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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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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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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eries:
Part 1 of 给我更多旮旯威治
Collections:
Anonymous
Stats:
Published:
2025-09-17
Words:
2,228
Chapters:
1/1
Kudos:
8
Hits:
92

碰撞路线

Summary:

拥挤的地铁车厢成为两个陌生人之间突然而激动人心之联系所产生的意外场景。

Notes:

虽然中文是我的母语,但是因为完全没有捉过虫(),所以还是可能会存在许多可笑的错误,请原谅!
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译作,更多是照着大纲和印象写了两遍。虽然我有粗略互相对照过,应该还是会有一点区别吧TT

Work Text:

 

 

  空气凝滞得如同实体,沉重地压于每个人的肺叶之上,混杂着汗水、廉价古龙水和隐约的尿骚味。地铁车轮在轨道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每一次颠簸都让车厢像一口装满了人的闷罐,被粗暴地摇晃。Mickey的手指死死扣住头顶那根被无数只手磨得光滑冰凉的金属横杆。每一次剧烈的晃动,他的手臂肌肉都骤然绷紧,与那试图将他甩出去的惯性做着无声的角力。

 

  他来自芝加哥南区,那里的生存法则比任何地铁规章都来得更直接粗粝。按理说早该对这类混乱习以为常乃至免疫——站台上那个总在重复同一套蹩脚戏法的杂耍艺人,那些穿着兜帽衫、双手一撑就漫不经心飞跃过闸机的年轻小子,还有空气中那锅永远在炖煮的“大杂烩”:廉价烟屁股、街头摊贩的油炸味、若有似无的大麻灰臭——空气中永远飘散着的难以名状的气味。

  但理论归理论。实际被塞进这下班高峰期的地狱车厢是另一场完全不同的战争。这里没有南街头那种松散的空间和熟悉的威胁,只有纯粹物理上的压迫。他当然不恐惧人群——恐惧是一种留给陌生人的奢侈。但这种拥挤是另一回事。它剥夺了空气与移动的可能。

 

  列车又一个猛烈的急刹,巨大的惯性立刻显形,令他感觉自己瞬间失去了所有重量,像一颗被从投石索上猛地抛射出去的石子,完全失控地砸向前方。Mickey的脚跟彻底离开了地面,身体向前倾斜成一个危险的角度。失去平衡的瞬间,他一只手慌乱地向前抓去,试图稳住自己。

 

  预想中撞上冰冷车厢壁的触感并未传来。

 

  他胡乱抓取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按在了一处意想不到的支点上。

 

  不是冰冷滑腻的金属杆,亦不是硬邦邦的塑料椅背。触感鲜活,坚实而温热,带着生命的脉搏和热度,隔着一层意外柔软的棉质布料(大概是件质量不错的T恤),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掌心。

 

  他的五指下意识地微微收拢,指腹下的触感确切无疑——那是饱满、厚实的肌肉轮廓,充满了扎实的力量感。在他手掌的按压下,那副躯体并不僵硬,而是带着一种微微的、极具韧性的弹性,有如上乘的皮革包裹着温热的岩石,恰到好处地承住了他全身失控的重量和前冲的力道。

 

  这绝不是什么车厢结构。

 

  Mickey的大脑在短暂的真空后,猛地输送出一个清晰无比的认知信号:

 

  是胸肌。

 

  Mickey猛地抬头,抱怨的脏话和或许存在的道歉通通半路卡在了喉咙里面。

 

 

  绿色。不是温和的春日新叶,也不是廉价的宝石玻璃。那是林地里最幽深的池塘,水面覆盖着阴影,底色是浓得化不开的绿,此刻却倒映着窗外隧道里快速掠过的、支离破碎的惨白灯光,闪烁出一种奇异又生动的光芒——近乎野性,带着毫不掩饰的、纯粹的好奇,仿佛一头在自家领地里发现了什么有趣玩意的大型猫科动物。

 

  Mickey的脑子嗡的一声。记忆深处一个无关紧要的碎片猛地弹了出来:很久以前,某个无所事事的下午,电视屏幕上闪过一种猫,毛色华丽,姿态慵懒,眼神就是这种他妈的高贵又漠然,旁白说这玩意儿价值不菲。当然。估计光是日常的吃食就能比他们贫民窟可怜虫要优越百倍。他当时就骂出了声,觉得只有钱多烧得慌的蠢货才会为一只畜生挥霍成那样。

 

  (妈的,想起来了吗?就是那种…操,叫什么来着…)

 

  此刻,在这摇摇晃晃、气味糟糕的地铁车厢里,他感觉自己被一吨重的砖头砸中了天灵盖,瞬间就他妈的通透了,理解了所有那些潜在的、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蠢货。那根本不是什么漠然,是知道自己好看而且他妈的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想的绝对自信。

 

  一股极其荒谬、完全不合时宜的冲动猛地攫住了他:他觉得自己口袋里那揉得皱巴巴的、加起来可能还不够买杯像样咖啡的几张零碎钞票,如果能换来这双眼睛在他脸上多停留那么几分钟,哪怕是带着点看笑话的意思,也他妈的值回票价了。这念头清晰得可怕,几乎有了声音和形状。

 

  (…就为这个?就为多看两眼?他妈的——)

 

  紧接着,这丝软弱的、近乎诗意的多愁善感像碰了滚油的冰块一样炸开,瞬间蒸发,留下的是剧烈又滚烫的自我厌恶,烧得他耳根发烫。

 

  “操,”他在心里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骂着自己,几乎能尝到那羞耻的味道,“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救的傻逼。”

 

 

-

 

  Ian今天心情糟透了。

 

  那片低气压的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颅骨之下,堵塞了所有思绪的通道,让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这就是躁郁症的郁期,它来了,他很熟悉。尽管他早上像个乖孩子一样准时吞下了那片小小的、白色的化学救赎丸——那片理论上应该把他锚定在“正常”水域,防止他要么沉底要么飞得太高的药片。

 

  (没用。还是他妈的要来了。)

 

  也许该怪这该死的阴沉天气,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整座城市都喘不过气,连光线都显得吝啬而疲惫。或者,更该怪他那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弟弟Carl,那个刚在自己混乱人生里开辟了“草药企业家”新航道的天才。Carl今早用他那种过于“独特”的——或者该说,传统的Gallagher方式祝他新诊所上班顺利——不是一个拥抱外加一句简单的“祝你好运”,而是咧着嘴,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一支手工卷得歪歪扭扭的、闻起来就劲道十足的“鼓励烟”。

 

  (‘帮你放松点,哥,全新的开始!’——放松个屁,这玩意儿只会把我本就不对头的脑子彻底搅成一锅烂泥。)

 

  那玩意儿此刻大概还躺在他外套口袋里,像个不安分的、散发着罪恶甜香的小炸弹。光是知道它的存在,就像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脑后不断低语,搅得他本就趋于滞涩的情绪更加浑浊不堪。一种无名的烦躁感啃噬着他的神经末梢。

 

  (该死的。全都该死的。)

 

 

  芝加哥地铁。一如既往,连个该死的空位都没有。Ian用一只手吊在晃动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盯着窗外不断被吞噬又不断重现的黑暗隧道,试图将内心那股沉闷翻涌的烦躁强行按压下去。但那感觉如同试图用手掌按住漏水的水管,压力只是从别处更不安地渗透出来。

 

  然后,一个冲击力撞进他怀里。

 

  他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核心肌肉瞬间绷紧,双腿如同生根般稳住下盘,硬生生扛住了这股外力。他皱着眉低头看去。

 

  一个男人撞在了他身上,正仰起脸。黑色头发,蓝色眼睛,五官组合起来……相当不赖,是一种棱角分明、极具硬朗底色的英俊。即便在眼下的混乱中,那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角也透着一股显然是从街头淬炼出的、生人勿近的警惕气质。但此刻,那双蓝眼睛里全是猝不及防的愕然和一丝没来得及掩饰的、近乎痴迷的呆滞。他就那么愣愣地看着Ian,仿佛撞上的不是另一个乘客,而是什么超现实的幻象。

 

  哦,天呐。

 

  Ian感觉压在心头的乌云忽然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哦。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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