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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非常软。和初次见面的乐队成员握完手，热破想，并直接说了出来：“你的手很软，你……”你用的是什么护手霜？她最近一直在为天气冷了而烦恼，皮肤又在秋风作用下变得粗糙干燥，作为主唱，她致力于让自己从内到外保持完美，保持最吸引眼球，她认为，乐队成员理应互相帮助，这样大家都会开心。但声波显然不懂得这点，虽然她戴着的反光墨镜与口罩让热破看不清表情，但要不是重击拽住了她挥过来的拳头，热破花了一个小时化完的妆就要糊成一团。当然，她的鼻子也会被揍歪，但这不重要。
“声波：优越，不需要僵硬的重复练习来提高水平。”用电子扩音器说话的女孩不屑地说，甩开重击环住自己的胳膊，扬长而去。她随身的扩音器远远地传来一阵轰响的音乐，封锁和重击互相对看一眼，发出意料之中的叹气。“她就是这种人。”重击由衷地说，要不是热破非要自己介绍一个认识的吉他手，她脑子就只剩下过去一起训练的声波，经验绝对丰富，技巧绝对高超，脾气绝对恶劣。热破却急巴巴地大叫起来：“不对，我是要问她护手霜，怎么会觉得我质疑她水平！”
就当是为了争口气，也为了那句已经问出口的话，热破拿着封锁给的地址，一人去找声波。
据封锁所说，那是声波以前一直租房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自己知道，那还得说到过去在同一个经纪公司旗下工作的时候，那家伙老是仗着自己资历老呆得最久，让同僚们帮她把零零碎碎的物件从屋里搬到训练室，有时候又搬回去，虽说事后都会请客吃上一顿好的，但态度还是极尽傲慢。一来二去，他们几个常帮忙的也都熟悉了她家住址，胆子大的也敢往那跑，只要面子上耐得住。
但热破一鼓作气往那去，敲开门一瞧，两个陌生人彼此对视，伴随着“抱歉找错人了！”的嬉皮笑脸声，门“砰”一声关上。想着一时半会也找不着房东，热破打道回府，路上又买了十串烧烤两瓶啤酒一盒卡带，和几支颜色不同的指甲油。“今天我请你们吃上这顿，好歹给我打探到这么小一个镇子里这么大一个活人住哪儿吧。”热破一巴掌拍在饭桌上，重击停下嘴里嚼着的羊肉，封锁把玻璃瓶小心翼翼放回桌上，两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头乱发的热破。
“你们说，她不在那儿续租了，那该是什么原因？”她从兜里掏出几只指甲油，随手丢在桌旁的置物篮里，重击眼看着那里头有只是深蓝色，又看了眼跟前把头发染得通红，戴着金黄色大耳环和嫩黄色镯子的热破，决定不多嘴。封锁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用手指把瓶子推得更远点，低声说：“咱公司倒闭了，她看着也没找到新工作，那地方租金不少吧。”
热破下意识摸了摸下巴，重击又看见那指甲上黑红黑红的狂野涂色，更不好意思开口提问，只是顺着封锁的话头往下讲：“她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也只有公司里几个，除了跑路的老板，和跑腿的我本人，还有……”
“糟了！影武姬。”封锁大叫一声，像弹簧似的蹦起来，又急忙坐回椅子上。“影武姬是和声波关系最好的乐手，也是个超级混蛋。”重击补充道，看上去有点紧张，“她之前摔伤了眼睛，从此眼罩成了她的专属品牌。”热破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顺嘴问道：“所以她就像海盗？”
“最邪恶的那种海盗！我可不想再见她……跟她比起来，声波都像个正常人。”封锁像嘟囔着，啤酒在此时都变得苦涩，也许有冰块化光了的缘故。“好吧，伙计们！我知道你们不想见她，我会负责这一切，直到我把声波这家伙逮到。在这之前——”
“没有一滴酒。”一个平静的声音插进来，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门刚刚“吱呀”响了响，感知器从外头走进来，顺手带上门，把酒吧嘈杂的音乐挡在另一边。“在你们把乐队组起来之前，麦克老爹酒吧不会为你们提供一滴酒精。但如果有谁想要牛奶，我也能友情赞助。”热破停止爬上餐桌的进程，在感知器的墨镜注视下坐回椅子上，大声叹了口气，把脸贴在油腻腻的桌上。“拜托——拜托！我也想赶紧组好队，伟大的全能的感知器，你能帮我查查影武姬的住址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烦你！”
感知器在听完之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热破当然不能责怪别人，这是她自己承诺的，为了在酒吧后的旅店借住，她得长期在这里驻唱。但怎么可以存在缺少吉他手的乐队呢？热破看着东倒西歪的鼓手和贝斯手，决定先倒头就睡，明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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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破在沙发上醒来时浑身酸痛，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不良的睡眠姿势让她落枕。两个伙计还趴在桌边，毫无疑问睡得正香。她冲到洗手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气色，自认为勉强能出门，匆忙洗漱后拽起了两个尚在梦里的伙计。“我们今天必须找到声波，再不济也得打探到她的住处！”热破指着封锁和重击说，“你们俩要是还把我当老大，那就跟我一起去找人。”
在热破的威逼利诱下，三人终于决定出发。在穿过酒吧时，热破蹑手蹑脚，生怕感知器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瞪着她说，“你不能住在这儿了”。出了门，热破甩手掌柜般问道：“你们……知道影武姬住在哪，对吧？”重击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抬头瞧了一眼热破的眼光，又打开了免提。在等待了足足一分钟后，对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我真该换个号码，否则你们整天一遇上事儿就来找我。你们想要什么？”热破抓过手机，用有史以来最好的语气，柔声细语地说：“你好，我只是来问问你知道声波最近在哪吗？”
那边的声音顿了下，再次开口时变得慢条斯理起来。“你是热破吧，重击提到你的时候可没说你这么能装。咋了，两个人不够还得加个声波进去？”热破心下一阵震悚，怒视自己身边二人，后者都偏过头去，逃避追责。“好吧，那我直说了。我这还缺个吉他手，除了封锁和重击别的也都缺。我就是急着想找声波，怎样？你现在接电话，想必对半也因为你们老板威震天跑路的缘故，还没工作吧。只要你不是主唱，我也欢迎你一起来。这儿目前包吃住，当然，你自己有地方住最好。”热破憋着一口气说完，没给影武姬留一点反驳的机会。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没好气地答道：“我可没必要住你们那大通铺宿舍，我这屋子又不是租的。但……我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好干的，你那边缺键盘的话，我倒是能顶上。声波现在是跟我住一起，但她一早就出门了，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你我家地址，去大西街唱k的店里找吧，她多半在那唱，店主认识她。”影武姬“啪”一声挂断电话，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真是太棒了！”热破突然大喊一声，猛地伸出胳膊大剌剌搂住封锁和重击，“这下就有目标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大西街，说不准今天就能把这事儿搞定！”
沿着大西街挨家挨户地推门进去后，热破一行人终于在第四家唱K馆找着了一头深蓝短发，抱着红黑色吉他坐在人群中的声波。热破悄悄地溜进去，藏在人群里，尝试像别人那样享受音乐，但一打眼便是女孩堪堪遮住腿根的热裤，黄黑色的吊带背心看起来相当单薄，外头套着巨大的泡泡袖牛仔外套。“我必须让她涂上蓝色指甲油。”热破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这辈子第一次学会谨慎，没有在人群里站起来喊出对方的名字。
封锁和重击并不了解她歪到天际的思路，挤在看演唱的人堆里东张西望一番，没找着别的有价值的事。“老大，你看人我们也找到了，那可以打道回府了吧。”封锁戳了下热破的后背，后者猛地转过身，一时间没控制住表情。“你们先回吧，我等到她休息的时候再试试。”
尽管要等待不知多久，尽管声波的态度明显不算友好，成功的希望渺茫，重击还是觉得热破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乎收到了极大的激励，正打算再鼓励几句，热破凑到她耳边嘀咕道：“你觉得她会喜欢那个指甲油吗？”
重击大惊失色，连连点头，扯着封锁离开了他们显然不理智的主唱。
热破在人群里听声波自弹自唱了四首曲子，有三首非常熟悉，她在人群里一直跟着轻轻哼唱，第四首开始时，一阵陌生的旋律让热破忽然回过神：我的状态足够完美吗？她怀着遗憾的心情跑进了一旁的洗手间，面对镜子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脸。有点浮肿，有点单调，早知如此，她该先做个全套的护理再跑过来抓人。热破抓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她跑进来，已经过去六七分钟，外面也安静下来，想必声波已经表演完，正在中场休息。该死！现在出去已经晚了！她满怀空虚地想，同时注意到一阵脚步声向这边过来。
“询问：声波的弹唱让你不满意？”声波慢悠悠地从外面踱进来，靠着大理石外墙环抱胳膊，她仍然使用扩音器说话，刺耳的回音环绕在窄小的空间。声波似乎永远不会摘下她的护目镜和口罩，这让热破难以确定对方真实的情绪。“当然不！”她下意识大声反驳，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聊天时，又萎蔫下去，“普莱姆斯在上，真的非常抱歉……关于上次的事情，我只是想问你的护手霜是哪里买的，但你甚至不愿意听我说完一句话。”
热破局促地低下头，局促地瞟了一眼声波，不小心瞥见对方热裤下结实的大腿，只能捂住脸叹了口气。“你想不想加入我的乐队都好，不要再假设我想诋毁你。你……非常好。非常好的吉他手，非常……”
热破顶着声波冰冷冷的态度和看不出表情的脸，坚持把话说完：“你真美。”
一个快乐的读者:) (Guest) on Chapter 1 Sat 23 Nov 2024 02:16AM U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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