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xt
「赤司君，今天可能會稍微晚一些，你有什麼行程嗎？」
那時候的問題難得讓赤司感到掙扎，並認為也許不該回答「沒關係」的，畢竟每次生日前夕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而每次都會捲入「非日常」之中，其中一次他還遇到據說名為「德卡拉比亞」的惡靈。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兩點，他因為加班而錯過末班電車，只能搖搖晃晃地走回家。
但最重要的是，他用手機應用程式得知他今日（生日當日）的運勢仍然是最後一名，且到現在還找不到今天的幸運物，即「從天而降的一片純白色羽毛」。
所以也許正因如此，他現在正被左手拿着鎖鏈且長着長角與尾巴的非人之物所追趕着。
雖然只有一個非人之物，但身為一個因熬夜加班而令精力和體力都已經下降的成年人而言，赤司所能做的，唯有運用他在大學時期時因黛的惡作劇而極力磨練的跑酷來玩鬼抓人。
然而，這樣做並非是長遠之計，他那冷靜的頭腦清楚地知道非人之物的五感是多麼的敏銳，有些是只是發出聲音就會被發現。
換句話說，只能等對方離去。
赤司心裡也清楚明白眼下是非常絕望的情況，畢竟他和黛不同，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與其被非人之物肆意玩弄生命，他更想選擇一種不痛苦的死法，或是成為黛的同類。
他還想讀新書，還有要見會在自己生日當日（今天）結束海外出差並趕回來日本的黛……作為興趣寫的同人誌也還在進行中，黑子的最新刊也想看……啊，他還不想死啊。
如此想着的同時，他突然想起黑子的「加速的傳球‧廻」，如果是那種能夠迅速橫掃球場的速度的話，就應該能稍微拖延一下時間了。
其腦海中浮現出曾幫自己解決過無數事件的黛的身影，被稱作「洛山七不思議 其之八」的那個人，實際上是一位被梵蒂岡教皇廳轄下驅魔省所（不得不）承認的代理驅魔師。
對方在察覺到「赤司征十郎」有吸引怪異的體質後，為了能讓他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而送來了一個盛有透明液體的刻有美麗雕刻的玻璃瓶，據說那是所謂的聖水。
不過，黛表示過為了驅魔而直接把玻璃瓶中的聖水灑出去，CP值實在太低了，還不如用聖經的書角和十字架去毆打惡魔。
在提出假設發生無法進行近身格鬥的情況下該怎麼辦的疑問時，黛給出了答案。
——因為不能無視槍刀法，而物理攻擊對惡魔和怪異本來就不怎麼管用，而解決這個煩惱就是聖水和水槍……只要把這兩樣東西組合起來，就能輕鬆應付下級惡魔……。
而，在對方的強烈要求下，赤司他這個非基督徒的公事包內一定放有盛有聖水的水槍、聖水、聖經和十字架去以防萬一。
在決定要直接把盛有聖水的玻璃瓶投擲到非人之物身上的時候，他遲了一拍才察覺到那突然刺過來的殺意，雖說有「天帝之眼」，但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警覺，尤其是在被非人之物吸引住注意力的情況下。
他是赤司財閥的少爺，頭銜很光鮮，儘管有過生死危機的經驗，可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察覺到也難以避開。
那深深刺入腹部的刀刃，伴隨着灼熱的燒焦般的痛感，讓赤司感覺到死亡的逼近，而行兇的女子在確認赤司蹲倒在地並捂着肚子後，便走上前用沒有體溫的纖細手指撫摸着赤司的臉頰。
「你好漂亮。」
毫無血色的純白肌膚，讓人聯想到紅酒的鮮紅色嘴唇，不像人類的尖銳犬齒，呼吸聲傳入耳中……這一切都令赤司感到毛骨悚然，且緊緊握住聖水。
「而且好香。」
女人的嘴唇慢慢靠近赤司的脖子，赤司見女人破綻百出，便用最後的力氣將聖水投擲到對方臉上，女人隨即發出悽慘的慘叫。
而隨着「咻」的風聲呼嘯而過，女人的重量從赤司身上消失了，溫熱的液體四處飛濺。
赤司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最好不要拔出刀，但熱度正轉變為劇烈的疼痛，然而即使在深夜的住宅區倒地呻吟並發出虛弱的哀嚎，也沒有人能聽見。
他只能反射動作般地伸出手，向不在此處的黛求救，但嘴裡發出的不是聲音，而是血泡，視線模糊，焦點變得遲鈍。
會就這樣死去。
想不到應對的方法。
走馬燈在腦海中閃過。
自己選擇的孤獨。
與黛一起渡過的日常。
與非日常的邂逅。
想起的，都是和黛有關的事情。
如果就這樣死了，就無法向對方證明了，證明即使是在這樣垃圾一般的世界，只要堅持下去，最後就會迎來幸福……無論是怎樣的不幸都能被顛覆，帶來幸福的結局。
能消除你的絕望的人，就在這𥚃。
還不能死。
不想死啊。
如此想着的同時，赤司強行喚回逐漸模糊的意識，餘光只見那長角的非人之物已經來到自己眼前，從胸口拿出一本黑色的書，並翻閱起那本書來，之後點點頭後，便像煙一樣消失了。
四周依舊寂靜，一切也籠罩在寂靜之中，然後誰人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赤司！」
黛的聲音傳了過來，但他明明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出現……啊，這就是所謂的走馬燈嗎。
如此想着的同時，赤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抱起來，疼痛像潮水般席捲全身，這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啊……」
「唉，失算了……我沒想到你會被襲擊的。」黛一眼看出赤司腹部的那個致命傷是出自吸血鬼之手，且慶幸自己有着擅長占卜的損友，不然他是絕對趕不上的，「不過，最重要的是，赤司你現在還活着。」
赤司為了嘲弄自己的妄想而試着露出嘲笑，但神經似乎已經遭到撕裂，就連喘息都變得困難。
「……喂，赤司，你今天的幸運物的確是『從天而降的一片純白色羽毛』吧。」
像耳語般的死亡腳步聲，在耳邊停了下來。
那簡單而冷淡的問題，讓赤司下意識想要抓住黛的手臂，但手滑了，只能用手指勾住對方的袖口。
——還不想死，還想和你度過更多的時間（人生）。
「……就算血流成河，你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
「……，………，……啊。」
能感覺到冰冷的身體因依靠着黛而變得温暖起來，而那份傳遞着意志的温暖讓他放鬆了身體……就在這時候，那深深刺入腹部的刀刃被拔出，鮮血隨即噴湧而出。
「被吸血鬼盯上，帥哥也很辛苦啊。」
只見一片純白色羽毛落在赤司胸前，疼痛逐漸消退，腹部的傷口正在癒合。
「現在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赤司。」
舒適感讓人昏昏欲睡，赤司就這樣放開意識，見赤司終於失去意識，黛才有餘裕去用手臂擦拭濺到身上的血，並拿起那一片純白色羽毛，用指尖捏着羽根，轉來轉去。
「不愧是拉斐爾之羽，真是厲害的聖遺物。」
黛是在偶然的機會下得到這蘊含「治癒」奇蹟的羽毛，是大天使拉斐爾親自贈予給自己的，雖說他的治癒力本來就用不到這拉斐爾之羽，但他還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收下這罕見的聖遺物。
他吹了聲口哨，那高亢微弱的音色被吸入到腳邊的影子中，影子在下一瞬間開始沸騰起來，撕裂的黑暗化為泡沫，接連飛向天空，再變化成鳥的形狀，最終化作幾千隻烏鴉飛向四方。
那些類似烏鴉的東西幾乎沒有戰鬥能力，且能力專精於收集情報上。
於是分散起來的無數視野被整合起來，映照在黛的腦中，發現到神職人員和驅魔師正趕來這邊的時候，便讓那些類似烏鴉的東西去稍為妨礙那些人類。
「……咕，啊。」
「嘛……吃飯沒什麼不好，但在我的地盤上擅自暴飲暴食就太過分了喔？」黛收好拉斐爾之羽，用公主抱抱起失去意識的赤司，「難道妳還不理解梵蒂岡教皇廳給予我代理驅魔師的證明的理由嗎？」
黛仔細考慮過後，儘管得到梵蒂岡教皇廳的承認後活動會變得略為不便，但如果這樣就能約束住那邊的過激派和保守派的話，那他就沒所謂了。
「啊、嗄……」
「我啊一直很厭惡無意義的殺生。」黛動了動食指，隨即生成出無數的血之尖木樁，並將之貫穿到已被刺穿的女性吸血鬼的身上，「不過啊妳是真的沒察覺到嗎？和妳不同，陽光、蒜頭和十字架都不是我的弱點。」
「咕、嗄……」
「不認識［黛千尋］是正常的，因為那是我在日本的姓名。」
這是吸血鬼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仔細端詳名為這位「黛千尋」的吸血鬼的臉——銀色的頭髮，沒有光澤像玻璃珠一樣的灰色瞳孔在此刻閃爍着鮮紅色。
「我是——」
在草木皆眠的丑時三刻，耳鳴般的寂靜籠罩而來。
「穿刺者。」
黛抬起右腳，用力踏在地面上，其影子隨即劇烈搖晃起來，而馬蹄聲和嘶鳴聲亦隨之從水泥地深處逐漸接近，只見十多名騎着黑骨馬的骸骨這樣從黛的影子跳了出來。
「吾的龍騎士團啊，將吾領土上的罪犯全數肅清。」
黑骨馬們踏着水泥地，飛奔而去。
……
「黛桑，有鮮血的味道。」麻煩後輩①黑子在眼前不悅地說着。
黛想着黑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待在那裡，並試圖將這股睡意拋諸腦後，可他感覺到懷中的可愛存在正在蹭着自己的胸口，便下定決心「嗯，繼續睡」並闔上雙眼。
凌晨四點，這是黛其中一個別墅裡發生的事。
「黛桑，不能睡覺！」麻煩後輩 ②高尾掀開棉被，探頭查看黛的臉色，「如果不吃東西的話，你傷口癒合的速度就只比我這個人類快一點而已！」
高尾的老家從大正時代以前就從事幫助吸血鬼的工作，他們家與日本大部分醫院合作，儲存食用血液，並將之分發給有需要且得到黛承認的吸血鬼。
被關心並非壞事，但黛現在只想好好當赤司的抱枕。
赤司的傷口因拉斐爾之羽而完全癒合，可非常強烈的睡意和疲倦感亦隨之而來，這令黛這個不眠者為了能令赤司得到安全感而不得不放棄深夜閱讀，並成為抱枕。
「赤司？！」
「赤司君？」
「喂，赤司會著涼的。」黛從高尾手上搶回棉被，並為赤司蓋上棉被，道，「赤司真的很受美食家歡迎，他在回家的路上就遭到美食家的襲擊。」
黛將對飲食特別講究又暴飲暴食的怪異們稱為美食家，而怪異中有很多俊男美女，這可能是因為美食家們增加眷屬的結果，美食家們在世界各地尋找自己喜歡的食物，這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明白了，所以不是黛桑你受傷。」高尾說到這裡，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難道赤司他經常遭到襲擊嗎？」
「……哲也他沒告訴過你嗎？」
「我忘記了。」
「真是的。」
「不過黛桑你應該是有揍那些美食家吧？要喝點血來補充體力嗎？」高尾從口袋內拿出兩個盛有紅色液體的像小香水瓶的東西，並打開小瓶的蓋子。
人類血液的味道刺激着黛和黑子的鼻腔，對吸血鬼而言那是一種非常甜美的氣味，而黛的肚子隨之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不需要。」
「這樣啊，我就把它放在這裡……黛桑已經單身了好久，也是時候去擁抱幸福了！」
「黛桑，是你教導我身為吸血鬼的生存之道，如果你認定了赤司君作為你的伴侶，沒有人會阻止你的。你是不熱衷於增加眷屬的類型，但憐憫新生的吸血鬼，並傳授他們智慧……我仰慕這樣的你，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我已經足夠幸福了，甚至還得到了『絕對不能死』的理由。」
「高尾君，走吧，我們去準備赤司君的生日禮物。」黑子面不改色地拿出獵槍執照，並舉起獵槍，道，「黛桑，你喜歡鹿血和熊血嗎？」
「我想赤司會對鹿和熊的屍體感到好奇。」
「我知道了。」
「黑子別在這𥚃拿獵槍出來！啊，沒辦法啦，那我們先走了，黛桑，我們今晚見！」
「好的好的，慢走不送。」
黛確認兩人離開後，再次進入夢鄉。
然後——
「千尋先生，外面那些怪異串燒是怎樣回事？！」
「黛先生，你動真格了吧。」
被赤司抱住的黛仍蓋着棉被，只覺黑子實在是太多管閑事，畢竟今天清晨的訪客是討厭的後輩 ①灰崎和討厭的後輩 ②花宮。
「……你們為什麼要來我家？」
「黑子說你揍了那些美食家。」
「我感覺到黛先生你久違地使用了力量。」
這兩個遠在北海道和沖繩旅游的人似乎也在擔心着難得動怒的黛，畢竟他們早就察覺到對方是那位龍之子……也許是因為曾經是令基督教世界不被強盛的鄂圖曼帝國侵略的人，所以即便成為吸血鬼亦不懼怕陽光、蒜頭和十字架。
他們是能理解梵蒂岡教皇廳給予黛代理驅魔師的證明的理由，因為——
雖說在過去率領與基督教之敵作戰的龍騎士團的龍之子已成為非人類，可作為驅魔師所留下的業績遠非現役驅魔師範圍內所能衡量的，而且還深受大天使們的喜愛。
所以梵蒂岡教皇廳在知道「黛千尋」就是那位「弗拉德三世」後，即使教皇廳也許擁有應對的手段，但假若龍之子具備超出預期的實力的話，梵蒂岡變成廢墟之山也絕不奇怪。
如此，給予黛代理驅魔師證明，在某程度上，可以說是梵蒂岡教皇廳作出了讓步。
「驅魔省會找你麻煩嗎？異端審問？」
「不，康次郎他們說過驅魔省在之前的對龍戰爭中半毀了，現在應該沒有餘力插手極東地區。」
「好啦好啦，既然知道就趕快滾蛋吧，我還要睡覺。」
「黛先生，你應該沒帶赤司到醫院檢查身體狀況吧？」見黛移開視線，也就知道對方大概是利用了什麼聖遺物去治療赤司，花宮用力歎了口氣，「雖然我知道你有幫赤司癒合傷口，但難保內臟沒有損傷，所以請讓我稍微檢查一下。」
「……真你不會對赤司做什麼不利的事吧。」
「我不會對救命恩人的重要存在做出任何會危害生命的事。」
花宮是前日本陸軍軍醫，除了一般醫學外，也致力於吸血鬼的研究，並開發出吸血鬼專用的防曬霜，讓夜間居民得以見光，還通過調整防曬霜的用量去讓吸血鬼變老，儘管還處於研究階段就是了。
「冒昧一問，黛先生你是用了怎樣的聖遺物？」
「拉斐爾之羽。」
拉斐爾之羽，所蘊含的奇跡是「治癒」——只要放在通風良好又空氣清新的地方就能積蓄力量，釋放出這股力量，只要沒死，無論什麼傷都能治好。
那是千金難求的聖遺物，其帶來的影響力實在過於巨大，如果用法不當，梵蒂岡目前的權力平衡就會崩潰，甚至可能發展成內鬥。
「黛先生，千萬不要勉強。除了你這個不要命的老傢伙外，沒有人願意做防曬霜和老化的臨床試驗……如果你死了，我可就沒有數據了。」
「如果他們這麼不識趣的話，我不介意把全部敵人施以穿刺在尖木樁上的酷刑，也順便召喚整個龍騎士團出來吧。」黛難得開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
灰崎和花宮立刻慘白了臉，畢竟他們從歷史書上都知道那段歷史——給予入侵後擊敗而遭到俘虜的兩萬敵軍全部施以穿刺在尖木樁上的酷刑，這一慘況甚至令敵人不得不撤退。
「千尋先生你大腦的螺絲是鬆脫了嗎？」
「要不是有瘋瘋癲癲的精神可是很難在那種地獄生存下去的，我想不只是作為日俄戰爭倖存者的哲也，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真也會得出類似的結論吧？」
「……我不會否認就是了。」
花宮記得那些被吸了血的同伴們就像發了瘋似的四處遊蕩並襲擊部隊𥚃的士兵，他也奮力抵抗過，但吸血鬼的速度不是人類能比的，連用眼睛追蹤都做不到，槍戰對付這樣的敵人很吃虧，即便展開白刃戰，可在那怪物般的力量面前，軍刀也形同虛設。
真是個瘋狂的世界。
仔細檢查好赤司的身體並無大礙後，花宮看向正用慈愛的眼神看着赤司的黛，道：「黛先生，我欠黛先生你很大的人情，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就算要拼上這條命也會保護赤司他的。」
灰崎也附和花宮的話：「我也是！我也受過千尋先生你的恩惠，如果保護赤司他就是報恩的一環，我當然願意去做。」
「即便此身沾滿鮮血，身邊還是聚集了很多喜歡我的人啊……我真是幸福啊。」
伴隨着話語，黛從抽屜內拿出那兩個高尾家出品的鮮血小瓶，打開小瓶的蓋子，用利爪劃破自己的指腹，龍之子的兩滴血就這樣先後滴落那兩個小瓶內，傷口癒合，闔上蓋子後，便將那兩個小瓶遞給灰崎和花宮。
「你們兩個旅遊的地點也太接近海邊了，我不太放心。」
花宮就知道黛能感知到千里之外發生的事情，便接過那堪比聖遺物的小瓶：「……真是什麼也瞞不過黛先生你，我今晚會再過來一次的，還請好好期待。」
「敬請期待帝王蟹和雪蟹！」灰崎接過那小瓶後，便發揮吸血鬼的機動力衝回去北海道。
「那我們今晚見，黛先生。」
「好的好的，慢走不送。」
黛確認兩人離開後，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就接收到來自今吉的心電感應。
——看到那穿刺陣和少數精銳的龍騎士團，也難怪消滅東羅馬帝國的那個人會如此懼怕你。
——翔一你自己小心別被驅逐掉。
——哈哈，我會小心的～
黛能感覺到今吉他正以電線桿為踏腳石去移動着，只覺對方真的是不把那些神職人員放在眼內。
——我很高興黛君你能在現代找到伴侶喔，所以你就好好陪着赤司吧～啊，對啦，我也會出席今晚的活動喔～
——我也會為翔一你能盡早脫離單身生活而祈禱的。
黛見今吉自願承擔起今天的巡邏，便決定結束心電感應，並再次進入夢鄉。
今吉站在電線桿上，感受到那莫大的壓力逐漸平穩下來，也就察覺那位偉大的吸血鬼之王的怒火終算平息了，便隨即鬆了口氣，也不枉他們分批去騷擾對方。
今吉他作為黑子他們當中最年長的吸血鬼，早就知道黛是非常討厭吸血鬼這一物種，甚至認為強迫人類獻血且迫害人類也跟着下地獄的吸血鬼是不可饒恕的。
吸血鬼增加眷屬的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讓人類喝吸血鬼的血，另一種則是吸血鬼把人類的血吸乾——由於會發生特殊的肉體改造，所以能適應的人很少，而且常常會出現喪失自我或肉體崩潰的副作用。
今吉他們都知道黛對於在雙方同意下的吸血行為並未特別干涉，畢竟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喝血行為並不算違反人道。
對方只會屠殺那些為了增加眷屬而暴飲暴食的吸血鬼和怪異，且只對自己實施飲食限制。
珍惜着人類的同時，也憐憫着他們這些新生的吸血鬼。
他從中意識到黛那個人的心靈仍然是「人類」，也許正因如此，那個人才沒有吸血鬼的弱點。
「真是麻煩的生存方式。」
今吉見在附近活動的那些美食家們全部都被那些死靈化的龍騎士團團員施以穿刺在血之尖木樁上的酷刑，為了確認美食家們的死法而決定使用詛咒，只見他將雙手手臂交叉在胸前，再用雙手捂住了臉，從指縫間看着美食家們。
「避無可避，必然到訪，終將窺見，死之容貌。」
詛咒成功捕捉到美食家們。
美食家們一同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邊呻吟着「好、好熱」，一邊使勁地掙扎起來。
「哦，似乎是被太陽燒死呢，那就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