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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7 of [授权翻译]泪雨轮回系列Aurë entuluva by ScribeofArda
Stats:
Published:
2025-07-28
Completed:
2025-11-08
Words:
90,741
Chapters:
15/15
Comments:
2
Kudos:
9
Bookmarks:
1
Hits:
111

[授翻] [泪雨系列 13] [弓&盔] Hollow Valleys 空谷

Notes:

Chapter Text

系列第13篇!这是一部总15章,预计中译8万字左右的长篇故事,一些小小的介绍:

cp含梅熊(一如既往!)、庆莲(一如既往*2)、贝露香水一家三口(首次出场!),弓盔暂时cb(不剧透),无cp选手为卡四&鼹鼠的双强组合(想看财运亨通四花钱包养卑微缺爱鼠但并没有这种剧情)(话虽如此我还是蛮少看见他俩混一起的文)

本篇承接ATU第8、9篇:梅斯罗斯&美丽安的外交谈判确立了诺多+辛达联合清剿“南顿埚塞布山谷”(临近多瑞亚斯边境区域)的方针,作为希斯路姆的代表,年轻的图林在父亲带领下加入了人类远征军。而弓手在8、9中,面对国王的反对仍极力推动了清剿山谷的行动,并亲自带领(就像他俩结伴参加泪雨一样)。

关于双方会面请见《Set in Motion 箭在弦上》第7章最后一幕…aka小精被人类生长速度震撼到懵逼现场以及标题来源!

正如作者说的,本篇是目前为止和原著故事线偏离最大的“AU”:泪雨之战胜利了,胡林并未被俘,图林和涅诺尔也未遭诅咒,许多劫难得到避免,一些有趣的个性和成就也由此可见。

  • 剧情衔接:系列第8篇《[庆莲] [弓&手]Set in Motion 箭在弦上》

  • 及第9篇《[庆莲] [梅熊] Freely Given 无偿牺牲》

  • ——本系列的完整介绍也在《无偿牺牲》里!

  • 写作顺序相连的第12篇:《[凯勒巩中心] My Old Dog and I 老狗与我》,时间相接但剧情关联度有限,因为凯三在完全不同的地图上...

原作 ScribeofArda, ao3-45566923,授权图:

null

Sum

我记得站在那条河的岸边,在我脚下的平原,芬巩战死了,图尔巩也早已离去,我的兄弟倒在我的脚边。我的战斧就快要从手中滑落,我知道自己也即将死去。可我扬声高呼。我不知为何而呐喊,也不知有谁听此怒号,但我依旧喊着。“Aurë entuluva*!”我想我没有说错。光明当真再临。

光明已临,可世界广袤依旧,山谷深处,黯影徘徊不去。

阴影之中,有时你只需要一个人与你并肩屹立。

 

*胡林在原著泪雨之战中的呐喊,意为“光明必要再临!”后面几句都是这句话的变体。

 

原作者注:

新长篇来了!是的,如果你看过标签,那我可以确定你的猜测——我们将进入《胡林的子女》的故事:thread AU。到目前为止,图林的故事可能是最偏离原著的,因为他的命运被尼尔奈斯·阿诺迪亚德彻底改变,如今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图林的少年时代不再险境环生,他不必再流亡至多瑞亚斯,最终成为亡命之徒,承受他的人民与家族悲剧。相反,他可以在父母和姐妹的陪伴下,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繁荣兴旺的家族之中,有伊甸人和诺多族的力量支持他。

这改变了很多事情。但可能不会改变一切。图林是一个关于先天与后天的有趣研究——他的性格悲剧有多少是因为原著中的事件,有多少才是他的本性?当他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当中,又会发生什么?

我相信我在这个故事中回答了其中的一些问题。这是贝烈格和图林系列故事的第一篇——我故意将tag标记为 / 和 &,因为他们的关系是模糊的、动态的、复杂的。当故事不断深入,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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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太阳尚未升起,尽管这里阳光本就稀少。浓雾在他下方山谷的洼地中越积越深。贝烈格裹紧自己的斗篷,盘腿缩进树干里。凛冬看似已离开了广袤的贝烈瑞安德,但在南顿埚塞布,它似乎永远不甘放手。

如果他连脚下的地面都看不清, 那当个守卫似乎有些无意义,但贝烈格还是留在树上。他的弓和箭筒都在手臂可及的范围内,就靠在附近的树枝上。他的腿上有一袋干果,他慢慢吃着,以保持清醒。

最终,他听见身后的草地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和低哨声。贝烈格向下看去,玛布隆站在树的底部。

他们不在离营地这么远的地方交谈。贝烈格向玛布隆示意,表示过去几个小时没有可疑的动静。玛布隆爬上树,占领了他的小根据地,贝烈格把剩下的干果递给他吃。

 

贝烈格背起弓,回头看了一眼充满雾气的山谷,开始返回营地的路程。

正如这受诅咒的山谷里其他的一切那样,营地也在浓雾中骤然出现。一分钟前他还只能隐约看到雾中树木的轮廓,下一刻便恍然面对着营地外围长矛顶上的旗帜和帐篷顶了。贝烈格加快了步伐,将最后几百码轻松跑过,进入营地。

哨兵在最后一刻才发现他。“雄鹰当空*,”他们向他喊道,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格外缥缈。

贝烈格推开兜帽,双臂展开。“黑铁落地*,”他回应道,“我是贝烈格。这里一切安好吗?”【*The eagle strikes;And the iron falls】

“一切都好,”哨兵回答,倚着长矛站着,“山谷里情况如何?”

贝烈格耸肩。“和往常一样。今晚很安静,但感觉并不是那种诡异的安静,不管这在这地方有什么意义。不过雾又回来了,很浓,我们可能得推迟下一次勘探。”

哨兵点头。“图林在主帐里等你。”

贝烈格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经过哨兵走进营地。尽管一切都笼罩在雾中,但前哨营地不大,贝烈格只用了几分钟就找到了主帐篷。这里人手不足,不能派人同时看守帐篷和营地边界,所以贝烈格只是推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图林正和几个人一起倾斜在桌子上研究地图。他抬头看贝烈格,“贝烈格,”他的语调十分温暖,“一切都好吗?”

贝烈格把弓和箭筒放在一边。“今晚没什么动静,”他加入他们,向递给他水袋的满脸风霜的中士点头表示感谢。他们对山谷西侧的清剿卓有成效,水流变得清澈,山谷里的水也可日常使用。前六个月,他们不得不从埃塞尔西瑞安运水进来,让大家头疼不已。

“不过,雾气很浓,”贝烈格喝完水后补充道,“我们也许该推迟今天的巡逻。”

中士摇头。“如果我们推迟,我们可能天黑以前回不来。雾虽浓,边界守卫*,但我们在更糟的天气里也出去过。”【*marchwarden,这里是用贝烈格所属的军队来称呼他了,多瑞亚斯的边界守卫,原著中是一支环带内外自由活动的单独军队】

图林瞥了一眼他麾下的中士。“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行动,”他说,“昨天我们往南,今天走北线。我们以前做过,至少雾不会是太大的障碍。可以吗,杜伊林*?”【Duilin,与刚多林的飞燕领主重名,但此处是一位人类军士】

“可以,大人。”杜伊林只是说。

“贝烈格?”图林接着问。贝烈格也点点头,图林看着地图,决定性地作出首肯。“好。那么我们还有大约五个小时的时间来确保所有出巡的人都准备好。如果没有别的事务,就去通知你的人吧。”

杜伊林挥手示意,桌边的其他人跟着他出去了。贝烈格等他们走后才坐到附近的座位上。“对不起,杜伊林对你有点强硬,”图林坐下时说道。“他不太乐意被派到这里。”

贝烈格耸肩。“没关系。但我以为,许多士兵都很想来这里一探究竟?”

“如果你快退伍了,已经经历过光涌之战,又在埃哈德-梅森*待了两年,然后还得来这里接受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年轻人的指挥。”图林的嘴角勉强勾起一丝苦笑。“至少,这是我听说的。但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年轻人。”【*Echad Methrin,作者设定的安格班前哨重镇,见part12凯三篇】

贝烈格摇头。“至少,他应该信任你的父亲胡林。如果胡林不认为你能够胜任,他不会把这个连队交给你的。”他哼了一声。“芬巩和梅斯罗斯也是,如果他们不信任你的话,不会对你委以重任。我只是个边界守卫,但我认为你到目前为止做得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吗?”图林问,但一丝光芒从他眼中闪过,贝烈格现在知道这就意味着他在开玩笑。“谢谢你,贝烈格。如果没有你在这里,一切都会困难得多。”

贝烈格不禁笑了。“那我假设我会加入这次探险了?”

“当然,”图林回答道。“如果今晚对你一切顺利,那么希望也能保持到探险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与其他连队进一步向东推进之前轻松几天。”他叹了口气,再次低头看向地图。“我们下周将与其他人会面讨论这件事。我应该——”

“去睡会儿,”贝烈格坚定地说,“你看起来累坏了,稍后你会需要精力的。”他看着图林的表情,笑了笑。“去吧。现在很安静。没有你,几个小时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0-o-0-o-0

雾很浓。图林忍住咒骂,因为他误判了仅能看到的一点地面,绊了一下,在摔倒前勉强稳住了自己。在心底,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雾中巡逻似乎没有多少意义,但他的父亲在给他这个前哨营的指挥权时强调,持续巡逻是很重要的。每日的巡逻维持了他们从西侧进入南顿埚塞布所设立的松散边界,不断向前推进。图林指挥前线两月有余,他不愿让浓雾打乱节奏。

他们从驻扎的浅谷中缓慢深入,越过一条小溪,走过图林一发现这条路线就命人架起的几块木板。在深入南顿埚塞布这么远的地方,无论多浅,都不值得冒险踏入溪流。

爬上一座低矮的山丘,最浓的雾便过去了,图林看到山顶上有一片密集的树林。他向前方的侦察兵吹哨,举起一只握紧的拳头。侦察兵点头,然后单膝跪下。

在他身后,号令通过巡逻队接连传递。图林也单膝跪下,拿出他带来的地图副本。

制作这些地图耗费了数月的艰苦工作。多瑞亚斯民的功劳不容小觑,据梅斯罗斯大人说,他们评估地形、测绘地图的能力远远超过卡兰希尔的测绘师。图林想,天天待在树上的确能让你更好地判断垂直距离,但他确定假如他说出来,贝烈格肯定不会觉得好笑。

他们现在手中的南顿埚塞布地图是诺多族、辛达族和他自己的人民的测绘成果的结合,与他在家里或他在安格班外驻守时使用的地图完全不同。那些地图有着清晰的墨线和整洁的注释,每个角落都有比例尺,还有厚厚的羊皮纸书卷,绘制着安格班迂回的走廊和房间。他现在手中的这张很的,用木炭画出,涂抹着不同的颜色和阴影;浅灰色的线条表示山丘和谷地,他们慢慢建立的小径则用虚线表示,河流用更粗的线条,随着他们不断探索这个山谷而不断调整和增补。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读懂哪怕一条线都要好几分钟的时间,现在,即使在微光中,他也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分辨。

轻不可察的脚步声,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贝烈格蹲在他旁边。“我们很快就要开始向西走了,”图林说,沿着羊皮纸上的路径描绘他们正在跟随的路线。“我们正在接近这个高点,不是吗?我们就从这座山的东侧越过,然后转向西,避开另一侧的低地和最浓的雾,再回到前哨营。”

贝烈格点头。“听起来不错。”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向前走去,向前方的侦察兵简要说明路线,然后继续前进。贝烈格退回到巡逻队中的位置。在他脑海里,图林时不时希望贝烈格能在巡逻时留在他身边,但他知道对其他人,特别是对杜伊林来说,那不是个好现象。大多数人很高兴能有多瑞亚斯的守卫与他们同行,尽管现在只有贝烈格和玛布隆,直到下一支连队送来增援。但图林知道,假如他依赖贝烈格做出所有的决定,那看起来简直方寸未练。

不是说他真的会依赖贝烈格,但是,就算仅仅在巡逻时有一位亲爱的朋友在身边,也能被解读成完全不同的意思,毕竟他是胡林的儿子,多尔罗明未来的领主。

图林叹了口气,继续向山上走。树丛越来越近,在苍白的晨光中,黑色的树干更加鲜明,雾气在某些地方还紧紧地缠绕着它们,抗拒着微弱的晨光。

整座山谷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当然,天气变化无常,但即便不在刮风下雨的时候,这座山谷似乎也只是在等待。等待他们放松警惕,得意放松之时,然后再次发动攻击。

图林加快了步伐。在这里太容易遭受攻击了,他们孤立无援。他腰间有一个号角,可以呼叫支援,但那只有在他能将它送到嘴边,并且有人足够近能听到时才真的有效。

清晨的光线微弱,迷雾至今未散。他们到达山顶,在稀疏的小树林旁喘息片刻。图林再次查看地图。他勉强能辨认出东面的另一条山脊线,却并不在地图上,从这里判断距离并不容易。他思忖着是否该在地图上标注一笔,这时,贝烈格出现在他身边,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叹了口气。

“你觉得那条山脊有多远?”图林问道,一边指向东面,一边掏出水袋递给贝烈格。

贝烈格摇头拒绝了水。“半里左右?”他估计,“我们很快就会推进到那个位置,还是先标注为好。”

图林哼了一声。“如果我们可以在这里稍作停留,那我就画上。”

“按照你的节奏来,”贝烈格伸直腿,靠在图林身上保持平衡,将他的长弓放在膝盖上检查弓弦,图林在他身边画图,“回营以后记得提醒我重新上弦。我需要你帮忙剪下一根头发。”

图林摇头。“我不擅长这么细致的工作。我可不想剪掉你太多头发。”

“我相信你,”贝烈格轻快地答道,“反正现在还能用。”

弓上的弦在他的手指上显得苍白。图林当然认得,那是贝烈格的忠实伙伴,从不离身。图林许多次在篝火旁看他精心养护木弓,暗暗希望自己灵巧到能帮上忙。那根弓弦是贝烈格自己的头发,编织成弦,经年累月,仍旧光辉如初。

贝烈格向后靠在图林身上。“我们应该——”

图林没能停完他的话。一声嚎叫穿透迷雾、深彻骨髓。

“狼!”

贝烈格瞬间跃起,张弓搭箭,而图林才刚反应过来。周围的士兵也纷纷站起,举起武器,又一声嚎叫破空。图林匆忙起身拔剑,钢铁轻碰,在压抑的迷雾中回响。

“哪里?”

“从南边来,”一名士兵回头喊道。又一声嚎叫。“东南方,”贝烈格在图林身旁纠正。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动作,把弓背在肩上,抓住头顶的一根树枝,轻松地荡上了树。“它们正从东南边的山脊移动过来。不是直接向我们来的。”

“还没,”图林低声说。他示意周围的士兵保持警戒。

“我们该怎么办,大人?”杜伊林问道,声音在压抑的迷雾中分外沉闷,“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太暴露了。”

“可如果冲进迷雾,我们很快就会迷路,”另一个人反驳,“我们应该在这里战斗。我们占据高地,具有优势。”

“如果对方数量太多,我们应付不来怎么办?”另一个人在迷雾中嘶哑地问,“我们就一个精灵弓箭手。贝烈格不可能在这么浓的雾中射死三十头狼。”

“图林,”杜伊林问道,声音在压抑的迷雾中,“我们该怎么办?”

图林握剑的手被汗浸湿,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我们下到迷雾中去,”他听到自己说。“下到山谷里。我们不能期望在这座山上坚持。迷雾会掩盖我们的声音和气味,避开狼群,然后我们向东北推进,在迷雾中然后转回营地。”他深吸一口气。“动身。保持靠近。”

贝烈格无声地从树上落到地面。“你的眼睛最好,”图林对他说。“你带路。”

贝烈格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消失在迷雾中。

他们开始移动。图林的目光紧盯着前方贝烈格的身影,他拿着猎刀,在迷雾中前进,姿态警惕。图林紧握剑柄,心跳加速,每一步贝烈格都会在迷雾中短暂消失,直到图林追上他。

他们到达山谷底部,脚下的草地湿滑。“沿着山脊线走,”图林对前面的贝烈格低声说。“尽量向北推进。”

他们在沼泽和沼泽草地上行走了一个小时,风中的嚎叫驱使他们不断前进。最后,嚎叫声越来越远,终于在持续的迷雾中消失了。

图林松了一口气。他环顾四周的雾气,尽量判断他们的位置以及回营地的最佳路线。

当他转回头向前看时,贝烈格已不见踪影。

他的心怦怦直跳。

“贝烈格!”

他不能大声呼喊。即使在雾中,声音也能传得很远。他们此时孤立无援,不能冒险引来敌人。

图林向前蹒跚,徒劳地寻找着踪迹,但他心知贝烈格不会留下脚印。

“贝烈格!”

他听到附近有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图林转身,剑指前方。“贝烈格?”

他发誓他能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远处,孤狼长啸。

山中有奥克。他们向北推进了多远?他们偏离了他以为的路线多远?

一个影子从他身边移过。图林听到了沉重的锁甲声,但当他准备好时,影子已经消失了。

他继续向前蹒跚。他能听到沉重的移动声,那不可能是贝烈格或其他人。图林的心在狂跳,他准备着。

雾中出现了一个形状。他能看到长剑高举的轮廓。

图林挥剑相击。

“是我!”

贝烈格的声音穿透雾气,平息了图林胸中的轰鸣。在最后一刻,他设法避开,剑刃从他身边划过,然后他迅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是我,是贝烈格,”他说,走进图林的视野之中。

图林几乎跪倒在地,心中的释然和罪恶感在他胃里翻腾。“感谢瓦尔妲,”他喘息道,握住贝烈格的手臂。他以为是举起的刀剑不过是贝烈格的弓,从他的肩上伸展出来。“我差点就——”

“你没有,你没碰到我,”贝烈格飞快地说,他反抓住图林的手臂,“我们得向南走,继续前进。我不确定,但我觉得那边有——”

贝烈格的话被一声不详的砰声打断。他向图林倒去,图林接住他,感到贝烈格全身的重量忽然在他手里,“贝烈格!”图林叫道。

一支黑箭从他的朋友肩上穿透。

贝烈格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种可怕的喘息,他吃力地吸着气。他伸手抓住图林的手臂,试图支撑自己站起来。

另一箭从头顶飞过,穿透雾气。图林能听到奥克的低语。他的士兵也许在他身后,也许早已四散而去。

贝烈格的头垂在他的肩膀上。在喘息之间,他挣扎着念出图林的名字。“我很抱歉,”图林喘息说,“这会很痛。”

他把贝烈格抱起来,背在肩上,然后转身奔跑。

贝烈格在他背上呛咳着,每一步也许都让他极度痛苦,但图林不能去听。他跑到了他刚刚走下的小山坡,向上攀爬。他用每一口剩余的气力呼叫自己的士兵。

“图林!”

杜伊林从雾中出现。“我们走散了,所以我让其他人停下来。我正要派出一个小队来找你和——”他的声音在看到贝烈格瘫在图林肩上时戛然而止。片刻之间,他的剑已经拔出准备就绪。“出了什么事?”

“奥克的箭,”图林喘息。“他们可能在我们后面。准备防御。”

杜伊林的脸色凝重。“把他带进防线内。”他吹了一声口哨,雾中的形状开始移动,凝聚成图林方才失散的部队。

他从山下的士兵中通过,继续前行。他的双腿仿佛在燃烧,但他没有停下来,直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扭曲变形,一叶不生。它们提供的保护有限,但总聊胜于无。

贝烈格在图林把他放下时发出一声呻吟,“下一次,”他艰难地说,眼睛紧闭,图林正在他肩膀背后的箭杆周围加压止血,“跑得稳点。”

图林怎么也笑不出来。“你会没事的,”他说,双手满是鲜血,“箭没射得太深。我们会把你带回营地,会治好的。”

贝烈格笑了一声,因为动作牵动伤口而变成了呻吟,“当然。”

“图林!快来!”

图林把手按在贝烈格未受伤的肩膀上。银色的发稍浸透了血,但如果用他那沾满血迹的手拨开那些,只会弄得更脏。“我会回来的,”他说,“我会派人留在你身边。”

“去吧,”贝烈格说,一边痛苦地挥了挥手,“我会没事的。”

图林冲进雾中。

显然,当他们听到奥克的脚步声向他们靠近,以及雾中的战斗呼喊时,就该明白这不是他们可以击败的敌人。图林在他的士兵们建立的防线后面蹲下,心脏砰砰作响,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他的父亲在这里,会怎么做?他会做出什么决定?

他又该怎么做?

“图林!”杜伊林低声说,“我们必须撤离。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如果他们转身逃跑,将会非常容易受到攻击。所有这些士兵都是强大的战士。他们有没有机会抵抗?

图林的手指轻抚在他身边的号角上。请求援助的信号也会立即向敌人暴露他们位置。他往后看,依稀看到雾中贝烈格的身影,另一个人正蹲在他身边帮助他止血。

即使是一名埃尔达,伤口不及时治疗也可能丧命。

“我们走,”图林气喘吁吁地说,“用回营地最快的路线。”

杜伊林点头,转向周围的士兵。“准备撤退!”

 

他们耗费了数个小时。在雾中跌倒,穿过无尽的山丘和谷地,猜测回到安全营地的最佳路线。图林希望是自己在抬着贝烈格,自己带他撤退,回到营地,他希望每一刻都能安慰自己,他的朋友还在呼吸,还醒着,还能交谈,用贝烈格在他肩上的痛苦重量缓解些许愧疚,但他的朋友被转移到纵队中最安全的前方,而图林的位置后方。如果受到了袭击,如果追赶他们的奥克足够快,攻击必将来自后方,因此图林必须断后。

当他们终于看到前方营地的边界从雾中浮现时,奥克已紧追在他们的身后。图林筋疲力尽,终于伸手握住腰带上的号角,呼叫求助。

守卫的士兵从前门冲出来,迅速把他们带进营地里。“我们有一位伤员,”图林喘息着,确保巡逻队的最后一名队员通过大门,将大门在身后关闭。木门吱哑作响,当那沉重的橡木横梁就位,他终于可以稍稍放松。“让弓箭手登上每一个高点。防守营地。”

人们急忙奔向他们的位置。更多的人冲向他,询问如何部署,该熄灭火焰或增加燃料,预计的敌军人数,以及他们从哪里来,携带什么武器。图林承受着这一切,直到他终于可以推开他们,走向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当图林进入时,贝烈格躺在床上,一位治疗者弯腰割开他血迹斑斑的衬衫。他受伤一侧的手臂垂向地面,一道细小的血液顺延而下,流到他松开的手指。他的另一只手臂垫着他的头。贝烈格看向图林,作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看起来那么糟吗?”

图林跪在床边,“我的朋友,” 他轻声说。他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却完全找不到词汇。

一滴血从贝烈格的手指间滑落,落在图林膝下的草垫上。它消失了,渗入地面,紧接着又是另一滴。

贝烈格带着痛苦抬起头。“图林,”他轻声说,“我会没事的。这里有个行家在帮忙呢。对吗,艾丝瑞尔?”

艾丝瑞尔哼了一声,没有抬头,继续小心地从箭杆周围移除衣物的碎片。“当然,”她说,“我跟着哈瑞尔训练了几十年。这不过是个小伤,边境守卫。”

“感觉不怎么小啊,”贝烈格评论道。当她拉动一块布料时,他又痛苦地皱了皱眉,新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图林。去吧。你需要保卫这个营地,而我在这里最安全不过了。”

“我会在门上安排一个守卫,”图林承诺,“你会安全的。”

贝烈格握了一下他的手。“去吧。”

图林强迫自己站起来,离开了。

他刚走出帐篷,玛布隆就找上了他。“贝烈格,”他问,“他在哪里?”

“他——被奥克的箭射中了肩膀,”图林说道,“在雾中。他——他应该会没事的。艾丝瑞尔在照顾他。”

玛布隆给了他一个阴沉的眼神,推开图林走进帐篷。那一刻,图林想跟进去,让玛布隆在看到贝烈格的伤势——那全是图林的错——然后对他大吼大叫。他想跪在浸满血迹的草垫上,让玛布隆发泄他的愤怒,让贝烈格厌恶地转身离去。或许那会让他肩上的重担更沉重,也许那才是对的。

他还有许多责任。奥克正在进攻,营地正待防守。

图林转身离开了帐篷,离开他的朋友,走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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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注:

是的,我忍不住让图林几乎击中了贝烈格。然后贝烈格受伤。我觉得这是我写的第一次适当的情感打击,写得很有趣,也是我知道你们在阅读时会尖叫的地方,这是写手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贝烈格和图林的关系将在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发展和变化,这是我为这个系列写的我最喜欢的关系之一,因为写作方式不同——这不是典型的浪漫关系,我肯定倾向于认为朋友之间的爱可以和浪漫关系中的人一样深,甚至更深。他们只是’朋友’吗?我不知道。也许到故事结束时你会有答案,也许你仍然不太清楚。但这不是唯一一篇关注图林的故事,所以事情还会发展和变化。还有很多内容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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