，Storm Border内部再次被浓郁鲜绿与艳丽深红填满，圣诞树缀满比钻石更璀璨的银白雪花，金光夺目的星星吊饰灵动垂落。装饰的最后一站，便是立香自己的御主房间。就在他寻思着去找梯子，将作为最显眼标志的槲寄生花环挂在床前头顶时，忙完壁炉的自家骑士三两步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花环向上一抛，绳圈极其精准地套进悬钩，稳稳挂住。
“好帅！”立香眼睛pika一亮，赞叹脱口而出。
“是吧是吧？”查理曼爽快收下他的夸奖，“身为骑士对精度的不懈磨练，今天也帅气地展现了成果！这样一来最后的工作就完成了，辛苦啦Master！”
“查理才是，辛苦了。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忙。”
两人带着一种“心静了”的成就感在床边坐下，欣赏圣诞氛围满满的房间。查理曼仰脸看向头顶：“说起来，近代的西方文化里好像有个习俗，槲寄生下面的人们是要接吻的呢。”
“……接、接、……”少年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亲密系动词刺激得全身炸毛，“怎么忽然说起来这个……以及那种习俗又是哪里听来的？！”
“算是圣杯给的知识吧？……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想到这种事我觉得也是很自然的哦？”查理曼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回答和问题两下颠倒，重点在哪边不言而明。
……整天给英灵们灌输什么没用的知识啊圣杯，干得漂亮啊不对，多管闲事！明明就算不用这种借口，他也不会拒绝查理的亲近。抑或是……查理也想给自己一个可以无所顾忌地亲吻的机会？立香望着那双兴致勃勃的蓝眼睛，心头一动就搭上了船：“既然是西方圣诞节的习俗……好啊，那就遵守吧。”
“欸？可以吗！”查理曼顿时来了精神，“说定了哦。只要是在槲寄生的下面相见，我们就要帅气地接吻。不过，也要遵守只能接吻的规则，不管气氛有多好……都必须忍耐住，不能进行任何更过分的事。”
敢接受这场爱的冒险吗，我的Master？白银剑士笑意盈盈地冲他眨眨眼。
“没问题！”一方面是举办个仅限恋人之间小小活动的趣味，另一方面也要顾及迦勒底的风纪影响，圣骑士之王的考虑还挺周全。激起胜负心的立香刚一应承，查理曼就轻快地起身、旋步，双手撑在立香两侧的床边。
第一个吻比春风还迅捷地印在立香唇上。温暖柔和，一触即分。
“？！”
这难道就已经开始了？！立香还没顾上作出反应，查理曼已然退到槲寄生花环以外的距离，冲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示范完毕。明天起就是正式的挑战，要做好觉悟哦，我的Master。整个迦勒底哪里有槲寄生……陪你一起布置过的我，可是再清楚不过。”
查理曼蓝盈盈的眼睛里倒映出立香错愕的脸，同时掠过了一丝狡黠且锐利的光芒。
藤丸立香抿了抿嘴唇，几乎没再感觉到属于查理的温度，心律也从吓了一跳的扑腾中完全平复。于是他不以为然：如果只是这种轻浅的问候之吻……
那好像也没什么难度嘛……！
清早的迦勒底食堂人员零散。由于入冬以来的长草……纠正，过度专一于战力筹备的日程，还有闲心活跃的从者早就没剩几个。藤丸立香刚刚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查理曼就像算好时间似地，出现在他的餐桌对面。
“哟！早上好啊，Master！”明朗如晨曦的男英灵抬手笑着打招呼。
“早，查理——”
立香回话到半截，骤然想起什么。一抬眼皮，餐桌上方明晃晃地悬挂着一束红缎槲寄生。为减少桌面清理工作，每张餐桌的圣诞装饰都是这般布置，也就成了这次挑战避无可避的……第一道坎。
“约定好的事，你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就忘掉吧，立香？”查理曼单手撑腮，身体倾向他，眼中两点星光跃动不已，“来嘛，给我一个吻。躲躲闪闪可就不能称之为帅气了。”
“我才不会躲呢。”
确认四下无人，立香也随即向前倾身。两人闭上眼睛，嘴唇轻轻贴合在一起，亲昵地磨蹭。少年口中还残留着一丝蔓越莓酱的酸甜，查理曼不由自主更向前凑去，压住他的唇，当成一颗热乎乎的果肉品尝起来。
“……唔”
细小的电流窜过全身，立香颤抖着漏出一声鼻音，也被自己这略显暧昧的声音一下唤醒。他慌慌张张撤离开，见查理曼还停在原处，用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深深注视着自己，意犹未尽地轻轻舔了舔嘴唇。只是看到他湿润的舌尖从左滑到右，立香就无端想起刚才那个还不够深入的吻，想着，如果查理把舌头伸进来……
“——……！”
他更加狼狈地端起餐盘，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我、我还有周回任务要做，先走了查理！待会见！”
“噢，要帅气地加油啊，Master！”查理曼似乎没觉出异样地挥挥手，目送他家御主一路绝尘跑出食堂。然后他仰靠在椅背上，喜滋滋地望向半空中的槲寄生。
平时几乎都是他先在立香唇上落下亲吻，偶尔还会被少年红着脸抱怨太突然啦查理，没想到这次居然可以盼到立香如此主动且大方地，向他吻过来——
“Yahoo～！圣诞节最棒了！”
骑士的欢呼声掀得整个食堂的槲寄生花束都摇了几晃。
上午十一点，任务告一段落。模拟装置室的门滑开，吊在门框上的小枝槲寄生随之轻摇。
“噢，在这里啊。日安，Master！”
门在立香身后关闭，而查理曼也恰好从走廊转角闲庭信步地溜达出来。御主的行程他了如指掌，故作巧遇的姿态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查理！”立香欢声喊他。能在忙碌工作后第一时间被恋人迎接，说不开心是假的。然而，当查理曼一径向他走近，将他卡在身体和房门之间时，立香才发现……这又是个冒险地图上的爆炸格子。
“等等……我不记得在这里挂过槲寄生啊？！”他一脸懵然。
“是吗？这段时间你太忙了，忘记装饰过这里也不奇怪。”查理曼露齿一笑，“那么，趁现在没人来完成挑战吧，Master。”
第二个吻来得缱绻缠绵，骑士细密地反复吮着他的嘴唇，不时用齿尖轻咬他的下唇。温热的气息拂上立香面庞，像是要为他扫去一切疲惫，熟悉的气息令他无比安心。立香在吮吻间无意识地发出舒适的闷哼声，伸手环上查理曼的脖子，手指轻轻捉住他雪白的发尾。就算口头不会承认，他也能感觉到身体自主自发倚靠向查理的依恋。
一吻终了，他们这次却没有立刻分开。柔光流转的两双蓝眸在近处互相凝视，目光仿佛还沉浸在亲密无间的余韵里，无法自拔地紧缠对方。
这样下去……可能会不太妙啊。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量变引发质变，放在这种事上也照样适用。午餐后在食堂角落被查理曼按在餐桌上亲吻，晌午在走廊散步时每路过一处中标点就立刻被拉进英灵怀里，连去机关室给尼莫引擎送资源，都有一束槲寄生赫然提溜在高耸的天顶——
为什么这里也有？！
庞大设备投下遮蔽二人的阴影，被查理曼毫不客气吻住的立香在心里尖叫，他发誓这里是他绝对没来过的地方！
亲吻逐渐加深，再不是浅尝辄止的轻触。时钟显示四点半，地下图书馆常年飘散陈木与旧书混杂的古朴气息，里侧存放舞台剧台本的书架顶端耷拉着红珠醒目的植物，一时兴起来这里寻找《西哈诺》原作的立香再次被他的骑士捕获。
“唔……！查、理…………”
“嘘。图书馆里要保持安静才对，立香。”
查理曼用他最招架不住的，透出几分成熟的低哑声线在耳畔轻语。为防止立香再发出呼声引人注意，查理曼捧住他的脸，结结实实堵上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凶狠地探入少年的口腔。
“嗯……嗯嗯…………”
早晨的初次亲吻和这次比起来简直是逗他玩的小儿科。气息被吞噬，津液被吸干，法兰克人灵巧而强韧的舌头像要把他口中所有敏感的部位都践踏一遍地游走来回，上颚、齿龈、自己的舌面和嘴唇内侧，所有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热烈而执拗地搅动舔舐，不断掠夺。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亲吻……过分太多、香艳太过了。藤丸立香浑身滚烫，双腿开始发颤，明明唇间湿润到水声不止，细小的津液在嘴角流出痕迹，他反而有种口干舌燥的错觉。立香喉间呜咽，双手抓紧查理曼的披风，努力地伸出舌头迎合他，也使得两人的身体更加贴紧，紧到……下面被热吻点燃的反应都变得不可忽略。
“……、抱歉，太过投入了。”
抱住御主节节瘫软的身体，大腿抵到他前方的硬质，查理曼顿了顿，堪称艰难地停下，缓缓退开。立香晕晕乎乎地眯瞪他，眼神略显哀怨。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刚才好舒服，为什么停下来，少年的脑子变成一块吸饱多巴胺的海绵，沉醉得不愿意思考更多。
查理曼看着面前被吻到腿软的立香，黛蓝双眼在暗处荡漾出沉重的海涛。“这个挑战……对我来说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啊。”他喃喃自语着，用手指为立香擦干嘴角，帮他简单整理好衣服，面颊上也浮动着类似剧烈运动后的红晕。
“那么，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立香。”
“……诶？”
立香还想说什么，骑士的手指轻点在他红润的唇上。
“就当是让彼此都冷静片刻。虽然我很中意你越来越热情的反应，但万一在这里违反约定的规则……就太逊了。”他退到书架外的灯光下，眯起双眼爽朗笑笑，银白的身姿潇洒依旧，“没关系，要是想念刚才的感觉，我不介意你随时专门约我到槲寄生下再来一次哦！”
“谁会专程给自己上难度啊……”立香羞愤吐槽。待到查理曼离去，他不免有些气恼地抓了抓头发。这就是普通人和圣骑士之王的定力差距吗……都那么刺激了，查理还是能泰然自若地及时叫停。反而显得一个湿吻就丧失余裕的自己太丢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解说】“虽然口头上这么说，查理曼心里却觉得被亲吻到色香横溢的Master实在是太可爱了。”
【解说】“他很想就这样把Master抱回房间，但那就显得太过急色，实在不帅气。”
【解说】“还是等到晚上，一切结束后再慢慢享用变得如此美味的Master吧，这样打算的查理曼，依然保持着风度地离开了图书馆。”
“…………”
“………………”
“～～～～？！！！”
这什么……这什么啊？！！少年脑中炸响开水壶暴沸声，恨不得一头撞在书柜上。
这一连串突如其来浮现在眼前将查理的所思所想都彻底剖白且本人毫无知觉的字幕……
“紫式部小姐！『泰山解说祭』又失控了还请您务必处理一下！！”
藤丸立香终究没能在图书馆里控制住音量。
自那以后直到晚上，立香拼命试图避开迦勒底那些达摩克利斯之植物。以过悬崖的姿态背贴墙壁穿过走廊，每到一道门前抬头确认，连晚饭都打包去管制室吃——谢天谢地那里还是安全地带。
“查理……现在会在哪里呢。”
并不是真心想要逃避和他接吻的机会。立香并拢双腿姿势别扭地坐着，往嘴里填饭，体内却还有另一处……无法用食物喂饱的地方，被不断累积的热度炙烤，空虚干涸。他滚动喉结，连那份欲求一起硬往下咽。
只有嘴唇的接触已经无法满足了。
只能用接吻倾泻爱意的拘束也已经受够了。
想抚摸对方的身体，想被对方的热度浸透，尤其是……意外得知查理在吻着他的时候，也对他有同样的渴望，想要更进一步的念头就再也驱逐不出脑海。下一次，再和查理相吻于槲寄生下……他一定会忍不住打破规则。不能做出那种不帅气的事，查理会失望，立香默念着，深呼吸几次后握拳站起。
“晚上好，Master。”
最后的关卡回归My Room。查理曼好整以暇地单手叉腰站在床前，笑容平静。暖调灯光为他披上一层淡金色柔辉，他的头顶上方，那只最大的槲寄生花环从未显得这般绚丽招摇。
顷刻间，立香做足的心理建设形同虚设，犹如海涛拍打沙堡，全盘崩塌化尽。
人类御主眼睛直视着他的从者兼恋人，反手关门落锁。不讨价还价，不故意绕行。他笔直地一步一步，向白银骑士走过去。每走一步，承载太多期待与渴求的心脏，都在牵扯着身体一并隐隐作痛。
“晚上好，查理。还有……圣诞快乐……！”
最后几步愈发急促，他几近飞扑似地投身向英灵的胸膛。查理曼稳稳接住他，手往腰上一圈便锁得死紧，再也不放开。那张俊朗的面容收敛了随性洒脱的笑意，眼中那抹蓝色浓重而沉郁，连凝望着他的少年，都恍惚有种即将沉溺其中的错觉。
“嗯，圣诞快乐！最后的挑战，准备好了吗？”
近在咫尺的声音从清朗变得沙哑，压抑着兴奋，压抑着决堤在即的狂热。不需要更多的信号，犹如掠夺彼此一般的激吻瞬间爆发。查理曼一副要将立香全身力气都吻干的气势，在他嘴里横冲直撞恣意求索，卷住他的舌头深深吮吸，连换气的间隙都不再给他。立香呜呜咽咽的声音落在耳中挠得心痒难耐，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少年的臀部，将人压向自己挨得更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立香却被这一手刺激得浑身酥麻，脑中不受控制地闪回下午的解说词：
——“把Master抱回房间”，“慢慢享用”……
不要停手，别停在这里。快点继续……摸他、抱他、享用他——
“呜、……嗯呜…………”
体内烈火烹油地煎熬，立香焦躁地抬起一条腿缠住查理曼劲瘦的腰，以不能称之为暗示的诱人动作，磨蹭央求。
“……喂，立香，这样好吗？”
查理曼身体一震，终于稍稍放开他，眼波变得危险，“你这是……在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已经犯规了哦。虽然我们没约定犯规的惩罚，但如果胜者是我，那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吧？”
“……那也、……没办法……”
立香在极近的距离瞪着他，声音委屈得有种半融化的质地。
“我不要只是接吻……我想要查理……想要你碰我……”
真的，没办法。
……只是看到查理曼那样帅气地站在那里，自己大概就注定了当场认输的结局。
“果然，你的身体比你想象得更喜欢我啊。”查理曼凝视着他，眼中只有沉淀得化不开的心动与爱意，“那么……Game Over。单就第一次来说表现已经超好了哦，Master。刚才你冲我帅气地走过来的时候，我都有种心跳不已的感觉呢。”
“诶……？”
“所以，接下来的不是惩罚，是奖励。”
即使失败，也会专程给予奖励。王之宠溺何其无度，这也是只有他的御主能专享的特权。立香被查理曼抱着直击床铺，槲寄生花环的圣诞红在他眼中一掠而过，随后视野里就不再留有查理曼以外的任何事物。浓密的热吻随之落下，在脸颊，在脖颈，在心爱的人每一寸让他迷恋的皮肤上。
“啊……查、理………”
“嗯，我在这里哦，立香。”查理曼十指交扣地牵起他的手，再在指节上细细吻过。“你知道吗，”他满足地叹息，“我今天也有多想……这样从头到脚地亲吻你，忍得也非常辛苦呢～”
这他当然知道。谁又能想象人理最后的御主会因为知己知彼，反而输得丢盔卸甲呢。
“那以后……”立香因感觉强烈而泪光盈睫，却怎么也不舍得松开他一点，“就算……没有槲寄生，也这样做吧。不管是早晨，还是说晚安的时候……”
查理曼瞪大了眼睛。
一向含蓄羞涩，总需要他小心把握亲热距离的立香，如今在他的怀里这样说。——想和他亲吻，想要他吻过来。在每一个相遇问好的时刻，眼神交汇的瞬间。
“遵命，我的Master……！”
查理曼又惊又喜地抱紧怀中的御主。这是这个圣诞夜，他始料未及的美好礼物。
“只要你愿意，那当然……什么时间都可以。”
而他也将全力奉还。
把最甜蜜的亲吻，无时无刻无条件地，献给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