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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再一次在睡过去的男人身边烦躁地绕圈圈，以大脚板的形态。
“离我远点……布莱克……”那个眉头紧皱的人，纵使在梦里也能感知到边上啪叽啪叽的狗爪印：“……滚开！”
斯内普一旦开始头疼就会这样，情绪变得格外烦躁，身边出现一点声响光亮都会大发雷霆，连梦里都是。大脚板缩了缩爪子，耷拉着耳朵蹲在地垫上，鼻头蹭在斯内普手边，却不敢拱他的手。
斯内普闻起来糟糕透顶，连续一周的持续头疼，他除了被拖起来喝水吃饭，就全程躲在拉紧窗帘的房间里昏睡。密闭空间，加上他几乎一直在发冷汗，令整间屋子都不好闻，但大脚板指的糟糕并不是这种，这味道再难闻也比满嘴死老鼠味时强上很多。它指的糟糕是斯内普散发出来，那种强烈想要一了百了立刻死掉的糟糕味道。
“我并不是真的想死，布莱克。”斯内普状态好的时候对他说：“只是疼痛会削弱人的意志力，会让我想把那颗正在爆炸的脑袋摘下去，离我的身体越远越好。”
他没提醒斯内普，感受疼痛的神经就在脑袋里，摘得再远，也还是跟疼痛的源头连在一起。但他觉得斯内普比他清楚，这或许就是他坚持抵触止痛药的原因？
纳吉尼毒液造成的严重后遗症，间歇—持续性神经痛，圣芒戈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他们能够保住斯内普的性命就已经尽了全力，这类不致命的后遗症，在他们眼里也不是多值得注意的事。反正有止痛药，疼的时候喝了就好，然而斯内普拒绝。
布莱克私下问过邓布利多，斯内普战争时期也这样吗？他们都知道伏地魔喜欢折磨属下，他甚至跟卢平猜测过，斯内普是否会有某些药物依赖。
“据我观察——”画像里的老校长两手叩着，像真人一样回忆道，“西弗勒斯常用外用止痛剂，口服类不多，但并不拒绝。”
他也在斯内普健康状态时问过他：“止痛剂有强烈的副作用吗？”
“医药许可范围内的副作用。”
“那是什么？”
“不威胁人体健康。”
“那你为什么不喝？”
“止痛剂对于头疼的效果是最差的，需要缓解我这种程度的痛感，剂量就是其他疼痛的三到四倍。”那时斯内普正在往他的咖啡里加糖，为了呼应这句话，那勺子往糖罐里伸了四次，“哪怕加大剂量，痛感也还是会有，同时伴有我不太喜欢的另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他接过那杯咖啡，在齁嗓子的甜味里还是能品尝到咖啡的苦。
“傻子一样的感觉。”
这回答很斯内普，好像是个真话，听起来却像在糊弄他。
床上的人动了动，能感受到烦躁的那种翻身，大脚板被飞起的被角抽了下脸，它小心翼翼抬起身子，想换到另一侧看着他。
或许是啪嗒啪嗒的爪子印‘太响’，斯内普整个人特别暴躁地坐了起来，大脚板停在床尾，一只前爪害怕地不敢落地。
“我说了，离我远点！滚出去！不要吵我！”
他在发无名火，因为疼痛引发的大量负面情绪。这个世界都应该离他远远的，把他的脑子摘走，像击飞游走球一样，给他一棒子。
斯内普锤了两下太阳穴，那里像冒泡的坩埚一样咕嘟咕嘟。头痛最不好的一点，它除了自己疼，还会引发全身不适，露在外面的脖颈离开被子立刻发冷，全身肌肉酸软无力，反胃也在加重。他没再看还僵着一条腿不敢放的大脚板，甩开被子颤颤巍巍走去卫生间，他本来是想洗把脸缓解一下，结果刚一弯腰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求求你了，吃点止痛药吧。”
其实他不是每次都这么严重，但其实只要吐了，反而就是头疼开始缓解的时候，但布莱克不知道这点。
等他意识再次清醒，还在刚才那张床上，头疼的感觉有所缓解，已经在他能够忍受并不太影响行动的程度。斯内普下床前看了眼时间，只过了一个小时，据他对后遗症的熟悉度，布莱克肯定是看他太严重给他强灌了止痛剂。
“唉…”刚才还因疼痛爆发的怒气，现在正因另一种感觉变成了迟缓的无奈。
他其实并不像布莱克以为的那样，完全抵触止痛类药物，他只是觉得这个程度还能靠睡觉扛过去而已。真扛不住的时候，他会喝的，不然床头柜里就不会有他准备的魔药了。
太阳穴后侧的血管还在一蹦一蹦的。
有了行动能力，斯内普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汗加油腻，没痛疼干扰时就变成了另一种不舒服。他把窗帘窗户都打开，挥挥魔杖将床单被罩连同被冷汗弄潮的被子枕头一并送入洗衣机，亚瑟近年送的礼物终于不再那么无用。
等斯内普折腾完这些，走出卧室，一步一步扶着墙挪到了客厅。他拽了拽盖毯，窝在了沙发里，那里刚好能看见在厨房忙碌的布莱克。
“怎么样？有感觉好些吗？”他好像正在煎蛋。
“还好。”他并不会责备布莱克给他灌了止痛剂，没有必要。
关火，装盘，倒上燕麦，加热牛奶。纵使已经是下午，布莱克还是给斯内普做了早饭，他肚子里空空如也，吃点简单的比较安全，他甚至贴心地把每一片面包都抹好了黄油。
“吃点吧。”
他摸了摸斯内普的额头，不像之前湿凉湿凉的，还插进他的头发里摸了摸头皮：“终于知道老老实实吹干头发了。”其实斯内普每次头痛发作的时候都知道。
“我去把窗户关一下。”
等他把客厅所有可能会吹到斯内普的窗户都关了，这人还窝在沙发里没有动那盘煎蛋面包。
“不合胃口？”
看起来就反应迟钝的斯内普过了两秒才回答：“……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他其实不擅长做饭，仅会的几手也都是为了照顾生病的斯内普，以致病号饭的选择并不多，“喝蔬菜粥吗？”
斯内普又反应了至少两秒：“……不想喝。”语速慢慢吞吞。
“那南瓜汁？”
两秒：“……不要。”
“牛奶也不喝吗？”布莱克将那杯泡了燕麦的温牛奶端到斯内普嘴边。
这次停顿的时间更久，他新洗干净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脸边，常年带着褶皱的眉心都比平日放松一些，然后他说：“……不要。”
？？？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也行。”时间给布莱克带上了卢平式无奈，生病的人总是享有特权嘛。
“两倍浓缩。”这次没有什么停顿，斯内普说出口的时候，眼睛放光。
但他遭到了无情拒绝：“不行，不能喝咖啡，对你脑袋也不好。”
那亮起的一束光熄灭了，斯内普又往沙发里缩了缩，裹着毯子歪靠在扶手上。
？？？这就有点不像平常了。
“你还好吗？”
被问的人窝在毯子里慢吞吞眨眼睛，也不回答，布莱克又端上那杯温牛奶，往他嘴边递，搁在唇上放了好几秒也不见答应。坚持拒绝倒是他一贯作风。布莱克刚想作罢，不说话的斯内普鼻子喷了喷，有点像马不高兴时做的那样，然后张开了嘴。
这整顿简餐，就是布莱克这么举着喂下去的。
他俩在一起这么久，互相喂饭这事可真是从来没干过。他看着斯内普又气又乖的样子，感觉不太适应。
“真是见了个鬼。”他一边洗碗一边回头看，斯内普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歪头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机。“真有点像个傻子。”
卢平跟布莱克正在厨房塞东西，他也是听说了西弗勒斯最近身体不舒服，于是从家里带了些半成品方便西里斯做饭。
“泰迪生病的时候差不多也这样。”
卢平刚才稍微观察了一下斯内普，确实有西里斯形容的那种又气又乖的感觉。他去沙发边打招呼，斯内普只是瞅了他几眼，就继续盯着电视机发呆。如果是正常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外人看见他那副样子。
“你拿他跟泰迪比？想什么呢？你儿子才几岁。”
布莱克又往外看了一眼，大概是一边躺累了，斯内普正蠕动着往另一边侧躺，但还看着平常绝不会看的电视广告。
“他现在就是不太正常。”
“需要去圣芒戈吗？”卢平问。
“那倒不用……”布莱克又开冰箱拿出蜂蜜，动手调蜂蜜水，生病了喝点甜甜的应该会舒服，“他跟我说过，吃了止痛剂会像个傻子，只不过我以为那是浮夸的修辞，谁想到他说真的。”
“对了，朵拉待会儿过来接我。”卢平看了看表，“应该快了。”
“她不是去陋居了吗？”
卢平刚想作答，门铃响了，他怕吵到斯内普，丢下水壶就去开门，打头的有唐克斯，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人。
“我的天，”布莱克端着蜂蜜水出来直接傻眼，这突然抵达的一屋子人。
“我妈听说教授又犯病了，怕你做不好饭，托我们带过来一些吃的。”罗恩跟哈利手里大包小包的全是碗盘罐子，布莱克瞅着都牙疼：“我的冰箱可没有伸展咒。”
等他跟卢平辛辛苦苦把所有东西塞进去后，回到客厅差点没笑出声。斯内普根本没有挪动地方，不像以前家里只要来人就躲到自己的工作间，他还维持着刚才裹着毛毯卷成牛肉卷的待法，一个人侧卧在长沙发里，另外几个年轻人只能尴尬地挤在单人沙发上。
众人来访时斯内普很少出现，出现时穿巫师袍以外的衣服很少见，居家服更是没见过，裹着毯子？蜷成一坨在沙发上？这是斯内普吗？哪个人喝复方汤剂假扮的？
金妮看了魔药教授好几眼忍不住跟哈利耳语，不知道能是什么居然让哈利不敢再去看西里斯。罗恩也偷偷跟赫敏说悄悄话，许是什么不尊重的内容，被赫敏锤了一拳头。唐克斯一向是最为大胆的那个，甚至出于某些原因，在她得知西里斯跟斯内普在一起后，特别乐于跑到斯内普面前挤兑他。
“西弗勒斯——”唐克斯用一种浮夸的口吻称呼前教授，配合她五颜六色变化的头发时效果尤其显著，她蹲在斯内普脑袋边对他调侃：“我喜欢你的新造型，就是看起来——有点虚弱。”
斯内普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半开半合盯着电视机，对唐克斯幼稚的挑衅置若罔闻。不考虑这种反常行为，他看起来也确实虚弱，那种长久病痛后的疲惫感，莱姆斯熟悉这种感觉，也就颇为体贴将总想上手的唐克斯拉回了自己身边。
布莱克把茶水放上茶几，他看了看那杯没动的蜂蜜水，没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喂给斯内普。人太多也不利于他休息，布莱克蹲在沙发边询问需不需要回卧室，然而牛肉卷先生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挑给他。
好吧，生病的人总是有特权。
家里仅有的两个单人沙发，一边坐着卢平夫妇，一边艰难支撑着四个年轻人。布莱克别无他选，在斯内普脑袋边寻了点地方，他搓着沙发上的柔软黑发，努力给屁股腾让空间。
“你稍微往下串一点，这点地方不够了。”
布莱克压低声音偷偷跟斯内普商量，后者在反应两秒后像条毛毛虫慢慢吞吞往下蠕。他松了口气，这才挤着屁股塞进沙发，他以为自己跟斯内普的小互动神不知鬼不觉，结果坐正一抬头，六颗脑袋十二只眼睛全都盯着他。
“……咳”
布莱克胡撸了一把手里的细软短发，故作镇定招呼大家喝水。人尴尬的时候喝水也快，一抬一放，几个人的茶杯纷纷见了底，主人家正准备再去厨房一趟，莱姆斯连忙制止，示意他去看斯内普。
刚才还盯着电视广告不搭理人的家伙，在他手掌下安静睡着了。
“西里斯，”哈利用气声唤他，一边说话一边起身穿衣，“我们先回去了，让教授好好休息。”
才刚坐下喝杯茶，屁股还没坐热呢。
“我们也先撤了。”莱姆斯紧搂着唐克斯，强行按住她躁动不安的小手，阻止她的跃跃欲试。
布莱克追着几人跑到门口，招待不周也只能跟他们打哈哈：“他今天不舒服，等他身体好了你们再来。”
“斯内普教授身体好了？那可就见不到这种场景喽~”金妮推着哈利往外走，还能抽空回身对他挤眉弄眼。
“你就该让我捅他一下…唔唔…”唐克斯被卢平捂着嘴拖走了。
他敢保证他关门瞬间听见赫敏在跟罗恩说装睡这个词。
谁装睡？斯内普？
布莱克轻手轻脚走回来收拾茶杯，一转头，睁着眼睛的斯内普又看上电视广告了，“你居然真的在装睡？”他着实震惊。
“太吵了…”
狼人在跑去开门时，丝毫没考虑过他这个病号的移动能力，众目睽睽裹着毯子蠕动逃跑？前间谍先生选择原地装死。并且在他试图挣扎坐起时，一脑袋眩晕替他做了决定——躺着装死。他鼻子喷出一口气，为了这帮还算有点眼力见的亲朋好友。
这样的斯内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布莱克放下茶杯，将蜂蜜水拿了过去，有了之前经验，斯内普坐起乖乖配合饮了半杯，喝完还被布莱克按着亲了一口。
“干什么？”
布莱克没有回答，把剩下的那半杯蜂蜜水一饮而尽，杯底都是没化开的蜂蜜，甜得他直呲牙，他忍不住嘴角带笑，人也跟着开心起来：“想回卧室休息吗？”
“还不想。”
“那想干点什么？”
那张因为病痛一周而有些凹陷的脸显示出明显的思考痕迹，斯内普扳着脸就像在做课题研究。
“布莱克——”他叫他，在得了一声应答后，用一种解答高等公式的严肃语气跟他说：“我的脑袋——没有在转。”
“唔…”布莱克努力想拉回嘴角，最终还是笑弯在了斯内普颈窝里，“你可爱到有些过分了啊。”
如果是正常情况，斯内普此时大概会踹上一脚，或至少给一肘子，但布莱克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长出手的毛巾卷。
斯内普从毯子里伸出手臂抱上他的腰，触感是很轻很软的那一种：“嗯，你也很可爱。”慢吞吞的调子听着懒洋洋的。
布莱克一时有些不适应，起，不想，不起，好像也行，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也伸出手圈住对方。他们很少能这样平静的享受拥抱，斯内普总是别扭的拒绝，布莱克也不太好意思主动。他有时候是颇为羡慕刚才那几对小情侣，朵拉喜欢抱着莱姆斯，只要俩人一起出现，大多作为人形挂件。金妮又很擅长调教腼腆的哈利，一些偷偷的小动作，总能让哈利回到众人眼前时面颊带红。而罗恩跟赫敏，在朋友面前每一次吵闹与妥协，包括那些小拳头，都是公开撒狗粮的浓情蜜意。
年轻人的爱情，从旁人目光中吸收艳羡。
布莱克承认自己有不成熟的嫉妒，嫉妒他们公开场合接吻，嫉妒他们大胆示爱，嫉妒他们可以在椅子不够时大大方方坐在伴侣的大腿上。
这些小小的嫉妒，真的很小，小到对比生死，微不足道，小到落于生活，星火燎原。
布莱克收紧手臂，将隔在他跟斯内普之间的一点卷发蹭开，让皮肤贴上皮肤，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你今天有点可爱。”
斯内普也仍旧配合地回答：“你也很可爱。”声音理所当然。
布莱克的脚趾蜷缩了，他从斯内普的怀抱中退开少许，他们相贴的面颊正因为他的缘故变得发烫。这种温情戏码，或许他曾在哈利这个年岁时幻想过，那种甜到拉丝的、黏糊糊的腻味。
布莱克彻底脱开斯内普的怀抱，稍微有些局促。
‘你也很可爱～’他知道斯内普不是这个语气，但他还是没忍住脑补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种马或者驴的愚蠢声音。
一种青少年时期特有的幼稚情绪蠢蠢欲动……
布莱克又往边上蹭了蹭，把本就体弱的斯内普挤进沙发犄角，伸出手臂绕上沙发靠背。
“咳…咳…”
斯内普的注意力从电视广告转了过来，看着他满脸疑问。他又挤了挤，直挤到斯内普必须屈起膝盖才能在那一小片区域待得舒服。
“小蝙蝠，”他故意囫囵着说了这称谓，以防斯内普能够听清，“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看看谁知道的小动物多？”这游戏听起来傻透了，“我先来，小青蛙～”
“……”
“小蜥蜴。”
“……”
“小毒蛇。”
斯内普迟钝的那颗脑子转动起来，在止痛药的帮助下，搭上了一根平常绝不会接通的废料脑神经：“狮子……”
“小兔子。”
布莱克甚至能从那双黑眼睛里看见掉漆生锈的齿轮在嘎嘎啦啦转动，然后斯内普说：“狐狸……”
“小猫咪～”布莱克敢肯定自己的脸红了，他死去的幼稚青春正在疯狂殴打他的成熟智商。他伸出那只抠了半天毛巾卷的手，抄进斯内普膝盖窝，将他往自己腿上拖。
“小猫咪～小猫咪～”他又发出那种马或者驴的声音。
“狗……”
他把毛巾斯内普成功拖到了自己大腿上：“你想一直这么抱着吗？小猫咪～”
挣扎半天也没能下去的斯内普纵使在脑子卡顿下也露出了那种看智障的表情，他的头痛症状几乎完全消失，也就意味着止痛剂正在发挥最大功效。斯内普的脑子越发迟钝，眼皮也跟着沉重起来，靠电视广告强打的精神正因为布莱克的体温慢慢削弱。
或许是生病的人都会比平常脆弱一些，他现在真的很想依偎进他怀里，那敞着领口的颈窝在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显得舒适又温暖，而且肯定正散发着洋甘菊的香味。斯内普轻轻抽动鼻翼，没法判断这味道是否来源于自己，毕竟他们共用同一套洗护产品。西里斯喜欢任何带有香味的东西，包括用过香薰的物体或……人体，好吧，他虽然没有口头承认，但家里的自制洗护确实越来越香了。
“小猫咪～”布莱克的表情跟声音都像个智障。
但这个智障看着真是招人喜欢。
随着年龄增长与战后安定氛围的滋养，斯内普近年多了很多功夫去考虑以前很少去碰的东西。比如，如何能让自己与伴侣保持愉悦与稳定的情绪，并为此认真学习了格兰杰小姐（现在的韦斯莱夫人）提供的课程，麻瓜现在的函授课还真是丰富多彩。跟布莱克的结合，实话来讲，属于大悲大喜，离他想要的稳定生活距离颇远。但他们能在一起，就已经是梅林的恩赐，任何因脾气造成的摩擦都不值得他们为此放弃对方，磕磕绊绊的尝试虽然也经常往更糟糕的方向跑偏，但好在他们坚持下来了。
今年的情绪还要更特别一些，哈利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在斯内普可以理解的范围内，西里斯抱着他哭了一整夜。下一辈儿人的出生，往往已经昭示着他们变老，更何况是下下一辈儿，哈利怀抱着小婴儿宣布他们以后就是爷爷时，斯内普也有一点汹涌的情绪，如果那孩子长得不那么像个波特，他也许也会泪洒当场。
斯内普呼出一口气，想着自己那些提供情绪、反馈情绪的心理课本，如果布莱克正表现出对亲近的需求，他应该尽力满足他，而且……好吧好吧，让那些课程知识都滚蛋，他就是喜欢肢体接触，喜欢拥抱接吻，喜欢偶尔最好是被迫的示弱，如果一定要承认，那确实有点像撒娇，更何况他现在正生着病，他的脑子可不好使，他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他吃了止痛药就会这样。
斯内普放弃挣扎，在止痛药的掩护下，让智商跟身体都靠向这个暖和的床铺，在扎进布莱克颈窝大口呼吸前，他压着嘴角咕哝了一句：“乖狗狗……”
然后，他们便陷入了一阵持续不断的马或者驴的叫声里。
“闭嘴，坏狗。”他故意叼了一口嘴前的锁骨：“好好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